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绝世少年修真系列之《万世神兵》

  懊恼啊……说的笔误就是这里……还是被人揪出来了……
  好想把那一节撕掉重新贴……真是郁闷
  赵墨雕像左侧,却坐有数人,萎靡不振,正是阴生小宛、徐甲尹喜同那伏火北亭法丹。那法丹见老妪现身,立时跳将起来,磨蹭其衣角,老妪“咯咯”怪笑,道:“你这个药丸子,倒是同不借一般,顽皮得紧。”不借娇嗔道:“姐姐又糊涂了。这个药丸子乃是个怕死的蝼蚁。如何能同不借相提并论。”老妪笑骂道:“偏你这般小气。”说话间松开不借,将冰砚等丢在地面,微微俯身,轻轻吹得一口浊气,浊气一喷,冰砚等人的蛇皮立时松动,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便尽数脱落,显出本来面貌。老妪信手一晃,其掌心立时现出一方雪白玉版,这玉版轻轻一拍,只听“当”一声脆响,长平等人立时浑身一软,真气立时溃散,但觉头痛无比,周身血脉之中似乎生满了毛刺,气血稍一运行,便觉剧痛钻心。长平又惊又恐,怪道那徐甲等人瞧来如许颓丧,原是中了这法器的妖术,难以动弹。
  老妪倒是满脸欢色,竖起指头,数得一数,立时笑道:“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人。待我将一楼的石像刻好。我便大功告成啦。到时将你们杀死在他足下,作为献祭。我便死而无憾啦。”不借一旁拍手笑道:“姑娘,你刻了这几百年,可终于要完成啦。”老妪听得此言,却突地伤感起来,灰蒙蒙的眼珠子竟见得一抹泪痕,却见她猛地回身,在赵墨的雕像上劈手抽了十来几巴掌,边抽边骂道:“你这臭汉子,你这呆汉子,我为你刻这黑玉金刚魔像,日日夜夜想着你,念着你,盼着你。你却不来瞧我一眼。”不借立展愁态,低声道:“好姐姐,别伤心。姑爷一般也想着你,念着你呢。”
  那老妪闻得此言,破涕为笑,袖子半掩双目,笑骂道:“你这破鞋子。怎么知道。”不借靠在老妪肩头,轻轻摩挲她那焦干的脸庞,道:“好姐儿,当日咱们给钟离魅那下贱道人害了,无端落在这鬼地方。它处在无尽虚空之中,上不粘天,下不粘地,姑爷便是想来瞧你,却也寻不到这地方。我瞧他心中,早便舍不得姐姐。当年他成日家在姐姐身上瞧来瞧去,定然是爱慕姐姐美貌呢。”那老妪闻得此言,却又痴了,那干涸不知多少年岁的瞳中,竟流下泪来,对不借道:“不借,不借,姐姐真是傻子。当日分明喜欢他,却不肯同他讲。他只见到姐姐凶狠歹毒,却不知道姐姐对他使坏,却是同别人不一样。我困在此地出不去,他只当我心里没他,已经将他忘掉,他若是误解了姐姐这心意,伤了心,那可如何是好?”说着再忍不得,跳将起来,一把抓起不借,猛然砸在那虚空镜上的《轩辕残篇》上,边砸边骂:“都是你这破书,封死了这大好通途,叫我再见不到那狠心短命的臭汉子。”不借给砸得几下,尖声叫道:“姑娘,姑娘,不借给你砸坏啦!”
  老妪听得不借悲号,双肩耸动,将不借远远抛开,匍匐在赵墨雕像脚边,低头垂泪。那《轩辕残篇》立在镜框之中,虽经不借一番猛砸,却是浑然无损,五彩的灵光溶溶辉映,照在老妪佝偻背上,仿佛一只大手,轻轻抚摸她瘦弱的残躯。冰砚见此,莫名酸楚,柔声道:“姐姐,你唤作什么名字?”那老妪听她说话,却是混不理睬。不借一旁却跳了起来,朝冰砚作得一个鬼脸,道:“你这丑丫头,待我家姑娘刻好雕像,便要你献祭。我家姑娘,姓彭名倨。将来见了阎王,也好如此交差了账。待我家姑娘万年之后,倘或和姑爷地府相见。也好有个账目。好叫他晓得,我家姑娘这情深意切,万不是他辜负得起的。”
  不借有此一说,彭倨却突然回转头来,对不借道:“不借,像我等这样修真的仙道,也要入地府麽?这世上当真还有地府麽?我等道家这许多年,即不曾见过天仙,也不曾见过鬼卒。若是将来我死了,亡魂到不得地府,便是将来万万年,我便也再见不得他,那却如何是好?”不借闻言,顿时哑然,彭倨十指紧扣,突然瞧向冰砚,再一一瞧向众人,双瞳之中,又是悔恨,又是惊恐:“我如何甘心?我如何能甘心?我这等刻骨铭心,却是一句也不曾说与他听。只便一句,我也不曾说得。”
  冰砚等给她瞧得毛骨悚然,却见她摇摇晃晃起身,喃喃道:“不行。我得去将那雕像刻好。将来我便见不着他,这雕像也要见他一面。我化作了灰,这心意却是化不得的。他便将来忘却了我,瞧了这雕像,纵然想不起我,也要想起我这心意……”自语之中,脚步踉跄,只迈得一步,便人影全无。便是不借,也再瞧不见踪影。惊蛰见她远去,倒是伤感一叹,道:“却是已经疯了。”彭倨一下楼去,那薛山都立时化作暗影,如何草草蔓滋长,竟袅袅起身,站了起来。那法丹见它起身,立时一声尖叫,跳将起来,藏到那赵墨雕像背后,叫道:“姐姐饶命。”如何草骂道:“小泼皮,再敢嚷得一声,便吃了你。不是你胡乱奔跑,姐姐我哪里会惹到这泼皮老疯子。”说着枝蔓四下蔓延,在这殿厅之中四下翻找。
  尹喜冷笑道:“你这一阵儿功夫,若是能找到机关消息。我便真佩服你。这疯婆子困在此地几百年,便也寻了几百年,她都找不到取下这书的秘密,何况是你。”如何草咒骂两声,朝尹喜道:“贱男人,我便走不出这镜子。难道你能?你爱作羔羊,一尝开膛破肚。我管你不得。我要找这机关,你却也莫要啰嗦。惹恼了我,横竖是个死,便是拼着叫她发现了我能活动,也要杀了你这贱骨头。”尹喜听得这恶语,见她一脸戾气,倒真给吓了一跳,立时闭口不言。王方平见状,立时冷冷奚落道:“你不是向来胆大包天麽,原来你也有今日。”尹喜一声冷笑,道:“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也好不了多少。”徐甲一旁听得真切,朝王方平嘿嘿一笑,道:“大师兄,想不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咱们当年在师尊面前立得毒誓,生不同庚,死要同时。如今竟要践约了。”
  
  这个一定得澄清下……楼上的纯属误导……
  万世之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我感想在内,真的非要在万世中找一个人来附会,我觉得最合适的是那个敖正……呆、木讷、笨……
  第二十五节 隐情
  
  
  听得徐甲此言,冰砚等人齐齐吃得一惊,赵胜愕然惊问:“你叫他什么?”魏无忌紧接其后:“他不是玉虚门下麽?怎么和你们称兄道弟?”他两人惊诧错愕,声音发颤,徐甲听得,立时哈哈大笑,道:“玉虚门下?玉虚门早便被咱们赶出神州。只怕已经灭门。嘿嘿,你这两个蠢货。我通天教教众没有一万,也有九千,却只有我同尹喜两人,单枪匹马,天下搜寻,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们不敢聚集教众,叫他们发现咱们暗算了你身边那堂堂的通天教主。”闻说此言,临潼一脸惑然,对冰砚道:“师尊,咱们从前见过他的石像。怎么样貌不像?”冰砚未说一言,徐甲却嬉笑道:“你们哪里知道。这法力高强,冠盖当世的通天教主,为求长生,要炼那活身血蛊。你们眼前这个王方平,乃是他用妖术炼制而成的替身,形容样貌,乃是他自己肆意构建而成,其真身如今封印在我的青琐伏魔戒中,完好无损。嘿嘿,若不是他炼这活身血蛊,以他那手段,我们哪里暗算得了他。想来他脱身之后,不敢回到总坛,也是担心样貌大变,功力大退,难以取信教众。”尹喜颇有些莫可奈何,道:“那万千教众,虽是咱们的左右手,这紧要关头,咱们可都是投鼠忌器。”
  魏无忌脸色铁青,瞧着王方平,好半晌,才道:“灭我信陵东武之时,你已经被他们暗算是不是?”王方平脸有愧色,涩声道:“是。但是当日去岐山逼问虢夫人山河瓶社稷扇的下落,却是我动的手。我虽没有灭了信陵东武,却早有此心。”赵胜闻得此言,眼中已自滚下泪来,哽咽骂道:“你这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坏人。咱们一路,患难与共,生死不弃,你却只是想利用咱们,为你寻这《轩辕残篇》,是也不是?”王方平微微一叹,闭上眼道:“我说不是,你信麽?”赵胜已自哭出声来,对魏无忌道:“咱们还能信他麽?”魏无忌别过头去,咬牙不言,心中说不得是什么滋味,万般烦恼之中,却突听得冰砚道:“我相信。”
  王方平一怔,睁开眼来,却见冰砚朝他一笑,道:“起初之时,当时之事,何必再想是非;何必再论真假。我只记得后来,咱们同生共死,那却是假不来的。”王方平闻言,七尺汉子,却是红了眼眶,瞧了冰砚,好半晌,才道:“若是得不到也罢了,将来我便是得了那《轩辕残篇》,为你这一句,我也绝不翻书一页。”尹喜见他面红耳赤,幸灾乐祸,奚落道:“大师兄,你倒真是好眼光。当年多少绝色佳人,你尽皆视若粪土,如今倒好,竟瞧上这天下第一丑八怪。怪道师父要立你作教主,你这眼光,果然同他一样。”王方平勃然大怒,骂道:“你这贼骨头,早晚将你挫骨扬灰。”那如何草四下搜寻机关,混无消息,又急又恼,听得他们吵骂,无端发怒,骂道:“你们这起贱人。呱噪个没完。左右是个死。不如叫我送你等一程!”喝骂之际,草蔓飞扬,“嗖”一声劈头朝众人抽来,一众人等,尽皆难动,齐齐惊呼,立时放出法器护体,然无道法扶持,这法器威力难显,只怕覆巢之下,再无完卵。当此之时,王方平心中喟然,瞧向冰砚,喃喃道:“生平遗憾,不曾见你完好容颜。只怕来生,认不得你。”
  孰料世事变幻,全然由天,由不得人,王方平之流,自忖绝无生机,哪里料得,当此关头,却猛见身前一人,一跃而起,这身影羸弱轻盈,正是冰砚。却听冰砚一声呵斥,玄黄腥风四起,兜头斩向如何,神剑承影、纯钧,却是双双刺向倒在地上的薛山都。如何草大惊,竟不提防,尚有人同它一般,能在那噬神白玉版下,浑然无事。急切之中,它倒不曾慌乱,它瞧冰砚全无术法,仅御神兵,定然是伤势严重,放不出道法,冷笑一声,薛山都身前立时旋出黑玉书来,化作一面玉墙,在她身侧飞旋,但听“叮叮当当”之声响个不住,那神剑却是无隙可寻,刺不进去。玄黄到得眼前,它吃一堑,长一智,哪里敢硬接,却也欺冰砚重伤无力,将身子一低,冰砚那玄黄果然来势陡急,回还之劲不足,生生自如何草头顶呼啸而过,直冲出丈余,才飞旋回斩。如何草一声冷笑,欺的便是这一回旋的空隙,拔地腾空,草蔓有如千万铁鞭,迎空砸下。冰砚法宝离身,无物可挡,却是半步也不肯退,双掌结印,猛然叱道:“翻江倒海!”呵斥之中,地面倏突激起一股巨浪,然这浪头才荡起丈余,却陡然“啪”一声响,散裂作无数水花,四溅当场——却是法力已尽,真力已绝。一气强撑,到了尽头,身子再站立不稳,随那四溅的浪花,一头倒栽了下来。她一栽倒,神剑玄黄,便齐齐消沉,不见影踪。
  临潼惊蛰等人,齐齐惊呼,却也无可奈何,正惊恐间,猛听赵胜一声怪叫,其身前“呼哧”一声怪响,竟窜出一头金色犀牛来。那犀牛高有十余丈,皮坚肉厚,非但冰砚,便是将地上瘫软的一干人等,都尽皆挡住。那如何草的蔓藤抽来,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那犀牛给抽得歪歪扭扭,有如沉船出水,只余得一身破铜烂铁;虽则如此,幸喜它还不曾破功,四蹄乱刨,昂立在前,还可稍作抵挡。镇岳等侧目瞧去,却见赵胜站在这犀牛背后,其眉心之中,开有一目,这独目精光闪耀,分外有神——正是杯木的灵通,叫他躲过了彭倨的那噬神白玉版。王方平朝赵胜道:“你这呆子。倒弄这样大犀牛。救了我等便罢了。你救那徐甲尹喜作甚?”赵胜“啊”了一声,朝如何草揖手道:“你杀他们,我便不管。”如何草“呸”了一声,道:“你这莽汉子,我偏是要杀了你!”喝骂之时,草蔓再次飞扬,正欲动手,却突然听得魏无忌喝道:“你再动手,我便杀了薛山都!”如何草一怔,惊愕转头,却见不知何时,魏无忌那阆寰瓶已经悄然悬在了薛山都头顶。如何又惊又怒,混不知他如何能御使法器,自黑玉书眼皮下靠近要害,心中气恼,脱口骂道:“混账幺儿!你敢!”
  
  大家别慌,详情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魏无忌骂道:“如你所说,横竖是个死!你这老木疙瘩大可一试。”其喝骂之时,天一贞水自他掌心飞升,化作一个水盾,将冰砚等一起罩在其内,这贞水无道法扶持,全仗自身神通变化,水盾浅薄,有如碧海之中的泡沫,几乎吹弹可破。如何草瞧得好笑,嗤笑道:“你这法器当真了得,但不知能不能挡一口气?”魏无忌冷哼一声,道:“那倒挡不住。这法器别的神通也罢了。偏是有毒。”临潼等见状,齐齐放出法器,护在魏无忌身前。如何草暗骂两声,瞧了瞧暗影中的薛山都,退后两步,一脸戾气道:“咱们都是将死之人。不若同仇敌忾,何必鹬蚌相争。”魏无忌哼了一声,立时对赵胜道:“趁这时机,快去把徐甲和尹喜都杀了。为你父兄复仇!”
  赵胜闻言,立时转身,左手璇光尺,右手阊阖扇,行到二人身前,咬牙道:“你这两个妖道。这满门的血债,便要偿在今日!”徐甲破口骂道:“要杀要剐,只管动手,啰嗦何用!”尹喜却尖叫道:“我等为操刀刽子手,死不足惜。那真凶主谋,你如何能够放过!王方平便在你背后,处心积虑,灭你满门,这等深仇大恨,你怎能不报?你父兄有灵,死不瞑目!”赵胜立时一怔,魏无忌大急,喝道:“杀!”赵胜生平,便是连鸡鸭也不曾杀得一只,陡然杀人,心中惊惧,双目一毕,阊阖扇璇光尺双双脱手,斩向两人咽喉,徐甲长吁一气,嘿嘿一笑,骂道:“爷爷英雄一世,谁料死在你这毛头手中。”尹喜却尖叫道:“我不想死!”尖叫声中,却见他手腕之上,顷刻弹出一道明晃晃的幌金绳来。
  幌金绳瞬间飞扬,“嗖”一声扣住尹喜身侧的安阳长平的手腕,猛然一扯,生生将他拖了起来,横在徐甲尹喜身前,赵胜惧怕之中,未睁双目,哪里知晓,只听“噗嗤”声响,那安阳长平“啊”一声惨叫,瞬时被切作三段。鲜血“噗”一下飞溅,扑了赵胜满脸,赵胜吓一大跳,“哇呀”乱叫,满脸乱抹。魏无忌又气又急,喝骂道:“呆子,快起来,你杀错了!”赵胜浑身哆嗦,满头冒汗,双手哆嗦个不住,双腿又软又麻,一颗心跳在咽喉,“咚咚”有声,似乎便要夺口而出,听得无忌呵斥,颤声道:“什么错了?”他心慌意乱之际,哪里想到这法器乃是挥之即去召之即来的东西,慌乱中满地乱摸,他眼前有血,视物不明,那辉光莹莹的璇光尺倒是一摸上手,阊阖扇却是摸来摸去,不见踪影。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尹喜哪里等他反映过来,幌金绳瞬时窜起,仿佛毒蛇,猛然咬向赵胜胸口。赵胜此刻六神无主,脑子里空空如也,眼见那幌金绳窜至胸前,浑然不知躲闪。无忌虽是气极怒极,这当口哪里还有别的念想,阆寰瓶立时飞还,只听“铛”一声脆响,幌金绳阆寰瓶瞬时双双弹飞,然相撞之时,真力震动,赵胜本就是重伤之体,一撞之下,立足不稳,瞬时给弹了起来,“咚”一声撞在魏无忌背后的黑石壁上,顿时头昏眼花,金星乱冒。这边阆寰瓶才堪堪飞离,那如何草的蔓藤瞬时便飞腾而来,一把提起薛山都,将其缠之背后。尹喜那幌金绳一被弹飞,一端“嗖”一声缠在殿厅横梁之上,一端将徐甲尹喜紧紧缠住,猛然一扯,两人身形一荡,便齐刷刷的甩上了梁。尹喜瞪了徐甲两眼,道:“你自诩英雄盖世,原来却是这般窝囊。今日无我,你便要死在那孩儿手中。”
  如何草救得薛山都,那藤条却并未收拾,一左一右,各飞一条,一条缠住阆寰瓶,一条裹住阊阖扇,瞬时拖到面前。两物飞腾挣扎,然无道法扶持,却是挣脱不开。如何草虽说不得是见多识广,然此二物,非同小可,一望可知。当下更无犹豫,横出黑玉书来,口中念念有词,黑玉之上,立时毫光大作,将两宝覆盖其中。魏无忌大惊,激怒攻心,朝赵胜吼道:“呆子。她在收服你家法宝!你还在发什么蠢呆。”赵胜给吼得发抖,哆哆嗦嗦之余,捂住耳朵,反朝魏无忌嚷道:“本来就蠢,给你一骂,我哪里还有脑子!”
  魏无忌为之绝倒,愤急之中,猛觉心中一荡,一股热气在心中陡然断裂,任是如何凝聚心神,再感知不到一丝一毫山河瓶的灵通;惊骇之中,只见眼前的天一贞水瞬时聚合,化作一条白蛇,朝如何草缓缓游去。赵胜手中的璇光尺亦“嗖”一声响,化作一团炽热光球,凌空飞去。暴怒痛惜之下,魏无忌“哇”得一声,陡然喷出一口鲜血,然急切之中,哪里管得,几乎半带哀声,朝赵胜喝道:“快!还有一线机会!”赵胜那呆子失却璇光尺,却也回过神来,惶惑之中,惊声尖叫:“回来!”然灵通已断,再是呼唤,却也无用。如何草嘻嘻直笑,道:“夺人所好,果然大是痛快……”笑声未绝,猛听王方平一声呵斥,其身前陡然落下一只鼎来,非是别物,正是天辰。
  天辰落地,瞬时裂开,化作十二碎片。五片居于外,有如星罗,作五星环日之像;法象一成,霎时蒸腾青红黑白黄五彩光辉。五色凝聚,裹了那散落在内的七块碎片,化作北斗七星钩状。这天辰七星钩脱空飞起,快逾星火,只听“叮叮”两声连响,在众人眼前划得一道白虹飞腾的影痕,便消散无踪。如何草只觉眼前一花,那飞来的璇光尺、天一贞水便立时便再无踪影,扭头瞧向王方平,却见天辰悬在他身前,鼎中毫光蔚蔚夺目,璇光尺、天一贞水悬在毫光之中,有如沉睡,任凭如何催动阆寰瓶、阊阖扇,那两件物什都毫无动静。魏无忌长吁一口气,王方平朝他一点头,道:“你和法器断了灵通,如今却是还你不得。寄存我处。将来自然奉还。”尹喜坐在梁上,瞧得分明,骂道:“假仁假义!有借无还!”喝骂之中,却见那安阳长平的尸身之上,却爬出一只青色的凤鸟来。这凤鸟踯躅两步,一声清鸣,一头撞在一旁的小宛身上,瞬时沉没,再不见影。如何草大是奇怪,道:“什么东西?”小宛害怕,哆嗦道:“是碧海潮。”如何嘀咕两声,道:“这些克死人的东西,尽都古怪。”
  
  第二十六节 惑乱
  
  
  正不可开交,却陡然听得楼下传来彭倨刺耳的尖厉笑声,不借尚在其旁,尖声欢呼:“恭喜姐姐,大功告成啦!”听闻如此,众人陡然一震,面面相觑,惊蛰挣扎坐起,握住临潼的手掌,道:“姐姐,来世咱们和师尊投在一处。才不寂寞。”其余人等,嘿然无言,那如何草浑身哆嗦,脸色难看至极。此时此刻,却见冰砚缓缓起身,吐纳两口,回还精神,对众人道:“大家内讧,不过是自寻死路。如今我有个法子。说不得能救咱们一命。”如何草颤声道:“如今这般,死马当活马医罢。你若救得我一命,前恨旧怨,咱们一笔勾销。”冰砚转头盯住赵胜,道:“咱们此刻,只有你还能活用真力。如今再不能推脱,你过来。”赵胜“啊”了一声,爬将过来,冰砚对他附耳密语,赵胜惊疑不定,道:“我成麽?”冰砚颇见倦色,淡然道:“若成了,大家还有一线生机。你若不成,不过是死在一处。还能如何?”
  说话间,却是听见楼下彭倨同不借的笑声渐渐靠近,赵胜哪里还敢犹豫,捏出法诀,轻轻念道:“七变,化形!”但听咒语动时,赵胜形容样貌,立时大变,却见他五官陡然轩昂,平生出一股勃然英气来,一瞧这样貌,众人立时明了——原来赵胜竟变作了赵墨的形容。只是赵胜五官虽变化颇似,但赵墨身形高大,赵胜却是个羸瘦少年,他功力低微,术法新学,那身材却是难得相近。王方平瞧在眼中,略一皱眉,道:“不成,瞒不过去。”摇头间将手一指,描向范镇岳,道:“他身板魁伟,高壮相近。”赵胜听得彭倨笑声,几乎已经近在咫尺,额头冷汗汩汩直冒,无敢耽搁,五指紧捏,颤声道:“七变,化形!”咒语倏突,赵胜立时化回本相,范镇岳只觉脸上一痒,五官仿佛化成小虫,竟自蠕动,正觉忐忑,不知变化如何,却陡然听得不借一声惊叫:“姐姐,姑爷来了!”
  侧头瞧去,却见不借同彭倨,齐齐自地板之下升腾而上,仿佛那地板不是坚若金铁的岩石,却是一潭微微荡漾的碧波。不借“啪嗒啪嗒”满地乱跳,尖叫道:“姑爷,姑爷,真是姑爷!姐姐,这贼老天开眼了麽?”镇岳瞧向彭倨,却见她呆呆望向自己,混不言语,心中忐忑,偷偷瞄向冰砚,不知该当如何。冰砚却哪里看他,她等的便是彭倨心神激荡,神志不清这一刻,眼见她痴在当场,承影纯钧,双双悄然飞起,无声无息靠近彭倨脑后,及其将近,剑柄陡然撞向彭倨后脑,众人埋头不敢瞧向彭倨,唯恐露了行藏,当此之际,却猛听赵墨那石像背后,传来一稚嫩童声:“小心!”——却是那伏火北亭法丹。彭倨乍闻惊呼,立时一震,顿时听得脑后生风,她困居此地数百年,功力早已经参玄,猛然回头,那仙剑堪堪撞至跟前,迫急之中,已无可躲,她却浑然无惧,冷哼一声,反倒将头一摆,额头生生撞向剑柄,只听得“哐当”一声响,双剑倒飞如电,齐刷刷插在墙壁之中,剑身猎猎作响。彭倨冷哼一声,却也懒得追究,只调转头来,瞧向范镇岳,双目之中,尽是怒火。不借一旁尖叫道:“险些叫你给骗啦!原来你却是个假货!”
  王方平暗暗叹息,冰砚瞧来冷傲,实则心软,适才即便不用玄黄,但用剑尖,不用剑柄,也未必不能将这彭倨杀掉。她用那剑柄,不过只是想制住彭倨,不愿伤她性命,事至于此,竟是功亏一篑。如何草瞧得分明,激愤羞恼,猛然扬起草藤,陡然一挥,只听“啪”一声响,那伏火北亭法丹被如何这一藤抽中,生生辟作两半。两个半截身子滚落在地,那下半截挣扎踢蹬,想要站立,然翻滚数下,在惊蛰身边扭捏翻转,却无论如何,也立不起来。上半截落在临潼脚边,一般挣扎想跑,然它一无双臂,二无双腿,如何能够,惊悚恐惧之中,眼巴巴的望着临潼,杀猪般的哭嚎:“姐姐救我,我不要死,姐姐,好姐姐救我!”临潼瞧它这番形容,怜悯之心全无,心中却十分奇异的想起当日薛山都之言——“汪芒巨人得以炼制伏火北亭法丹一丸,那仙丹据说能开巨人血脉,赋予其凡人的灵元胎息,可以令其修行道术。”念想及此,临潼再无犹豫,一把捧起这粉嫩孩儿,一口咬在它咽喉之上,这孩儿大骇,惊声尖叫:“救命,救命!妖怪,不准吃我……”然叫不得两声,却再没了喉咙,发不得一声,其身子渐渐化作金丹津液,被临潼吮吸一空。
  药丹入喉,临潼陡觉四肢百骸,如同浸入寒潭冰泉,身子无端沉重如铁,下意识的挣扎两下,却觉一身骨骸,似乎正从皮肉之中缓缓脱离,惊悚之余,浑身战栗。惊蛰见她吞食法丹,顿时浑身皮肤焦黄,翻卷零落,骇然之中,却是将那法丹下半截提起,咬牙道:“姐姐,等我一程。黄泉路上,还可作伴。”说时将眼一闭,一口咬在那法丹肚腹之上,那法丹双腿乱蹬,踩在她脸上,口鼻之中,尽是泥沙。然惊蛰生了必死之心,哪里管得这许多,紧咬不放,那法丹踢得几脚,便渐渐化开,一般作了丹液,顺入其喉。临潼扎挣两下,却突觉身子一轻,下意识的双腿一蹬,站且起立,只觉身轻如燕,似乎一身皮肉尽数褪去,竟是骨骸站了起来。临潼骇然低头,却见足下,摊有一堆奇怪的灰烬。自身却是同往常一般,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只是周身那伤痕消失得一干二净,便是体内的先天之气,也觉完足异常,竟是平生不曾得遇的异象。惊蛰一般有此异象,却是茫然无措,只管瞧着自己身边的灰烬呆呆发傻。
  徐甲尹喜见她两个吞食法丹,略略扎挣,竟褪下一身焦皮烂肉,立地脱胎换骨,惊讶之余,无比诧异,尹喜大觉不甘,道:“咱们也吃得那法丹一只臂膀,如何没有这等神力?”临潼甫一起身,立时念动法诀,法诀吟诵,并不见利害术法发动,众人正觉无趣,却见身前的那赵墨石像,抖擞衣衫,竟动了起来,却见他微微拂袖,朝彭倨道:“彭姑娘,见了我,你怎么如今竟没一声言语?”
  
  5567#作者:hkkcom 回复日期:2010-8-14 18:46:00
    楼主,我一直在追这本书,刚注册的号。
    我有疑问。
    
    冰砚的肉身既然已经被通天烧的灰飞烟灭
    重新凝聚的肉身,为什么依然是女性而不是男性?
    这个肉身的性别,是冰砚能自己选择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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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我认为魂魄是无性别的,被炼化前是什么性别,出来当然还是什么性别。
  
  顺便摸摸楼上难见的爪印……
  
  众人吃了一吓,不知这是何等神术,然神通之下,却未知有何等效用。那彭倨所见之景,其实与众人却是大异,众人瞧见石像起身,她瞧见的,却是赵墨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同她私语。临潼这术法,非是别法,正是冰砚万象功中的灵犀之术。彭倨乃是幻术大家,临潼这术法一动,她立时察觉,然幻象之中,却是赵墨的幻形,彭倨虽是瞧破了这术法,却是呆呆的不肯抵挡。赵胜的七变,简陋粗糙,虽是化出了赵墨的形容,却化不出赵墨的神情气象。临潼这术法,幻化而出的,却是她自身脑海中久藏的记忆。只这短短一眨眼的功夫,赵墨的音容笑貌,陡然闪现面前,栩栩如生。彭倨瞧见活生生的赵墨矗立在前,便知是假的,却也瞧得失神,一时间杀戮之心尽消,仇怨之情尽散,往事历历如真,只在眼前。一旁不借哭道:“姐姐,你别上当。这家伙也是假货。这等天地,姑爷哪里能寻得来。”彭倨痴痴瞧着赵墨幻象,柔声道:“不借,你说他是不能寻了来,还是不想寻了来?”不借闻言,却是痴了,抽抽噎噎答不上话。
  众人却见彭倨缓缓移步,坐到那赵墨石像身前,靠在它腿上,道:“不借,你真是好傻。我同姑爷,自来便是假的,哪里真过一回。他虽对我好,可对每个人,他都是一样。他心里念的,只怕是慈悲,不是我。我见他这样心肠,又是怨恨,又是欢喜。”不借哽咽道:“傻姐姐。你这样的女儿心事,他那个呆子,却是从来不知道怜惜。”彭倨微微一笑,瞧向幻象中的赵墨,喃喃念叨,不知道是在对不借言说,还是对赵墨言说,众人只听得她苍老的声音如细砂一般,缓缓响起:“苍天待我刻薄,如今却也发了一回善心。呆子,今生无缘,但求来世。只盼你负了这一生,不要再误了下一世。”她话语说时,身子便渐渐的松软,冰砚等都是大家,瞧得分明,她却是在自散神功,算得自戕。只见她本就干瘪的瘦皮渐渐枯涸,一头头发待最后一字说尽,便顷刻尽数脱落,华服之中,只余一具枯骨。如何草立时大为欢欣,笑道:“这疯婆子终究失心疯,将自己弄死。当真是天命成全。”有见于此,临潼大是错愕,她并不擅于万象之功,更遑论灵犀之术,其术施为,不过是瞧了冰砚授赵胜七变,心有所感,才勉力施展这一术法,其力乃是下下乘,不意想竟能一举成功,竟叫她自戕;惊讶之余,满心之中,却是三分伤怀、三分失落、三分愧疚、三分后悔,却无一丝得意。
  彭倨一死,其身上立时飞出一块雪白的玉版来。那玉版倏突化作一团五彩的霞光,夭矫升腾,顷刻去得踪影全无。她身边的那不借却是再无声息,只渐渐变化,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却是化作了一块黝黑的顽石,停在彭倨脚边,全无宝气可言。那玉版一去,徐甲等人,顿觉身子一轻,那散乱的真气立时汇聚,功力顷刻还原。徐甲一得自由,立时大喝一声,骂道:“受死!”其青琐伏魔戒上,立时放出一道青光,却见青光之中,轰然落下一个山岩般的巨人,却正是汪芒氏之王。只是此刻他身形较之当初,却是小了一半有余;且旧时其浑身乃是褐色,如今却无故多了一层青光,瞧来有如青铜。汪芒氏落地,一声咆哮,猛然朝王方平等飞扑而来,其巨拳破空有声,若是给他一拳击中,不成齑粉,也要化作肉酱。赵胜惊骇,立时放出勺子,那勺子弯转变化,化成犀牛,凌空一跃,撞在巨人,那巨人浑然无事,左手顺手一锤,那犀牛一声怪叫,自腰对折,头尾相撞,几乎断折。
  赵胜吓得哇哇乱叫,正觉惊怖,却猛听临潼一声呵斥,呵斥声中,眼前陡然扬起一股巨浪,浪头之前,猛然窜出一只巨大的龟来。这神龟高有数丈,竟身穿霞帔一般的锦服,后腿直立,站有人型,其头顶还戴有一顶玳瑁帽子。祂那前腿有如人臂,一般生有手掌五指。其掌中此刻拿有一柄玉笏,见那巨人靠近,玉笏猛然横扫。汪芒氏虽小得一半,却也远远比这神龟巨伟,哪里将祂放在眼中,混不理睬这玉笏,只双拳如风,猛击这神龟脑袋。孰料这神龟虽有神名,德行依旧,见那拳头厉害,将头一缩,只听“哐啷”一下巨响,那巨人双拳击在龟壳之上,那龟壳完好,汪芒氏的双拳却是齐腕断折。神龟脑袋猛缩,玉笏却不曾停手,横扫过来,“啪”一声巨响,汪芒氏瞬时齐腰给这玉笏扫成两断。断裂的汪芒氏又惊又怒,身段摇摆,聚合重生,同那神龟斗作一处。
  众人瞧在眼中,齐齐一怔,哪里料得这临潼竟突然见功力大增,召唤神龟,竟能同徐甲以青琐伏魔戒炼化的汪芒氏巨人一较长短。徐甲惊愕,惑然不解;尹喜瞧在眼中,信手一扬,幌金绳脱空飞来,万千火焰飞索满空飞扬,火焰燃烧之声“滋滋”作响,孰料这幌金绳的万千火丝才堪堪飞近,王方平等人足下陡然“轰”一声响,一道火环竦然烧将起来,将众人圈在火中,那火焰乃是纯紫之色,倒像是在众人身侧开了一朵紫色的火焰之兰。那火丝飞行近前,那火环之上的紫焰立时将那火丝炙得焦臭无比,火丝上的火焰也瞬时被吞没,再无一丝焰光。众人诧异之中,却见惊蛰足下生风,缓缓飞立,其秀发之上,赫然飘洒开来一带紫色的火焰披风。徐甲气急败坏,满心不忿,同为饮食伏火北亭法丹,不知何故,自己同徐甲却是全无变化,偏这两个小小女子,竟是道行大增,瞧这阵仗,自己和尹喜功力似乎还稍逊一筹,当真是令人着恼。
  
  十二才是圆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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