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们要了解传统文化,
首先必须要了解儒家的学术思想;
要讲儒家的思想,
首先便要研究孔孟的学术;
要讲孔子的思想学术,
必须先要了解《论语》。
为学的重点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后人认为,孔子当时周游列国,汲汲于求得从政之位,目的是实行他所代表的传统儒家理想的政治。其实,当时凄凄惶惶的孔子,究竟是否就是这种心愿,实在不敢妄加忖度。
不过,他当时并非愁虑国家天下的衰乱问题,只是忧虑传统文化真精神的断绝,因为这是随处可见的事实。
须知,国亡可复,但传统文化的形成,是由历史的累积和千秋万世智慧的结晶而成,不是一蹴而可就的。
《学而》篇中,只记述孔门的为学道理,以及存续传统文化精神,虽然间或涉及政治理论和思想,到底不是本篇的主要目的。
因此便又引出孔子所教弟子的入孝、出弟、谨信、泛爱、亲仁了,这也等于说,何必汲汲于讲求领导国家的道理呢!只要尽心致力于学问,入而孝于父母;出去处世,对于社会人群,能够做到友爱,谨慎言行而有信,胸怀博爱,躬亲履践而达到仁的境界,才是学问的要紧关头。
如果为学能到这个程度,还有多余的精神和能力,就可以学习文学或其他的知识了。到此明白指出,学问与文学,是迥然两途的事,千万不可混为一谈。
为什么要这样解说呢?岂不是牵强附会吗?不然!绝没有牵强附会的成分。何以见得呢?在第二《为政》篇中有一则:“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云:孝乎,唯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这岂不是很好的自注自解,与此遥遥相对吗?
以《论语》而讲《论语》,岂不比另做注解更为确切吗?须知学问固然为致用,用也可能是从政,但为学的目的,若在急求致用于从政,那就根本歪曲了孔门为学的精神。所以本则的道理,就不得不安置在此处,孔子也只有终其身而做无位的素王了。
跟着而来的,是孔门弟子子夏的一则话,再提为学的态度,并一再指出孝弟忠信的重要,用以证明孔门为学的目的。
尽孝 尽忠 有信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子夏,是孔门的弟子,名卜商。这一则开始的两个贤字,第一个是动词,第二个是名词,指有学问的贤者。
“色”字指态度,同时也作男女好色之色。“易”字指变易的易。他是说,假定有一个人,见到有学问的贤者,便肃然改变态度而起敬,就是贤其贤,自己愿效法他,致力为学。甚之可以放弃爱慕男女色相的恋爱心,而来专心致力于学问。这岂不是最难能而可贵的吗?这样的人,岂不是人中的俊杰、最难得的良才吗?
历史上这种见贤思齐,终至学问成就,事功德业永垂千古的,实在有不少的人物。例如宋代大儒张横渠,他在少年时代,谈兵结客,豪气凌云,自从晤见范仲淹后,便回心向学,终成开北宋理学的大儒。
可是我们只要将心比心,就可以明白,这的确也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人如果见贤思齐,自会致力为学;仰事父母,能竭力尽孝;服务国家社会,能够以身相许而尽忠其事;处于社会人群,与朋友交往,必定言而有信。
子夏认为假定有这样一个人物,他虽然没有经过一番学问陶冶的工夫,而以子夏看来,他也必定就是一个最有学问的人了。到此就更明白孔门学问的重心在此,至于知识的追求,那只是学问的余力罢了。
本篇到了这里,对于为学的道理,原则上的都已说过了,以下所记述的,都是为学的探讨,或为学的修养方法。所谓对机施教,在在处处,显出孔子善于应用机会施教的风格。
自重 自尊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孔子说,为学问要做君子之儒的基本修养,首先就要自重。自重不是自尊,自尊最容易走入傲慢。自重的意思,是重视自己和尊重他人的人格与为学的精神,所以自重与自尊是不可混为一谈的。
有许多人做学问,那种自尊,都是基于潜意识的自卑感,所以把傲慢当作自尊的威严,那是学问上最大的错误。
换言之,那就不是自重,因为傲慢的人,不是看不起别人无学问,便是看不起别人有学问。无论属于哪一种,都由于自己的不自重而来,所以徒有傲慢,便不是儒者的威严。
威不是使人怕,就如冬天里太阳之可爱,或如夏天里太阳之可畏,都是威。无论如何,太阳毕竟都是可爱的,而且是生命的泉源,人生必不可缺少的。为学能养成自重这样的胸襟,就是人人所需要的,也就是君子,这才是儒者之威,而为学的基本态度,才算稳固了。
如果不自重而只知自尊,当碰到自尊心满足,或自尊心发生动摇的时候,就会随时变更初衷的,
所以说“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了。立己内养的学问,能够做到如此程度,用它来处世应事,最主要的,还要能够做到忠和信,那就是内外兼修的学问了。
下面“无友不如己者”,历来的解释,都是交朋友要交胜过自己的人,勉强一点来说,指交友要交学问德业胜过自己的人。无论如何解释,只要是这种观点,则孔子的所以为圣人,的确大有问题了。这岂不是势利之尤者吗?
其实,那是解错了孔子的意思,非常不合理,而且与下文“过则勿惮改”也联不起来。他所谓“无友不如己者”,是由君子不重则不威一句,一直贯串而来;
其所以如此说,是教我们处世以忠信为主,处世交友,不要傲慢看不起人。对任何一个人,都要重视他的长处,尊重他的优点,那样,你就不会轻视别人了,也就会觉得,没有任何朋友不如自己了,所以叫作无友不如己者,这便是孔门为学问的真挚处。
因此下面就说:“过则勿惮改”,能够这样虚心处世,在在处处都是学问,当你重视人人,发现自己过错的时候,就要勇于改过,不怕困难地努力改过迁善,才是真正为学而学问了。这样,便可知《述而》篇中,“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是互相呼应,并无出入之处;否则,就显见孔子的话,有先后互相矛盾之处了。
全篇说到这里,犹如行文的起承转合,必须把为学的孝弟忠信,内圣外用的方法,做一根本的确定,于是便引出传承孔门道统的曾参的一句话,作为学问方法的一个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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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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