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一是赞比亚公共假期,开业结束,风老板与老夏都走了,一个人在海外,不上班的时候很是无聊。没事干。
我在家呆了一会儿,已经一个多月没跑步了,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写了点东西。 I'm boring.于是给安东尼打电话。长日漫漫,非常无聊,但不知道where to go。
安东尼是我们公司销售精英,也是我在赞比亚第一个黑人朋友,这黑厮身材魁梧,面如刷漆,嘿嘿一笑,只有两排大白牙和眼球是白的,演张飞、包公、李逵,都不用化妆。此guy性格诙谐,能喝酒,能吹牛,不仅是销售精英,还是个 funny guy,老带劲了!
黑人生活节奏慢,跟我说20分钟,估计是1小时起步,安东尼已经跟中国人干了好几年,知道我们急,期间他跟我打了两个电话,在路上了!快到中午,他开车带着他的一个兄弟扎布拉尼(Jabulani)来了。扎布拉尼也是black guy,跟安东尼那黑厮不一样,他是津巴布韦美男子,身高一米九,明目皓齿,翩翩有礼,MR.Handsome,他长年在基特韦生活,马上要成为赞比亚女婿。到了以后,他们问我想去哪儿。我说,像本公这样有诗意的人,应该一溪云,一壶酒,一张琴,与才子们把酒赋诗,畅谈哲学,人生。但带你们两位黑脸大汉,赋诗恐怕有点困难,不如咱们三兄弟找个湖边把酒临风,如何?
protect,boss ! drinking is the best!
这两位朋友,都三十出头,都是亲爱的弟弟。在国内当不了大哥,在这儿没问题。我今日恰如那宋公明,你二人正是李逵、焦赞,哥哥有银两,咱们去快活一番!
正好是午饭时间,先去吃个饭。跟黑人兄弟一起出去吃饭,一定要吃希玛,因为他们最知道哪里的希玛最好吃。今天吃的这个希玛比较高级,配菜是猪肝、茄子、大头菜,都很不错,就是希玛有点粘手,茄子老了一点,吃起来有籽粒感,微微发苦。吃完洗手,还有洗手液。是个讲究的高级餐厅!
我再次问了安东尼希玛的成分,安东尼信誓旦旦跟我确认,哥,这儿的希玛就是纯玉米粉做的,不含木薯粉,高质量希玛!
吃饭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安东尼这小子手里拿的是啤酒,他一边开车一边喝酒!你这黑厮!下午不能再开车了,醉驾岂不是要坏了哥哥性命!
吃完饭我们顺路买啤酒,安东尼见了这么许多酒,一阵激动。黑人普遍爱喝酒,我觉得他们比山东人还爱喝酒,有点类似于蒙古人。这儿的黑人,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见了酒就拔不动脚。
开业的时候,我买了两瓶香槟,公司卡车司机垂涎三尺,揪住我说,开业结束后,这酒一定要给他,他要喝,还用手比划着咚咚咚,两瓶酒一口气喝完。我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就知道他是个酒鬼。吉时已到,砰砰两声,香槟一开,本店开业!开业hardworking,一忙我就忘了。等我下午再见到香槟的时候,只见到一个空瓶,谁喝的不知道。另一瓶藏在桌底下下,只剩了一个瓶底,我拿起看了看,Gilbert是市场专员,早晨做开业主持人,平时文质彬彬,看到我检查酒瓶,他黑脸一红,一把搂了过去,说:“boss,这是我的。”
你那点出息!
还是跟local guy一起玩好,湖边确实好风景,把酒临风喜洋洋,赞比亚很少能见到白人。我问安东尼,英国人去哪里了?是不是你们打他们,把他们打跑回英国了?安东尼说,不是的,赞比亚guy爱好和平。我们这儿独立以后就没打过仗,以至于军备废弛,非止一日,现在赞比亚是全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需要搞钱,百姓不重生男重生女,赌场、风月场完全合法,搞没搞到钱不知道,但老百姓沉迷欢乐,天天开心,不能自拔。
安东尼喝酒上脸。几瓶啤酒下去黑里透红,益增妩媚。万幸扎布拉尼今天不喝酒,总得要有一个清醒的人开车。黑人爱喝,喝啤酒和山东人一样,干喝,不需要下酒菜。省了好多夸查。
扎布拉尼很沉静,是个Cool guy,他下个月要结婚了,计划就在这个湖边办婚礼,扎布拉尼说下午他们有个家庭会议,咱们得走了。安东尼说他也有一个家庭会议,因为他10月份也要结婚了,安东尼是未婚先育,儿子都快十岁了。我跟他说,要是在中国,你这么干会被岳父和大舅哥打成狒狒。我对黑人的家庭会议很感兴趣。我说讨论啥?钱吗?安东尼哈哈大笑说是的。我就知道,全世界人民都一样,家庭会议就是为了钱。我很想去看看,而且我不太明白,这个彩礼跟自己家族的人讨论个啥?这玩意不是要跟女方讨论吗?这是要摊派份子钱吧。
我跟安东尼说,我华夏人士,你知道孔子?我们讲礼数是刻在骨子里的,去你们那做客,要买点东西做礼物。空手去,要不要脸了?安东尼也不客气,说,买酒是最好的。我爸爸要什么酒,妈妈要什么酒,我再要点啤酒,呜哩哇啦一大堆,我担心这小子不是要宰死我?我的夸查可都花完了,于是又刷卡花了买了许多啤酒和一瓶葡萄酒。很快到了地方,但扎布拉尼的家庭会议我不能参加,这是比较私密的会议吧,商量出份子钱嘛。安东尼的会议被取消了,因为他的叔叔们今天不在家,大概金主不在,开不起来。这今天的黑人家庭会议我是参加不了了,只能变成去安东尼家做客。
安东尼家是一个成功的黑人家庭。院子不大,但看得出来,打理得很精心,有许多漂亮的绿植。你敢信?他家有保姆!housekeeper这个单词还是安东尼兄弟教我的。我一直把保姆叫做nanny,安东尼告诉我,nanny是照顾婴儿的。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的叫housekeeper。
我是能看得出来保姆和家人的区别的,因为保姆低眉顺眼,只干活,不说话。能感觉得出来,我一问安东尼,果然是保姆。安东尼是本地土豪哥,没错了。
我见到了安东尼的父母,向他们赠送了葡萄酒,他们很开心。虽然没水,没水果,但从他们的表情动作上看,他们确实是很热情的,对我的到来表示大欢迎,老父亲老母亲陪着我坐在沙发上聊天,虽然我听不懂。我一阵猛夸,说他们的家庭很成功,房子很好。伸出两个大拇哥,all the best!
老父亲告诉我,我们家盖房子的彩钢瓦就就是买的你们公司的。
又告诉我,安东尼是他们最小的儿子。我顺着说,越小越被爱。
因为听不太懂,沟通起来很费劲,所以安东尼建议我出去继续喝点,keep relax。于是我和安东尼出来继续喝啤酒。他们家邻居开了一个小酒吧,这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小的酒吧,大概几平米,墙上有一个比较高端的木制酒架,放了几瓶酒。这个bar只有一台冰箱,放冰镇啤酒和饮料,三把高脚椅,可容纳三位江湖好汉同饮。安东尼说,不止,他们可以站着喝。
这时候有个小小少年来买酒,看着十二三岁,我跟安东尼说,这小子没成年吧,能喝酒?安东尼说,他是买酒给爸爸的。果然这小猴子买了酒小心翼翼抱着走了,并没有打开喝。
安东尼家所在的社区是比较好的社区,不远处就是大马路,有许多大车运拉着赞比亚特产——铜。大车走过,黄沙滚滚,载着宝贵的矿产去世界各地。我跟安东尼说,你这儿应该是富人区。他说不是,这里是township,大概在中国是乡镇的意思,中等富。偏上。
等我们都喝晕了以后,扎布拉尼的家庭会议也结束了,扎布拉尼说定了是3.2万夸查。我大约一算,人民币一万出头。够贵的,不亏是赞比亚上海。这里普通工人的月薪才1000多夸查。我还是不明白这个数字为什么是男方家族一起决定。肯定是要出份子,要不然开个啥会!安东尼告诉我,这个钱是彩礼,是给女方父母的。女方父母会拿这笔钱出来,置办也就是一些本地好吃的食物,黑人最爱吃的local foods,就是女方家属拿了钱置办些猪羊果酒,然后带到男方家庭这边来,搞一个大party,吃席。哎,全世界都差不多,大概是个订婚宴的意思。参加的人是男方的亲朋好友和邻居。来的人也不白来,要带钱来。
这道理全世界一样,参加喜宴是要出份子的。但黑人的玩法和中国人不太一样,咱中国人是支一张账桌,交钱记账,某某某,800,某某某600,以后要还的。吉时一到,入洞房前,噼里啪啦放炮,撒喜糖,撒烟。黑人不是的,黑人撒钱!what?安东尼掏出手机来给我看了一段当地婚礼的视频,哇哦,基特韦人民参加婚礼直接撒夸查!玩法是这样的,女方的家属担着猪羊果酒食盒几桌席前来,到了男方家里,开始要价。养姑娘很辛苦,不能白给,做饭也很辛苦,煎炒烹炸的,饭不能白吃,先打赏再吃饭。于是男方家里瞬间变成土豪PK,男方的亲朋好友轮番出场,手拿大笔夸查,直接撒币,看谁撒的钱多!女方亲属趴在地上抢着拣钱,我喜欢这个撒币party。还有的土豪撒美元!简直了!大撒币!
我没有亲见,只是看了安东尼的视频。所以以后有机会自己去出席一下,才能看到真况。
安东尼和扎布拉尼送我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车胎没气了。赞比亚全都是些二手车,报废车。
第二天上午上班,我去店里见到了安东尼。安东尼神情萎靡,跟我说,lam sick。昨天喝太多,晚上吐了。瞧那点出息,不就是十瓶啤酒,小意思啦!
我是没病,但我的钱包病了。昨天喝酒花了好多夸查,钱包里只剩下了两夸查钢镚,还刷了卡。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去还复来,融入非洲,洒洒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