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传世(再见后系/中长篇ing)

真相……不知道比较好吗?
想起小花不久前低语过的话,我有点为难:也许这次的事情太突然,加上昨晚差点相杀的结果,才会让小花当下就打算放下老一代的追踪调查。
我能了解小花抉择的背景,也很抱歉自己没能达成他理想--可是,我也不太想伤他的心。
正犹豫该怎麼做才好时,小花却忽地闭上眼,靠上我肩膀,动作有够突然!要不是他收好东西后是拉著我一起坐下来打理,还真可能被撞倒。
「小花?」
我一愣,忙先环住他,小花闭紧眼,低低地说:「没什麼,我休息下就好。」
「你昨晚究竟有没睡到?」
想起我昏前到重睡后的时间点,我问。
「不用担心。」小花呛咳了两声:「这种熬倦对我来说没大问题,只是眼睛酸。」
确定只有眼睛吗?
扶住小花,我感觉沉在肩膀的脑袋变重,然后,是长久的叹息。
怎麼搞的?
搞不懂心里涩然的感觉,连太阳光都像没力一样。我只能抱紧小花,努力护住他。
……
彷佛小盹醒来,我看到小花抬起头看到我后微笑的脸:「怎麼这麼热情?在外头还搂著?都中午了,不饿吗?」
「这样就能算热情?那你昨晚的行动倒解释合理些给我听。」
我才刚睡醒,一时没想好,就先回应。
「昨晚?」小花居然跟著问:「怎麼?」
我瞪著眼,想骂又不好出口--都被搞到差点直不起来,你好意思问?就算吃人不吐骨头也不能这样吧!
「我只记得拚命压抑的杀意。」小花伸手轻轻抚上我颈部:「其他似乎都没印象。」
靠!你也看下状况吧!
也是什麼大事,可我顺手拉开上衣想要论证,就自己呆住。
怎麼什麼都没有?
「亲爱的,我以为你最不喜欢在外头做呢。」
小花很有兴趣地看著我,手已经滑到腰下。
「不是,是--你,你昨天明明就,消这麼快不合理啊!」
我抢过小花随身用的镜子猛照,脖子上掐痕鲜明,但此外,昨晚记忆里在蔷薇花下的热意完全没见踪影,连小花看来都像没事人的样子。
不会只是我自己发x吧?
小花看我思索,也注意到了,问:「你做梦了?是春院的影响吗?」
「TND也不能做这麼具体的梦吧?」
我哏了一声,还是想不透。
小花拍拍我,道:「现代医学证明,大脑的影响力是极厉害的!像有些癌细胞病变侵蚀到大脑的病患,他们会觉得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也相信自己跟某些人物对话,却不是精神病或阴阳病,就只是大脑的知觉区块受影响--听说春院也能造成这种幻像,你是看到什麼吧?」
「那我现在看到的你,究竟是看到还是没看到?」我压根儿没觉得得到安慰,问:「或者是身上有的痕迹,眼里却看不到?」
小花没有回话,思虑地看著我后,叹口气:「镜花水月,一切幻象啊!」
我不要幻象!
想也没想地,我将手指放入嘴里,用力一咬。
……
「邪!」
猛地股巨力,我陡然在睁眼,看到初升起的朝阳,跟此刻紧抓住我的小花:「你做什麼?才睡醒就饿到啃树了?」
我一呆,看著眼前那丛认不清的花丛,嘴里好像有点涩苦的水味。
「这种改造过的花木也不清楚有没毒,快漱口!」小花催著,递水给我,我又狠掐了自己一记,搞不清有没有睡醒。
庄周梦蝶也是这种感觉吧!
狠狠洗过脸再转头时,小花已经将东西都背好,匕首安在腕间,道:「走吧。」
「拜见主人吗?」
我问。
小花看著我,有点好笑:「都偷偷进来,怎麼好去『拜见』?」
「不能去?」我更奇了:「可是,你明明说过,二爷他们当年闯过后,被奉为上宾!」
「二爷他们当年是闯过没错,但可从没让那府知道。」小花摇头:「二爷做上宾,一直是以他名角儿的身份来的,那府可不知道他有私下来过。之前不是才跟你说了?还是你太期待我们直接从那府得到答案?亲爱的,如果答案能直接说,就不需要有人守了吧!」
搞什麼?究竟哪些是梦哪些是真的?我已经弄不清楚了!明明印象里醒来后就跟小花谈那府的事,也去研究了他带来的青铜门「复刻图」,怎麼现在说法调整过?
二十九、谜入地底
  看著人还活著,我总算松口气:「小花,小花!」
  我努力地摸上他,钢鍊直到不能再直,才触到一点点的嘴唇:「别吓我啊!你不说过,你的志愿之一是要活得比二爷还长?那还有多少年要熬啊!」
  看小花还是没动,我已经吓到够受了!张家古楼里危机重重固然惊险,但好歹有个胖子插科打诨让我的心脏没那麼紧张,现在虽然看来地方有吃有喝还够人住,但没有小花让我都快没气。
  想到有吃有喝我就想到救人的方法之一最好是喝水,忙拖著沉重的鍊子来到门边,那里确实有一大瓷壼水,闻起来像是安全的--我其实也不够确定,但想想如果这里的人想杀我,刚才我还没醒来时怎麼处置都可以,总不会现在才用毒吧!至於间谍影片里容易出现的自白剂之类,照我想,以这里的机关,操控人心轻而易举,还没这必要用药呢!
  我端起水,自己先试喝两口,等了十分钟感觉自己活得挺好,才拿了边上的瓷碗装了半碗,小心翼翼端回笼门边,扯出小花之前擦汗的手帕,沾了水后擦到小花唇边。试了三次,总算让小花的嘴开了一点,我没法靠更近,想了半天,只好用手指去勾住小花衣领,将他慢慢放倒--好在他人靠在铁栅上,很好拉--再藉著地心引力作用,让手指拧出手帕的手能点点滴滴滴入他口中。
  这样捏送几次水后,半碗水就乾了,我跟小花脸上都溅满水珠,不确定他能喝到多少,我又拖著錬子回去,边走边怀疑令狐冲当初的内力肯定比我强,不然怎麼不觉得鍊子重?
  又运了几趟,粗铁鍊将我擦出不少伤,总算,我听到小花微微呻吟的声音。
  这时我立刻贴近他,尽量将自己挨上边缘,手指还够穿过墙,碰上他皮肤。
  小花慢慢睁开眼,用了阵子才定住神,凝向我--然后一笑:「你没事。」
  这时候还笑吗?而且有没搞错,你的问题比较严重吧?
  「还好吗,邪?」
咦?
  突然发现小花是临在我上方的眼睛,我愣了下,稍稍一动,就感到腹下的暖意。
  不会是这种状态吧?但为什麼从花下变的像是地底?
  「醒了吗?」
  又是个低语,我才闻到血腥气的浓烈。
  没有床、没有鍊子,但仍是一片昏暗的地底,跟隐约像是铁栏的造型圈在外头,带著锈气。
  同时,我感觉我们间一定有很多的伤口,跟流出不少量的血混在铁气里。
  「怎、麼了?」
  我有点头昏,呆呆地问。
  小花抱著我,用脸颊摩著,很轻很柔地搓温:「你失血太多了。虽然武侠小说不太可靠,但我也只能想到餵血的办法--都怪我没带输血器来。」
  「我们血型不同,你也不是o型血,有也没得输。」
  渐渐有点拼凑起某类过程,我只能吐槽。
  对,我想起来了:之前的梦回事件,大体都有发生过,不过,「顺序」跟「关键事」有些出入!
  也就是说--
  记得在钻入「春院」后,我们随地休息一阵,在等著小花破阵前,我好奇心起,探问小花那府的背景跟来这的原因,那时,小花告诉我他所知晓部分关於张家的消息以及从二爷遗物里得到的青铜门绣袋。
  「由於大佛爷他家只是离了本家的分支,所以他们似乎未能知晓长白山的机密;少数消息,还是等张小哥找上他们时说的,不过那也是他们闯过秋院后多年的事,因此没人特别想起。而大盗墓失利后,更没人再提。」小花说:「后来还是我们上一代,在西沙墓里找到汪藏海留下的讯息,才被连结在一块儿。只是,他们仍没留下明确出入那扇门的经过--不过,就像你说过你在塔木陀看的资讯,那时的陈家阿姨,一定有人遇过阴兵开道,留下纪录图,而这纪录图在近几年我整理我家情报中发现跟二爷遗物有重叠性,才觉得有关系。」
  我们的讨论大概就是思考青铜门的记号为什麼会在那府出现,又是出现在哪一个地方(因为二爷他们当年来时没有特别重视此事,只是向那府询托别事,所以地点小花查不到纪录,也不明白方位),然后渐渐地,在改谈起小花所知的那府来历有传言混著原有的商朝后裔(我半睡梦里的「天命玄鸟」那些言论就是如此出现的)跟满人叶赫那拉一派(这是我想到黑眼镜可能有兴趣的原因),直谈论细况到弦月高升时,小花突然制住我说有点不对。
I
  我虽然觉得应该会有不对,但还没发现问题所在,就问小花原因。
  「一片花木园,怎麼样打理也该有虫蚁才对,何况又多香花,蜂蝶也该有。」小花面色端凝:「就算春天没有蚊子,为什麼连飞蛾小蚁之类也没有?」
  这一说我才想到没错!胡斐去找药王庄时,就是看到血矮栗附近寸草不生所以发现不对。
  在小花迅速翻出匕首时,我还想问他干嘛没事拿匕首难道这还能侦测毒草--就发现他突然向我发难。
  之后的事情就差不多是闪躲大逃亡吧!
  我跟小花是等级差很多的!拚命逃仍在三两下中被他划破一堆口子!幸好还没被断到手脚。那时,在一堆花草间奋力逃命、慌不择路的时候,我深切地相信当年(假如真像小花清醒时推论的一样)就算二爷他们没破关,那府八成都要派人来停战--依老一辈的能力值,那种势均力离的打斗不让院子被半毁了才怪!连我只是逃小花的攻击,都得顺便躲满天被他或劈或踹或掷过来的断梗飞枝:果然武林高手连飞花落叶均可伤人是真的!
  然后,因为实在躲无可躲,我想只好藉地利之便,硬生生钻入一丛极大的蔷薇花下,这蔷薇的荆刺极利,刮得我满身细血。
  也不知怎麼,那些沾在蔷薇丛上的血让追上的小花迟疑一会儿。
  对了,我的血好像有点灵!不过照说只对某些虫灵,对血尸也不是很有效,如果小花会为此迟疑,而他又说院子里没个虫蚁……莫非,虫蚁其实一直存在?
  赌上一次!
  我决定绕出去借小花的匕首来划出多点的血浇醒他,便想试著伺机而动出花丛。没想到小花的迟疑比我更快结束:突然脱下他披身的外套,盖在手上挡拨,匕首就迅速划出一片道路。
  这摆明要逼死人吧!
  已经屈身在蔷薇下,根本没法再退,我拚命挪著屁股用力后蹭中,彷佛撞上一组不像石头的石头。
  或许胖子说我是机关体质并没有错。
  总之,在我身下一空时,身体立刻下落--但这陷空的范围是整个花丛下!小花自然也跟著跌落,不过他的身手确实灵敏,很快就翻身用匕首去想反插附近的墙土停住身型。
  没想到小花手才出一半,却像受到什麼刺激似的猛然触电地缩手,同时,在片金属回音动荡地底时,匕首也跟著掉落,然后擦过我。
  尽管只是擦过腰际,但匕首的锋锐已经削开衣服,刮破皮肉。
  等我们都跌在地底中时,我就听到小花抱住我呼唤的声音跟拚命止血的运劲。虽然是误打误撞,但似乎一离了春院,影响就消失,我觉得一放心,就没了意识。
  看来,是在之前的昏迷中,半乱的脑袋将今夜的「行程」用不同的角度整理过,让主题剧情化的重新呈现了吧!
  不过这段印象里没有过「敦伦」的事,莫非肌肤相亲是在我昏后才做的,所以变得像是最早发生一样?按科学论:外界对身体的接触会影响由大脑操控的梦境,像小孩,常有半睡半醒间恍惚觉得自己已走到厕所,结果却是尿床的事;也或者像我已经毕业不知多少年,偶尔还是梦到考数学卷写不出来想不透而眼看要打钟的童年回忆。
  但是--
  「你,也要挑个时间吧!」
  在一切都想通,也由小花清洁覆上衣服时,我被拉在小花臂里,嘀咕地说:「这什麼环境,什麼情况?话说你之前是怎麼回事?要离婚也用说的!居然想灭口?舍不得赡养费不成?」
  「比起那点钱,我可更舍不得你呢。」
  小花边拿他随身带的药涂抹我们身上大小伤口,边说。
  「最好是。」我虽然没什麼力气辩,但在一切思绪都整理清楚时还真有点怒(可惜没法说出「我要回娘家」这种话):「你到底那时发什麼疯?为什麼没事就拿匕首劈?你知不知道小爷躲得多辛苦?真要这样被杀看二叔怎麼宰你!我也一定要托梦给胖子和小哥,叫他们替我出气!」
  「用不著。」
  小花拿出水来润泽我血流太多而略乾的嘴唇(这麼看,我梦里感觉替他浇水弄湿自己,其实是真的由他餵水的反应):「如果你留在这阵里,我也不会再离开了。」
I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