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绝世少年修真系列之《万世神兵》

  褒夫人惨叫数声,陡然脸色一青,飞出北溟,北溟瞬时化作一把尖刀,“嗤”一声砍在肩头,连定海带骨肉一起砍断。褒夫人立时飞起,窜入乱石堆中,边跑边叫道:“虢丫头,这笔帐你给我记着,早晚要你拔皮相报!”虢夫人却也不好受,它给北溟扎在背上,那北溟虽已弹出,却也受伤不轻,浑身冰冷,四肢百骸无比阴寒无比,似乎随时都会化成一根冰柱。虢夫人收回定海,扶住歧山,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险得给这老妖婆给暗算了。”
  歧山道:“运气不好,遇上了彭质那个妖妇,差点被她给吃掉了。”褒夫人一愣,道:“那你怎么跑掉的。这个妖妇可不好惹。她有没有追来?”歧山笑道:“我骗她说《轩辕残篇》在流洲。她要我带她去寻宝呢,这才捡回一条小命。她要追我也不知道望哪里追。估计现在她应该在流洲寻宝罢。但愿她碰上流洲那个怪物,被怪物吃掉就好了。”褒夫人吃吃笑道:“你这个小滑头。专会撒谎骗人,真是越来越象我了。真讨厌。啧啧,彭质也算是个鬼东西,到了流洲,那边多的是专吃鬼魅的妖怪,不知道还能留下几根骨头回来。”
  说着扶了歧山起身,望了望烈火水晶,对御魁道:“看来今日这昊天令,还是你们峨眉的宝物。我们跟这种上古神器始终是有缘无分。歧山。咱们走。”歧山便扶了它,两人慢慢的沉入地底,想来是遁入冥河,自回歧山去了。毓黧便笑道:“想不到居然白捡个便宜。”冰砚望了她一眼,道:“就算它们不内讧,以我们师叔的功法,就是它们联手,也讨不了好去。”毓黧一愣,瞬即微微一笑,对御魁道:“那是自然。我一时失言,还请师叔不要介怀。”
  御魁淡淡一笑,道:“这有什么。克非,把那水晶的火焰给灭了。”赵墨应声,飞出神火,神火印上,立时光华大盛,这些水晶之上的火焰立时飞起,给吸入了神火之中,不一刻,洞中的火焰便被吸光,立时暗了下来,溶洞中心那块巨大的烈火水晶给吸走火元,慢慢变得晦暗,稍时,“啪”一声响,裂成数十块黑水晶散落一地。而溶洞之中,却顿时亮如白昼。原来那水晶一裂,中间便飞起一块神木令牌,光华灼灼,十分炫目。御魁飞身而起,将这令牌摘在掌中收起,毓黧便道:“恭喜师叔拿到了至宝。”
  御魁微微一笑,道:“只要是我峨眉弟子,都能拿到它。不过昊天令乃是神物,只会自己认主,旁人就是强占它,也没有多大用处。我拿了它也无用,不过是交回峨眉,由掌教封存保管罢了。”说着转头望向冰砚,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少君呢,少君去哪里了?”冰砚立时跳了起来,哭丧了脸道:“师叔,你一定要救救少君,他给彭矫那个妖女捉去了。”御魁一愣,道:“彭矫,三尸中的彭矫!糟糕,这妖女擅长狐媚,少君可别中了她的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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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节 玄武
  
  
  
  御魁带了众人离开地底溶洞,回到鬼域,御魁道:“少君去了哪里,单凭咱们这几个人,倒不容易找。这样,先会合了大师兄,咱们再商议。”冰砚无奈,想着御魁说得也是,只得点头,一行出来,赵墨瞧冰砚神色委顿,道:“别担心,少君不会有事。”冰砚叹一口气,也不多言,瞧见淮南和临潼,道:“你们就那么一点根基,居然也跑下山来,真会捣蛋。”临潼淮南只站在他身边,微笑不语。
  冰砚便自怀中摸出那几个龟壳,递给赵墨,道:“你替我瞧瞧,这上面都有些什么名堂?”赵墨瞟了一眼,道:“这是光明道的行经图嘛,只不过是反着绘的。”说着单手成印,喝道:“破!”那龟壳陡然震动,“啪”一声响,都裂作了两半,龟壳之中,居然还有一片蛇鳞,那蛇鳞甚大,托在掌中,倒比巴掌还大。
  冰砚细细瞧来,那龟壳内壁和蛇鳞之上,都有细细的血丝,一旁的御魁道:“原来蛇鳞藏在龟壳里面。这玄武之技,非同小可,文鼎,你可要好好的修习。”冰砚皱眉道:“这就一堆龟壳蛇鳞,一个字没有,要怎么修习?”赵墨捧在掌心瞧了半日,笑道:“枉你这样聪明,倒没瞧出来,这些细细的血丝,是经脉图。”御魁点头道:“《玄武》被称为《八脉奇经》,自然不以文字传授。要修习这神功,自然是以经脉图之。”冰砚拿过来端详一晌,道:“瞧来倒象是很厉害的样子。”
  御魁嘿嘿一笑,道:“玄武不是真法,是技法,是专攻技击的术法。威力之大,和《玄都上品》可就大相径庭了。”冰砚道:“那这个玄武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术法?”御魁道:“玄武在峨眉封存多年,少有人知。你问到我,倒是问对了人。我先问你,咱们峨眉修火法,有几种火焰?”冰砚想也不想,道:“入门的是操纵凡火,光明修过第一重的第三层,便可以召唤三昧真火,再之后可以召唤六阳玄火,是哪一层的道法,我倒记不得了;克非学过《灵宝经》,再多会一个九鼎神火,我听他说,再等上几年,他道法成了,还能再学会一个焚天雷火,再之后有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说着他一拍脑袋,又道:“我倒忘了,少君的也得算。他如今精通的,不过是入门的幽冥术中的鬼火;六道冥火虽说勉强些,他也还放得出来,至于将来他能从《道德经》中学到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赵墨笑道:“我知道,他跟我提过,是星火,要多给些时候,他还能学会一个月火。”御魁嘿然一笑,道:“这也就罢了。星火还好些,不过多下些功夫倒罢了,至于月火与雷火,非同凡响,你们不好好修行,要召唤那样的术法,可就没指望了。那水法呢,咱们峨眉的水法有几种?”
  冰砚想了想,笑道:“咱们峨眉以火法见长,水法除了我的万象功和少君的幽冥术,倒没见别的师兄用过。我们召唤的,都是凡水。”赵墨道:“我记得《玄都上品》的第六篇倒是水法来的,可惜咱们都没怎么修习。”御魁点头道:“水法艰深晦涩,咱们峨眉,恐怕有几千年无人领会了。从第六篇里所记载的来看,里面的水法,略分为三种,一是凡水之术,二是寒冰术,至于其三,咱们都没修过,也不过知道个大致,倒说不上来。”说着望了望冰砚手上的龟壳蛇鳞,道:“这个玄武之法,是我们峨眉的先师,集峨眉水火二道的极至,自黑灵赤灵两位尊神处领会而来,黑灵为水法,而赤灵为火法;其间的玄妙,非我可以言说。冰砚,你可不要辜负了先师的心血。”
  冰砚点头道:“师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修习。”说了一晌,御魁道:“走罢。先回去找你们大师伯。”便由赵墨领头,带众人顺原路返回,先穿鬼域,再回木棉谷,再过山洞,回到鬼域之外的深谷甬道,顺甬道向下,再重回鬼域,找到七宝宫,见到了洞玄等人,两厢见面,各说所遇,御魁等听说阿蛮是弥罗转世,顿时都呆了一呆,御魁立时朝冰砚等人使个眼色,冰砚等会意,便都不则声,只字不提昊天令之事。
  
  御魁又道:“既然弥罗已经回到了阿蛮身上,那咱们就不得不防。这个弥罗虽然回来了,可是他还不一定完全回魂。”洞玄一愣,道:“为什么?”御魁道:“他还少两样东西。”洞玄哼了一声,道:“是昊天令罢,这东西失落多年,他未必还能找回来。我瞧他当年布下的阵法,即便没有昊天令,他一样可以回魂。”御魁微微一笑,道:“昊天令他可以不要,但是他要回魂,找回前世的修行,有一件东西,那是绝不能少的。”洞玄一愣,摇头道:“你是说仙剑罢,阿蛮已经拿到了腾空剑。”
  御魁摇头道:“不是腾空。是画影。腾空是他今生的护身之剑,画影是他前世的护身之剑。两者缺一不可。”洞玄泯然不语,御魁道:“腾空画影,都是颛顼所有的利器神兵,腾空乃王者之剑中的王者,画影乃霸者之剑中的霸者,两者之锋芒,不是你我可以抵挡的。你送阿蛮回峨眉,可不能让他找回画影。”洞玄哼了一声,道:“要依我的意思,现在就一剑砍了这小子,让他再轮回罢了。他能布阵一次重回峨眉,我不信他还能再回一次。”
  御魁一愣,道:“这倒不必。掌教必然不会同意。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他送回峨眉再说。”洞玄想了想,道:“那也行。我先带几个弟子回峨眉。你带人在这里把左少君找回去。”说着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没带上自己的门人,却单单只带了林玄真梁道临两人;三人带了萧阿蛮,御剑行空,直回峨眉去了。御魁回身对李元济道:“你安排一下,十人一组,就在这鬼域搜索,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少君找回来。”
  
  正说话,却突听人群之中“砰”一声巨响,一道怪异的紫青色火焰腾空窜起,“轰”然巨响中将七宝宫中的一座小阁楼冲垮半截,顿时满地都砸满破碎的石块和木块。御魁愣了一愣,道:“怎么回事?”却见冰砚脸色苍白的自人群中走出,道:“师叔,是我不小心。”御魁没回过神来,道:“那是什么火焰?”冰砚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刚才……”御魁立时会意,一挥手,道:“不用说了。你跟我、克非、临潼和淮南一道罢,我们一起去找少君。”
  毓黧一旁忙道:“师叔,我也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带上我罢。”御魁略点点头。一时元济安排完毕,众人各各分好,纷纷御剑飞起,望鬼域搜索而去。御魁这才对冰砚道:“你刚才是在运玄武之功吗?”冰砚苦笑道:“要是在运功也罢了,倒不至于出岔子,我不过略想了想那行经之法门罢了,哪里知道就有这么大的动静。”
  御魁嘿嘿一笑,道:“只是存想静思,就有这样的功法,将来的成就,嘿嘿,好,你好好的修习,将来峨眉的第一高手,未必就不是你了。哼,什么克非少君,都不是你的敌手。”说着,他又道:“你把彭矫怎样带走少君的情形,再给我说说看。”冰砚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御魁一愣,道:“冥河?这妖孽居然会开冥界之门。”说着便皱眉不语,半晌才道:“好,既然他们去了冥河,咱们也去。”这边毓黧顿时面上变色,道:“师叔,峨眉有开冥界的法术吗?”
  御魁轻轻摇头,道:“我们又不是妖怪,哪里会那样的妖法。我们虽然开不了冥界之门,可是我们可以去西海,从西海的海眼直接进冥河。”毓黧一愣,道:“去凤麟洲吗?”御魁想了想,道:“西海有三座海眼,凤麟洲、聚窟洲和流洲都有。凤鳞洲最远,流洲和聚窟洲还近一点,流洲多妖,而聚窟多修真的散人,我看还是去聚窟。”
  说着众人便御物飞行,出地宫而上西海,望聚窟洲飞去,众人飞在云中,飞行数十里,上有碧落而下有碧海,海天都是一色湛蓝,冰砚忍不住叹道:“这海天倒象是少君的平波镜。”临潼忍不住劝道:“师父,左师叔人那么好,妖怪都不忍心害他的。你放心罢。”毓黧忍不住一声嗤笑,道:“妖就是妖,哪里会有好心。”冰砚默默瞄了她一眼,倒没说话,只轻轻拍了拍临潼的肩膀,道:“你连御空飞行都甚难,以后不要以身犯险。师父可不想要个缺胳膊少腿的徒弟。”
  临潼望了冰砚数眼,道:“师父,你放心,我一定用心练功,一定不会丢你的脸的。”赵墨嘿嘿一笑,对淮南道:“听见没有,你可得多用心了。”淮南倒没多言语,只是红了脸望着冰砚,冰砚劈手给他一巴掌,道:“师叔说你呢,你还猴着个屁股不开腔。小心我拔了你的猴皮,就知道贪睡,一点不如临潼老实。”说话间,众人已经飞出西海数百里,却见西海巨波之中,有一层蒙蒙烟霭,一座巨大无比的海岛飘浮在烟霭之中,绵延不知有几百里。
  冰砚望了望,道:“这就是聚窟洲吗?怎么瞧来倒象是浮在海面上的?”御魁道:“聚窟洲号为小神仙府,地方三千里,均是浮在虚空烟霭之中,既不落地,亦不蘸水,凡人就是乘舟自这聚窟洲下过,也不自知,多少人从这仙府过,只当在水雾之中穿过罢了。”赵墨道:“那这聚窟悬在空中,那海眼怎么会在它上面?”御魁微微一笑,道:“你这呆子,谁告诉你说海眼就一定在海底?”赵墨一愣,半晌无声。毓黧却陡然一惊,指着天空道:“那是什么?”众人扭头望去,却见空中有一道火光烧过,那火光飞得甚快,瞬时便飞入聚窟之中,无影无踪。赵墨皱眉道:“依我瞧,倒有些象箕尾山的那个火蝎。”
  御魁瞧了一晌,默不作声,半晌,道:“别管它。咱们先找海眼要紧。”众人飞近聚窟,却见洲头立有一山,巍峨高耸,这山上林立数十峰,主峰高万仞,飞鸟绝迹,直入云海之中,赵墨道:“这山的形状瞧来,倒象类妖。”冰砚一愣,道:“什么类妖?我瞧着倒象是一个长了翅膀的人。”御魁道:“说得倒真对了。这叫人鸟山。主峰就叫人鸟峰。”说着按低云头,道:“海眼在何处,我也不知道,咱们得好好的找一找。这海眼之上,虽有瑞气祥云,比别处不同。但这里灵根深重,未必就容易寻找。”
  说话间众人飞得甚低,已经离地不过数十丈,在山中搜寻,这山中野兽甚多,尤多狮子,那狮子个头比寻常狮子都大,浑身青毛,卧在长草之中,倘若不防,晃眼瞧来,倒象是一团蒲草,稍不留神,未必不会踩上去。还有一种野鹿,身有七色,倒似披了一截彩虹在身,只在悬崖峭壁上奔跑跳跃,成群结队跑过,倒象是一抹流霞自山峰之上漂移而过,美焕绝伦。瞧见冰砚等人,这野鹿也不惊惧,竖起耳朵,鼓大了眼睛,直直的望来,甚是可爱。临潼忍不住道:“这梅花鹿真漂亮。”御魁淡淡一笑,道:“这是未成年的天鹿,年岁还小,等上了五百岁,就会长出翅膀,可以飞的。以前凌霄阁的门人弟子,常来聚窟捉它们作坐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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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节 黑雕
  
  
  
  彭矫瞧了瞧碧波之上的流洲,流洲苍翠如玉,方圆数千里,洲上群峰林立,时有五色雾霭升腾,大是疑难,对彭质道:“二姐,这流洲这样大,哪里去找《轩辕残篇》?”彭质皱眉道:“歧山那个死耗子跟我交待得不清不楚,只知道在洲上的海眼附近。”彭矫顿时一惊,道:“二姐,海眼可是有守护神的。”彭质瞪了她一眼,道:“那也算神吗?不过是些自以为是的妖孽。”说着瞟了彭矫一眼,微微一笑,道:“别怕。我虽没来过流洲,却听人说过,守护海眼的,是一个叫做钉灵的氏族,这个族的人跟咱们中土的人有些不一样,岁数活得长些,倒也没有别的本事,不过仗着人多放冷箭罢了。都是凡人,没有什么法术。”
  说着三人已经飞到一个峰顶,按下云头,彭质道:“这流洲之上有霞光笼罩,飞得高了瞧不见路径,咱们贴着树林子飞进去。”却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道:“是外洲人。”这声音尖厉,倒象是把声音用磨刀石打磨过一般,甚是刺耳,少君等悚然回头,却见一株高树之上,站有三五个怪鸟,这鸟身形巨大,真站起来,比常人还要高上一头,鸟身赤黑,黑羽之上森然反光,能照见人影;双爪有如铁铸,倒象是用匕首拼成的;怪的是这鸟都生有一张人脸,五官还甚是标致。
  彭矫给吓了一跳,对彭质道:“这是什么东西?”谁料这一声询问惹恼了树上的那几个鸟人,纷纷探出头来叫骂,一个扇动翅膀,瞧样子倒想要飞过来教训彭矫一顿,彭质笑道:“各位请息怒,我妹妹初到贵地,认不得各位仙人,出言不逊,还请见谅。”听得叫它们仙人,这几个鸟人这才眉开眼笑,一个笑道:“这个外洲人倒还识趣。知道说话。”
  彭矫大是不服,彭质狠狠的瞪了她两眼,对那些鸟人道:“请问上仙,流洲的海眼在什么地方?”一个鸟人笑道:“亏得你问了我们。这里知道它的可不多。只是我不明白,旁人躲都来不及,你们为什么要去找它呢?”彭质大喜过望,道:“小人也不过是好奇,想瞧瞧罢了。不知道上仙肯不肯发个慈悲,领我们过去呢?”这鸟人嬉笑道:“你这外洲人很会说话,很合我老人家的心意。罢了,跟我来罢。”说着便扇动翅膀,朝峰下一处山谷飞去。
  彭质嘿嘿一笑,面有得色,实是不曾想如此容易,彭质瞧这鸟人翅膀一展,便飞出数丈,大是惊诧,不料想这笨拙东西,飞得倒快。三人随这鸟人飞行,彭质满脸堆欢,对这鸟人道:“还没请教仙人尊号?”这鸟人立时收回翅膀,立在空中,很是得意的道:“本仙尊贵无比,没有名字可以匹配我。”彭矫险得摔一个跟斗,这鸟人略想了想,又道:“不过,为了方便你们称呼,你们可以尊称我为黑雕大仙。”彭矫心中一阵别扭,彭质却早已笑吟吟的叫道:“黑雕大仙,不知道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我怎么觉得我们象是到了一个不怎么安全的地方呢?”
  听见彭质这话,彭矫立时警惕,四望打量,却见飞到了一个峡谷之中,这峡谷深不可测,两端只有十来丈宽,峡谷两旁的山崖上满是一种古怪的巨树,巨树枝干遒劲,每一棵都有数丈之围,且树干上有很多巨大的花花绿绿的怪异枝条垂下,随风摇晃。那巨树的树叶巨大无比,一张树叶有一块门板大小,翠绿无比。树叶下的阴影中,不时晃动着一对对奇怪的巨大的暗黄色的光球。黑雕大仙笑道:“不妨事,不过是些长颈狼。”
  说话间一棵巨树之上猛然窜出一只怪物,这怪物身形似狼,只比寻常的狼显得大些,却生了一根奇长无比的脖子,那脖子少说也有十丈长,且脖子上生的不是狼,乃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蟒蛇头,蛇头双眼又干又黄,瞧来极是恶心;这长颈狼四只爪子牢牢的扣在巨树之上,蛇头却猛然摆出,蛇口大开,带着无可言说的腥臭扑向彭矫。彭矫哪里将这怪物放在眼中,嫌恶的望少君背后一闪,道:“别让这么臭的东西靠过来。”少君一皱眉,轻轻一弹指,指尖瞬时弹出一道暗影,那暗影飞在空中,化作一根羽矢,这羽矢尾羽之上还带有蓝汪汪的火苗子,“嗤”一声响,立时将那蛇头射爆。那羽矢立时消散消失,那火苗子却附在了长颈狼的颈项上,烧了起来。
  少君放的火焰,都是鬼火之流,这鬼火腾地烧起,其烧过之处连残灰都无法留下,瞬时那长颈狼给化作了一团暗影,消失得连渣滓都没留下,黑雕大仙吓了一跳,望了望少君,道:“你这是什么本事?”少君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这黑雕大仙神色讪讪的,吞了口口水。少君的小暗影箭虽则神妙,却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淅淅娑娑之声渐起,倏突之间,数十头长颈狼的蛇头自巨树之间窜出,发出“嘶嘶”怪叫,扑向众人,少君一皱眉,“铮”一声响,泰阿闪电跃出,彭矫还没回过神来,泰阿却已经又闪电般飞回,化入少君体内。
  却见那数十个蛇头已经瞬间被少君的泰阿从中剖开,那狼身尚紧紧的抓在巨树树干之上,长颈却已经只有无力的垂落,吊在树干之上,那树干之上立时迅速长出新的树皮,将扣在树干上的长颈狼尸身包住,融进了巨树之中,只有那长颈依旧悬挂在树干之上,混入原就有的无数彩色的下垂的怪异枝条之中,再无分别。黑雕大仙一脸惊悚的望着少君,半晌不敢说话。飞出这峡谷,却见前方显出一座巨大的黑森林来。
  这森林之中全是一种奇怪的大树,树高有三四十丈,每一棵都有数十人合抱的腰身,树叶也奇大,形状倒象是芭蕉叶;这大树枝干黝黑,树叶也是黑得恍如涂了一层墨,甚是怪异。黑雕大仙挥了挥翅膀,指着这黑森林道:“森林正中间就是了。这里是钉灵的地界,我不能再送你们进去了。你们自己去找罢。”彭质嘻嘻一笑,道:“大仙,那怎么行,我们还没找到地方,你怎么能丢下我们不管?”
  黑雕大仙干笑一声,道:“前路凶险,我可帮不上忙了。”彭质陡然变脸,喝道:“哼,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了!”黑雕大仙立时大怒,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外洲人都不是好东西!”彭质冷哼一声,单手一弹,掌心飞出五谷石,石上光华一闪,立时爆射出千百粒谷壳来,这谷壳瞬时射向黑雕,黑雕双翅挥动,卷出一股狂风,可惜这风虽卷得身侧的一棵巨木都在摇晃,却动不了那谷壳分毫。只听得“劈啪”之声不绝,那每一粒谷壳都打在黑雕大仙的黑羽的毛根之上,将它毛根击断。一时间黑羽飘飞,这黑雕的一身雕毛不过弹指间的功夫,掉得精光,一根不剩,成了一只凸鸟。只是这黑雕羽毛虽黑,脱光了毛一身皮肉却是红的,只是浑身都是粗大无比的断毛根的毛孔,瞧来恶心异常,十分丑陋。
  
  黑雕一声惨叫,在空中再立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吓得呜呜直叫。彭矫哈哈大笑,彭质微微笑道:“黑雕大仙,你现在愿意带我们进这树林子了吗?”黑雕瑟瑟发抖,道:“我愿意,我愿意。”说着便走入那黑森林之中。森林之中无路,这黑雕在树丛之中兜转,没走几圈,彭质等便昏了头,清理不出方向来,彭矫大是可疑,道:“这黑老鸹子是不是在带我们在兜圈子?”彭质也有几分怒气,一脚踢在雕人的光屁股上,骂道:“你个黑老鸹子,是不是存心耍我?看我一巴掌辟了你!”
  没想到这黑老鸹子一脸哭相,嚎叫道:“上仙,我哪敢哪。这是钉灵的地界,钉灵在它们地盘种有迷彀草,只要走进迷彀草的法力范围,我们就永远找不到方向的。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没有办法啊!”彭质哼了一声,道:“这一脚也没白踢,知道还不早点说出来!”话音才落,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自身后传来,这声音极其细微,似是细针之流;常人自是无法发现,彭质却是耳可辨针之坠地,目可察秋豪之末的真人,当下微微一笑,也不躲避,任由那物什飞近,齐齐扎在身上,怪叫一声,跌坐在地。
  彭矫少君也有所察,彭矫假意“哎哟”一声,左手一把抓住少君齐齐摔倒,右手一招,一把将那些细针般的东西握住,捏得粉碎。那黑雕却尖叫道:“是钉灵的鬼吹针!”瞬时跳起来,两个爪子齐齐甩出,扣住那巨大的黑木,只数步,就窜到了巨树顶上,再接连几个乱跳,自一棵巨木跳到另一棵巨木,谁知跳没几棵,突然一声哀号:“啊,被吹中了!”便浑身一软,自巨木顶上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喀嚓”几声脆响,想是骨头摔断了。
  这才见巨木的树枝上滑下数个怪人下来。这几人手臂奇长,五指指头又圆又大,倒象五个小小的吸盘;身上穿有奇怪的藤甲,护住胸腹,双腿裸露在外,自膝盖以下,小腿上全是又浓又密的褐色长毛,长毛下面生的不是双脚,乃是一对马蹄子。待瞧到这几人的脸庞,连见过大场面的彭质都忍不住发出“呃”一声的惊呼。
  这几人五官端正,倒不丑陋,只是十分凶狠的用利器将腮帮上的皮肉全都刮去,将颌骨牙齿全都露在外面,那牙齿虽说十分齐整,瞧来却恶心到让人发呕。且脸庞上的烂肉生满脓疮,更发出一股无可言说的恶臭。只是牙齿缝间,都藏有无数细小的黑色细针,那细针想来有毒,将牙龈全都烂掉,只留下白花花的牙根骨。
  这几个钉灵人走来,一个十分奇怪的道:“怎么他们还没有毒发?”彭质缓缓起身,身上扎有的几根毒针自行滑落在地,阴笑道:“毒发,今天你们碰到了毒祖宗,还想毒发?”钉灵人大惊,齐齐吹出一蓬细针,转身就跑,彭质嘿嘿一笑,道:“晚了,已经现身,还想跑吗?”说着轻轻一晃,一群水妖立时自她袖中中窜出,疯狂扑向那几个钉灵人。钉灵人足有马蹄,奔跑奇快无比,可惜再快,如何能快过彭质的水妖,不一刻便被水妖追上,水妖虽小如苍蝇,却有奇毒,一叮上身,立时麻痒难当,几个钉灵人齐齐摔倒在地,不住挠痒怪叫,彭质的毒药岂有便宜可想,那被水妖叮咬之处,奇痒无比,却是一抓就破,只略抓得抓,就皮穿肉烂,显出白骨,把几个钉灵吓得魂飞魄散。
  彭质缓步过来,对一个钉灵道:“知道海眼在哪里吗?”那人一愣,道:“你要找它作什么?我不会让你找到它的!”彭质一皱眉,轻轻一弹指,“噗”一声响,数十个水妖立时抽动细管,瞬时这钉灵就给吸成了一具干尸,几乎就成了一个骷髅。余下的吓得哇哇直叫,又是害怕,又是麻痒,又不敢逃,又不敢挠,混是生不如死。彭质微微一笑,对另外一个钉灵道:“你肯带我去找海眼吗?”这钉灵哀求道:“那是我们钉灵的神灵,我不能带你去冒犯它!”彭质莫名其妙,望了望彭矫,道:“你听听,一个海眼居然是它们的神灵。真是胡说八道!”冷笑着转头,对那钉灵道:“不给你点眼色,你不知道厉害!”
  
  
  第六十五节 白泽
  
  
  
  彭质突然一声怪叫,地上那最先死去的钉灵化成的骷髅陡然一抖,给这怪叫声给叫了起来,这骷髅翻身坐起,全身骨节“喀喀”作响。余下的几个钉灵吓得目瞪口呆,正觉诡异异常,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转头瞧去,却见是那个黑雕醒了过来,原来钉灵下的所谓毒药,不过是麻药。那黑雕跌跌撞撞的起身,瞧见彭矫等人,不敢逃跑,老老实实的过来,却陡然见到那立身的骷髅,“咦”了一声,神色紧张的望着这骷髅,这骷髅却猛然仰头,一声嚎叫,有如恶狼嗷月,十分怕人。
  彭质一挥手,这骷髅立时猛扑过来,一把抓住一个钉灵,毫不犹豫,一口咬下,将这钉灵的肩膀咬去半截,满口乱嚼,那钉灵剧痛钻心,顿时昏厥了过去,彭矫却一脚踢在他头顶,这钉灵又苏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却又见这骷髅一口咬下,将自己捧在怀里狠命啃噬,顿时吓得屎尿齐流,刚惨叫得一声,喉管被骷髅一口咬断,啃去半边,只能发出“噗噗”的破风之声。那黑雕却“啊”一声怪嚎,双翅指着这骷髅,跳了两下,叫道:“妖怪!”便“咚”一声摔倒,昏了过去。
  少君哪里还瞧得下眼,喝道:“收魂!”这钉灵的魂魄立时离身,肉身立时死亡,少君一弹指,这钉灵的魂魄便被放走。彭质大怒,喝道:“你在做什么?干什么和我作对?”少君道:“你真真是个妖孽。这样血腥残忍的手段,你都想得出来。”彭质桀桀怪笑两声,道:“三妹妹,我这小妹夫脾气可不太好啊。”彭矫一把把少君拉到背后,道:“二姐的事情,你别管。”说话间那个骷髅已经将那个钉灵的尸身啃完,摸索着爬向第二个钉灵,想再次啃噬,那钉灵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叫道:“别让它吃我,我带路,我带路。我愿意带路!”
  彭质一声冷笑,嘿然一笑,道:“早说这话岂不多好。”说着一把将那钉灵拉起,一挥袖子,水妖蜂拥而上,将剩余的几个钉灵瞬时也吸成了干尸,那具骷髅却也随着彭矫一挥袖子“喀喀”数声,散作一堆枯骨摔倒在地。彭矫指了指地上昏厥的黑雕,道:“这个肉鸡怎么办?”彭质微微一笑,道:“算它命大,二奶奶今天心情好,饶它一条小命。走罢。别管它了。”
  那捡回性命的钉灵颤巍巍的起身,哭丧着脸,领了三人前行。这钉灵双足乃是马蹄,跑起来甚快,不一刻便跑入了密林深处,那密林深处却有一条巨大无比的深沟,这深沟之中,满是破碎的白玉,大的如磨盘,散落的小块玉石,也有巴掌大小,深沟中心,有一座无比恢弘的纯白玉宫殿,宫殿四周草木葱茏,那草木却全是翡翠所雕,映日生辉,璀璨夺目。彭质一愣,道:“你带我回你家做什么?”这钉灵看彭质神色不善,赶紧道:“这不是我家。我们钉灵都住在山上,这是我们神灵住的地方。”
  彭矫忍不住好笑,对彭质道:“它们为一口海眼修一座宫殿吗?是不是也太奇怪了?”彭质微微一笑,道:“一群蠢货,谁知道它们在想什么。”瞧那钉灵面有不快之色,彭质喝道:“不蠢,不蠢把一张脸挖得那么丑,又丑又蠢。”这钉灵忍不住辩白道:“我们用涂沐草烂掉腮帮,是勇气的象征。”彭质嗤笑道:“还说不蠢。自残身体,真是愚蠢的勇气。”那钉灵无可辩解,只得默不作声,领了三人走向那深沟。
  到了那宫殿之前,只觉得那宫殿精美非凡,钉灵人身处异域,所建筑的宫殿与中原不同,这宫殿门口耸立十二根巨大的白玉圆柱,每一根都高有十丈有余,圆柱之上一点花纹华表都没有,晶莹剔透,倒象一根冰柱。走上那台阶,只觉这白玉冰凉透骨,彭矫忍不住打个哆嗦,道:“还是寒玉。不得了,哪里去挖的这么大整块的。”那钉灵倒老实,道:“流洲岛上很多山都是玉山,象这样大块的玉石虽不多,却也不是很难找。”
  走进宫殿的玉墀,那钉灵却突然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彭质皱眉道:“你在做什么?”这钉灵道:“这是神殿。不是我这样的贱民可以进来的。”彭矫很是好笑,道:“你们这神殿一个人没有,要来就来,来了也没人知道。你怕什么。”这钉灵道:“可是神灵会知道。”彭矫嘀咕两声,道:“一口海眼会知道什么。就算那海眼知道了,假如它能知道,它能把你怎么样?难到还会放水把你淹死?”
  少君却突然转头对那钉灵道:“你们说的神灵,是什么样子的?”那钉灵打个冷战,道:“我不敢说。”彭质打个激灵,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马蹄子说的海眼和我们说的海眼不是一个东西?”玉墀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无比悦耳的女声,说道:“是的,他口中的海眼是我,而你们所说的那个海眼,我想,应该是钉灵人所说的寒潭冰泉井。”
  一听到这个声音,那个钉灵立时浑身发抖,不停的以头撞地,撞得“咚咚”直响,彭质一皱眉,伸出左手,五指凌空一抓,那个钉灵立时一声惨叫,“劈啪”之声不绝,想是全身骨折,然后“嗖”一声给缩成一个肉团,彭质飞起一脚,这个肉团便顺着玉墀滚了下去,滚入了翡翠树丛之中,再无声响。
  那个女声微微叹一口气,道:“好残忍的术法。这是缩元功罢?你是洪州逍遥山的道人?”彭质一愣,半晌才道:“你倒好眼力,你是什么人,别鬼鬼祟祟的不敢见人,给我出来。”那女声淡淡的道:“逍遥山的道法,专吸尸气,这尸气助你修行道法,却也剥你肉身血骨,你缩元功有成,想来,你应该算是尸鬼,不应该是人了罢?”彭质立时面有愠色,还未回话,彭矫却跳了出来,叱道:“胡说八道,我们不是人,难道还跟你一样是个妖怪吗?人家可还是要嫁人的,你这不是坏我们姐妹的名头吗?”说着偷瞟了少君一眼,喝道:“你出来,让我瞧瞧,你到底是人是妖?”
  
  那女声道:“我就在你们站的玉墀旁边的的玉璧之上,你们难道瞧不见吗?”三人一直听见那女声在玉墀之上漂移,始终不知道这声音自何方来,听她一说,都愣了一愣,纷纷抬头,一望之下,不由得吃了一吓。那玉璧立在玉墀之旁,算是个小小的高阶方台,那玉璧高约五丈,长宽不过数尺,玉璧顶端,盘坐有一个似人而非人的怪物。
  这怪物身如麒麟,却身无一鳞,满身都是细长的白色丝线一般的细毛,生有一张人面,晃眼瞧去,这人脸倒似是埋在一堆白雪之中;那五官精致异常,瞧来甚是清秀,见它们瞧了过来,这怪物微微一笑,道:“倒忘了介绍,我叫白泽。”彭质顿时心中一跳,道:“白泽?你就是白泽?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泽微微一笑,道:“我在等人。”彭质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不妙,强笑道:“不会是在等我们罢。”白泽神色和悦,道:“我也说不上来。数千年前,我还在鸿蒙之世,无意间穿过了一个神秘的结界,来到了你们的人世。那时,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向我求教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共有九万一千五百二十种,我告诉了他,他都画了下来,作为回报,他替我课了一卦,卦象告诉我,我还可以回到我们的鸿蒙世界。但是,我必须要等一个人。只有等到那个人,我才能回去。”
  彭质笑道:“你等的人是谁你不知道吗?”白泽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有一件法宝,一件道德天尊的法宝,叫作虚空镯。有了那个法宝,我才能回到我们的世界。”彭质干笑道:“那看来我们应该不是你等待的人。你能告诉我们那个寒潭冰泉井在什么地方吗?”白泽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出了我的神殿,一直向西,会越来越冷,冰泉就在最冷的地方。”让彭矫吃惊的是,彭质居然一稽首,道:“多谢。”转身便走,走得又急又快,彭矫追出来,道:“二姐,你干什么怕成这样?这个白泽很厉害吗?”彭质冷笑道:“你知道她口中所说的那个给她占卜预言的人是谁吗?”彭矫摇头,彭质哼了一声,道:“那个人姓公孙,名轩辕。就是我们术法的老祖宗,轩辕黄帝。”
  彭矫吓了一跳,道:“那她岂不是个神仙?”彭质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亏得咱们遇见的是她,这个白泽法力高强,我们哪里是敌手。她性子温和,从不伤生,要不是她,咱们今天可就没命了。”彭矫哼了一声,道:“没动过手,那也未必。你别的就好,就是胆子太小。”彭质瞪了她一眼,道:“是啊,我胆子小,我胆子哪里有你大,你的小命还在我手上,还敢对我出言不逊。”彭矫吃吃笑道:“二姐,我们都是一母所生的亲姊妹,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真是让妹妹寒心。”
  彭质哼了一声,倒没和她多说,刮起妖风,望西飞去,一路飞来,果然是越飞越冷,一路之上渐渐没了草木,到后只见有数株雪松立在飞岩之上,满地都生有冰棱子,雪中偶有一种奇怪的雪色毛皮的小豹子,瞄了一双猩红的宝石眼四处探望,再飞到后来,空中寒气奇重,彭矫彭质面色给冻得铁青,倒是少君有平波在身,全不觉得。
  飞入这片寒气深重的地界,那景致变得甚是怪异,地上全是巨大的冰块,奇形怪状,映了日光,有七色光芒在冰山之间流转,倒象有数百十条彩虹在冰块中游弋,别是奇特。那空中却也悬浮有无数巨大的冰块,大的有数十丈方圆,小的也有一座双层亭子大小。彭质立在空中,望了半日,对彭矫道:“这里的是不是有什么结界?为什么我感应不到?这些冰块怎么会悬在空中呢?”彭矫摇头道:“我也感应不到什么结界,这些冰块倒象是自己飞起来的。”
  彭质皱眉道:“奇怪。这不可能。”说着暗自将五谷石握在掌心,小心翼翼的放慢飞行,稍时,一扭头,对少君道:“你飞前面。”彭矫白了她一眼,道:“你这是干嘛?”少君朝彭矫摆摆手,道:“没什么。我走前面就前面。”说着已经拔身飞起,轻唤道:“水影!”那地面的冰块立时跳起一块,瞬时化作一摊冰水,那冰水慢慢收拢,聚成人型,站了起来,轻轻一跳,跃出数丈,一路向前跑去。
  少君随了水人前行,行有数里,路边突然飞出一把巨大的螯钳,“喀”一声响,将水人一夹两截,水人“噗”一声响,化作了一摊水渍,少君瞬时飞起,喝道:“什么人?”转头望去,却见冰径一旁,有一座巨大的冰山,冰山山脚,开有一个巨大的冰穴,一个怪人正立在冰穴之旁。
  这怪人上身为人,满头都是银发,五官还算是人,只眉目凶悍,口边一左一右长有两根螯牙,有些怪异,此人腹部之上,生有一层火红色的巨大甲片,有些象虾尾,腹部肚脐之下,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螃蟹身子,这螃蟹浑身火红,腰上生有两个大螯钳,正绞得“喀喀”乱响。少君正发愣,却听彭矫叫道:“是蟹寄生!小心,这种怪物有毒的。”那蟹寄生破口骂道:“你们才是怪物。哪里的妖孽,竟然敢擅闯寒潭冰泉,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到我肚子里避暑来着?”
  
  作者:无忧草50 回复日期:2009-9-9 21:30:00
  
    楼主书里的妖怪都是山海经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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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大的读者朋友。。。。这都被你发现了。。。当然,不完全是。。。不过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不否认。。。。
  偷菜路过。。。
  
  909楼 作者:非不能乃不为 回复日期:2009-9-10 13:58:00
  
    虚空镯的主人啊,难道用二牛身体的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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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就识破我了。。。
  
  
  天蓝握个爪。。。
  第六十六节 獬豸
  
  
  少君略退两步,抱拳稽首,道:“多有冒犯,还请海涵。我们是来找海眼的。”蟹寄生一双眼睛瞪得雪亮,干笑两声,道:“放屁,瞧你们这架势,分明就是来我家主人的。哼,少废话,要有本事,先过我这一关。”不由分说,上身一仰,腰上的一对巨钳就突然长得极长,一左一右拦腰朝少君夹来。
  少君倏突后退,单手打个响指,面前的空气之中陡然一暗,旋出一团暗影,那蟹寄生一夹夹空,正待再攻,却见身前卷出一团暗影,正诧异,那暗影之中突然闪电般射出数十根骨矛来,这骨矛前端锋锐,矛身有孔,飞行之际骨孔“呜呜”风响,别是怪异,蟹寄生陡然间身子一缩,上半身居然缩进了蟹壳之中,骨矛飞至,“当当”一阵乱响,却没动这蟹寄生分毫。
  彭矫忍不住骂道:“死螃蟹,口气不小,却专会做缩头乌龟。”那蟹寄生一声怪叫,探出头来,回骂道:“妖孽,看我收拾你!”说着突然望前一窜,一钳朝彭矫绞来,这蟹寄生瞧来巨大笨拙,不想飞窜起来,居然奇快,彭矫猝不及防,这钳子已经绞到眼前,不容犹豫,彭矫单手一晃,半截万瞳劈手飞出,“啪”一声抽在蟹寄生的钳子之上,万瞳非骨矛可比,这一声脆响之后,便听蟹寄生一声怪叫,那钳子给万瞳抽断半截,鲜血洒了一地。
  蟹寄生剧痛之下,急怒攻心,陡然张口一声嗥叫,整个冰山之间都回荡起这叫声,彭质一愣,道:“死东西,居然搬救兵。”谁料这蟹寄生却“呸”了一声,猛然一张口,张口便吐,吐出一大堆黏稠无比的绿色脓液来,彭矫捏着鼻子后退数步,道:“什么东西,想把我们都熏死吗?”
  那脓液却在地上慢慢摊开,脓液之中,散有许多暗黄色的小颗粒,彭质瞧了两眼,道:“是蟹黄。”这时节冰山中有凛冽寒风刮面,寒风过处,那些蟹黄一粒粒全都动了起来,迎风而长,瞬时长成了一个个磨盘大的螃蟹,一经长成,便满地乱爬乱窜,朝三人潮水般涌来。
  这些螃蟹浑身都还粘有脓液,腥臭刺鼻,彭矫皱眉道:“好腌趱东西。可别碰上我。”彭质冷笑道:“受不了你,尸鬼你都啃得下口,这么两个臭螃蟹你就还将就起来了。”彭矫脸色绯红,道:“难到这个你还啃得下口吗?”少君瞟了她两个一眼,转头望了望满地的螃蟹,单手结印,喝道:“道诫,鬼点灯!”瞬时“噗”一声响,遍地腾起一股暗影,“嗖嗖”数声,那些螃蟹身上,陡然亮起一苗火光,那些螃蟹显是吓了一跳,都一样反应,朝冰山扑去,将火苗抵在冰山上,谁料鬼点灯虽不是高深道法,用的却是三阴鬼火,凡水凝结的冰山哪里能够消灭,那火苗越烧越旺,螃蟹被烧掉的血肉全都化作了暗影,连残渣都没留下一点。
  那蟹寄生吓了一大跳,不提防来的是修真的高人,巨钳一缩,身子一侧,横着窜入了背后的冰穴之中,瞬时去得无影无踪。彭质望了那冰穴一眼,对少君道:“追,去瞧瞧它的主人是个什么人。说不定那个轩辕残篇,就落在它身上。”彭矫不无担心的道:“这蟹寄生道法虽低微,法术却有些象大家,要是是从它主人哪里学来的,那它的主人一定参悟了轩辕残篇,参悟了轩辕残篇的真人,我们可不一定是敌手。”
  彭质嘿嘿一笑,道:“怕什么。我有紫金醉心罄,你有翡翠摄魂铃,总有一样可以制住它。我可不信有谁能抵挡得了尾羽山两件至宝的夹攻。”彭矫摇头道:“那也未必,这个死人的那个美貌小妹子,修习的是幻术,我的摄魂铃对她就起不了作用。”彭质冷哼一声,道:“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峨眉山只有一样幻术,那就是万象神功。这功法厉害无比,真正能修成的,几千年来,峨眉山这么多弟子,能有几人?那功法要修成了,由幻成真,由真化幻,不过是弹指间的功夫。峨眉山的虚陵洞天,便是由幻术由幻化为真的术法结界,与其他洞天大是不同。躲过你的摄魂铃算得了什么,想来那丫头还年轻,不然真让她炼成了,你还有命在。天下虽大,幻术虽多,要强过万象神功的,能有多少?哪里人人都有那样本事。有什么可怕的。”
  彭矫愣了愣,道:“那以后我岂不是得躲着那个死丫头?”彭质哼了一声,道:“没志气。趁她还没炼成,把她杀掉,岂不一了百了,哪里还用躲。”彭矫格格一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少君淡淡瞄了她一眼,虽没说话,彭矫马上笑道:“我不过开个玩笑。”少君淡淡道:“那是你的事情。等你拿到解药,我就和你没有关联。”
  彭质白了彭矫一眼,道:“你也有今天。”说着朝少君道:“走罢。你走前面。”少君打个响指,平波幻出一道蓝光,蓝光泯灭处,站起三个人来,却是三个幻象,缓缓向前飞去。三人尾随幻象,慢慢前行,这冰穴在冰山之下,穴中日光反射,处处晶莹通透,全无尘灰,倒与玉阙宫有得一比。
  入冰穴十数里,四周渐渐寒冷,那寒气直贬人血骨,彭质彭矫虽有道法扶持,依旧冻得浑身冰凉,十分难受,反倒瞧少君泰然自若,大是奇怪,彭矫道:“你不觉得冷吗?”少君摇摇头,道:“可惜峨眉没有这样的地方,峨眉要有这样的地方,对我的修行倒是大有裨益。”彭质微微一笑,道:“你上峨眉多少年了?”少君想了想,道:“时间倒长。认真学法,也不过这几年的时光。”彭质道:“你慢慢熬罢。我听说峨眉现今的二代弟子,几乎都有自己的如意塔,你现在还小,想来还不够资格,等你略略大些,有了自己的如意塔,要弄这么个冰窟窿,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正说话,却突然听见冰穴某处有“嘘嘘”的喘息之声,三人收拾好行踪,悄然靠近,走来一瞧,不由得大是好笑,却见走到了冰穴的尽头,只见冰穴这出口处有数个洞口,外面有风吹入穴中,自然发出类似喘息之声。走出洞穴,俨然别有洞天,细细瞧来,乃是一片无比宽阔的冰潭。此处天地清朗,奇怪的是红日与明月一悬东一悬西,各各相照,那烈日明月离地似乎不远,日中火焰翻滚,火舌吞吐,都瞧得甚是分明;月中桂树高峰,阴影离合,也都一目了然。
  冰潭之上的寒冰厚有尺许,那冰层透明异常,瞧来倒不象是冰了,冰下水中有许多怪鱼游弋,或大或小,或红或白,往来自在得意。空中也一样飘浮有许多巨大的冰块,有些大得已经只能称其为冰山了。那冰山悬在空中,甚是高大巍峨,似乎只要攀上这冰山,便能顺山而上空中的日月。而冰潭极远处,有一片水汽蒸腾,那水汽带有祥云瑞雾,五彩缤纷,真有十分的景致。彭矫一愣,旋即道:“这是海眼。这是真正的西海海眼。”
  
  彭质四望了数眼,道:“大呼小叫什么。要找海眼,咱们直接就从冥河来了。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要找的是轩辕残篇。”彭矫嘀咕两声,道:“这里这样大,怎么找?没等你找到你的宝贝,我已经毒发身亡了。”彭质哼了一声,道:“少罗嗦,先把那个蟹寄生抠出来,再找它的主人,就不是难事了。”
  说话间,却听头顶传来蟹寄生冰冷的声音:“不用找了。我等你们很久了。”三人悚然抬头,却见头顶悬有一块巨大的冰岩,冰岩之上,站有两人,头一个正是蟹寄生。它的断钳已经长回,肉色还有些嫩红,想是才长出不久。蟹寄生背后站有一人,下半身乃是羊的身段,却浑身都生满青色的长毛,长毛十分柔软服帖,象是裹了一身青绸。羊脖子处生的不是羊脖子,却是一个女子的腹部,腰肢细软,肌肤白嫩异常,上半身戴有纯白玉精雕细镂的缨络,一双手臂骨肉亭匀,丰泽如玉,且姿态优雅,柔若无骨,美到了极至,瞧她面貌,五官精致,倒似以工刀细笔雕刻描摹出来一般。
  三人被她的美貌惊了一晌,不料这妖物如此明艳,倒是彭矫先回过神来,道:“是獬豸,是獬豸。”这羊尾人身女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天下还有人记得我们獬豸一族。外来人,为什么要打伤我的仆人?”彭矫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仆人自己先动手的。”
  獬豸微微一笑,道:“小蟹是粗鲁了一点。”说着转头对蟹寄生道:“不是让你看见人要先问清楚再动手吗?又不听话了。”蟹寄生埋下头,道:“是,我知道错了。”獬豸笑道:“我刚才听到了三位的对话,三位找到这里,既不是来找海眼的,也不是来找我獬豸的,是来找一个叫作轩辕残篇的东西。那个东西不在这里。三位请回罢。以免伤了和气。”
  彭质脸色一寒,道:“你说不在我就相信了吗?”獬豸面色如常,毫不动怒,微微一笑,道:“我有必要骗你吗?”彭质冷哼一声,獬豸淡淡一笑,道:“别说那个东西不在这里,就是在这里,我也不会给你,你有什么资格拿那个东西?你又凭什么要我拿给你,难道你以为就凭你修行的那一点道行,可以和我为敌吗?”彭质面上变色,道:“那你试试看,看我有没有这样的资格!”
  说话间,彭质的五色石已经飞出,五色石上“呼”一声弹出不尽木来。不尽木带了熊熊火焰朝獬豸迎头撞来,火焰翻滚,甚是凶狠,蟹寄生猛然嚎叫一声,朝那不尽木飞出双钳,“滋滋”两声,双钳给火焰烤得直冒黑烟,瞬时烧得稀烂,巨木飞行之势毫未受阻,已经冲到獬豸面前,獬豸单手一扬,掌心立时弹出一道十分怪异的黑白相间的火焰,这火焰“噗”一声弹在不尽木之上,那万古不灭的不尽木上的火焰竟然瞬时消灭,那黑白火焰顺势在不尽木之上烧了起来,这火焰有如鬼魅,在不尽之上翻转跳跃,这巨木立时给烧去半截。
  彭质大惊,五谷光华闪现,立时将不尽木收了回去,恨声道:“好道法。”獬豸微微一笑,道:“你的凡火怎么能和我的阴阳火相比较。你现在退走,还来得及,不要让我动怒。”彭质咬牙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咬牙喝道:“嘉禾,溯源之术!”瞬时四周冰潭中的冰块轰然破裂,潭中的冰水卷起滔天的巨浪,有如恶虎下山,咆哮着朝獬豸奔涌而来。
  蟹寄生吓一大跳,“嗖”一声缩回壳中,再不敢动,彭质召唤恶水之时,暗结法印,轻轻念道:“嘉禾,九穗!”瞬时之间,只见彭质方圆数十余丈之内,统统长出九穗禾来。那稻穗之中的每一颗稻谷都飞快的窜出一只水妖,“嗡嗡”作响,卷作一团,黑压压一片好比乌云一般卷向獬豸。
  
  作者:非不能乃不为 回复日期:2009-9-11 10:08:00
  
    呵呵,用娇比较配她。为什么我比较喜欢里面的妖怪。先是狐狸,然后是蜘蛛,现在又是彭娇娇。就连人鱼混血小朋友我都比较有爱。主角目前还是看好赵墨这种老实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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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证。。将来会有更多的口耐的妖怪。。。。
  第六十七节 术斗
  
  
  
  獬豸微微一笑,道:“萤火之光,又有何用。”说着双臂微微一晃,背心处“轰然”腾起两块长长的铜牌,这铜牌乃是古味烂铜之牌,牌身上宽下窄,为纯蓝之色,牌面上刻有无数古怪篆文,獬豸左手一晃,一面铜牌飞到左手掌心,猛然旋转,晃眼一瞧,倒象是一只蓝孔雀开的尾羽。这铜牌旋转之际,立时放出一股旋风,这旋风将她与蟹寄生围在正中,那巨浪一靠近旋风,便被卷成水汽,消散无形之中。那水妖团在旋风之外,想是知道厉害,“嗡嗡嘤嘤”,只管吵闹,却不敢前进。
  彭矫见识虽不如彭质,却也瞧了出来,倒吸一口冷气,道:“二姐,獬豸手上拿的,是两界牌。”彭质脸色铁青,道:“还用你说。上罢。”彭矫一咬牙,半截万瞳悄然祭起,冰水之中立时蒸腾起水汽,渐渐掩去日月,教四周都开始朦胧。那万瞳之上的眼睛,也立时睁开,放出微微的豪光,盯向獬豸。
  獬豸单手旋转两界牌中的坤宁牌护住真身,瞧四周渐渐腾起妖雾,知是幻术,立时警觉,右手一挥,乾清牌放出万道豪光,叱道:“龙德而隐,潜龙勿用!”话音落时,獬豸和蟹寄生的身形立时消隐,同时化在那妖雾之中,彭质一愣,道:“不好,这妖孽居然会潜行藏影之术。”惊异中,听得妖雾中某处响起轻轻的呓语:“德博而化,见龙在田!”瞬时,那妖雾之中一声龙吟,妖雾猛然向龙吟声起处一缩,又陡然炸开,妖雾开出,爆出一股巨大的旋风,那旋风龙形俱全,风龙奔腾而起,朝彭质迎头撞来,彭质猝不及防,且风龙来势甚快,顿时给撞出十来丈,“砰”一声撞在冰山之山,背心受创,“哇”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彭矫却立时朝少君喝道:“快,收过来!”少君一愣,旋即领悟,单手结印,喝道:“摄空!”粘有彭质尸血的冰块立时给收了过来。彭矫一把抓住,张口便将那尸血吸入腹中,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声未绝,那风龙一声呼啸,再次聚起,引项飞升,朝彭矫猛扑过来,彭矫大惊,骂道:“骚羊疙瘩,道法这样了得。”说着猛然掀开衣衫,露出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摆,喝道:“水烟罗!”立时其肚脐之中,猛然放出一股异香,异香起处,那风龙立时放缓,摇晃数下,那风龙之尾竟然被吸入彭矫肚脐之中,那风龙立时奋力挣扎,却无力挣脱,不片刻,便被彭矫吸走大半,只剩下半截身子在妖雾之中嚎叫。
  叫不上数声,这风龙便被吸得一干二净。彭矫朝彭质一瞪眼,道:“二姐,你除了下毒使坏,说到道法修行,未必就强得过我。”彭质“呸”了一声,道:“贱婢,勾引男人的本事,你倒真是强过了我。”两人正斗嘴,妖雾之中再次传来獬豸的软语:“龙德而中,乾乾无咎!”彭矫大是头疼,对少君道:“这羊疙瘩的道法,怎么就这么厉害。可把你给比下去了。”
  那软语消灭,妖雾之中便“砰”一声响,再次爆出一条巨龙来,这龙浑身都是冰刀冰刺,通体幽蓝,彭质冷笑道:“三妹妹,不知道你的水烟罗修到了第几层,这条冰龙不知道你吸不吸得了。”彭质“呸”了一声,道:“你倒没安好心,把它吸进去,肠子都得冻青了。”那冰龙却一声咆哮,朝彭矫扑来,彭矫身子一晃,滴溜溜的窜出,飞速闪到彭质身侧,彭质骂道:“死丫头,你跑过来做什么。存心害我。”
  彭矫嘻嘻笑道:“我知道你有法宝对付这冰泥鳅。你动手的时候,我帮你。”说着朝彭质眨了眨眼,彭质瞪了她一眼,颤巍巍起身,飞出五谷,喝道:“不沉木!”瞬时五谷之上,弹出一根巨木,这巨木浑身青紫,老皮纵横,树皮裂缝处有霞气,巨木飞出,冰龙立时一定,煞住飞行之势,后退数丈,朝彭质咆哮,彭质冷哼一声,单手轻拨,不沉木横空飞起,朝冰龙迎头辟下,冰龙退缩两番,陡然飞起,舞动恶爪,扑向不沉;两相撞击,轰然声中,冰龙给不沉敲得支离破碎。不沉乃是玄阴之地的万载阴木,入水不沉,专吸水精,这冰龙哪里是它的敌手。
  獬豸暗暗心惊,不提防彭矫彭质都是修真的高手,正待再动真法,突觉心头一跳,抬眼一看,却见有数只眼睛自妖雾之中破除迷障,已经逼近,立时大惊,尚未回应,却见蟹寄生已经走了出去,蟹寄生一离开獬豸的术法笼罩,立时显形,几只眼睛立时妖光大作,蟹寄生立时一怔,紧接着陡然扬起双钳,返身扑向獬豸,獬豸知它中了幻术,无可奈何,坤宁牌猛然飞出,“啪”一声敲在蟹寄生头顶,蟹寄生别说现在在幻景迷糊之中,便是清醒之时,也未必能抵挡獬豸的一击,立时白眼一翻,“扑通”一声,自冰岩之上摔倒,滑到地面,竟然撞开了冰层,直掉入冰潭之中去了。
  獬豸敲昏蟹寄生,才松一口气,陡然觉得身侧有异,警醒时却已经晚了,只见无数眼睛立在身侧,发出灼灼的妖光,立时只觉心神恍惚,亏得她修真多年,非寻常之人,立时咬破舌头,喷出一口血来,神智这才清醒。神智才醒,猛听耳边一声脆响,顿时头皮一紧,头疼欲裂,五行两界牌险得脱手,她生性机警,立时双手结印,念道:“龙德而隐,潜龙勿用!”可惜她小看了万瞳的神力,万瞳已经将她盯住,她虽然忍痛念出法咒,却已经起不了作用,那铃声声声脆响,直敲在她脑中一般,一身冷汗汩汩而出,正咬牙强撑,陡然听见三声怪响,却是彭质的紫金醉心罄在作怪,哪里还能抵挡,“砰”一声响,摔倒在冰块之上,立足不稳,自冰块上滑了下来,“扑通”一声,也掉进了冰潭之中。
  顿觉浑身冰冷,彭质嘿嘿冷笑,走上前来,一把将她从冰潭之中提出来,一脚踩在她脸上,轻念法咒,将她身上藏的东西全用玄光照出来,却见只得几件寻常法器,顺手掏光,那五行两界牌在她丹田之中,却是掏不出来的。彭矫大是失望,道:“那轩辕残篇果然不在她身上。”彭质皱眉道:“不如杀了她。把那个两界牌拿到手,也不算白跑一趟。”
  彭矫嘻嘻笑道:“好,我来动手!”说着单手成诀,喝道:“归元箭!”“嗖”一声响,一道真气自她掌心弹出,倏突之间,便化作一道冷箭,彭质冷笑道:“三妹妹,你的五炼大法怎么还是这个老样子,一点没变哪。”彭矫嘿然一声,也不言语,那归元箭飞在空中,射向獬豸,眼看射到,陡然转弯,猛然射向彭质,彭质猝不及防,给射个正着,“咚”一声摔到冰潭之中,彭矫哈哈大笑,万瞳飞出,一鞭朝彭质迎头抽来,彭质脸色铁青,双腿一夹,不出反沉,直没入冰潭下去了。
  
  个人认为,术法的施展或者召唤,需要一定的所谓仪式;要么捏法印连口诀,要么步天罡念口诀,和欧美巫师的咒语相类似。
  彭矫一愣,还未回过神来,突觉脚下异动,她反应敏捷,立时飞起,却听“砰”一声巨响,一只焦黑的指爪自冰下弹出,与她擦身而过,彭矫倒吸一口冷气,飞身立到悬空的冰山之上,却见彭质自冰下破冰而出,已经化回本相,乃是一具奇丑的干尸。彭质一出冰面,立时骂道:“小贱人,居然见宝忘义,不给你个教训,你不知道姐姐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说着飞出五谷,叱道:“丹华木!”顺手之间,五谷石上飞出一根巨木,巨木长数丈,木上生满红花,轰然朝彭矫撞来,彭矫侧身让开,那巨木“砰”一下撞在冰山之上,那冰山立时给撞成数百块,乒乒乓乓掉了一地,且每一块都被染成了赤红之色,显是那木头之上,有着剧毒。彭矫骂道:“好狠的手段。”彭质“呸”一声,道:“小淫妇,再狠狠不过你去。”
  彭矫哼了一声,双手各拿一截万瞳,左手轻挥,上半截万瞳“嗖”一声长长,卷住丹华,右手猛挥,下半截万瞳有如恶龙出海,卷起妖风,裹向彭质。彭质冷笑一声,单手一拍,使唤的正是溯源之法,那冰潭之中立时腾起两道水柱,挡在身前,“噗”一声响,下半截万瞳抽在水柱之上,全无反应,上半截万瞳卷在丹华之上,却给红花染成了红色,那红色顺着万瞳,飞快的朝彭矫传了过来。
  彭矫一惊,瞬时收回两截万瞳,骂道:“你的法宝都带毒,你身上有没有不毒的东西?”彭质哼了一声,道:“没有。”却没有再下杀手,只是挫着牙骨,森然道:“你的小郎君呢?”彭矫一愣,四望数眼,悚然道:“他把那个獬豸带走了。”彭质嘿嘿一笑,道:“你不是自负人间绝色吗?一个羊骚就把你的心上人带走了。你也太丢人了。”彭矫“呸”了一声,收起法宝,道:“回头再和你算帐。”彭质冷哼了一声,道:“你左我右,搜。”说着腾空转身,向右追去。彭矫望了望彭质的背影,嘀咕两声,并未向左,反是尾随了彭质,暗地里追了上去。
  獬豸却果是给少君以摄空之术藏了起来,少君将獬豸带在身边,立时水遁,獬豸虽不知何故,瞧少君不象坏人,想了想,道:“这里很难藏身,到海眼里去。”少君便遁到海眼处,海眼乃是一眼泉眼,里面正汩汩的向外流出冰冷的泉水,少君遁入海眼,海眼之中,有无数巨大的白鱼,瞧见有人,那白鱼都不害怕,倒还围过来细看。少君隐入平波之中,避开冰水,直望下潜,潜到约有数十丈,四周便渐渐黑了起来,再无白鱼。獬豸对海底甚是熟稔,道:“藏到那边的珊瑚中去。”少君轻轻念道:“七变,海石!”
  平波立时化作一块带有墨色的海底苔石,静静的贴在一堆珊瑚礁石之中。獬豸在镜中对少君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少君摇摇头,道:“不为什么。他俩都不是好人,我本不该跟他们一起来的。是我自己糊涂。你受苦了。”獬豸摇摇头,道:“大意了。不提防这两个妖女都是幻术高手。中了他们的计策。”少君道:“不妨事。醉心罄、摄魂铃虽然厉害,却不会伤人,修养一阵子,自然就好了。”
  说着少君瞧见前方海底突然冲出一股巨大的火焰,那火焰冲起约有十来丈,瞬时却又消灭,只有滚沸的海水带了浓黑的烟霭向水面冒去。少君讶然道:“这是什么?”獬豸微微一笑,道:“那是冥河的入口。每口海眼都和冥河相接的。”少君点点头,却陡然一愣,道:“那是什么东西?”獬豸顺眼瞧去,却见海底有一团阴影在缓缓异动,细细一瞧,那一团巨大的物体乃是一头活兽,身体如巨龟,只是无壳无足,尾巴奇长,又粗又肥,颈项之上有九根脖子,长有九个头颅,却是蛇头;这怪物经过之所,海水立时变得混浊,且翻起一股黄绿交织的恶水,这水有恶臭,少君和獬豸在镜中都能闻到。獬豸立时大惊,双目甚是惊恐,微微颤声道:“糟糕,是相繇!”
  
  
  
  938楼 作者:海的天边蓝 回复日期:2009-9-12 22:29:00
  
    为什么一到周六跟新的就很少哦
    
    楼主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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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NO.NO.NO.NO.NO.NO....我每次第二天都补起了的哈。。。。
  第六十八节 相繇
  
  
  
  那相繇的九头不住摇晃伸缩,潜行不远,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头“嗖”一下伸出十来丈,猛然立起,下死盯住一处礁石,陡然发出一声怪叫,叫吠之声有如夜枭。叫完之后飞快下啄,一口将个物什咬在口中,发出“喀”一声大响,将那物什咬碎,吞了下去。獬豸忍不住“啊”一声叫了出来,甚是痛惜的道:“是小蟹!”原来是掉入水中已经昏迷的蟹寄生。
  獬豸发出一声惊叫,却被那相繇听了出来,其中一头立时飞窜了来,立在平波之前,相繇乃是上古凶兽,与饕餮穷奇梼杌齐名,一般的变化之术哪里能瞒过它的眼睛,立时一声怪叫,张口咬了下来,少君大惊,速结法印,叱道:“七星移度!”那蛇头一咬下来,却如同陡然啄在一团滑油之上,脖子立时歪到一边。少君乘机唤道:“遁破,水遁!”立时遁走,谁料那相繇虽无术法,却有真力,猛一摇蛇头,“砰”一声响,强将少君结的七星移度法界撞破,猛然一吼,立时有无形的怪力将四周的结界封死。
  少君遁走,遁出不过二十来丈,便给拦住,冲不出去。那相繇的巨大蛇头瞬时冲过来三四个,个个张大了巨口,口中还不停流出腥臭无比的黑涎,那黑涎流到水中,一淡化,便成了墨绿鹅黄交织之色,瞧来甚是可怖。獬豸中了醉心之术,无力动弹,帮不上忙,少君道法尚浅,这几个魔头一齐咬来,顿觉力不从心,正莫奈何,陡然之间,脚底突然窜上一股巨大无比的火焰,那蛇头给吓了一跳,瞬时缩回,却原来是少君遁走之时,遁到了冥河的入口之上。
  少君立时将身子一沉,御镜下冲,瞬时冲入那火焰之中,却见火焰之下,是一口火潭,火焰熊熊烧起,火焰之下,是翻滚的黑水。只是这火是普通的鬼火,哪里能烧到少君,少君“嗖”一声响,已经穿过了入口,进到了冥河之中。一入冥河,立时有数道绿光扑了过来,少君叱道:“道诫,神照!”平波光华大炽,靠近的几道绿光立时给平波的光芒化成脓水,却是几个不知死活的尸鬼。
  少君飞到冥河河边停下,这一段冥河河岸之上,生有许多巨大的暗紫色的蘑菇一样的东西,这蘑菇每一朵,都有磨盘大小;蘑菇之上,生有许多微蓝的光点,满岸的蓝光,将冥河照得别样幽深鬼魅。且蘑菇背后,藏有许多小鬼,个个睁大了绿汪汪的眼睛,炯炯有神的将少君獬豸盯住,垂涎三尺。
  少君才进冥河,就听得头顶海眼之中有怪异叫声,抬眼看去,却见一颗巨大无比的蛇头已经窜入了冥河,那相繇紧跟不放,已经追了进来。少君瞧得真切,这相繇才探进来一颗头颅,真力不足,立时双手结印,叱道:“鬼斩!”泰阿立时闪电飞出,四周鬼魅身不由己的被拉入少君的鬼魅结界,齐齐发力,将相繇的独头镇住,泰阿发出炫目的神光,一剑斩下,那蛇头知道厉害,却也毫不顾忌,将头一横,甩了过来,撞向泰阿,“哐”一声巨响,爆出一股奇臭无比的怪味,味道熏过,立时有几个尸鬼给这气味熏死,化作了脓液。
  却是那相繇的一只眼睛被泰阿给捅破了开来,眼中爆出的毒汁挥发出来的缘故。泰阿却也被弹了回来。相繇剧痛钻心,那颗头颅立时缩了回去,钻回海眼之上。少君不敢稍停,拉起獬豸,喝道:“遁破,水遁!”“嗖”一声响,便遁了开去,遁出数百丈,獬豸突然道:“糟糕,追来了。”少君侧耳一听,却是不远处有巨大的水花飞溅之声追来。少君讶然道:“怎么这么快?”獬豸皱眉闻了闻,道:“快,别停下来,你身上的剑粘了它的血液腥臭之味,一时间散不掉,它会顺着气味找过来的。”
  少君立时加速飞遁,遁出有数百里,才听不见相繇追赶的声音。獬豸却道:“不要停下来,前面再有数百里就是聚窟洲的海眼。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聚窟有很多灵泉,可以洗掉你身上的腥味,如不洗掉,它迟早还是会追上来的。我现在无法动弹,可帮不上忙。”少君却突然一皱眉,道:“有寒气。朝这边过来了。”说话间拉了獬豸,缩回平波之中,平波立时嵌在洞壁之上,与那洞壁浑然一体,全然瞧不出来。
  稍时,一股冷风吹过,却见一个秃头胖子,身着鹅黄水绿的宽大袍子,耳边插有一朵无比硕大的红花,双眼外凸,精光暴射,显是修道甚深;少君和獬豸却认不得这人,这却是冰蟾宝相。宝相身后还跟一个瘸腿的蛤蟆精,这蛤蟆修行还浅,只上身为人,虽穿了一身长长的道袍,依旧从衣衫之下露出两条绿幽幽的肉腿和软遢遢的一对大蹼脚。蛤蟆显是心神未定,道:“这火蝎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宝相一巴掌拍在它头顶,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或许是巧合罢了。它也许也是来找灵药躲万年劫的呢?”
  蛤蟆一脸茫然,道:“老祖宗,什么是万年劫?”宝相皱眉道:“我和那火蝎是同门,修的都是丹元之法,炼有功力所聚的真元内丹。我们修道日久,内丹渐成气候,我们的妖气太重,压不住这日月精华汇聚而成的灵气,必须得找灵药压制,不然内丹会把我们都毁掉的。我和火蝎修道日子相隔不过数十年,我有龙虎之火无法遏制,想来它也一样,我出来找药,它也一定会出来。倒未必是它有心算计我来的。你修道太浅,跟你说太多你也不明白。别问这么多了。咱们从冥河过去,到流洲凤麟洲再去瞧瞧,西海要找不到灵药,只有再去东海了……”
  却突然顿足,脸色大变,一把把蛤蟆精丢到背后,道:“藏起来!”说着背心陡然飞出一只精美无铸的花篮,却是他的混元金斗。喝道:“什么人?”前方黑水之中,轰然而起一只巨兽,九头摇晃,分别嗷叫,正是恐怖的相繇。相繇闻到了少君的腥臭,直追了过来,却遇上了宝相。宝相认得这妖孽,却不知道相繇此刻只想把少君这个伤了它眼睛的恶人吃掉,哪里有心思找他麻烦,当下宝相大喝一声,混元金斗飞起,叱道:“四象剑!”金斗之上,立时开出四朵无比美艳的巨大花朵,花心之中,“嗤嗤”有声,飞出一柄无形的气剑,这气剑黄红白紫,各有其美,瞬时飞到,齐刷刷的扎向相繇的龟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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