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亦凡人”,这是长久以来在各类“同志”剧集里贯穿始终的核心,以不同的故事,不同的境遇,尽力向观众传达出“其实我们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碰巧喜欢上了同性别这件“小事”。但似乎收效甚微,依旧只是在厚厚的同温层里获得支持和理解。“这部电影的观影人群一开始就是设定面向普罗大众,而不只限于少数族群。”电影《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的导演程伟豪在豆瓣自述了自己对这部电影的创作想法。这一回,那一道彩虹可以微微地投射进不同的族群当中,在对岸的社会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电影如此受到欢迎,我觉得是源于对“同志”这个标签恰到好处的表达(没有刻意地展现和强调“同志”元素,没有为了“同志”而加入许多不合理的桥段)。“同志”身份只是作为引出后续剧情的钥匙,随着故事的发展,两位男主一路上遇到的苦难险阻,并逐个化险为夷的经历变成了主轴,此时同志与否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这是对岸电影领先我们太多的其中一个原因,当我们还在为影视作品中出现的男男、女女场景感到不可思议、大惊小怪的时候,台湾电影已经开始试图展现一个性向自由和平权的社会了。
对于弯或直,电影呈现出一个双向鄙视的链条,即不像大多数故事那样,异性恋一如现实,处在绝对高位,造成传统叙述中“同志”必然要承受的低气压。可以说,双方获得了平视姿态,那放在平权的层面,它就不再需要去愁苦甚至悲壮地,历经大篇幅才能抵达这一高坡,再进行诉求,或者“许愿”。
这让我想起 HIStory 系列剧集,作为标准的“同志”剧集,当中已经不再为社会是否接纳不同性取向和出柜等话题展开讨论,没有人再为了这些问题而纠结,转而讨论更纯粹的情感故事: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故事。同样,电影《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里的同志元素,甚至只是引发故事开端的元素之一,并不是贯穿始终的主轴。“死 gay”和直男通过一场冥婚相识,在找出车祸真相的过程中相知。电影的前段为我们展现了弯和直的许多刻板印象,让两人在相处时产生了隔阂,随着剧情的推进,标签逐渐撕去,两人并彼此坦承和解,成就了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友谊。这是本片的真谛,也是社会大众努力前进的目标。让人庆幸的是,电影的结尾吴明翰并没有“弯”,他与毛邦羽的相处过程和共同的经历,也让他最终成为了一个“更好的”顺直男。
从剧情上来说这部电影并没有多少让人耳目一新的创意,但周围很多朋友都在安利这部电影,大家之所以觉得好看,除了有许光汉和林伯宏两大帅哥的暧昧互动外,我觉得还是电影本身展现出的自由、直白的表达吸引了观众。我们都太习惯“隐喻”“委婉”“春秋笔法”“懂得都懂”等等曲折的表达,这固然很有意思,衍生出了许多颇有创意的想法,毕竟意淫和脑补的部分才是最精彩的部分。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条件允许,以“直给”的呈现出来,一是能以更具冲击力的视听方式表达剧情;二是可以让不在圈层中的人迅速了解,形成认知的快速办法,进而形成范围更广的讨论;三是减少用猎奇向的角度去讨论,重新回归到正常的公共空间就事论事。
《南方周末》在2005年报道了一对相伴20年的同志“婚姻”,他们的“结婚证”用的是“1980年代通用的一种奖状做的,上面写着‘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白头偕老,挑战传统’。”这在现在看来依旧感觉心酸,婚姻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相伴几十年固然也无需再用一纸证书作为证明心意,但是作为一名普通人,只是因为喜欢的对象和自己性别相同,而丧失了法定认证婚姻的权利,当然是不公平的。彼时的媒体称:“2005年是一个节点——媒体已向同性恋话题开放空间,大学‘通识教育’阶段的沉默也被打破——一个以隐秘为特征的时代结束了。”颇有一种即将梦想逐渐成真的即视感,现在看来,却像是平行世界。
但是无论如何,由这部电影引起的讨论和热潮,在当下的社交媒体环境中已属难能可贵。
电影中,正港分局的警花林子晴身份的一再反转也是一大亮点,拥有出色外形的林子晴在警队里只被当成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与宣传有关需要抛头露面的事情都是她在前,而警队的本职工作她都只是作为一个配角出现,搭档吴明翰更是一口一个她需要保护,担心她会搞砸任务。事实就像毛邦羽说的那样,她很厉害,根本不需要保护。林子晴因为童年目睹母亲被毒枭害死的经历,带着复仇的任务长大,“傻白甜”形象只是她的保护色。当她大仇得报,潇洒的离开,是真正的“酷毙了”。
电影要撕掉的还有以性别判断能力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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