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璩冷笑道:“你也有今日。”冷笑声中,十指结印,她手指之上全是烧伤,血泡烂肉,一经纠结,真正是痛得钻心,却也更叫她狠下心来;法印一成,立时叱道:“残照当搂!”话音落时,立见万道青光自旗上闪现,这青光有如万枚冰针齐发,瞬时卷向淮南;那青鸾却突然一声清啼,羽翼陡然张开,仿佛一道青色屏障,将杜淮南齐齐护住。只听“噗”一声响,那青鸾瞬时给打回原型,化作了一把羽扇;这扇子一还原,却瞬时化作了阊阖扇与璇光尺;那阊阖扇不住旋转,将余光齐齐挡住,而璇光尺却“嗖”一声飞出,朝周灵璩头顶拍来。周灵璩骂道:“你这妖孽;垂死挣扎,却有何用;不如来个爽快。”说话间旗帜一卷,仿佛碧海清波翻腾,卷出一道青光,“啪”一声击中璇光尺,璇光尺立时倒飞,“铛”一声脆响,撞在娲母镬上。而周灵璩的旗帜,却卷成一条布卷,仿佛一条灵蛇,猛然窜起,居高临下,猛然啄下,那阊阖扇力道不小,却抵挡不住,“砰”一声弹飞,那布卷立时朝淮南肚子上刺了下来。
淮南“啊”一声叫,却觉身子一轻,竟被一物提了起来。周灵璩一愣,却见一条巨大的黑龙盘在镬边,其四只爪子紧抓在宫室墙壁之上,第五只爪子却将淮南提了起来,吊在了空中。一见这黑龙,梁道临立时幡然,那是杜临潼的悬翦;一见悬翦;梁道临猛然一声喝叱,道:“出剑。”众峨嵋弟子立时飞出仙剑,十数明剑齐齐飞出,悬在淮南身侧;梁道临沉声道:“周姑娘;我们一样想杀了这个通天教主。但是他依附的肉身,却是我峨嵋弟子。要杀他,先得让我峨嵋弟子脱身。”周灵璩为之一窒,旋即骂道:“你们峨嵋派没有一个好人。”说话间咬牙道:“既然你们要与我为难;就让我把你们通通杀掉。看你们还有什么把戏。”
说话间凶相毕露;十指捏合,叱道:“斜照弄晴!”斥声之中,旗帜之上卷出莹然的玉色光芒,这光芒仿佛一阵和睦的煦风平地卷起,似乎无形,而又似乎有质;这光芒一动,十数仙剑立时绞出灿烂的剑光,蔚然飞来,那仙剑虽无道法扶持,然胜在剑多,这玉色光芒卷不过去,只将经临的大理石地面刮掉一层石屑,那石屑在剑光之中飞扬,倒似飞落的杨花。峨嵋众弟子倒没被这术法所伤;然陡然之间,却猛听一道士一声惨叫,悬空的一柄仙剑陡然发出一声无比清脆的风鸣;其无比绚烂的剑光陡然间消散,倾俄间,那长剑化作一道星芒,刺穿宫室的石顶,破空飞走。
众人瞧去,那惨叫的峨嵋弟子喉头竟然爬有一只拳头大小的蜈蚣;那蜈蚣正咬在他咽喉之上,咬的血肉模糊,喉头喷出的鲜血将这蜈蚣染得赤红,十分刺目。周灵璩哈哈大笑,道:“任你仙剑如何了得;终究逃不了命丧黄泉。”梁道临怒发冲冠,骂道:“你这妖道;无故伤我峨嵋弟子。早晚要有报应。”喝骂中,却见地面开裂,数十裂缝之中渐渐爬出密密匝匝的蜈蚣来;梁道临急忙喝道:“大家小心。”众人立时收回仙剑,仙剑毫无犹豫,立时斩向那一堆小蜈蚣;此刻众人中了拂魂香;竟连周灵璩这入门的召唤之术都显得甚是吃力;眼见峨嵋道人自顾不暇,周灵璩冷哼一声,手腕一翻,摆个法阵诀势,阴笑道:“受死!”孰料话音才落,猛觉背后生风,愕然回头,却听“砰”一声响,背心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给踢出数步,“咚”一下撞在墙壁上,险的给撞昏过去;众峨嵋道人齐齐望来,不由得惊喜交加,却是李元济和秦道一已经由化石变回了活人。这一脚,正是李元济踢出来的。
李元济飞脚之际,秦道一却一声清喝,结个法印,叱道:“玉清,飞砂!”倾俄间双鱼卷出,将满地的蜈蚣绞成了齑粉。梁道临心疼弟子亡故,立时喝道:“师兄;杀了这个妖女。”李元济却眉头一皱,道:“不成;杀她容易。咱们可跟青城山结仇了。如何处置;咱们得找轩辕掌门。”周灵璩自知不敌,立时脸色发青,双手环结,咒道:“奇门遁甲!”立时身形一闪,整个人凭空消失;她身形一没,不过短短一刹,便一声惨叫,自墙壁之中跌落出来;却见那墙壁之上,立时浮现出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这恶鬼通体赤裸,浑身裹满烧得通红的铁链;那铁链之上尚有火光闪耀;且铁链链身之上生满钢刺;瞧来十分可怖;那钢刺扎在恶鬼身上;那恶鬼浑不觉得刺痛;只朝着地上的周灵璩发出“吭吭”的怪声。
李元济讶然道:“是六仪霜角蓬头鬼阵。”听得李元济道出来历;那恶鬼居然裂开嘴角,似乎笑,又似乎挑衅,不等李元济反应,已经渐渐化作黑烟;缩回那墙壁之中去了。眼见逃不掉,周灵璩突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对李元济道:“李师叔,你放过我吧;不要送我回青城山。我被那个通天教主害成这个样子,一时糊涂,李师叔……”说话间她哆嗦着朝李元济爬过来,一双眼中全是惊恐、无助、孱弱;然她只知道自己伤得惨痛;全然不知道她如今这副模样有多么可怕;换作往日;她这泪眼梨花,不知道会让何等铁汉心软;可而今瞧来,却只让她可怜变得十分可厌。
关于龙有几只脚这个问题。。。。不同的龙,有不同数量的脚的。。。依稀记得皇袍上的龙好像是五只。。。不是说五爪金龙嚜???
作者:君子如风 回复日期:2009-11-23 18:58:00 2617#
五爪金龙的爪指的是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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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呵呵。...兄弟你是对的....
谢谢。..长知识了。..检讨个..长期以来都没想过。..想当然了。..不好意思....不过改不了了。..忒麻烦....就当是我杜撰的五脚龙嘛...允许它变异....将来请持续支持变异....
第一百五十五节 脱胎
周灵璩哀声求告,尚未结果;却猛听得一旁传来十分沙哑的笑声,一男子甚是惫懒的道:“你这副模样,较之蝼蚁,尚且不如;何必偷生;不如一刀了断;再行投胎,倒还可以求个周全。”听得这声音,众人不由得心头齐齐一凛;赫然是田文的声音。回头看去,果见田文阴恻恻的站在一旁;田夫人双眉紧锁,恼怒万分的紧盯了杜淮南。杜淮南心中大叫糟糕;却没想到旁边的褒儀却更觉得糟糕,这冰砚似乎给炼得没了形迹;自己岂不又成了这田夫人的饕餮大餐?顿时悲从中来,立时横眉瞄向委顿一旁的虢媵岐山。此刻众峨嵋弟子仙剑外放,悬在众人头顶,明光万道,照得小小宫室纤毫毕现,众人处之其中,比不得外间,立时将那田夫人的本相瞧得十分分明;她那肉身果然已经再撑不下去了;其肌肤多处皲裂,纵然是胭脂水粉,敷得再是浓艳,也掩盖不住;耳后腮下,多处可见深深的裂痕;裂痕之中,血脉早枯,翻卷出来的烂肉已经发黑;其腐坏破败,似乎就在旦夕之间。周灵璩眼见李元济不为所动,立时跌坐在地,掩面哭了起来,李元济摇摇头,自怀中取出一小小方盒,这方盒乃古木所制,竟有一股奇特的异香;揭开盒子,盒内却是数枚峨嵋刺;李元济轻轻一挥手,一枚峨嵋刺立时飞出,化出无数刺藤,生在周灵璩身侧,将她紧紧围了起来,周灵璩情知不敌,抵挡无用;她生性怯懦,便由得这藤条包裹;须臾,峨嵋刺便结成一个大号的绿藤灯笼,将她束缚在内;李元济袖子一摆,便将她收了进去。
田文瞄了那娲母镬一眼,对夫人道:“那个元婴已经没了,怎么办?”田夫人蹙眉望了望地上的褒儀;这褒儀此刻浑身血污,却也掩盖不住本来的丽色;然见识过冰砚的灵动之貌,便是再美,也直如瓦砾一般粗糙难看;田夫人十分嫌恶的瞧了褒儀几眼,十分窝火,对田文道:“这是我第二次转换了;我还可以转换几次?难道真要用这个臭烘烘的耗子不成?”田文脸显难色,小声道:“可是你这身子骨,最多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一到,可就彻底坏了。”田夫人越想越气,骂道:“都是这蠢东西搞的鬼来。给我杀了他!”田文立时应声而起,“嗖”一声拔地飞来,五兵瞬时弹出,化作一根龙头巨拐,猛然劈向杜淮南的脑袋,用力之狠,足见其恼恨之切。
他这一动;那黑龙却立时将爪子一缩,龙头立时咬向巨拐,只听“铛”一声脆响;悬翦虽是咬中巨拐,却顷刻间给巨拐辟回原型;“嗖”一声倒飞,插入宫室的石顶;剑尾“呼呼”晃动,颤栗不止;颤栗之中,石顶的石板碎裂,碎石纷纷落下,藏身下边大镬之旁的惊蛰立时惊叫,慌忙避让。因悬翦被一拐扫飞,淮南立时跌落,“咚”一声撞在那大镬之上,“啊”一声惨叫,几乎被镬上的铜龙戳穿脊背;他浑身瘫软,无力抵挡,镬顶乃是圆盖,他身形不稳,立时滑落;然铜龙的虬须却挂住了衣衫,将他倒悬在了镬边;他身子倒悬,脸孔一侧,正对着那大镬的裂缝;一瞧之下,他立时一声惊呼,叫道:“你还没死!”
话才出口,猛听头顶风声再起,田文的拐杖已经再次辟来;岌岌可危之下,一旁“嗖”一声飞来仙剑,仙剑横空飞来,虽说这仙剑并无道法,然道家诛妖第一的仙剑,虽无龙神,自有虎威,依旧不可小觑;田文岂肯和这淮南同归于尽,立时回拐,将那拐杖舞成一团旋风;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一干仙剑给尽数弹飞;趁这时机,淮南叫道:“别杀我。那个狐狸精还没死。元胎还在。”田文一怔,立时落下,自那大镬缝中瞧去,却见那大镬之中空空如也,空无一物。那田夫人和李元济、秦道一等人却已经电似的围了过来;齐齐探头;却都只瞧见一个空镬;镬中一无所有。
田夫人骂道:“你这小子。耍什么滑头。”淮南立时叫道:“她真的没死。”田夫人一巴掌拍在那镬上,那镬立时“嗡嗡”作响;淮南“呸”了一声,道:“只要你想;可以拿回这个肉身。”田夫人脸色森然,道:“怎么回事?”淮南嘿嘿一笑,道:“这个娲母镬,什么来历;你自然知道;这个东西;可不是用来炼妖的;当年我倾尽全教之力,从岐山把它给搜出来;你可知道它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用的?”田夫人蹙眉道:“难不成是专用来烧砖的小窑子?”淮南干笑一声,道:“这娲母镬,虽有炼化补天五彩神石之功;咱们可没有女娲娘娘补天的本事。这娲母镬,另有一项奇功;便是炼器化形;我施法熔炼之际,放的是炼妖咒;所以这妖女的妖气便被炼了出来;可是她的妖气太强,震动了九天神雷,天雷辟散了她的妖气,可也震裂了这娲母镬;所以她的身体并没有被完全化掉;以这娲母镬之力,反倒助她炼器化形了。瞧这镬中的状况;她应该是脱去了妖骨,化成了真人人型。”
田夫人厉声道:“可这人呢?”淮南微微一笑,道:“就在这镬里。我看她如今被炼去了妖骨;身体发肤,如今消融掉了,正在重聚;可是她身体乃是元胎新生;并不稳定;所以会时散时聚。”田夫人心头大喜,笑道:“依你所言;若要她身体完好;要待何时?”淮南笑道:“这个倒说不一定;或是三五个时辰,或是十天半月;甚或是三年五载;都有可能。”田夫人立时脸色一沉,道:“她这般麻烦;我可等不得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助她一臂之力麽?”淮南瞧她神色,嘴角一翘,眼角漾出笑意,道:“办法倒不是没有;要我告诉你,倒也不难;你将我的拂魂香的毒解了。我自然告诉你。你拿到肉身;便得将这娲母镬还我。”田夫人一怔,失声笑道:“你这小子果然奸猾;总不忘辖制人来;这拂魂香这般恶毒;哪里轻易解得;那也罢了。这破烂大镬,你要来作甚?”
淮南干笑一声,道:“我的东西;自然要还我。留个纪念;自然也是好的。”秦道一在一旁听得明白;冷哼一声,道:“撒谎。你千里迢迢,自峨嵋山一逃出来,就直奔黑湖宫;黑湖宫是你通天教的老巢;哪里有人这么蠢的;要逃命,偏还回老巢等死。何况这老巢还是空巢一座;全然无防守可言。”田夫人冷哼一声,望了虢媵一眼,道:“你有什么话说没有?若是没有,即刻杀了你这妖孽。”虢媵吓了一跳,迟疑一晌,瞄了淮南一眼,道:“那个娲母镬,尚有起沉疴,疗绝症的神效;若是遇上术法高手;就是封印数千年的物什,都能还原灵气慧根,活死人,肉白骨,轻而易举。那个通天教主现在客居他人肉身;虽说他的修行,可保灵台不灭;但他一身通天的道功修行,却是回不来的。既然他逃命之中,尚要寻回这娲母镬。照奴家揣测;这通天教主当年一定在某个地方封印有他的活身血蛊;有了活身血蛊,他就能拿回他最初的肉身。”
田夫人一脸茫然,道:“什么是活身血蛊?”虢媵瞧淮南神色不善,别过头,道:“活身血蛊,就是取人之头发、指甲、骨头等物,汇同此人的心头热血,再以食秽、食香、食唾、伺便、精气五种恶鬼各一,炼化而成;这血蛊本是十分歹毒邪恶的妖物,炼制不易,稍有不慎,轻者血蛊自生意识,生成蛊妖;重者血蛊反噬,吃得人尸骨无存;我岐山的先祖,全是因血蛊而死。一代一代,无可避免;直如宿命;但娲母镬却能将这血蛊炼化,炼成蛊主当年的肉身;令垂垂老者,移魂换体,瞬息返老还童;此为我岐山门户长生不老的诀窍。这个淮南;想来应藏有血蛊。”田夫人立时哈哈大笑,田文也精神振奋,劈手给了淮南一耳光;骂道:“你这家伙;只不老实。险的给你瞒了过去。哈哈,将来我田氏一族,再不必寻干尸返魂了。”
田夫人心花怒放,问道:“你说的那五种恶鬼;是何等鬼物;细细说与我知晓。若你所言不假;我放你一条生路。”虢媵正待就范,岐山立时道:“别说。让她打开这里的结界,解开你我的束缚再说。”田夫人立时狠狠瞪了岐山一眼,道:“你这小耗子倒是多话。我堂堂一派宗主,岂会言而无信。”岐山冷笑道:“我是禽兽血脉;常听说人是世上最言而无信的东西。俗话还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否言而有信,可不能拿我们的性命来赌。”田夫人“噗嗤”一笑,道:“你这小耗子。心眼倒多;依得你便是;若是你们敢和我耍什么滑头,哼,别说让你岐山寸草不生,就是掘地三尺;也不是难事。”
正说话,却突然听得地上一人“哇”一声叫;众人侧目望去,却是杜临潼吐出一口黑血来;原来她伤到筋脉,淤在内里,以致不能说话,如今歇了这半日,气血渐渐活络,真气略可行动;便逼出这一口淤血来;淤血一出,她喘息两声,喉头发甜,倒是能说话了,她望得一望,众人之中,无人可靠,瞄到惊蛰,柔声道:“好妹妹,你过来。扶我过去瞧瞧。”霍惊蛰给这一室的人给吓得呆了,这些人似乎个个都有通天的道行;便是中了拂魂香的一干人等,似乎随手一指,都能放出神乎其神,玄乎其玄的法宝,要了她的性命;说起来,倒是临潼对她神色和蔼,算得好一点;当下缓缓过来,将临潼扶起来,道:“姐姐,原来你会说话的。”临潼道:“先时有伤,说话不便。”说着扶了惊蛰,到娲母镬之旁;李元济恐田氏夫妇突然发难,飞出仙剑,护在她头顶。
临潼矗立大镬之旁,瞧那大镬之中空空荡荡,心头莫名酸楚,那田夫人瞧在眼里,冷笑一声,对李元济道:“老杂毛;你这一干子弟都中毒不轻呢;依我看,不如咱们联手,先破了这个画地为牢的邪法;再一齐去找什么解药。至于这个大锅,咱们到时候再一决雌雄;你意下如何?”不等李元济出声,峨嵋弟子之中一人却道:“李道长,别答应她。这拂魂香我知道如何破解。可不能把程师姐让给她了。”说话之人却是那个晏溶溶。田夫人一愣,旋即笑道:“老杂毛;就算你能解这拂魂香;可是这个画地为牢,你能过吗?我看那蓬头鬼可不容易对付;以你之能,要破那蓬头鬼,想来也不难,可惜你一身是伤;你自忖有几分把握?难道就仰仗那个昆仑山的小胡子?那多毛的小白脸只会肉麻殉情,不会斗法,有他也是白搭。到时候,别说你这大镬不保;就是你一干峨嵋弟子,通通都会中那个辛氏的诡计;迷失本性替他作个走狗倒也罢了;你峨嵋一派的声名,可就一塌糊涂,再无翻身之日了。不如你教我个乖,咱们先破这蓬头鬼,再来争这个大镬。你意下如何呢?”
李元济瞄了她一眼,道:“好。一言为定。”听得此言,田夫人淡淡一笑,道:“那请问道长;这个六仪霜角蓬头鬼阵是何等来历,该如何破阵?”李元济道:“六仪,指的是戊,已,庚,辛,壬,癸六仪;此阵乃是困守之阵,六仪必然以天盘列阵;上下前后左右;六方并列;绝无疏漏。霜角蓬头鬼,乃是寒冰地狱的鬼卒;这蓬头鬼身带寒冰地狱的冷气;一旦施展开来,寒彻心骨,叫人四肢百骸,无不冰若寒霜;再者,六鬼应六仪之制,除非六鬼一齐灭掉;否则杀一个,活一个,生生不止,永无终结;最后,这六鬼和那布阵之人灵犀相通;六鬼若在,倒也罢了,六鬼一旦全部灭掉,它们和布阵之人的心神通立时就会中断;布阵之人立时便会察觉。那布阵之人道法虽高;咱们既然能破他这阵,自然不惧他;可他的拂魂香厉害非常;咱们可都抵挡不住。”田文脱口道:“如此说来,这阵竟然破不了麽?”那田夫人却神色异常;却听她对田文说道:“四肢百骸,冷若冰霜。”田文听得这话,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道:“别怕。”田夫人冷哼一声,道:“咱们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弄清楚娲母镬所有的秘密;我不要再转魂了。”
作者:chshum2003 回复日期:2009-11-24 14:25:00 2638#
有点乱了,LZ。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有很多错误的地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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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错误啊?要指出来啊。。。
第一百五十六节 布阵
李元济莫名其妙,道:“什么意思?”那岐山一旁却冷笑道:“那是她的报应。活该。”瞧李元济神色迷茫,田夫人冷哼一声,道:“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我们修炼的是鬼道;修炼久了。肉身自然就成了干尸。自己的尸身,虽是亡故之体,不过觉着冷些罢了,倒无大的妨碍;可是一旦转魂到别人的干尸之上;却如同掉进了寒冰地狱;周身冰冷,时时刻刻,冰寒彻骨;倒像是这一身骨头,都是冰雕;这一身血肉,都是雪铸;我活得有多久,这罪就受得有多久。”说着瞧岐山一脸的幸灾乐祸,不由得嘿然一笑,道:“你这小耗子,不是一样麽?”岐山却与虢媵面面相觑,虢媵半晌才道:“田夫人,你可知你害得我有多惨。自从转魂;我每日每夜,都跟睡在冰窟雪棺一般,便是将一身衣服烧起来,也解不了这寒彻心肺之苦。”田夫人森然道:“天下岂有完美无缺之事,想得长生,自然要忍人所不能忍,受人之不能受;不经历这寒彻,又怎知道阳魂之暖?”
说着掉转头来,对李元济道:“闲话少说。你说说看。这阵法究竟该如何破解?”李元济微微一笑,道:“要破这个阵法;倒也不难。我峨嵋的《玄都上品》第四篇;专讲封印之术;这六鬼咱们不可力斗,却可智取。我们逐一将六鬼逼出来,分别封印便是。不过别说我现在一身是伤,就算我完好无损,这封印的绝技,我却是施展不出的。要封印那妖孽,咱们只能摆阵。以阵势封印它们。”说着问道:“你们谁懂奇门之术?”田夫人惑然摇头,田文皱眉,道:“略知一二。”李元济道:“好;你来布阵。”说话之际左手捏个法诀,空中立时浮现出一个奇特的法印法象;说道:“戊,为天武,居于东;其位所居之鬼,性格刚烈暴躁;要封印它,得布一个‘青龙逃走’之凶格。”田文皱眉道:“如何布置?”李元济摇摇头,单手一弹,空中立时浮现出一个光影幻化的奇特罗盘;有罗盘定位,定出南北东西,李元济又道:“天盘乙奇,地盘六幸。”
田文点点头,道:“以什么作镇台?”李元济四望数眼,伸指一弹,地面堆积的数十块石头立时燃了起来,却是李元济的三昧真火;这真火十分奇特,浮在石头之上噼啪燃烧,却没有将那石头烧掉;田文对火焰甚是忌惮,小心翼翼的作法移动那石子,布成青龙脱逃之阵,阵法布成,一旁的晏溶溶却突然说道:“好一个青龙脱逃之阵,果真是六畜皆伤;百事成凶;峨嵋派的道法;果真了得;咱们是永远都比不上了。”他这话音才落,便听东面墙壁之上,徐徐传来鬼哭之声,倾俄间,一头恶鬼哭丧了面容,径直奔入这法阵之中来,它一入阵;立时化作一块寒冰;那寒冰映照在李元济的三昧真火之下,反射出碧清的冷光,十分耀眼。李元济微微颔首,对田文道:“好,首战告捷;你可得当心,布阵之时,一分一毫都不可差错,稍有差池;这恶鬼可是难缠得很。”说着那法印的法象再次幻化,李元济又道:“己,为明堂;居于北,其位之鬼,温和静谧;要封印它,得用一个‘腾蛇夭矫’之阵。”说着那罗盘便自行旋转起来,其光华氤氲,照在众人脸上,众人此刻都大觉紧张,平息静气,都不敢则声;田文瞧了瞧了那罗盘,念道:“天盘六癸,地盘丁奇。”说话间地面的数粒石子便自行移动,缓缓布就一个‘腾蛇夭矫’之阵;阵法粗粗落成,一个蓬头鬼便便闭合双眼,自北方缓缓飘移出来;这恶鬼出来,离那法阵不过数尺,陡然之间,嘴角突然一裂,竟浮现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来,其笑容一现,双瞳瞬时睁开,其身上的那铁刺链条带了赤红的火焰,“哗啦”一声响,仿佛一条火龙,猛然朝田文胸口击来。
田文吃了一吓,五兵立时飞出,瞬息化作一根巨拐;只听“铛”一声响,那铁链砸在巨拐之上。那链条却活物一般,自行一卷,竟将巨拐生生套住;那恶鬼猛地一抖,铁链飞回,田文力道不如这恶鬼;巨拐顿时脱手,“呼”一声给甩得飞起,“嗤”一声,龙头竟插入石顶数尺。这恶鬼一击得手;铁链再次飞起。它使唤这铁链,全然没有使鞭的章法;这铁链倒像是一把开山的巨斧;迎头砸来,威势赫赫,便是真斧头,换了他人,也未必有这般气势。田文法宝脱手,惶急之中身子一矮,就地滚开,狼狈不堪;田夫人破口骂道:“废物一个;法宝都给打丢了。”说话间青金镜立时飞出;这青金镜破空而出,呼呼有声,仿佛流星锤飞来,“砰”一下打在那恶鬼头顶;一撞在鬼头之上,青金镜立时“滋滋”两声,那鬼头给烧焦一大块,一头蓬发瞬时烧了起来。田文人滚出不远,看那火阵,却见内中一粒石子落地之处不甚平整;那地方不知道被谁踩碎了大理石地面,有数道细细的裂纹。当下大叫晦气,捏个法诀,那地面瞬时闭合;地面无缝;石子立时平整;那恶鬼的眼睛顷刻闭合;挥舞的铁链顷刻飞回身上;只略抖得一抖,便步入那法阵,化作了一块寒冰。田文收回五兵;咂舌道:“这恶鬼好大的力气。”李元济摇头道:“亏是你见机早。若不镇了它。头那鬼也会醒转的。”田夫人踢了田文一脚,道:“蠢货。怎么如此大意。”李元济摇摇头,道:“小心为是;辛氏扬名数千年的阵术;岂是这般轻易能破的。”说着那法印再次发出五彩夺目的光华,转换了法象;李元济道:“庚,为子狱;居于西方之位;其位鬼刚锐尖利,辛辣性急;得布一个‘白虎猖狂’的阵来。”
说话间那幻象罗盘轻轻翻转,玄光闪现;田夫人瞧不出名堂,却听一旁的晏溶溶悚然道:“天盘六辛,地盘乙奇;这是大凶之格,出入惊恐,婚嫁大凶,远行灾厄,不宜举事;好狠的主客两伤大凶之阵。”田文却哪里有精力听他啰嗦,全神贯注,诚惶诚恐,缓缓移动,须臾阵成;一只蓬头恶鬼便自西面墙壁之上缓缓飘来;这恶鬼身形不稳,步履零乱;似乎不愿前来,然又有拘神牵魂的阵势作怪,又不得不行,是以踉踉跄跄,甚是勉强;待它入阵,结成冰晶;它那冰晶却与前面两鬼不同,其冰晶甚薄,倒像是披了一层雪花在身;众人瞧那雪花在三昧真火之下发出五彩的荧光,都甚觉惴惴,唯恐那雪花被真火烧熔。收服庚位恶鬼,李元济的法印再次旋转,变换新的法象;却听他道:“辛,为天庭,锋芒锐利,居于南,布‘朱雀投江’之阵。”说话间幻影罗盘放出毫光,显出新的盘像;田文目不转睛移动火石,田夫人心中忐忑,又不敢问田文,恐乱了他心神,只得转头对晏溶溶道:“小杂毛;这又是个什么盘格?”晏溶溶对她的称谓倒不见得耿耿,神色颇为难以置信,道:“这天盘为丁奇,地盘为六癸;这是大凶之格,百事皆凶,出入不得平安,婚嫁不得子嗣,远行必遭灾厄,文书必逢官非;乃是凶中之凶,恶中之恶。布这个阵势,恐怕会……”田夫人眉头一皱,道:“会怎么样?”话才出口,便听田文“啊”一声叫,田夫人掉头看去,却见田文的脸上,赫然开了数条刀口,一条刀口开在颧骨之上,险的将他眼睛划破,一张脸几乎坏掉。田夫人勃然大怒,甚是心痛,朝李元济喝道:“你这老杂毛安的什么心?”
李元济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道:“六仪之位的恶鬼,乃是地狱鬼卒,要克制它们;只能用逆天之术;封印为禁忌晦涩之道,而布火阵封元的;自然会有现世报;更何况我们布的,乃是大凶的恶阵。你以为凭我这点道行,还可以布下吉阵解厄不成?哼,我要有那个本事,你还敢靠近我家冰砚三尺麽?能以凶克恶,算得你我运气。你那汉子干尸一具,内外腐烂,就算没有这天谴,一样撑不过三年五载;让他布阵,正是物尽其用;反正他也快要换身;何必装腔作势?”说话间指印微动;空中那旋转的法印法象再次变换,其倏突的彩光却突然化作了青冥幽暗的黑气,黑气缭绕之中,那罗盘再次旋转;再次成阵。
田文脸上被无形之力划出数条刀口,虽全不见血,然剧痛钻心,腮帮子不由自主的抽搐;田夫人瞧得头皮发炸,喝道:“老杂毛,叫你的人下手。”李元济瞥了她一眼,道:“还有人懂得这奇门之术麽?”田文嘶声道:“不妨事。”说着掉转头去,全神搬移那火石。田夫人瞟向晏溶溶,道:“这又是何局?”晏溶溶瞧得目不转睛,额头上全是汗珠,听得田夫人问他,这才道:“六仪之阵,已去其四;剩下这个;李道长布的是个局中局;乃是个双套;这壬位乃天牢,六合之中居于下;其鬼阴柔奸猾;那癸位乃天网,又称作天藏,六合之中,居于上;其鬼憨直而无明辨;李道长布局,外围天盘为六庚,地盘为丙奇;乃是‘太白入荧’之格;而内里,天盘为丙奇,地盘为六庚,乃是‘火入金乡’之格;双格本不能同存;然李道长下了奇着,这盘的错落之间,竟然还有一个‘九星反吟’的暗格;天盘地盘虚对……”说着却突然住口不言;田夫人听得发急,道:“你这是何解?怎么倒不说话了?”却听晏溶溶悚然道:“你何必问我。你看李道长岂不知道了?”
田夫人悚然回头,却见李元济此刻脚下却渐渐生出冷嗖嗖的白烟来;那白烟围在他身侧,冻得他身子微微发颤;其下颌上的胡须之上,竟然生出了霜花;那田文却陡然一声大喝,“咚”一声跌倒在地;顷刻之间,整个宫室之中,卷出一股阴冷刺骨的寒风来;寒风一出,那数十火石之上的三昧真火立时摇晃起来;随着这火焰的摇晃,前面四鬼身上的冰晶,竟然有了细细的裂缝;李元济大骇,对秦道一道:“快,将我胸口捂热!”秦道一立时撕开他胸襟,骇然只见他胸口已经结出一层薄冰。李元济神色十分衰弱,道:“天谴不可免;我心房冰冷,是要入眠之像;可现在怎能入眠!”秦道一立时一声大喝,捏个法诀,右手竖起食指,猛然点在李元济胸口,乍听“噗”一声响,那薄冰立碎;秦道一的真气立时窜入李元济胸口。
李元济得了他这一指热气,一声暴喝,双手环结,猛然叱道:“兹有光明,以照暗黑;兹有光明,长我善念,护我灵台;兹有光明,灭彼恶念,破彼恶法!”诵念之中,那火石之上的三昧真火立时“嗤嗤”作响,飘摇的火焰立时还原,焰光较之从前,竟更亮上了几分。那一干恶鬼身上的冰晶,立刻重新聚合;再瞧不见裂痕;而此刻宫室之中,那阴气却变得更重;只见石顶之上和大理石地板之中,分别冒出一只恶鬼来。两鬼身子旋转;都是先出头来;上面那鬼乃是倒吊下来;它那一对眼珠却不是闭合的;却是直愣愣的盯住田文在。地面那鬼却也依然;两鬼炯炯而视,盯住田文不放。田夫人暗叫不妙,瞧这情形不对。果然那两鬼渐渐活动手中铁链,向田文走了过来。晏溶溶在一旁瞧得真切,失声叫道:“快,在你左脚七尺三寸四分处补上一粒石子;这阵法未完!”田夫人惊惧之中,哪敢犹豫,立时施法,一粒火石应咒而起,“叮”一声准确无误落下。
火石一落,田夫人顿觉腹部“噗”一声响,顿时痛得直不起腰来,伸手在衣内一摸,赫然发觉自脐下三寸到胸口,竟然有一道深有半寸的刀口。那一对恶鬼却瞬时闭上了眼睛,乖乖的步入了阵势之中,化作了一对寒冰;田文痛得撕心裂肺,却顾不得自己,爬到田夫人身侧,扶起她来,道:“夫人;你怎么样了?”田夫人痛得喘息连连,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布阵还要我来下这最后一子。你也忒没用!”说话间却听背后“咚”一声响,却见秦道一跌坐在地,浑身发抖,脸色发青,竟似乎冻得不轻;而李元济,几乎快变成了一个冰人。不等众人松一口气,角落里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瞧去,却见那肥白的蛾妖一脚将淮南自大镬上踢了下来;她将身一抖,立时背心生出一对奇大的白翅。其双腿勾在镬顶之上,将大镬紧紧夹住;旋即朝众人甜甜一笑,道:“各位保重,双成先行告辞。”说完竟然辖制这大镬,撞破那石顶,腾空飞走;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第一百五十七节 惊变
众人惊愕之中,全然来不及反应;临潼反应最快,那蛾妖撞破石顶,升天而去;她立时一跺脚,手指一弹,悬翦立时飞出;她仓促之间,全然不曾犹豫,手中依旧紧紧握住惊蛰,竟与她齐齐腾空而起;临潼伤得颇重,根本无法施展道术;此刻御剑,全然是靠悬翦自行驾驭;那悬翦此刻化作黑龙,猛然窜入高空;惊蛰先还失声尖叫;然升上苍穹,高空飓风扑面,强风贯耳,她哪里还能叫喊,便是呼吸都觉困难。临潼惊觉拖她上空,却总不能将她从空中丢下,又不能停下放她下来,无奈只得带了她紧追。所幸的是蛾妖身上有伤,她飞行倒不算快;虽多得一人在悬翦之上,悬翦离那蛾妖,也不过一箭之距,总能瞧见大镬踪迹;只可怜惊蛰,此刻高空之中,冷风刺骨,冻得她牙齿直打颤;只得下死紧紧抱住临潼的背,将脸藏在她背心,不住哆嗦;临潼心下愧疚;却也无可奈何。
梁道临眼见如此;忍不住失声叫道:“早知如此,该一剑杀了那蛾妖。”李元济此刻冻成一个冰人,只剩下一颗头还算正常,嘶声道:“先别废话;快离开这里。”梁道临点头道:“临潼总会留下线索。咱们先离开;让晏溶溶出方子;叫秦师侄给咱们寻来解药;再去追人。”李元济点点头,四瞄数眼,道:“把这些人都带上。”梁道临哼了一声,道:“师兄太心软了。”那凌万壑瞄着田文夫妇无力,立时道:“师父;先把那两口子杀了;不杀了他们;对程师叔是个祸害。”梁道临摇摇头,道:“峨嵋弟子,怎么能落井下石。”李元济点头道:“把他们一齐带走。”说着众人仙剑飞出,化出异形,或是巨龙,或是灵鹤,或是彩鸾,纷纷将剑主叼起;其指爪却也将虢媵岐山等人一齐带起,只有田夫人却拒绝道:“我们自会离去。不劳费心。”梁道临冷哼道:“不知好歹。”李元济摇头道:“她是怕受了我们这个人情;不好意思对冰砚下手。”秦道一瞪了她两个一眼,并不多话,背了李元济,驾驭双鱼,紧随众人,脱空飞走了。
待到得深山之中,寻一隐秘之地,李元济对秦道一道:“把它们放了。”秦道一去了几人束缚;虢媵对李元济道:“李道长宅心仁厚,小女子铭刻在心。他日若有缘和道长重逢;小女子必当敬为上宾。”说完狠狠瞪了褒儀一眼,道:“贱人;今日瞧在李道长脸面;我不和你为难;终究有一日;我要手刃你的鼠头。”褒儀苦笑一声,不肯离开李元济,道:“道长好人做到底,等小妇人伤势好些,再撵小女子不迟。现在各位道长身有恶毒;小女子正可衔草,以报道长之德。”李元济瞧她可怜,一声叹息,算是默许。梁道临瞧在眼里,只是微微摇头,他对虢媵道:“你要报我师兄之德,不必日后;目今就可以。”虢媵一愣,道:“请道长明言。”梁道临道:“你两个身上有伤,就是走了;恐怕也不安生;不如留下来;我可以为你们医治。待我们解了拂魂香之毒,你替我们带路;去寻冰砚。你有辨灵神针;要找娲母镬;比我们自己找;那可快得多了。寻到了冰砚;只要她完好无事;我们还可以将娲母镬还你们;此事对你们而言是一箭双雕,既治好了伤势,又可以拿回岐山的宝贝;何乐而不为?”虢媵尚未开口;那岐山立时点头,虢媵反倒笑了,道:“果然目光短浅;有些甜头,便什么都肯应允。”
且说临潼紧追那蛾妖飞行;这辛氏国都建在阳夹山山麓,其一边是阳夹,另一边乃是非山;非山山峦不高,然金玉之矿不可计数;辛氏国民多在山中采矿;满山都能听到“叮叮当当”敲凿之声。那蛾妖身上有伤,又提了个巨大的娲母镬,飞得不快,也不甚高,离地不过数百丈,在地上投下了影子,叫山中的矿民瞧见,矿民顿时在下面吵开了锅,大呼小叫。这蛾妖听得心烦;飞行之际,其翅膀之上缓缓飘落绒粉,那绒粉纷纷扬扬,仿佛柳絮飘摇,自天飘落,这景致瞧来煞是好看,孰料那绒粉掉落,草木触之,顷刻发黑,叶落木枯,腐朽败坏,竟在眨眼之间;一干矿民吓得惊声尖叫,争相走避;那见机晚的,被这绒粉飘来粘住,怪叫之中化做一团溶浆,唯一剩下的,只有被血水浸透的衣衫。
那蛾妖十分得意,哈哈大笑,临潼在后面瞧得大是恼怒,这蛾妖滥觞生命,竟邪恶如此;想到大镬在它手中,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蛾妖飞过非山;进了旄山地界;旄山和非山大小相近,方圆都不过四百来里;然旄山山峰巍峨,四季只有南风,气候常年如春;漫山遍野奇花异草,不可胜数;那蛾妖入得这旄山,沐浴这柔和南风,立时精神大振,其飞行之速,竟快了起来;不多时,便穿过旄山,进了发爽山。到这发爽山,这蛾妖似乎气力不接,到一峰峦林立之所在,“嗖”一声便自高空之中栽了下去;窜入了乱峰之间。这发爽山山峰之上,片草不生,一木不长,满山都耸立的是石林;这石林之中,山泉纵横,飞瀑跌宕;景致甚是雅致;这山体一概都是浅浅的白色,自空中瞧来,这发爽山,五百多里,竟似一座白玉雕琢而成的峰峦。
临潼却没有这心思瞧这景致,立时紧随那蛾妖的背影,穿过云海,跌落入山;那蛾妖一入石林,便消磨了踪影,不易寻觅;临潼悬地数百米,细细搜看。搜寻不远,赫然听见有男女嬉笑吵闹之声,临潼飞行过来,只瞧得一眼,立时羞惭不已;却见那山凹之中,乃有一白潭,潭中竟有十数个赤身男女,戏水玩闹。临潼立时掉转方向,然形迹却被这些人瞧破,一个男子立时自水中飞出,他身无片丝,却浑然不知廉耻,横在临潼惊蛰之前,笑道:“哪里来的小女子,竟敢擅闯无极宫府?”惊蛰“呀”一声叫唤,闭上眼睛,叱道:“你这人怎生这般不要脸。”临潼冷哼一声,却瞧见这男子身下累累垂垂,悬挂一条白色长尾;想来应当是一头白猿;当即眉头一皱,道:“不要啰嗦。”说罢腾空欲飞,那白猿笑骂道:“好轻狂的小女子。即来了,何必行色匆匆。”说着便欺近身来;临潼神色冷峻,却一动不动,任由它靠近;那白猿一把扣住临潼的手掌,“啧啧”两声,道:“好细滑的肌肤;真是神仙也不比不上……”
话音未完;它陡然“啊”一声尖叫,“呼”一下自空中栽了下去;临潼瞬时飞起,飞遁而去;那其余的白猿见势不对,慌忙接住这掉落的白猿;却见他手掌之上,有一个细细的红点;那红点似乎是活物,渐渐生出无数的细细红丝;向它手臂等渐渐蔓延开去;众猿吓得不轻,叽叽喳喳议论吵闹;临潼却带了惊蛰,从新搜寻冰砚,直从白日寻到入夜;依旧不见大镬踪影;临潼心头似乎千万毛虫撕咬,蝎蝎蛰蛰难受;惊蛰瞧她难过,便故意岔开话头,问道:“姐姐,你身上有伤,倒是怎样将那不要脸的男人打伤的?”临潼摇摇头,道:“我哪里还能和人动手;那是它自己不要命,伸手来摸我的天一贞水。我这天一贞水,可是有刺的。”说着回过头来,握住惊蛰之手,道:“那鬼东西不是人,乃是白猿;这山上到处都有妖气;听那妖邪口气,这里还有个什么无极宫;想来妖怪甚多;咱们可得小心;你几乎不会什么法术,无力自保,我也不敢放你自己回去;只是倘若咱们遇见了妖孽;见机不对;我保护不了你。你要自己逃命;可别管我来。”
惊蛰奇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找师父?你现在这样孱弱,岂不是……”话虽未完,言简意赅,临潼全然明白,微微一笑,道:“救得出师尊,那是我的造化。救不了,我就跟师尊一起去。能和师父一起上黄泉路;那是我前世的福分。”惊蛰闻得此言,却不禁低下头来;心焦似火之时,却突然听得一声轻笑;两人循声望去,却见一石柱阴影之中,似乎站有两个峨冠宽袍的男子。那石柱背了月光,拖出长长的黯影;两男子仿佛是浮在黯影之中的一团烟霭,似有若无,其亭然渊峙,犹若高柳悬荷,无比优雅。有白猿在前的猜疑;临潼悚然问道:“什么人?”却听两男子中一人笑道:“两个傻傻的呆丫头。”这人声音清脆悦耳,好比山泉飞溅而来的珠玉交叠之声,闻之令人神清气朗;另一个男子摇头道:“本来只有三分呆气;叫你一说。倒有了十分。”他声音却又甚是暗哑,虽则暗哑,声音却十分柔和,教人心底陡然生出亲近之意。那脆生生声音的男子略略上前一步,道:“你们可是在寻一个肥肥丑丑的蛾妖?”临潼迟疑一阵,点点头,那男子人依旧站在黯影之中,全然瞧不见他的样貌,只有半边下颌露在阴影之外,那下颌在月光之下,白皙如玉,温润异常,偏那双唇红艳如火,便是暗夜瞧来,也仿佛一朵燃烧的红莲。
这男子笑道:“那个蛾妖拖了一口大锅;从无极宫的底下过去了。我看它一定是想从地底水流穿过发爽山,再绕过丹穴山;去祷过山。你们想要追它;可得走地下。”临潼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它?你如何知晓它会去哪里?你是什么人?”那男子“噗嗤”一笑,道:“头一个见地缝就钻;自然是要逃;后两个漫山遍野的找;自然是要追;要知道,难道很难麽?我知道它去哪里,却是非常简单;发爽山,是白猿妖王的地盘;流黄十国都在这妖王的手下战战兢兢的讨生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蛾妖若是妖王的人,回了地盘,难道还怕你们两个小丫头?那它自然不过是个过路的;它过了发爽山;可没胆子上丹穴山;丹穴山,乃是凤凰一族的栖身之地,蛾妖生平最怕的,可不就是神鸟麽?它难道还敢自寻死路麽?丹穴山自然得绕过去。”
那沙哑男子却陡然笑了起来,道:“呆子;你真真是自以为是;那蛾妖倘若艺高人胆大,偏是要去丹穴山寻晦气的呢?你这岂不是误认子弟?”那脆声男子笑道:“胡说。哪里有人敢去惹那个老东西?你这般犟嘴,在它面前,还不是默而寡言。”说着又对临潼道:“祷过山之后,乃是天虞山;天虞比邻南海;乃是隔断大荒与神州的天门所在;天门因为被历代道家窥视,已经残破,其地时光交错,十分危险;这小小的蛾妖;跑到天门做什么?因此算来;她必然是去祷过山。至于我们是谁?我可以告诉你;在下复姓孔爵,小字玉郎;后面这位是家兄,复姓陈宝,别号子美。我兄弟二人,自灵台阁搬了三万斤净土,一路飞来,有些倦怠,在此歇脚;不过凑巧瞧见;我们本来一向不管这人世的闲事;然你适才那言语,情深意切,家兄为你诚意所动;这才现身相告。”
他说话甚快,这样长一段话说来,滴溜溜直如一粒珍珠在琉璃瓦盅中打转,清脆明白;临潼虽觉勉强,但此刻哪里还有分辨真假之能,当即道:“那个暗流在什么地方?”玉郎笑道:“翻过这座山头,有一座仙人峰;仙人峰下,有一个灵根洞;你们进去;千万小心;走得久了,自然可以看见无极宫;无极宫前,便有一条汎水。那汎水一头向北,一头向南;你们自然得向南走。那汎水之中,一路多妖。你们可得小心。若是寻常妖孽也都罢了。若是落在白猿手中;可糟糕至极。这白猿之中,如今的头目唤作永曌;乃是个万年修真的妖兽;数次天劫,都叫它躲过了,它座下的白眉、长臂、寿头三个妖猴,法力高强,都是名声鼎沸的妖兽。如今整个流黄都在永曌的手中;流黄十国的皇族;都跪在它的脚下发抖;也只有丹穴山的神鸟和祷过山的蜘蛛;还有能力自保;你们是否过去;可得思量再三呢。”
作者:laibinxiang 回复日期:2009-11-26 14:24:00 2696#
楼主。。。摊子铺得太大了吧。怕你收不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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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kybreak 回复日期:2009-11-26 13:59:00 2694#
楼主。。。摊子铺得太大了吧。怕你收不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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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可以放心。。。这样的故事架构不算什么。。烂船还有三分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