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探险史233:北冰洋这片海域用他的名字命名——他死于冰封、坏血病、饥饿,尸体沉入海底,亲手写的探险报告近300年后才被发现



《北冰洋发现史》(点击阅读):
东北通道—涅涅茨人—极地冰路—希望破灭—巴伦支海

人们以最隆重的仪式欢迎这些凯旋而归的“胜利者”,荷兰政府立即着手组建了第二支探险队。
第二支探险队由六艘船组成,船上装满了各种货物,另外还配备了一艘传令快艇,算作这个船队第七艘船。
纳伊被任命为这个船队的领导人,捷特卡列斯担任纳伊的副手。
巴伦支是主舵手并兼任其中一艘船的船长。
扬·海根·林斯霍登作为商务代表再次随同他们一起出航,在商务代表中还有亚科巴·基姆斯克尔卡和亚纳·雷那等人。
这是荷兰人派往北极海区最大的一支探险队。

1595年8月,船队绕过诺尔辰角后分组进行航驶:一支船队向东南行进,进入白海;另一支船队径直向东航行。
向东航进的船队还未走到位于北纬70°30′的新地岛,就遇到了许多巨大的冰块,这个船队不得不转向尤戈尔海峡的入口处。
然而尤戈尔海峡的入口也被冰封冻了。
到了9月初,这些荷兰人才驶进了喀拉海,但是他们在那里很快又被冰块堵截了。

在此以前,巴伦支与纳伊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后者得到了捷特卡列斯的支持。
巴伦支对这二位领导人行动不坚决果断和遇到困难就停泊不前大为不满,并公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傲慢的纳伊说:“威廉·巴伦支,想想你说什么呀!”
   
航船在一个小岛附近停泊期间,船员们登上了小岛。
两个水手被岛上的一只熊撕成了碎块。
埋葬了这两个水手后,纳伊召集了一次军官会议,提出返航的建议。
巴伦支对这个建议提出了异议。
纳伊又提出了穿过冰块海区向东航进的想法,并于9月15日再次召开会议讨论。

在第二次会议上,除了巴伦支外,全体军官一致决定返航,并作了相应的记录。
1595年12月,这支探险队回到了荷兰,他们没有取得任何发现成果。
第二次探险失败之后,荷兰政府拒绝以国库经费派遣探险队了,但是政府设立了高额的奖金,以鼓励那些发现东北通道的航海家。
这项措施激发了阿姆斯特丹市参议院的积极性,他们于1596年白手起家组织了一支新的探险队。
他们给这支探险队仅装备了两艘船,并任命盖姆斯克尔克和扬·莱茵为指挥官。
他们避开了巴伦支。
但是巴伦支愿意担任盖姆斯克尔克船上的领航员,同意与他们一起出航探险。

新的探险队认为,1595年的探险之所以惨遭失败,追其原因是那支船队从荷兰起程的时节太晚了,于是他们决定提前两个月启程。
在航行过程中,巴伦支很快与莱茵争吵起来:
巴伦支坚持要走东北航线,即先到达新地岛,而莱茵却执意要朝北航进,以便驶进北冰洋。
据莱茵说,北冰洋是一片无冰的海域,船只可以自由通航。
盖姆斯克尔克站在莱茵一边。于是这两艘船按莱茵的航线向前行进。
他们在北纬74°30′附近的海面上(巴伦支作出的准确测定数)偶然间发现了一个海岛,船员们在这个岛上看见了一只被打死的白熊,所以这个岛被命名为熊岛。

荷兰人在熊岛上停留了四天后继续向前航行。
此时,莱茵大概打听到俄罗斯人曾经航行到格鲁曼特群岛(斯匹次卑尔根群岛)的消息,于是调转船头朝北偏西的方向驶去。
6月19日,这些荷兰人在北纬80°处再次看见了一片陆地,他们以为这是格陵兰岛的一部分,其实是西斯匹次卑尔根岛的海岸。
用莱茵的话来说,“……我们之所以把这片陆地称作斯匹次卑尔根,是因为在这块陆地上有许多高尖的山峰”。
德·菲尔写道,“……尽管我们认为这块陆地是格陵兰,尽管它位于北纬80°线或者更北一点,但是这块陆地上有丰盛的绿草,并能饲养各种食草的动物……”

由于他们遇上了不可逾越的冰块区,航船不得不向南返回。
7月1日,这些荷兰人再次来到熊岛。
此间,巴伦支与莱茵又发生了意见分歧:
莱茵提出,应该从斯匹次卑尔根群岛出发去寻找通往北部的无冰航道,然后,如果有必要的话,再向东航进;
巴伦支认为,这个通道只能到东部去探寻。
这次争论中盖姆斯克尔克同意巴伦支的意见。
这样一来,两艘船分开了,莱茵驾驶他那艘船向北驶去。

巴伦支径直向东航行。
7月17日,他在北纬73°20′处靠近了新地岛,然后向北行进。航途中巴伦支与冰块做了反复的搏斗,终于在8月19日到达新地岛的东北海角。
在这个海区,他已经再无法向前航行了。
8月26日,他不得不停泊在新地岛北岸的一个“冰港”越冬。
这是西欧人在北极地区的第一个越冬地。
断裂的大冰块成了船只最大的威胁。越冬的荷兰人从船上卸下武器和一部分必需的东西,另外还把一部分货物、航海器具和风帆搬下来了,他们还用桴船改造成一座备有炉灶和烟囱的小屋,此后,把船上拆下来的木板连接在一起筑起了一圈围墙。

对于不习惯这里一切的荷兰人来说,这个越冬地当然是异常艰苦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患了坏血症。
船只越向温带水域航进,死亡的人越少。
春天到来之前,17个越冬人员中已经死去两个人。
春季里又有两个人病入膏肓,其中包括巴伦支。

5月间,这些荷兰人已经再无望修好这条船了,他们只好把它拖到一片无冰的水区,准备依靠两只小帆船逃生。
1597年7月中旬,他们把那两只小帆船整修完毕,准备扬帆起航。
临行前巴伦支把这次航行和越冬的情况写成了一个报告,放在那座小屋的炉灶旁。
1871年,人们发现了巴伦支住过的那座小屋和荷兰人越冬者遗留下的一些东西。
到1876年,才在已经倒塌的那座小屋的废墟里找到了巴伦支所写的那份报告。
这是一份珍贵的历史文献。

这些荷兰人给小帆船不仅装上了食品和途中所需的东西,而且还想运走一部分最值钱的货物,人们把重病在身的巴伦支和另外一个船员抬到小船上。
海浪翻滚,航行困难。荷兰人离开越冬地后经过六天的搏斗才绕过“冰角”。
在“冰角”之外的海面上,另一只帆船上的水手长告诉巴伦支船上的船员们,那个重病在身的船员已经断气了。
这时巴伦支说:“我感到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拿出了地图,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面向德·菲尔说:“亲爱的,请给我喝口水。”
喝完水后他便死去了(1597年6月20日)。
德·菲尔写道:“威廉·巴伦支的逝世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痛苦,我们每个人都悲痛欲绝。因为他是我们主要的领导人,同时又是我们必不可少的领航员、朋友和同伴。”

巴伦支的尸体被沉入大海。
从19世纪中叶起,人们把埋葬他的这个大海命名为巴伦支海。
巴伦支的同伴们像失去父母的孤儿一样继续向前航行,他们向南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
两周以后又有一个船员死亡了。
7月底,这些残存的荷兰人抵达新地岛的南岸,并在那里发现了两艘船。
他们高兴极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人,同时他们也疑虑重重,“因为他们还不清楚这是些什么人——是野蛮人还是一些外国人”。

荷兰人费了极大的努力才登上陆岸,一些不认识的俄国人放下手上的活儿向他们走去,俄国人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德·菲尔报道说,“两个俄国人拍了拍我和盖姆斯克尔克船长的肩。当他们知道我们与他们上次航行时见过面时(1595年在尤戈尔海峡相遇过),他们问道:‘航船失踪了?’……
“他们用一切表情和手势向我们表示,他们非常同情我们,怜悯我们不幸的遭遇和目前所处的困境……
“一个俄国人跑到自己的船上,拿来了一个圆形的黑面包……和几只熏烤熟的野鸟……”

次日,俄国人向瓦加奇岛方向驶去,这些荷兰人跟随在他们的后边。
航途中,浓雾四起,荷兰人迷失了方向,又因一场风暴不得不在一个小岛旁停留了四天。
荷兰人登上了小岛,他们发现岛上有一种匙形野草。“我们吃了几把这样的草……精神马上振作起来了。以前,我们连嚼面包干的劲都没有,现在我们已经能嚼能咽了。”
 
天气渐渐变好了,这些荷兰人继续向南行进。他们从路遇的俄国人那里得知,已经离伯朝拉河不远了。

由于逆风所阻,他们几乎有一个星期未向前行进过一步。他们把所带的面包干吃光了,不得不忍受着饥饿的痛苦。
最后,天气变得更好了,他们用尽了一切努力才驶进大海,帆船开始向西航行。
次日,遇到了一艘收购鱼类的俄国船。

8月中旬,他们又遇到了大雾,两只帆船走散了,彼此失去了联系,但是过了一周后,他们在摩尔曼斯克海岸东段的卡宁角附近会合了。
因为他们在航途中常常遇到俄国船只,所以食物并不十分短缺。
两只帆船一起向前航进,于8月25日到达科拉湾入口处附近的基利金岛。
一些俄国人告诉他们,科拉湾停泊着三艘荷兰船,其中一艘是由扬·莱茵指挥的。1596年,扬·莱茵驶离斯匹次卑尔根群岛后向北航进,但是他的试图失败了,后来他回到了荷兰。次年,即1597年,他携带了一些货物再次来到阿尔汉格尔斯克,现在正准备返航。

巴伦支探险队的残存人员乘扬·莱茵的船于1597年7月1日回到了阿姆斯特丹。
17个越冬者中仅回来了12个。
17世纪第一个25年期间,又有一些荷兰航船被派去探寻东北通道,但是没有一艘越过了喀拉海的大门和尤戈尔海峡。
从17世纪第二个25年起,荷兰人完全停止了这种探险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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