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作者:从来ty
首先当然是惯例,感谢一贯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昨天晚上通过手机上网,我就看到了留言。非常想回复,可惜我这宽带欠费停了……今天发文也耽搁了,非常抱歉。
我必须得说,我失眠了……我是如此的激动,将这留言看了十来遍,然后是长久的欣喜和忐忑。真的,非常感谢。当然那些溢美之词我觉得受之有愧。
在这里,我特别想和你、和大家一起来分享我创作万世时候的感触。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对于一篇小说而言,主线意味着什么,主人公的追求意味着什么。我相信看万世的朋友都看过非常多的小说,大家都明白,每一部武侠、玄幻、仙侠都有自己所谓的主题,都有自己的中心故事。譬如身负血海深仇的男主角,目的异常明确的就是为了复仇。为了这个复仇,他经历了多种的磨难,最终达成自己的梦想……这样明确的设定,会有很强的代入感,故事紧凑,情节鲜明,好处真是太多了……但是,我放弃了……或者我不应该使用放弃这个词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在万世中,其实非但大家不明白主人公们到底想要什么,就是主人公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们目前,确乎就处在那种无意识的状态。
我承认,我是个贪心的人。我写的是所谓的玄幻,然而我过分的在其中折射我自己,折射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我想做一个尝试,也想做一个改变。我的初衷并不是要写出一个波澜壮阔的史诗故事,也不是要写出一个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我只是想表达像我这样的平凡人物的平凡感受。
万世中的三个主角陷身命运洪流之中,茫然而仓皇。而生活中的我,同样也陷在命运的泥潭之中,无力自拔。环顾四周,我总觉得黑暗,我总是在孤独的自问:我是谁?我为何而生?我生将何往?我何故为生我者生?我为何要顺天而生?什么是天,什么是道?什么是永恒?什么是价值?
在万世中,每个主角都是一个问号,他们都在追求自己的答案。就像少君,或者他曾经有过复仇的执着念头,然而在经历众道宗围剿峨嵋那一场战役,我想问一问,谁能告诉我,他心中还有仇恨吗?他还想着复仇吗?他会屈从命运给他安排的人生吗?他在紫微那里学到的,究竟是什么?
回复写到这里我很羞愧。或者如你所言,某些作者的中国版《指环王》失败了;可能万世,因为它的糅杂,因为它的刻意做作,因为它的呆板无趣,也已经失败了……因为读者感受到的,和我所追求并刻意表达的并不吻合……
我想,“辞不达意、文不对题”恐怕就是对万世最好的注解了……
最后还得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鼓励,让我有勇气坚持下来。我会继续努力,希望给大家一个不一样的玄幻,不一样的万世。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部自己的《红楼梦》,每一个人心中,也都有一个自己的林黛玉。万世虽然不能如我所愿,成功的写出我那点愚钝而自以为是的念头,但我还是盼望,每一位看过万世的读者,都能从中得到欢乐。
第二十二节 入口
范镇岳叹一口气,道:“徐甲尹喜,灭东武与信陵,便是为了夺取天门的钥匙。灭玉虚,便是为了这藏宝图谱。追根究底,便是为了夺那《轩辕残篇》。如今他们追着咱们到了此地。钥匙要不要,已在其次。那图谱在咱们身上,咱们自然会去取那藏宝。他们尾随在后,待咱们取得宝物,杀将出来,覆手可取,岂不省事便宜?”赵胜“啊”得一声,跌足道:“糟糕透顶。这如何是好?”魏无忌细想许久,道:“不如你我,放火烧天,引那阴生同汪芒氏。那徐甲尹喜,事关成败,必然不敢叫咱们送命。两强相斗,咱们或可脱身。”王方平摇头道:“阴生为金庭道人所伤,惊弓之鸟,必然深藏,且其性情,多疑胆小,咱们明火现身,她畏惧埋伏,哪里还会自投窠臼。汪芒氏昨夜恶斗徐甲尹喜,未必还有命在。这法子不管用……”
话尚未完,却突听得冰砚一笑,道:“这法子如今却未必不管用。”王方平一怔,冰砚瞧了瞧王方平,道:“你这奇门遁甲之法,脱胎自徐甲的妖术,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我有一门神功,唤作万象,却能乱他视听,惑他心智。只是此法,须得借你之力。不知你肯不肯?”王方平叹道:“如今这等时候,你还问我肯不肯。在你心中,我便这般不堪?”冰砚瞧得他两眼,道:“如今我一身是伤,虽有神术,却是无力施展。此刻咱们一行,除却你还有三分力道,再无别人。我要以离魂之术,将我魂魄,寄宿在你灵台。如今我道行大折,术法施为,大有差池,比不得当初;我一入体,你的元神便会被我魂魄灼伤,此术苦痛,非常人可受,你可忍得?”王方平一怔,旋即点头。冰砚靠他坐下,牵住他手,道:“王真人,受苦了。”话犹在耳,王方平陡觉掌心如同被长针一针刺入,剧痛难忍,下意识“啊”的一声惊呼,惊呼之中,一种无可言说的奇特感觉便自掌心倏突窜起,瞬时潜至灵台,逼视自省,却觉身体之内,突然变得拥挤不堪,整个人仿佛套进一件狭小无比的衣衫之内,手足似乎都难以舒展。
正觉心头压迫,神识之中,却似乎多出一面镜子来,脑中每现出一个念头,便都叫这镜子映得清清楚楚。这感觉怪诞莫名,王方平汇聚心力,去瞧那镜子,孰料心神通化作的意识之眼才瞧见那镜子,便见那镜中放出奇异的辉光来。这辉光十分刺眼,王方平下意识的想要躲避,然此刻意识却由不得自己,那意识之眼似乎被那辉光以莫可知晓的奇异之能紧紧吸住,全然无法闭合,王方平只觉眼前那辉光越来越亮,渐渐化作一团明火在眼前不住闪耀,这火焰越烧越近,王方平如置柴薪之上,只觉浑身被火焰炙烤,灼痛难忍,剧痛之中,脑海中却响起冰砚的声音:“别动。把你的意识交给我。交给我。”声音回荡之中,那夺目的火焰渐渐贴附过来,在他意识之上飞舞盘旋,仿佛无数个火焰精灵,想要渗透并同他的意识合而为一。
赵胜无忌等人,听得冰砚之言,都下死将两人盯住,却见冰砚只一握住王方平的手掌,整个人便突然化作软泥一般,歪歪拧拧两下,便倒在了王方平肩头,其皮肤光洁的色泽渐渐黯淡,仿佛一朵鲜花,陡然凋谢。那王方平的眸子却突然张得极大,其黑瞳之中,竟有微微的火光闪烁起来。正觉诧异,却猛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众人立身之地,陡然开裂,裂缝之中,猛然弹出一株数十丈的草藤来。这草藤人面草身,不是如何,却又是谁?如何草肩头坐有一个三尺女童,正是薛山都。赵胜吓一大跳,立时尖叫:“来不及了!快跑!”尖叫声中,却听那如何草放声大笑:“贱人,天涯海角,你等也逃不出我这掌心!”大笑声中,草藤倏突飞扬,自地上一举卷起数人,缠在藤中,那藤中数人或喊或哭或骂,挣扎不休。赵胜愕然细看,却见这数人哪里是别人,正是自己同冰砚等等。低头自视,却见自己身躯空洞无物,如同虚无,环视身侧,竟瞧不见一个人影。赵胜目瞪口呆,心中由不得五体投地:这万象之术,虚幻至极,竟一真如斯!
那幻象阴生,挟持幻象冰砚等人众,向西北飞出十余丈,一头扎入地面,瞬间潜影,消散无踪。赵胜惊叹之余,却猛见距立身之地不足百丈处,陡然飞出一条幌金绳来。这幌金绳瞬时化作千丝万缕,仿佛一条千足蜈蚣;纤丝有如铁铲,齐齐蹿动,刨开砂石,窜入土中,朝那如何潜踪方向急追而去。那金绳之后,尾随两人,正是徐甲尹喜。赵胜再是蠢笨,此刻却也有几分谨慎,不敢动作,也不敢言语,待得稍许时分,猛听王方平“呼哧呼哧”急喘之声响起,众人身形也自虚无之中显现,却见冰砚款款自王方平肩头起身,朝王方平道:“事不宜迟。咱们快走。”王方平浑身赤红,如遭炮烙,却也不敢耽搁,带了众人,朝皮母地丘、大言山两山山壑急奔,行入其中,却见山壑林木之中,有一废墟。这废墟前有两尊石像,然石像残损破裂,只剩得一个基座,混瞧不出其本貌。废墟故居坍塌厉害,除却丹墀、地板尚可见原型,其余早瞧不出原来迹象,矮墙内院,几乎半是沙砾,半是碎石,其间草蔓滋生,青苔覆盖。哪里还瞧得出曾是宗庙,还是民居。废墟之后,有一方井,井沿已然瘫垮过半,了无生气。
魏无忌四下打量,蹙眉道:“瞧那图谱,藏宝所在,便在此地。但不知如何破门而入。”赵胜道:“啰嗦无用,须得找上一找。”说着便要迈步。魏无忌一把将他拉住,道:“藏宝重地,恐有机括消息。不可大意。”赵胜道:“这许多年月下来。便有也早荒废。怕它作甚。”魏无忌瞧向王方平,王方平给冰砚灼伤,复又强施术法,带众人远行,此刻哪里有一丝精神,其视物全然不清,万物映入眼帘,都带有重影;摇晃脑袋,却觉脑中似乎装有半脑热水,稍一动弹,便觉热汤四沸,难受至极。听得魏无忌讯证,强定心神,强聚目力,摇晃起身,察看片刻,道:“若是有法术镇守,曝露在外,天长日久,哪能逃过真人法眼;恐怕这藏宝之地,早便为人所趁。还用等到如今。若是已然破法,宝物被取,此地必有术法残痕,可以窥视。依我看,此地地表,必无机关。”范镇岳见他步履不稳,虽一般乃是伤残之躯,却也靠将过来,将他扶住。
呃……楼上的兄弟,你留言我也很感动……失眠可能是因为天气突然变热……
哇……前面几个都好漂亮……但是为什么冰砚的那个要那么写实……囧NL
赵胜闻言,朝魏无忌笑道:“亏得你唤作无忌,胆子却这般小。”说着反倒拖了无忌,在那废墟中四下寻望。然方寸之地,一目了然,混不见端倪,赵胜发恼,道:“这泼皮幺儿,既留得这图谱,却不说这入门之法,当真可憎!”王方平扶住范镇岳肩头,寻思一阵,道:“藏宝之地,不在险阻,不在幽暗,却在莽苍平地,必有古怪。莫非此地暗藏结界,为虚空隐晦之所在不成?”说着放出天辰鼎来,天辰飘摇凌空,鼎中淡烟翕凫,暗香浮动,袅袅升起一株奇葩,这奇葩枝蔓青翠,花朵莹白,似乎明月,浓艳绝世。这奇花在那鼎中轻轻舒展,缓缓起立,渐次化作一团白烟。
这白烟倏突蒸腾,时而化作白鹤,时而化作白猫,在这废墟上下,扑朔飞升,稍时,变作一身着白纱的妙龄女仙,娉婷立在王方平身前,朝他轻轻摇头,王方平蹙眉一叹,这白烟瞬时缩回天成,消散无影。魏无忌讶然道:“这是豫章草麽?”王方平点头,道:“你倒识得。”魏无忌赞道:“你这天辰,当真是件宝物,竟能将这等奇异神草,种植其中。”赵胜嘀咕道:“这宝物却也白搭,竟无用处。”魏无忌想得一想,道:“豫章草窥视秘境,折射虚空,自来没有结界能藏过它这神通。既然它瞧不见,此地必无结界。依我之见,这入口恐怕是在地底。”闻得此言,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瞧向那废墟后的古井。到得井边,众人低头探望,却见井底数丈,便黝暗不见物什;王方平随手一弹,井沿边一块石子自行跳将起来,朝井底跌落,少顷,听得“卡嗒”一声轻响,显是撞上硬物,便再无响动。王方平道:“是枯井。我先下去瞧瞧。”说着一跃而下,他跌落井底,便道:“果然在此。大家都下来罢。”
众人闻言,前后相接,飘然下得井来。这井底甚黑,虽有修道之力,然视物依旧朦胧不清。这井不过三尺之径,颇见拥窄,然井壁一侧,立有一门,这门嵌在青石井壁之内,高约九尺,阴森晦暗。王方平等已经步入门中。赵胜无端有几分胆战心惊,眼见惊蛰临潼都已穿门而过,踯躅一番,终是硬了头皮跟了进来。这门中阴郁,视物不明,众人步履跄踉,走得甚慢。赵胜惴惴之中,突觉一物,横在面前,竟撞了满脸,赵胜吓得哇哇乱叫,魏无忌一把扣住他手腕,沉声道:“怎么了?”赵胜惊魂未定,满脸乱抓,颇觉丢人,好半晌才道:“我撞到蜘蛛网了。”众人嘿然,无忌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道:“一惊一乍。连秋月还不如。也不羞愧。”惊蛰见赵胜羞赧,宽慰道:“我自小活在地下陵寝,习惯幽暗之地。倒不见得是镇定从容。”她惯常地底独居,混不知道世情,这宽宏之言,听来倒像讥刺,幸亏赵胜脸厚性呆,倒也不见怪。
行走一时,这幽暗甬道走得尽头,却是一方断崖。那断崖之下,赫然一座巨大的地下空洞。这空洞方圆恐有数十里,甚为广袤。空洞之地中央,却见立有数百个高有丈余的青铜古像,这古像峨带高冠,宽袍大袖,倒颇有神仙气象。古像散列,瞧不出是个什么阵式。古像正中,巍峨立有一方祭台,祭台正中,横卧巨大青铜怪物,这怪物身形有如猛虎,长有三丈余,其颈项之上,却是人头。这人头乃是个男子,样貌倒也清矍,然其双目孔洞之中,生的并非眼珠,却是一对赤蛇。这赤蛇盘桓其眼眶之内,仿佛要奔窜而出,令人可怖。这怪物背上,负有一面巨大的铜镜,铜镜边缘缀满奇异无比的流动符文。那符文之上,时时闪现奇异的流光溢彩,将这地底洞穴照得通明透彻。铜镜镜面仿佛奔涌的湖水。这湖水似的镜面时不时扑出镜框,仿佛要化作青鸟振翅高飞。魏无忌瞧这景致,点头赞叹:“咱们终是找到这入口啦。那铜像是五百灵官。好大的排场。”赵胜瞧那镜面诡诞,寒毛直竖,嘀咕道:“那东西瞧来不像良善之辈,咱们还是在此地藏身便罢。那宝物不取也罢……”
正嘀咕,断崖之下突听得“啪”一声大响,众人骇然,悄然探头,却见那断崖之下,自山崖之中,坍下数块巨石,碎石之中,站有一草蔓,不是阴生,却又是谁?山都趴在如何草肩头,似乎伤得不轻,正沉沉入睡。如何草身边,站有一个小小孩童,雪白粉嫩,只是双臂断折,不见完好,正是那伏火北亭法丹。如何身前,却趴有一个女子,衣衫破碎,面容憔悴,浑身是血,几无一寸皮肤完好,却是那金庭山的高阳广宁。如何草轻揉胸口,朝广宁骂道:“小贱人。仗着那宝琴护身。你伤得我好苦。哼,若不是你落了单,一个人在地底养伤。只怕我还拿你莫可奈何。贱人,今日我便要你母子,死无完尸。”广宁满嘴血污,哭道:“上仙,贱婢知罪。万死不辞。但请上仙慈悲,饶我孩儿一命。”那法丹从旁笑道:“姐姐别饶她。姐姐当日寡不敌众,可不见她有一丝仁心。”
如何草深以为然,朝广宁当头迎面“呸”了一声,骂道:“贱人,偏不依你。偏要生生活剥了你这独子。瞧你要是如何!”说着草蔓飞扬,自广宁肩头一扯,生生将她这孩儿小宛拖了下来。这孩儿落地,立时大哭,其哭喊之中,却渐渐有了人型,其面貌形容,不过一霎间,竟变作了一个十五六少年样范。其肌肤丰泽,有如莹玉,其面目秀美,颇似乎其父。广宁立时放声哀号:“我的儿!”孰料小宛一张开双目,便朝她唾得一口,骂道:“你这天杀的。妄为人母,竟不能叫可以我好生成人。”说着反朝如何草跪下,抱住如何草的草蔓,笑道:“好姐姐,你这般美貌,又这般了得。小宛不要那丑鬼作娘。小宛想陪着姐姐。将来姐姐到哪里,小宛便到哪里;姐姐叫小宛做什么,小宛便做什么。”
如何草一愣,旋即“咯咯”直笑,道:“好孩子。果然不糊涂。既然如此。你去将那丑婆娘杀了。我便认你作个兄弟。”小宛立时朝如何草磕头,笑眯眯道:“姐姐之言,无有不从。”说着调转头来,一脸怨怼,满眼嫌弃,对广宁道:“我要活命,便要杀你。你这做娘的,便该认命。你有什么宝贝,趁你未死。快快交来。”广宁哭道:“傻孩儿。娘只得你一个宝贝。哪里还有别的。”小宛恶声道:“胡说八道。你的雾中山呢?那是颛顼帝之宝物。你怎么倒不给我?”广宁自灵台放出琴来,含泪道:“儿子。这雾中山乃是有灵性之物。若是不得琴灵眷顾,强施术法。会为琴灵所伤。你还是个毛头孩儿。千万……”话犹未完,小宛劈手夺将过来,猛然一挥,只听“乓”一声响,生生砸在广宁头顶,广宁立时毙命,倒在血泊之中,再难动弹。小宛冷哼一声,骂道:“死到临头,还这般啰嗦。”
TO:作者:小狐夭夭
下班回到寝室,又热又累,好想和同事一起去游泳,好想跷班一晚上,好想放任一回。但是看到你的留言,我突然觉得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讲,但是一动手打字,就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表达。最后都只能说一声,谢谢,谢谢你的鼓励。我想我肯定没你说的那么好,但是我会努力,希望有一天能接近,甚至达到你眼中的“静南”的那个水平 …… 万世的章节还相当长,第二部的第一卷都还没能完成。但有朋友们的热心支持,我一定会坚持写下去。
今天单位突然有急事…六点就出发了…暂时更新不了…手机发几次都发不出来…真郁闷
第二十三节 相殉
小宛唾骂消停,回转身来,跪在如何草身前,将雾中山高举,磕头道:“姐姐。这宝物乃是神器。兄弟不敢藏私。愿献姐姐。”如何草大喜,笑道:“好兄弟。真是叫姐姐欢喜。”说笑间,却见那雾中山无端跳得一弦,发出“嗡”一声清响。如何草一愣,朝小宛道:“这是何缘故?”小宛一脸懵懂,“啊”得一声,望了两眼广宁的尸身,道:“杀她太早。若留她一个活口。倒还可以一问。”如何草细想一回,百思不得其解,小宛却拍手笑道:“不妨事。我有一个师姑,唤作安阳长平。她还有另外一琴碧海潮。其中究竟,她想来知道。待姐姐伤势痊愈。咱们便去寻她。以死相逼,她自然会说。”
如何笑道:“你这孩儿。倒还机警。”言说中,蔓藤轻舒,要接这神器,孰料草蔓一碰到那琴身,那弦上瞬时窜出一抹火光,顷刻将它这草蔓前端烧了起来。如何草大惊,草蔓急挥,那火焰却是挥之不去,眨眼的功夫便将它那草蔓烧去一截,化成黑灰。如何草大惊,草蔓中立时放出黑玉书来,黑玉毫光迸射,那火焰一触即灭。如何草勃然大怒,骂道:“你这泼皮孩儿,竟敢暗算偷袭,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小宛吓得目瞪口呆,抛琴在地,捣头如蒜,哭喊道:“姐姐明辨。便是借小宛一万个胆子,却也不敢。”如何嘀咕两声,抛下一片叶子,那叶子一碰雾中山,顷刻烧作灰烬。心中了然,忍不住骂道:“这玩意儿原来克魔障煞妖气。当真悖晦。也罢,这玩意儿我是无福消受,你自己留着。好歹也是你老娘留给你的念想。”说着抬头四望两眼,立时一怔,诧道:“这是什么地方?那铜像是什么消息?奇怪,误打误撞,竟撞到哪家妖孽地府不成?”
惊异之中,却猛见那铜像之中,有一矮小身影,偷偷行进,定睛一看,却是那伏火北亭法丹,惊愕之下,立时大怒,骂道:“这泼皮孩儿,趁我不备,竟敢偷跑!”那法丹惊闻喝骂,见行景败露,又惊又怕,尖叫道:“姐姐别吃我!放我走罢!”尖叫之中,已经跑至那铜镜之前,犹豫两下,回头望得如何草两眼,一咬牙,双足一蹬,凌空一跳,便扑入了那铜镜,瞬时去得无影无踪。如何草勃然大怒,草蔓挥舞,给了这小宛两鞭子,怒骂道:“这该死的药丸子!嘴巴赁甜,却是个骗子。”小宛抱住如何草蔓,泪眼道:“姐姐,小宛是真心追随。比不得那没心没肝的药丸子。”如何冷哼一声,道:“你们这起坏人,便是瞧着姐姐寂寞好骗。”惆怅中轻轻抚摸小宛额头,道:“偏生你们都生得这般好看,嘴也是这般甜。”说着将他裹在草蔓之中,蛇一般的蔓藤轻轻蜿蜒,朝那铜镜游去,口中兀自道:“那药丸子嘴甜,我舍不得吃他。如今有了你,咱们便将它辟作两半。这丸子为圣药,便不能叫人神功盖世,但延年益寿,只怕是有的……”
瞧阴生穿过铜像古镜,赵胜等正欲议论,却乍见下方断崖之下,飘然而出两道人。那神仙一般形容,不是徐甲尹喜,哪里还有别人。王方平等人立时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吱声,恨不得将心跳一般停了,免被他两人听见。徐甲一脸的茫然,对尹喜道:“奇怪。我们分明瞧见这妖物抓了人潜踪地底,怎么一路追来,不过追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赵胜魏无忌那几个妖人便没了踪影,这是何缘故?”尹喜眉头紧皱,道:“我哪里知道。神州之时,这妖物不曾杀了他们,留在身侧,反带了他们奔赴大荒。想来必然是知晓了《轩辕残篇》的秘密。说不定这妖物有大本事,已经夺得了图谱,将他们一干人等,已经尽数屠戮。也为可知。这古地穴神像庄严,铜镜诡诞,说不定便是藏宝之地。”徐甲摇头道:“我又不是聋子,分明听得她自言自语,此地乃是她误打误撞进来。天下之事,哪里竟有这般凑巧。你我费尽心力寻那宝图,历时数百年,都难如愿。偏她这妖物便有这样机缘,在地底胡乱一阵乱窜。便入了殿堂。”尹喜四下打量,道:“恐怕她说的误打误撞,不是指藏宝所在,而是藏宝秘境的入口。当年听教主啰嗦过多少年头,藏宝图上,只得方位,并无机关消息。便是有图在手,也未必能寻得《轩辕残篇》。多说也无用处。天大地大,要寻那赵胜等人,也不容易。说不得只好跟了那妖物,进那镜子瞧瞧。任是如何,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两人一行说,一行走,言说之中,身影便已没入那铜像古镜。见他二人远去,赵胜自拍胸口,咋舌道:“哎呀。糟糕至极,咱们骗得那徐甲尹喜去追阴生,哪知道他们追丢了假货,却追上了个真的。偏这阴生,天大一个妖孽,竟有这等福气。世事无常,如何能巧到如此地步。非但阴生,便是徐甲尹喜,也抢在咱们前头去了。这如何是好?”王方平眉头紧皱,不发一言。魏无忌在他脑袋一拍,道:“咱们能保得性命,有条活路,便是千妥万妥。你还贪心不足,想要宝藏。”赵胜嘀咕道:“那藏宝图是王兄的,便是拿到了什么宝贝,咱们也该让给王兄。我哪里来的贪心一说。只是想着便宜了那两个妖道,心中不忿罢了。”言谈中,却见冰砚拂袖,飘然而下,立在高阳广宁尸身之前,瞧着她那满脸的血污,默然无语。众人下来,惊蛰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师尊,让弟子为她掘个坟茔,叫她安息罢。”王方平瞧了广宁两眼,颇有些厌恶,蹙眉道:“这妖人不安好心,有此一日,正应了自作孽,不可活。哼,雌雄同体,当真令人作呕。这妖人阴不阴,阳不阳,怀胎生子,有干天和,想来是天也厌弃,正该她死无葬身之地。管她作甚……”
话未说完,却突见冰砚面上变色,临潼一直小心翼翼瞧着她脸色,见她脸色发青,立时对王方平道:“王道长。口下留德!”王方平一愣,正觉诧异,却蓦然听得那山崖之上传来一声厉啸,众人悚然抬头,却见凌空飞下两人来。赫然是安阳长平、霍子高两人。霍子高显是怒极,须发皆张,尚未落地,便厉声骂道:“贱人!纳命来!”喝骂之中,陡然化作一只雪鸢,浑身裹了烈焰,朝广宁身前的惊蛰猛撞而来。惊蛰大惊,所幸她甫出地宫,便惯经斗法,眼见不妙,反映倒快,五指成诀,口中吟咒,地面瞬时破裂,碎石中昂然站起一泥石巨人。然她重伤在身,且本就术法低微,这泥石巨人才刚挡在面前,便听“砰”一声响,给那雪鸢撞得粉碎。那雪鸢身上的烈火顺势烧将过来,惊蛰无可躲避,一声惊叫,猛觉腰上一紧,瞬时被拖后丈余。原立足之地顷刻被烈焰吞没,烧成一片火海。惊蛰低头一看,腰上缠的,却是临潼的天一贞水。惊魂未定,便听冰砚喝道:“你这莽汉子,也不问青红皂白,只管动手。这高阳广宁乃是被她自家儿子打死。与我等何干?”霍子高不怒反笑,骂道:“丑鬼,这天下焉得子弑母之事,便有,也不可能是我家小宛。”冰砚冷哼一声,道:“空口白话。你只不信。你瞧瞧她额头上那伤痕。乃是她自家的雾中山砸伤。一瞧便知。”
霍子高一怔,回头一瞧,却见血泊中的广宁,诚如冰砚所言,顿时一呆,化回人型,张口结舌,一张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浑身的火焰迸涌薄发,四下攒动,足有丈余。长平立在一旁,见他如此,柔声道:“霍先生,你别伤心。师兄去了,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小宛不知好歹,你别记在心上。往后长平陪着你,也是一样。”霍子高哈哈大笑,道:“一样?你和她不一样!小宛年幼,心智未全。那却也怪不得他。便真该怪他,照广宁的性子,她也舍不得怪他。这天底下,再不肖的儿子,也是娘的心头肉。”他说话之际,脸色已然发灰,双目神色涣散,十分飞扬的神采,也只剩的一分,长平瞧他这副模样,颇有几分害怕,下意识的退后两步,道:“霍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瞧霍子高的脸色,这话却再说不出口。霍子高浑不理睬,恍若未闻,“扑通”一声跪在广宁身前,将她扶起,抱在怀中,哽咽道:“广宁。我来陪你。九泉之下,来生世上,我都要陪着你。”说话之际,火眼之中,滑落泪来,这泪水尚未流过脸颊,便给他周身的火气炙成飞烟。飞烟袅绕时,他身上渐渐闪出暗红色的炭光来,他那雪白衣裳,渐渐化作黑灰,两人皮肉骨血,也慢慢被火焰焙作灰白的细砂。
长平瞧他两个化尽,微微一声叹息,其可惜之情尽在,而可悲之心全无;他喟叹之余,身上却陡然“嗡”一声响,听得这声响;长平立时放出碧海潮来。却见这异宝在他掌中,不动自弦,响动之时,那古琴之上镌刻的凤凰都齐齐翔动,飞腾在空,朝着那古镜方向齐鸣。众人一见,立时恍然。怪道这地底如许隐晦,他两个也能来之快甚。原来这碧海潮同雾中山器物同鸣,竟能追随。长平瞧了那古镜两眼,冷哼一声,瞄向冰砚等人,嗤笑道:“妖人,此前耻辱,如今便要一雪。你杀了我恐嫌手脏,我却不怕杀了你等这起贱人自辱。”王方平早有所料,早有所防,见其所至,早已暗布奇门遁甲,当此之时,冷笑一声,道:“你不怕死,只管一试。”长平仰头笑道:“手下败将,还敢言勇。”笑骂之中,五指一挥,琴弦响动,碧海潮上,立时传来清越数声凤鸣。数头彩雉,蒸腾翔动,飞旋而来,大有一举夺命的架势。然彩雉飞扑,却如同捕风捉影,尽皆落空。长平愕然,浑瞧不出个所以然。他见识不广,不曾见识过奇门遁甲,又是诧异,又是羞恼,琴声急促,只管促那彩雉,却是枉然。王方平哈哈大笑,道:“你这妖孽,不杀你,是瞧你可怜。不要逼我等动手。天宽地阔,自寻生路,何必就死。难道黄泉冥路,当真这般叫你难舍?”
安阳长平“呸”了一声,咬牙骂道:“妖道。休逞口舌之利。”说着自怀中取出一丸丹药,一口吞下,这药丸入口,其身形立时一变,“嗷”一声嗥叫,头一低,身子趴在地上,一缩一拱,竟变作了一头神兽,只见它化出一颗龙头,双目外凸,炯炯如电,额头生有一双鹿角,夭矫向天,曲盘错杂,口中一对獠牙,长有数尺;而其身子若马,却是麟足,肋边生有短短的羽翼,臀后没有贲门,却悬有一根长尾,有如豹尾。冰砚等识不得,那范镇岳当日却亲眼见韦野渡施展过这法术,当下立叫:“糟糕,这是貔貅丹!它能靠鼻子定方位,隐形藏匿之法,在它之前,形同虚设……”话犹未完,这貔貅猛然翕动鼻翼,“呼哧”一声怪叫,倏突窜起,猛然一撞,只听“砰”一声撞响,王方平那结界顷刻破裂,涌动的法力顿时将众人弹飞,撞翻一地。一众人等,尽是伤员,无一有还手之力,王方平适才虚张声势,不过空城计罢了。他自思伤人不能,自保有余,哪里料得这妖道还有这般本事。吞服灵丹,竟能化为神兽。
瞧众人歪摊在地。长平嘿嘿一笑,扬起利爪,正欲将众人一一击毙,却猛听得身上再次“嗡”一声响,却是碧海潮的琴音再次响起。琴音响动,他便下意识的望了那铜镜两眼,思忖片刻,化回人身,自怀中摸出一粒丹丸,随手捏作齑粉,轻轻一抛,这齑粉飘洒而下,粘在众人身上,冰砚等顿时只觉浑身奇痒,垂眼看时,却见那周身眨眼的功夫,便生出一层奇特的黑胶皮来,胶皮之上,渐生鳞甲,将众人束缚在内。赵胜痒得难受,然双腿双臂俱被束缚在胶皮之内,难以起立,正欲满地打滚,耳中陡然听得一曲刺耳至极的怪音,怪音响动,立时身不由己,将身一翻,肚皮贴在地面,腰肋却如同无骨,竟折腰直立了起来。骇然一看,却见众人竟在这一霎时,化作了数条漆黑的巨蟒。安阳长平嘻嘻一笑,道:“平白杀了你们,倒也可惜。临死之前,不妨给我做两日奴才。才算物尽其用。免却苍天,怪我暴殄天物。”
说着轻轻挥手,众人哪里由得自己,一时间摇头摆尾,次第有序,朝那铜像之中,缓缓游弋而去,长平只管缀在众人之后,作那役蛇之主。赵胜行在最前,第一个行入那五百灵官的铜像之中,但见这灵官铜像,果然是久经岁月,锈迹斑斑,远看尚未瞧得细致,及到得近前,这些许铜像,已是多处残破,再也无复当日壮丽。赵胜蜿蜒游至那古镜之前,身不由己,扑向铜镜,然心中实则忐忑,未知这古镜之后,究竟是何等形容,骇怕之余,想侧头瞧瞧无忌,然颈项僵直,全由安阳长平掌控,这头竟是偏不过来,想要嘶喊两声,然喉头呜咽,却是一声难出,惊恐之中,已自一头扎入了那古镜镜光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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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故人
穿入镜中,赵胜顿觉脸颊生凉,仿佛浸入冰泉寒潭,眼前满是水纹波动,碎叠生光。惊恐之余,那水纹陡然散开,眼前赫然清朗。却见立足之地,乃是一方祭台。祭台之前,乃是悬空的一座恢弘神殿。这神殿主殿巍峨,共有七层;巨大无比,恐有数百丈高;全由深黑色的巨石垒建而成。殿前跪有百来余青铜像,这铜像不知历经几何,却焕然如新。铜像两旁,列有铜柱,铜柱之上,熊熊的烈焰翻腾扑朔,焰光闪烁,却无端叫此处显得清冷幽静。神殿四周,皆是无尽的虚空,杳杳冥冥,难以叵测。
安阳长平役蛇入镜,自己行在最末,到此异处,下意识的回头,然身后空空如也,再瞧不见来时之镜。四周静谧,全无声息,他从未见过虚无空境,无端有几分害怕,暗自悔恨,不该轻易涉险。然再是懊恼,却也于事无补,那碧海潮时时清响,指引雾中山方向——却在那神殿主殿之上。他思忖片刻,也只得驱逐赵胜等游弋在前,自己畏葸在后,步步小心。行止神殿正门门口,安阳长平便下意识的打个哆嗦,这神殿巨大无比,通体皆为黑石铸就,全无窗户,其内墙之上,有数十个石门,门内阶梯,蜿蜒向上。仰头上望,却只见厚厚的黑石石板。那石板上满是雕绘,或神或妖,或鬼或魔,令人可畏。而神殿殿厅之中,再无别物,只立得有一个黑石男子雕像,这男子身形魁梧,气宇颇见轩昂,只可惜五官模糊,似乎被刀斧砍凿,已被毁损。赵胜无忌等瞧见,倒也罢了,冰砚一见,却大觉惊异,这男子身材形容,酷肖一人;然细细想来,却觉万无可能。
长平虽有移神诀可以役使毒蛇巨蟒,却不能窥视其所思所想。他即识不得赵墨,便未觉奇特,他见那门户众多,虽是谨慎,倒没有求全之心,役使众人,随意进得一门,向楼上缓行。这门后阶梯两旁的黑石壁上,隔得数丈,便有一处凹洞,凹洞之中,静静坐有一团火焰。那火焰见有人来,本是静默的焰光立时闪烁起来,吊在那凹洞洞口,跳跃吞吐,倒像是只猴子。行走良久,终至于二楼;却见这楼厅正中,一般也只得一座黑石雕像,再无别物。只是这黑石雕像,此番却已经有了面目。瞧见这面目,非但冰砚,便是临潼镇岳,一般心中如擂战鼓,百思不得其解,惊讶诧异,纷杳沓至——原来这雕像所雕之人,一非天仙,二非圣贤,竟是冰砚兄长赵墨。
长平再次瞧见这雕像,大是奇怪,实在不知这男子是何方神圣,竟被供奉在此。上前细看,却见这雕像脚边,散落有许多细碎的黑石石块,颇有斧凿之痕。眼见于此,立时恍然——这雕像起初并非这等形貌,不知是何人于何时,将那原像凿去,刻出了新的一番面貌来。长平想通此节,忍不住唾了一口,骂道:“这小子好厚的脸皮。倒敢将仙家天尊面貌篡改作自身,也不怕报应。”骂得两声,却突然听得那雕像说道:“你毁谤我家姑爷,也是个不怕报应的蠢货!”长平吓一大跳,仰头一看,那雕像双唇紧闭,并不曾翕合,正惊愕,却见那雕像之后,探出一张人脸来,这脸乃是绢丝飞舞空中,交汇而成,虽是丝线勾勒,却也颇见美态。那人脸趴在雕像肩膀,樱唇轻启,又道:“我家姑娘寂寞了这些年头,自来没有访客。怎么今日竟来了这许多不知死活的蠢货。”说着倏突掉落,立在赵墨石像之前,婷婷袅袅,化作一个绢丝女子。长平见这架势,立时倒退三步,喝道:“是谁?鬼鬼祟祟,用这妖法,自己却不敢现身?”喝骂之际,赵胜冰砚等人,身不由己,已经齐齐嘶叫,张开聱牙毒口,扑向四方,满地搜寻。那绢丝女子“咯咯”笑道:“我家姑爷的厅房。哪里容得你放肆!你这妖人,当真不知进退。”
说话之际,那绢丝陡然飞扬,只听“嗖嗖”两声轻响,长平只觉眼前红光闪耀,只一眨眼,冰砚等人所化的巨蟒,顷刻便被裹作一团,犹如麻花一般拧在原地。任长平如何驱策,再动弹不得。长平愕然惊悚,这绢丝之力,神妙至斯,难以想象。惊恐之余,哪里还能多想,碧海潮立时飞出,一声呵斥,只听“嗡”一声琴响,十余头彩雉立时飞腾而起,扑向那绢丝,自己却是双足一蹬,立时倒飞,扑向身后的楼道。那绢丝掩嘴笑道:“找死!”那“死”字余音尚在,却见它已倏突飞立,数条细丝恍如惊电,“倏”一声便将那彩雉齐齐钉在地面。彩雉甫一现身,立被击杀,其法力尚未消弭,幻神未曾溃败,而那绢丝却已瞬时立到了长平眼前,长平大骇,飞掠之势收之不住,竟眼睁睁瞧了自己一头撞在那绢丝掌心。这绢丝劈手一抓,箍住长平脑门,笑道:“你这微末道法,竟还敢在我掌心卖弄。”长平惊恐交加,失声叫道:“大仙饶命!”
那绢丝“咯咯”直笑,道:“你却是叫得晚了。你好大的胆子,说我家姑爷坏话。叫我家姑娘伤心。我可饶不得你。”笑声之中,却听那雕像之后,突然传来十分沙哑的声音:“不借。你又在顽皮了麽?”这声音老迈至极,犹如砂石滚落瓷盘,竟听不出男女。不借笑道:“好姑娘。我寂寞了这四百来年。难得今日有这许多玩物。你别拦我。”说话间,却见那雕像之后,缓缓走出一老妪来。若是凡人,到得耄耋之年,垂垂老矣,无非皮干肉黄,形同枯槁。这老妪却真真是瞧不得,只见她头发稀疏花白,顶中尽秃,面上焦干,仿佛无一丝血肉,混无半点人气,满脸的褶子没有紧贴枯骨,却是重重叠叠,仿佛在脸颊堆了两张千层饼。其衣服华美,满是五彩花卉,然身形佝偻,再是精致华服,也如裹尸布,令人厌弃。她步履蹒跚,走将出来,轻轻抚摸不借的丝缕,却是瞧也未瞧长平一眼,反倒立在冰砚等人身前,眯缝双眼,细看得两眼,笑道:“原来是用活人化的妖术。”她不笑还好,一笑两个灰蒙蒙的眼珠倒像是要脱眶掉落,那嘴皮也几乎贴到胸口,叫人头皮发麻。
说笑间,她左手提起一捆巨蟒,如取薄纸,混不费力,右手拉了不借,向前微微跨得一步,一步之间,冰砚等猛觉眼前一花,身子都陡然一紧,似乎鱼过漏网,那眼前的景致却是生了一番变化。这殿厅倒无不同,只殿厅中的赵墨雕像,换了一番神情动作。冰砚等尽数骇然,这老妪只跨得一步,便已是上得一层百丈高楼。其道行之高,当真是匪夷所思。眼看这老妪步履轻慢,跨得数步,便到了这正殿顶楼。顶楼之上,一般有一赵墨雕像,只这赵墨背上,负有一面巨大的椭圆铜镜。那铜镜只得一个边框,镜面却是空的;这镜框高十余丈,宽约六丈,框体之上镌刻有奇异的花纹,似乎字符,又仿佛雕饰。镜框正中,悬浮有一本薄薄的书册。这书册灵光闪耀,璀璨夺目,冰砚往年却是见过。正是《轩辕残篇》。残篇四周,镜框之内,却也有许多奇异的幻象。那幻象似乎是一处奇特的虚空,内中悬浮有无数破碎的石山与流光,瞧来诡诞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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