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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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海言宁坐在海若婉的身边,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心思不宁,他忍不住的唤了那人一声,海若婉本在思索近几日来胡馍世子所说的故人信物到底为何,被海言宁如此一喊,有些惊吓的应了声
  “嗯。怎么了,言宁?”
  海言宁知她近来都因胡馍世子的话而耿耿于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稍作宽慰的伸手抚上了她的手掌。
  “言宁,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北境也好,京都也罢,好似都被一个势力或者一个人推着走,可我不知那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若是他下一步想要的是你或者阿念的命怎么办?我总是无法护住你们,我,,,若是让我知道背后之人是谁,我定将他,活剐曝尸”
  咣当
  茶盏不经意的落下,海言宁附身捡起,笑道
  “好,婉儿要做什么都好,我和阿念都不会有事的”
  徐念依本欲去寻顾风至,临出门时,耳听见三声扣门,原是派去探查秦潇之事的暗卫要来回禀她的命令。她打开房门,四处看了无人,才打开窗,那人并不露面,她也默契的并不四处探查,那人声音压在面具中,沉沉的
  “不死牢”
  “燕影卫行踪难定,难为你能寻得蛛丝马迹”
  “是顾大人告知于我的”
  “风至?你先退下吧”
  她其实是有些猜到了是顾风至的人做的,可到底是没有真凭实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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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海言宁坐在海若婉的身边,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心思不宁,他忍不住的唤了那人一声,海若婉本在思索近几日来胡馍世子所说的故人信物到底为何,被海言宁如此一喊,有些惊吓的应了声
  “嗯。怎么了,言宁?”
  海言宁知她近来都因胡馍世子的话而耿耿于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稍作宽慰的伸手抚上了她的手掌。
  “言宁,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北境也好,京都也罢,好似都被一个势力或者一个人推着走,可我不知那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若是他下一步想要的是你或者阿念的命怎么办?我总是无法护住你们,我,,,若是让我知道背后之人是谁,我定将他,活剐曝尸”
  咣当
  茶盏不经意的落下,海言宁附身捡起,笑道
  “好,婉儿要做什么都好,我和阿念都不会有事的”
  风过无痕,红木轩窗轻和二三。
  徐念依本欲去寻顾风至,临出门时,耳听见三声扣门,原是派去探查秦潇之事的暗卫要来回禀她的命令。她打开房门,四处看了无人,才打开窗,那人并不露面,她也默契的并不四处探查,那人声音压在面具中,沉沉的
  “不死牢”
  “燕影卫行踪难定,难为你能寻得蛛丝马迹”
  “是顾大人告知于我的”
  “……你先退下吧”
  待到四处重归万籁,徐念依才忍不住坐下细细思量刚刚暗卫话中背后所隐含的百般滋味。心思如顾风至,不会猜不到一单秦潇失踪势必会惊动素日来与他交好的自己,而自己因多年情分也不会作壁上观,但她手中所握有的暗探势力仅有木府隐下了的几个暗卫,她并未告知过顾风至……
  他定然是料到了她之后的动作,刻意露出些许马脚,等着她若鱼咬饵似的探查,他在有意将自己原先隐晦的龌龊心思一一排开在她面前。他好像就是想要她觉得她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歹毒小人。
  那为什么非是秦潇不可呢?
  纵然顾风至要布局,将自己的不堪与算计放在她的面前,可大局之下,他不会莽进。海家如今如日中天,正是避其锋芒的时候,在这个时间抓了秦潇定然会导致海家联合世家的反扑打压,这些事情,蠢笨如她都可以窥探一二,顾风至又怎可能看不清?
  除非事关他的死穴。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是那英年早亡的青玉先生?甚至是她?秦潇到底做了什么?
  与其在此苦思冥想,倒不如破釜沉舟,直率相见。
  “为何抓秦潇?”徐念依站在顾风至面前的时候,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到底是相爱的人,她自诩还是极度相信她的心上人的,纵使他要抓之人是她自幼长大的秦潇,只要他能给她一个说法或者解释,她是会帮他的。可那人却是瞒着她,任由她一头钻进这样的棋局,做了他一枚旁观的棋子。这样***控的滋味,着实是有些不快。
  顾风至似乎早有准备,他一改往日的懒散模样,青丝半梳,嫣然一副世家公子的俊俏打扮,当然,如果他腹前的大肚没有那么明显的话,估计前来提亲的人,要将这府邸的门楣都踩平了。她的心上人半依靠的软卧上,靛青的袍子衬得他面色苍白,隐隐带有寒意。往日里温柔遣眷的双眸也擒着莫名的阴霾。
  他知道,她是兴师问罪来的。她知道了他的心思,就会厌弃他吧。她是来要人的吧。看到秦潇的样子她会放弃他吧。
  徐念依那含着怒火的眉眼仿佛世间至毒,将他杀于原地。
  “阿念以为呢?”
  “风至,我不知,所以来寻你找个明白”
  “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吧,所以才这般急不可耐的找我兴师问罪来了”他鼓起所有的力气,直直的望进徐念依的双眼,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裹挟万念俱灰的决绝冲进徐念依的心里,顾风至似乎有些癫狂,他不管不顾,将自己所有最恶毒的想法剖开来“我就是厌恶他风光霁月,厌恶他与你自幼长大的情分,我就是要他死在我手里,要……”
  “风至,好了”
  温热的双唇堵住他本欲脱口而出的决绝,含情的双眼褪去初来的怒火,转化成南边雨季泛起涟漪的碧波,轻飘飘的浇灭他的孤注一掷。
  徐念依吻着那个人,捧起他想要低下的脸。想着
  果然千言万语不如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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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风至身上有股淡淡的中药味,泛着令人心情沉闷的苦涩。此刻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颊看起来好像比前几日更叫瘦削,原本应该在孕期好好休养的人儿,却在这腥风血雨的京都,片刻不能安歇。她想着想着,不觉眸中带了些湿润的水汽。孩子已经快要落地,硕大的胎腹像极了随时就要炸裂的水球,做动不已的折磨着她的心上人。
  “明日我就搬来你这,好好给你补补”唇齿相依的间隙里,她喃喃的说道。眼中人的眸子瞬间抬起,盛满了柔情,爱意与她看不太懂的悲戚。顾风至的心思深,这她是明白的,能做到这个位置还能在五大族的夹击下,稳稳的掌握着小皇帝的人必然不会是个能被她一言两语就看清的存在。有些事情,只要不涉及她的亲人好友,徐念依还是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他此刻眼眸中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戚,却平白给她一丝的警觉。
  她是草原大漠里长大的将,对于一些事情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
  孕育着新生命的凸起在这难得的温存里,越发舒展自己的身躯,试图打破爹娘的黄粱美梦。眼见着顾风至的脸色愈加苍白,徐念依起身离开那两瓣温吞,从桌上到了杯温水递给了他,顺势坐在他的身侧,小心翼翼的遵照着昌邑教的手法,在肚子上画着圈。她斟酌了会,兀自开口
  “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就不要老是想着气跑孩子的娘了”
  望着正在安抚那疼痛之源的白玉双手,顾风至实在是没有半分的力气积攒去推开徐念依,他的人一直盯着徐念依的动作,暗卫甫一探查,他就收到了燕影卫的消息,得知她在追查秦潇的下落的时候,他明明知道只要她告诉她,秦潇和她被绑一事关系甚深,她就必然会和她站在一处。可他鬼迷了心窍,偏偏想看看她会不会选择他,会不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他。
  污泥之身也妄图考验神明,他觉得他定然是被徐念依捧在手心太久,久到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前几日,阿爹来寻我,言说北境近几日不太平,夜郎十九部的野心在修整了十九年后,卷土重来,大批的狼军驻扎在西寻沙,不知何时就要掀起战火”徐念依有些怅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秋水似的双眸里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影子“爹爹要带着叔伯和海二姐姐回去,留我在京都为他们盯着京都的风吹草动”
  “沙场之人东奔西跑本是常有,可这次不知是否因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心里总是不安,风至,爹爹会平安回来的,对吧”
  少女抬起脸盘,眼角的泪珠渲染了一片嫩红,她本来是可以回北境的,是因为他如今的身子,才使她不得不留下,顾风至心疼又愧疚的望着徐念依,他的声音清冷,像极了北境的松柏,不易摧折
  “阿念,将军会平安的得胜归来的”他握住抚在他的胎腹上的手“我会留心这几日事关北境的奏折和消息,你不要怕”
  她没有说话,淡淡的点了头,笑盈盈的伸手过来点了点他的鼻尖
  “昌邑说你的身子太差,得好好补补,要不然生的时候可要受罪”
  “孩子会平安的,阿念,没事的”
  徐念依本来刚驱散的阴雨,瞬时间变成了愤怒的狂风,呼啸着在她的耳边怒号,孩子,孩子,她问的是孩子吗?她关心的是那个折磨了他八个多月的小崽子吗?,没事!脸都快白成隆冬雪了,还说没事,徐念依越想越生气,索性顺着他的话答
  “是,他就负责折磨人,肯定有事的不是他”
  “阿念”听着徐念依的语气,顾风至知道她定然是因那句话生了气的,连忙闻声唤她“我也会没事的”
  "你要是敢为了这个小崽子不要命了,顾风至,我现在就告诉你,到时候我肯定一头就撞死在你棺木前,那个要了你命的小崽子谁爱要谁要!听见了吗!"
  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人张牙舞爪的模样,好像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那个不顾一切挡在他身前的将门贵女,什么都没有改变
  “若是阿爹不死,我们或许会有另一种因果”
  顾风至在心里想。
  可惜他已入淤泥,满身肮脏,并不能够配得上他的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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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北境众人离去时,徐念依依旧很难理解那一眼所包含的全部含义。虽说自小也是沙场磨砺出来的性子,对于阵前亡一事多多少少都有些淡漠,可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和赋予自己美好童年的各位叔伯。
  若是真的少了一个人,她不知道她得有多伤心。
  “咚咚咚”三声叩窗,而后木府所特有的海波纸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徐念依的面前。木家与其余世家不同,并非是靠祖上的荫庇而得以成功,一开始木府就是巫蛊发家,再以巫蛊为诅的北燕,着实是个罕有的奇事。
  即是罕事,便总有些非常之术。
  海波纸便是其中之一,因其制作不易且现字之术需亲自传授,因而只有历代木府家主才可以使用。非不得已之事,万不会用。
  此刻徐知炎率领众将刚走,就有要事发生,徐念依实在不知道是该不该打开。
  她依照木六教她的方法,字迹逐一显示在不大的纸张之上,虽是断断几句,却是字字诛心。
  她将那带来惊愕的纸执于明火,随着火舌吞没,讲秘密埋没。
  夜深人静,京都已然安眠。
  黑发黑衣的人熟门熟路的翻进顾府的城墙,落在顾风至的门前,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推门而入。意料之内的,顾风至正侧卧塌上,双手安抚着因快要诞生而坐动不已的胎腹。
  自孩子到了八个月,他便感到自己的变化,孩子的头抵在他的盆骨,磨的他的骨头日日钻心般的疼痛。偏又因着他日日不能及时休息,孩子多有不满,动辄便是拳打脚踢的一阵疼。
  “孩子又闹你了?”徐念依最是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连忙关上门,心疼的抚摸安抚着那作动的胎儿“爹爹走了,我日后可以来陪你了”
  顾风至见她一身黑衣,心知她定然是趁黑跑出来的,了然的望着她。心疼的盖住徐念依的小手,一同感知着两人血脉的蔓延。
  已是半夜,顾风至支撑不住的有些困,手却不肯放过徐念依,紧紧攥着她,不撒手。徐念依合衣躺在他身边,有些迷茫的望着顾风至的眉眼,呢喃道
  “风至哥哥,我信你了”
  难得的一场好梦。等到顾风至因xia体的肿胀感而不得不起床解手时,一眼就看见了未眠的徐念依,支着下颚呆呆望着月亮的景象。
  “阿念,怎得不睡了?”他艰难的从床上起来,寻到她身边,摸着她单薄的身子说到
  徐念依没想到顾风至的起夜已经这么频繁了,又沮丧又故作无事的笑道:“白日睡得多了,夜了就睡不着了,你怎么了?起夜吗?”
  顾风至被xia体的肿胀感所折磨,一时间也没有抓住徐念依言语中的沮丧,听到她问,默默点了点头。
  他起夜频繁不是一两天了,尝尝一个时辰就要起一次,之前徐念依都睡得熟倒也没发现他的异样,顾风至又觉得此事有些羞愧,也不开口告知,自己生生独自受了这么久的罪。
  想到这,徐念依突然觉得自己当真是个不怎么好的心上人,他怀着孩子还要疲于奔波与刀光剑影之中本就不易,自己还不体贴,多次放任他因着孩子而放低自己。。。
  “日后我会守着你的,你要是起夜就告诉我,我陪着你,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没办法不掉眼泪哦”
  半调侃半是真的话从徐念依嘴里说出来,顾风至笑了笑,点了点头。
  再回到床上时,徐念依抱着顾风至的身子,神色厌厌的说到
  “风至”
  “嗯?”
  徐念依看着他的眉眼,里面映照着她的眉眼
  “我相信你”
  相信什么徐念依没有说。可只要是顾风至,她什么都信。一意孤行的信……
  
明明一点点那个我都没写 还不让我发 我就纳闷了,我也没干啥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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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顾风至的肚皮,徐念依摸着孩子抵在他下腹的头颅,轻言道
  “风至哥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风至隐匿在宽大绣袍下的手紧了又紧,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该说些什么,理智让他妄想开口哄骗过去,可那内心深处的感情告诉他,他想告诉她他做了什么,然后坦坦荡荡的望着她。
  “没有呀,阿念怎么会这么想?”
  “风至哥哥,我想给你讲讲我在北境的故事”
  那时候我还不过是个半大的娃娃,总是和渴求能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缠绕在爹娘身边,哪怕是吃糟草我也是愿意的,可爹爹太忙了,总是来去匆匆,有时半个月都见不到一面。记得有次我好不容易背下来全篇的洛阳赋,满心期待的想要在我生辰的那日捧给爹爹,得他一句夸赞,可到底事与愿违,整整三日爹爹都没有跨进家门。边境的动乱太多,今日是骑兵明日就是些亡命之徒妄图偷偷进城制造混乱。
  那段日子里,我总觉得我是失去了我的爹爹的。可兰姨变着花样的哄我高兴,奎婶呢,怕我吃不惯北境的简陋饭菜,往往会多走好几里路,去给我买当时北境最时兴的京都糕点,那糕点一点都不正宗,又贵又甜,奎婶不肯问阿爹要钱,往往是自己省吃俭用,和奎叔两个人攒着钱的给我买,现在想起来它也甜的发苦。就连整个北境里最凶最冷漠的姜姐姐在我面前也从来都是笑着一张脸的给我舞剑看。
  我原先小,总以为她们是因着我小郡主的身份在刻意的亲近我。
  这一亲近就到了现在。
  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是很喜欢孩子的,一开始姜姐姐带我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怎么保护我,所以有次我被长戟刺破了手掌的时候,她一个在战场上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人,竟然哭的比我还凶,奎婶也总是悄咪咪的跟着从京都来的娘子们学习京都的菜肴。
  后来我偷听婶娘们的谈话才知道,她们之所以接近我的初衷不过是想要她们北境的小郡主开心些罢了。
  风至哥哥,我是北境寒冬里被温热的郡主,我的所作所为代表了我身后的整片北境。
  你知道吗?她们是我的家人啊……
  顾风至就这样痴痴的望着不同于往日的徐念依,不知怎的他竟觉得今时今日的她很美,月光如涟洒在她雪白如玉的脸颊上,那抹不知何时悄然留下的泪水,顺着少女娇俏的弧度,流入蜀锦织就的仙鹤纹饰。
  “阿念,如果我杀了北境的人,你会怎么样呢”等到徐念依的呼吸声趋于平稳,顾风至试探的叫了她几声,见无人应和,便也小心地撑起自己的脸,悄悄的打量她的眉眼,谦卑的说道
  过了许久,肚子的酸疼迫使他不得不转换个姿势,翻身而动的瞬间,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会杀了你的,风至”
  "我知道了,阿念"
  两个人背对背的睡着,谁也不知道那夜的黄粱究竟是何悲戚的心思
  次日天还蒙蒙亮,顾风至就不得不起身穿衣,预备一早朝堂上的风起云涌。徐念依被他的动静吵醒,有些迷糊的望着身前的顾风至,含情的双眼因着困意有些迷茫的发散
  “今日天亮,带着大氅别着凉了”
  徐念依絮絮的念叨着。
  好像对寻常日家的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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