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绝世少年修真系列之《万世神兵》

  正觉诧异,却见那美貌女子笑道:“你这毛头孩儿,口出狂言,不知死活。瞧你年幼,也不同你计较。你生得这等形容,想来也是你家父母心头所爱,无辜送命,恐怕叫他们难过。此为我金庭先祖埋骨圣地,外人禁足,误闯者自来只有一死。你快快退回,再走两步,便算得踩足禁地。便休怪我等无情了。”山都勃然大怒,如何草立时动手,那领头女子立时飘然上前,顿时一场恶斗。瞧这行景,王方平暗喜,暗拍众人,悄声道:“斗得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正好借过。”一行悄无声息,借暗夜遮护,自林木边缘绕过,潜行不远,依稀能听见如何草呼痛哭喊之声,王方平讶然,道:“那女子好生厉害,连阴生都不是对手。”魏无忌道:“那也未必。我看他们以多胜少,也是有的。那阴生虽则厉害,双拳难敌四手。便是败了,也不稀奇。”赵胜呢嚅道:“还不稀奇,你我何止四手,一般不是她对手。”
  正悄声议论,冰砚突地顿足,五指一晃,化作五只耳朵,贴在地面,不住翕动,王方平惊疑不定,道:“怎么了?”冰砚却不答言,信手一挥,众人只觉脸上背后,齐齐麻痒,愕然之间,却见众人瞬时变化形貌,背上高高拱起一块,有如驼背。冰砚形容外貌,一般生出变化,竟变作了同山都斗法的那金庭道姑样貌。变化甫就,却见冰砚五指一捏,施个法印,地面一陀烂泥瞬时起身,化作一个浑身火灰的砂人。众人茫然未解,却听冰砚冷哼一声,道:“奇怪,怎么追丢了?这毛头孩儿想来是耗子变化,竟会打洞。”众人顿时了悟,佯作纠察,四下打量。王方平缓缓道:“她藏身地下,恐怕跑得比咱们快。想是还在前头。紧追要紧。不要耽搁。”冰砚立时点头,道:“追!”王方平忖度众人有伤,飞行不快,恐了露了破绽,立时放出神风,挟了众人腾地飞行,飞行之中,冰砚那砂人无声消散,化作一条砂之蛇,一路追行。冰砚虽未曾说得,王方平却尽然领会,这砂蛇乃是冰砚的耳目,在窥视地下的阴生是否还在追随。飞出数十里路,那砂蛇渐渐化开,散作细沙遗落林间。
  王方平便知那阴生走远,心头稍安,收敛术法,道:“咱们快走。适才施法,法力波动一时难散。徐甲尹喜识得我这术法痕迹,必然会追来……”言语未完,却突然听得背后一人冷笑,道:“什么人,胆子不小,竟敢变化作我的样貌招摇撞骗。”王方平心中一跳,暗叫糟糕,回头望来,却见那金庭道姑同数个门人,立身于后,神色大见不善,不由暗暗叫苦——那徐甲尹喜未到,阴生也才避开,那好运便一去不返,倒遇见了这追猎阴生的金庭道人。王方平干笑两声,道:“误会,误会。我等只因夜路难行,仰慕众位英雄大名侠风,变化这等形容,不过是为了恐吓妖邪,以此防身。再无他意。”那道姑闻言,“呸”得一声,道:“胡说八道。你这小子油嘴滑舌,信口雌黄。”这道姑背后一人道:“哪里管得这许多,擅入我祖师圣地,只管受死。让我杀了这几个妖孽。”冰砚望得众人一眼,暗暗叹息,一步跨前,冷笑道:“你有什么本事,夸这海口。可敢同我一决高下,分个雌雄?”她说话之际,后脑突然生出一张脸来,朝王方平使劲眨眼。王方平心中了然——众人都是重伤,无还手之力,她是要拖住这几人,要自己带了众人逃命。
  王方平瞧了瞧众人,临潼陡然明白,昂然上前,立在冰砚身侧,道:“我不要独活。”惊蛰随众人这些时日,如何还不明白,心中又是害怕,却又莫名有几分欢喜,牵住临潼手掌,颤声道:“姐姐,带我走。”范镇岳一声不吭,只放出神剑巨阙,抢在冰砚身前,厉声道:“小小金庭道宗,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便让我今日会上一会。”王方平立在冰砚身侧,悄声道:“故伎重施。我布阵,你放离魂。”冰砚暗叹,无奈之下,只得微微点头。王方平立时一声怒吼,骂道:“妖道,看招!”喝骂之际,天辰立时脱手飞出,掠起一道惊虹,孰料那道人冷笑一声,身前却陡然横出一古琴来,信手在那古琴上轻轻一拨,但听“叮”一声脆响,琴弦上倏突化出数头彩雉来。瞧见这彩雉,头那道姑微微蹙眉,道:“要活的。今日接二连三来这许多人,恐有别情。咱们得审上一审,才好忖度,拿个主意。”那道人嘀咕一声,道:“有何审头,便是天枢的人来了。也不过如此。”
  
  说话之时,一头彩雉振羽而上,一口啄在天辰之上,天辰立时碎裂,四下散落——正是王方平的诡计,败中求胜,险中取安。孰料这万无一失的计策,遇到这彩雉,却失了效用。天辰一碎,彩雉彩羽疾扑,这散落的天辰有如飞蝗石一般,倒卷起来,砸向众人头顶。王方平愕然,五指一捏,天辰复还,定在身前。只这刹那功夫,数头彩雉依然扑至,范镇岳立在最前,他伤得重甚,哪里还有法力施展术法,不过仰仗意念扶持,召唤巨阙迎敌罢了,眼见彩雉飞来,立时一声暴喝,挥剑急砍,只听“铛”一声响,彩雉片羽未伤,那巨阙却给弹得倒撞,剑身“啪”一声撞在脸上,立时鼻血长流。
  也幸得巨阙有灵,急转刀锋,换作凡器,只恐早便将他一剑砍死。范镇岳给巨阙一撞,眼前金星乱冒,盲不见物,挥剑乱砍,那彩雉化作五彩丝带,将他紧紧缚住,裹得便如一只粽子。这丝带渐渐箍紧,冰砚术法低微,变化术能禁不起这丝带辖制,渐渐破裂,现出范镇岳本来面目来,却见他鼻青脸肿,竟无一点人样。镇岳倒地,其余彩雉一般上前,临潼惊蛰哪里有还手之力,才一照面,便给擒住。赵胜“哇呀呀”一声怪叫,放出金犀,大有一决生死的豪情,魏无忌大骂一声“呆子”,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他朝身后远远一抛,喝道:“快跑!”自己放出一张蛇皮,那蛇皮将他一裹,他立时落地,化作一头巨蟒,舌头“嗤嗤”有声,猛地腾起,一口咬向弹琴那道人。那道人笑道:“你也是个呆子。”说着在那古琴上微微一弹,只听“叮”一声轻响,琴弦上立时蓬出一窝麻雀。这麻雀恍如乱箭,齐齐射来,“噗嗤”数声,将魏无忌化身这巨蟒扎得千疮百孔,烂摊在地。赵胜给远远抛开,还未落地,便有一只彩雉迎面扑来,他吓一大跳,璇光尺立时脱手飞出,砍向这彩雉。这彩雉来势虽快,变化更快,眼见璇光尺神光离合,知是宝物,雉头微侧,立时避开,彩羽化作霓虹绳索,瞬时将他缠个结结实实。
  只一眨眼,便只剩的冰砚同王方平立在原地。冰砚此刻乏力,连日内伤势未好,全仗一口硬气挺立,此刻双剑无力,被彩雉啄得满空乱飞,无计之中,放出玄黄,玄黄凛冽,腥风刺鼻,飞斩而来。那弹琴道人识得厉害,不敢轻捋玄黄之锋,侧身避让,他每避得一遭,便在琴弦之上急挥一下,那琴弦上便飞出一只大隼。这大隼猛然扑下,撞在玄黄之上,玄黄无事,然反震的法力波动,却弹得冰砚血脉僵硬,气息渐渐不畅,眼前也渐渐发黑,瞧人视物,已自模糊,她视力不清,意识还在,喘息两口,对王方平道:“别管我们。我们逃不了了。你有奇门遁甲护身,救人不能,自保有余,快跑!”说话间那空中飞旋的大隼,已有十余,那玄黄反震之力越来越大,冰砚不能自持,双腿一软,便要倒地。王方平却一把将她护住,喟然叹道:“我丢得下天下,丢得下千古神器,丢得下万世长生,却是丢不下你了。”此刻冰砚法力消散,众人形貌再藏不得,都复了本相。冰砚朦胧中瞧得王方平面容,英气勃勃,俊逸非凡,真真当得起‘玉树临风、气如芝兰’这八个字,恍惚之中,难以置信,摇头道:“我不相信……”
  
  第二十节 火云
  
  
  冰砚一语未毕,便觉指尖玄黄反震之力震动不休,再难自持,绝望之余,玄黄双剑,齐齐消泯,沉入灵台。王方平长身玉立,神色泰然,并不作法顽抗。那彩雉便将他同冰砚一起缚住,捆如粽子。那弹琴道人笑道:“这小子倒还知趣。”说着回头,对那领头女子道:“师兄,你有什么要审的,只管审问。”那女子微微颔首,却突然“啊”了一声,蹙眉道:“小宛这孩子当真顽皮,这当口却是饿了。”说着解开衣衫,露出半个脊背,王方平等愕然瞧来,这女子背后,竟趴有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这怪物虽具人形,但手足瘫软,似乎不曾长有骨头,眼睛闭合,倒像死物。它口中没有牙齿,不能撕咬,便只以舌头,在那女子脊背之上舔刮。它舌头之上,生有尖刺,略一刮擦,便将那女子背上刮出数条血痕,这怪物便吞茹鲜血,间或以尖刺挑得一丝碎肉,便满口砸吧,甚是欢畅,丑脸之上,便有微微笑容。惊蛰等瞧得目瞪口呆,那女子微微扭头,瞧这怪物吞食自己血肉,反倒一脸笑意,道:“这孩子,永远都喂不饱。”
  瞧这形容,王方平赫然了悟,这些男女并非驼背,那背后隆起的一陀,却是他的子女。那弹琴的道人瞧这血腥一幕,满眼尽是羡慕,微微弓身,道:“师兄,小宛生得好美。”那女子一脸笑意,道:“你只管羡慕,自己如何不生一个。成天背个空背篓在身。”那弹琴道人一脸失落,道:“天底下,哪里还能有第二个火云人。”王方平等瞧得一头雾水,这弹琴道人,分明男子,如何能生育子嗣,令人咋舌。那小宛吞食一阵,直将那女子颈项皮肉吞噬殆尽,露出血骨,这才罢休,舌头搭在那颈骨之上,合目闭眼,沉沉睡去。那女子满背是血,骨肉残破,蹙眉起身,笼络衣衫,瞧了王方平等人几眼,对那弹琴道人道:“这孩儿饿得狠了。如今哪里还有精神。先押回去。关在祖庙。你好生看管。别叫他们跑了。”这道人笑道:“他们有何能耐,能在我掌心逃命。”
  那女子想来痛得厉害,步履缓慢,行走颇见痛楚。走得许久,才到那墓地广场。那墓地之后,却有一方空洞,不过数丈大小,空洞之下,乃是盘旋向下的石梯。那道姑令一干子弟,尽数守在墓地之外,道:“如今这样式,恐还有别的妖道前来。你们贪玩惯常,如今可要立些纲常才是。万万不可懈怠。”说着朝那空洞而缓步而下。那弹琴道人带了众人,尾随其后,亦步亦趋。那石梯阴冷潮湿,旁边的石壁之上,镌刻有无数奇特的飞鸟之像,林林总总,不知几何。向下行走约有数千梯,那空洞豁然开朗,竟现出一座无比恢弘的地下宫殿来。这宫殿门口,左右各有一铜像,左边为玄鸟之像,右边为青鸟之像,两者皆高有五六丈,颇见威武消杀之气。步入宫銮,随处可见巨大的神鸟铜像,或为飞鹰,或为斑鸠,琳琅满目,数不胜数。赵胜等人目瞪口呆,细想来,不由惊叹——此地当年必为上古天神少昊之宫室。
  那道姑步入正殿,正殿之中,有一方匾额,上书‘育德’二古篆字。正殿之中,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子,放出夺目的毫光,这道姑坐在这石子之畔,袒露脊背,那石子的辉光便映照创口之上,那发黑的皮肉立时鲜活起来,缓缓蠕动,竟伊始重生。那弹琴道人瞧了瞧临潼等人的一身创伤,立时笑道:“你们这起坏人,却是在此待不得。”说着便将众人,带至一处偏殿。这偏殿之中,有两排熟铜铸就的巨大鸟笼。左右各有十二。想来是上古之时,犯罪的雀鸟牢狱之地。如今这牢笼之中,自然看不到当年的罪鸟;然左首第一个鸟笼之中,却匍匐有一个半裸男子。这男子肤如白雪,发似青丝,仅一脊背,便明媚如许,令人如沐春光。听得有人步履,这男子略略抬头,瞧见众人,不说一言,却突然化作一只人一般大小的雪鸢,双翼翕动,倒挂在鸟笼顶端,偏侧头颅,朝众人叽叽喳喳叫得数声,便又落地,委顿匍匐,不断用羽翼满地乱扑。那弹琴道人解开右首第一个牢笼,想是嫌弃麻烦,劈手一扔,便将冰砚等人,齐齐扔将进去。一入牢笼,众人便觉脚下一沉,似乎有一块无比巨大是磁石将众人的真气齐齐吸在足底,再无法聚气行经。王方平大觉诧异,那雪鸢在牢笼之中,变化如意,显是法术尚在,为何自己等人一入此地,竟是法力全消,当真奇怪之至。那弹琴道人散却彩雉,锁上牢笼,便盘腿坐在那雪鸢牢笼之畔,朝那雪鸢笑道:“霍先生,你如何每每见了我,便要变作这等模样。”那雪鸢靠在鸟笼铜条之上,不发一言,无论这道人如何言说,总是不为所动。
  这道人见他不理不睬,倒也不曾动怒,取出他那神异莫名的琴来,“琮琮”作响,弹得一曲。这曲子却是古风,冰砚当年曾蒙灵虚传授,一闻可知,当下耻笑一声,道:“这等琴技,这等曲子,当真是玷污了这好琴。”那道人闻言,哂然而笑,道:“你这丑鬼,大言不惭。难道还懂得这音律不成?”冰砚自鸟笼中探出右手,道:“将琴移过来,教你个乖。我便只用一只手,也要强你百倍。”那道人哼了一声,道:“胡吹一气。你只管好生侯着。待我家师兄痊愈,再来审你。”那雪鸢却将头一摇,单单一个头颅化作人形,对这道人道:“安阳长平,将琴给他。我也见识一番。”这长平道人嘀咕两声,犹豫片刻,瞧了瞧那雪鸢,却见他眉目如画,有如天仙,哪里还说得一个不肯,便将琴推在冰砚手前,冰砚早有计较,这大荒之内,与神州不通,想来无人听得后世名曲,那古风之韵,在此地恐不稀奇,要镇住这小道人,古曲必不可用。思量之际,眉头微蹙,长平道人立时道:“你这滑头,无理取闹,分明不能。”冰砚冷哼一声,单手一挥,曲声立作,却见她单手上下,似乎信马由缰,并无章法,然音律跌宕,美不可言。闻此琴声,那雪鸢颇见受用,静听之余,竟化回人形,靠在那通条之上,喃喃道:“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闻得此曲,真是不枉此生。”
  
  长平眼见冰砚神乎其技,立时心痒,踌躇一番,道:“你这丑鬼,竟有这等本事。那曲子唤作何名。你若传我。我饶你不死。”冰砚微微一笑,道:“我胸中所藏,岂是这一首曲子。你若肯学,我传你便是。若传技法,我单手却是使不得。你且进来,我仔细教你。”长平道人嘿嘿一笑,道:“我又不是呆子。这笼子乃是上古天神少昊的囚笼,唤作困神狱。我若是进了这笼子,法力全无。你们人多势众,我哪里是你们的对手,岂不是被你等活活打死。”冰砚立时笑道:“才说不是呆子,如何这般蠢笨。我们伤得这样厉害,便是有一百个,也不是你的对手。且你便坐在门口,见机不对,立时跳将出去。我们能耐你何?便是我们果真侥幸万分,伤了你逃将出去。你那许多师兄弟在外,我们焉能活命?岂不是自寻死路?你这小心,未免也过逾了。”长平闻说,细想一回,但觉有理,将那笼子开得一缝,自己坐在笼门边,对冰砚道:“你过来,我们坐在门边。”
  冰砚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言罢起身,然才一起身,立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双腿撞在牢笼地底熟铜之上,膝盖之上,立时鲜血淋淋。王方平忙扶她起来,叹道:“你便教授于他,他也未必肯守信用。饶你一命。何必自找苦吃。”冰砚苦笑道:“生死在此一举。焉能不用些心力。”王方平喟然一叹,朝长平道人道:“是我扶她过来,还是你过来扶她?”长平犹豫一刻,道:“你扶她过来。”王方平扶了冰砚,缓缓移步,到得长平身前,长平立时道:“放下人,便快退回去……”孰料话尚未完。王方平陡然将冰砚一推,冰砚一声惊呼,一头撞在长平怀中,长平道人“啊”一声惊叫,后脑“铛”一声响,狠狠撞在铜条之上。不等长平起身,王方平却抢先一步,一脚跨出。他一出牢笼,立时天辰出手,“咚”一声飞来,狠狠撞在长平头顶,这长平立时眼睛一翻,昏厥过去。冰砚立时长吁一口气,道:“幸亏是这呆子。若是旁人,只怕无法脱身。”王方平道:“此地不可久留。快走!”众人立时挣扎起身,扶持而出。那雪鸢立时扑在铜条边缘,哀声道:“英雄救我!”
  王方平瞄他一眼,却不则声。赵胜道:“这人可怜。囚困在此,不知几何。不若做个顺水人情。”王方平蹙眉道:“他在那牢笼之中,还可变化。恐有古怪。咱们自顾不暇,闲事少管,才是正理。”那雪鸢跪倒牢笼之中,悲声道:“英雄,救我。我是火云人,生来便是半人半鸟。并无其他古怪。”赵胜闻其声悲,哀其可怜,放出璇光尺,信手一斩,那笼锁应手而折。那火云人忙不迭出来,站在牢笼之前,长吁一声,朝赵胜揖手道:“先生高义,请受子高一拜。”赵胜忙拦,道:“先生不必……”话声未绝,这霍子高背后陡现火光,其光滑如玉的背上,瞬时生出一对火翼,这火翼一挥,火浪席卷,众人猝不及防,“啊”一声叫,竟齐齐给扫进那牢笼之中。只王方平稍有警醒,火浪来时,身形一晃,离地数尺,高跃立之偏殿房梁之上。
  赵胜愕然,尖叫道:“你这妖怪忘恩负义!”霍子高阴恻恻一笑,五指一晃,那牢笼铜锁立时扣紧。王方平大怒,天辰立时飞出,“啪”一声解体,化作铜盔,将他护住。铜盔附体,王方平纵身一跃,瞬间化作一头黑牛。黑牛半跪木梁之上,“哞”一声叫唤,鼻翼翕动,张口喷出一口黑烟来。这黑烟飞旋缭绕,化作数个妖冶魅影,魅影之中,尚有蚊虫翔动,这魅影四面飞扑,霍子高微微一笑,道:“你这傻牛儿!”说话间双足一点,拔地窜起,周身火焰“嗖”一声四卷,火焰过处,那魅影立时给烧作白烟。霍子高飞身在上,五指一舒,其指尖之上,立时放出一道火环,这火环来得奇快,黑牛一声怒吼,牛角一挑,那火环“嗤”一声烧开,瞬间将它一对牛角烧得通红。黑牛暴怒,猛然前扑,霍子高轻轻巧巧将身一翻,便骑在黑牛背上,食指一勾,便牵住了牛鼻子。
  黑牛“哇哇”乱叫,猛然一挣,鼻子立时给拉出一个血洞,子高嘿嘿一笑,道:“你这道行,还粗浅得很!”说话间翻身立变,化作一只雪鸢,一口啄下,瞬时将黑牛肩头皮肉撕掉一大块,黑牛吃痛,跃下大梁,就地一滚,那雪鸢却不曾压坏,早闪在一边。待黑牛滚来,立时一脚,踢在那黑牛脊背,黑牛怒吼两声,给踢得倒飞丈余,落地立身,下意识的退得两步,立在冰砚等被锁的牢笼之前,四蹄乱刨,这偏殿地面乃是厚重石板,竟被他踏碎踩裂,破碎的石块被他胡乱踢开,满地散落。雪鸢微微煽动双翼,脑袋化成人型,朝王方平笑道:“蠢牛,挣扎什么。我瞧你生得俊,留给长平配种,他怀了你的骨肉,自然不会杀你……”话音未完,却觉眼前一花,陡然失却黑牛影踪,并连黑牛背后的牢笼,一并消逝在视野之中。这雪鸢一呆,脱口骂道:“小杂种,倒有些雕虫小技!”
  原来王方平何等急智,他化身黑牛,乱踏地面石块,不过借石块落地,布成阵法,借以遁形。子高瞧这形势,猜中几分,然他自来不曾见过什么奇门之术,浑然不知究竟,细想一回,忖道:“他这妖法,想来是个障眼法术。那布阵的东西,别无所有,必然是那满地的石块。这妖术简单容易,想来好破。既然是石块布阵,我胡乱抛些石块进去,乱了章法,那阵法自然破解!”一念及此,立时双足乱跳,将地面的石块齐齐踩碎,一一踢将过来。然奇门之术,胜在阴阳交错,跳出五行。既然阵法一成,那乱抛来的石块,如何能进得这法眼,全然无功。子高眼见乱石无用,又气又恼,细想一回,骂道:“你藏得再好,也是枉然。你能躲藏,却必不能移动,我放火烧你,看你还有什么法子!”说着大感得意,立时放出妖火,但见火焰一烧而过,地面石板被烧得滋滋作响,满地黑烟蒸腾,却不见一毫动静,莫说烧坏,便是衣角也不曾烧得一片。
  子高又怒又忿,化作人型,围绕那消逝的鸟笼四下打转,瞧得半日,突然一笑,阴阳怪气的道:“你们这起坏人,藏着不肯现身,莫非是自惭形秽。恐见了我,便要羞愧得自伐不成?”赵胜给锁在鸟笼之中,满肚子怒火,那王方平布成阵法,开了那铜锁,他一出牢笼,便听得子高怪声怪气,立时朝他瞧去,破口骂道:“你这鸟人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然话才出口,便瞧见了子高的形容——只见他靠在旁边一鸟笼之上,青丝如瀑布般挂在白玉般肌肤之上,其人肤如月光裁就,发似水影编制,竟别有一种无可言说的异样魅惑,那双目迷离,似乎孱弱,又似乎嗔怒,竟是说不得勾心动魄,一颗心莫名狂跳,竟由不得自己。他背后有一只火焰化作的云影般的手掌,在他肩头脸颊轻轻抚摸,那肌肤细滑,便是火焰似乎都站立不稳,飘忽上下,火光闪烁,瞧得人满口唾液,却偏是喉咙发干。
  
  5342#作者:catfoxsh 回复日期:2010-7-29 8:35:00
    楼主谢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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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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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44#作者:君子如风 回复日期:2010-7-29 9:12:00
    这个火云人还真是魅惑邪恶。
    不过开始那段,王方平和冰砚配合得真好,有夫妻相。
    这个背上背个袋子,像袋鼠一样的人,也是楼主创造出来的物种吧?好奇他们怎么配种。。。
  
  话说这个种族不完全由我创造。后文会有一定的介绍。
  “帝俊生晏龙,晏龙生司幽,司幽生思土,不妻;思女,不夫。”
  灵感来自上面那神话……
  5349#作者:哈利流星 回复日期:2010-7-29 14:27:00
    这个猪脚是冰砚吗??看晕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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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第二部开始看的吗??????这么明显的答案……
  
  第二十一节 司幽
  
  
  王方平道行尚在,功法在身,还不至于,范镇岳等重伤之下,虽有余勇,却无余力,顿时脑子糊涂,懵懵懂懂便要朝他走去。王方平大惊,一把将众人死死拉住,喝道:“别看,快闭上眼睛!”然一众人等,已然中法,哪里还由得自己,摇晃挣扎,只想朝霍子高走去。王方平又惊又气,正无可奈何,猛觉手臂一痛,掉头一看,竟是冰砚仗剑在手,一剑划伤自己臂膀,王方平“啊”一声惨叫,立时跌倒,撞在地面石阵之中,阵法立破,冰砚一脸迷糊,磕磕碰碰走向霍子高。子高哈哈大笑,朝王方平道:“你还有什么道法,只管放来……”言犹未完,冰砚立在他身侧,陡然怒睁小眼,喝道:“找死!”子高一怔,吓得一跳,正待施法,陡然后脑一凉,一股无形剑气压在脑后,后脑头发被这剑气扑得寸寸折断,满地飞撒,恐惧之余,惊疑不定,难以置信,却也高举双手,不敢动弹。
  王方平冷笑一声,翻身而起,道:“这妖人忘恩负义,杀了他!”冰砚还未答言,惊蛰便接口道:“师父,饶了他罢!”冰砚点头,承影陡然调转剑柄,“砰”一声撞在其后脑,其立时口吐白沫,昏厥过去。冰砚瞧了瞧王方平的手臂,道:“伤得厉害麽?”王方平笑道:“不妨事。你手下留有分寸,伤皮未及骨肉,我便知道。佯作重伤而已。”擦去臂膀血痕,又道:“他这迷魂之术甚是了得,我未受重伤,尚觉心神动荡,难以自持。你一身是伤,怎么反倒能将计就计,浑然不将他这迷魂术放在眼中?”冰砚瞄了霍子高一眼,冷笑道:“别的倒罢了。这迷魂术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当真是自寻死路。”
  王方平四下打量一番,道:“此地未可久留。走罢。”冰砚却放出玄黄钩来,将那牢笼之上的铜条切下两截,劈手一抛,化作两副镣铐,将霍子高安阳长平死死锁住,道:“押在手上,以为人质。”王方平将两人质提起,点头道:“你这思虑,比我周全百倍。”魏无忌道:“若是能不惊动,那是最好。”当下不敢耽搁,一行人悄然绕出偏殿,自偏僻处飞出这宫苑,自那石洞中蜿蜒飞升,飞将出来。到得石洞之外,却见那几个金庭弟子,在那石像之前,坐成一团,个个沐月光,浴夜风,神色泰然舒坦。冰砚等不敢惊动,悄然自这几个道人背后悄然远走,行进数十里路,那安阳长平却醒了过来,他一醒转,王方平便有所察,立时道:“若敢轻举妄动,我便手起刀落,要你了账。”长平脸色发白,眼珠子乱转,却果真不敢声张。一行暗夜潜行,疾奔速走,不觉天已发白。
  王方平抬头看时,却见不知不觉中,已然走出那巨壑,前方赫然一座连绵高山,群峰巍峨,重峦叠嶂,竟是说不得的雄壮。赵胜见他驻足,一般抬头,大为赞叹,道:“你瞧瞧地图,这是什么地方,竟有这等美色。”王方平未言,魏无忌便道:“这是甘山。”赵胜诧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山河瓶中,连大荒境的河岳山川,也一并有麽?”魏无忌笑骂道:“蠢驴,那地图见过一次,我自然都记了下来。只当人人都同你一般蠢不成。”说着续而前行,行之未远,耳畔却传来“琮琮”水声,那山峦之中,却有一道赤水,蜿蜒流淌,有如红霞委地,煞是好看。那赤水之畔,生满兰草一般的奇异碧草,碧草之中,开满五彩缤纷的小花,映日生辉,倒像是裁得两条彩虹,铺在河岸。赵胜笑道:“那山是甘山,这河必是甘河了。”魏无忌笑道:“蠢材,这河唤作甘水。”赵胜嘀咕两声,道:“好好一条大河,偏叫泔水,好不晦气。”说着见那河畔花丛之中,偶有数株,结有一粒红果,立时笑道:“瞧瞧,这草必叫甘草,这果子必叫甘果!再不得错。”魏无忌悻然,道:“这里谁也不识得这草,倒由得你胡诌。”
  孰料冰砚瞧见,倒笑得一笑,道:“这草唤作甘渊草,果子唤作甘渊果。传说帝俊娶了东海的羲和氏。羲和生了十个儿子,便是十个太阳。羲和常在甘水中为这十个太阳沐浴。那甘水之中沉积的太阳的污垢,渐渐聚集,竟然生出一种草来。这草光华灼灼,能映日生辉,被称为甘渊草。这甘渊草长到数千年,便会开花结果。人若吃了这甘渊之果,便会化为妖物。”赵胜“啊”了一声,为之语塞,悻悻然再不言语。冰砚却也突然有些伤感,信手拔起一株,随口道:“君之谆谆犹在耳,君之依依历如真;可叹无数相思事,不过劝酒又一樽。”说着便微微叹息,王方平心头酸涩,接过她掌中这甘渊草,瞧那红豆,道:“怪道人言,此物最相思。”冰砚掉头道:“险地不可久留。咱们及早赶路,才是要紧。”
  一行在那甘山树林之中潜行,赵胜玩心重,问那长平道人:“你那师姐如何将孩儿养在她背上,也不哺乳,反倒叫他吃自己的血肉。那却是什么缘故?”长平白他一眼,道:“你才怪哉。这孩儿已经三十来岁,那母亲哪里还有母乳养他。这作母亲的一日未死,那孩儿自然要吃她的骨肉鲜血,不然如何能活?”赵胜愕然,道:“难不成他要等到母亲被他活活啃噬干净,他才肯自立去寻活路不成?这是什么道理?”长平道人哼了一声,道:“我们自来便是如此。母亲在这一日,便要用血肉养那孩儿一日。这母亲亡故,那孩儿吃光尸骨;她那宗族中人,自然会教他法子存活。千百年来,尽皆如此。有何奇怪。”赵胜张口结舌,好半晌不能言语,魏无忌瞪他一眼,道:“你不学无术,活到如今全是仰仗祖荫,比他们那孩儿恐也好不了几分。”赵胜“呸呸”两声,又问长平:“我瞧你是个男儿,倒是口口声声说要生个孩儿。这却是什么缘故?”安阳长平一怔,旋即骂道:“胡说八道。我司幽国人,都是阴阳和合之体,可男可女。只是一旦生养,便只能化作女儿,再无自由变化的神通。你这胡子少见多怪,还敢信口雌黄!”
  冰砚见他肯言语,也便问道:“这金庭山乃神州中土道家,怎么会在你们司幽国传有道宗?”安阳长平却瞪她一眼,道:“我瞧那后生俊俏,他问我话,自然作答。你这丑女,竟也来呱噪。”冰砚一愣,旋即笑道:“你便不怕我将你这俊脸乱刀划作烂泥麽?”长平顿显惧色,呢嚅一番,终道:“我司幽国为小国,一向为蚩尤部族凌辱,世代为他宗族奴仆,无力抵抗。约五六千年前,我家两位先祖韦野渡、祖雪浮,自重黎嘘空中而来,传我司幽国人道法,我司幽国人,才能脱离蚩尤部族,远迁大荒边境,居住在这上古少昊之国的废墟,得以繁衍生息。”旁人倒罢了,范镇岳当日为弥罗挟持,同那祖雪浮、韦野渡二人,却是旧相识,当日在青城山洞天之内,亲眼见他两个失足跌入破碎虚空之中,不期他二人竟自那虚空之中,到了大荒,竟还是在五六千年之前,人生际遇,变幻若此,当真令人唏嘘。
  
  5366#作者:921_Jerry 回复日期:2010-7-30 13:05:00  跟的人越来越少
    看来大家都觉得没意思了
    我也是偶尔回忆当初激情,还以为又见还珠楼主了——现在,当文章浮出首页无其他可看时才会进下
    
    说它是言情,偏有打斗;
    说它是武侠,偏不死人。
    
    LZ是在写仙侠红楼么?红楼里也有砍头自尽老死病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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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我不同意;本文一向跟的人少,没什么越来越少一说……你是在劝我别写了麽?我脸皮如今厚了,轻易劝不动了……
  还珠楼主的大作我还没有拜读,但大名早已经如雷贯耳;拿我作比较,太抬举了……
  我不觉得言情不可以有打斗,也不觉得武侠不可以不死人……反思起来,是在含蓄的说我写得不伦不类,四不像麽?我现今最擅长的是面上贴金,都敢把啰嗦当风格的人,哪里还管什么言情武侠……
  我倒是想写仙侠红楼,但自认没那个能力……惭愧了……
  
  最后再说一句,虽然写得不好,有必要冷嘲热讽的伤人吗?不喜欢可以不看,有必要吃了人家的果子还来说你家的果子酸吗?还特特的告诉我,实在没看的才来看你的东西……你觉得我的小说没意思,你这样随口伤人就有意思吗?
  
  
  看到大家的鼓励,真是高兴坏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王方平听他所言,思忖一番,又道:“我瞧你等这道法虽是了得。然修为其实算不得高深,远非那阴生对手。便是你等一起动手,也伤不得她。如何倒打得她满地乱窜?”安阳长平瞧他两眼,迟疑一阵,才道:“那小小孩儿,名唤阴生麽?她嚣张猖狂,不肯自报家门。我们倒是都识不得。当年我家先辈辗转漂泊,四处流亡,本无定所;后来在少昊废墟之中,寻得了少昊、颛顼两位天神的神器,一名碧海潮;一唤雾中山。这两件神器,一旦合鸣,相辅相成,一成的道法,便可发挥十分的威力。仰仗此宝,我家先祖才能力敌蚩尤部族。在这少昊国立足安身。我与师兄,若单论道行法术,自然远远比不过那阴生,但我二人联手,她却不是对手。”王方平恍然点头,赵胜叹息一声,道:“可惜我们这山河瓶社稷扇没这神效,否则那徐甲尹喜,如何是我们对手。”魏无忌偏头想得一想,道:“那颛顼帝为少昊所抚养,自小便随其学琴。两琴常在一处,想来受他二人亲情所化,有此渊源,不足为奇。中土尚有野史记载,传说颛顼长大成人,离开少昊,少昊投琴于海,自此海浪之中,尽有琴音。可见其恩情。”赵胜立时笑道:“既然如此,莫若你我结为兄弟,你我相处日久,我们这山河瓶社稷扇受此亲情感化,说不得也能有此神功。”魏无忌唾他一口,笑骂道:“你这呆子。你有脸将自己比作颛顼,我还没脸比作少昊呢。”
  说话间,霍子高却是“嘤”一声醒转过来,举目四望,一脸惘然。赵胜想他恩将仇报,又是疑惑,又是不忿,问其缘故。子高哼了一声,道:“那金庭掌教高阳广宁是我夫人,你们既然是她的囚徒,我焉能袖手旁观。”赵胜一愣,愕然道:“你这夫人将你关在笼中作甚?”子高一脸鄙夷,冷笑道:“不知内情,胡乱猜测;当真是个草包。那笼子乃是我自愿进去,与我夫人何干?”赵胜嘀咕道:“难道这大荒的鸟都爱住笼子不成?”子高瞪他一眼,却不说话,长平倒是一旁道:“我家师兄想多生一个子嗣。霍先生想她身体孱弱,养一个便这般受罪,恐她夭折,便将自己锁在笼中。却是一片好心。”赵胜“呸”了一声,道:“我等倒是一片好心。与人无争,却处处受苦受罪。我等救他,他恩将仇报,哪里来的好心。”
  行走多时,风平浪静,赵胜眼见那霍子高、安阳长平满脸疲惫,大有病容,犹豫一刻,终道:“咱们走得这样远了,不若将他们放了罢。那金庭山的人,未必还会追来。”王方平瞄了霍子高数眼,道:“不能放。他们一得自由,一旦解开这枷锁,任是一人,我们都不是敌手。咱们既然无立自保,可别作那放虎归山的蠢事。”说话之际,不觉已经走出甘山地界,前方左右,各立一座巨山。两山中间乃是一莽平原。平原之上,满是参天巨木。众人瞧过地图,知那左首为皮母地丘,右首为大言山。而藏宝之地,便在两山山壑之间。魏无忌长吁一口气,道:“但愿你我。能得一藏身之地。”冰砚却全无喜色,回转身来,劈手给了那安阳长平和霍子高两个耳光,骂道:“贱人,不杀你们,不过是怕脏了我这手。”说着抬脚一踢,踢在两人腰肋,骂道:“还不快滚!”霍子高、安阳长平双双对望,不说一言,转头疾走,两人越走越快,渐至于跑,一刻钟不到,便跑得没了影子。冰砚此举,大异平常,赵胜等人惑然不解,王方平却脸色发白,惊疑不定的盯住冰砚,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冰砚摇头道:“秋月放出火龙,招惹汪芒氏追来。彼时你我竟能脱身,我便有些疑心。如今我虽有此念,却也难以确定。你开个结界,咱们便藏在原地不动。再等上一个时辰,便知究竟。”
  魏无忌诧道:“我们等什么?难道等他们解开束缚,回来找你我寻仇?那长平和子高,一言不发,想来恨你辱骂,已经入骨,不敢还口,且越走越快,是恐你反悔,要杀了他们。我瞧他俩的光景,不杀了咱们,决不会罢休。”王方平道:“这两人不足为虑。当初咱们失手,输在我无力结成阵法。既难克敌,亦难自保。如今我先下手为强,在此开个结界。这几个金庭山道人单论道法,远不如那个李敦,更对奇门遁甲一窍不通,别说和咱们为敌,只要咱们沉得住气;便是立在他们面前,他们也瞧不见,更别说动手。”赵胜直挠脑门,道:“快别打哑谜。我想不过这究竟来。”冰砚神色冰然,道:“耐心等上一阵。自然知道。”王方平放出天辰,精心布得一个藏身阵法,众人端坐其内,约坐得有两三个时辰,那赵胜沉不住气,几次三番想要起身,或是询证,均被魏无忌狠狠瞪得几眼,只得作罢,眼见天色昏黄,终究按捺不住,跳将起来,道:“说是等上一个时辰,如今便是五个时辰也有了。他们没来寻仇,想来是感恩戴德,记着咱们放他生路,已然化干戈为玉帛了,幸甚之至,如今还在这里耽搁什么?”
  冰砚闻得这话,长叹一口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赵胜鼓大了双眼,道:“什么意思?”王方平满头是汗,一脸焦色,瞧着冰砚道:“如今怎么办?”赵胜急得抓耳挠腮,一把抓住魏无忌肩膀,道:“真真是急死人。你快与我说个清楚。”经这些时候久等,那魏无忌却也猜出了冰砚心思,亦是一脸愁容,见赵胜追问,苦笑道:“我且问你。那子高、长平,像是知道感恩戴德,既往不咎的人麽?”赵胜嘀咕两声,道:“瞧着是不像。但是以貌取人,如何使得,他二人不曾回转,其形迹已经了然,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足见他两个,也还有些胸襟。”魏无忌劈手给他一个栗凿子,没好气道:“孺子不可教也。”经魏无忌一说,便是心思简单如范镇岳,也陡然明白,立时倒吸一口冷气,瞧赵胜茫然,便道:“咱们给那徐甲尹喜发现啦。”赵胜愕然道:“此话怎讲?”范镇岳道:“那司幽国人,岂能有仇不报,他们不是不来,是被人拦住了过不来。你想想看,这大荒之中,还有谁想要拦住他们,不叫他们复仇?”赵胜捉住范镇岳的手腕,道:“好兄弟,你能不能别叫我动脑子?我便是脑子想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大荒之中,咱们只有死敌,哪有亲朋肯暗中帮咱们这个大忙。别卖关子,但你所知,统统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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