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绝世少年修真系列之《万世神兵》

  第三十六节 登位
  
  
  冰砚闻言,颇不耐烦,临潼一望可知,眉头一皱,五指一晃,冰砚无忌,竟齐齐给她收入袖中。一旁众人,均是一怔,铜角瞠目结舌,半晌才道:“原来这个才是真身!道用老实,全力以赴对敌的,竟是泡影!怪道败得稀里糊涂,连我也瞧不出个究竟。”一旁的郭苌宏讥诮道:“怪道我觉得那真身道行稀松平常,那幻影倒是功力精湛,原来是个障眼法!那璇玑道人老实巴交,输的不是道法,却是心机。倒真是可怜见的!”
  一时台下众人却是分作三派,各自议论,有一等可怜璇玑的,若金庭弟子等,俱道:“这木羽道人的徒弟好生狡诈!胜之不武!”有一等赞赏玄天的,若罗浮弟子等,俱道:“临阵对敌,力敌为下,智取为上!四两拨千斤,才见英雄本色!”还有一等诙谐看趣的,却道:“管是谁作这掌教,都是他峨嵋弟子。”临潼立身,冷笑一声,朝蒯常存道:“既然你存了这个念想,那便咱们走个真章!”蒯常存哼道:“正要讨教!”
  临潼安心要为玄天立这声威,冷笑道:“凭你也配!好,我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让你三剑!若是我挪了一步,便算输与你去!我便瞧瞧你这斤两,能或不能!”此言一出,四下皆惊,便是魏无忌在她袖中,也是吓了一跳。蒯常存气个倒仰,咬牙出剑,厉声道:“那我便承情不让,看看你究竟是不是铜头铁臂!”说着猛然一跃,窜起十来丈,喝道:“沉石!”其神剑立时呼啸有声,恍如千斤巨石压顶,猛斩下来。蒯常存这神剑颇宽,本就厚重,名为疥痨宾,乃是重剑名剑,铜角道人瞧得分明,见临潼果然一动不动,屹立原地,吓一大跳,一怕魏无忌见识短,不知厉害,二怕蒯常存羞恼之下不知轻重,急忙喝道:“休要伤他性命……”孰料话音未落,临潼身上,陡然结出一层寒冰来。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那寒冰裂纹四起,却未碎裂,反倒是蒯常存那疥痨宾呼啸倒飞,拖了他摔出十来丈,“啪”一声摔在高台之下。他摔倒之际脸面朝下,撞个正着,立时鼻血长流,糊了一脸,颇是难看。四周群真瞧见,忍俊不禁,齐齐大笑,蒯常存激愤之中,双眼通红,两腮胜火,拔地飞升,双手握剑,猛然喝道:“泰山!”
  呵斥之下,神剑斩剁,其剑动时,四周空气陡然一沉,压得高台四周十余丈之人尽觉呼吸不畅,似乎那疥痨宾并非一剑,却真真是天外飞来一山,要将这高台压作齑粉。一干道人再笑不出,压抑难受,心中倒是真心为他喝彩:这道士瞧来年轻气盛,手下却有真本事,年轻弟子之中,算得才俊,假以时日,将来登堂入室,必是绝顶高手;这一剑来得厉害,这魏无忌若是拿大,还是不动,只怕立时要出乖露丑。说时迟,那时快,这蒯常存的疥痨宾已自挟崩山之威斩落而来。那临潼的碎裂寒冰果然抵挡不住,一触即溃,瞬时迸裂,蒯常存一剑剁下,不偏不倚,正斩在临潼头顶,蒯常存大惊,哪承想当真能一剑劈中,她适才那等神功,再是不济事,岂会立地受死,惊恐之余想要撤剑,然事已至此,哪里能够,四周群真,却也齐齐惊叫,延陵铜角,双双骇然起身,然突变之中,哪里救得,只能眼睁睁瞧见临潼由头至脚,给辟作两半。
  然她一剑剖开,却是屹立不倒,两个半边居然朝蒯常存齐齐眨眼,裂嘴笑道:“你便只得这点本事不成?”她一说话,其两个半边身体便荡漾起微微水纹来,仿佛整个身体都是一团立在地面的水花。蒯常存吓一大跳,连退数步,脸色发青,道:“你这是什么妖术?我峨嵋哪里有这等术法?”临潼耻笑一声,道:“便凭你这点见识,也敢提峨嵋术法。恐怕你便连《玄都上品》第六章,一个字都不曾读过,倒好意思来这里说嘴。”别说蒯常存,便是那铜角延陵,都不曾习得《玄都上品》中的水法,闻此一说,都颇觉赧然。高台之下,却是齐齐喝彩起来。赵胜最是兴奋,张牙舞爪,满地乱跳,拍手欢呼,颇有些得意。蒯常存脸涨得发紫,连退数步,一收狂态,摄定心神,深深吐纳,面色凝重,捏出法诀,挥剑在手,沉声道:“好!好!好!果然是真本事!且看你这最后一剑,是如何接来!”
  临潼见他说得凝重,倒不敢小觑,全神贯注,一收狂态。台下众人闻言,本喧哗吵闹大炽,此刻却是鸦雀无声,个个屏息凝神,只一个郭苌宏猛拍矮几,道:“这小子矮矬蛮勇,只怕不顶事!”其声之中,颇有不屑,临潼心中了然,那却是她的激将之法,她心中羞恼,再不见得魏无忌当了天下群真之面,大出风头,若临潼真接下这最后一剑,只怕玄天之名,便要响彻天下道门,风头再无人能出其右。
  蒯常存单手握剑,左手捏作法诀,身形缓缓飞升腾空,其身形拔高之际,其疥痨宾上,便渐渐生出火光来,一时间那神剑火光四溢,烈焰飞卷,其光华闪耀夺目,竟如同凭空变出一轮红日来,其光芒已不可以目视之,众人但觉灼灼刺目,纷纷低头。高台之上的一众木椅矮几,竟在这神剑辉光之下,渐渐冒出青烟,边缘也渐见焦黑,便是傲慢如郭苌宏,也觉足下石板,滚烫灼人,立在高台之上,竟如蚂蚁爬在热锅之上,甚是难熬。台下许多道人纷纷起身,远离高台,其衣衫之上,津汗交加,颇是狼狈。延陵道人难以置信,愕然对铜角道:“师兄教得好弟子。想不到常存小小年纪,竟修炼成了这等神术。”铜角却全不见喜色,蹙眉道:“他不是木羽弟子敌手。但一个不躲不还手,一个拼尽全力,如今这胜负,一目了然。你我在此,算得魁首。可不能叫旁人看了笑话。说是木羽师弟一亡故,咱们便当了天下人的面将他的弟子算计杀了。非常之时,你我可得出手相救!”延陵点头道:“还算你不糊涂。”
  
  两人低头低语,眼睛却在场上,却听蒯常存猛然怒吼:“贯日!”暴喝之中,长剑有如烈日入海,挟雷霆之威,望临潼头顶斩来。范镇岳瞧得分明,心中惴惴,这贯日之术,他自然识得。此术入门甚易,却是易学难精之法,好比仙剑,虽有十二分的器用,奈何剑主无能,充其量能施展十之一二的本领。这蒯常存的修为虽确乎比镇岳高上一筹,然镇岳自忖若是对敌之际,敌人肯叫自己磨蹭半日,运足劲道,不管不顾,只等接这一剑,只怕自己也能有这等声威。种种念头,在脑中电掣来去,竟无了时,正心如乱麻,却见蒯常存那神剑已经斩到临潼头顶,镇岳陡然一惊,突然想到:若是再使那活水之法,只怕危险,这贯日神威,最能破灭水术。一念及此,下意识的便要叫唤,然念头来得快,那蒯常存的神剑来得更快,只听得“叮”一声响,那神剑辉光,却是陡然一灭,众人眼前突然一黯,猛听“砰”一声响,四下立静,定睛瞧去,却见临潼站立当场,气定神闲,只微微伸出了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有天火神威的疥痨宾。
  蒯常存双手紧握剑柄,满头是汗,死命撤剑,剑身“嗡嗡”直抖,却是动不得分毫。此刻满天下的道人瞧见这番光景,尽数默然,嘿然无声,谁也不敢相信,这小小年纪的魏无忌,竟能以区区两根手指,钳住一柄绝世神剑——别说在场天下的各派宗门掌教,便是木羽真人复生,只怕也没这道行。一时之间,竟被震慑,满场之上,无人喧哗,无人行动,只听得蒯常存使了吃奶的力道乱吼咆哮,死命挣扎。却听临潼颇慵懒问道:“蒯师弟,如今你可服气?”蒯常存此刻哪里还有别念,只想撤手下台,或是找个地缝,孰料别说拔剑回来,便是撤开双手,也自不能,羞恼之下,竟急出泪来,呢嚅之中,已不能言。
  冰砚藏在临潼袖中,却是瞧得分明,这临潼混不知人情世故,如此逼迫,虽得了盛名,只怕有威名而无令名,峨嵋弟子将来只怕有畏惧之心,而无崇敬之情,立时暗挠临潼手肘。临潼会意,松开手指,朝他一揖,道:“承让。”她这一声,清脆有如钟磬,立时叫满地道人齐齐警醒,欢呼之声立时响彻云霄,蒯常存撤回剑来,一头奔入峨嵋弟子之中,几个素习相好的子弟,此刻却也顾不得他,纷纷涌向高台边缘,个个满脸艳羡。一时间纷纷扰扰,乱作一团。延陵道人显是见惯这阵仗,化出巨大的幻影,振臂一呼,四下立时肃静,却听延陵道人高声道:“峨嵋虚陵洞天世尊掌教,今得天命,为玄天道尊……”
  那候命在旁的仪仗道人,立时鼓乐大作,旌旗林立,煌煌大宗的盛大典礼,由是而起。此间便是说不完的煊赫,了不得的繁匝,好比鲜花,衣锦裳绣,又似明烛,烈火烹油。各门宗派,遑论嫉妒羞愤者,还是虔心恭贺者,齐齐围聚,人声鼎沸,摩肩擦踵,临潼冰砚,都是爱静闲散之人,哪里禁得住这等闹热,趁玄天更衣易冠之际,便扔下他一人在那喧闹不堪之地,自己两个,反去寻惊蛰等。见了临潼,赵胜又是佩服,又是羡慕,朝临潼竖起拇指,道:“我竟不知,你有这等好本事。竟能用手指,夹住那样神剑。”孰料临潼却是噗嗤一笑,掩口道:“原来便是你等知道底细的。都叫我瞒住了。”赵胜诧道:“此话怎讲?”临潼笑道:“我再是了得,哪里有哪个本事。那招法乃是我自阴生哪里学来。当日她一手夹住师尊的玄黄钩,吓了我个半死。如今细想,师尊重伤之下,全无道法,一任玄黄自行施为。她道行高深,那玄黄虽有血炼秘术,却也伤不得她。今日之状略同,那神剑砍来,我也想试上一试,只是我这手指,可当不起那神剑之威。由是之故,我便将天一贞水附着指头之上,以神兵对神兵而已。只是天一贞水夹在指尖,外面却是瞧不见的。”
  说着轻舒手腕,道:“如今我这手指,被震得麻了,还是全无知觉。我几乎将这一身修为,尽数定在那手指之上。当时那蒯师祖却是吓得傻了。他若是心思狡黠一些,只消一根手指,却也能将我打翻在地。”赵胜咋舌道:“别说他了,便是有十个我,也给吓得呆了,哪里还能还手。”冰砚笑道:“如今她这本事大好,便是我都不及她了。”临潼却道:“我等这一日,却是等了多少年头。我日日夜夜苦修勤练,便是望着有一日能为师尊效力。”赵胜平素本极爱热闹,如今却拉了冰砚,道:“剑山在何处?如今我也算是峨嵋弟子,我要去求我的仙剑来!”他心中高兴,那额头上的眼睛便趁他不注意,偷偷睁开了来,四下打量,好奇万分。
  冰砚笑道:“正该如此。便是秋月,也该去求剑。”便领了众人,高飞剑山。依旧这剑山巍峨云霄之上,仙气霞光,缭绕无极。那赵胜冰砚当初一般,一到剑山,见有那无数剑柄插列,一时高兴,便随手抽得一柄,却见那长剑晶莹剔透,竟如透明,若无湛然寒光吞缩,放在地上,断然无人瞧见。冰砚如今也算得识剑的大家,一见便赞道:“是宵练剑!果然不是凡人。”赵胜“啊”了一声,道:“便是它了麽?”说着再去抽别剑,却是再抽不着,不由得有几分失落懊恼,道:“怎的这般轻率,该当细细选择才是。”冰砚笑道:“连我也想骂你呆子。这仙剑遑论你在哪里抽出来。都是它罢了。这是你宿命之物,哪里能抽得出别的来。”听闻此言,惊蛰便也上前,信手一拔,却拔出一柄赤红的剑来。这剑倏突化作赤龙,趴在惊蛰肩头。旁的剑临潼未必认得,这剑却与悬翦一般,为越王得神之助,铸得的八龙神剑之一,名为灭魂,自然相识。灭魂一出,临潼的悬翦便也自行飞出,双剑自啸,颇似唱和应酬。通天立在剑山之前,大是羡慕,摇头晃脑,叹道:“有这满山的神兵压阵,怪乎峨嵋历经这许多年,始终为群宗之首!除却昆仑,再无别派可望项背。想我通天教内,高手如云,当此山下,却真真是不值一提!”
  
  我是真没看过蜀山……当然徐克那个是看过的……
  第三十七节 分道
  
  
  求得剑来,了却心事,等得金光殿上,庆典了结,众人安歇,延陵同其余数位长老,齐聚玉阙宫中,询证魏无忌等木羽真人之事,无忌哪里答得上来,便只推冰砚,其中是非曲直,焉能数语说得分明。冰砚略想得一想,思忖一番,有许多话,却是大不便说,便道:“过往种种,颇有许多不可明说之事,其中曲折,寥寥数语,也难见说得分明。虑着将来,才是正经。”铜角冷哼一声,道:“将来有何可虑?”冰砚微微一笑,道:“神火印主、平波镜主,尽数战死在外。他们留下的《道德经》、《灵宝经》,岂可落入外人之手。难道不需寻回?”铜角给她问得一怔,倒无话说,冰砚见他无话,指着通天,又朝延陵道:“如今我却有一件为难之事,我这一位道友,误坠虚空,乃自九百年后而来,目下他思念亲眷,想要回转,却又怕无那等长命,能活足九百岁。不知列位长老,可有什么良方妙策?送他回还?”
  通天心中暗笑,却也朝众人揖手,颇恳切道:“还请各位长老,怜悯一二。”一众道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冰砚心中发凉,却突听得延陵道:“若是问到我等,自然答不上来。但我知一人,必然晓得。”冰砚立时大喜,道:“谁?什么人?”延陵捻须道:“神州以外,西海之中,有一流州。流州之上,有一处所,乃钉灵之国,其国之中,有神物,名为白泽。此神物存于天地之间,不知几多年月。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若它肯点头,必能如愿。”
  说道白泽,冰砚心中立时一跳,倘或别物,倒也罢了,这白泽却是她听少君说过,知道其神通,也知道其所在,听得延陵点醒,立时点头。通天聪明之人,立时朝延陵致谢,又对冰砚等道:“既然如此,我便望流州一行。只是我身有重伤,未曾痊愈。大家相识一场,还请牛道友送我一程。”冰砚自然一口应允,魏无忌立时道:“我也去。”延陵却道:“你如今却是去不得。既然做了这掌教,哪里还能四海招摇。门宗之中,多少事情,也还得你定这规矩方圆。神火印主、平波镜主的转世灵身,也需得咱们苦寻。你岂可一走了之。”
  魏无忌闻言,便是一呆,赵胜瞧了瞧冰砚,又瞧了瞧魏无忌,迟疑一阵,对冰砚道:“牛姑娘,我倘或陪你去了。师兄可就孤零零一个人了。”冰砚微微一笑,道:“我省得。你便要去,我也不能应你。何况你这呆子,便只会添乱。去了也无用。”赵胜给她一说,没来由心酸起来,眼眶红红,便想要流泪。他额头那第三只眼趁他不备,却偷偷睁开,朝冰砚眨眼。冰砚心中也有几分不舍,道:“你有杯木灵血在身,命长得很,将来自然有见面的时候。”说着想到一事,附耳在他耳旁道:“玉阙宫禁书之中,有一门绝技,唤作玄武。厉害非常。你偷翻来学了,若是将来你闯祸了,魏师祖要打你屁股,你也好跑得快些。”赵胜给她说得连连点头,道:“我便知道。你虽然脸面凶恶,心肠却是最好。”冰砚哼了一声,道:“胡说,我哪里凶了。”魏无忌比不得赵胜小孩儿脾性,甚情绪都只管放在面上,瞧着冰砚,却是说不得话。
  冰砚给他瞧得难受,情知今日一别,若是得还九百年后,自此再无相见之期,一般怅惘无极,那延陵等人,却也不是呆子,其中究竟,约莫也能猜到几分,当下便都告辞。那人虽则尽皆去了,魏无忌却一般默然不说言辞。冰砚等了一时,见他不曾开口,心中叹息,自惊蛰处抱起那金霞元君的女儿涓弱,递与无忌,道:“我此番去了,未来如何,实在叵测,恐辜负了那母亲的好意。你将这孩儿好好养在峨嵋,待她咒语消退,魔力解封,自虚无之中醒来,你便好好将她送到人间。但听我说,一别送往王宗贵族,那些富贵至极的地方,难得自由;二别送往习武学道之家,争强好胜,只怕一生难得安宁;除此之外,尽都使得。”
  无忌默默点头,赵胜才好得几分,给无忌这一点头,又点出几分伤感来,道:“我们不能远送,便送你们出了虚陵罢。”一行便腾起祥云,离了虚陵洞天,到得峨嵋山峦之间。人间此时,正是春深,当此辰光,恰是向晚,只见日薄西山,残阳似血。峨嵋某峰之上,斜斜石梯之侧,立有数百杆青竹,青竹侧畔,立得一处茶寮。无忌便道:“愿得一杯清茶,送你们远行。”通天笑道:“果然你们这等人,又酸又扭捏。”冰砚哪里理他,便携众人,落下云头,到那茶寮之中。孰料这茶寮已然荒废,不过空余得一个茅草棚子。通天笑道:“合该你们酸不成。”
  那茶寮竹棚之旁,立有一株丈余高的木棉,开得满树艳丽红花,被那夕阳一照,便如同落了满树的赤霞红锦一般。冰砚立在红花之下,朝无忌招手,道:“你过来。我有几句话同你讲。”通天嘀咕道:“便是没茶,也要偷偷摸摸的发酸。”无忌步到树下,山风微过,摇下一阵迷雾般的落红,那花瓣翩然舞在空中,竟似无数殷红的蝴蝶。冰砚一身白衣,仿佛立在红霞帐下,容貌虽丑,然那气度,便是天仙,也要退让三分。无忌满心有所想,孰料冰砚一开口,却叫他无端失望:“我险得忘了。那《道德经》、《灵宝经》只管叫那铜角祖师去找。这两部经典,我却知道下落。那书乃是我门宗中的秘宝。你常照看着些,只等将来,你的徒孙们,自然会去取。”说着便将镜月湖同玄火宫的位置,细细说与他知晓。
  交代分明,又笑道:“赵胜不枉担了混沌这名号,糊涂得很。倘或知道了这样地方,岂有不胡来的。我特地避开他告诉你。你可别叫他知道了地方。”无忌嘿然无语,半晌,点头道:“我自然知晓。”说着迟疑一刻,又道:“还有别事可要嘱托?”冰砚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惊蛰临潼镇岳等,也都告辞,眼见众人驾起神风,平地飞起,赵胜再忍不住,“哇”的一声便哭将起来。冰砚虽在高空,却也远远闻得,只觉峨嵋千峰万壑,似乎都在此刻,回荡起赵胜的哭声来,心中恻然,强笑道:“这个呆子,这样大的男子,竟是说哭便哭。”通天这回老实,不曾讥刺,道:“只怕那个没哭的,还要伤心些。”这话却是火上浇油,冰砚想到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忖度魏无忌心事,便有些伤感,哪里晓得范镇岳平素话少,这时却又道:“怪道听师祖说,祖师爷最爱木棉青竹。”直说得冰砚半日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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