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是重庆人，重庆人管聊天叫摆龙门阵，春色满园，约上三五好友，一杯盖碗茶，好不惬意。
忙碌了一周，我也想少一点理性，多一点感性和生活。
周末没事来跟我摆龙门阵嘛，要不要得？
今天周日，工作日，但龙门阵摆不停。
最近有部电视剧《小舍得》挺火，不知道伙伴们看了没。没看也没关系，备考第一，哈哈。我也没看，只是刷了几个剪辑的片段，觉得挺有趣。
先跟大家交代一下背景（以下角色名用演员名代替，方便大家理解）。
里面有两个年轻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一个由蒋欣扮演，一个是宋佳扮演。
蒋欣扮演的是一代鸡娃虎妈，带着孩子从小开始报奥数、英语，一切朝考试看齐，被鸡娃界称为“荤鸡”，也就是应试教育型鸡娃。
宋佳就比较佛，强调让孩子快乐成长，带孩子学声乐，参加唱歌比赛，被称作“素鸡”，也就是素质教育型鸡娃。
在家庭聚会上，“素鸡”表演唱歌，“荤鸡”表演背圆周率，两家人在饭桌上对“荤鸡”和“素鸡”展开了一场凡尔赛式的搏斗。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有兴趣的伙伴可以点开看看。
身为一枚海淀爸爸，我比起很多海淀爹妈来说，谈“鸡娃”晚了N拍，但我实在好奇，被“鸡”的娃们自己是什么感受？“鸡”过之后的孩子，真的赢在起跑线了吗？
怀着疑问，我去跟身边已经长大成人的“北京鸡娃”们聊了聊。
“我妈说，
如果不是计划生育，你早被我放弃了”
第一个采访的是团队里的一位90后女生，北京人，小学中学一路重点，本科在北京一所一本学校，毕业后被父母送出国读研。
她的妈妈是绝对的“虎妈”，“除了下棋，你能想象的课外辅导班，我从小都学过”。
她的课外时间，奔波于一个又一个的课外辅导班，芭蕾、小提琴、书法、水彩、素描、奥数、机器人、生物……最累的时候，小提琴老师每天在家带她练8个小时。
我问她，你对这些感兴趣吗？她很笃定地说：几乎没有。
“有些东西不是不能学，但那时候我太小了，根本理解不了，像什么音乐的渐强渐弱、美术的色彩搭配，都是要随着慢慢长大才能明白的”。
她说，母亲的想法也很“单纯”，赶上了素质教育的大潮，拿几个证既能跟亲友们显摆，更重要的是能在升学的时候加点分。
后来，她直升了本校的高中，考的证没使上劲儿，妈妈就突然转变了思路，“还是得当个文化人”，暂停了她的兴趣班，转为更“有用”的奥数等学科补习班，把“素鸡”强转为“荤鸡”。
女孩学习不算拔尖，却又被迫背负着母亲沉重的期待。小时候练琴出错了，长大成绩没考好，都会迎来母亲的一场“棍棒教育”。
“小时候经常中午回家挨打，下午带着巴掌印儿去上课”。
她说，最怕的就是每次发下成绩、开家长会的时候，甚至曾经因为没考好而离家出走。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为物质生活发过愁，父母给了她超出中国绝大多数孩子的物质条件和学习环境。
然而母亲对结果的高度重视，在孩子身上落下了烙印。每逢大考，她都会紧张到极致，考前几天开始拉肚子甚至呕吐。所以经常小考成绩惊艳，大考成绩惊悚。
高考前夕，母亲订了周边最豪华的酒店，她从酒店往考场的路上，紧张得吐了。
高考成绩不好，她上了北京一所普通一本大学，被妈妈一直嫌弃到现在，毕业赶紧送出国镀金。
硕士毕业后，家里人给她联系了体制内的一份工作，她一路过关斩将到最后2进1的面试环节。
对手的硬件条件远不如她，外人看来这是稳操胜券的一份工作，她却因为过度紧张吐在了面试现场。
她说，被鸡娃的这些年，甭管是过程还是结果，我从来没享受过。
到现在，妈妈仍然要求她和“学习好”的孩子来往，偶尔还会感慨，如果不是因为身在体制，当年计划生育管得严，“你早就被我放弃了”。
“感谢父母让我坚持了下来”
第二个采访对象是团队里的同龄人，是绝对的学霸女高管，高考考上了北大俄语系，没去上，转而选择了香港大学，还拿到了30万奖学金。
和上一段的小伙伴不同，张罗着报名上兴趣班的不是父母，而是她自己。
她是个精力很旺盛的人，总喜欢研究点新的东西，但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报了书法、舞蹈各种班，但总是坚持不下来。
有次，幼儿园问谁要报小提琴班，她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就报名了。“那时候我是真的很想学，但能坚持下来，家长的鸡血是很重要的”。
学琴很痛苦，寒暑假别的小孩都能在外面疯跑，她只能被父母盯着在家里练琴。上小提琴的老师跟她说，你压力不要那么大，一天练8个小时就好啦。
“当时我心里一慌，想想我一天只练4、5个小时，原来还算偷懒的”。
现在长大了，她很感恩父母当初的坚持，让她可以拿小提琴放放松，兴致来了，也能用小提琴在公司年会上露露脸。
和第一位小朋友一样，我也和她聊了聊关于“被鸡后遗症”的话题。
她说，可能是从小就被父母高标准、严要求惯了，小提琴已经把它带入了高强度的学习节奏中，“上了小学就觉得这才到哪儿”，所以适应得很快，成绩也稳居上游。
如果拉长时间线来看，她也坦诚地说原生家庭的鸡娃教育给她留了疤痕。“比方说，我内心是很抵触权威的，但当权威来了，我又不自觉地会屈从于权威”。
聊了一下午，我发现两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第一，我们发现，在大多数情况下，鸡娃不一定能有“改变命运”的效果。
第一位小伙伴说，身边的孩子都是从小“鸡”到大，现在三十而立，也并没有跃升出父母的圈层。唯一的一位出挑点的朋友，父亲身居高位，不需费大力气就获得了安稳高薪的工作。
是啊，国家越强大、城市越发达，这两条轴线就会把普通人的上升渠道越收越窄。我们这一代人来到大城市，还有资格说一句跨越阶级，但到了儿孙，难度将会越来越大。
现实很残酷，但不得不承认，家境越是普通，越不能放弃对孩子的培养，该鸡还得鸡，攒着劲儿，也要在大门关闭之前把孩子托举到更高的视野。
第二，当我问到“等你们有了孩子，还会不会给他们打鸡血”，她们犹豫了一会，但都不约而同地回答了“是”。
看吧，即使深受其害，但在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规划孩子的学习是必不可少的。
但我们也同时认为，要摆正自己的心态，找到鸡娃的初心。我一向反对短视型的教育。像第一位母亲一样跟着政策鸡娃，家长心里没谱，投射到孩子身上就更具不确定性，心态很容易出问题。
另外，鸡娃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如果是敏感多思的孩子，就适合陪伴、鼓励式的教育。实在忙，也可以适当抽空送送孩子去辅导班，别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孤单的“工具人”。
而那些大大咧咧、心比较大，睡一觉不开心全部忘掉的“糙娃”，就可以适当加压，用激将法刺激他达成目标。
《小舍得》很火，评论也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有人说这是在制造焦虑，有人说这就是现实。
可能不和朋友聊天，我也不会知道在我畅享快乐童年的时候，她已经背着小提琴开始上课，也不知道那时北京的孩子就已经对课外补习习以为常。
可以感慨它制造焦虑，可以反感它过于狗血，可以选择你想要的教育方式，但我们不要蒙上眼睛，至少要承认：这就是当下的中国，正在发生的现实。
今天视频号内容分享的是《“极度的坦诚，会让人无坚不摧”》
人比人，气死人，有人为了一个面子痛苦不堪。
坦诚一些，卸下枷锁和面具，让自己轻松些吧。
你身边是否有那种因面子而非常劳累的人呢？欢迎评论在视频号下方，也期待大家的分享和点赞。
这是张湧说财经公众号第151篇原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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