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半哭声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听见似乎有婴儿在呱呱地哭,哪家的孩子在闹?我烦躁起来,翻个身把被子包住脑袋。待哭声小了一些,我伸出头想透透气,那哭声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似的,一下又高了起来。这下听清楚了,似乎就是婴儿那种没有眼泪的啼哭,干巴巴的,而且就在附近。我侧耳而听,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
宏瑞是面朝墙,背对着我侧睡的,那啼哭声是从她身体那边传过来的,难道她怀里抱了个婴儿?我立刻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正想坐起来看看她靠墙的那面有什么,忽然察觉到烛光开始发生变化了。
一直很平静的火焰跳跃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看得我心惊肉跳。最后噗的一下恢复了平静,火焰却慢慢变成绿色,诡异的,绿油油的火光,映得周围阴森森的。
这当口。旁边的宏瑞动了起来,我连忙闭起眼睛装睡。听见她坐起来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然后跨过我的身体下床穿鞋,似乎对那支蜡烛视而不见。我偷偷地眯着眼偷看,发现她是闭着眼睛的,面无表情地穿好了鞋,径直推门出去了。
啊?她要去哪里?她是在梦游么?
连忙起身穿上衣服,跟了出去,经过墨墨的房门时,我用力拍了几下,没动静。看着宏瑞已经走出大门了,我顾不得这个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该醒的时候不醒的家伙了,跟在宏瑞的后面出了大门。
凌晨的时候气温最低,一开门我就被冷风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月色很亮,高高地挂在头顶,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跨出门槛。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影??宏瑞人呢?几秒钟的功夫就不见了?不敢贸然出去寻找,我只好躲在门后哆嗦着等她回来。
约摸半个小时光景,“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宏瑞一步跨了进来,依然闭着眼睛,僵硬着膝盖往里走。见她进了房间躺下去翻个身不动了,我才轻轻地进来,收好已经熄灭了的蜡烛,摸索着进了被窝。被窝里还是暖的,哆嗦的身体缓和了一些,听着宏瑞均匀的呼吸声,我也渐渐陷入睡眠中。
这一夜噩梦连连,不是梦见卜吉脸面血污凶神恶煞地向我扑来,就是梦见宏瑞尖声笑着什么,而远处一个看不清面庞的男子迎风而立,白衣飘飘……
起床的时候,宏瑞已经在大堂里上网了,转了一圈没见着墨墨,问宏瑞时她眼睛盯着屏幕眨也不眨一下:“一大早就出去了。”
“又玩失踪……”我嘀咕,每次找他有事的时候,就是不见人,你说气不气人。
“我说”,她终于抬起头来,“你怎么不给他买个手机啊?二十四小时监控着,省得你这样到处找。”
“有啊”,我委屈,“是他老人家自己不肯用,说是限制了人身自由……”
“哦?这么说,该反省的人是你咯!”
“……”
回房间的时候习惯性地看看手机,发现有条未读短信,一看发件人是墨墨。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信息简短的很,“有事出去,晚回勿等。”我回了一个字:“哦!”刚发出去,隔壁就响了“滴滴、滴滴”两声,我无语,这家伙估计早上发完短信就把手机扔在房间出去了。至于这样么?!
听见外面很噪杂,我一惊,该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小地方就是这样,平日里安静得很,可某天突然人声鼎沸的,那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连忙跑出门去,看见十来个人山路上跑下来,个个脸色苍白。
“山上发生什么事了么?”我拦住其中的一个,那人我认识,是对面杂货铺阿爹的二儿子。
“不得了了!”他慌慌张张地说,“天葬台裂了!”
“瞎说!天葬台怎么会裂呢?”
“就是那块石头!”,他急了,“那块解剖死人的石头!”
他形容给我听那块天葬石被拦腰断裂成了两半。天神发怒了!他惊恐地说。
再没有宗教常识的人都猜得到天葬石的突然崩裂是个很不好的兆头,所以恐慌在小镇里蔓延开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这种时候,定力再好的人也会被那种情绪感染。
心里有些发慌,于是关了客栈大门,等墨墨回来了再商量怎么办。
忘了一件事
上来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哈!
别忘了顶顶贴,给木有节目的苦逼楼主点安慰啊~~~~~T_T
第十四章 她要去哪里
感觉头有些发闷,晕晕沉沉的像是要感冒。可能是昨夜里冷风吹的吧?我想着,找了几粒药片吃了,看看没什么事做,就交代了宏瑞几句上床睡了,昨晚 没睡好再加上药物的作用,这一觉睡得可香。
感到有只手覆在我的额头上,凉凉的。脑袋里的沉重感缓和了一些,我睁开眼,看见墨墨坐在床边看着我。
“你回来了?现在几点了?”我想起身,谁知一动身体就痛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乏力,烫得厉害。头一炸一炸的痛,耳朵里面也随着我的动作蜂鸣着。我忍不住哼唧起来,“我好像病了……”
“生病很光荣么?”
“我好难受……”
“现在知道难受了?”
“什么嘛!”我的声音小得跟蚊子有的一拼。
“顾好自己就行了。”他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我……”
他一抬手打断我的话,“今晚睡我的房间。”
“什么?”我一愣,“你是在命令我吗?”
“怎么?没听清楚吗?”他凑近我的脸,像在近距离观察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还要我重复一次么?”
“不行!宏瑞知道了要笑我的!”
“都成这样了还顾着要面子??”他忽然嘴角上扬,眼睛眯了起来,“她那边我会解释的,你就给我好好躺着,听见了吗?”
没有力气和精力跟他争了,只好乖乖地听他的安排。
墨墨的房间格局跟我的差不多,只是小了一圈。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大衣柜外,再没有多余的家具。床是必要的,而衣柜,在他眼里比床还重要,因为那里面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他的全部家当——衣服!五颜六色各种款式都有,这家伙对漂亮衣服的情结,简直比女人还要疯狂,当然,漂亮这个词,也是相对他 自己而言的,至少我有时对他的品味就不太认同。
每月给他的工资几乎全被他拿去到镇上买衣服了,而且每回买了新衣服,他都要穿着在我面前炫耀,顺带贬低我一番以满足他的变态心理。那标签上的价格经常让我心痛不已,我甚至在他的衣柜里翻出过压了箱底不知多久,连牌子还没剪掉的衣服!最后,不得已找了各种理由克扣他的工钱以限制他不理智的购买欲。于是,我的好心却让我成了他嘴里的彻头彻尾的资本家吸血鬼加包公婆。我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因为跟个妖精讲道理简直是自讨苦吃。
不知道墨墨用的什么借口,宏瑞愣是一个晚上都没来骚扰我。晚饭是离妈妈送进来的,肉末粥,米磨得很碎,入口即化,里面放了老姜一起煮,可以驱寒。吃饱了就在墨墨的床上躺着,他的床被他整得很软,特意给我加多了一层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要不是身体状态不好,这样的待遇还是很享受的。期间墨墨他进来过一次,我以为他要留下来,可他看了一眼就又出去了。
“那你睡哪里?”忍不住问他。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头也不回。
真是自找没趣,我愤愤然,忽然想起了昨夜的事,我叫住他。
“又怎么了?”他终于停住,回头看着我,似乎有点儿不耐烦。
我有点委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宏瑞的梦游和下午天葬石的无故崩裂讲给他听了。他听后,摸摸下巴不语,半响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就好好休息,少管点儿事病好得更快。”
我无语了:“你就这点反应??”
他反问:“那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我:“……”
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脸上有点凉,睁眼一看,发现窗大开着,寒气溢了进来。
什么时候打开的?我有些诧异,印象中墨墨怕我吹风临走时是关了窗的。
起身关窗的时候,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还好,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有大半个月亮白惨惨地挂在夜空中。不知道怎么的,我近来很喜欢用白惨惨这个词来形容月亮,要是真有月神的话,希望她老人家不要怪我才好。
窗子关上了感觉屋里暖和许多,正要钻进被窝去,却临时改变了主意踮手踮脚地来到房门口。因为就在刚才,我听到隔壁有些动静,对,没错,就是昨夜那个不带感情色彩的干巴巴的婴儿啼哭声。
我扒着门缝往外看,月光照得走廊很亮。果然,没多会儿宏瑞就推门出来了,穿得整整齐齐,脚上却是拖鞋,一路踢踢踏踏地经过我的门口。眼还是闭着的,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行进速度和遇见障碍物的避让能力。
就在她经过的一瞬间,我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苦逼楼主又开了一下午会,还要被迫一起吃饭!
求安慰~~~~~~~~~~~·
第十五章 月光死寂
在她的大衣下面,有团小小的东西扒在小腿上,或者说,是抱着她的腿。
我是蹲着的,视线比较低,几乎与那团东西的位置平齐,所以在她经过的刹那,与那团东西正好打了个照面。那分明是个胎儿的样子,还不到巴掌大小,却已经成型,手脚并用紧紧抱着宏瑞的一条腿,大脑袋占去了整个身体的一半,随着宏瑞的步伐有规律地摇来晃去。经过门口的时候,紧闭着的眼皮似乎微微颤了颤。
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门缝,直到她们走了过去,我才猛吸了几口气。
我终于明白那个诡异的啼哭声是哪里来的了。可是那个胎儿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缠着宏瑞?卜吉的死跟宏瑞、跟那个胎儿有什么关系?这些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一桩桩怪事似乎都有着某种联系,可是到底是什么联系,我百思不得其解。
“咯吱”一声轻响,我知道宏瑞已经打开大门要出去了,顾不上多想连忙出了房间。大门虚掩着,我把头刚探出大门,就被风吹得一个激灵,大脑清晰起来的刹那我有点犹豫,墨墨不要我多管闲事时没错,可是这是我的朋友啊,如果不查明情况,我无法想象宏瑞会出什么事,虽然现在还不得知那胎儿究竟想怎样,可它看起来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眼看着宏瑞就要走出我的视野了,没时间再多想,我连忙跟了上去。
月光下的视线还算清晰,宏瑞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站一会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往后山上去。与城市里不同,这里的深夜静得可怕,即使是平时走夜路危险系数也很高,因为这里的很多土獒都不是圈养的,它们恪尽职守地看护着自家院落,对那些误入地盘的生人会毫不客气地扑上去的。
走进通往后山的那片树林后,宏瑞突然停了下来,仰起脸在等着什么。我转到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注意着她的动静。
直到这时,我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衣。
可我居然不觉得冷,尽管趿着拖鞋的光脚下踩着的积雪还有脚背高,尽管呼出的气体瞬间可以凝结成霜,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寒冷,似乎这身体不是我自己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感到疼痛才放手。有时候觉得这种痛觉很真实,很亲切,总是以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我这不是在梦里,我还清醒着,我还没有麻木。
一片死寂。
黑暗总是会使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而月光使这种恐惧得到无限的延伸。
没错,我们从小到大看过无数篇描写月光美好的诗文歌赋,可是我想告诉你,月光其实是死的,它不过是那个冰冷的巨大球体反射过来的毫无生气的死光。至少,在这里是这样的,就连那些光秃秃的枝桠在这样的死光下都染上了一层厚重的死气,正如有人形容的那样,像无数饥饿的人向着天空伸出的骨瘦嶙峋的手。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情绪,强烈的、黑暗的负面情绪。
也许是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吧,也许是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了吧。我承认自己不是个意志力坚定的人,从来都不是,所以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应该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尽管这样的情绪波动往往会在无意之中伤害到周围的人。
还记得上幼儿园时的一个黄昏,记不清是因为什么事情,老师找妈妈谈话,我就在办公室外面等,门没关紧,我就偷偷地往门缝里看。从那个角度可以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的妈妈,老师跟她说了句什么,她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变得……很复杂。
年幼的我并不懂那是种怎么样的表情,因为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和表达能力。
我只听见老师说的最后两个字是——“邪气”。
我不知道那两个字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它们和妈妈当时的表情一起在我的记忆深处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想想觉得可笑,本该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却偷跑了出来,在这样的环境里胡思乱想,还衣着单薄,两手空空。估计这回真的要被禁足了吧,想象着墨墨的表情,忍不住想笑。这么想着,烦躁的心情缓和了下来,看看宏瑞没有动静,就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块上歇一会儿。
又过了几分钟,可能是站累了,宏瑞居然也坐了下来,但一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很耐心地等待着。
手臂上刚刚掐过的地方还微微有些胀痛,全身的皮肤都是冰凉的,触上去丝毫感觉不到温度,但是却仍然感觉不到冷,而且出门前周身不舒服的感觉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呱呱,呱呱”,头顶忽的两声怪叫,紧接着一滴冰凉的东西落在我头顶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一掠而过,月光清晰地勾勒出它的轮廓来。
那是什么??我惊讶地张大了嘴。
一提存稿我就心酸呐,这阵子生理心理这样那样的原因都没写几个字,要不是手上这点点存稿,就断更啦!
大家可以加那个群里去,加群的好处就是:我会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