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传世(再见后系/中长篇ing)

  「我有想过。」二叔答得自然:「何况你还有铺子要看。」
  「论工作小花更多吧!」我明白发脾气对二叔绝对没用,所以还是忍住:「所以那不是理由。」
  「雨臣身手比你强多少,你该心理有数,我想这理由不错。」二叔慢条斯理地回答:「再说,我只是想。所以,你会留下,应该是他决定不让你去的吧?何况那府约的是他,你去什麼?」
  我早知道不可能跟二叔辩论,再想想小花确实是说不想带我去免得有弱点,只能闷闷地说:「请帖不说能携伴?」
  「那种携伴,指的是没代表性的点缀人物。」二叔像是评估我智商似地说:「你别忘了你还是你三叔的代理,没事去的话,不引人注意?」
  倒也没错。
  心头嘀咕著身份真难捱时,二叔已经起步:「走吧。」
  我跟了几步,忽然想到:「二叔,这次雇人的原则是什麼?」
  「雨臣前几天就托我找的,也没什麼条件。不过是些身手俐落、外貌过得去。这类人虽说不多,但也还有。」二叔讲得简单。
  前几天?
  我心里奇怪,前几天,小花不是被黑眼镜托去某个地方?难道因为去忙别的事才请二叔帮忙?所以请人老早在他的计划里?那他请人是原订要用上?
  可是--
  「为什麼找人还要外貌?」我追问:「究竟什麼会?」
  「长相倒是中上就够。那府的赏花会虽然挑人,但宴请的都是本地老熟人。六李曾在跟白老板时就进过那府,有这层关系,再跟雨臣进去就不至於被盘查太多。」二叔没有明答,收了东西便往回就走:「要找白老板租人还容易,跟李三爷家借门徒倒难,要不凭我们两家从你爷爷累积来的交情,轻易不好搭上。」
  我清楚,二叔会直接交代理由,往往多是表达他的不满或执行预定计划的时候。就像他在巴乃找到我和闷油瓶、胖子时,直接地承认「三叔真身」的真相,却又叫我别再多管事,因为他已了解当时我们还不明白的张家古楼内,曾有人进去再出来的往事。
  可是--
  不知算不算「春寒料峭」,刚运动完的身体在风吹后令我打个寒噤,突然感觉到有个点浮现。
  「二叔,符合你前面说的条件的人,应该还有吧?」我问。
  「是还有好几个,」二叔说:「白老板旗下各式人都有。不过,要能跟雨臣同场次出席过的熟人不多,而且都已经结清离身了。六李还是因为白老板说过的特殊关系才请到。」
  特殊关系?
  我吞口口水,努力回忆不久前小花才蹭过颊边的温度,不著意地道:「也是夹过喇嘛的吧?就像三叔以前常揪胖子和小哥一样。」
  二叔瞥我一眼,淡然地道:「我以为你练了几年,眼力该有了,看得出那人长得像你吧。」
  我一愣,倒也不是不知情,但二叔说的话没法解释,记起小花看到来人的诧异,我逼出一句:「二叔,你是刻意找人的?」
  「没有。」二叔回很明白:「我只是将条件开了,问有谁愿意来又能最快来,而立刻回覆我的人是六李。他正好回白老板南边的公司探望老朋友,所以听到有这消息,没等白老板回覆就来。」
  说到这,二叔停下来,在亮起的晨光里盯著我:「小邪,你是昨晚没睡好?一早像吃火齤药了?从刚才到现在问这些怪问题做什麼?」
  我一时无言回答,心忖对付二叔我是没半点胜算,只好乾笑著道:「就问问。」
  二叔哼了一声:「你有多少把戏我可比你爹还明白。你会问这些,八成是那转不过的脑袋当你二叔做什麼小动作,刻意让雨臣见老情人之类,好让你们分开--是吧?」
  二叔说太明白我反而不好说,尴尬地笑笑:「也没这意思。」
  「这麼蠢的戏你当我会编?」二叔叹口气:「真比你爹还木头木脑。何况,就算我想,雨臣在你之前可是滴水不进,根本连朋友都没有的人,可能有情人?虽说他只是遵循他家理性传统,不在外随便免得落人把柄,所以纯只有表面功夫,倒是有比二爷当年还没传闻的好处。」
  尽管不确定真相(尤其「表面功夫」那句总有点问题),但听二叔说的斩截时,我心情是莫名的好。放松心就想开玩笑,说:「要不是因为二叔之前总反对著,我也不会想歪嘛!」
  「我是反对。」二叔居然不留情面地回答:「打从头就反对!从你三叔当年跟解连环互换身份时我就觉得不妥,可惜你爷爷重义气、你奶奶又是解家的,没法推拒;你爹又总在做研究,压根儿没注意这档事。费了几十年功夫做的洗底,到头来,三年不到就让你卷回去。单涉水也罢了,还有金盘洗手的机会。现在却是一股脑要跟进跟出,没头神也得有个限度。」
  我乾脆当个不顶撞的好晚辈,用气音说著「喜欢上了也没法」做小小的申辩后,仍乖乖跟著二叔身后回去。边跟心里边嘀咕:吃错药的该是二叔。过年前名份还没定下,他就刻意传给我爹半真不全的情报,差点害我去相亲,幸亏老爹有评估我想法,仗著道义才给拦下;现在又调个白老板口中容易让人起疑的前手下来助小花,根本像试探什麼似的。
  「一会儿我有批茶的老客户要来,别来烦我。还有,雨臣托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去你店里拿,你吃过饭就在房里等,别出去。」
  二叔在旅馆前门向我交代完,径自就忙活去。
  一大早就被长辈训话,我其实有点闷,转念想想,二叔八成因为我昨天又被小花救回来,看不过去才发此论点,只能认了。在广西我死拖活拖带闷油瓶跟胖子出来时,若不是有早就推算出我们行踪而雇了村民守在湖边的二叔人马,也来不及送闷油瓶和胖子到医院输血。虽然二叔大半时间总沉著脸淡著语,可总能给我适度帮助;今天训话的态度跟往日点明真相的冷静相比,倒让我觉得有久违的亲切,好像回到能跟叔叔们撒赖的童年,满想建议二叔保持这种有起伏的情绪,别总是理性。
  而刚才的对话里,更有个环节让我感觉被提示了什麼似的。
  直接问二叔不太可能有回覆,我得自己推想他话里的含意。在巴乃,二叔谈起他最常提的秦始皇,告诉我历代对长生不老的追寻及各方势力--而张家的秘密就隐在其中。
  今天二叔讲的话,是不是也在暗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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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亲戚嘛~
@Sweet好天氣
亲说的是〈隔江犹唱〉吧~!
呵呵~~关於内容分析真的很好!!!总算等到心得了!


话说,确实不该只有天真同学辛苦,咱们从第一章起,就有个黑x镜啊~~所以花爷已经闷过了(爆)
(谜音:肉??真的有啊!!从标题就有!!!所谓隔江犹唱--**花〈爆死!!!〉)
  大概是二叔打过招呼,加上我抱了堆芒果给厨房当补货用,更关键的是现在正是多数人吃早餐的时间,所以厨房还没送出的物资都随我拿。我抓了一盘小馒头、烫上三五碗量的河粉、拎了半锅粥、其他青菜豆腐火腿煎蛋等都装满盘,又拿了半壼刚开的咖啡才上去。
  回到房内,我敲开浴室,看黑眼镜还是趴著,便喊他吃饭。转念想到他的衣服也不能穿,只好再下楼替他买衣服--不是我故意,但跟我身上同款的样式似乎正好是最后一件,因此我挑了只在左胸口有米奇,图案不大的棉T回来。虽然没法找到素面的,但比胖子肯定有品味得多。
  得意的想著,我才打开房间就无言。
  黑眼镜大概在我上回进来时被吵醒,此时已经洗完出来。但他的衣服早就全湿,现在全都脱光扔在放掉水的浴缸里,只用浴巾包著下半身,人倒在刚才我昨天没睡的那张床上,睡得可响。
  小花要在,非发火不可!幸好昨晚我是跟小花睡另一床了。
  想著被胖子戏称作「当家的」人会有的恼怒,我倒好笑,关了门上前要戳醒他,手还没伸就僵住,却惊讶地看著似乎有片鳞光在我眼前闪动。
  我忙揉眼,再一看,只见肌肤的颜色。倒是黑眼镜光裸的上身跟三叔小花等人一样,都有些伤口愈过的痕迹,跟我这种只是偶尔跑几次的小伤养几个月后就能淡化的不同,是陈年积下的旧痕。也许刚才就是不平的肤色加上光影反射造成的错觉吧?而在他一躺平时,我也确定,黑眼镜之前为了躲在箱里,八成也有缩手缩脚!刚才抬出他时,我还奇怪他的身高不对盘,现在又恢复。
  为了什麼目的躲呢?
  想想,我再度伸手向前要推醒他,离黑眼镜肩头还有十公分,陡地风一闪,手腕就被拿住,跟著被一扯一翻,我的手被人过肩猛力地扭到我后背。
  「靠,你想痛死小爷啊!」我疼得骂出来--这家伙的手劲我在塔木陀早有经验,不输闷油瓶的!现在不知是不是他反射动作,这一拉劲我可真要被压住,只有先骂。
  「呵,是小三爷,抱歉睡死了,不好认。」
  黑眼镜恢复了常见调调,放开我就起身:「抱歉抱歉,要不我给您揉揉?」
  「不用!」我立刻用那袋衣服挡住他:「想死也不是趁现在,换上再吃!然后给小爷讲清楚,刀呢?」
  「真是说来话长。先多谢小三爷打赏。」黑眼镜还是笑,接过我手中的衣袋,就要抖开毛巾穿衣服,好在我有加买内衣裤,忙将东西扔过去,背著身等黑眼镜穿好。
  当黑眼镜发出喝粥声,我转身便看到他已经著装好,坐在床沿,捧著拌了小菜的粥,像要拚命补充营养地不断吃。
  我有点奇怪,最后一次见到黑眼镜,也不过几天前,就算几天不吃,会饿成这样?
  「要恢复正常体力,不容易啊!」黑眼镜看我盯著他的吃像,咧嘴一笑,将一碗量的河粉夹个蛋加上递过来:「小三爷也吃点。」
  这种请客口吻怎麼回事?好歹是我拿回来的吧!
  虽然想说,但我想也别计较太多,吃著我手上那碗河粉,看黑眼镜用不输阿甯的食量吃著眼前的菜肴--最后连咖啡我也只喝了半杯,其他都让他饮尽。
  看来真是又累又饿。
  我倒有些同情,才想问原因,忽听到门口像有爪子搔爬的声音。
  哪来的怪音?
  正奇怪著,门口响起敲门声。
  黑眼镜的动作也瞬停--不过立刻继续用餐,还笑嘻嘻地道:「好在还是熟人。」
  熟人?
  我正奇怪,就听到外头的人喊声:「小邪。」
  二叔的客人走了吗?
  我快步到门边看向窥外镜,确实是二叔,便打开门。二叔还没进来就说:「听厨房说你拿走一堆碗盘,现在早餐局已经结束,要还回去他们才好洗。」
  「喔,对。」
  我才要回头催,黑眼镜已经捧著另碗吃一半的河粉,边吸边走上前,歪歪笑著道:「吴~二爷,好久不见。」
  二叔看到黑眼镜倒真有些愣住,下秒视线就转向我、眼光飘向正堆在敞开的浴室门旁的湿衣物,又再度移向黑眼镜身上那件造型活泼的棉T,然后看著我,皱著眉,似乎等我解释。
  「二叔,这是--」
  我忙要分明(不然二叔回头跟小花商议我可麻烦),黑眼镜却一派装熟魔人样的将弯著的手肘搁在我肩上,便吃著河粉边向二叔笑道:「来这打扰小三爷,真不好意思。幸好小三爷是热心待人,又备衣又备食,床也舒服著。」
  靠!你恩将仇报!
  我差点要吐出这句话,好在下头有人代我发声!
  黑背贴在二叔脚边,头低著嗅几嗅,发出几声狺狺低吼。
  二叔冷目看了看,说:「小邪,你先出来。」
  这家伙为什麼不先交代自己怎麼出现在芒果箱里?别搞得像我是请来的吧!
  狠白了黑眼镜笑著说「请」的样子,我只能带上房门跟著二叔到他住的那房间去。
  二叔房间大概是不外租的专门住所,跟我住的那间保持客房外型的相连屋室不同,比较像是书房。里头放著二叔惯用的摆棋小桌,贴墙单人床乾乾净净,靠床的茶几上头有小小书柜摆了二叔最喜欢的棋谱跟《重研始皇本纪》一类的书外,其他都空落落,相当幽静。
  黑背一径地走到二叔床下的垫子,打个呵欠就趴下,最为突兀。
  二叔自己往他向窗的藤椅坐下,示意我也坐,我只能就棋桌旁的短椅挨著,看二叔倒了热水冲茶,眼也没抬地说:「那人是道上的黑瞎子吧?你三叔有请过他,他为什麼出现?记得雨臣说过,他已经结束委托离开了,怎麼又会出现在你们的房间?」
  「这点我也想问。」
  苦著脸,我说:「二叔你可得替我作证,这黑眼镜怎麼出现我也搞不明白,只是弄点吃的给他而已!明明他还欠我一把龙脊背,结果居然是用芒果偷~渡,我也莫名其妙!」
  从二叔的表情,他觉得我更莫名其妙了。
  可是那木箱里确实装芒果,不是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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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回来了~~(摸下巴)
  出游还感冒,真的好悲情喔。 Q_Q
二十二、出乎意料
虽然很难说明,但我还是尽量将我收到二叔伙计运来水果的事交代前后。说的期间二叔一直斟煮新茶,都没看我一眼,不像往常那种不论三叔或我出了什麼包都能气定神闲的样子,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讲完后,二叔仍没看完,伸手摸了摸黑背钻出头片刻,才徐徐地道:「好在你不是当我说完反对话后就改去找另一个。本来我还想,要找也是得找女娃儿,怎麼越错越多。」
「二叔你别再取笑成不?」我有点无奈:「虽然没尽到独子嫡孙义务是我的错,可我又不是随便找人的!老实说,二叔看我长这麼大,有喜欢过的也只有小花啊。」
黑背汪了一声,打断我们的会谈,二叔摸了下黑背的头,轻声说:「这倒好。如果那黑瞎子没特别关系,被追上也是他的事。」
被追上?
我一愣,就听到隔壁有略重的敲门声响起。
正想看清楚,就被二叔按住肩:「别动声,来找的人还没知道我们存在。」
二叔怎麼突然这麼耳聪目灵?
我有点纳闷:二叔总是安居不动的动脑派,广西那次算难得了!今天二叔却处处透著不同平日的态度。虽然陈文锦当初说「你二叔当年是长沙有名的刺头」,可还真看不出来。
房内持续安静,我什麼也没听到,只好看二叔侧耳像在集中倾听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希望二叔别跟小花有相同的爱好(真的很叫人怀疑,因为我怎麼比特点,都觉得二叔有八成像姓解的),装什麼窃听器在邻房--虽然我们昨晚是没怎麼样,但总还是有点私密话。
不过,二叔那种罕见的端凝神情还真让我不解,忍不住问:「二叔,你今天是怎麼?」
话未完,二叔手一挥已经挡在我面前,逼住我要问的话。
怎麼有点不对?
心里隐隐觉得像是想到什麼,但随即,门口响起轻轻的、有礼的敲叩声。
我看向二叔,他则看向黑背。黑背不知何时又踱出床底,在门边嗅了几下,回头汪了声,二叔便道:「开门吧!」
怎麼又能开了?
虽不明白,我还是去打开房门。
黑眼镜就站在外头,手上倒没有什麼东西,但却拿著毛巾擦拭著一星血沫。
妈的!别在二叔店里闹人命吧!
我瞬间毛起,好在黑眼镜还有眼色,先说:「打发几个小间谍,擦破点油皮,还没怎麼样,处理完后都已经被我塞在衣柜了。」
为什麼要塞衣柜?你塞回箱子都好些。
我真是无言,转向二叔,二叔不发一言地起来,走过我;黑背紧跟著他,走过黑眼镜时又嗅了一遍,汪了两声。
「你被下的气味还没清静,那府才会找上门。」
二叔看著,道:「你现在快点拿了自己东西走,到安全地方去,别在我店里闹出事来。」
「是是是,吴二爷说的,怎麼不听?」黑眼镜笑著,却又勾起嘴角:「不过,这次我算是欠小三爷的情--小三爷有没什麼要吩咐?小的必然使命必达。」
救你?你是指打开芒果箱吗?那芒果也是二叔伙计运来的。
我心里想,便摇头:「那不算什麼。而且,在塔木陀风沙里是你跟小哥救的,没什麼好欠的。欠来欠去多麻烦!」
二叔侧望我一眼,似乎讶异我说的内容(毕竟三叔这趟行程他不清楚);黑眼镜却低低笑了笑--凭良心说,他笑起来满好看的,只是身上那只米奇有点坏事,说:「原来小三爷真正是有义气的,不贪不求,无欲则刚。还真不能看走眼!」
有这麼厉害?明明是被胖子嫌「有好明器也不知道拿,活该没钱得给你当家顾」的。
想著,我说:「不是我多口,二叔叫你离开你就快去吧!还有,你答应给小……给我们的东西别忘了。」
「哦,那个啊--」
黑眼镜才要回话,二叔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打断道:「不对,就算那府来找,也没那麼快才是。是有别的人?」
别人?
我愣了下,还没想透二叔怎麼反应这麼快,黑眼镜就又歪歪地笑:「不愧是吴~二爷,确实来的是不同人。一个嘛,倒是我见过的小三爷店里的小伙计、另个--」
一句话没完,我已经跳起来往邻房去。
普通客房的衣柜就设在门边,门又没全关上,我立刻看到两个人被黑眼镜打晕捆在一道。一个看来比较没伤的自是王盟,斜靠在衣柜板上;另个垂著头的人却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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