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满座衣冠似雪

赵寻行๑Ő௰Ő๑)事时有两个准则:一:是否符合“裴珣”的举止;二:是否符合现代社๑Ő௰Ő๑)会一个正常男性的行为。
为着第一条,在这边赵寻无论说什么温柔体贴的话,都尽量云淡风轻,表情没有起伏;而第二条体现在,自己男人的闺蜜上๑Ő௰Ő๑)门时,一定要避开!
所以,这次还是第一次和程高邃面对面坐着说话。
程高邃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不少,想着那日白雪冬阳和少年交相辉映的明媚耀眼,赵寻也有些惋惜。
还觉得麻烦。
“程大人是说,范姑娘要为你与夫和离,娶你为正室?”
程高邃点了点头。
“那不是顶好的姻缘吗,况且程大人刚才也说,范姑娘同意你成婚后仍在朝为官,大人是什么地方不满意呢?”
程高邃说出了让赵寻很有亲切感的话:“我不想嫁人。”
“那不嫁不就好了,难不成范姑娘还能上๑Ő௰Ő๑)门逼婚?”
赵寻不以为然——不想嫁人就别撩๑Ő௰Ő๑)拨别人啊,惹出自己不能解决的麻烦事,还得去求旁人。
赵寻很看不上程高邃的行为,可卫海素还在一旁看着,真情实感地替程高邃着急,还替他出谋划策,眼见着脸色又不好了,直至歪在椅子扶手上,揉๑Ő௰Ő๑)着腹底闷๑Ő௰Ő๑)哼几声。
赵寻命人去请杨大夫,扭头对程高邃说:“天色已晚,海素身上不适,就不留程大人用饭了。这件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吧。”
几年官๑Ő௰Ő๑)场也磨出了程高邃的眼色,明白昭淑郡主不想掺和这件事,心下一片惶然,只强撑着说:“有劳郡主,下官告退。”
卫海素见程高邃要走,伸手试图挽留,可腹中紧痛一起,也顾不得什么,歪在赵寻身上低低地喘着粗气。
来的大夫是傅岩,他把了脉又劝了些“心绪平和,不要有太大๑Ő௰Ő๑)波动”之类的话。前几日卫海素说肚皮紧绷得疼,傅岩今日过来也带了舒缓的药膏来。
傅岩说胎儿渐大,不能随便揉肚子,亲手示范了药膏涂抹的手法,芸书守在旁边死死的盯着,生怕漏下一步。卫海素腹痛略消,被傅岩轻轻地规律地揉๑Ő௰Ő๑)着肚子,神๑Ő௰Ő๑)经放松๑Ő௰Ő๑)下来,喉๑Ő௰Ő๑)咙中哼了几声,看着要睡去的模样。
赵寻看这边安定下来,便回到辛夷居接着看账本。
赵寻看账本看得昏昏欲睡,算着时间不早了,赵寻为自己倒了壶花酿,一边喝一边随手翻着书,准备借着微醺的醉意去睡觉。
花酿还剩半壶时,外面守夜的阿离敲了敲门,轻声说:“郡主,卫大人来了。”
赵寻忙说:“快请进来。”说着自己也起身到门口接着。
卫海素大概是刚从床๑Ő௰Ő๑)上起来,穿得并不齐整,深夜视物不清,他也没着紧掩盖身上的白斑,整个人松松垮垮,有些虚弱地过来了。
赵寻抓起他的手,能让她都觉出凉的温度,那是凉的很了。
赵寻赶紧从芸书手里接过卫海素,扭头吩咐阿离去加个炉子过来,一边说:“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不是才觉得不舒服吗,该好好休息的。”
卫海素脚步有些虚,他有些高估自己的身๑Ő௰Ő๑)体,想着路也不远,怎么就走不到辛夷居了。可现在证明,走是能走到,只不过也不剩什么力气了,尤其最后还爬了层楼,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迈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都在抖。
赵寻先扶卫海素在圆桌旁坐了,卫海素一只胳膊撑着桌沿,一手掩在斗篷里,或许是在揉๑Ő௰Ő๑)着肚子。他笑着说:“郡主在喝花酿,闻着好香的味道。”
“是桂花酿,绿璋她们制的,喝着倒清甜。”
卫海素向往地往那边凑了凑,说:“是有些桂花的气味,若不是有这个孩子在,我少不得要陪郡主共饮了。”
赵寻把自己的手炉递过去,问:“还没回答我,怎么这么晚过来?”
卫海素神色恳切,对赵寻说:“请郡主帮一帮子鸣。”
赵寻早知他是为了此事,她有些不明白两人的执着,问:“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程大人不想嫁范姑娘呢?这是明媒正娶,婚后不用辞官,又能享万贯家财,比你现在还好上许多,可我瞧程大人竟是万分不愿的样子。”
卫海素叹了口气,烛๑Ő௰Ő๑)光照亮他的半张脸,像个精致的木偶一般:“他求的,不过是不被旁人当成玩物而已。”
玩物……从前也听卫海素说过这个词。“我知道郡主看不上子鸣的所作所为,他勾三搭四四处留情的确可恶,可……他是个蠢笨的孩子,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郡主知道子鸣的出身吗?”
赵寻摇了摇头。
“子鸣生于北方的一个村庄,具体在哪儿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距离京都数千里之遥。外祖母是位秀才,除此之外家里再没出过读书人,所以出了他这么一个世所罕见的男官,郡主可以想象,那一家人、那一族甚至整个村子该有多高兴。”
“可总有那些贪心的,说着「你家儿子做大官了,你们怎么不拿出些钱来接济我们这些穷亲戚」日日去找程家二老的麻烦。二老苦๑Ő௰Ő๑)不๑Ő௰Ő๑)堪๑Ő௰Ő๑)言,只好收拾行李,到京都来投奔儿子。”
“郡主也知道,京都米珠薪桂,子鸣一个小官,养活自己都困难,哪里还有余银赡养๑Ő௰Ő๑)父母。”
“而且,子鸣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问句不太中听的,郡主觉得子鸣样貌如何?”
赵寻诚实道:“千里挑一,不……万中无两。”
卫海素笑道:“我替子鸣谢过郡主称赞。只是这样的样貌若没有权๑Ő௰Ő๑)势傍身,那便是祸事了。早在放榜的时候,有位高๑Ő௰Ő๑)官见榜上有名男子,就请礼部负责此事的人把子鸣请到了家里,对子鸣动手动脚,还威胁子鸣若不从他,他便使些手段让子鸣的成绩作废。好在那高๑Ő௰Ő๑)官的正室是个地位高脾气爆的人,冲过来与那高๑Ő௰Ő๑)官吵了一通,子鸣这才趁乱逃了出来。”
“及至程家二老入京,程家生活更加拮据。二老平日里无事,便在巷口摆摊卖豆腐补贴家用。有个对子鸣心存肖想的,送了些吃食过去。二老看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收了。事后那人四处宣扬子鸣收了他的东西,虽未明说,可把子鸣的名声败坏了。子鸣把收到的东西如数奉还,那人却偏说还有个绿玉扳指没还回去,是子鸣私吞了。子鸣年轻气盛,打了那人一拳,正打在鼻梁上,把那人鼻梁打断了,那人以此为由把子鸣告上公堂,说除非子鸣承认自己是她未婚夫婿,否则她就要把子鸣告到倾家荡产。”
“府尹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端倪来,怎么判全在她一念间。而府尹对子鸣提出的条件是……「陪她睡一晚」。”
赵寻感到一阵恶寒,同时还有些恶心。
卫海素苦笑一声,把手里的手炉送回赵寻手上,轻声说:“恰在这时,又有人状๑Ő௰Ő๑)告程家二老的豆腐不干净,吃死了人,又是一桩大罪。子鸣实在没办法,就要从了那府尹。”“「要」……并没有?”赵寻察觉到卫海素的用词,如此问。
“没有,我出手了。我在朝中毕竟多年为官,求几个熟人还不是难事。那豆腐也没吃死人,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只是那时子鸣才为官不过半载,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颓废了许久,再后来,他就成了现在这样。”“我明白子鸣的用意……谁都信不过,谁都不能依靠。便让所有人都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动他,如此,可保干净。”
“干净……身上是干净了,可名声是臭了。”
“臭了就臭了,他说,他此生不想嫁人。嫁给一个把他当成玩物的人,还不如孤身一辈子。”
本来程高邃的算盘打的很好。他水性杨花谁都招惹的名声传出去,有点地位的官๑Ő௰Ő๑)员都要面子,肯定不会娶一个这种名声的人回去当正室;这又是个男官,自然也不能当侧室。而且就算真的有人不在乎名声,她也得想想,自己的上司是不是刚请程高邃吃了顿酒?那边那个侍郎是不是曾送过程高邃玉佩?自己能惹得起这几个人吗?
可这一些,范姑娘都不需要考虑。
只要钱够数,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这么一想,男子之身官海沉浮,实在是件辛苦事。



昭慧郡主不以为然:“程大人……当个花瓶时而挑(・ω≦)逗一番就罢了,真要收进府里就不好了。我看范姑娘这次是铁了心的要程大人,听说连和离书都由族中长辈见证写好,准备送到江南正室手里去了。你就随便使使力,在求你(・ω≦)的(・ω≦)人面前能说得过去就罢了。你家有许多产业铺子,别因为这个被范氏记恨上,再亏得血本无归。”
啊,说到这个,赵寻想到最近有几个掌柜登门拜访时说到,店里的生意的确差了许多。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范姑娘竟就对禹王府下手了,而且竟然还见了效。
赵寻觉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还有,”昭慧郡主又说,“过几天是昭荣大婚的日子,贺礼可备好了?”
“啊,我忘了……”
好在被人提醒了,赵寻赶忙带着青骊到库房里挑礼物。既是成婚,该挑些有好意头的东西。赵寻挑了柄玉如意,挑了架黄花梨的镜台,还想弄对镯子,只是总找不到好的。
“我记得母亲手上那对玉镯就很好,玉色又透又润,这库房里没瞧见有能赶上它一半的。”
青骊想起了赵寻说的那对玉镯,点头道:“那恐怕是王爷风头正盛时先帝赏的,的确是世间难得的珍品,如今宫里怕是都没有那样好的货色了。”
赵寻叹了口气,若是禹王府还能像从前那么风光,她现在也不必这么愁闷。
最后她往礼单中加了幅画,算是凑了一份不(・ω≦)厚不薄的礼。
最近卫海素身上也不好。终于有盼了许久的胎动后,却没有想象中欣喜,或许是卫海素体弱的缘故,使得孩子微微一动都似在他腹中擂鼓一般,肚子疼得要命。
更关键的是,程高邃现在和卫海素一起住着,赵寻根本不好意思和卫海素多待。
“那你再给程大人安排个院子不就好了。”
昭荣郡主大婚当日,赵寻和二公主到的早些,一起闲聊时二公主如此说。“你可别提了,本来城中就传我要把程大人也收进房里,我再单独给他安排个院子不就更应了这个传闻了吗。”
“范氏一族的名声向来好,惜老怜贫的,做了许多善事,税款也交的及时……还真想不到什么把柄。”
“你们在说什么?”说话间,昭华也过来了。
赵寻想起自己找昭华讨蒲儒见身契那次,那次赵寻其实又虚又有信心。说着最差不过用钱砸——其实赵寻想的杀手锏是,若昭华死活不给她蒲儒见的身契的话,她就把这事捅到汉王那儿去,让汉王再抽昭华几藤条。
把程高邃的事捅到范老太君那边去……没用吧。
昭华其实也知道赵寻最近在愁什么,讽道:“我说了让你别招惹范姑娘,结果你竟想同她抢人,你也不看看自家的产业够不够你折腾的。”
“别讽刺我了好吗,有这功夫还不如帮我想想办法。”“没办法,干脆你把程大人打扮好了,送到范氏府上吧。”
渐渐的,桌上的人多了起来。桌上坐的都是郡主县主,姐妹之间说话没那么忌讳,又都知道昭淑最近在和首富嫡女争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出着主意。
累得虚(・ω≦)脱的新娘昭荣郡主过来,灌了三杯酒后说:“聊什么呢?”昭慧笑道:“在聊怎么帮昭淑把两位男官都收入房(・ω≦)中啊。”
昭荣听着来了精神:“哎呀,想出法子来了吗?”
赵寻被打趣惯了,说:“没呢,就等你给我出主意了。”
二公主提醒昭荣:“怎么现在过来了,来客确定都迎进来了?”
昭荣点头:“照着请帖对了的。大公主本就说今日有事,或许就不过来了,不用等她,倒是大驸马在内宅帮了好大的忙,回头可得去谢谢他;还有小师大将军也没给准信,我让人远远等着了,若真的过来了,我再出门迎接。”
昭华说:“啊,小师大将军,大概是真的抽不开身。”
昭灵是整日与诗书为伴的人,消息和赵寻差不多闭塞,闻言忙问:“怎么说?”
昭华笑道:“这可是奇事,前段时间小师大将军的正室邓大(・ω≦)爷不是被诊出有孕了嘛……”
永康县主说:“对对对,陛下还赏了许多药材去呢。”
昭华接着神神秘秘地说:“前几日太医诊出来,邓大(・ω≦)爷这次怀的是三胞胎!”
桌旁一片哗然,一片“三”不绝于耳,赵寻也觉得惊奇。三胞胎啊,这个概率太低了吧。
赵寻看向二公主,既是太医诊出来的,她一定知道。
二公主点了点头。
昭荣抚掌大笑:“当真是老天有眼,师家满门忠烈,如今就剩了一个小师大将军,这么一来师家又人丁兴旺了!”众人为此又饮了一杯酒。二公主担忧道:“三胞胎啊,这胎怀的会很艰难吧。”
众人的喜色收了收,昭灵打圆场说:“陛下肯定会派太医去的,师家为国尽忠,自有神明庇佑,邓大(・ω≦)爷肯定会平安生产的——对了珣妹妹,江南的立印青姑娘又出新诗集了,红叶书坊可买了版?”
赵寻回道:“我回去问问,必然加紧印出来送到姐姐手上。”
昭灵(・ω≦)道了几声谢,说:“江南那边纸价贵,一本书要比咱们京都贵四五倍呢,还好有珣妹妹的书坊,买了京都刊印的版,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昭慧打趣道:“便是贵四五倍,宁王府就买不起了?净跟我们装穷,来来来,罚一杯,再做首诗出来。”
婚宴散了后,赵寻方才被二公主按着,并没有喝多少酒,只是满脑子都是范姑娘,仍旧昏昏沉沉的,不防撞到一个人身上。赵寻后退几步,忙连声道歉,目光聚(・ω≦)集之后,才看清面前站的这人竟是商岑光。
或许是因为参加婚宴的缘故,商岑光今日没有穿往日的白蓝两色,而是穿了身姜黄(・ω≦)色的衣服,令人眼前一亮,也比从前多了些暖意。
赵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喊了一声“商先生”。
商岑光也点点头,两人有些尴尬地立着。
赵寻绞尽脑汁想出一句话:“商先生今日怎么过来了?”
商岑光回道:“因我为昭荣郡主写了婚祭词,这才被请了来。”
“婚祭词不是由神宫的神官写好再奉到神像前开光的吗?”
“昭荣郡主觉得神官们写的不够华丽,这才找上了我。”
没话说了……
赵寻又说:“商先生怎么过来的,我送你回去吧。”
商岑光大概是累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有劳郡主。”
两人无言并肩而行,听得商岑光突然一句:“郡主最近是在帮程大人脱身吗?”
终于!有人不是一上来就说赵寻要和范姑娘“抢人”了。
赵寻内心感动得一塌糊涂,口(・ω≦)中平静道:“是的。”
赵寻还以为商岑光会发表一番见解——而且很有可能是赵寻想听的见解——可是商岑光问了那句话后就没再开口。
于是赵寻问:“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商岑光摇头:“没什么要说的。这本就是郡主会做的事情。”
“是我给郡主添了许多麻烦,不想再让郡主烦心。再说我听沈王夫说这些反应都是正常的,再过几个月腰也会酸骨头也会疼,就觉得现在没什么值得说的了。”
赵寻抚着卫海素的背脊一下下的滑着,想来这就是give and take吧,他付出健康,自己付出脑力。
这样一想,赵寻心里终于平衡了些。之后几天事情仍然没有进展。大公主看不下去范姑娘咄咄逼人的模样,从自己私产中挑了几家对禹王府的产业做对口支援,二公主和昭华见状也一一效仿,总算不用让赵寻分鰲身乏术。
而事情的转机竟然是昭灵郡主带来的。
这位素喜诗书的郡主将两本书摆到赵寻面前,说:“珣妹妹且看。”
赵寻翻看几遍,见两本都是近年来大受世人追捧的立印青姑娘的诗集。其中一本赵寻认识,是红叶书坊印的,而另一本……
“这是把红叶书坊的书换了封皮,假托旁的书坊售卖?”
昭灵郡主点头:“正是。前段时间你对我说这诗集还在刻版,要我等一等。我实在等不及,便请身在簌州的朋友帮我带一本来,我本想着立印青姑娘久居簌州,那边隶属江南区,肯定更早刻出版,也能更快印出来,谁知红叶书坊的书都送到我手上了,江南区的书过了十几日才姗姗来迟。我拿到手上两者对比一下才发现,这根本就是红叶书坊的书啊!你瞧,连牌记都是洪师傅的字迹,一对就看出来的。”
“我说红叶书坊的出货量怎么这么大,原来不光京都城,竟还卖到江南了。琳姐姐,咱们这儿离江南不近,快马加鞭也要四五日路程,红叶书坊是隔几日印一批,因此运送到江南也是零零散散的,会耗费相当一部分人力,这一买一卖之间的获利,能值得过多出来的这些人力吗?”
昭灵郡主点点头:“自然是值得的。妹妹有所不知,江南那边文人墨客众多,出的书也多,偏偏纸价贵,这么一来那边的书就比咱们这边贵上四五倍不止。而且,按我鰲朝律法,纵然书坊已经从作者手里买了版,每卖千本还要另与作者分红。范姑娘没从作者手里买版,也就不需要这部分支出,再加上她是从妹妹这儿购的便宜书到江南贵价卖,那边买的人又多,这可是赚鰲钱的大买卖啊!可惜立印青姑娘,这诗读在口鰲中如含英咀华,令人惊叹,却因这些黑心的商人如疯鰲狗逐利,使有才学之人得不到应得的报酬,实在该死!”
倒卖狗biss!!!
赵寻兴鰲奋之下觉得有些不对:“琳姐姐,你确定这个……”她翻了翻假托别家书坊出的那本书,“「聚醒山庄」是范姑娘的产业?”
昭灵郡主还在气头上,闻言冷笑:“可不是巧了,有次范姑娘在府里开了个雅集,当天天气热我中了暑,就在范府休息了会儿,隐约间就听见什么「聚醒」什么「账」的。过后去向范姑娘辞行,她虽把账本塞鰲进箱子里,可那箱子上的「聚」字标画的像个盆子一般,我一眼就瞧见了,可不就是这书上的标志,肯定错不了。”
赵寻斟酌着词句:“就算这是范姑娘的产业,想必挂的名也不是她的。我若强把这个安在范姑娘头上,安知她不会倒打一耙,说是我和她联手,我买京都刊印的版,请她送往江南卖,两人获利。”
昭灵泄鰲了气:“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
赵寻拍拍昭灵的手:“但这总算是个把柄,比从前一无所获要好得多,多谢姐姐费心。”
许出去一套前朝古籍做谢礼,也应了六鰲月初七的诗会——赵寻把昭灵郡主送出去后想到,或许她真的不应该把目光局限在京都城,江南,那里才是范氏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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