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传世(再见后系/中长篇ing)

  「说来,黑眼镜这一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他那把刀什麼时候会到?」
  想起黑眼镜就想起小花前几天的辛苦,我问:「还是你有办法找到他?」
  「那家伙虽没那麼好找,不过,透过寻人户或是他委托的连络人,不至於无消无息。」
  小花优雅地端起在地茶品系列开始喝,我也跟著喝了两口咖啡,思索小花的话内含义,问:「那他什麼时候会将小哥的刀还来?」
  茶杯被「喀」一声搁回桌上,虽然天气好我们坐在户外,那声音还是大了点。我不用抬头,都知道小花又要呕气:「看来你很期待拿回那把刀。」
  哎,果真是小鸡肚肠!
  虽然已经渐渐习惯小花绕弯的调情法,但也想想目前在外头成吧。
  我覆上小花搁在桌下的手,用力地圈在掌中,也不知有没有捏痛,小花微微地笑,一派平淡地看著店外的湖景。
  「我已经说过,小哥不在,有没有刀也无所谓。」我努力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向小花低声说:「可是那都费了你那麼多心力去赚的,没到手才真是亏吧!」
  小花正将背脊靠在椅背上,半闭目养神,手却还轻轻回握:「原来还是怕我吃亏?」
  这家伙就是非要听到甜话不可。
  我努力想了最能公允说的话:「因为在乎你啊。」
  於是我就看到胖子取笑做「当家的」人脸绽笑意,真正是春风满脸。
  这种简单话就能让小花开心,我也佩服。不过,那确实是我的真心。
  过年时统整三叔的盘口就是场大乱,那时我还真的感慨做个能当家的人不容易。小花暗中替我调解,加上二叔的熟门路,可我还是头痛,也深切体会「待人接物」的手腕得高明,不然也弄不明白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
  这一想,小花八岁就面对那些人,可怕倒也算了,最神奇的是,他居然还满能保持理性判断,不会同流合污变得像拖把、王八邱那些人的等级--如果三叔真的跟闷油瓶当初猜的一样,灭了大奎,我也不确定三叔心里想的如何--到底是家训强还是二爷训练强呢?
  「是咱们天真无邪小三爷强。」在年初忙碌的事情结束,我们终於有个「守岁夜」里,小花在跟我下棋闲话时(忘了说,下棋他也胜的多,真呕人!可惜不推麻将,也许我会赢)倒是向我这麼说:「因为有咱们小三爷留著净土,总会让人清醒啊。」
  最好是,你难道从小到大都没变心过?明明都招供在四川山上交谈前,都还保持距离,现在倒好撇清。
  虽然那时这麼回答,但感受到会被人全心在乎时,还真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倒让我明白为什麼古代后宫佳丽都非争宠不可,除了荣华富贵外,更重要的是那被无尽珍视的成就感。连我是「不欲人知」的情况下,都可以开心,一旦真有「三千宠爱在一身」时,也难怪易有恃宠而骄的问题。虽然这比喻性别不对,但我没能想到别的用法--士为知己者死更不妥吧!
  离手举杯,倾身向前再喝口咖啡,虽然只有膝盖能轻轻相碰,感到的体温却是确确实实。
  信得过的人就在身边,心情确实很好。反正胖子也不是找我,大概没怎麼要紧,不如就好好休息吧。
  我才打算跟小花说,却见小花稍稍坐正,膝盖也离开,像是注意到什麼。
  「真是太难得了!听有老朋友说起,还不太相信,却原来解当家履迹到南方,怎麼不投个拜帖呢?」
  我们这张桌前来了一个七十八十左右的老者,年纪不明,但肯定比我爸还大几岁。可能春天的风还是有点冷,所以他戴著毛帽,手中却拿著咖啡店纸杯,神清气爽地说。
  「没准备好东西,怎麼好去拜见大师?只能躲著了。」
  小花欠欠身,虽然还是笑著,但看来颇恭谨地,半起身将座位拉开,我莫名其妙地也跟著起身。
  「呵,外相何必在意,要这样介意虚礼,老人家倒不好同座了。」
  那老者笑笑地说,却就老实不客气坐下。
  「大师这倒让花儿惭愧,二爷要在,也会怪我的。」
  我听到小花居然这麼低声下气更惊。不过听到他搬出二爷,却又立即猜想,这人八成也是二爷昔年广阔交游之一,才让小花也能认识。
  「这位该是最新继任吴家的吴小三爷吧。」那老人看著我:「跟五爷年轻时还有点像。」
  「是。」
  我只有愣愣地点头,同时合计爷爷几时能遇上这人,心里暗看向小花,等他解释。
  小花不著痕迹地让位,问:「大师怎麼有情度世了?」
  「出世入世,总是一体,哪还有度世?」这老人摆得像个和尚谱,更让我纳闷。
  小花看来却更加恭敬:「晚辈总是没多见识,近年来俗务又忙,还请指点迷津。」
  你们真在唱戏啦?要不要我摆个钱箱在桌上招客收费?
  我完全懵了,乾瞪著眼看小花。
  那老人却不再半真不假地笑,而是既像和蔼却又锐利地看著小花:「无事不登三宝殿,解家人重心已往北方,如今南来,就算是有探亲的名目,出入场所却不像只是闲逛啊!」
  这算国有地,谁又不能来了?
  话硬是忍在口边没出口,我等著小花回应。
  小花果然一派笑意地道:「只是久闻雷峰塔在几年前修好,还没来看,这阵子有空拜访亲戚,就来见识。」
  「雷峰塔倒,白蛇出世。」那老头突然又像个落魄书生样,拿著印了双尾美人鱼的纸杯,对著远方露在树端上的塔身:「塔已倒多年,白蛇也早出世,金山寺被烧,长生仙草也早收回,还有什麼值得来的?」
  如果不是旁边有小花在,我怀疑这老头是某个精神病院出来的人物。
  小花也像跟我同感,不过仍礼貌地道:「大师已经开悟久的,无生无死、无死无悲,现在还谈仙草,可不是上戏啊。」
  变成谈禅就超过我的境界了,我只能改眼去瞄路人行走发呆。
  「仙草是什麼,你会不知道?」那老人也跟我一样盯路人,说。
  小花笑起来:「二爷曾说过大师超脱尘世,今天的话,弟子还真难懂呢。」
  你说得也差不多!果然是背多戏本子。
  我暗暗感慨小花唱戏不是一天两天,果然受影响。却听到那老人冷笑一声:「二爷是性情中人,他评价人自有准则。可你家是一场计算都计九次才肯出招的,有可能实说?我连你爷爷都看得透,你还要绕圈子,何苦?老九门当年为领导做的事知道真相的不多,我却正好是一位,难道不知道你们怎麼找大佛爷家族的古墓失败,但本意是要求长生不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有生有死,何必纠缠?」
  「现在是廿一世纪吧?念这偈语干啥?」
  等脱口而出我就发现话多不妙了,因为小花迅速瞄我一眼,脸中似乎有忧虑,但毕竟仍是带笑,大概我说出他心里的想法。
  那老头终於看我:「五爷当年虽说重义气,也不至於不看脸色的讲话,想不到小三爷倒是有勇气,看来那次新月饭店的事不假,难怪最近听说吴老三的盘口有点摇了。」
  这一话逼我倒吸口气--倒不是因为这老头什麼都知道的模样,而是他一句话就点出我统领能力不足。小花虽然安慰过我说他也是二十年以上的经验才能游刃有余,但他好歹也八岁当家啊!小爷「就职」是他当年三倍以上年纪,还是有点绊手绊脚,又抵不太过商量跟求情,被笑话也是必然。
  可这家伙满脸「老人家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的神气样就让我不爽。想小爷好歹也上天宫下海墓穿山腹过,也在霍老太前逞能也骗得过盘马,你以为你是谁?还对小花颐指气使的!
  我想著就同时冷笑回去:「盘口汰旧换新也是常有的事,就像蛇也会脱皮新生,小爷手下要换几个人,难道还要过问哪位高人不成?」
  尽管我想过这种挑衅话一定会让小花摇头(回头肯定还要替我上堂「情绪控制」课之类),但没想到那老头在小花之前已经极快地注目我:「所以,你们真是来寻蛇?」
  怎麼随便一句比喻也能猜中核心?我改行跟二叔一样学操盘,可能赚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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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吉梗の灵矢
本事要多练习,才不会退步啊~XDD
@ 沫玲丶
「终极」是一切关键啊~>W<
@ _解小邪_
呵呵,汝善得天真之心(喂)
毕竟要做「闲内」--呃,助力,都得要观察出自己在意人是如何罗。^^

十七、武侠剧情
  被那老头问了句「来寻蛇」后,我看到站在老头身侧的小花眼瞬了下仍不动声色,我也懒得再陪这莫名其妙的家伙聊天,一屁股坐下,跷著脚,说:「当然!来雷峰塔,不看白蛇,要做什麼?可惜看刚才的工程说明,这塔里目前还没有蛇,大概要去南方抓几条染色再放。」
  那老头听我这话后只轻哼一声:「哄人术还差远了,吴家小子。别说比你爷爷,比你三叔也还不如,多跟花儿学学,太七情上面是不成的。」
  我自然知道比不过小花,但被这老头看扁还真有点发火,和霍老太一开始轻蔑的口吻差不多。心说我也不是没唬过人,乾脆就转向对坐,瞪眼地道:「小花是厉害,可惜他只厉害在人上头。小爷我可是看过阴兵、灭过密洛陀、打过人面鸟、爆过口中猴和血尸的,你说这世上有谁能跟小爷比?」
  这话不是唬人,而且我判断这老头既然抬得出二爷又跟小花这般对话,估计也明白下地倒斗之类,索性就跟他对呛,这些事物,路人旁听到的话八成会以为我发疯,不过懂行的人就算没见过--像小花--也知道我是在说什麼。
  那老头这回脸色完全变了,倒不是变害怕,而是极有趣:「这听来果然不像人间的东西。古书里怪力乱神的记载形形色色,我也多有读到,世上还真有这麼奇怪的东西?」
  我看这老头气势已经改成虚心求教的模样,也有点意外,说:「书上有归有,但没去见识,自然看不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要想见那些个东西也不难,地方我清楚,广西山东陕西你挑一个,画张说明图给你都成。」
  我说的是实话,腔调也颇有本领,没料到那老头这回却像是感到失望地说:「我还当你是真去过,原来只是找理由唬老人家。」
  「我当然去过。不信你问--」
  差点将「小花」两字出口,我好在忍下,心想这老头也不知有没多熟,可不要让他觉得我们两个太亲密。
  那老头却说:「要说信不信,看你就知道。我有留心过你,但看你这样子,不像有吃过苦头,要去那些危险地方,恐怕去一次就回不来了,只是听别人说吧!听别人说的,也没什麼用。」
  「我一个人当然没可能。」我也来个虚张声势:「我有两个好兄弟,咱们铁三角向来上天下地都在一起,说来你大概知道,道上出场费比周董更高的张小哥跟我是过命交情,另位--」
  话出口我就发现小花的眼神转冽。
  糟糕,又卖弄兄弟!
  说真的我不怕跟这种老头唇枪舌战,反正级数再高也越不过陈皮阿四或霍老太之流,但小花最不喜欢听到的字句我却又说了。虽是不得不然、我也知道小花不开心我们之间有他无法加入的世界,可是我们的关系又不方便直说,闷油瓶跟胖子却好拿来跟外人抬杠,不能全怪我吧。
  那老头果然知道,思虑地看著我,手中的饮料已经完全没在意:「那位张小哥,我早知道是大佛爷家族主,但后来被陈老四收著护著,也没人知道他平日都混到哪去,查不明他下落。几次派去跟踪的人也都回不来,不过,的确听说他这几年是在吴老三团里。」
  派人跟踪闷油瓶?真是不要命。就算闷油瓶没兴致宰人,但他去的地方谁能跟著去?大概都死在我说的那些地方,再不然也被陈皮阿四手下除掉。
  「原来如此。」那老头点了点头,看向我:「所以这几天,花儿你都是待在吴家?」
  「都老亲戚,难道不成吗?」我也直接揽过话头,说。
  「不过吴小三爷,似乎还没个好招待的地方,」老头看著我:「也只有一天是在五星级饭店,其他天只在小门小户里,可配不上北京一流当家的身份啊。」
  我乾住嗓,一时说不出口。
  这老头怎麼什麼都知道的?
  小花倒是解围道:「大师早知道安时处顺的道理,二爷也曾说过您的立身道不脱入境随俗、和光同尘,才能长久不改。」
  「只一味的坚持,确实反而麻烦。不过二爷连这评语也说?真不知他是赏识还是感叹啊!」
  那老头长声大笑,倒真让几个路人闪远些去,看向我们的眼光也有点好奇。我可不想楼外楼之外还有人用这种「感觉诡异」的眼光看我,撑著跟他硬是对视。
  老师笑够了,就起身往路边走去。小花微一侧身地跟著,向我示意自己回去。
  虽然搞不明白那老头来历,看小花有意地守礼,我也只能自己回家。路上还有懊恼:上回被黑镜约出门,还有小花一同回去;这回跟小花一同出来,反而没能同归。
  回到店后我的恼怒又添一层:店门关著?
  「王盟!」
  我开了门先往里吼,差点又震到花瓶。
  这浑小子敢迟到?
  心里念著这次非扣他一半薪水不可,却听到后头有声音小小地问:「老板?」
  「你干嘛?还大白天门就拉下?这样做生意的?」
  我还没数落完,王盟已经先将我拉入店:「老板,你回来就好!人你去看,我没办法。」
  「什麼人?」
  看王盟神秘兮兮,我相当奇怪。
  「就之前来的那个,我搞不清是不是老板朋友的啊。」
  难道是黑眼镜?
  我三步并两步地冲上楼,心里还在暗骂王盟怎麼能他到上头睡?回头小花执意要烧铺盖的话谁来劝?
  可一来到楼上我就愣了。
  王盟躺在那里!
  那这个王盟又是谁?
  陡然记起「伪装」,我立刻想要调头,鼻子里就瞬间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有点熟。
  「真不敢相信,这麼好抓。他确定是那个--吗?」
  在双眼发黑前,我只听到这句话。
  --实在不想在自己店里都会被人绑架。
  失去意识时,我很丢脸地想。
  
  究竟会在什麼样的地方醒来?如果照小说发展,一般要到幕后黑手的地牢或是什麼双眼被蒙的状况要不也是不见天日的什麼房间。
  可我鼻子闻到气味了。熟悉的、安心的馨息。
  是小花?
  我有点怀疑会不会是作梦,也暗想该不会这些人有胆再扮小花(不过那还真得借点胆),但下一瞬,手就被握住,然后出现戒面轻轻交叩的声音。
  那戒指是有记忆功能的,所以这声音--
  「小花?」
  用力睁开眼睛时,我发现我在一个陌生的旅店床上。
  但靠在枕畔半偎半环住我的确实是小花。
  这怎麼回事?
  我糊涂了!明明记得我被另个「王盟」弄昏,好像还被嘲笑,怎麼醒来居然跟小花在别个旅店?不会我又在做些仿真梦?那可麻烦!
  「幸好没事。」
  小花翻翻我眼皮,又量了脉搏,最后毫不客气地吻下两啄后,验证成功似地点点头。
  「你怎麼回来?你不是跟老头走--」我话还没完,小花已经点住我,低下头靠近我,说:「别不礼貌!如果不是大师算准我们先回避,好让盯住你的人跟你回去,然后又推估他们合理出现的时间,我也没法那麼快救回你--不过亲爱的,你跑西湖后的身材有练好点,抱著不错。」
  靠,别连这点便宜也要占!
  我努力推开小花,但身体软的奇怪,小花倒是把我扶起来靠在床头枕上,继续倚靠。
  望著低价旅馆直接可以照见床头的镜子,镜中的倒影会让我有种莫名地感觉,不由得说:「小花,你是真的吧?」
  「你可以验验。」小花神秘地笑笑,向镜里的我霎霎眼。
  「我觉得是。」
  感受著无法伪装的肌肤触感再回想吻的密度,想来身体记忆该无误,我才叹口气:「搞什麼,连自己店都不安全!」
  「那府动作太快了。我虽然知道皮包来是试探用的,也该想想既然会扮王盟,那就不可能单纯只跟假的皮包呼应。」小花伸手揉揉我的发际,将我拉紧,说:「虽然抱歉,但我得说,小三爷最好有空留意周边人,雇工细节也是很重要的。『千里之堤,溃於蚁穴』,可是爷爷教的唷。」
  又不是我爷爷教的。
  想赌气也没辄,反正他肯定会用个「现在都一家」做混同理由,我直接问:「那府是什麼?老实交代!还有,你跟那老头又怎麼回事?」
  小花凝视著镜子,彷佛在研究我的表情,确定我知道的程度再决定他说话的内容。
  --都已经什麼身份,为什麼有事还不老实说?
  咬咬牙,我正要翻身,肚子就「咕噜」出声。
  「饿了?」小花立刻改话题,我只能点头。
  昏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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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像武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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