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以科学的概念、属性、定义、外延来规训人们区分事务本质的时候,武与武术有着较多的不同,而这些不同也混淆了人们对武和武术的理解。武与武术在传统社会虽然相互区分,但是又相互联系,当它是以军队的制式出现时表现为一个国家的军事武力,而当它以个人技术出现时表现为技术技巧,其实本身也是缩小版的“军事武力”,即个人的军事武力而已。在传统社会中,诚如《礼记》所言:“文王以文治,武王以武功,去民之灾,此皆有功烈于民者也。”以及“由文事必有武备,有武备必有文事。”“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为武。”等都是指国家层面的军事武力;而“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里面就指的是个人的武术技术。在“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虽然也特指的是国家的军事武力,但是对于个人层面的技术理解而言也不为过,都可谓是言之有理的。
在武是指国家层面的军事实力之时,虽然军事武术在戚继光等认为不是一个人的演武场,是集体行为,但是每一位的士兵的“一击一刺”不是武术技术的分化,哪一位士兵的身体强健、劲力与体力不需要一定的武术的训练方式,对个人技击能力与体力的增长必然带动了整体军事战斗能力的提升,也就是说军事战斗水平的提升是以个体的士兵训练的能力强弱为基础。特别是在每一场战争的后期,士兵相互的缠斗必然是以当个的技术水平来获得保命手段的。由此,对军队技术水平的整体提升而言,武术依然是贯穿于其中的。
在个人的武术技术方面,对于普通武术的习练者而言,最重要的出路就是上阵杀敌,报国参军,从中国历史发展的横向来看,战争的需求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即使大唐帝国在边疆地区也驻扎着大量的兵卒。武术习练者以自己高超的技击能力而服务于国家的军事机关是武术群体最理想的道路,今天众多的武术学校成为征兵基地,而武术的习练者报国参军不正是这一延续。
而在战争时期大量兵卒在军队习得上阵杀敌的武艺,当处于和平时期之后,权利机构不需求大量的兵卒之后,开始于解甲归田,当然中国历史上不同的征兵制度也有着不同的服役方式。但是,一个共性的规律就是这些解甲归田的一部分士兵必然有着一定的技击能力,特别是那些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老兵,他们必然以其较好的技击能力如水银泻地般散落到民间各地,如散落各地的岳家拳,杨家枪等。而陈式太极拳的创始人陈王廷也是从军队解甲归田,很难说他自身的技术水平以及技击思想没有受到军队的影响。
特别是自从唐朝实行武举以后,中国的武术习练者除一部分进入武官系统以外,剩下的那些始终未能进入武官系统的失败者以及无意于进入政府机构的人,必然构成了庞大的武术习练者群体。虽然这群人的总数难以确计,但是传统农耕环境对武术的依赖而言,必然有着相当大的一部分群体。他们既是武术技术创作者,又是使用者、传播者,还是民间武术思想的缔造者。他们必然参与了武术的发展。其实,军队的大部分技术水平高超的人,何尝不是来自民间的这一群体呢。
由此来看,武与武术的关系其实相互联系又各有不同,不过武与武术在传统社会中是一个相互依存的整体,两者犹如相互扶持的“人”,一撇一捺构建了一个完整的有关“武力”发展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