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传世(再见后系/中长篇ing)

  而他说话的样子为什麼完全不一样?
  等等,能扮成我的人只有他吗?当初在巴乃殴打我的人似乎不是他,难道……
  「啪啪」两声,有飞物撞入肌肉的声音跟血飞溅出来时,我花了点夫才领悟自己已被黑眼镜迅速勾脚跌平在地上,随后被他一个推滚就甩到背上,同时他已滚在地洞口,溜了绳就半跳下地,我手脚回应不了,差点扭上,只听到膝盖传来动作伸缩过度时会有的「嘎吱」声。
  「小三爷要多训练啊!这点反应还来不及可危险著哪!」
  黑眼镜百忙中将我卸下时还有空说笑,我却感觉到我胸口沾到什麼黏液。
  莫非是子弹?
  「你中弹了?要不要紧?」我忙问。
  「哎哎,小三爷,重点不在这吧?」黑眼镜轻轻摇头,却更快地将我拉退向这间地室惟一的走道方向。
  「不愧是监视者身手。」
  顶上的声音仍是用「我」的嗓音语气,听来挺欠揍:「不过,如果麟觥不在,对您也是麻烦吧!」
  「也不至於多麻烦,反正那府看来早被自己人搞倒,恐怕后继无人。」黑眼镜悠哉地拿出卫生纸,在我瞪大眼睛中压著伤口,好像在压只是被小刀划的小伤一样,脸上还带著笑意:「没有麟觥,我顶多不用再烦心;要是贵单位,只怕会责怪您办事不力唷!」
  上头的「我」轻哼一声:「麟觥如果不在,我也省事。只要抓人就好。」
  「喔?」
  黑眼镜才要笑什麼似的,脸色突然一变。
  「每当仙药捣成,就会引蛇出洞。」
  「我」用种听来很可厌(我自己都怀疑我的声音原来也能发这麼难听),说:「这是《白蛇传说》里添加的重要章节,是吧?」
  白蛇传说?他是知道白蛇传说的人?
  我想通时大喊:「皮包是你拐来的?」
  上头的「我」没回答,黑眼镜倒是摇头:「小三爷,这类简单事还问,人家不当被你看小?怎麼肯回答?我们倒是得留意。」
  「留意什麼?」
  我没劲地问。
  「白蛇--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东西闷声沉入,而地面被震得微微晃动。
  这间地室既然在尽头,自然只有一条我们来时的惟一向外通道。
  而那沉重的声音,大约是有东西落下。
  黑眼镜啧啧说著「最古老的机关倒还最实用」,上头冷笑的声音(我发现我大概不适合冷笑,想著形象都别扭)接话:「不用担心,我估时间还准,半死时就会捞上来。」
  捞?
  我现在确定,耳中听到的轰然声是什麼了!
  落下的沉重石块挡住我们能从走道离开的路径,但这石头左右却有拳头大的缝隙。
  刚好够水流进来。
  这里临著西湖。
  沿著弯蜒地道迅速涌入的白水,这才是「白蛇」!
  「依这间地下室的体积,用不著十分之一湖水就能填满,在臼移动前,把握空间呼吸啊。」
  「我」笑得真的很邪地说著时,我们听到有什麼东西轧动。
  「上头的房间是『臼』!」在原先已渐能看清黑眼镜的天光被降到顶上的事物隆声压回黑暗中,我豁然开朗:「杵只是机关,而降下来原先放麟觥的地方也是机关!所以你捣动的是整个屋顶机关,对吧!」
  「小三爷能想通倒是很好。」
  黑眼镜的声音在涌入的水里听得不甚清楚:「不过小的很抱歉地请问:现在想通,可有什麼好处?」
  「想办法啊!」我从小迷某部美国电视剧里凡事都能用科学方法解决的高手,现在也不是只有我一人,便问:「你不是啥监视者?你总该知道密道在哪里吧?」
  「咳,小三爷,就因为知道才头痛。」
  黑眼镜的声音更低:「因为我知道,这里压根儿就没有除了往上走以外的密道。可现在,回鳞宫的路堵著--我倒知道那块石头多厚,有炸齤药也只得五成机会出去--上头机关没恢复前它不会升起;而杵臼机关,如果没在开启后预定时限内将麟觥盛装好再收回,就会启动,变成咱们现在的样子。您下来时该知注意到,这里地势本来就低,上头杵捣动时,它就跟著动,而『屋顶』也是因此一道下降。」
  「像电梯?」
  我陡然明白刚才的晃动原因,不单是巨石过大。
  不过,是机关做太高明,还是动的位置不多?我感觉它没有动很大似的,比我之前在那间刻卦象金属转动间起来,动的不太猛。
  「类似。」黑眼镜声音被水声加上回音,很难听清楚,我得努力专心才听见:「这地下室下沉时房间会微倾,所以原先地道口相对减缩,一块大石就够挡住。由於高低落差,在水灌入到完全充满这间内室,再也装不下后,它才会往通道溢流,流到安置打水的机关所在,机关感应到重量,会牵动安在壁内的石轮车运作,将内室转起,回到有地下水道排水管所在处,将水重新压转回西湖,而后才会升回地道口那块石墙。」
  「这些古老机关怎麼那麼爱用石头加水?」
  我想起四川山顶也是用井加地下水道运作机关就有感叹。
  「上头这块屋顶石,没有起重机的情况下,也由水车转动排水运作,连带扯动机关才能拉回去,您觉得这种笨重的东西跟降落相比,升起需要多少时间?而水升起到退出的时间里,咱们能用的空气有多久?」
  石室里的机关也不是挺稀奇,加上运作只是水力之类,单就危险来论,我觉得还好。可是黑眼镜「务实」的分析却是重点。
  水灌进时,空气就被挤出;等满到顶,我们就没地方呼吸。
  这跟我在海底墓遇到的危机很类似,麻烦的是现在我们身上什麼道具都没有。
  果然该照胖子耳提面命的,出门挟雷齤管才安全。
  而且这时为什麼只有我对著黑眼镜发愁?小花人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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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各方人马潜伏中~I
六十四、心腹之患
  水越升越高,我拚命试著找缝隙,但硬是不动的石头比什麼复杂的机关都难搞。我又没学降龙十八掌,全室也找不到任何可用的东西,怎麼推得动?
  嗯,任何可用的东西?
  我突然想到,我和黑眼镜坠下的地方,怎麼完全是「空室」?
  就算那位「伪那少」能逃走,这间地下室总该有原先头顶上掉落的石块地,现在这间却完全没有。
  这里的地宫设计会不会也像海底墓那样转动?所以这其实是别间秘室?
  「这是另间水牢,不是原先的鳞眼。」
  黑眼镜在暗中说:「在杵臼捣动时嘛,机关就会转动,才好预备给不是本尊开启时设陷阱,蛇毕竟是盘蜷著的。」
  「你知道?所以这地下室真的换了?」
  我心里估忖:或许海底墓会设计成「电梯」,也是受西湖鳞宫影响。当初在长白山,潘子说他觉得汪藏海修出的地道和我们在鲁王宫里的很像,我也曾想过,兴许是汪藏海盗过鲁王宫,学了那套技术修东夏国皇陵,这家伙也真够聪明,见什麼都能学。
  嗯,等等,有哪里不对?
  想了又想,我突然知道问题:
  「汪藏海」是什麼样的人?
  我头次跟三叔进鲁王宫,虽然是靠人罩,但还是有闷油瓶这个张家族长在,才能险死还生、长白山是闷油瓶自己防外敌所以开了有问题的方向、但塔木陀也超级困难。
  汪藏海难道只靠一个人就能进出这麼多地方?岂不比闷油瓶还厉害?
  这不像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汪藏海」究竟有几个人?不说别的,西湖鳞宫,如果照目前我们推论,原是那府守护的机关,因为被汪藏海破了,所以那府的那生术有争议,那汪藏海岂不厉害到早该统治天下?我跟小花、白老板、忘忧、黑眼镜、二叔各路人马齐出,到现在还困在这。
  小花怎麼办?
  尽量用「小花肯定比我能照顾自己」宽解,我问:「汪藏海也来过这?」
  「看样子绝对来过。」黑眼镜泡在水里也能很悠哉:「我调查过,那府的长生术被破,这几百年来,也亏他们能撑著。」
  「被破?什麼意思?」我边担心水已从腰往胸口升,边问:「真有长生术?」
  「那府的长生是合理自身脱换,但现在可成了吞噬化转,不是被破?」黑眼镜说:「也亏他聪明,居然找到关键。」
  「关键?是什麼?」我问:「杵臼吗?不就在那个麒麟厅里?」
  「呵,上头的杵臼是启动机关没错,但真正捣药用的杵臼可没这麼大。小三爷也不是没见过西王母处的丹丸,有必要用这麼大的杵去打?」
  这倒是!黑眼镜跟我们一道入过塔木陀,我们也一道见识过包满尸蟞王的「金丹」。
  我突然有个想法:「莫非汪藏海最后再进塔木陀,是在他拿到『捣药杵臼』后,带著进西王母那儿,取出药丸来搞长生?所以当年我三叔他们在海底墓里,也可能见到他带回的长生药?」
  「不过这不能解释吴家三爷为什麼没得长生,倒只有那位陈大姊有吧?」黑眼镜笑笑地说。
  也是,照我后来的情报,陈文锦她们是在疗养院后出事。而在海底调包她们的是三叔和解连环联手去实践九爷订下的计划。
  只是计划后来也出错,所以有假的陈文锦二人上长白山、真的二人则绕完一圈后躲回疗养院。
  不过照这推估来看,仍不能解释陈文锦她们被谁弄出长生的尸化体质。我看九爷跟我三叔他们都没这本事,而陈文锦又坚信她们在疗养院后变成如此。
  所以,仍可能归结回他们在汪藏海海底墓里出的事,或是有人利用了找到的东西而……
  「汪藏海怎麼能这麼强?」
  我忍不住问黑眼镜:「那些地方,随便一个都九死一生的!但他不单去,还能留个铜鱼证明『老汪到此一游』,也太轻松吧?再说,他的盗墓技术究竟有多高?连小哥都得在里头打怪打到昏天黑地,但老汪去过的地方,看起来在我们去之前,除了前代有倒楣被困死的人外,完全没有大规模破坏,这不代表他有很强的能力能够轻易出入,才能够不破坏原来的机关?可是,像那些又是尸蟞又是鸡冠蛇的地方,他有这本事?要有这本事,他怎麼会被东夏国抓去监修皇陵?强弱差也太悬殊!」
  「小三爷挺精明啊!」
  黑眼镜笑笑地拨著已快掩到脖子的水,说:「您倒是留意到一件事:汪老生究竟用什麼手段进出那些古墓还能平安身退不著痕迹,这说来话长--讲来也未必能信,不过他当年确实还只有一人,所以顶多出差时跟皇帝老儿讨些人马用,其他时候倒是得靠自己雇人。」
  什麼叫当年只有一人?难道现在不止一人?
  我心里超级好奇,但水已经到下巴!这里地室已经换过,不是原先那间,所以连多一块垫高些的石头都没有。
  小花究竟在哪里?我实在不想这种时候只跟黑眼镜在一块儿。
  「吴邪!」
  我还以为是幻听,但确实听到水声中传来清朗的声音。
  小花?
  我一愣中,只听到黑眼镜笑声:「小三爷啊,果然如我所料,花儿爷比您能照顾自己。」
  我没搞懂,就感觉水波好像有点倾斜,人已经半踩水的漂起状态,耳中却听到石壁中间有什麼急速运作的声音。
  难道是黑眼镜说的机关?但小花的声音怎麼像从旁边来?
  我忙顺著音源摸近挡住地道的石块旁,抓住石块四角较大的缝隙问:「小花?」
  「在。」
  小花的声音自石块后传来,然后我感觉有什麼穿过来。
  是了!这石块旁仍有拳大的缝隙,让水灌进来的部位。
  这片石壁虽厚,也不过尺来厚,以厚度,能挡人,甚至用来盖核电场也能隔辐射能,却不能挡住伸入的手。
  我将手伸过去时,就感觉小花浸在水里的手抓住我:「别担心,水马上退了。」
  
虽然还是一片漆黑,但握著小花的手时就觉得安心。两壁墙壁大约如黑眼镜说过,机关轮转运水出去,声音很杂,我们两个靠得近也才勉强能听见对话,推测黑眼镜这时大约正捂著耳免得噪音影响他过人听觉,因此我问小花:「你在地道?你开了机关?」
  「嗯,瞎子有提过机关解法,所以我还解得开。」
  小花说:「幸好还有留后手。」
  「你刚才跟黑背一道消失,我奇怪得急。」我说,戒指在水里泡著有点过硬,跟小花的戒指撞著时,指节还有些疼。
  不过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肯定。
  感觉水渐渐低下中,我边佩服古人做的机关够大,边在渐小的水声里问小花:「你怎麼有办法水还没满室就开机关?」
  小花笑道:「这里的机关巨大,最常使用的多是杠杆原理之类的方法。壁里头最上端是个感应勺,像日本庭园会在滴水滴满后敲动石头的那类机关,我身上还带著二叔带来的饮食,倒了一罐水下去,它就感觉到『溢满』,所以机关转动,带动下头石磨机关运作,水车跟著轮动,就开始将水排退回湖里。」
  我听著倒也合理,只是不清楚小花怎麼能钻到地道外,这地下室看来不是原先的。
  我想著还是问了,小花倒也回答我:「瞎子本来托我安排他预设的『引蛇出洞』计,所以一旦我俩换手,我就第一时间先到下头,看他能引出什麼。不过机关动往哪个方向,我们倒不清楚,幸好地道没动,只有上下挪换,我才来得及将二叔安顿好。」
  将二叔?
  我一愕:「什麼二叔?二叔不是在外头躺著?」
  「很遗憾,这点我错了。」
  小花说:「本来我们想引人,没想到还有人将计就计,我看,恐怕这里人马不止一路,而高手又太多。」
  「这怎麼回事?」
  我呆了:刚才确实是见到小花将二叔扶好,难道,这个又不是--
  「邪?」
  水已经降到腰下,声音也渐渐能听清,我被小花用力握住:「怎麼?」
  --你是不是真的?--
  问不出口,也觉得很累。
  好在小花隔著石头也能猜出来我的想法:「刚才我也是误认二叔。至少现在可以推断,那批人也想做陷阱套人。我们可能还不是他们目标。」
  「他们?」我问。
  「不可能一人搞定,不是吗?」小花笑笑:「留意下,水位降到一定程度,机关就动了。」
  正说著,我就觉得地往石头方向微倾,低过膝盖的水流流注时,地慢慢浮动。
  原来是连室一道下降吗?
  「蹲低,石头一抬就伸手。」
  小花在放开我的手时吩咐。
  干嘛?
  我莫名其妙,但全身都泡湿,也不在意这一趟,就照小花说的蹲入水中,感觉水随著地势改变,低过脚踝。
  「哎,终於要见天日啦!」
  黑眼镜的声音也清楚起来:「小三爷,您是要跟咱上去哪,还是?」
  「你管你自己去!」
  小花的声音突然变响--我们之前横阻的石墙在地面转擡时也同步升起,此时大约升起五六十公分,还够平躺斜入。
  但声音听来却像我在他腰间不像在脚边,莫非随著抬高地势,地道会错开?
  这一想我就急了,才要问,小花已在黑眼镜说著「果然咱又是丢过墙下场」的取笑里,低喝:「伏低,伸手!」
  我没加犹豫就将手伸过去,被小花一抽一搭,碰到他肩膀。
  地道果然会改变。
  小花将肩一扭,手腕扣紧我:「抓好。」跟著就使劲往里一带。
  我在石墙没升完,地道也还没完全改变的瞬间,人打横地在宽度五十公分左右的缝间由小花霍地拉向他。虽然小花已准备好架势,但我本来就不轻,衣服吸水后更重,加上地道滑动的形势,我就扑地在跌向小花时让他踉跄几步,跌靠到墙壁。
  「我会去多跑步的!」
  喘过气来,我忙说。
  小花低笑声「我会期待」,便伸手摸我。
  我刚才才从水牢脱困,全身湿得不堪,想换衣服也没指望。但在逐步适应地道后,发现小花新穿好的外套又没了,也是奇怪:「二叔带来的衣服呢?」
  「还给二叔了。」小花耸耸肩,晃起手电筒。
  我也想起刚才隔石头听到的话,问:「你说二叔在这,难道上面的不是二叔?」
  「不是。」小花乾脆地道:「我们都走眼了,太相信科技也不成。」
  「怎麼说?」
  我由小花领著,往地道走去,才第一个转角就见到二叔,就跟在上头看到的昏迷状一样,但这里的二叔穿著小花重又脱下的外衣。
  「二叔的衣服……难道……」
  我立刻想通:「二叔这次来,为了帮助分辨,每人身上都装了追踪器好识别。但打晕他的人连他衣服剥去穿,追踪器就在他身上。」
  「嗯,没错,所以,我还是大意了。 」
  小花晃晃电筒:「本来,为了瞎子的『引蛇』计划,我们讲好两人轮流分开行动。第一次黑背下来追他的味道,我则是借机下来寻他说过的机关。没想到来人身手确实高,你和二叔正好又分开。十来分钟时间,他们就能打开机关又代替二叔。这伙人应该还有目的,所以他们不惜扮二叔又装晕,好营造这里已有人入侵的现象。我想,正因为他们的布局,才又多了批他们想引的人。」
  想引出的人?是谁?
  如果照黑眼镜说,能在短时间内打开青铜画门,拿走杵上之物:麟觥和鬼玺的人,只可能有两路人。
  是谁想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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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小三爷知道真相时,就是《藏海花》后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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