南越再归中央政府——一文读懂汉武帝平定南越始末


在之前的文章中,我曾介绍了南越国建立的历史。秦末,南海郡尉赵佗乘秦亡之际,封关绝道,兼并岭南的桂林郡、象郡。汉高祖三年(公元前204年)正式建立南越国(南粤国),定都番禺。汉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南越国成为汉朝的藩属国。(汉文帝的一封书信为何能抵百万雄兵——一文读懂南越国割据、称藩始末)
时间到了汉武帝时期,南越国割据的问题,到了可以解决的时候了。
汉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秋季,八月份,闽越王郢出兵攻击南越边境的城邑,南越王遵守与汉朝天子的约定,不敢擅自出兵反击,派人上书报告汉武帝。汉武帝赞赏南越王遵守约定的行为,于是便调动大批军队援助南越。
拒绝朝见
汉武帝派庄助向南越王说明讨伐闽越的意图,南越王赵胡磕头说:“天子竟然为了我而发兵讨伐闽越,就算死也无法报答天子的恩德。”
于是就派遣太子婴齐到汉朝廷做侍卫,并对庄助说:“我的国家刚刚受到侵害,请使者先行一步,我正在日夜准备行装,很快就去觐见天子。”
庄助回京途中,路过淮南国,汉武帝又让庄助向淮南王刘安说明讨伐闽越的事情,嘉奖他上书的好意,刘安为自己没有远见上书谢罪。
庄助离开南越之后,南越大臣们都劝告南越王说:“汉朝派军诛杀闽越王郢,也是借此惊撼南越。况且先王曾经说过:‘侍奉天子一定不要失礼。’更重要的是,不要因为听信好话,就去朝见天子,去了就回不来了,亡国的形势就要出现。”于是赵胡谎称自己生病,终究没有朝见。
汉武帝元鼎四年(前113年)。当初,南越文王赵胡派他的儿子婴齐到汉朝为武帝充当侍卫,婴齐在长安娶邯郸樛氏女,生下一子赵兴。南越文王去世后,赵婴齐继承王位,私藏着他曾祖父赵佗南越武帝的印玺,上书请求立樛氏女为王后,立赵兴为太子。汉朝廷多次派使臣劝说婴齐入朝觐见天子。可是婴齐愿做一个具有专擅生杀、随心所欲的一国之主,害怕一入朝廷就被约束,成为被汉朝法令束缚的内地诸侯,所以谎称有病,没到长安朝见皇上。婴齐去世后,谥号为明王。太子赵兴继承王位,其母樛氏为王太后。
赵兴内附
南越王太后在没成为婴齐的姬妾之前,曾经与霸陵人安国少季私通。汉武帝元鼎四年,汉武帝派安国少季出使南越,劝说南越王和王太后到汉朝觐见皇上,成为境内诸侯王一样的封国,派辩士谏大夫终军等宣告朝廷的谕旨,勇士魏臣等人协助他们做决定,卫尉路博德率军驻守在桂阳等待使臣的消息。
因南越王年纪小,太后樛氏又是中原人,安国少季前往南越国,又与樛氏私通。南越国的人很多都知道,所以多数人都不归顺樛氏太后。樛氏担心发生变乱,也想倚靠汉朝的威势,多次劝南越王赵兴和国中的群臣请求归附汉朝。于是,南越王让汉朝使臣带回给汉武帝的书信,请求比照内地诸侯,三年入朝一次,取消边境的关卡。
汉武帝同意了他们的请求,赐给南越国丞相吕嘉银印,给内史、中尉、太傅赐给了印信,其余的官吏由南越王自己设置。废除南越国原有的黥刑和劓刑,改用汉朝的法令,比照内地的诸侯。汉朝的使臣都留了下来,对该地进行安抚和镇压。
吕嘉反叛
汉武帝元鼎五年(前112年),十一月,南越王赵兴、王太后樛氏整理行装,携带贵重的礼物,为入朝做准备。
南越国的丞相吕嘉年纪已经老了,历任南越国的三代丞相,其家族中担任过南越国重要官职的有七十多人,男的后代都娶了国王的女儿,女的都嫁给国王的子弟、宗室,与南越国分封在苍梧郡的秦王也有姻亲关系。吕嘉在南越国中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得民心的程度甚至超过南越王。南越王上书给请求归附,吕嘉多次劝阻,南越王不听。吕嘉便有了背叛之心,数次称病不与汉使者见面。
汉朝使者也特别注意吕嘉的行动,因为形势所迫,不能铲除他。南越王和王太后也担心吕嘉先发动叛变,想借助汉使的势力,杀掉吕嘉等人,于是便设置酒宴款待汉使者,大臣都来奉陪。吕嘉的弟弟为南越国的将军,率领士卒在宫外巡视。
敬酒的时候,太后对吕嘉说:“南越国归附汉朝,对国家有利,而丞相认为这样做不便,为什么呢?”想以此激怒汉朝的使者。但使者们犹豫不决,相互观望,不敢动手。吕嘉见情况有些异常,立即起身退席。王太后很生气,想用短矛刺杀吕嘉,南越王阻止了太后。吕嘉便离开王宫,凭借其弟弟士兵的保护回到家中,称病不肯见南越王和使者,暗中与大臣密谋叛乱。南越王一直不想杀吕嘉,吕嘉知道后,因此几个月没发动叛变。
汉武帝听说吕嘉不肯听从内附的命令,南越王、王太后孤单势弱不能制服他,汉使者胆怯又不能决断。又认为南越王、王太后已经归附汉朝,只有吕嘉在作乱,不足以动用兵力,准备派庄参率二千人前往南越国平定。庄参说:“如果前往同好,几个人就足够了;如果前往镇压,二千人不够用了。”庄参推辞不去,汉武帝罢免了庄参。
郏县壮士原济北国的丞相韩千秋自告奋勇说:“一个小小的南越国,又有南越王和王太后做内应,只有丞相吕嘉作乱,我愿带三百个勇士,一定把吕嘉斩首回报。”
于是汉武帝派韩千秋与南越王太后的弟弟樛乐率二千人前往南越国,他们刚进入南越国的国境,吕嘉等人便反叛了,下令对南越国的百姓说:“国王年少,太后是中原人,并与汉使者淫乱。一心想归附汉朝,把先王所有的宝器全都献给汉天子来献媚。还想带走许多人,到长安卖给人当奴仆。为了自己一时的小利,不管南越社稷,不为子孙万代着想。”吕嘉便与他的弟弟率军攻杀了南越王和王太后及汉朝使臣,派人通告苍梧郡的秦王及各郡县,拥立南越国明王与越人妻子所生的术阳侯赵建德为南越王。
韩千秋所率的汉军进入南越国,攻下几座小城。后来南越人打开通道,提供粮草,在距番禺四十里的地方,南越国出动军队攻打韩千秋,将他的军队全都歼灭。然后派人把汉使者的符节和信函放在边境上,编造一些动听的谎言表示谢罪,同时派兵把守边界的要害之处。
大军压境
汉武帝元鼎五年(前112年)春季三月壬午,汉武帝听说南越国反叛,便说:“韩千秋虽然没有立功,也是军锋之冠,封他的儿子韩延年为成(安)侯。樛乐的姐姐为南越王太后,首先表示愿意归属汉朝,封她的儿子樛广德为龙亢侯。”
秋季,汉武帝派伏波将军路博德从桂阳出发,沿湟水进军;楼船将军杨仆从豫章出发,沿浈水进军,归义侯严为戈船将军,从零陵出发,沿离水进军;甲为下濑将军,率军进攻苍梧;军队都是由罪犯组成,又调动江、淮以南地区的楼船共十万人;驰义侯遗另率巴、蜀两地的罪犯,又征调夜郎国的军队,沿牂柯江南下,与各路大军在番禺会合。
齐国的丞相卜式上书,请求允许他们父子率领齐国熟习航船的人前往南越以死效力。汉武帝下诏表扬卜式的美德,封他为关内侯,赐黄金六十斤,田十顷。布告天下,但天下没人响应。当时,列侯数以百计,却没有一人要求从军攻打南越的。九月正好举行祭祀祖庙活动,汉武帝命令天下列侯敬献黄金辅助祭祀。少府检查列侯所献的黄金,凡黄金重量不足,或质地不好的,汉武帝都命令以“不敬”之罪加以弹劾,被夺去爵位的有一百零六人。
南越平定
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冬季,楼船将军杨仆进入南越境内,首先攻下寻陕,又击破了石门,挫败南越的军锋,率领数万人等待伏波将军路博德到来一起前进。楼船将军杨仆为前锋,到达南越番禺。
南越王赵建德、丞相吕嘉据城防守。楼船将军占据城的东南面,伏波将军占据城的西北面。到黄昏时,楼船将军击败南越人,放火烧城。伏波将军立营扎寨,派使者招揽投降的南越官兵,赐给他们印信绶带,又放他们回去招降同伴。
楼船将军尽全力攻打并火烧敌军,南越军被赶进伏波将军路博德的军营中。天亮时,城中的南越军全部投降。赵建德、吕嘉已在夜里逃到海上,伏波将军派人去追击。校尉司马苏弘俘虏了赵建德,南越郎官都稽俘虏了吕嘉。戈船、下濑所率的部队与驰义侯所率的夜郎军还没到达,南越国已被平定。
于是汉朝便在此地设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厓、儋耳九郡。班师,汉武帝加封伏波将军,封楼船将军杨仆为将梁侯、苏弘为海常侯、都稽为临蔡侯,南越降将苍梧王赵光等四人都被封为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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