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聊聊布莱恩·约翰逊的永生计划。在一次访谈上，主持人问马斯克，“你投资了很多人类科技前沿项目，比如AI、电动车、清洁能源和太空探索。你是否会投资人类永生的项目？”马斯克回答说，他并不是一个人类长寿的支持者，因为当人们老了之后，思想就很难改变，如果人可以活很久，社会就会变得陈旧和僵化，世界就难以进步。如果你想人类更好地繁衍下去，那么就必须确保人类正常的死亡。主持人又问，“难道你不想活更久一点？你不想亲自登上火星吗？”马斯克说，“如果这个世界都是有钱人，而且有钱的人可以活很久，你会怎么想？”
其实现在已经有很多关于人类永生的科技项目和研究了。虽然永生不可能，但人类延寿却在技术上是可以做到的。美国一位企业家叫布莱恩·约翰逊，他就是一位狂热的人类永生主义实践者。他宣布了一项1亿美元的抗衰老项目——蓝图计划，开始自我实验，尝试通过换血、大脑电信号刺激、细胞再生等方式延缓衰老。最近，他又开始使用基因编辑这一突破人类禁忌的方式延寿。据他说，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如果他的方法真的可行，这一后果会对人类社会造成什么影响？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蓝图计划以及人类永生的话题。
人类寿命的极限
人类的极限寿命是多少？这是过去几百年很多科学家都在研究的问题。1961年，美国的生物学家莱昂纳德·海夫里克将人体的纤维母细胞放进培养皿中培养，利用一种方式让它们分裂成长。在培养皿铺满一层细胞后，正常的细胞就会停止生长。海夫里克将其中一小部分细胞转移到另一个新鲜的培养皿中培养，发现即便是在最合适的培养条件下，人体的纤维母细胞也无法无限生长，而是在分裂了40至60次之后就会停止，这个极限也被称为“海夫里克极限”。人体的体细胞分裂周期是1至2.5年。海夫里克认为，人类的寿命上限是150岁。
研究表明，每种动物的细胞分裂极限都不同，比如海龟是90至125次，周期是1至1.6年，所以海龟的极限寿命是200岁。其他动物以此类推。现在人类的平均寿命在不断提升，2024年全球人类的平均寿命是72岁，某些长寿国家达到了87岁，而在1900年，世界的平均寿命只有40岁。这说明随着医疗水平和生活环境的提升，人类的寿命会朝着极限年龄不断挺进。
实际上，每个人的细胞分裂次数会因为个体差异、遗传背景、健康状况以及环境因素而有所不同。有些人的细胞可能会达到50次或更多次的分裂，而另一些人的细胞分裂次数则较少，会提前进入衰老状态。知道了人体寿命的极限，那么我们要做的不是去研究如何提高分裂次数，因为一旦细胞突破这种分裂限制，不受人体生长调控机制的控制，它们就会变成一种可怕的细胞，那就是癌细胞。所以细胞无限分裂似乎是一种魔咒。相比于细胞的分裂次数，分子损伤的积累，比如基因组不稳定、蛋白质稳态失调、氧化损伤等，或许才是让人类衰老的主要原因。总结就是生物分子保真度的逐渐丢失让人类不断衰老。如何让分子的保真度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就是关键。
布莱恩·约翰逊的蓝图计划
布莱恩·约翰逊是一名美国企业家，早年创办了多家企业。在大学时他开办了一家手机销售公司，雇佣大学生帮他卖手机，销售对象也是大学生。他拿到了供应商的产品，以低于外面服务商的合同价进行销售，在同学之间引起了疯抢。这样他不仅支付了自己大学期间的学费，还赚取了第一桶金。在2000年左右，正是互联网发展的高速期，他毕业后与合伙人创办了一家互联网语音平台，但很快就被竞争对手打趴下。他后来又投资了房地产等项目，也遭到了失败。但很快他关注到了电商的发展，创立了一个叫做Braintree的在线支付平台，并获得了成功。2012年，Braintree收购了Venmo支付平台，而2013年，Braintree被著名的支付平台PayPal以8亿美元收购。在这一过程中，布莱恩获利3亿美元。
他开始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领域，而不是只为了赚钱。2016年，他创立了一家检测脑电波信号的公司，目的是通过出售一种头盔式的设备来查看大脑的电信号活动，以解决潜在的阿尔茨海默症、中风、心血管等疾病。布莱恩进入了前沿医疗领域。在这一过程中，他开始对人体的衰老感兴趣。在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后，他决定把自己毕生的精力和大把的资金都投入到抗衰老领域。2021年，布莱恩宣布了一项名为“蓝图计划”的抗衰老前沿项目，每年花费200万美元进行一系列高度实验性的治疗和研究，而实验对象就是他自己。
布莱恩的日常生活
布莱恩的一天是如何度过的呢？他无时无刻不努力让自己变得年轻和充满活力。他严格的时间表让他不会浪费一天中的每一分钟，这是一种惊人的毅力。他每天4点半起床，经过锻炼后，他会测量自己的身体数据。他甚至会戴着一顶预防白发的微电波帽子和一个可以放松神经的耳机。这个耳机是他专门定制的，可以对他的迷走神经发射阿尔法电波，让它处于平静状态。然后他会吃超过60片各种药丸，晚睡前再吃另外40片，每天摄入的药片数量多达100片。这些药片包含了人体所需的各种物质和营养元素。
之后他要喝一大杯特制饮品，他把它叫做“绿巨人”，里面包含了肉桂、氨基酸、肌酸、小球藻粉、亚麻籽油，全部都是抗衰老的成分。布莱恩会继续锻炼，到早上6点的时候才会吃早餐，当然是一顿超级素食餐，里面有有机西兰花、花椰菜、黑扁豆、大麻籽、香菇、大蒜和生姜。之后又是疯狂锻炼。到了早上8点，他开始吃午餐，同样是超级健康的，里面有澳洲坚果、核桃、亚麻籽、石榴汁、豌豆蛋白和新鲜浆果。之后又是疯狂锻炼，到了11点，他开始吃第三顿饭，也就是晚餐，是一天中的最后一顿饭，同样也是超级健康的。整个下午，他都在锻炼、美容、按摩、冥想、检测身体数据，中间除了喝水、喝果汁，不吃任何东西。直到晚上6点，他开始戴上一个特制的墨镜做睡前准备。晚上8点半，他准时入睡，会睡满8小时。
这样的生活他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布莱恩的家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训练设备和美容仪器，有针对皮肤保养的、心脏保养的、肺部保养的。一个医疗级超声波装置可以监测他的整个身体状况，包括心脏、胰腺、肝脏、肺部、肠胃、大脑等一切重要的器官。他还有一个高频电磁设备，每次对准腹部电击30分钟，肌肉的收缩相当于做了几千个仰卧起坐。还有红光装置，一种光照疗法，可以保养皮肤和愈合身上的细小伤口。布莱恩就这样坚持了几年，他的皮肤状况非常好，特别是对比他几年前的样子，他不仅瘦了，而且看起来确实是年轻了。但是话说回来，任何一个人每年花200万美元做保养，他也不可能不年轻。
布莱恩的自我实验与争议
布莱恩对记者说，通过几年的尝试，他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得到了提升，抗衰取得了成效。他今年47岁，但他的肺活量相当于18岁的人，心脏年龄是37岁，皮肤年龄是28岁。他还说，他创造了一项世界纪录，在7个月内将他的表观遗传年龄逆转了5.1岁。他的抗衰团队有30名医生，每日监测他的身体数据。此外，他还有数名健身教练和营养专家。从2022年开始，他听从了一名医生的建议，开始一系列每月六次共一生的血浆输血，其中一次输血由他17岁的儿子提供，他还把自己的血浆提供给自己的父亲。他的行为在互联网上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他也开始分享自己的食谱和抗衰项目。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表示，像布莱恩这样的输血不但没有好处，反倒可能是有害的。到了2023年，布莱恩承认他的输血疗法作用不大，对他的父亲可能有点用，但对他来说作用不大，于是他停止了这一疗法。
但是为了让抗衰实验更有效，布莱恩选择了一种更为激进和极端的方式，那就是基因改造。布莱恩认为，为了突破人体的寿命极限，目前的治疗手段还不够，于是他决定采用基因改造的方法。但这种明显违反道德伦理的治疗方式在美国是严格禁止的，因此布莱恩找到了一家可以提供这种医疗服务的公司，位于中美洲洪都拉斯的一个叫罗阿坦的小岛上。这是一个拥有白色沙滩和绿色椰子树的绝美小岛，但你绝对想不到，这里却隐藏了一个可以进行基因改造的黑科技公司。这家公司声称，他们的基因疗法已经在小白鼠身上做了实验，被改造的小白鼠寿命提高了30%，因此他们认为这种疗法对人体也是有效的。
基因编辑的尝试
这家公司提供的疗法叫做激活素结合蛋白基因疗法，是利用基因技术调控卵泡抑素的表达，本来是治疗与生殖激素失衡相关的疾病，但同时这种疗法据说也可以抗衰。这项技术并未经过临床验证，还处于实验室研究阶段。但布莱恩为了抗衰愿意当小白鼠。这次布莱恩还带上了蓝图计划的创意总监和摄影师一起来体验这个基因疗法。他们把这种疗法叫做“寿命延长期”。这种基因编辑药物可以通过皮下注射，而且打一针并不是想象中的天价，仅需要2万美元。但这种疗法肯定是有风险。据医生介绍，如果这种基因编辑疗法发挥作用，一种结果是它确实能起到抗衰的作用，让细胞的活力增加，另一种结果是它会加速体内癌细胞的增长，而且后果很难控制。好在医生给布莱恩提供了一种特别的抗生素，可以在出现癌细胞的时候杀死它，就是一种生物灭活剂，可以杀死他注射的DNA分子。所以在注射前，布莱恩要签署一份生死协议，所有可能产生的后果都由他本人负责。
布莱恩毫不犹豫地签了这个协议。他说，为了抗衰，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到了注射阶段，布莱恩换上了医疗服，心情愉悦，仿佛他马上就要返老还童一样。与之对比的是，医生却没有那么开心，好像在宣判一个人的死刑一样。治疗开始首先是要抽血，进行一些过敏测试，然后就进行皮下注射，说是有点刺痛，一次疗法要打两针，也就是4万美元。注射之后，布莱恩看起来没有任何感觉，还是很兴奋。他掀起了自己的T恤，上面写着“Don’t Die（不要死）”。他说这应该是未来人类的唯一目标，为了让人类文明延续下去，去探寻整个宇宙的奥秘，活得够久才是人类的终极诉求。
布莱恩最后宣布自己成为了地球上第一个基因增强人类，感觉非常好。治疗完毕后，他竟然还立刻跑了个3公里。三个星期后，布莱恩没有死，也没有产生癌细胞。他宣布自己的激活素结合蛋白指标提升了160%，完全达到了目标。六个月后，他的肌肉增长了7%，体重增加了5%，他的衰老速度降到了正常人的0.64倍，是他的历史最佳，并且超过了99%的20岁男性。他相信这种基因疗法是有效的，他还会继续尝试，并给大家汇报成果。
如果布莱恩证明他的基因疗法是可行的，那么在未来，如果人类的科技可以通过基因编辑延长寿命，人性的阴暗和贪婪会更进一步。120岁、150岁也许都不是重点，人们会想要活得更久，而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当人们都赖在地球上不走，新来的人就会越来越少。就像马斯克说的那样，如果一个社会都是有钱人和当权者可以活很久，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而且有人认为，许多企业看准了抗衰老这块蛋糕，用不成熟的科技和研究成果来牟利，这样一些真正的抗衰老研究被污名化，政府更不好对各种研究课题进行分辨，甚至有些研究人员刻意拼凑数据来顺应个人长寿的预期。
莱昂纳德·海夫里克认为，衰老有四个重要的特征：一、只要时间够长，生命都会发生衰老；二、衰老几乎跨越了地球上所有物种；三、衰老只有在发育成熟之后才会出现；四、即使在已经数千年或数百万年没有衰老的物种中，仍然出现了衰老。这说明衰老是生物的显著特征，即便是地球上最抗衰的生物，如淡水水母、北美红杉，它们仍然会出现衰老。
我们知道，在宇宙中，一切物质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有序变为无序，宇宙最终也会走向灭亡，这就是熵增理论。这种宇宙力量会推动世间万物无时无刻向无序的状态发展，而人类的衰老遵循的也是这一原理。人体细胞和分子从有序到无序，当生物体内的熵增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分子保真度的丢失和蛋白质损伤的积累，引起细胞功能的改变。这种改变就是衰老，而且这一过程是不可逆的。即便科技和医疗的进步可以治愈所有的疾病，但也无法改变人类衰老的现象，因为衰老不是一种疾病，就像一栋房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老化一样。
衰老和死亡更像是一种程序，一种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的程序。只有改变源代码才能破解这种程序，但这是人类根本无法想象也无法触碰的领域。换句话说，永生就是人类求之不得的终极幻想。毕竟就连我们的宇宙有一天都会终结，凭什么人类想要奢望永生？也许生命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它是有限的。这种有限和无法预知死亡的过程，才会让你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和事件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