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矫无奈,摄魂铃脱手飞出,但听“铛铛”一阵急响,玄黄钩已经被摄魂铃挡住,弹了回去;那铃铛晃个不停,这铃铛一响,每响一声,少君便觉头皮紧上一分,片刻便觉头痛欲裂,似乎有无数小刀在脑中乱窜,剧痛之中,神智渐渐涣散,稍时,听得冰砚惊道:“少君,你怎么了?”便觉眼前一黑,“咚”一声栽倒在地。冰砚大惊,飞出双剑,护住少君,单手悬出玄黄钩,轻轻念道:“万象,烟雨江南。”
话音落时,那浓雾之中,陡然飘出一阵细雨,细雨蒙蒙,微风飘飘,风雨之中,瞬时化出江南的初春,天地尚寒,风雨料峭,别是一番清愁。风雨裹在雾气之中,将冰砚与少君齐齐裹住,没了踪影。趁这时机,冰砚一把抓起少君,飞剑窜起,望绿洲之外飞去,谁料彭矫早有所防,风雨一起,早将断去的半截万瞳飞起,万瞳窥视,冰砚哪里还能借风雨遁形,彭矫闪电般追来。
冰砚才飞出十来丈,陡然听闻背后风声,转头看时,却见彭矫已经追至。彭矫瞧见冰砚神色惊惧,大是得意,一把抓住少君的手腕,却并不见冰砚动手,正觉诧异,却猛觉一股腥臭之气扑来,愕然回头,却正应了一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却是梼杌。
梼杌悄然走近,一口猛然咬下,彭矫闪避不及,给一口咬中左肩,立时半边膀子都给咬去,冰砚也给陡然吓住,却没回过神来。彭矫右手一把抓住少君,劈手夺了过来,转手便朝梼杌扔去,梼杌哪里见得生人,立时再开巨口,朝少君咬来,冰砚如何能坐视,豁出性命,双剑飞出,喝道:“胡臣!”双剑立时化作两座石山,“砰”一声抢在少君之前撞上梼杌的牙齿,“嘣”一下将梼杌的两颗巨大的门牙磕掉,双剑立时倒飞,彭矫却飞身而起,一把抓住少君,喝道:“冥河!”
“噗”一声响,地上喷出一股黑水,彭矫一把抓住抛在空中的少君,“嗖”一声便窜入黑水之中,遁得无影无踪。冰砚一怔,猛然喝道:“少君!”却哪里还能听见少君的回答,只有梼杌的一声怒吼,转头看去,却见梼杌怒不可遏,咆哮着冲击过来,冰砚御起双剑,“嗖”一声窜入空中,望绿洲而去,梼杌哪里肯罢休,腾空飞起,紧追不放,冰砚飞入绿洲,双手合十,念道:“万象,衰草黏天!”话音消时,却见绿洲之中的怪草齐齐飞起,千枝万蔓,瞬时结成巨网,将梼杌挡住,那怪草飞起,将草丛中的一干尸鬼也拖了起来,这些尸鬼齐齐乱叫,那梼杌见不得鬼怪,一见之下,张口便咬,将送到口边的几个尸鬼嚼得稀烂,待尸鬼下肚,抬眼看时,冰砚早闪得没了踪影,盛怒之下,“嗷嗷”乱叫,将绿洲之中的冤魂尸鬼一阵狂咬出气罢了。
少君昏迷良久,头痛稍退,神智渐复,睁眼瞧来,却见四周黝黑一片,头顶平波悬起,放出淡蓝的光芒,将自己罩住,黑暗之中,有无数晃动的亮点,在四周不停的晃动,身侧有流水流淌之声,摇摇头坐起身来,却觉背后有人,回头瞧来,却见背后是一方石壁,只见彭矫脸色白如石蜡,蜷在平波的光芒之中瑟瑟发抖。
少君一怔,马上问道:“冰砚呢?”彭矫哼了一声,道:“死了。”少君一愣,腾地起身,喝道:“你杀了她?”彭矫见他神色大变,极其可怕,愣了愣,道:“骗你的。我不知道。”少君这才神色稍霁,道:“那他人呢?”彭矫皱眉道:“我怎么知道?”少君四望数眼,道:“这是什么地方?”彭矫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少君皱眉道:“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彭矫有气无力,倒在墙壁之上,道:“别烦我,再多说几句话,我就要死了。”
作者:skettycat 回复日期:2009-9-1 15:04:00
更新的越来越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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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罢。。一直都坚持每天一节的嚜。。。。只是出现了点问题。有一段发不出来。检查很久。耽误了。。。不过说的是坚持。。不是一定。。因为毕竟不是专业的写手,不可能每天都一定有时间来更新。。。希望多理解下。。。因为毕竟有自己的工作。。。谢谢支持。。
少君瞧她肩头溃烂,左臂与身子仅有半边血肉相连,神色委顿,想来甚疼,瞧来十分可怜,一腔的灭妖豪情荡然无存,呢嚅半天,问道:“你怎么不杀了我?”彭矫瞧了他两眼,并不说话。少君摇头道:“不管你什么居心,既然你没杀了我,我也不能和你动手。咱们再会。”说着便收起平波。
平波才收,彭矫便大惊,叫道:“不要收镜子!”话音落时,四周那无数晃动的亮点陡然之间全都鼓大,“嗖嗖”数声,一起扑了过来。少君机敏,瞬时飞出平波,喝道:“道诫,神照!”平波立时双面放光,将四方齐齐罩住,蓝光起处,少君才瞧见,那亮点全是鬼眼,四周竟然匍匐有无数尸鬼。神照一出,几个靠近的尸鬼瞬时灰飞烟灭,化作一堆灰烬。余者立时吓得后退,少君这才醒悟过来,对彭矫道:“你不杀我,是因为我有平波镜可以护身。”
彭矫哼了一声,道:“不是这镜子,早把你吃掉了。臭小子,不要以为你长得俊俏,你姑奶奶就吃不下口。”少君冷哼一声,瞧了瞧她,道:“奇怪,这些尸鬼不是你的虾兵蟹将吗?怎么倒反了。”彭矫眉头一皱,道:“我有伤在身。这些王八糕子不想吃了我才怪。”说着眼睛一转,道:“你给我捉一个尸鬼过来,要活的。”少君皱眉道:“你要作什么?”彭矫微微一笑,道:“这里是冥河。没有我你出不去的。你替我捉些尸鬼来,我自然带你出去。不然咱们可都要死在这里了。”
少君却站着没动,道:“冰砚呢,他到底怎么样了?你要是对我撒谎,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彭矫哼了一声,道:“臭小子,就知道好色。老是记着你的美貌妹子。姑奶奶我难道还不够美貌?”说着想了想,很不甘愿的道:“若单论长相,她倒也比我强上一分,只是这样美貌的小女子,哪有忠贞不二的。就是她不犯人,自然有人要犯她。小心戴绿帽子。”说着瞧见少君面有怒色,嘻嘻一笑,道:“罢了。最讨厌你这样假正经的样子。我给梼杌咬了一口,伤得很重,开了冥河逃了。你那美貌的妹子估计此刻正在逃命。她有那个很厉害的法宝护身,要逃掉应该不成问题。”
第五十七节 冥河
少君略一思忖,四望了数眼,单手成诀,念道:“摄空!”“砰”一声响,一个尸鬼已经给瞬时拖到了彭矫面前,这尸鬼一进平波光中,立时全身“嗤嗤”冒烟,放声惨叫。彭矫反应迅速,不容它化光,猛然开口,用力一吸,那尸鬼瞬时便被她吸入了口中,吞入腹内。
尸鬼下肚,她肩头溃烂之处便略略长出几分,她望了望少君,道:“再来几个。”少君心中嫌恶,也不多言,替她摄了几个尸鬼过来,彭矫一一吞入,不过片刻功夫,那溃烂便已痊愈。彭矫笑道:“你这摄空之法倒还厉害,不如传给我罢。便不用你替我捉了。”少君冷哼一声,也不多言,彭矫伤处结疤,站起身来,道:“可惜这些尸鬼只能长回我的皮肉,却生不出筋骨血脉,要完全康复,还得找别的鬼物补一补。”
说着起身,自怀中摸出万瞳,这万瞳断为两截,彭矫十分心痛,忍不住转头朝少君骂道:“都是你那个小妖女干的好事,居然将我的宝贝给坏了。将来要让我碰上那个妖女,我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少君皱眉冷道:“嘴巴放干净。别妖女妖女的叫。”彭矫哼了一声,道:“你倒不怕死。对我倒凶得很。等我大好了。把你这小子的皮剥下来缝个皮垫子。”
少君瞧她虽站了起来,但身形孱弱,摇摇欲坠,心下不忍,道:“你成不成?小心掉河里。”彭矫嘻嘻一笑,道:“不妨事。我还可以走路。多歇歇罢了。”说着眼睛一转,娇笑道:“怎么,难道我说站不起来,你要背我吗?”少君瞄了她一眼,道:“少废话。这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么出去?”
彭矫四望了望,这是一个地下河床,地洞高十丈,那河道甚宽,最窄的地方都有七八丈。河两边全是嶙峋的乱石,石堆之中猫有无数锃亮的眼睛,时黯时明。彭矫苦笑道:“望前走罢。”少君皱眉道:“你不能用法术送我们出去吗?”彭矫哼了一声,道:“冥河地界,能进不能出。要出去,只有找鬼瞳结界,在鬼瞳之中,才能施法出去。”
少君嘀咕两声,道:“这里到处都是鬼瞳。还不是鬼瞳结界吗?”彭矫白了他一眼,道:“走罢。离那河道远些。”少君皱眉道:“河里有什么怪物吗?”彭矫微微一笑,道:“要不要你下去瞧瞧?”少君瞧她神色诡异,还没回过神来,彭矫已经一脚飞起,踢在少君腿上,少君立足不稳,“咚”一声摔在河中,那河水十分黏稠,倒似汪的一片浆糊。才跌入水中,突然一个怪物自后窜出,这怪物浑身碧绿,似乎一团软肉,身上生满触手,那无数触手瞬时飞出,将少君紧紧缚住。
少君一愣,彭矫却已经闪电般扑出,一把提起少君,将那怪物也连带拖出黑水,猛然张口一吸,那怪物一声哀号,丢下少君,想要窜回黑水,却哪里能够,只短短瞬间,已经被彭矫化成黑气,吸入口中。少君摔开彭矫,道:“你居然拿我当诱饵!”彭矫嘻嘻笑道:“反正你又没事。走罢。”少君瞪了彭矫两眼,道:“你走外面。”彭矫自觉的走在靠河一边,道:“真小气。”
两人才走得不过十来步,彭矫突然一怔,道:“怪了。有人呢。”说着一拉少君,矮身藏在石后,却见前方黑水之中突然卷起巨浪,浪花汹涌处猛然旋出一道绿光,绿光过处,闪出一个身着绿袍的人影,瞧那身影,倒象个女子。这人一入冥河,一刻不停,向前直飞,瞬时飞得无影无踪。此后片刻,水中再起波涛,波涛过处,窜出十来个人来,这些人身着烂黄道袍,为首的乃是个半老道人,这道人一出黑水,便道:“大家小心,冥河多鬼魅。靠近一点。”说话间水中突然弹出一个黑影,一把扣住一个道人,那道人“呀”一声叫,背上瞬时飞出一面琵琶,单手弹弦,琵琶弦动,“铮”一声响,那黑影瞬时给震得“噗”一声响,裂成数十块,“咚咚”数声掉到了河里。半老道人略一皱眉,道:“是水蛭。大家快追,别让那妖女跑了。”琵琶道人惊讶道:“水蛭能长这么大?”半老道人道:“那妖女飞得很快。可别让她跑了。”说着一挥手,掌中顿时横出一尾碧绿的古琴,轻轻一挥,琴弦动时,那琴音居然自无形化作实物,变作数十尾黄蜂,老道一弹指,那黄蜂便瞬时飞出,朝起先飞走那女子飞奔的方向追去。一干道人便跟在黄蜂之后,只是黄蜂飞行快不可言,众道人倒有些追不上。
看群道飞走,彭矫这才笑嘻嘻的站起身来,自语道:“原来是二丫头,这老贱人不知道又偷了什么宝贝,居然被任晚潮那个老杂毛追到冥河来了。”少君皱眉道:“咱们别管闲事,找出路早些出去。”彭矫嘻嘻一笑,道:“行了。我知道。”说着突然眼珠一转,道:“被追那个丫头是我二姐,我要是去瞧瞧,算不算管闲事?”少君道:“你又不是皇帝,天下人都算得你的亲戚。”彭矫格格笑道:“那真是我二姐彭质。这老贱人最是贪财好宝,瞧任晚潮那老家伙着急的样子,想来她把委羽山的什么宝贝给弄到了手。咱们去瞧瞧。”少君道:“任晚潮是什么人?”略想了想,道:“既然是你的二姐的对头,想来是个正道中人。”彭矫“呸”了一声,道:“刚才那个老道便是任晚潮。这老道是委羽山大有空明洞天的长老,道法很了得。可比你这个没开光的小屁孩子强多了。”说着也不管少君,径直飞起,追了过去。
少君无奈,只得追上来,两人贴壁飞行,飞得许久,那冥河中间却现出一方礁石,立在黑水之中,倒仿佛一座孤岛。却见彭矫的二姐彭质团在礁石正中,手中拿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大如鹅卵,形状甚怪,倒象把稻禾、麦子、稷等草禾混在一起石化一般。众道人悬空而立,任晚潮盘腿坐在空中,正将那尾绿琴横在膝盖之上,左手捏指成诀,右手单手动弦,但见每每弦动,弦上都会电射出一柄飞刀,那飞刀看似无形,却有似乎有质,隐隐有刀光晃眼。彭矫识得厉害,在一旁不由得咋舌道:“这老杂毛的绿绮琴真不是混饭吃的。弦刀竟然这般厉害。”
这弦刀飞出,快逾闪电,瞬时飞到彭质面前,彭质凛然不惧,飞刀一到,掌中的怪石便弹出一粒谷壳,那谷壳本是极小之物,一经弹出,却瞬时化成贝壳大小,那弦刀飞来,一刀辟在谷壳之上,“噗”一声响,刀消而壳碎,任晚潮瞧在眼中,甚怒,拨弦更快,那飞刀一刀初出,一刀又至,刀刀连绵而来,几乎织成一张刀网,彭质索性催动法诀,那怪石之上,突然长出一株稻禾来,这稻禾的禾苗瞬时长长,自己蜷成一张禾苗盾,那飞刀“噗噗”数声,尽数斩在禾盾之上,消弥于无形,那稻禾尖端却突然飞出数十点寒芒,有如寒针,齐齐朝任晚潮扎来,任晚潮“咦”了一声,不提防彭质居然还有力量反击,不待他出手,身侧的一个道人已经飞出琵琶,“铮”一声响,那寒芒刚飞到任晚潮身前,便被琵琶之声震成粉末,却原来是麦芒。一粒麦芒射得略偏,没有被震碎,自众道人身侧飞过,扎在了黑水河道之边的一块礁石,那礁石立时“砰”一声,给这麦芒击得粉碎。这礁石离彭矫不远,倒把彭矫吓了一跳。
彭矫忍不住赞叹道:“老贱人的五谷石真是厉害。”任晚潮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道:“彭质,你姐妹三人连番盗我委羽宝物,欺我委羽无人,今天你要不把醉心罄交出来……”话还未完,彭质便格格直笑,道:“行了。少说废话。你能追到冥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大家手底上见真章罢。”少君在一旁偷偷问道:“什么是醉心罄?”彭矫微微一笑,瞄着少君,道:“你这又是在求我吗?”少君扭过头来,道:“你爱说不说。”彭矫压低声音,道:“醉心罄是委羽山的三圣宝之一。”说着不无得意的道:“噬神白玉版十年前给大姐取了,如今这醉心紫金罄又给二姐取了。这委羽山如今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手,自然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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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略一思忖,这才明白过来,道:“原来你那个摄魂翡翠铃也是委羽山的东西。”彭矫吃吃笑道:“你真是冰雪聪明。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少君皱眉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彭矫嘀咕两声,道:“不说就算了。我听那个美貌的小妹子叫你少君,以后我也叫你少君好了。”少君瞪了她一眼,道:“少君这两个字也是你叫的。”彭矫哼了一声,道:“不叫就不叫。你这样不讲理,我以后叫你小蛮子好了。”
少君懒得理她,只管瞧任晚潮施法,任晚潮给彭质抢白几句,更是恼火,将琴一横,冷道:“既然你执迷不悟,不要怪我手下无情。”彭质笑嘻嘻的道:“你要是想要有情,那可是找错人了。我有个三妹妹,倒是个多情的可人儿,就只是你这年纪瞧来有些大了,可不知道她瞧不瞧得上。”把任晚潮气个倒仰,这厢彭矫也羞答答的给少君道:“这老贱人口没遮拦的。你别信她胡说。我可是出了名的端庄贤淑。”
任晚潮暴怒之下,将绿绮竖起,左手掌琴,右手动弦,只见他手指如飞,那琴弦急急而动,怪的是却无一点声息,彭质嬉笑道:“老头子,给气糊涂了罢,居然拿着古琴当琵琶使……”话音未完,突然“噗”一声喷出一口血来,立时只觉气息不畅,一身经脉全在乱跳,全然无法行功,彭质大惊,细细一看,惊得面无人色,原来任晚潮这一手绝技,叫作“乱弹琵琶”,运功行指,能动弦而激敌手之经脉,教对手无法行功。
彭质咬牙道:“老杂毛,居然还有这么阴人的招数!”说着强压紊乱真气,张口喷出一口黑气,那黑气氤氲,瞬时便将彭质裹了起来,晃眼瞧去,倒似一个巨大的黑色鸡蛋。少君有几分诧异,对彭矫道:“怎么你不去帮你姐姐?”彭矫痴笑道:“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吃点亏也算不得什么。诶呀,这死女子,打不过人家就要现形。真是丢人。你放心,我的本相比她美貌多了,你可别以为我跟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少君不解,留神瞧过去,却见任晚潮等人也茫然不解,任晚潮弹得一晌,见那黑气之中全无反应,一皱眉,绿绮一横,“铮”一声响,弹出数十只黄蜂,黄蜂纷然飞起,“嗡嗡”作响,一起朝黑气扑来,谁料一扑入黑气,便瞬时没了动静。任晚潮收琴起身,瞧了瞧这诡异的黑气,单手一晃,掌心“呼”一声腾起一道火焰,这火焰火苗晃动,灼灼发热,脱手飞出,烧向那黑气。
峨眉乃是使火的大家,光明道修习三昧真火,幽冥术修习六道冥火,都是火法之中的翘楚,少君修习不久,对《道德经》中火法的修习尚浅,却也一眼瞧出,任晚潮使的,不过是凡火,风雨可灭,难登大雅之堂。只是任晚潮修行日久,功力精深,这凡火在他手中,焚烧起来,亦不可小觑,这熊熊火焰烧来,四周的黑水居然都微微颤动,水流都望旁边绕行。那火焰烧在黑气之上,众人都禁不住屏息静气,却不料那火焰烧在黑气之上,依旧全无动静。
第五十八节 本相
任晚潮瞧那黑气氤氲,火烧不尽,大是踌躇,身旁一使琵琶的道人道:“师父,不如放风试试看。”任晚潮点点头,道:“向师弟,你来试试。”却见任晚潮身边,走出一个半老道人,这人眉目慈祥和善,颇有仙气,怀中执一古琴,琴身似是古桐木所琢,只是琴身有半边焦黑,似是焚烧剩余。彭矫点头道:“原来是这个老儿。”
少君道:“你认识?”彭矫道:“不认识。”转头瞧少君一脸不信,又笑道:“我本来就认不得他。不过我却认得这琴。这是焦尾古琴,委羽向来有竹海琴涛之称,真人之中,自然有会琴的大家。你别瞧这个任晚潮道法高明,论到琴道,却也不过中人之质。这个用焦尾的,有些名气,我虽未曾见过,却常常听人说起,唤作向潇湘,却是他们委羽的琴道第一人。这几百年来,总没人能胜过他去。”
向潇湘缓步摄空上前,微微稽首,道:“得罪。”话音灭时,单手轻挥,他十指颀长,每一根指甲,都白如冰玉,长有数寸,这指甲并未碰到琴弦,那弦却自己随他的手指轻轻晃动,每动一弦,便有一股清风自弦上吹去。这弦音甚是古拙,每响一声,那黑气便给震得稀薄一分,那清风在琴音之后吹来,虽不猛烈,却也将那黑气渐渐吹淡。
彭矫听得这琴音,十分失望,道:“叮叮当当的,难听死了。这老头子徒有虚名,也不过如此。”少君瞪了彭矫一眼,道:“你懂什么。”彭矫大是不服,扁嘴道:“你难道就懂?”说这话时转头瞧少君,却见少君神色恍惚,似是忆起往事,她虽不知,却也猜中两分,踢了少君一脚,道:“死色鬼,又在想你的美貌小妹子。”少君瞪了她一眼,却也并没有发作,算是默认。
却见彭质那黑气被琴音所迫,渐渐散去,那黑气消散,现出彭质真身,却教众人都吃了一吓,却见黑气之中,立有一具干尸,皮肉紧缩,贴在枯骨之上,甚是可怖,少君下意识的转头,瞄向彭矫,彭矫忙道:“我和她可不一样。我的本相没有那么丑。”少君心头发毛,转头瞧去,却见彭质手拿五谷神石,怒目相向,道:“向老鬼,好厉害的手段!”
向潇湘皱眉道:“你既知道厉害,把醉心还给咱们,自然不跟你为难。你人单力薄,寡难敌众,何必苦持。”彭质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妖道,话倒说得好听。我既然现本相见人,自然打算以命相搏。你也不必多言。动手罢。”向潇湘摇摇头,道:“那就请小心。”说话之间,一手托琴,一手抚琴,琴声响出,便有一股狂风自琴声中卷来。寻常风暴,无色无形,他放出这风,却是一股赤红之色,狂风卷处,地上近风的石头都给卷成了粉末。
见那风暴卷来,彭质全然不惧,五谷在手,速结法印,叱道:“嘉禾,溯源!”立时身侧的黑水之中卷起两股黑浪,黑浪奔腾而上,迎风冲撞,那风力虽强,却被巨浪瞬时冲破,巨浪奔至,两边浪头之上陡然现出两个巨大的黑水龙头,龙头嗥叫张口,气势威慑,朝向潇湘扑来。潇湘微微一笑,单指拨弦,弦动之际,一声脆响,响声中爆出一团气焰,气焰之中,猛地弹出一柄巨大的狼牙槊来,槊身长有丈余,乃黄铜所铸,槊头满布狼牙,刚猛无双,一辟之下,那两个龙头被一起击中,立时给辟成一摊黑水,洒泼在地。
狼牙槊余势不消,朝彭质迎头击来,彭质阴笑两声,倏突后退,右手五指陡然暴长,干枯的手臂立时化作一根长长的铜柄,五指立时化成锁链,几声怪响,已经将那狼牙槊紧紧套住,用力一绞,将那狼牙槊绞成了一堆烂铜。
彭矫瞧到这里,忍不住笑道:“这些老杂毛道法虽高,人却都是傻的,全是猪来投胎的。”少君一怔,道:“怎么回事?我倒瞧不出来。”彭矫微微一笑,道:“你瞧着便是。我自然不骗你。”说话间,向潇湘已经再动琴弦,弦声之中,再次腾起一股气焰,气焰之中,赫然飞起一柄更大的青龙戟来,谁料那戟才将飞出,却突然一顿,瞬时消弥,潇湘一愣,突觉胸口一闷,焦尾几乎脱手,一怔之下,顿时醒悟,喝道:“大家快退。”却叫得晚了,只觉身子一沉,再无力腾空,“扑通”一声自空中摔下,掉在地上。
身后的委羽众弟子也纷纷怪叫,一齐掉落,有不慎者,甚至掉到了水边,立时给黑水冲走,瞬时淹没在黑水恶浪之中,黑水之中鬼魅丛生,想来那弟子难以生还,晚潮潇湘大是心痛,任晚潮忍不住朝彭质骂道:“妖孽,居然下毒。”彭质嘻嘻一笑,脱去本相,又化成一个甚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只是少君此时瞧来,脑中萦绕不去的,却是她恶鬼一般的本相。
彭质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我可没有下毒。我用的是醉心紫金罄,这可是你们委羽自己的法宝,居然不知道自己门派法宝的功效,你们真是太可笑了。”晚潮一愣,喟然长叹,道:“我早就说过,魔器就是魔器,久留无益,你们始终舍不得毁了它,想不到今日竟然让我们都栽在它手上。”潇湘苦笑道:“彭二姑,我不明白你在我们眼皮底下,究竟是怎么用的那个法宝,如能见告,死亦瞑目了。”
彭质嘻嘻一笑,道:“既然你们已经命悬我手,告诉你们也无妨,这紫金罄动摇之间,便会发出声毒,中者四肢无力,百穴锁死,不能行功施法。只是这宝贝不响到三声,是不会有用的,我要一拿出这宝贝,你们自然有所防备,适才你召唤狼牙槊,我右手用力绞断它的时候,左手已经暗地里在摇动紫金罄,槊灭之时,也是你们魂断之时。”说着桀桀怪笑,眼睛一转,道:“你这杂毛倒还聪明,知道拖延时间,你这又是何必呢,醉心虽是声毒,不会要人命,可是毒性也非等闲可比,照你们的修行,最少也要一柱香的时间才能复原。你要是想和我说话拖延,那就打错了如意算盘。”说着右手再次化成锁链,道:“受死罢。可惜我家大姐不在,你们这么多生魂,能让她吃个够。到我手中,真是浪费了。”
少君早在一旁为委羽众人不平,眼见他们中了暗算,大是焦急,眼见彭质要下毒手,立时暗结法印,默念道:“幽冥,水影之术!”那黑水之中,立时卷出一股黑浪,黑浪之中,猛然跳出两个水人,彭质吃了一惊,侧身让开。少君情知自己道法尚浅,这水人必拦不住彭质,只想拖延时间,那两个水人便也不动手,只站在委羽众人之前,彭质吃了一吓,全没想到旁边有人作祟,盯着委羽众人,警惕万分的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是哪位上人,居然能躲过三响紫金罄的醉心之毒?”
晚潮心性机敏,有常人所不及的急智,这水人定是有人所助,但这人不肯露面,恐怕未必是彭质对手,极有可能是为众人拖延时间,当下立马嘿嘿一笑,道:“彭二姑,你也太小看我们空明洞天了罢。”彭质面上变色,退后两步,迟疑道:“这御水之术可不象你们委羽的道门。”晚潮微微一笑,道:“你对我们委羽,究竟知道多少?”
少君心性聪颖,听出晚潮话中之意,暗念咒法,彭质眼前那两个水人中的一个突然“噗”一声破裂,化成一摊黑水,这黑水在地上蜿蜒,流到彭质背后,却又慢慢聚拢,重新聚而成型,站了起来。彭质哼了一声,道:“那我就瞧瞧,你们委羽久不现世的御水之术,究竟有多厉害。”说着手中锁链飞出,辟向身前那水人,她这一动手,身前那水人却突然一爆,化作无数水滴扑面而来,彭质生性狡诈,锁链向前,人却陡然转身,飞出五谷石,喝道:“不尽木!”神石之上,立时飞出一根巨木,这巨木之上,燃烧有熊熊火焰,飞出撞在那水人之上,那水人立时给烧成一阵白气,消弥散尽。彭质倒吃了一吓,不提防这水人轻易就能破去。
冰激淋要冷静。。。
我们这里的板凳都是豪华型、旗舰型。。。
这边任晚潮却也大觉可惜,看来出手相助之人道门神奇,法术高妙,可惜似乎功力尚浅,虽能运用,却难以伤得了彭质。彭质破去身后那水人,立时回身,却见锁链辟去,却辟了个空,身前那水人已经化作无数水滴迎面扑来,这水滴在空中之时,已经化开,变成无数小镜子,黑水水色如墨,这镜子也是一片黝黑,偏又放出微微的豪光,悠悠浮动,能照出人影;一时间空中无数黑镜,照出无数个彭质。
彭矫在少君身边瞧得仔细,大是惊讶,朝少君道:“你在做什么?那老贱人道法高强,我可不是敌手。你和她打起来,我可不会帮你。”少君瞄了她一眼,道:“谁要你帮忙。”彭矫哼了一声,少君又转头对她道:“可你也不能帮她。”彭矫“呸”了一声,道:“你管得着吗?她可是我姐,我不帮她我该帮谁?”
这边彭质倒给这水镜吓了一跳,退了数步,吃不准这水镜有什么玄妙,这水镜悬在空中,越化越薄,也越化越大,渐渐将彭质围了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这水镜之法,道法精深非常,彭质不敢大意,全神防备,她纵是再笨,却也猜到究竟,忍不住骂道:“是谁多管闲事?给我出来!晚潮你个老杂毛,好不要脸,居然还说是你空明的道门,居然敢骗我。”
她骂得数声,却没听见回应,心中更是发毛,只是常人给吓住了,只会逃跑,彭质给吓住了,却会拼命,当下一声怒吼,再次飞出五谷神石,召唤不尽木。不尽乃是火木,巨木之上,带有永世不灭之神火。这不尽一出,那水镜便一块接一块的给火焰炙破,化作水汽蒸腾,水汽化开,空中顿时弥漫一股黑气,彭质越发觉得心惊肉跳,急急退后数步,凝神待敌,谁料等上半晌,那黑气消散,面前那一众委羽弟子竟然只剩下了一个任晚潮,余者已经不知去向。
彭质大惊,正觉怪异,却见晚潮突然一笑,整个人凭空消失,再无踪影。却是少君的摄空之法,将任晚潮吸入了平波镜中。彭质茫然四顾,只觉脊背发麻,忍不住喝道:“是谁?给我出来!是妖?是怪?还是哪路神仙?”彭矫瞪了少君数眼,却也并未说话。彭质团团转得数圈,又惊又怒,怒的是居然有人能从自己眼皮下将人救走,惊的是此人道法玄妙,自己未必是他对手,思忖再三,一咬牙,飞出五谷神石,喝道:“嘉禾,九穗!”瞬时之间,只见彭质方圆数十余丈之内,统统长出一种奇怪的稻禾,这稻禾之上生有九穗。
少君和彭矫藏身之地也长出了这种怪稻,少君瞧这稻禾除了多得几穗,并无异样,正觉怪异,却突见那稻穗之中的每一颗稻谷都突然探出一颗鬼头来,这鬼头大如米粒,却是五官俱全,尤其生有一双大眼,晃眼一瞧,倒象一只苍蝇。彭矫一愣,失声道:“水妖!”话音才落,那些小鬼已经瞧见了少君彭矫,一阵尖叫,无数小鬼自稻谷之中飞身而出,嘶叫着扑来。这小鬼身段虽小,却生得齐全,背上有翅,薄似蝉翼,肩头胸前腹下,都生有双臂,每只手臂之上,都生有密密麻麻的细针,那细针晶莹剔透,瞧来却是空心的。彭矫忍不住叫道:“天啊,这要吸血的!二姐,是我,别动手!”
囧啊。。。感觉大家想把这纯情小小文导引向BL高H文。。。。。
楼上的各位太值得膜拜了。。。。俯卧撑个。。。。
深夜偷菜的间隙路过。。。为冰激淋和天蓝的错爱羞红粉腮。。。。静悄悄的开了。。。。
第五十九节 残篇
彭质“咦”了一声,瞧了瞧彭矫,又瞧了瞧彭矫背后的少君,冷笑两声,道:“三妹妹,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小孩子?”彭矫嘻嘻一笑,道:“我人也不大啊。再说,他也不小了,修真之人,样貌总是瞧不出年纪来的。”彭质哼了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刚才那几个道士跑哪里去了?”
彭矫眼睛一转,道:“二姐,我们也是刚刚进冥河。哪里知道什么道人?二姐,你又惹到哪路神仙了?”彭质虽疑心他二人,但摄空之法,乃是名门异术,非旁门左道可学,彭矫想来不会这等神功,而彭矫身后的少君瞧来虽有名家子弟之风,但面目尚有稚气,瞧来不过十来岁的少年,谅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只得一挥手,道:“你们小心些,有白道的高手在。”说着口中发出一声怪怪的哨声,那些水妖立时“嗡”一阵响,四散开来,到处搜寻。
彭矫心中发笑,忖道:搜罢,搜到姥姥家也别想搜出来。正在得意,却突然听见黑水河道边中一声惨叫,一个肉球一般的人自一处洞壁中窜了出来,身后有千百水妖朝他扎来,这人又矮又胖,落地就滚,眼见水妖扑来,一声厉啸,背上飞出一道金光,金光绞处,将近身的水妖绞成粉末。水妖虽小,却甚是狡黠,立时散开,自四方围剿,这胖子立时浑身冒汗,金光狂舞,舞出一道光圈,将自己护住。
只是他一显身,四周四散的水妖便齐齐密集起来,将他围住,金光渐滞,而水妖逾多,这胖子眼见不妙,双手结印,喝道:“厚土!”立时他足下立时飞起四道土墙,高丈许厚有数寸,土墙刚刚立起,便向四方轰然倒下,“砰”一声砸下,将四周的水妖砸死大半,统统压在了土墙之下。
可惜他术法有限,难以抵挡余下的水妖,那金光慢慢委顿,终于至于不支,“铛”一声掉在地上,却是一柄长剑。少君见识的仙剑多了,也算得是识剑的大家,瞧这人这剑,黯淡无光,晦涩昏拙,不过是柄凡铁打造的利器,不由得大是摇头。倘若这人有一柄仙剑在手,未必敌不过那水妖。
一时间水妖失却强敌,蜂拥而至,齐齐趴在这人身上,六只手臂上那无数细针立时扎下,不过乍眼时间,这胖子便给吸得又干又瘦,这人立时放声哀号道:“彭二仙姑,饶命啊,你我无怨无仇,何必和我为难?”彭质一挥手,那些水妖便极其不情愿的飞起,停在这人身边数寸距离。
彭质瞧了这人几眼,道:“你是什么人?”这人低眉顺眼的道:“小人姓苏,诨号歧山。”彭质一愣,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个耗子。你们歧山无宝不出,说说看,是什么宝物让你们的夫人动心了呢?”歧山干笑两声,道:“是个误会。仙姑,我们是耗子,历来都在地下。长年都在冥河奔窜。适才不过是路过罢了。倒不是搜宝来的。”
彭质瞟了他一眼,道:“说不说在你,我可不是你家夫人,容得你放肆。你要对我没什么用,不如喂了我的小蜜蜂。倒还不枉它们跟了我一场。”歧山立时矮了半截,忙道:“仙姑,我说,我说。不知道仙姑有没有听说过《八素真经》?”彭质一愣,顿时变了脸色,脱口道:“难道有人拿到了山河瓶和社稷扇?”歧山忙道:“那两件宝贝被封了灵根,就是拿到了,常人也瞧不出来。”彭质呸了一声,道:“你们不是有辨灵神针吗?”歧山道:“灵根被封,辨灵也找不到的。”彭质一脚踢来,险得把歧山的下巴给踢掉,骂道:“你说的不就是废话?”
歧山苦了脸,道:“仙姑别急,听我慢慢说。没有山河瓶和社稷扇,这个《八素真经》也不一定就拿不到。”彭质微微一笑,道:“难道大荒境还有别路可走?”歧山却摇头道:“《八素真经》早就不是全本,听我家夫人说,大荒境里有四篇,就是常人说的《玄清诀》,可是这《八素》可是有八篇呢。还有四篇不在大荒之中,就是没有山河瓶和社稷扇作钥匙,一样可以拿的。”彭质点头道:“那剩下的在哪里?”歧山立刻讨好似的说道:“我们查明了其中一篇的下落,就在西海之中的流洲。”
作者:无忧草50 回复日期:2009-9-4 10:18:00
这下好了 淮南临潼那小瓶小扇也是个了不起的宝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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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句忍不住虎躯一震。。。。额。。。。小瓶子小扇子。。。。。。。。。
彭质微微一笑,道:“那是哪一篇?”歧山道:“是《轩辕残篇》。”彭质点点头,道:“还有呢?”歧山一愣,道:“没有了。我们就发现了这一篇。”彭质冷笑一声,瞥了彭矫一眼,道:“三妹妹,姐姐就不送了。”彭矫格格一笑,道:“二姐,你真是见外呢。这《八素》是与昆仑山《三坟》齐名的宝典,名头这么响,想来要夺宝的人可不少。就凭你一个人,哪里能和天下人争,不如咱们联手好了。也还多几分把握。”
彭质冷哼一声,道:“不劳你费心。请罢。”彭矫干笑两声,朝少君道:“走罢。”两人才走数步,却听彭质突然问歧山道:“刚才和我斗法的那几个道士去哪里了?你有没有瞧见?”彭矫一愣,顿时转头,盯向歧山,歧山不敢开口,只瞄向少君,彭质冷笑一声,对歧山骂道:“好大的胆子,问你居然不开口!”说话之时,那水妖却不请自动,哄然转头,齐齐扑向少君,彭矫大惊,叫道:“姐姐!”
彭质“呸”一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居然帮着外人对付我!”说话间,水妖已经飞至,少君单手一晃,喝道:“道诫,神照!”平波立时飞出,平波之上立时光华闪耀,镜子两面都有灿烂光芒,光芒过出,水妖“吱吱”乱叫,瞬时给化成灰烬,就连黑水水面都给烧得翻滚起来。只是平波一出,这彭质何等眼力,立时察觉镜光中有人,不由得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有这样本事,把人给我放出来。不然把你连人带镜,一齐给灭了。”
少君冷哼一声,道:“你只管试试。”彭矫一跺脚,道:“你这个猪脑袋,他们委羽山的人,是死是活,跟你什么相干,快把他们都丢出来。别和姐姐为难。”少君并不多言,突然飞身,喝道:“太灵,孔雀!”平波镜面之上,立时长出一根孔雀翎毛,少君一弹指,这翎毛瞬时飞出,一根飞出,一根又生,新生未久,又已飞出,那孔雀翎飞行之中,化作一根羽箭,一箭未到,一箭又至,箭箭相随,一时铺天盖地而来。
彭质一愣,道:“你是昆仑山的人!”说着一抬臂,不尽木瞬时自五谷石中飞出,迎向那羽箭,谁料那羽箭一碰到不尽木,却毫无阻碍,穿透不尽木,依旧朝彭质刺来,彭质大惊,急忙后退,谁料一动,才发觉身边早结下了幽冥鬼界,根本无法挪动,这才警觉那孔雀术乃是假的,乃是镜子摄下的幻景;抬眼看去,却见少君已经凌空飞起,手中飞出一柄赤红如血的神兵,朝自己当头辟来。
彭质忍不住骂道:“好狡诈的小鬼!”说话间单手成印,喝道:“风声木!”那五谷之中,再次弹出一根巨木,这巨木之上,盘旋有一股青色妖风,少君的平波镜,能将所见的法术印在镜中,作幻象化出,适才的太灵孔雀之术便是个幌子,实则使出的,乃是幽冥鬼斩之法。待彭质中计,少君便瞬时飞起,以泰阿之威辟下, 不料这彭质的五谷乃是异宝,内藏五种上古神木,不尽木虽出,却又出来个风声木,这风声木妖风凛冽,少君一剑斩下,给风卷去几分力道,砍得略偏,斩在巨木之上,却发出“铛”一声金铁交鸣之音,那巨木全未受损。
且这妖风腐蚀之力甚强,风力过处,石矶成粉,少君早觉有异,不敢叫这妖风附体,一剑斩偏,立时后退,弹指飞出一粒峨眉刺,喝道:“五鬼搬运!”瞬时之间,那峨眉刺落地生根,化出枝叶,五根枝蔓脱枝落地,化作五个手拿巨斧的树人,生生怒吼,朝彭质扑来。彭质用风声接了少君一记鬼斩,已经测出了他的斤两,忍不住笑道:“小鬼,道法再玄妙,你这底子也太薄了。居然敢跟你姑奶奶动手,不知道死活。”说话间风声木之上妖风骤起,那妖风刮来,几个树人出师未捷身先死,瞬时给刮成一堆残枝败叶。
少君并未怯退,单手成印,喝道:“幽冥,鬼缚!”瞬时这黑水孤岛之上,立时旋出百十来个尸鬼,却是给少君的法术强行拘来,这尸鬼一齐嗷叫奔腾,扑向彭质,彭质冷笑道:“班门弄斧!”少君却乘这尸鬼奔赴之机转身飞起,朝黑水之中一头扎去,想要水遁。这彭质却瞧得明白,不容少君脱逃,单手一挥,掌中飞起紫金醉心罄,轻轻一晃,那飞出的百十来个尸鬼陡然一愣,瞬时翻脸,倒朝少君扑来,少君猝不及防,给尸鬼抓个正着,拖到了彭质面前。彭质森然道:“小鬼,你的道行,那也还浅得很。快把委羽那一堆废柴给我放出来。”
彭矫一旁也忙道:“快,别管他们了。放了他们我送你出去。”少君白了她俩一眼,并不说话。彭矫一跺脚,道:“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说着掌心飞出半截万瞳,辟头朝少君辟来,少君一怔,那万瞳却突然失却准头,“砰”一声将抓住少君的几个尸鬼一起抽飞。一把拖起少君,急急飞起。
谁料彭矫这才动手,彭质便瞧出异样,彭矫刚拉起少君飞起,彭质已经飞出不尽木拦了前头,彭矫飞得甚急,险得一头撞在火焰之上,惊出一身冷汗,彭矫转身飞出摄魂铃,摄魂响处,只听歧山一声惨叫,抱头哀号,彭质却没了踪影,彭矫下意识的回头,却见彭质早飞到了两人背后,五指如铁爪,已经朝两人头顶按落下来,彭矫一脚踢在少君腰上,将他踢出数丈,避开彭质的铁爪,自己翻出半截万瞳,戳向那铁爪。
只听“嗤”一声怪响,万瞳刺穿了铁爪,那铁爪的五只尖爪却也齐齐扎进了彭矫的手腕。彭矫一声怪叫,瞬时弹开,一只手腕满是鲜血。彭质的铁爪重新化回手掌,却见掌心有个血窟窿,也在不停流血。彭矫冷冷一笑,道:“二姐,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功力好像进展不大呀,你这白骨搜魂爪还是一戳就破嘛。”彭质哼了一声,道:“算你有眼力。”说着怪笑一声,道:“我也知道这道法没有玄门正宗的心法,无法再有进展,所以我没有再在这功法上下功夫,只是在铁爪上多放了些东西。”
彭矫一愣,低头一瞧,顿时神色大变,原来她这铁爪之上居然淬有剧毒,彭矫一只原本白嫩的手腕,如今已经青黑发紫。彭矫颤声道:“是什么毒药,这样厉害?”彭质嘻嘻一笑,道:“我的好妹妹,你说姐姐是属什么的,你不知道吗?”彭质涩声道:“我知道是尸毒。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尸毒。”彭质淡淡一笑,道:“你为这么个小毛头和我翻脸,真是太不值得了。何况我瞧这小子根本就不买你的账,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想和我斗,你还差得远呢你。”彭矫“扑通”一声跪下,抓住彭质的裙边,道:“好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淘气了。我不过是瞧他长得俊,一时间糊涂,姐姐,你把解药给我。我帮你去流洲夺宝。”
郁闷。。。本来这个文章跟修真就完全没关系。。。以为修真是个噱头。。。结果。。。掩面悲风。。。。
第六十节 反目
彭质冷笑两声,道:“好,那你马上过去。把这个小白脸一剑砍了。再把他的镜子毁了。我就给你解药。”彭矫一愣,转头望了望少君,由不得低下头来,半晌不言语,彭质点头道:“你果然舍不得。是不是和他是老相好了,相处了多少年了?怎么以前没和姐姐说起过这个小妹夫呢?”彭矫低声道:“姐姐你说笑了。你瞧他才多大。我和他今天才认识。没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彭质哼了一声,道:“胡说。还敢骗我。这小子面相虽嫩,你我是什么人,我们看人又不是看相貌,咱们是靠鼻子闻的。这小子骨头酥香,少说也是两百岁的人了。比你是小了点,可是你要说是今天才认识的。不是耍我吗?”彭矫瞧了少君数眼,垂头不语,彭质微微一笑,道:“罢了,谁叫我是你姐姐呢。姐姐今天就替你作个好事,帮你了断。”说着猛然一挥袖,风声木顿时飞出,妖风猎猎作响。彭矫却一下跳了起来,飞出半截万瞳,道:“不,姐姐,还是我自己来。”
说话之间,已经扑向少君,彭质冷哼一声,道:“蠢货。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命才是最宝贵的。”谁料彭矫人扑向少君,手中的万瞳却转了个弯,倒朝彭质抽来,万瞳虽断,尚未修补,法力打了折扣,却也不容小觑,万瞳飞扑之际,鞭上的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岂知彭矫虽诈,彭质却早有所防,万瞳一转头,彭质便有所察,当下立马骂道:“你个死丫头,就知道你贪欢好色,连命都不管不顾的了。”说着风声飞起,那万瞳的幻象给这妖风一吹,立时烟消云散,那鞭上的眼睛立时全都闭上,变得晦涩无光。
彭质挡得万瞳这一瞬时功夫,彭矫已经拉了少君飞出数十丈。少君脚下粘到黑水,念动真诀,彭矫顿时只觉眼前一黯,瞬时便没入了黑水之中,黑水之中的妖孽甚多,一见有人下水,立时行动,奈何少君的水遁修习虽未久,却也不是这几个水怪可以拦截的,只瞬时之间,两人便从水中弹了出来,却离彭质是远而又远了。出了黑水,少君上了河道,瞧见彭矫脸色发青,忙道:“你的毒怎么了?能不能以功力化掉?”彭质白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别和我说话,救了你我现在还在后悔。小心我拿你回去换解药。”
正说话,少君的平波自然震动,少君立时笑道:“是委羽山的诸位道兄已经解开了百穴。”说着幻镜成真,将委羽的一干人自镜子中放了出来。任晚潮一脸惭愧,向潇湘朝少君稽首道:“请问真人道号,不知在哪座仙山修道,改日定当登山相拜。”少君忙还礼道:“晚辈不才,不敢劳先生远足。晚辈姓左,名少君,小字君临。是虚陵洞天的弟子。”向潇湘点头道:“真是青年才俊。救命之恩,也不必多言。咱们空明洞天的人,自然都记得。”
少君还未及答言,向潇湘却又道:“不过,左真人是峨眉正大门户之人,将来还是尽量少和彭矫这个妖人在一起。不知道真人和这妖女是什么关系?”少君尚未答言,彭矫已经脸色青黑的站了起来,道:“少罗嗦。我和他没关系。你们是想找我的麻烦罢。上罢。就瞧瞧你们有些什么手段。”向潇湘哼了一声,道:“妖女,只要你把摄魂铃还来。瞧在左真人的面上,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彭矫冷哼一声,森然道:“作梦。”
向潇湘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彭矫道:“我就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说话之时,已经将半截万瞳升起,万瞳之上渐渐渗出雾气来,只是黑水河边,水汽蒸腾,她这雾气放出,一干道人却全然未曾发觉。少君插不上嘴,想了半天,忍不住对彭矫道:“你中了毒,不要和他们斗法了。那个摄魂铃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还给人家好了。”彭矫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道:“你这算是为我着想吗?是不是关心我?”少君老老实实道:“你从你姐姐手上把我救出来。我欠你一个恩情。”
作者:无忧草50 回复日期:2009-9-4 17:24:00
真真的是好文章 只可惜书名起得不太好
那些写YY修真的把读者都弄腻味了 看到这样的书名都会绕着走
建议楼主改个书名 好酒也怕巷子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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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申请改名。。不知道能不能。。。呃。。。
这边向潇湘正待动手,任晚潮却一把将他拉住,对彭矫道:“彭三姑,你们姊妹三人,从我们委羽拿走的宝物,我们自然都会追回来。今天你救过我们恩公,看在恩公的面上,我们今天不和你为难。下次再遇见。可别怪我们无情。”说着对众人一挥手,御风飞起,自行去了。彭矫哼了一声,瞧委羽的人去了,这才摔倒在地,只见她五官之间,全都浮肿了起来,眼睑发青,这尸毒果然非同小可。少君吃了一惊,道:“你怎么样了?”彭矫微微一笑,道:“不妨事。”只是她这笑容极是可怖,少君瞧来,十分难受,道:“我带你回去。你们是亲姐妹,她未必不会给你解药。”
彭矫微微一笑,道:“亲姐妹又怎么样?亲姐妹也有反目的时候。你带我过去,她不瞧见你还好些,要瞧见你了,还不活活吃了你。”说话时瞧见身侧晃动的无数鬼眼,道:“抓一个尸鬼归来。”少君虽不解何故,还是使摄空之术,召了一个尸鬼过来,这尸鬼一被拖来,彭矫的牙齿陡然之间猛然冒出獠牙来,这獠牙已经黑得发亮。彭矫毫无迟疑,一口咬下,那尸鬼一声哀号,身体渐渐转黑,在地上扭曲一阵,却没有死去,只是越扭身体越小,最后变得只有一个婴儿般大小,满地乱爬。
少君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彭矫苦笑一声,道:“我把中的毒转种到了它身上。这是还年尸毒。中了这种尸毒,死是不会死的,只会散功,人会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个婴孩儿,永远陷入无知无识之中,也就是人所说的白痴。”少君一惊,彭矫瞟了他一眼,道:“其实这毒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修行很高,这毒要把我变回去,最起码还有十天呢。”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可信,浑身都在冒冷汗。少君瞧彭矫脸色越来越黑,却没有变小的迹象,忙道:“趁你现在还没变,快找解药罢。既然你认得这毒,自然就知道解药。”
彭矫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姐姐的本相罢?”少君一皱眉,点点头,彭矫脸庞微微一红,道:“二姐功法怪异,把自己炼成了干尸。她的身体,奇毒无比,这尸毒十有八九是她自己的血毒所化。天下除了她自己,哪里还有人知道解药。”少君叹一口气,彭矫皱了皱眉头,道:“别说这个了。找个鬼瞳结界,我送你出去。”少君瞧了瞧她的脸色,道:“不,你送我到你姐姐那里去好了。”
彭矫一皱眉,道:“你去了只会送命。你的道法虽高,可惜修真时日太浅,功力终究不够。你就是能引动天雷,也辟不死她。别废话了,多抓几个尸鬼过来,我把毒转走一些,便能多拖些时候。”少君无奈,只得摄了几个尸鬼来,让彭矫将还年之毒转出体内。转得五六个,彭矫缓缓起身,道:“走罢。”少君道:“你多转几个,说不定可以将毒都转干净了。”彭矫微微一笑,道:“傻子,这只是暂时的。要真能全转移了。这毒也就只是凡毒了。哪里还能难倒我。”
两人在河道之上走得许久,终于到了一处所在,但见黑水之上,立有一根黑玉大柱,粗有数丈,高有十数丈,黑玉之上裹有一层淡淡的雾霭,彭矫道:“到了。这里就是一个鬼瞳结界。”少君瞧这玉柱,愣了一晌,道:“这个东西冥河里有很多吗?”彭矫点头道:“是啊。这是当年万圣娘娘结下的结界。不然到如今这冥河还是能进不能出。不沿着河走到崤山,是出不去的。”少君皱眉道:“这个结界出去了是在哪里?”彭矫微微一笑,道:“那就看你的修为有多高。要是道行高,你就是回峨眉,也不是不可以。”
少君却叹一口气,道:“以后少害人命。不枉我一命换一命。”说着突然一把抓住彭矫,一头扎入黑水之中,平波瞬时飞出,将他二人护住,那水中的妖怪立时躲闪,不敢靠近,少君使的却是水遁。冥河地界,都有怪异法力扶持,土遁是遁不走的,只有水遁,少君水遁虽修行不深,水遁却不比土遁,水中没有巨石拦路,不会卡住,飞遁甚快,不一刻,便自水中瞧见了彭质。彭质还在原地,在那水中的孤岛上,正和歧山说话。
少君倏突窜出水面,将彭矫放开,对彭质道:“我回来了。你把解药给她罢。”彭质冷不丁给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好小子,你倒真不怕死。”少君皱眉道:“不必多说。你把解药给她。放走委羽山道士的是我。和她没有关系。她毕竟是你妹妹,放了她罢。”彭质啧啧两声,对彭矫道:“三妹妹,你还真是好眼力,居然能找到一个如此多情重义的男子。真是你命中的福气。”彭矫摇摇头,对少君道:“你个傻子。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救我的。”
彭质眼睛一转,道:“谁说的,只要你们肯帮我把《轩辕残篇》拿到手,我自然给你们解药。”少君瞧了瞧彭矫,道:“听你的。可是咱们要先回一个地方。我要去瞧瞧我的师……师妹。”彭质一愣,格格一笑,对彭矫道:“怎么,妹妹,你的心上人这么不专一的吗?”彭矫哼了一声,道:“这个死短命的。二姐,一刀替我砍了他。”彭质嘻嘻一笑,道:“好。”却不见动手,道:“我要砍了他,你不会跟我拼命罢?”彭矫呸了一声,却也不见答话。
彭质哪里瞧不出彭矫的心事,朝少君道:“不行。立刻动身,不然可就被虢夫人那个老妖精抢先了。《轩辕残篇》可不能落在他人手中。”少君无可奈何,只得道:“流洲在什么地方?”彭矫道:“也不远。在西海之中,其实不过是座海岛。离招摇山也不过百来里的路程。”
说话间四人御物飞行,到那鬼瞳结界,彭质一把提住歧山的衣领,彭矫一愣,道:“你这是做什么?”彭质笑道:“这矮子要是乘机跑了,我上哪里找他去?”说着单手结个法印,默念咒语,那黑玉柱子之上,陡然之间,散去烟雾,现出一片碧波蓝天来。碧波之上,蓝天之下,却有一座海岛,彭质朝彭矫一努嘴,彭矫便拉了少君,道:“咱们先过去。”说着一头扎入那黑玉柱子之上,少君一撞上那黑玉柱子,顿时只觉眼前一晃,身体立时落入一个无比耀目的光华之中,稍时,光华散尽,眼前恢复正常,却见自己立身朗朗晴空之下,天高海阔,无比清爽。在地底呆久了,重见天日,恍如隔世。
少君瞧这天地清朗,不由一声叹息,彭矫问道:“你怎么了?”少君摇摇头,道:“没什么。”说话间,身侧的空中突然侵出一道墨黑,这黑色在空中盘转一番,瞬时黑色散尽,空中又多了个彭质。彭质一脸怒色,一出来就骂道:“这个死耗子,早知道它这么机灵,就该给它下个毒。瞧它敢不敢跑。真是阴沟里翻船。”少君瞧去,却见她手中提了一件空衣服,原来穿过鬼瞳结界的时候,那歧山使个金蝉脱壳之计,将身上这件衣服给脱了,乘传送之机已经跑掉。彭质又气又恼,望了望海上的流洲,咬牙道:“走,就是龙潭虎穴,今天也要把《轩辕残篇》拿到手。”
第六十一节 异宝
冰砚甩掉梼杌,惊魂未定,抬眼四望,却见仓皇奔逃中,不知道到了何处,只见满地都是红色的砂石,砂石之间,散落许多骷髅,些许蛇虫鼠蚁在骷髅之间穿梭,天空不再是蒙蒙灰色,却是暗红之色,倒象是糊了一层铁锈在空中。前方立有数座暗红色的山峰。峰上有滚滚黑烟腾起,黑烟之中,尚有火光。冰砚大是不解,心道:莫非已经走出鬼域?
当下腾起梅花,飞过来细瞧,那山峰之上,寸草不生,山上的石头全都是暗红之色,且石缝之中,都有丝丝热气腾起,越到山顶,那石头越红,石缝之中已经有黑烟冒出,待到了山顶,那顶峰之上,每一块石头都似乎正在燃烧,每条石缝之中,都有火苗在伸缩。
一上了山顶,天空瞧来便有些不同,这天空时而晦暗,时而明亮,黑烟飘上空中,却并不能遮蔽天日,冰砚便知到了鬼域边缘,出了这山,便可以离开鬼域。他站在空中寻思半日,忖道:少君给那个彭矫捉了去,这妖女跑到哪里去了实在是个未知数;只好回山求师父想法子。心中正自焦躁难安,却突然见前方山头窜起几点寒光。冰砚机灵过人,身影一晃,化作一股青烟,混杂在那腾腾黑烟之中,若非道法高深之人,倒不易发觉。
那几点寒光飞近,却是数个奇装异服的男女,飞在第一的,是个中年男子,这男子立在冰砚身侧,四望数眼,道:“刚刚明明瞧见空中有个人影。怎么过来就不见了。”旁边一女子道:“想来师兄找了几日,有些困乏,眼睛瞧花了也不一定。”这男子微微一笑,道:“说来也是,这鬼域这样大,要找到这座烈焰山,可不是那么容易。”那女子微微叹气,道:“咱们找了十来天,就是山上有根毛咱们都一定找出来了。却始终找不到这异宝。会不会是咱们找错了地方?”
那男子摇头道:“不会。连苏歧山那个老耗子都老在这附近转悠,一定是在这里。我们也许会猜错,但是辨灵神针不会认错。”那女子突然“咦”了一声,手指一方,道:“师兄,你不是看花了眼,是真有人来了。”众人转头瞧去,却见天际之上,一排数人,御风而来,这男子立时挥手道:“结阵。应敌。”几人立时脚踏七星,身列八卦,占好方位,待来人迎到面前,为首这男子朗声道:“来者何人?”
来人却一个稽首,道:“原来是清屿山的冷居闲冷真人,百年不见,真人丰采依旧啊。”冰砚想了想,曾经听灵虚说过,清屿山在东海之西,与扶桑不远,不由得多瞧了这冷居闲几眼,冷居闲神色颇不自在,想是不曾想遇见旧识,不好撕破脸皮,只得一拱手,与他行礼,彼此之间,少不了介绍一番,在冷居闲身边的那个女子复姓涵澹,名夜歌,后面尚有几人,冰砚也不过暗自瞧瞧,偷偷记得罢了。来人姓宋,名行尘,是东海玉溜山的真人,也带有些许门人。
这宋行尘人倒爽利,道:“冷真人是在找东西罢?”冷居闲微微晗首,这宋行尘道:“在下直言相告,冷真人虽是第一个找到烈焰山的人,却未见得能拿到异宝。实不相瞒,外面有很多修真之人,已经进了鬼域,找到烈焰山,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真人若有时候来阻拦我们,不如腾出手来,多在山上找找。”冷居闲默然不语,宋行尘摇头道:“说到法术高强,在下自认与真人当在伯仲之间,以真人的道法,阻拦我,也未必不能。但是,真人能拦得了多少,就只一个峨眉,恐怕他那数百弟子,不是那么好拦的。”
冷居闲一愣,道:“峨眉弟子?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来?他们自称有剑山,哪里将别的法宝瞧在眼中。”宋行尘微微一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他们已经来了。”冰砚在一旁听得明白,心中大喜,忖道:这必是师父叫人来找我和少君的。那冷居闲皱眉道:“哼,什么名门大派,说得好听,真有宝贝,跑得还真快,峨眉离这里这样远。这异宝出世的玄光才照天几日,他们就赶到了,歧山的那个妖鼠有辨灵,来得快也就罢了,这峨眉难道还有个千里眼,知道这里有宝贝?恐怕也是日夜兼程。”
冰砚立时大不痛快,心中突然起了个捉狭主意,暗自念动真诀,那峰顶之上,立时“轰”然一声巨响,腾起一道无比璀璨的金霞霞光,霞光之中一轮弯钩炫然飞出,钩身之上光华万丈,恍如一轮红日自碧海清波之中喷薄而出。冷居闲一愣,那宋行尘却是瞬时飞动,扑向那弯钩。那弯钩却“嗖”一声响,朝鬼域荒漠之中电射而去。那宋行尘自是紧追而去。那涵澹夜歌慌道:“师兄,快追。”冷居闲立时骂道:“这捉狭鬼,居然碰上了。”说着也御风而起,随后追赶。
余下众人恍惚一晌,这才御风起追。全然不知这是冰砚使的万象功法,不过是个幻象。瞧众人去了,冰砚哈哈大笑,化回身来,在那数峰之间瞧了半日,瞧不出个所以然,忖道:“虽说师父派了人来,可鬼域这么大,我上哪里去找他们来的。不如就在这里多等等。这里人多,他们或许会找过来。”正想着心事,却突然感觉烈焰山边缘有异样法界结界震动,大是好奇,化作一股青烟,飘曳过去,那结界却是自地下传来,冰砚不会土遁,无法潜行下去,眉头一皱,打个响指,轻轻念道:“七变,金刚钻!”
地上的一块小石头立时化作一根金刚钻,倒竖地面,钻起孔来,那孔越钻越深,钻到十数丈时,陡然停止,冰砚立时化作一缕青烟缩入孔中,飘下地面,却见钢钻钻到了一个法力结界之上。刨开细土,只见下方有一隧道,隧道洞壁之上,都有一层均匀的结界。冰砚唤出承影,化作一根细针,将那结界刺破,重新化作青烟窜入隧道之中。
这隧道开在红色的岩石之中,这岩石之上都有微微火光,是以隧道倒不幽暗,尚可视物。隧道右端通向烈焰山之外,左端通向烈焰山山腹。冰砚忖度一番,顺着左端望山腹之中行去,走得有百十来丈,那隧道之上的火光渐渐大了起来,岩石之上都有蓝汪汪的火苗闪烁,地面有无数裂缝,缝中有熔岩慢慢流出,这熔岩烧得正旺,火焰窜得有尺来高,瞧来甚是可怖。
冰砚望那山腹飞去,飞得越深,越觉炽热,也越觉好奇,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样的物什。这隧道穿行长了,那异样的法力结界震动越来越强,冰砚暗自警惕,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样强的道法,可以结如此巨大的法力结界;待飞到隧道中一处,冰砚不由得讶然失笑,却见那隧道末端,有一间巨大的石溶洞,溶洞之中,立有千万熊熊燃烧的烈火石笋,而溶洞正中,立有一块巨大无比的红色水晶,这水晶之上,烧有数丈之高的巨大火焰,那火焰燃烧,时而强烈,时而稍弱,热气便朝四周一波一波扩散。这水晶之上,有很强的魔力流动,那热气一动,便将魔力散向四方,那法力结界原来是这样传出去的。
冰砚嘀咕两声,瞧了一晌,瞧不出这是个什么物什,要是少君在就好了,他有平波,可以用鬼照之法,瞧瞧水晶里面是什么东西。想到少君,冰砚陡然有些悬心,四望了数眼,正待离开,却突然听见外面隧道有很重的淅淅娑娑之声响起,一皱眉头,化作一股青烟,贴在溶洞洞顶,稍时,却见一个美貌异常的少年,带了数十人走入溶洞来,那少年丰姿绰约,望了望那红水晶,微微蹙眉,道:“这个歧山,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冰砚细细瞧了一晌,猛然想起,这个少年正是两百年前见过的那个虢夫人。却见一人上前,对虢夫人道:“会不会是半路出了什么意外?”虢夫人摇摇头,道:“咱们都是走的冥河秘道,外人如何知道。歧山会御剑,一般的尸鬼哪里是他的敌手。算来也该回来了。歧山离此虽远,也哪里能耽搁这般长时间。”那人瞧了瞧水晶,道:“不如咱们先动手,把这水晶敲破来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
虢夫人吃吃笑道:“你这呆子,就知道蛮干。烈火水晶岂是轻易可惹的。要是咱们会使火就好了,将这水晶的火焰抽光,那就不怕了。如今咱们也没法可想,只有等歧山回家拿来冰魄,你们都小心些,别叫外面的人发现这里。”正说笑,突然面色一变,道:“糟糕,有人来了。”说着朝众人一挥手,众人翻身落地一滚,全都化作了一只小小的耗子,窜入溶洞的乱石堆中,瞬时没了影踪。
冰砚屏息静气,凝神细听半晌,才听见隧道之中,慢慢传来细微至极的飞行破空之声,对这个虢夫人的耳聪,不由得大是佩服,自己若不是早有所防,定然逃不过他的耳朵。稍时,隧道口上现出几个人影来,冰砚一瞧,顿时大喜,却是御魁和赵墨等人。
却听赵墨道:“就是这里了。神火对这里有特殊的感应。”御魁却点头道:“原来是它。”毓黧道:“是烈火水晶。我们青城山就用它作灯笼的。想不到这里有这么大一块。”御魁微微一笑,道:“克非,难怪你的神火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块水晶里藏的东西,是神火印和平波镜的死敌。”赵墨一愣,道:“那是什么东西?”御魁道:“是我们峨眉当年的叛教罪人弥罗的法宝,昊天令。”毓黧一头雾水,道:“昊天令是个什么法宝?”
御魁道:“我们峨眉曾经有众多的法宝,为首的,当然是天帝的神火与王母的平波,诸天之上,三清之下,便是以四御为尊。天帝乃四御之首,神火是他的玉玺;这个昊天令,是四御之中的的北极中天紫微大帝的王令。昊天令封存峨眉多年,无人可动,当年弥罗修道有成,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个昊天令。弥罗叛教,与我峨眉先辈斗法,以昊天令伤了神火印主与平波镜主。这个神火平波从此与昊天就结下了世仇。感应自然异常强烈。”
赵墨点头道:“原来如此……”正说话,突然听见洞顶之上一人叫道:“小心!”眼前一晃,一根耀目金针闪电射来,朝御魁赵墨等人穿心而来,赵墨不及抵挡,御魁却单手一挥,风狸杖脱手飞出,“铛”一声脆响,那金针瞬时弹开,风狸却也倒飞回来。赵墨瞬时升起光明罩,御魁摇头道:“是虢夫人的定海神针铁,你的光明罩不住。退后,护好他们。”
赵墨依言后退,御魁召回风狸杖,杖头卷出一股阴冷至极的寒风,护在胸前,喝道:“虢夫人,你什么时候变成缩头乌龟了,居然还学会了暗箭伤人。”喝问间,却见洞顶飘下一缕青烟,化作了冰砚,赵墨大喜,立时蹦了起来,冰砚瞪了他一眼,道:“死猴儿。看好我的徒弟。”又转身对御魁道:“师叔,不是那个虢夫人。”说着朝一方指去,道:“虢夫人倒真的在,但是她没动手。动手的是那边的人。”
第六十二节 内讧
御魁一愣,道:“不是定海神针铁吗?”冰砚飞身过来,道:“不知道。但是我瞧见那个虢夫人变成了个耗子,藏在那边。这边不知道是什么人,比我还要先来。”却见虢夫人自乱石堆中站了起来,笼络头发,道:“亏得有这个小姑娘,不然倒叫我背了黑锅!褒二娘,你给我出来!”
众人瞧去,却见一处火笋之后,施施然站起一个中年妇人,眉目颇有几分俊俏,只是神色多了几分凶狠,御魁一愣,半晌才道:“原来是褒夫人。夫人久不出钟山,却不知何故对贫道暗下毒手。”赵墨偷偷对冰砚道:“褒夫人是个什么人?”冰砚微微皱眉,道:“我哪里晓的。说不定也是只耗子。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人。”毓黧一旁笑道:“钟山和歧山一样,鼠患无穷,这个褒夫人十有八九也是个耗子。”
冰砚不知道这毓黧是什么人,淡淡瞧了她两眼,并不答话。那厢褒夫人也淡淡笑道:“我老眼昏花,倒没瞧见是御魁长老,若知道是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手。”御魁风狸杖在手,凛然道:“褒夫人有北溟神针在手,哪里还将老道放在眼中。”虢夫人一旁微微一笑,道:“死老娘们,有一把破针在手,到处坏我名头。”
褒夫人瞪了虢夫人一眼,道:“哼,你个死丫头,自己炼法把肉身都炼没了,还换个男身,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还好意思说我。不要以为你有定海我就怕了你。咱们有多少年没动过手了,今天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说着她背上一道寒芒闪出,寒芒之中,卷出一股冷风,整个溶洞之中的火焰立时熄灭大半,那寒芒之中,有数点金光闪烁,虢夫人对它的手段无比熟稔,忍不住骂道:“死老娘们,几百年了死德行一点没改!”
御魁听见这话,单手成印,风狸杖瞬时化作一根神烛,放出光明罩来,果然褒夫人的那北溟神针飞到虢夫人面前,陡然转弯,闪电般射到了御魁面前,“叮叮”数声,给光明罩挡个正着。虢夫人“呸”了一声,道:“你这手偷鸡摸狗的声东击西人人都知道。不管用了。”褒夫人微微一笑,道:“是吗,你知道是声东击西,那为什么不防着我一点?”
虢夫人一愣,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御魁等讶然瞧去,却见虢夫人背上不知何时已经插上了一根青蒙蒙的长针。几乎瞬时之间,虢夫人的背上便覆盖了一层青霜。虢夫人顿时脸上变色,一拍巴掌,乱石堆中窜出它的一干鼠仆。褒夫人冷哼一声,哪里容得这几个小妖动手,身子一晃,猛然间,脖子突然长长,那头颅一化二,二化四,瞬时化作了九个头颅,每个头颅都拖着奇长无比的脖子,倒象是九根美女蛇。
这九个头颅齐声怪叫,九头由人头化作了鼠头,这鼠头有大有小,大的若磨盘,小的如水桶,却均是生满黑毛和尖厉的小碎牙,十分狰狞;一时间九头高俯低冲,扑向那些小妖,几乎一口一个,将那些小妖咬在口中,却不吞食,只几口嚼得稀烂,将烂肉烂骨吐得满地都是,不一刻便将整个溶洞弄得无比腥臭。
冰砚瞧得恶心,走到御魁背后,掉头不看,毓黧却对赵墨道:“原来是个九头鼠妖,瞧样子道法很厉害。咱们可得小心。”临潼给吓得一把抓住冰砚,双目紧闭,冰砚道:“别怕,有师叔在呢。没事。”御魁也忍不住喝道:“褒夫人!请自重!”那九头掉转方向,瞄了瞄御魁,瞬时缩回,重新化作褒夫人的形象,除了嘴角的那一抹淡淡的血痕,全然瞧不出她就是那个恐怖的鼠妖。
褒夫人嘿嘿一笑,道:“御魁长老,不好意思。似乎是吓到了你们峨眉的小娃子。”御魁皱眉道:“褒夫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河水向来不犯井水,这个昊天令是我们峨眉的法宝,我们势在必得,还请你罢手。”褒夫人哼了一声,道:“这东西本是神物,乃有德者居之。你们峨眉强占了多年,如今重回天下人手中,你们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说着转过头,朝虢夫人道:“你个死丫头,向来仗着有定海神针,不把我放在眼里,想不到也有今天罢。”
虢夫人脸色干笑道:“好姐姐,咱们几百年不见,见面就动手,要是老娘还在,岂不寒心。快把你的北溟收回去,扎在我背上,可疼了。”褒夫人哈哈大笑,道:“怎么,我现在成了你的好姐姐了?不是死老娘们了吗?”虢夫人神色阴晴不定,极是尴尬,褒夫人冷道:“咱们斗了差不多快一千年,哼,老娘偏心,把定海和辨灵都给了你,却给了我一个专被你克制的北溟,她说你比我聪明,可惜如今你这个聪明人中了我的暗算,只能乖乖的躺在这里听我鱼肉。哈哈,聪明,你一个脑袋,怎么可能比我九头更聪明。”
狂笑间,褒夫人一招手,地上陡然开裂,裂缝中爬出一堆怪虫,这虫子有些象菜青虫,只是还要小些,且浑身长满金色的小斑点,那斑点上不停的滑出金色的腐臭至极的恶水,这小虫子的无数小脚便蘸了这恶水,慢慢的滑动,其滑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干黄的烧痕。褒夫人冷笑道:“你不是自认貌美如花吗?且瞧瞧这金水虫在你身上爬一爬,你还美不美得起来!”虢夫人顿时面如土色,失声叫道:“不,不要,姐姐,姐姐,我错了,你不要让它们过来!”
惨叫中,那金水虫已经慢慢蠕动到它面前,望它爬了过来,褒夫人哈哈大笑,笑得正欢,突然地底猛然窜出一人,单手结印,喝道:“厚土!”地面之上翻起一层土墙,轰然压下,将那一堆金水虫埋入地下。这人肩头也瞬时飞出一道金光,刺向褒夫人,褒夫人大怒,喝道:“你找死!”劈手一抓,便将那金光一把抓在掌中,不过是柄长剑。褒夫人轻轻一扭,将那长剑捏成破铜烂铁,“哐”一声砸在地上,骂道:“下三流的道法,也敢丢人!”
这人却正是歧山,歧山站到虢夫人背后,大喝一声,一掌辟在虢夫人背心,激动功法,“铮”一声钢响,那北溟立时给弹了出来,褒夫人大惊,虢夫人立时站了起来,骂道:“臭娘们!”咒骂声中,背上闪电般飞出一道无比灿烂的金光,却是它的定海神针,定海神针乃是北溟的克星,定海一出,北溟立时倒旋飞回,虢夫人双手合十,催动法印,喝道:“附骨!”
瞬时之间,定海如电飞出,化作一只怪虫,浑身金色,长有数寸,浑身满是毛刺,头不过有拇指大小,嘴就占去大半,满嘴都是尖厉的小尖牙,一经飞出,立时发出“吱吱”的怪叫声,扑向褒夫人。褒夫人神色大变,“嗖”一声闪出十来丈,掌心飞出一把硬弩,弩上却无箭,褒夫人咬牙狠拉弩弦,“轰”一声巨响,弩上弹出一道气流,这气流一离硬弩,立时化作一团火焰,“砰”一声撞上定海化作的附骨之蛆,附骨“吱吱”乱叫,背上的毛刺给火焰烧去大半,虫身也被熏黑,且给气流倒撞数丈之远。
褒夫人不敢稍停,连拨弩弦,弦上不停的射出火焰,扑向附骨。淮南惊叹道:“这是什么法宝,这样厉害。”御魁摇头道:“是安阳王神弩。这神弩在它手中,十成威力还不曾发挥到一成。可惜这法宝。”说着突然望了赵墨一眼,道:“这法宝倒是合你用。可惜了。”赵墨嘻嘻一笑,道:“我有神火,知足了。”御魁微微一笑,道:“你倒不贪心。”
褒夫人的烈火发了十来焰,那附骨却越逼越近,虽是烧得焦黑,却离褒夫人已经不足一丈,褒夫人脸色铁青,对这个定海似乎无比忌惮。眼看神弩已经挡不住逼近的定海,虢夫人冷道:“别挣扎了,跪下求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褒夫人破口骂道:“死丫头,你少得意。小心我将来拔了你的皮!”说着大吼一声,狠拉弩弦,“轰”然一声,弦上拉出一团巨大无比的烈火,瞬时烧向定海,这火焰火舌晃动,似要吞噬世间万物,其煌煌然不可逼视,显是褒夫人全力一击,可惜定海乃是神针,这火焰虽强,却不过是凡火,神器哪里能被这样的凡火烧坏,一时间那附骨穿过火焰,咬在了褒夫人肩头,褒夫人一声尖叫,一把抓住定海,死命一扯,那定海乃附骨之蛆,哪里扯得下来,褒夫人的肩头拉得血肉模糊,那定海尚在磨牙,不停的吞噬褒夫人的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