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传世(再见后系/中长篇ing)

  「二叔,」我头皮发麻:「你这该不会是--」
  「我跟雨臣商量过,他说这样对你才安全,在你坚持要同他去那府前。」二叔慢条斯理地道:「所以我们决定,将追踪金属粉洒在你身上。全身洒满都好。头发更是最不至於变动的地方。不过粉末讯号较弱,所以还是得用个特殊金属,金属探测,是任何反侦测都测都不会防的东西。」
  啥?
  我莫名其妙,倒是想起只有小花跟我取得下来的戒指,脸有点热,好在二叔又转向壁画,没看我,只好仔细设想,小花最近没事都在摸我头发,八成是在定期洒金属粉。
  「所以二叔你靠金属探测仪之类的来?」
  憋等半天,我又问:「可是,门怎麼能打开?」
  不会真连钥匙都备好吧?那小爷来这根本只当串场!
  好在二叔倒是说明了:「黑瞎子前天派人送达钥匙。地上的院落图他还有一张手描本影印稿。我才有时间准备,观察两天确定那府状况才进来。」
  黑眼镜连这些东西都有,他究竟跟那府有什麼关系?而且他如果早就有这麼多资讯,为什麼之前还得由小花入内来盗取东西的样子?记得他打开可能是假的青铜门那什麼「四方印」,似乎就是小花费心弄出的东西,但黑眼镜当时卦象没猜对,就启动防御机制,如果不是黑眼镜编的卦象有错,就是小花照他提供资讯点取出的东西有误。
  我怎麼没想过小花也可能拿错东西呢?也许黑眼镜给的情报太旧,而小花也没见过他所谓什麼印,也有可能拿错!
  不过那府作用,如果真是像我跟小花在主厅下面看到的样子,它应该不会随便就将东西东窝西藏,那不安全。
  黑眼镜启动地下仿青铜门的防御措施后,我们就各自分别,直到小花来救我,这段时间,他可能去处理很多事,也可能包括送钥匙和图给二叔。但,哪种催眠瓦斯可能只弄倒我不弄倒他?假若黑眼镜也跟我一样倒过,他的印有没可能被人拿走?(至少,我醒来时被擒住,他能比我早多久?)怎麼还能送?假若他一开始就能躲开,他也没理由将我扔下自己走--照我感觉,他不至於没义气到这程度,否则他当初在蛇沼压根儿不用费心劝我离开。
  想东想西,我总觉得有个点没绕出来,想问二叔,二叔正对著用防水套膜包覆的院落图琢磨卦象,我瞄见院落图跟题款时,又愣了。
  院落图规模齐整,旁边有个水域标示它傍著西湖,虽然我第一次看到空照结构,也能预料;但,旁题那联款已看熟的联却让我觉得不同:
  --上九数之极,五行位乃平--
  「差两个字。」
  我脱口说。
  「嗯?」二叔抬眼看我。
  「这,这联我上下都见到。」我说:「上联在小花老家,下联在那府地里!不过我看到的是『五行德乃兴』--平仄倒都还能通,不过意思显然不同。」
  「这张图稿只有这副联在上头,一般自然会立刻联想:」二叔推了眼镜:「这对联太明显,显然是指阳数第五爻。如果考虑到你爷爷跟你三叔还有你整天研究的张家人背后来看,它自然是在提『九五之尊』,也就是帝王之象。」
  「那就立刻按爻吧!」我忙说。
  「你要怎麼按动机关?是按顺序,一次一条爻象,按出九五爻?还是先按出整个卦象再多按一次该条爻?不同的变化有没有可能造成你在地里遇过的机关?你有想过?」二叔问:「再者,九五爻数,并不是只有乾卦出现,含阳数的卦象,如:比、需、小畜、夬、泽、革、否,等等,都有属於九五的爻象,你觉得,那府若是身为『看守守护者的认可者』,就他们来看,所谓的张家人,有资格等同帝王?用属於乾天的九五爻?」
  我听二叔一串分析就觉得泄气!想想也有道理。照闷油瓶说法,他们张家人只是历代借用封建者的力量守终极,却并没有任何名利上的欲求(就像胖子抱怨过张家古楼里明器不够看),要用属於帝王的乾为天来判断,我也觉得不像。
  如果是「认可」或「看守」,会用哪一卦?
  手边又没易经又没网路,加上我根本没摸过周易,博闻强记的小花又不在现场,乾等也没法!绕了两圈想帮忙,又被二叔皱眉说我太吵要安静,只好站住不动。
  站了阵就觉得不太对劲。
  肚子有些咕噜声了!
  我不知道之前被关时是不是有靠机器清过身体,但自小花救我离开后,除了中间跟白老板行动时有稍微找地道空隙清点肠胃,之后都是奔逃绊跌的,没空上厕所!只因为正好也没什麼食水进口,身体还算「自我循环」中。但现在又再过大半天,加上会合二叔后吃了东西灌了水,肠胃开始重新运作。
  草!快憋不住了!
  我尴尬地向正试著测量壁画里八头关键麒麟距离,以位置推断卦象的二叔问:「二叔,你有没带厕纸?」
  二叔横我一眼,才又转向那张院落图,指给我看:「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段是二叔刚走过来的安全路线,出了这院落,外头有我带的人看守。人不多,但还安全。你出去问他们,我交代查的那府分布如何,应该也会有洗手间。」
  我忙不迭说好,正要举步,二叔却又拉住我,将一个东西塞往我身上:「我有交代他们带著追踪器,听你们说那府问题,还是靠它才好。」
  我看著追踪器显示了两两一组共三组的小红点,都停在仪器上二叔标记的位置附近,看来二叔确实善用来访后得到的情报,预备抗衡手法,便点点头,又想到:「二叔,那你呢?」
  「我的手机有相同侦侧程式。」
  二叔又低头研究。
  差点忘了二叔是最先进的,完全善用爷爷标榜的「科技取胜术」,多年前就能用手机炒股,智慧型手机也是最早用的,我根本不用担心。
  下头快憋不住,我匆匆丢下句:「帮我在这等小花。」就忙冲出去。
=====
  应该,能完成了~
  对啊!
  我愣住了!
  真是胖子交代皮包找的吗?
  当初「被交代找白蛇传说」的那位皮包,后来被小花视破后第一时间逃走、之后来的第二位,小花倒还肯定他是真的,还给他名片去长沙--但后来这个皮包跟王盟一道在二叔旅馆里被黑眼镜拿下,因为两人都受了催眠之类的禁制,所以在我们身后蹑上。小花判断,当时他们中的招,能确定跟第一个假扮皮包--同夥则假扮王盟--的人有关。
  我们开始认为是那府,显然,那府有意地盯著我们,所以小花也推论过可能是那府雇人,也许还是跟我们相熟的白老板租的!可如今我们进入那府后,除了那少跟几个像已经「怪物化」的生物外,没见到其他人,我相信,当时能够躲过小花追赶,又能里应外合,加上似乎还不算领头的人,可以判断大约已是两人以上的团体,没可能轻易在那府地道受限,所以地里遇上的人跟他们(也许是「她们」)无关。事多一搅,假皮包藉口「受托於」胖子的事,我一直没向胖子求证过,当他不好意思来打扰我的生活,加上我想胖子可能认为查东西是小事,他没主动找,被我得知就帮手--没再向胖子确认!因为我知道胖子本人若在山里,没讲定时间点简直联络不上!连我都难找他,真皮包更不会特别怀疑传来的简讯有假,加上最后是交代来找我,有问题是我来解决,也用不上胖子。
  这一来,我有点后怕!
  小花受黑眼镜委托进那府拿东西,而之后就有被哄的皮包来,还分批,一假一真!我们赶走假的后,真的再度前来(大约加上催眠),难免只顾著确认他是否为真,等确认无误,就连他带来的消息也一并接受,却没想过,那些消息根本是编造出来引我们进入那府的!之前我只担心皮包有没被假胖子传讯误导,可再一想,如果不是因为看到皮包带来所谓「老大交代查的资料」,我才可能因为是胖子想找的,而努力研究他找资料的目的,也不会因此将黑眼镜说的「嫦娥奔月」和「白蛇传说」连结一起,得出那府有能力脱胎换骨的理论。
  --所以我才说,王胖子要找的不是那些事,应该也不是找我们。--
  记起当初小花听完「皮包带来的消息」时做的评论,我相信,小花绝对在当时就视破,只是他没特别鼓动我去联络胖子确认,因此,我将黑眼镜的委托跟「胖子找的资料」自动连结。
  没错!根本是我连结两事关系,又说给小花听,小花才附议似地替我开路进那府--小花根本没提我找的东西有没存在、是对是错!甚至,他也没特别反对我做出结论,纯是要再进那府。
  所以小花原先就打算再回那府了?在他费力从水里游出、黑眼镜打包入芒果箱、二叔一回店就立刻泡药草汤解毒--种种加起来,那府原就有问题!小花他没直接说问题何在,却顺水推舟让我「为了兄弟」而接受皮包那得来的文件,好让我抱著想探寻的心,同来到地底。
  想通这点,我没再多生气,只是迷惑。
  也许是因为在一起了,我渐渐能明白有时小花不将事全告诉我,有他盘算的理由:好的计划,有时必须全面保密,由负责思索的人从头到尾合计--商业机密如此,福尔摩斯也常玩这套。不过古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想,如果待会儿小花回来,我也许可以将我现在想通的事摊平,两人一起搞明这件事里头前后环节。
  如果我现在推论才正确,除了那府和我们以外,这里头恐怕还杂入了别股势力才说得通!这股势力能轻易伪造电子简讯--这并不难!当时我找来研究三叔地下电脑的朋友就有这类「骇客」级身手,可以让来电号码显示成通讯录里已有的人或是看来合格的工商电话。加上胖子往往是进城找网咖上网留网路通话,号码每次都不同,只要能模仿语气留言,我想很容易让皮包相信是胖子交代--可显然,这些都是戏中戏。
  所以,确实还有至少一路人马在此。
  问题是,是谁?
  我以为送闷油瓶入山后,关於「它」的那方势力会因为闷油瓶而停止--不过,若对照我们目前的遭遇,加上我们遇过的人里,有许多环节,都拼得很奇异。如同当年海底墓的问题不断纠葛,我那时也为三叔跟小花他爹两人换来换去的问题搞不懂,后来知道他们是换了又换,掉包再掉包,中间又卡著陈文锦她们再度分道的问题,才勉强读通。
  如果有这势力,「它」跟著我们进那府做什麼?那府留存历代张家族长资讯,而巴乃事件结束后,也没见「它」消退,至少,我确定「另一个我」绝不是小花手下,绝对是有某个组织的人,伪装我前去欺敌。
  只不知道骗的是我们,还是裘德考。
  但我觉得,「它」不可能是为了「长生」而来,那府看来,压根儿没有长生之道。
  不为长生,「它」为什麼?当年老九门做出史上最大盗墓活动,是因为领导者期待长生--裘德考看来也像。
  难道有人不要长生,只为了「张家」而来?
  考虑中,我又试了两下,敲敲打打,都没让石枱动上分毫;而大约之前被制住的麻齤醉药影响,虽然现在不断回想有过的资料记忆,还是有些牵扯不上,说理不通,记忆不得。
  「二叔跑哪去?门就在这还能不见。」
  我喃喃自语,又推又摸中想起还有个侦测器在口袋里,忙将它掏出来细看。
  看了半天,我怀疑侦测器出错。
  按上头显示,二叔就跟我待在同个房间里!
=====
  收拢~~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