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揽大权、废立二帝——一文读懂霍光专权始末(六:宣帝之立)


上文说到,霍光先发制人,废黜了刘贺帝位,并且杀死了刘贺身边几乎所有的近臣,可谓是斩草除根。(独揽大权、废立二帝——一文读懂霍光专权始末(五:霍光废刘贺))但国不可一日无主,霍光本身是否有篡位的想法,后世不得而知,但他此时并无篡位的实力,因此扶持一个新的傀儡,就提上了日程。只可惜,此次霍光走眼了,继位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不仅没有成为傀儡,更是在霍光去世后清算霍家,灭了霍光全族。

潜渊狱中
当初,太子刘据纳了鲁国的史良娣姬为妾,生了儿子刘进,号称史皇孙。史皇孙娶涿郡女子王夫人,生子名刘病已,号称皇曾孙。皇曾孙刚出生几个月,就遇到巫蛊之祸,卫太子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及所有的妻妾都遇害了,只有皇曾孙一人活下来了,也被牵连关进郡邸狱中。原廷尉监鲁国的丙吉,奉命负责审理巫蛊案,丙吉心里知道卫太子没有犯罪,更是可怜皇曾孙无辜被关押,于是特意挑选谨慎厚道的女囚徒渭城人胡组、淮阳人郭征卿,让她们住进宽净高敞的牢房里,她们哺养皇曾孙。丙吉每天都前去探视。
巫蛊案连续好几年没有决断,汉武帝患病,往来居住于长杨宫、五柞宫。专门观望云气的人说:“长安的监狱中有天子气。”于是汉武帝派使者分别通知长安城中的各官府,各监狱的犯人,不分所犯轻重一律处斩。
内谒者命令郭穰夜里来到郡邸狱,丙吉关闭大门,不让郭穰进去,说:“皇曾孙在这里。其他人无辜被处死尚且不可,更何况是亲曾孙呢!”双方一直互不相让直到天亮,郭穰终究没能进去。郭穰返回上奏,并弹劾丙吉。这时汉武帝也已经明白了,说:“这应是上天的意思啊!”于是大赦天下。郡邸狱的罪犯,依靠丙吉的保护得以活下来。
艰难长成
不久,丙吉对监狱守丞谁如说“皇曾孙不应该留在监狱中”,让谁如致信给京兆尹,要求把皇曾孙与胡组一起送去。

但京兆尹不肯听从,皇曾孙只能又回到监狱。等到胡组刑满应释放时,皇曾孙却对她却很依恋,丙吉于是自己出钱雇胡组,让她留下与郭征卿一起抚养皇曾孙,又过了几个月才让胡组离去。
后来少内啬夫告诉丙吉说:“没有让供养皇曾孙的诏令。”
于是丙吉就把自己俸禄中的米、肉,每月供给皇曾孙。皇曾孙重病,好几次性命都难保,丙吉多次要求乳母为他请医喂药,对皇曾孙恩情深厚。他听说皇曾孙的祖母史良娣的母亲贞君和哥哥兄恭还健在,就用车将皇曾孙托付给他们。贞君这时年纪很大了,见到外曾孙孤苦无依,很事可怜他,便留下来自己抚养。
遍游三辅
后来,汉武帝命令掖庭抚养照顾皇曾孙刘病已,为其登记为皇族成员。当时任掖庭令的张贺,曾服侍过太子刘据,思念太子的旧恩,又哀怜皇曾孙,十分谨慎地奉养,自己出钱供他读书。等到皇曾孙长大后,张贺还想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他。


这时汉昭帝刚刚举行完加冠礼,身高八尺二寸。张贺的弟弟张安世为右将军,辅佐汉昭帝,听说张贺称赞皇曾孙,想把孙女嫁给他,生气地说:“皇曾孙是卫太子的后代,能活下来,成为平民百姓,有很幸运地得到官府的衣食供养,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幸运了,不要再提嫁孙女的事了!”于是张贺停止这件事了。
当时暴室啬夫许广汉也有一个女儿,张贺置办酒席宴请许广汉,当喝得酒酣之时,张贺对许广汉说“皇曾孙是当今皇上的近亲,将来最低也能封个关内侯,你可以把女儿嫁给他”。许广汉答应了。许广汉的妻子听说了,非常生气。许广汉又重新找人做媒,将女儿嫁给皇曾孙;张贺用自己家中的财产做聘礼完成了婚事。
刘病已因此可以依靠许广汉兄弟家和外曾祖母史家,又跟从东海澓中翁学习《诗经》。他天资聪明好学,但也喜欢游侠,喜欢斗鸡、跑马之事,所以对乡里奸邪丑恶及官吏治理的好坏,都很清楚。皇曾孙多次到各皇陵周围游玩,走遍三辅地区,还曾在莲勺卤中遭围困。尤其喜欢杜县、鄠县一带地区,经常住在下杜城,时时参加朝会,住在长安的尚冠里。
承继大统
后来,等到昌邑王被废之后,霍光与张安世及诸位大臣商议谁能继位,但没能确定下来。
丙吉上奏霍光说:“大将军以前曾侍奉孝武皇帝,接受辅佐孤幼的嘱托,担负天下的重任。孝昭皇帝早逝,没有子嗣,所以天下都非常忧虑恐惧,急切希望知道谁是新的君主嗣位。为孝昭皇帝发丧的时候,大将军就秉承大义确立皇帝的继承人。后来发现所立的人不能胜任,又秉承大义将其废黜,天下人没有不敬佩的。如今国家、宗庙、百姓的生命,全都取决于大将军的一举一动。我私下曾听到百姓们议论,他们感觉现有在位诸侯、宗室成员,没有有好名声的。而奉遗诏在掖庭、外曾祖母家抚养的武帝曾孙,名叫刘病已,我以前在郡邸狱办案时,见他年纪还幼小,现在已经十八九岁了,他精通儒家经典,很有才干,举止端庄,性格平和。希望大将军对他详加了解审查,再参照占卜的结果断定继承帝位是否合适,可先让他入宫侍奉太后以示褒扬,发布诏令,使天下人都知道他,然后再决定大计,那天下百姓实在太幸运了。”
杜延年也知道刘病已品德很好,因此劝霍光、张安世能立他为帝。
元平元年(前74年),秋季七月,霍光坐在宫廷上,召集丞相以下的官员共同商议皇位的继承人,于是又和丞相杨敞等人上奏皇太后说:“孝武皇帝曾孙刘病已,现年十八岁,从师学习《诗经》、《论语》、《孝经》,厉行节俭,慈爱仁义,可以继嗣为孝昭皇帝的继承人,奉承宗庙的祭祀,治理天下。臣冒死上奏皇太后。”
皇太后下诏说:“可以。”
霍光派于是宗正刘德到皇曾孙在尚冠里的家中,为曾皇孙沐浴,赐给他宫中御衣。并由太仆用轻便的小车将皇曾孙刘病已接进宗正府继续斋戒。
庚申(二十五日),刘病已进入未央宫,拜见皇太后,被封为阳武侯。然后群臣奉上皇帝的御玺绶带,刘病已于是正式即皇帝位。拜谒汉高祖陵庙,尊称皇太后为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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