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秋高气爽,晴空碧染,连日的霪雨之后,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早起处理了衙门里每日惯常的公务,高廉背负了双手立于庭前,细细回味着几天来发生的一切,手指轻拈着一粒棋子,嘴角边露出满足的笑意。
宽敞的前厅布置得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大幅的横轴牡丹图,浓墨重彩,层层渲染,枝叶间尽显富贵清逸之姿。他是五行缺木的人,因此特地聘请高手画师绘得了这画图,每日出入观赏,企求藉此招财开运,护佑自己一生平安。
纵是人间一朵富贵花,也须逃不过他的攀折手,也许这就是命,每个人的命里都有逃不过的那一劫,逢着流年流月五黄凶星冲撞,一不留心便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
殷天锡的尸身已经下葬,妻子殷氏整日价哭哭啼啼,逼着他尽快将凶手处死以解心头之恨,他敷衍着答应了,内心却对她的无理取闹平生出几分厌烦,恨不能每日宿在书房,再不要与她见面方才遂心如愿。
还没尝够那人的滋味,他才舍不得处死那个模样俊朗的杀人犯,一想起他强忍着疼痛在自己身下挣扎颤抖的样子,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暗火正在体内燃烧。
比身体的快慰更加重要的,是心理上的满足。相比于女子的柔情似水,征服一个男人并迫使对方屈服在自己身下,于他而言是更加令人兴奋的事,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在整个过程中,那人除了拼命挣扎躲避,就是闭了眼咬牙硬撑,从不曾有过半点回应的表示。
也许在那人的内心深处,对于自己这样出身草根的朝廷新贵,压根就是轻蔑的吧?他倒不信这个邪,要彻底打碎一个人的自尊,即使在不伤害对方性命的前提下,办法依然多得很。
父母早逝之后,他一度流落江湖,学会了不少骗人的把戏,也对阴阳风水炼药等被正统人物视为旁门左道的术法积攒了浓厚的兴趣,自然也知道,用什么样的法子,能够有效地诱起一个人原本冷淡的欲望。
他在头脑中一遍遍回想着柴进精致耐看的脸孔和颀长紧实的身体,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与此同时紧紧握住了双拳,像是已将对方的命运,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的十指间。
他来到关押柴进的屋舍时,后者正仰躺在床上,目光近乎空洞地凝视着屋顶,高廉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凝视着他苍白的脸颊和散乱在枕头边的头发,不禁轻轻地笑了。
男人被同性强暴后的反应,许多时候比女子被迫失贞还要来得痛苦,在整个过程中,那人受伤的不仅是身体,更是被摧垮的自尊。
“怎么了?听仆人说你不肯吃东西,想饿死自己?”
原本清朗干净的一个人,才几天的功夫,折腾得几乎瘦脱了形,他坐在床边,伸手去抚摸他消瘦的脸,却被柴进努力推开了。
“……你还想怎么样。”
“听说你不肯进食,在你饿死之前过来看你一眼,难道不行?”
听他语气中仍然满是调笑之意,柴进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宁愿求死,也不想让本府亲近——看不出你倒是个有骨气的人,但别忘了,你叔叔柴皇城的家眷,还有你在沧州的家人,现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当真忍心,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
柴进猛地翻过身来,怒视着面前笑得一脸诡异的高廉。
“我是该说你卑鄙呢,还是该说你本来就是头畜生?”
“卑鄙——不错,现在我以他们的性命为要挟,要你吃些东西,可使得?”
不容对方分说,他伸手将柴进从床上扯了起来,要他倚坐在床头,之后从仆役手中接过盛着稀饭的碗,递在他手中。
“自己吃,若是敢剩下一点,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端起碗来,机械地一勺勺喝着粥的样子,高廉笑了。
“听话就好。”
“就算是教唆杀人,又不是诛灭九族的罪行,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的家人无关,你抓他们来干什么?”
愤怒的火焰在他目光中骤然亮起,高廉嗤笑了一下,在柴进将空碗砸到自己脸上之前,伸手将碗勺从他手中夺了下来,远远放在桌上。
“行凶么?——本官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会被这小小的一只碗砸死?”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玩也玩过了,乐也乐够了,为何还不把我送回牢里去?”
听着对方苍白无力的抗辩,高廉笑笑,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玩味般地看着那人手心纵横的纹路,手指在沟壑间逐一轻轻划过。
“回到狱里,难道会比在这好?不愿意伺候本官,倒愿意让那些腌臜囚犯欺辱?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又不是不知道。”
似乎无意识地,他摩挲着铐在他腕上的锁链,锁链的环节撞击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乖乖地跟了本官,把我伺候舒坦了,我便设法饶了你性命,这交易,可还划算?”
TBC
就算是经过公堂审判,即将被押赴刑场斩首的犯人,他也有本事将人捞回来,大不了找个年纪身高相仿、家中又没有苦主的死囚来顶缸,或者干脆直接把人领走,回头教狱卒报个瘐毙身亡,上司们每天公务繁杂,余下的时间用来花天酒地还不够用,哪里会对区区一个囚犯的死活放在心上。
自古国权不下县,在高唐州的一亩三分地上,高知府就是呼风唤雨的土皇帝,纵然天王老子也要退避三分,况且朝中有人好做官,就算有人胆敢进京告状,有兄长高俅为自己撑腰,一般人轻易也奈何他不得。
一连几天纠缠下来,柴进已经明白了高廉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知道这人的话不可轻信,是以听他如此说,只是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下,转过头去不再睬他。
所有的企图全加在一起,无非也就是男人间的那档子事而已,他懒得跟他多说,杀也好,剐也罢,这身皮囊既然已由不得他做主,总之豁出去了便是。
权当是被狗咬了,人又岂能和畜生一般见识。
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对,一碗稀饭入腹,整个人像是热热地烧了起来,起初他还以为是太久没有吃东西,脾胃空虚的缘故,但那热流在体内左冲右突,竟渐渐化作了一股邪异的暗火,烧得他口干舌燥,令他难过得只想撕光身上衣衫,寻个人来发泄一番方肯罢休。
猛然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你给我下了药?”
他瞪视着面前的高廉,看到的却是对方悠然惬意的笑容。
“没错,其实本府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也舒服一点,难道这也错了吗?”
“你……无耻……”
他挣扎着骂出半截破碎的句子,神智渐渐混乱起来,高廉放肆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于他而言却是一片嘈杂,再也分辨不清笑声的主人,究竟是谁。
TBC
或许是那人身体虚弱的原因,药效发作的速度,快得甚至超过了高廉的预料。
望见对方瞳孔中光华散乱,苍白的脸上逐渐有红潮涌起,高廉嘴边露出满意的微笑,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上演的一幕好戏。
自尊和骄傲在床第间,是毫无用处的东西,撕下来丢在一边,如果可能的话,再狠狠踩上两脚,或许才是更有意思的事。
他不顾柴进的反抗,再次伸手解开他的中衣,那里的光景倒令他满意,男人腿间的物件已经充血勃涨到坚实硬挺,赤红的顶端开始向外渗出透明的液滴。
倒是好一副风光旖旎的香艳图,任是这高唐州城最巧手的画师工匠,也难描难绘他这一番令人目眩心动的模样。高廉深深地注视着他失神的脸孔,一股无形的火焰同时开始在体内奔突燃烧。
托哥哥高俅的福,他虽然不是王子龙孙的出身,荣华富贵倒也没少享受,城中许多倡家妓寮私下打探到高知府这一隐秘的癖好,每逢有新来的漂亮青楼小倌,总要设法带来首先供他享用,他纵然明知那些人居心行贿,但每次都笑纳不误。
既然是免费送上门的午餐,傻瓜才说得出拒绝的话来,别看那些人当面把自己捧得像朵花,保不齐背地里却在骂自己祖宗八代,有朝一日自己卸任归田,到哪里再去找这样的好事。
有权不用枉做官,三岁小孩都懂得的道理,何况自己好歹也活了三十多岁。
只是那些青楼小倌虽然模样俊美,论起伺候人的本事也一个比一个了得,但过分的曲意献媚终是令他不爽,有些人甚至穿着女装,涂脂抹粉,不男不女的样子让他一见便欲作呕。与其忍受他们的搔首弄姿,还不如直接去找女子寻欢作乐,岂不更美。
他喜欢男人不假,但他要的是真正的男儿汉,绝不是扭扭捏捏乔张乔致的娘娘腔。面前的这人倒是不错。平日里看起来虽也是斯文书生的模样,但骨子里深藏不露的那份坚毅与刚强,倒真令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富家子弟性多柔靡,能做到这份上并不容易。听说也是个自小习武的人,结交了江湖上不少匪类,若是一对一的单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他的身体时,故意把动作做得粗莽无比,那人痛得脸色苍白,全身未愈的刑伤在被褥上擦得血迹斑斑,却一直咬牙恨骂,始终不曾透露过半分求饶的意思。
似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一想起殷红的血流顺着他的腿缓缓淌下来的模样,高廉就情不自禁地觉得兴奋,虽然他这一次的目标,是要借助外物的力量,令这刚硬的人儿彻底融化在自己身下。
慢慢地,他抚摸着他全身滚烫的肌肤,故意绕过重点部位,直到身下的人难受地勾起腿,情不自禁地试着在他身上摩蹭自己涨硬的欲望,才伸手按住对方的双腿,低声笑道:
“有感觉了?告诉我……你想要么?”
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询问,换来的却是对方断续而不连贯的斥骂:
“不……你这肮脏的畜生……别、别碰……”
理智和情欲的剧烈斗争,对于当事人而言是何滋味,高廉并不清楚,但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模样,也能猜得到,那样的感觉,必是难受到了极点。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偶尔享乐放纵一下,于人于己都未尝是一件坏事,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哪,还真是死心眼得很,不逼他使出些手段来,看样竟不肯罢休。
“若是搁在平时,也许你还能自己解决一下,可现在你的手不能动,怎么办?”他轻轻笑着说,“要不然,我替你把锁铐打开,你自己用手——弄给我看?”
这却是再分明不过的羞辱,柴进死死咬着牙,狠狠怒视着身上的高廉,半天才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来:
“……滚!”
“我滚了,你却怎么办呢?”高廉盯着他的脸,笑得一脸淫猥,“还是让我帮帮你,你只管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如何?”
不等对方有所回答,他伸手握住那人腿间物件,指腹在顶端轻轻摩挲逡巡,引来对方身体的一阵颤抖,情不自禁地发出阵阵控制不住的惊喘呻吟,望着他的神情,高廉轻声笑了笑,心头升起一阵阵充满邪恶的愉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