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各展身手
被搂住著听小花分析,我顿了片刻后才又「恍然大悟」:如果那少能够看到我们来到这而启动机关还有之前对话,加起来岂不表示这个珍宝室有摄影机(一般也该有)?如果被看光,小爷还要不要在杭州做人啊!
「摄影机的角度已经避开。」
小花像明白似地,轻声在我耳边说。
最好。
我头痛到都想考虑离--
唉,等等!我们几时有结?
思索到发现这念头又是无聊事后,我扭回视线,看小花沉著地盯著已经退回墙内,同时石壁面转过来的走道。
对了!
「小花,刚才他说这里有什麼气味。」
我尽量贴近小花,免得声音扬出:「所以你来过?」
小花只专注地看著墙壁变化,没有回答。
也许现在还有机关问题的状态下不宜回答,但我知道越多却越有点想法连结:
那少判断小花本人来过这,是靠气味,虽然有点奇怪他靠什麼闻到,但,这会让我联想起小花当初特意走水路让黑眼镜搞船来接,又特意换衣服、烧药草,这麼看,他早知那府有这招术,所以才加以准备。
这麼想来,二叔当初参加「宴会」,一会来就泡药水浴、黑眼镜混在芒果箱里回来,也得浸草汤,难道都只为了洗味道?
味道、味道……所以黑背在旅馆里才会发现异样吗?对了!它是爷爷最后一只训练过的狗,连古墓都能闻出来,这类味道肯定难不倒它。
小花之前说著要借黑背,看来目的是为了地宫跟味道判断,而他知道这片地道内幕,显然又是黑眼镜给的情报。
怎麼只有我不知道?
有点小小气恼,但小花现在全神贯注地看著情况变化,我显然不宜打断,只能苦苦忍住。
说起来,那少的语气也很怪,好像是知道小花有什麼不为人知的一面--至少,是我不知道的。
想起那少,我突然想到我「梦中」的对话。
为什麼我会在还没见过本人的情形下,觉得梦中已经「听过」他的声音?
而且,凭微薄的记忆来看,他的声音,跟刚才的那少,其实挺像的。只差在腔调有点分别。
不过,如果我不是一直纠结目前都没看到脸的那少,可能不会留意他的声音。
声音是不会改的--
似乎,才有这种说法。
「邪,留神!」
突然感到小花的收劲,我一愕,却见小花人陡然往已转成石壁的走道尽头冲去。
小花?
我愣在原地,还没想水晶墙会不会再度出光,就见到小花已经极快地自尽头回来。
在仅有的微光下,我看到小花皱紧眉:「留意光束太久,没想到,这只是引开注意用的!我明明知道下一个应该会是水,却没想到留意石门。」
「石门?」
我一凛,回头看时,仅有的微光刚够照出我们背后通道。
通道已被封住。
「另一侧也封住。」
小花回来抓住我:「虽然这里要完全密闭不太可能,但是,只要水流出的速度比我们换气的时间久,他就赢了。」
水?
这里是西湖底。
西湖水体容量约为1429万立方公尺。
而四面封住的石壁,就算有些许裂缝,裂缝排水的速度不会多快。而现在压缩空间后,不用半吨的水就够填满这个空间。
才想到这里,上头的石缝就开始传来液体滴落之声。
水的速度很快,尽管这里所留的空间也约半间民小常见教室大小,但水已极快地积到脚踝高度。
「这里一定有机关!」
我努力保持冷静姿态向小花说,免得他又先考虑我:「之前我跟黑眼镜在哪个地方碰上的是火关,也是上头有翻板的。」
不过那翻板没缩骨过不去,所以我们后来是改走别条路。
这句话我暂时没说。
小花似乎也没惊惶,只是看著水缓慢流入著,说:「这里的翻板不太可能在上方。不然,承受不住湖水长久水压。应该只是有某几处石缝间隙有水塞之类的机关分隔,让湖水能逐渐流入,不是顺间降落,不然,也太引人注意。」
「呃,也是。」
看小花太冷静,我倒不用再装:「而且就算出去,也得算算湖水的深度跟翻板时流入的水压。」
水越深、密度越大,水压也越大。
这里会是在哪一处呢?是在西湖正中心,还是可能只在边缘而已?如果离那府中心近的话,应该不会太深。
我想问小花,却见小花微微低头,按著胸口,咳了下。
不可能突然感冒吧?
我正要问,却看到有隐约的红液体从小花指缝渗出。
五十一、暪天过海
对我的疑问,白老板只笑笑:「虽然早听说吴家小三爷好奇心异乎常人,不过这点事倒没怎麼紧要。」
又来了!
对这些老是不将事情痛快说明白的人,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想想还是只有小花一个人肯对我全盘托出,果然还是小花好。
唉,等等,我拿这做比较做啥?
大概是险死逃生后太轻松了,也可能是突然发现白老板果然也是高手级,我倒觉得有什麼地方说不上来。
小花能认识这类高手倒没疑问,何况之前听起来,我已经知道他也是老九门传下的。
但,如果一切都没问题,之前在对付那条怪蛇时,白老板怎麼不直接动手,还由我来「救」呢?当然,倒是合理让我想到小花听到由我「救」时,表情似笑非笑的原因。但仍不能解释他在小花出现时就从地道消失的原因。
小花当时似乎没见到他,才将我说的当随意--这麼说,他之前消失……纯是避开我们分头做事?
只是这样吗?他跟小花有约吗?怎麼有空?这段时间,完全是黑眼镜镜找我们来,然后多了个忘忧穿插……
总不可能只基於「保护员工」就来吧?那我这老板当得可差多。
落在最后,由小花领著跟在白老板身后出去时,我拉住小花右手,很快地写了些字:
--你叫他来?
--我有预料他会来,只是没想到这麼快。
--预料?
--之前宴会之邀,既然有到二叔那,他应该也会有。
--为什麼?都是老九门?
--倒不是。他是手下人常被聘来,自然会收到邀约。
自从看过秀秀跟小花能有手语对话后,我也效法使用。因此可以跟小花在随后走的过程里迅速无声对话。可听起来,我还是有点不懂。
--就算他会来,为什麼也下地?
--这倒要看看。
小花写到这就没回我,只将我手握紧。
这回出来很奇怪,之前大片颠颠倒倒的路程,现在完全没有再出现。我们跟著白老板出来的路,虽然仍是地底,但比较像一般人行地下道:幽暗,但整齐、湿冷,却也还乾净。
没有之前我被小花拽著跑时的混乱。
「阵式破了?」
小花像是问话,却又不像问话地说了句。
「我想是机关被人停了。」
白老板回答,却没再看。
我原先已经知道鳞宫运用视觉、嗅觉之类影响感官的东西,使我们在里头越走越混乱。但,听到他们对谈时,完全知道问题何在,又有点不痛快:
小爷之前在这跑死累活,难道都是试验心酸的?你们早知道问题在哪怎麼不快点动手?
如果只有小花在,我一定要发飙的!但现在还有白老板时,我也得保留些面子。因此我保持合乎礼貌下的口吻(为防白老板转身也顺便甩开小花的手)说:「两位谈的倒清楚,不过我关在这里挺长的时间,有点搞不明白了,现在外头倒底如何?地下机关又怎麼了?」
白老板笑笑地说:「小三爷问起,可也太看重我了。难道不是两位在这里破的机关?」
本来,我已经预计白老板很可能像小花一样顾左右而言他,却没想到,白老板直接了当地将功劳归给我们。
没搞错吧?不是你来救我们吗?
我目瞪口呆,简直要佩服起来他们这些人说话的技巧,小花却更快地说:「引玉应该没有解开的功能。」
「确实只能找路。」白老板说:「好在路线都记清楚。」
玉不是弄丢了?
我沉默下来,狠狠捏著自己确定清醒,同时思考白老板说的「记」,是玉本身的纪录,还是他脑中的记忆,便听白老板继续说:「所以我找到应该是说明用的纪录刻道了。」
「刻道?说明那府背景的?」
小花像在询问,但我感觉他是藉问句帮我说明,不由得又望他一眼。
「应该是,但我对这方面没什麼研究。」白老板点点头,做个优雅的手势:「还请花儿爷前去指教。」
他是指像墓室里壁画的东西吗?
好奇心起时,我倒又将该生气的事搁下,等著小花判断。
「他们的来历大概都知道。」小花说:「要确认的,是『蜕变』如何进行。」
怎麼又来了新名辞?跟那些蛇有关吗?蛇会脱皮我倒很清楚。
想到蛇就想到我看过的那些脸,有点担心,忍不住问白老板:「你刚才只是去找路,再回来这跟我们会合?」
「这麼短时间,我恐怕也做不了太多别事。」
白老板客气地笑笑。
「这里我也还没解开,现在那少却停了机关,有点不对劲!」
小花皱著眉:「我们还是先分道吧!要有人回去守著出口。」
「守出口?显然我比较可以。」
白老板拍拍手:「您知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能见光的活动。」
小花不置可否,却仍客气地跟白老板像交易什麼地低语后便握过手,然后在地下道不同位置分开。
如今这地下道虽然仍保持著像迷宫一样的四通八达分布,但,看来就是地道而已!因此白老板没有犹豫地离开,约转了两次弯后就再也看不见他身影。
简单到像是走些大公园里会设的树丛迷宫一样。
我憋著气,等小花也领著我往不同方向出发。走了一阵后,确定路线越来越正常,才问小花:「现在是怎麼回事?有兴趣替我解说下吗?小九爷。」
大体上,我抬出专用敬语,要不是玩笑用,就是生气的时刻,小花自然明白。微微笑著捏著我的手:「你不是应该看出来了?现在的鳞宫,没有半点问题。」
「看起来是像很复杂不过算单纯的地下道。」我四下看著,承认:「没有之前走时那种怪怪的气氛,倒有点凉快。」
「小三爷挺敏感呢。」
小花有意地捏了一下,硬是加重某个辞。
这个环境你还有兴致开玩笑?
我有点脸热,好在现在人也没了,暂时不介意,听小花继续说:「之前我们来时就说过,那府不单有外头的庭园,还有地下的鳞宫,运用各种感官催眠,既有气味、有的是视觉暂留,让进入那府的人容易因幻觉或是精神错乱而被制控,再加上地形,往往只能在这不断地徘徊。但是,这些机关仍可以停止。我们刚遇上的水或电只集中的中心部分,那自然有主控室开关运作。而这鳞宫里的催眠,因地底光线问题,没像上头可以运用视觉阵法迷惑人,有一半得靠地底里加了药的空气--这也是鳞宫被建在地下的原因。」
「所以你才带了药巾好保持清醒?」
这就像毒手药王门下弟子互相斗法一样吧!
「没太专业,这只是多年经验,再加上这几次进出后,由带回的气味分析出来的大概清醒法,所以,意志力才是重要的。」
小花似乎猜出我的评语,笑笑地说著,脚下仍不停地往前:「所以,一旦原先设定不断混入地底空气道里的药物停止输送,而且最外围固定的气流仍保持运转--你想像成风扇就好了--将原先的空气不断排入西湖里,然后换入新的空气,就算目前只换出一半左右,空气中的药性就弱至不能影响我们,那地底的问题便只已剩迷宫。而这迷宫,其实主要是利用基本奇门遁甲原理,像你说过的魔鬼山经历,所以,即使误入,有一定易经五行八卦认知的人,都还容易找到出去的路。」
「我们是在找出去的路?」我问。
「白老板走的方向才是。」小花摇摇头:「我得去看看他发现的那条路。」
「你怎麼知道他走哪?」
我想不出他们之前用什麼方式交换过情报。
「引玉指的道,他能去,我们也能去。」小花轻柔地道:「出去为『开』,主道为『生』。刚才我们去到的收纳室,依规划,是『伤』门。」
「虽然困住人的机关是挺符合『伤』的性质,不过宝物放在那,对它们的财气可也很伤。主人要拿来欣赏都不方便吧?」
我想起水晶墙后那片淡淡闪光,有点怀念。
小花有点用力地捏住我:「小三爷想要那些没灵魂的东西?」
「也、也没有啦!」我吃痛不过,忙说:「看看总是乐趣啊!」
「不义之财,不可贪求,是出鳞宫的秘诀之一。」小花稍稍放松手劲:「还记得《白蛇传》里,许宣怎麼出事?」
「好色兼贪财」闪过我脑中,我有点尴尬,咕嚷地说:「小爷又不是贪,眼睛想看饱点而已!而且你之前不说,那些民间传说重点不在此?话说胖子要在这,你才能见识什麼叫『顺手牵羊』!连在长白山被尸胎困住,他都能在破关前顺几支金钗呢!」
小花略略摇头:「平常东西倒好摸,被丢在『伤』门的,自有它们在那的里由。」
好像有什麼辞用错了?
我想不太通,但气倒消下很多。
比起那些用不上的宝物,宁可有明朗阳光、新鲜空气、乾净床铺加一顿大餐就好!现在饿不知几天,我已经恨不得拿个钻地机直接破地而出!要不是怕身处热闹很可能惊动一般平民老百姓,我还想拿根雷管就扔,好早点远离这里。
「这里。」
小花停下来,沉思地看著。
我也跟著打量目前的地区,看来同样是四方有道的区块,是要判断往哪去--嗯,等等。
也许真是空气清静过(其实能导入的大概也是临湖边用什麼机关转送进来的空气,因此也没多清爽,我还闻出一点潮气),呼吸不会昏沉,也没有院中会有的甜香,因此鼻子可以很清楚地分出空气里有股还没飘散完的血腥味。
血?
记起被我跟小花轮流爆过头的特殊蛇物,我低头去找,在大概的位置上,果然发现有点血迹渗在地砖石块交错缝隙中。
所以,这里便是我们之前跟白老板分道扬飙的地方,也是小花说,最初从院中掉下来的地方。
很快就回到原先来处,我倒搞不明白。但现在有件事更怪:
原先的尸体怎麼不见?没有葬仪社效率这麼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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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较悠闲,才会有灵感~XDD
五十二、生生不息
看著来过的地方(按白老板说,是「蛇眼」)在我们去的一两小时内就能乾净整齐,我思考之前那些怪东西的尸体为什麼能这麼快不见?如果它们会攻击人(显然我被咬过),莫非还有其他的「蛇」会来吃尸体?
这一想通我有点发冷。
看来跟尸蟞同性质的生物挺多的,可不能大意。
我正想跟小花说,小花已经从低身探查的姿势起身,眉尖只微蹙一下就展开,神色平稳但带著警戒:「显然有大问题了!小心些,跟紧我。」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看来八成又有些未知生物。
我想著,但既然小花已经知道,我也不用多说,任小花查询后,找了条路往前行。
似乎就是白老板撤过的方向,果然有约定吧。
默默跟著小花前进,我还是有点不痛快。
为什麼都不能告诉我?我们不是……
--相信、你是惟一的真实。你也要信任我,到最后--
再怎麼嘀咕,脑中似乎总会有轻柔的心音低诉,尽管记忆有点部分没全恢复,但本能觉得可以交付,就等一阵吧。
忍住气,我还是任小花牵住手往前。
大概是机关已停,迷阵也破,小花这回走很快,我们绕没几个弯,就到一片人工墙前。
这里大约是此方向的底部吧!
八成是处理过加上适度的空气净化,这片壁画保留的很完整。壁画很简单,比我看过的墓葬化都简单得多:最右侧还正常,是个人正在吞蟾蜍(也许是田鸡?)、再来是一条盘旋的蛇、之后,蛇缠上人,用牙咬在颈间(有点像希腊神话被海神派海蛇绞人的样子,难道它怪人抢了食物?)、接著是个像有人头蛇身的人、最左侧又是一个人半赤身地往旁走去,有群人拿著衣物接他。画的上方有月亮,眉月跟满月都有,像是小学课本最常见的月亮出入周期表,不过那月的下边有个小小玉兔捣药,而玉兔旁则有个另个蟾蜍。
我研究半天,思索著问:「难道他是要说,这里的人跟狼人一样,月圆会变身?」
小花盯著看,轻轻地道:「太诡异了。」
「怎麼?」
我问。
「被蛇咬住的人跟最后走的人,脸一样。」
脸?
我盯著画看:「古人技术问题吧!佛壁很多也画一样。」
「不,吞蟾蜍的人长得便不同,他有皱纹。」小花明确地指出。
我一看,好像还真的!吞蟾蜍的似乎是老人像,额纹跟下巴层都明显,张嘴吃蟾蜍的口里也才几颗牙、而另位被蛇缠住的却是年轻人,有较明显的黑发,闭著眼不动状态。
「而且,这不是人首蛇身。」小花指向第三幅:「是人从蛇里钻出来。」
图案细看,那人确实不像美人鱼般一体成型,而是有点脱衣状地挣开蛇皮--像蝉蜕一样往两边裂开,身上还带著体液地出现。
「难道是,被吃掉的人,像孙悟空一样,从肚子里打破逃出去?」
我本能联想。
「他身上显然没武器,而看画里衣饰的年头,少林武学也还没在中国传开吧!」
小花冷静地解开我的妄想。
「那还要怎麼解?」
我不太想去想,总觉得那和我之前打爆头的,长著人脸的蛇有点关系。
「月亮跟蟾蜍恐怕才是关键。」
小花用下巴示意我向上看。
月兔捣药、西王母的不死药、在丹盘上的尸蟞卵明明是可怕武器,却是三叔曾遇过,被墓主珍藏似的当不死药的存在、蛇沼里有妖性学人语的鸡冠蛇……
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我想到一种解读法,你听看看。」
小花轻轻握住我,我感觉到背脊发凉,忙四下看看,好在没怪物。
「月亮是死而复生的象徵、蛇蜕皮也是。」小花好听的嗓音现在听来也觉得冷:「我记得你们在蛇沼看过的大量不死药,我们也同意,那种东西吃了有问题,因为你们有打破过人头罐,证明飞出来的玩意儿绝不好吃。」
「嗯。」我抓著小花,不敢乱动。
「但是不死药照传说,应该存在。你们也看过收集龙脉的悬空炼丹炉,还有大批血尸。」
很可怕!
我不发一言地听小花继续说:「你也说过,你在鲁王宫看过被踢出外棺而变成血尸的家伙,而还在棺内的可以靠脱皮变回年轻,只是没法保持原样自由活动。如果他们的原理都是靠尸蟞卵加玉衣才有得长生,那显然它们少了个媒介,让自己这麼麻烦地挨上几百年。而这媒介,恐怕就在玉兔捣的东西上。」
嫦娥奔月和玉兔捣药正是黑眼镜这次托我们的目的,我精神大振,等著听小花判断。
「我以为,这东西,可能在嫦娥传说背景中已暗示它被带出西王母国,因此那群血尸只能是血尸。」小花凝住神:「但这东西离了西王母国,也麻烦,因为它没了所谓的『不死药』,空有物件,没有药也不成。可显然,带走东西的人,不知道西王母的不死药如何生成,也不知道如何得药来『捣』。」
那当然!要深入西王母地宫简直是拿命换的。
「所以他们研发出新方法?」我隐约有点猜到小花的推论。
小花点点头,指著壁画:「这画上的蟾蜍究竟是外形还是形象的象徵,虽不能判断,但很明显,一个老人吃了它后,就变成蛇。」
「人变蛇?这什麼药?」我脱口道。
「我认为不算完全变成真蛇,应该只是像蛇一样,四肢俱无、只能靠腹部前行--如果是变成如此,还是有可能的。」
又不是化骨绵掌!
我想说,还没想到足够的理由,暂时听小花的。
「成蛇之后,它能暂停住人体的老化、但有没有理性也判别不出来,只知道它那时能进入冬眠状态。」
这确实合蛇性!西王母我遇见的那条母蛇,看情况,应该可以潜在水底深处至少十来年都不动。
「然后,这是我不想猜的。」小花叹口气:「但显然,他们会选中某个人,被选中的人,被蛇咬住后--我觉得这幅画强调咬,不强调吞--应该是吸走精血,然后,精血让原先蛇体化的人重生成被选中人的模样,智力记忆会如何我们还无从判断,总之,他能够蜕成新生。」
「那就是重生?」
我吞口口水,问:「太恶心了!我原先以为鲁王宫里人皮蜕化已经够难看的!这里还……等等,那我看到长著皮包脸的……」
「这就是我推测的线索,」小花点点头:「你说过,你在地下被东西咬过,后来是黑瞎子赶走它。而皮包显然来过这,跟王胖子还不知有没关联。因为在他跟王盟被送去医院后,二叔有去看他们,回来时告诉我,医院诊断过王盟纯是晕的,而皮包却似乎贫血,可见他曾大量失血过,好在他身手还行,逃了出来。」
毕竟是能逃出巴乃水底的人,再逃出西湖底也成。照小花说起,皮包是来过这才受了伤逃出去,之后又因此缘故才进入我的范围。
不过这一来,一开始扮皮包来我店里的又是谁?如今前后一对,显然不是那府的人,难道是白老板的?他旗下是有这些人才,但这麼做有什麼用?而且小花之前的说法,白老板就算能知道消息,也没动这麼快。
我没来得及就这个疑点询问,就听小花说道:「加上我们之前看过的蛇尸,有异乎寻常的血量--」
「我感觉那条蛇只有皮,里头都是装血的。」我忙说。
「对,所以我才推想,他们必须将一个活人的精血全吸乾,才能完整地将那人的血蜕化成自己的新生。」
小花指著墙上脱皮的那张画:「看看,这皮边还有红痕,显然,他们只要『蜕身成人』的血量,多余的血可以用不著。」
用什麼法子分辨?验血吗?
我思索地看著图,想像小花形容的场景,还是觉得有点恶心,可惜只吃过液态营养品的胃已经空到没什麼可吐了。
「不过,为什麼那些蛇,长著我和皮包的脸?」
有点不放心,我问。
「我想,在吸了部分血液后,这种生物就能产生活动力,如果画上暗示的说明正确,那它们也许像蛇一样:吃一顿饱一月。」小花沉吟地道:「吸到部分人的血,它兴许就产生能变化的功能,但被你们逃掉,变化就没成。那麼,它在还没找到下个猎物前,很可能继续顶用它体内有的新血。也许一直等不到新血时,它才会再度休眠等下个猎物来--如果画上盘旋的蛇暗示这种变化,可能也是这生物的存活法。」
像是捕蝇草吗?
想到如果我是个第一次来鳞宫的人,望见地道另头有人影,然后近前探问,却发现突然窜出的蛇身--
「别怕,你一定还是真的。」
小花轻搂住我,柔和地道。
吞口口水,我努力问:「你怎麼确定?还有,医院躺的那皮包是不是真的?」
「既然你跟我各打爆过一条长著你和皮包脸的家伙,那看来它们没来得及完成蜕化。」
小花指著壁画:「如果真的你被替换,就没法同时出现两个你了。而这画里看来,蛇化所用的是人本身的血液,那麼,再怎麼变装,也改不了。话说回来,有个东西,倒是不会变的。」
「什麼?」
我忙问。
「脊椎,是所有脊索动物门拥有的东西。」
小花摸著我后颈,轻轻揉了揉:「虽然正常人的骨头数一样,但成长过程不同,骨骼有的偏有的挺有的挤,有受点基本训练的按摩师都能摸出来。」
对了,摸骨也是自古留传的一种算命法。
可是我好像没法从小花的后颈判断什麼的样子。
而且,我有同时看过小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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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爷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