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树又惊又怒,骂道:“这混账男人,全不知道怜香惜玉,我这柔荑,竟一刀切断,当真该死!”那黄门脸色发青,浑身哆嗦,尖声叫道:“别过来!”那柳树脸色一沉,道:“你这郎君,这般不省事。我若不过来,如何叫你勾销了账?”那黄门满脸冷汗,见那柳树缓步过来,心慌恐惧,突然叫唤起来:“公主救我!公主救我!”涓弱闻得他这叫唤,再无犹豫,握住白晴川,悄声道:“别管他,这当口,可冲动不得!”孰料白晴川一把挣脱,道:“门下有难,为求自保,坐视置之,生而不知其可,不若一死!”言必陡然起身,蜕离赵墨遁法结界,猛然叱道:“妖孽受死!”呵斥声中,猛然飞身,身前古琴号钟立时横置,她玉手疾挥,但听“嗡”一声响,那号钟之上,瞬时放出数十柄火焰刀来。这火焰刀刀刀相接,快若流星,且刀上焰光吞吐,虽是凡火,然热浪迫人,整个大殿之中,本如阳春三月,给这火刀一灼,竟胜却盛夏三伏。
那柳树初具人胎,术法尚可,然修道尚浅,且其天性怕火,那刀也罢了,见了这烈火,顿时尖叫起来:“主母救我!”其叫唤之际,急急后退,那殿中的一干树妖,都是精灵狡黠之辈,齐齐退后,藏到那铜柱之后,远远避开。阴生嘻嘻笑道:“我的儿,好歹你也有了这两三百年的道行,如何一见烈火,便怕得这般厉害。”说笑之际,其身侧一蔓丝茧陡然破裂,陡然落出一个通体碧绿的道人来。这道人飞身而前,左掌一晃,掌心猛然放出一擎荷叶,那荷叶团团,颇似草盾;却听“当当”之声不绝,那火焰刀飞斩而来,竟如同撞上铜墙铁壁,纷纷破裂。那火焰因是凡火,翻落在地,立时消亡。这道人右手却也一晃,掌心倾俄放出一茎含苞的荷花来。那荷花形如巨蟒,倏突窜起,猛然将那小黄门裹个贴紧。那黄门大骇,尖声惊叫,然才叫得两声,那荷花花苞陡然裂开,只是那花苞之内,却非莲蓬,竟是一颗鬼头,那厉鬼“嗥”一声咬下,生生将其脑袋一口吞入腹中,猛然一扯,可怜那小黄门眨眼之间,便作了无头鬼。
白晴川惊怒交加,悲恸错杂,咬牙含泪,骂道:“妖人,好毒的手段!”那道人却是裂嘴一笑,飞扑而至,其左掌荷叶叶边倒卷,裹作一团,倒像是一面长柄青铜菱花锤;其右手那莲花却是上下摇摆,花苞欲开半开,其间鬼头若隐若现,令人竦然。白晴川哪里敢叫这妖道近身,吴墟绝学,因她为女子之故,不曾得学,然那飞行之术,却是自小练起;她胆量未壮,不敢近袭,双足一点,有如蜻蜓低掠浅水,瞬时退得数丈,得这空隙,急拨琴弦,琴音响动,却非古韵清音,竟是一声虎啸。
说此处,那时快,琴弦上虎啸一响,那弦前瞬时扑出一头花斑虎来。凡人常言,虎能驱鬼避邪,墓室山庙,常绘之于门扇。白晴川琴弦所化这花斑虎,却果有此能。它甫一现身,立时纵身一跃,爪牙齐动,扑将过去;那妖道的莲花摇摆不定,吞吐似蛇,本为夭矫灵动之物,竟被它一扑扑个正着;它利爪扑住莲茎,大口猛然咬住莲苞,那莲苞莹白娇花,一咬之下,竟流出葱绿鹅黄的脓血。那妖道哪里还笑得出来,放声尖叫,那青铜菱花锤猛然砸向虎头,然那花斑虎“呜呜”猫叫,却不松口,那莲苞中的鬼头放声大哭,惨嗥不绝。白晴川瞧得分明,五指一捏,作个独门法诀,立时咒道:“直闻声教,度写妙形!”咒语响动,那号钟古琴,瞬时贲裂,那琴身倏突化作一块木盾,竖立其身后,那琴弦却是化作七根利爪,左三右四。
其变化一成,身形立动,倏突升腾,一如奔雷;只眨眼功夫,便到了那妖道身前,双爪齐齐横扫,大有将这妖道撕作两截之心。那妖道反应颇快,力道也大甚,他见白晴川倏突窜来,右手猛然一挥,连花带虎,齐齐拖起,横在身前,一声大喝,右手青铜菱花锤虎虎生威,当头砸下,那白晴川分明便在眼前,这一锤砸下,眼见她是闪避不开,孰料一锤下来,只听“砰”一声巨响,那青铜地面,火花四溅,那菱花锤砸在青铜地板之中,深有数寸,这妖道用力一扯,竟轻易拔不出来。愕然之中,猛觉脑后生风,竦然回头,却觉颈项脊背,齐齐一凉。瞬时之间,被白晴川那七弦尖爪,撕作数段。其身躯剖面,立时绿汁四溢,那绿汁恶臭扑鼻,令人作呕。
白晴川一击得手,一声清啸,那花斑虎就地一滚,一人一虎,左右夹攻,扑向阴生。阴生灰眸微微眨动,沙哑嗓门,冷道:“你这丫头,果然不知天高地厚。”说话之际信手一指,那地面本已死去的妖道,陡然一声尖啸,其断裂的身躯,瞬时拼合。那妖道一得复生,右臂一摆,那莲花后发先至,青茎有如游龙,瞬时将花斑虎拦腰缠住,猛然一箍,那花斑虎四爪乱刨,虎头嗷嗷嚎叫,四下猛咬,奈何那莲花只在腰间,任它如何弯曲,总咬不得,其腰肋之上,却是越箍越紧。右臂得手,左臂那青铜菱花锤立时脱空飞击。事出突然,猝不及防,白晴川才听得身后惊风大作,尚不及躲闪,便听“乓”一声撞响,哪里身能自控,顿时给撞飞在地,“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骇然之中,猛听花斑虎一声哀啸,竟被那青茎生生箍断,裂作两截。这花斑虎为琴音魔咒之物,一旦阵亡,立时“嗡”一声响,化作青烟,四下飘散。妖道一声长笑,摇摇双肩,右臂莲花有如游蛇,匍匐在地,窣窣爬行,那花苞时开时合,内中鬼脸双瞳,熠熠生辉,令人胆寒。右臂菱花锤却是陡然张开,莲叶笔挺,有如一面溜圆的弯刀,这莲叶弯刀在空中滴溜溜直转,临风而动,“嗤嗤”有声,好比数十个刽子手齐齐磨刀,叫人心惊。阴生冷笑道:“你这丫头,乳臭未干,当真是不知死活。我这三天正法,以邪入正,以鬼化神,乃是何等神术,你竟敢小觑。只怕你如今有命进得这门来,却再无命走得出去。”
第五十节 五行
涓弱瞧得竦然,道:“这老妖怪好厉害的妖法。这道人杀不死,砍不坏,咱们哪里是她敌手?他若是将那满殿妖人齐齐放出,咱们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是它敌手。”祁端己摇头道:“它这妖术并未大功告成,恐怕不能。”说着犹豫片刻,又道:“便是真能都放出来;也绝无多大神通。”赵墨眼见白晴川颇是危急,大是急切,朝众人道:“我一动手,你们便自行退走。”说完不容众人点头,“嗖”一声便窜了出来,他身形奇快,有如蜻蜓点水,轻盈非凡,只一照面,便立在了白晴川身前。白晴川“啊”了一声,颤声道:“别管我!这妖道好生厉害。”失却赵墨遁破护身,袁知易等却也露了行藏,涓弱听得白晴川此话,酸道:“话不早说。这臭汉子见色起意,倒拉我们作陪。”阴生乍见人踪,立时“咯咯”直笑,道:“来得好,今天果然是黄道吉日,来得这许多上好活尸。”
说话间白晴川身前那妖道陡然一声怪叫,那莲叶弯刀、鬼脸莲花立时左右齐动,那弯刀飞旋,削向涓弱等人,鬼脸却如毒蛇,倏突窜起,扑向赵墨。然赵墨之能,岂容小觑,横在白晴川身前,不见结印,只凌空一指,其指尖瞬时放出一点青芒,那鬼脸自恃了得,不将这青芒放在眼中,倏突飞近,一口将那青芒吞入口中,孰料才刚入口,但听“砰”一声响,那道人一声惨叫,那鬼脸竟炸得粉碎,残余莲茎霎时化回人臂,缩回这道人肩头,却见他手掌炸得稀烂,掌心偌大一个窟窿,五指只余得一根小指,且无半分皮肉。坏骨之上,兀自有火,这火焰黑白相间,焰光却是紫色,那道人竦然挥舞,却不见熄灭,反倒越烧越旺,须臾之间,便烧到肩胛。
这道人惊恐莫名,那飞出的莲叶弯刀立时飞回,“嗤”一声切在肩胛,将右边臂膀一刀切断。那臂膀还未落地,便烧成黑灰。他乍失臂膀,惊怒交集,暴躁中沉声一喝,身体陡然破裂,化作十余碎块,这碎块落地,一番扭捏,每一块都变化生长,眨眼功夫,便变作了十余只怪诞莫名的丑物。这丑物高不过四尺,其腰腿大似蟾蜍,弯曲似之,脓包亦似之;其腰肢之上,却是厉鬼,这厉鬼赤发绿睛,个个手拿三叉尖枪,这尖枪长不过三尺,却是绿光莹莹,鬼气冲天。其变化一成,立时齐齐怪叫,其短腿一蹬,齐齐跳跃,四面扑向赵墨。赵墨嘿嘿一笑,五指一捏,其腰间陡然一亮,只听“嗤”一声响,其腰上竟爆出一圈火环来。这火环四面射开,有如万箭烹火齐发,那鬼物飞身扑来,撞个正着,齐齐惨叫,被火环弹飞数丈,落地之时,已自烈火烧满全身,不过须臾,便尽成灰烬。
赵墨立时将白晴川拉到袁知易身旁,低声道:“见势不对,拉了他们便跑。你飞得快。那妖怪未必追得上。”袁知易闷声不言,涓弱哼了一声,道:“你跟这驴子讲逃命,只会误事。他哪里管我俩的死活。”白晴川却咬牙道:“我门人在此,我不逃。”祁端己悄声道:“能拖便拖,先别动手。”然无赵墨那遁破结界,这声音却是瞒不过阴生;她听得分明,冷笑道:“看你拖到后来,有没有天人下凡,前来救你。”说话间她背后那如何草一声怪叫,那满庭的草蔓陡然收缩,那蔓丝结作的人茧随藤而动,眨眼功夫,便尽数收到如何肋下,瞧来不过指甲大小,累累垂垂,倒像是如何草的一件珍珠短衫。收却蔓藤,如何草立时摇曳腰身,游下王座;它腰肢颀长,根若巨蟒,立身在前,竟有两丈余高,恍如神人。
如何草亭亭而立,手中摇摇而出一柄折扇,那折扇赵墨一望可知,却是杜淮南的阊阖扇。却见它将那扇子轻轻一抖,那扇骨立时脱落,一根一根,首尾相接,竟成了一柄长有数丈的软鞭。如何草朝祁端己傲然笑道:“你的救兵呢?难不成竟不敢现身了麽?”耻笑之余,陡然变脸,其身未动,那鞭子却是“嗖”一声扬起,朝众人横扫过来,口中兀自骂道:“早晚是个死,不若我送你们一程!”它这鞭子,飞在空中,“呜呜”风响,尚未近身,竟一变二,二变四,倏突间化出数百条鞭影,虚实莫辨。祁端己早有所防,右手五指一捏,结成法印,左手在地面猛然一拍,叱道:“冰骨病魂!”呵斥之间,整个大殿,陡然寒气翻涌,地面殿顶、四周铜柱,尽数结出尺许寒冰。而众人身前,却倏突立起数百幽魂来。这幽魂齐齐飞升,扑向空中鞭影。
祁端己冷笑道:“天下之大,只怕不是你一家能驭鬼!”冷笑中左臂陡然结出一具寒冰连弩,却见他臂膀微抬,“倏”一声响,数百枝寒冰短箭齐齐劲发,穿透鞭影,激射如何草。其术高妙,果然非同寻常。孰料这如何草当真了得,浑未闪避,其左手之上,顷刻放出一只玉瓶。那瓶子凌空一晃,瓶口立时阴风大作,那数百短箭,竟如黄蜂归巢,生得眼睛一般,齐齐射入瓶中。一入瓶口,便声息全无,再无半分响动。那幽魂飞立在空,扑向鞭影,一抓一准,然鞭影到手,那幽魂却如捉得烙铁,齐齐尖叫,立时松手,然十指放开,却是抛之不开。那数百鞭影夹杂恶鬼,瞬时抽将过来,一时鬼哭鞭声,交相夹杂,轰然抽近。祁端己愕然惊叫:“快散开!”惊惧之中,却见赵墨巍然而立,左掌一挥,其身前立时光华大炽,神火印“嗤”一声响,开出一面火焰罩来。那鞭影瞬息而至,却听砰一声响,那火焰罩一击便碎,然那罩中,却有暗雷,这暗雷炸裂,力道大甚,长鞭立时反弹,其震力颇大,如何草险得飞鞭脱手,偌大身躯,也因这长鞭反震,险得摔倒。
作者:hillron530 回复日期:2010-11-16 8:25:00 合着改半页更新了~~~~~~6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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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草勃然大怒,哪里料得这小道士其貌不扬,竟有这等好本事。赵墨旗开得胜,出师见利,哪里手下留情,五指掐作法诀,叱道:“丹章,九鼎列阵!”呵斥声中,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一股烈焰瞬时自赵墨身上翻卷而出,四下烧开,这烈火触物即燃,瞬息之间,整个大殿立时烧作一片火海。火海之中,渐渐浮现九个巨大的黄金巨鼎,将如何草簇拥在内。这巨鼎高约丈余,金光湛然,鼎中火焰之上,巍然屹立一位火焰化身的神人;这神人手握一柄火焰翻滚的丈二长矛,齐齐呐喊,一时声势如雷,振耳发聩;四下散落藏躲的树妖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齐齐尖叫,四散逃开,远远避开这大殿,不知藏于何处。那火焰灼热迫人,整个大殿都被烧得赤红。阴生为虚无暗影,不在五行界内,那烈火烧之不着,如何草却消受不起,立时作法,叱道:“三天正法,润下术!”咒语响起,其身侧立时地面贲裂,巍巍耸起一根水柱来。这水柱上端,却有个半身神像,正是水神玄瞑之像。水柱挺立,赵墨那火焰立时避开数丈,烧不过来。
赵墨一声呵斥,那九鼎中的火焰化身齐齐大喝,掌中的烈火长矛立时脱空掷来,其一矛脱手,一矛又生;前矛才至,后矛又近;矛矛紧追,来势如电,一时间大殿四下回荡飞矛破空之声,满空俱是飞矛烈火闪动之影,祁端己瞧得目眩神离,几难自持,喃喃道:“好厉害的道术,好了得的修行!”然那阴生,修道日久,非寻常妖孽可比,何况神器在手,焉得轻易制之。如何草眼见飞矛涌来,虽是面上变色,却不见慌乱,阆寰瓶朝那玄瞑水像一抛,玄瞑水像一把接过,陡然一声沉喝,但听喝斥声中,那瓶子之中,陡然升起一股水花,这水花形若含苞,升高丈余,突然怒放,竟是一朵千层万瓣的水菊。这水菊怒放,有如巨伞,那千百烈火飞矛破空飞来,有如碎石击海,竟是一触而沉,消亡得无踪无影,不过在水菊之上,荡起一片涟漪。
如何草冷笑道:“我修炼五通神术;五行之法,自称天下第二,谁敢应这第一。区区一个图腾,便要你俯首拜服。”说话之间,那水菊菊蕊陡然变化,倾俄于水菊之上,生出一只九头水蛇来。这水蛇九头齐齐一探,猛然撞向赵墨九鼎;但听轰然一响,四下青烟飞扑,赵墨那九鼎齐齐浇灭。九头水蛇落在赵墨火海之中,却未消亡,反倒踏火滑行,九头齐齐嚎叫,一齐朝赵墨当头咬来。祁端己大惊,寒冰连弩瞬时激射,只听“噗噗”之声不绝,那连弩射在水蛇之上,不过撞起尺许高的水浪,全然无法击溃。这水蛇飞扑将至,赵墨双手结一大法印,厉声叱道:“玉简,坚冰至!”咒法响动,那水蛇陡然一僵,只听“咔”一声响,瞬时由头至身,化作坚冰。这九头蛇一被定作寒冰,祁端己那连弩射来,便再无闪避之法,只听得“砰砰”撞击之声中,那九头寒冰蛇“喀喀”作响,眨眼的功夫,便裂作满地的冰块,再无复神威。
赵墨烈火无功,却浑未懈怠,神火印头顶飞旋,双手再次结出大法印,舌绽春雷,叱道:“黄箓,拘神降魔!”咒法一动,整个神殿陡然一晃,那殿顶同四周的铜柱,竟齐齐消融,须臾之间,那神殿便只余得一个青铜地面,四周铜柱并屋顶的熟铜齐齐熔作铜水。那铜水扶摇而立,化作四个十五六丈高的铜像。这铜像虽成人型,然通身俱有裂纹,自裂纹窥望,那铜像肚腹之中,全是熔浆。那裂纹之上,燃满神火,火焰缭绕飞扑之际,时时听得“嗤嗤”怪声,且焰光之下,蓝光电闪,游弋奔击,竟是蕴有暗雷。
这东边铜像,右手掌一柄长有丈余的青云剑,剑上风火滚滚;左手拿一铜环,环身雷电交集,其声震耳,其光刺目,视之令人股战;南边这铜像,双手握一长柄巨伞,伞上五彩缤纷,祥光四射,瑞气环绕,其伞微动,便觉似乎山岳飞来,窒息难忍;西边这铜像,横抱一巨铜琵琶,那琵琶之上有四弦,四弦皆为粗若拇指的铜棍,但不知有何等力气,才能批把此弦;北边那铜像,并无兵刃,只其胯下,有一白象;此象颇是怪诞,头若老鼠,偏是肋生双翅。这四尊哪里还有别家,正是南天门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四大天王的神像化身。
瞧这道法,祁端己瞠目结舌,早便无言可语,心中惊骇,难以置信;惊悚之之下,却见四像齐齐大喝,四面扑向如何。如何草一般被这神术吓得一跳,这小道士貌不惊人,奈何竟是个顶尖的术法高人,临到此刻,哪里还有轻视之心,连连冷笑,道:“好你个贼道士,不叫你等开个眼界,不知道怕字如何写来。”冷笑之际,立时叱道:“三天正法,从革术!”喝斥声中,猛听一声怪啸,众人立身这地面,突然一震,正觉诧异,但听轰然一声巨响,这地面突然一弹,非但赵墨等人,便是那那四个巨大的铜像,一般被甩了起来,远远抛出神殿宫阙,落在巨龟铜像之外的水洼之中。
赵墨等竦然落地,围聚一团,愕然望去,惊得面无人色,却见那立在水中的青铜巨龟,竟然四足挺动,站了起来。这巨龟长有百丈,稍一动弹,四下立时巨浪滔天,湖泊激荡,阴生如何,却是藏在那巨龟左眼瞳孔之中,袁知易瞧得分明,抛开涓弱晴川,道:“自求多福!”一言说毕,瞬时仗剑飞扑,急刺那巨龟左眼。孰料那如何草神通光大,竟至于此,袁知易神剑一刺,那巨龟立时闭眼,如何草的身影瞬时便到得巨龟右眼。袁知易神剑锐利,削铁如泥,一剑刺来,立时入皮三尺,然那巨龟,乃是熟铜,虽被砍剁,却不能伤。袁知易又气又急,左眼右眼,来回急刺,他飞行之快,真真是活人目力所不能及,除却赵墨瞧得明白,那祁端己等哪里还看得见他人,只见得一抹灰影,在巨龟眼前倏突来回,却浑然瞧不出个端倪。
袁知易虽伤不得如何,然迫身疾刺,叫巨龟来回眨眼,却是叫她心头起火,恼怒之中,破口骂道:“宵小之辈,不知死活,明年今日,便是尔等祭日!”喝骂之中,那巨龟猛然张口,只听“噗”一声响,一股巨浪铺天盖地急冲而来。那四个巨大的铜像首当其冲,立在最前,然任是它四个重若千斤,竟是立身不住,被那巨龟一口浊浪,瞬时冲撞飞起,远远落去,但听“乓乓”乱响,竟是摔作一团,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四个巨人折叠一处,尚还挣扎,妄想起身,那巨龟猛然抬脚,一足踏下,只听“噗”一声响,四下惊涛骇浪飞扬,那四个铜人便被踩得稀烂,再不能作怪。赵墨等人自然疾速飞起,立在空中,孰料那巨龟身躯虽伟,也无羽翼,其一声咆哮,竟能卷浪腾空,巨口大开,想要将众人吞入腹中。它这大嘴一张,倏突变化,竟是大得惊人,方圆数百丈,竟在其大嘴阴影之中。祁端己瞧得分明,骂道:“这破落货好生厉害!”喝骂之中,寒冰连弩千箭齐发,但听“噼里啪啦”之声不绝,那巨龟便是一丝裂纹也不曾伤得。涓弱脸色煞白,道:“这玩意儿再无法破得,逃命要紧,还救什么人哪!”白晴川尖叫道:“这当口哪里还逃得掉!”
作者:可可93980
感谢你恳切的长评。我认真的看过好几遍。虽然有一部分观点我不太赞同,但有些话确乎是一针见血。看得很用心啊,真的很感谢。
第五十一节 伏魔
危急之中,却见赵墨双手一合,猛然叱道:“玄牒,安若磐石!”一语喝毕,众人但觉头皮一紧,四肢百骸,瞬时难动,错愕之间,巨龟巨口落下,但听轰然一声巨响,四下顿时黯黑无光。袁知易猛然听得身后巨响,竦然回头,哪里还见赵墨等人踪影,惊恐之中,失声厉叫:“师父!”然一叫之下,不闻回应,他心中一跳,再无犹豫,仗剑在手,一声怪叫,“嗖”一声便窜入了巨龟鼻孔,他飞行快甚,瞬时穿行,到得咽喉,却见巨龟正在满口咀嚼。那巨龟满口铜牙,有如万斤铜杵,其牙床之中,如今却正嵌有四块人型晶石,那铜牙磨砺也罢,捣杵也罢,竟不能动那晶石分毫。
袁知易瞧得分明,那四块晶石,再无别人,自然便是赵墨四人,然巨龟口中,铜舌翻滚,倘或一撞,落在牙床之上,无赵墨那玄牒术护身,只怕难得活命。然不入险地,赵墨四人却无法脱困。正心急火燎,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巨龟却突然住口,袁知易愕然一怔,忐忑不安,正拿不定主意,那巨龟咽喉之后,突然轰一声巨响,翻涌而出一股滔滔巨浪来。这巨浪一冲,袁知易首当其冲,立时冲向巨龟口外,赵墨等人紧随其后,“呼”一声随了那巨浪甩将出来。一出龟口,赵墨立时收法,众人立时由石头化回血肉之躯。却听祁端己大喜叫道:“掌门师兄来了!”
赵墨放眼看去,却见前方碧波之上,站有一绿袍道人,正是潘师政。却见他双手结印,手印之中,有千万支黑火针破空飞来。那巨龟喷出的巨浪,正迎头冲击。两相一交击,巨浪挡不住黑火针,然黑火针却也消不得巨浪。那巨浪冲来,潘师政无可抵挡,纵身飞跃,离地数十丈,才避开这冲天浪头。那黑火针飞驰而来,同赵墨等人擦身而过,赵墨瞧了个分明,那针身之上,哪里是火,竟是缠绕的一团鬼气。这飞针猛然扎来,齐齐钉在巨龟脸面。这飞针长有三尺,细若蛛丝,虽缠有妖魂,却不见奇特,一排排黑针扎在巨龟面前,全然瞧不出个究竟。赵墨暗自诧异,忖道:“这鬼针虽则厉害,那巨龟何等魁伟,哪里会将它放在眼中,如何倒要喷水应敌,竟舍得将我等放将出来。”
正自揣测,却见那针上幽魂齐齐尖声厉啸,啸声之中,那巨龟中针之处,竟渐生铜锈,那铜锈腐朽败坏,渐渐剥落,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巨龟大好一个头颅,竟锈迹斑斑,腐坏过半。尤其一张大嘴,牙齿脱光,舌头短缺,张口乱嚎,少了那舌头,其喉间水流翻涌,却是喷不出来。赵墨等落身潘师政身侧,祁端己大喜道:“师兄来此,这妖孽性命休矣!”赵墨耸然动容,道:“此为何法?竟这样了得。”祁端己笑道:“这是我门中第一法炼之术,秋风针,中针之物,如花遇秋雨,草逢秋风,能衰之物,必呈老态,可朽之物,必自腐蚀。”赵墨生生打个寒噤,忖道:“若是我救不得初一,不能回去,只怕冰砚见我之时,也要疑心我中了这秋风针。这秋风针好萧条的名字,好伤感的情怀。”
那如何草藏在巨龟瞳中,见得这等惊世骇俗的神技,羞愤激怒,莫此为甚,歪剌细腰,千百根指头齐齐指着潘师政破口大骂:“好你个绿毛老龟道,有眼不识得家门,专拿亲兄弟杀伐刮皮。如今便看看你有几层脸皮,作得不要脸的丑事。”喝骂之中,放出阆寰瓶来,拍着那瓶身,妖妖娆娆道:“二两好醋,灌不死你这下贱种子。不给你个打胎的猛药,你识不得你家奶奶的好裹脚。”骂得兴起,将那瓶子望空抛来,咒道:“三天正法,曲直术!”那瓶子“哐啷”一下掉落巨龟残剩的鼻尖,将就一滚,瞬时化作一团荆棘,这荆棘微微耸动,迎风见长,眨眼功夫,便化作了一只铜铁铸就的荆棘之虎。这荆棘虎高十余丈,血盆大口,吊眉赤目,通身棘刺,寒光粼粼,有如披得一张匕首铸就的铁皮。它尖牙翕合,朝潘师政陡然张口,尖声厉啸;啸声震动,湖泊波浪四卷,涟漪化作奔涌的浪潮,四面翻卷。众人立于潮头,倒似乎白练中的飘摇小船。
潘师政傲骨铮铮,凭风拂袖,厉声道:“妖孽,有何手段,只管放来。”如何草冷哼一声,大头微垂,摸出阊阖扇来,轻抚扇骨,娇声道:“既然求死,焉能推辞。奶奶今日就慷慨送你一程!”说话之际阊阖扇夺瞳飞出,立在荆棘虎身侧,光华大作,似乎跃跃欲试,但听如何草喝道:“三天正法,炎上术!”咒语响动,那阊阖扇立时华光大炽,却见光华氤氲之中,那扇子渐生变化,那扇骨“喀喀”作响,不过须臾,化作了一头火焰凝固而来的豹子。这烈火豹虽是十来丈的巨物,然通身并无实体,乃是一团烈火,其瞳为幽深蓝色,瞳中有淡淡黑烟蒸腾,似乎稍有不慎,便自会化作一苗火光。它甫一化身,其身侧的巨龟熟铜立时给烧得融化,那巨龟鼻翼之上,铜水“滴滴答答”掉落湖面,撩起淡蓝色的薄烟。
说时迟,那时快,一虎一豹,甫一现身,立时一左一右,交互包抄,朝那潘师政俯冲过来。虎豹齐动,那如何草一声尖啸,巨龟陡然扬起前足,也朝赵墨等人践踏而来。其足巨伟,左右乱踩,有如云山倾倒,一足踏下,湖泊翻涌,污泥碎石漫天飞溅,可怜满地鲜花异卉,眨眼碾落秽土。涓弱生平,不曾见过这等厉害手段,一声尖叫,“嗖”一声夺路而逃,斜斜掠开;然她慌不择路,只顾得那巨龟双足,甫一掠开,却同那烈火豹撞个正着,那豹子凶猛异常,一口咬下,涓弱惊弓之鸟,吓得魂飞魄散,祁端己瞧得分明,寒冰连弩瞬时激发,只听“嗖嗖”数声,那烈火豹给他射个正着,左眼“哐”一声烈火给这寒冰短箭射成烈火碎片。烈火豹勃然而怒,一声嚎叫,掉转头来,眼眶“咔”一声响,重新生就一只湛蓝的眼珠,身形夭矫腾空,飞扑祁端己;涓弱惊吓之余,不敢动弹,只朝赵墨叫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白晴川见这巨龟厉害非常,恐难抵挡,颤声对赵墨道:“你快跑,我替你挡上一阵!”说着不逃反上,面对那巨龟巨足,横琴在前,拨弦咒道:“雷声普化!”那咒语响动,其琴上立时传来数个男子的齐齐喝斥,袁知易惊骇之余,诧异之下,掉头瞧去,却见她那琴上,喷薄而出五个手执双锤的黑甲神将,五将声威虽壮,却尽为幻影。这幻影足在琴上,却不能移步,齐齐呐喊,将十柄幻影之锤尽数飞掷。原来这五名神将幻影,其真身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座下的雷部五大元帅,本来大有神通;奈何这白晴川道力尚浅,五个幻影却是泥足深陷,无一能离琴大战。
那幻影之锤破空飞来,齐齐击在那巨龟足下,然螳臂当车,不过聊博一笑,一撞之下,幻影化作泡影,不过将那巨龟足下青苔污泥刮去大片,却混伤不得这巨龟分毫。那五个幻影浑未沮丧,齐齐双臂上举,颇有盖世豪情,似乎要一学盘古,撑开天地。袁知易咋舌道:“这傻丫头不要命了。”赵墨也给她吓得一跳,道:“别送死。”说着有如蜻蜓点水,在她和袁知易、涓弱三人头顶齐齐一拍,三人颇出意外,“啊”得一声,却是身不由己,只觉脚下一软,竟齐齐没入地底,深入数十丈。三人沉入土中,眼前陡然黯黑,再听不见一丝声音,也再瞧不见一丝亮光。白晴川又惊又慌,连叫“赵真人”数声,却听不得一声回答,心中顿时忐忑难安。正觉惊悚,四下陡然一震,松软的土石轰然夯实,似乎泰山飞来,压在头顶,压迫之中,惊恐交加,然手足嵌在土中,却是动弹不得,张皇之下,却突然听得涓弱骂道:“这姓赵的是个疯子。有路不跑,倒将咱们活埋。”
袁知易便在左近,听得分明,冷哼一声,道:“我师父道法高妙,你别担心。你们且先藏在此处,好歹别出来。”说着其身子陡然一晃,整个躯体瞬时化作一股火焰,自地底缝隙穿爬而出,孰料甫一出来,却又是惊讶,又是好笑,浑然不敢相信。只见赵墨化作一团水影,缠在那巨龟左后足左近,在满地水波中荡漾飘忽,其飘动之中,满口大叫:“你这老乌龟,来来来,盖个章,戳个印,好叫人识得你是神人大作,仙家宝物……”其嬉笑喝骂之际,神火印满空飞舞,时不时在那巨龟巨腿之上猛然一击,神火印一击之下,那巨龟腿上,立时留下一个赤红烙印,不过须臾,便见其腿上,盖得有数千印章。那印章之上,烈火不熄,那巨龟偌大一腿,竟开始渐渐消融化开。如何草在巨龟瞳中,然巨龟身长颈短,再是掉头,却是瞧不见身后;她一心二用,既要驭使阊阖阆寰,又要驱使青铜巨龟,心有旁骛,力有不逮,顾得潘、祁二人,便顾不得赵墨;气得哇哇乱叫,在那瞳中破口大骂。那巨龟吃痛,短足乱蹬,一条短尾也是四下乱扫。然赵墨乃是一片水影,浮在水面,水波涤荡,再是破裂碎开,却是浑然无事。那巨龟后腿却终是融尽,其身躯再不得平衡,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其巨腹立时拖在地面,再立不起来。其余三腿,再是踢蹬,却是徒劳。
赵墨断得龟腿,叫它难得动身,立时瞧向潘师政。却见潘、祁二人,各斗一兽,竟是大为吃力。那烈火豹其实并不见得妖术诡秘,然胜在奇快,它在祁端己身侧来回飞窜,快胜星火,其来其去,只见一道火光四下突击,竟是瞧不清其形容。祁端己的神兵月令曹左手紧握,横空急挥,那大笔挥洒,便见虚空迸裂,迸裂之中,厉鬼纷纭,这烈火豹飞扑过来,同那起厉鬼一头撞个实在。换作寻常,再是猛兽,也要被这厉鬼撕作碎片。然这烈火豹通身是火,这厉鬼为阴物,最忌烈火奔雷,一见有火,立时缩身。祁端己这神通法门,竟是奈何它不得;幸得他右臂寒冰连弩快逾迅雷,四下乱射,无数寒冰短箭满空飞扬,那烈火豹对其颇为忌惮,竟成个僵持之局。然妖物不倦,人力却是有限,祁端己久斗之下,真力难继,身形渐见迟缓,那烈火豹偶得空隙,或抓或咬,竟已将其伤得数处,其衣衫多处着火,破烂其次,那皮肉烧在火中,滋滋作声,却是无暇扑灭,只怕再拖得片刻,便有性命之虞。他脾气刚烈,不肯服输,虽是吃亏,却闷声不言,手下虽是见缓,人却越见清醒冷静。
潘师政却也正恶斗那荆棘虎,这荆棘虎为神器所化,千秋不灭,万古不坏,潘师政倚之为胜的秋风针却是拿它莫可奈何。他年纪轻轻,新任掌教,道行虽算得高深,然在这千年修道的阴生之前,却是相形见绌。他左臂之上,有一方印,那方印幻有一圈暗影,暗影中鬼影闪烁,鬼火飘飞,竟是一面鬼盾。右手却是捏作符印,时时放出秋风针来。这秋风针虽不能令这荆棘虎老去,却能断其棘刺,伤其肢体,只是针为细物,一时半会,哪里分得胜负,且那荆棘虎行动虽不见快,然其力大无比,潘师政虽有鬼盾护身,然一撞之下,常觉手软,渐斗渐退,竟大有败象。别的法术倒罢了,这五行变化之术,却正是赵墨的看家本事,危急之下,哪里还有犹豫,一脚踩在袁知易肩头,喝道:“走!”袁知易肩头一晃,六翼立时弹出,一声厉啸,瞬时便到了那烈火豹身前。赵墨猛然探手,竟是一抓立中,瞬时将那烈火豹后颈抓个正着,竟生生提了起来。
那烈火豹顿时拼命挣扎,四蹄乱蹬,满口乱咬,然赵墨手臂若铁,它哪里挣脱得开。赵墨正觉得意,那豹子却陡然一声怪叫,其头陡然变化,瞬时化作豹尾,其原本吊在下方的长尾猛然化作豹头,“嗷”一声怪叫,立时咬向赵墨腰肋。祁端己大骇,寒冰连弩立时急发,数千短箭“嗖”一声破空飞来,那豹子好不狡黠,立时脑袋一缩,尾巴一甩,瞬时荡到了赵墨背后,四个利爪“啪”一声搭在赵墨背后,猛然张口,咬向赵墨后脑,祁端己大惊,失声尖叫:“小心背后!”孰料赵墨嘿嘿一笑,浑然未惧,其指上猛然用力,陡然一挥,那烈火豹尖牙利嘴张得再大,却是无用,给赵墨这一挥动,竟如流星飞锤,脱空飞撞,“砰”一声响,正撞在荆棘虎身侧,一虎一豹,滚作一团,落在泥水之中。赵墨在祁端己肩头一抹,其身上的烈焰立时熄灭。祁端己颇生惧畏之心,由衷赞道:“好手段!”那烈火豹荆棘虎立在泥水之中,齐齐怒嚎,下死盯住赵墨,目中尽是戾气。赵墨一声冷哼,结印叱道:“掌中乾坤,九龙神火罩!”
喝斥声中,神火印陡然飞出,化作一口烈火巨钟,轰然一声巨响,将这虎豹陡然罩于其中。那虎豹双双跃起,齐头乱撞,然一撞之下,那巨钟壁上,立时惊雷炸响,虎豹虽是神物,附体的却是妖术,哪里禁得起赵墨这雷法辖制;一雷灌顶,惊惧交织,二雷震身,逃念全无,三雷伏击,双双畏葸,并头朝那瘫倒的巨龟双瞳呼号哀鸣。如何草瞧得分明,又惊又怒,飞将出来,骂道:“臭汉子,作何妖术?”喝骂时双臂挥动,千万藤条迎风飞旋,仿如群龙出海,夭矫飞扑而来。潘师政见它露了行藏,哪里客气,他性子阴冷,妖孽当前,只求诛灭,不问手段,闷声不响,悄然捏指作法,那秋风针立时脱空飞来,如何草猝不及防,待那飞针追近,才竦然惊觉,张皇之下,哪里管得赵墨,手臂立回,在那倾轧歪倒的鬼壳之上,一个驴打滚,滚出十来丈,才堪堪避开,顿觉大失身份,颜面扫地。潘师政哪里容它暂歇,同祁端己齐齐飞身,一拥而上,斗作一处。
如何草心头恚怒,朝潘师政怒骂道:“下作东西,枉称名门,这般下流无耻……”喝骂未绝,却突觉心头一震,灵台之中,再感知不到阊阖扇同阆寰瓶的神识,惊愕之中,朝赵墨望去,却见他那烈火巨钟之内,风雷交加,烈火翻腾,荆棘虎、烈火豹竟双双化回了本相。赵墨哈哈大笑,收却法术,道:“这炼器之术,我如今可算得小成。”得意之下,欲取二宝,然两者齐齐变化,一化黑龙,一化朱雀,双双后退,朝赵墨怒目而视,舞爪怒嚎。赵墨一怔,诧异之下,一旁污水之中,突然窜出先前那柳树精的上半身来。这妖精长臂急挥,一如飞绳套索,拦腰将阊阖阆寰双双勾住,“嗖”一声拖将过去;然这妖精手快,却哪里快得过袁知易来;如今他是六翼火鸾浴火重生之体,往来之快,绝非常人可及,他瞧得分明,冷哼一声,天刑杖落在掌心,羽翼一展,身形立动,那柳树精还未瞧出个究竟,陡觉手臂一轻,愕然低头,却见双臂齐肘而断,剖面齐整不说,那枝杈之上,竟烧了起来,一时烈火翻腾,浓烟缭绕,直烧得手臂“噼啪”乱响。这柳树精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管得脱手的阊阖阆寰,一声尖叫,“嗖”一声没入地面,去得无踪无影。袁知易提起二宝,笑道:“这小小妖树,当真是痴心妄想。”赵墨这当口却没想到失而复
真是抽风。发了我自己看不到。这一节比较长,也不知道发全没有。。。真是。。
袁知易提起二宝,笑道:“这小小妖树,当真是痴心妄想。”赵墨这当口却没想到失而复得,理当弹冠相庆,反是“啊”了一声,叫道:“糟糕!地下有妖!她俩还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