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几个月前,这个朋友刚从湖南回来广东。虽然临走时并不是十分情愿,但回来的时候却神采飞扬,跟朋友们都说自己这一趟收获很大。
裴丹说,她这个朋友什么都好,但就是为人过于善良了,而且很喜欢和人交谈。很快他此行有收获的消息,几乎在同事之间传遍了。
在他刚回来的第一天裴丹就曾经委婉地劝诫过,说是即便有了收获也应该低调保密,像这样大范围扩散似乎不太好。她朋友听了这话却觉得无所谓,因为,第一他到底有什么发现,没有人知道;第二,他并不想把发现留在自己身边,他想把这个东西送给他最愿意与之一起分享快乐的人。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会先把东西送过去,然后再找个日子讲述发现的过程以及对这发现的认知。照他说,这样做有两点好处,首先东西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要求上交,过长的讲述会让人丧失了欣赏的乐趣;其次,那就是事后的揭秘会让同一件事物拥有两次惊喜。
不过,这次情况发生了变化。
他把东西送走之后的第二天,就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你就开始调查了?”我问裴丹说,这样的叙述让我想起了晶晶的遭遇。
谁知裴丹却摇了摇头说,她并没有开展什么调查。她后来所做的不过是另一项工作任务。
但是,这项工作越往后做她就发现越来越多的线索,开始指向她的那个朋友身前层从事过的最后那个项目。
她这才开始有点心慌了,开始去房间里找朋友的工作笔记。然而,奇怪的是尽管她确信只有自己知道这份笔记所藏的位置,但翻出那个盒子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是空的了。
直到这时候她才更加确定这个朋友绝对不是自杀。因为,虽然房间依旧还是那样整洁,但房间的每一个隐蔽的地方都有翻动过的痕迹。来人很小心地在每次翻找过后,都把东西按原样摆放好。因此,在第一次进入房间的时候,心事重重给的她才没看出来任何反动的痕迹。
而之后,裴丹更是想远离这间房子,因此就再没去过第二次。
“会不会是你走了以后,又有人进去过翻成那样的?”我问道。
裴丹点点头说,这很有可能,但即便这人又来过,但从翻动和还原的手法上来看应该是一个人。这人做事很细心,能几乎把这些东西完全原封不动地放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熟悉那个房间了,她也一定看不出来。
我心里琢磨着裴丹和这人的关系,一边问道:“但是那个东西,肯定没被翻了去是吧?”
裴丹嗯了一声说道,惟独这件事不是细心查找就能发现的。因为,将东西转移或者转借,会是一件大事。她朋友虽然甘愿冒险与自己心爱的人分享,但也不能不注意保密。因此,这事天底下就只有两个人知道。
我本想说,现在是三个人知道了,但终于忍住了,听她继续往下讲。
但裴丹此时却没有继续讲下去了,手依然撑着桌子,头却转过去看着木门缝隙下透进来的一丝阳光发呆,好像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
“那东西是什么?”等了一会,我不得不打断她问道。
“啊?”裴丹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眶居然略微发红了。
对于自己在这个时候的野蛮打断,我感到十分抱歉。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又重复了一次:“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裴丹拿起书桌上的手提袋,将里面一个隐藏的十分好的暗格打开,掏出一个用厚塑胶袋严密保存好的东西,捧在手上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轻轻地抛给我。
其实,根本不用拿到手上,她刚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时候,这玩意已经让我十分吃惊了。
第四十五章
这东西黑咕隆咚的像碳一样,虽然体积不太大,在边角的地方却又有明显的线条和棱角。
不过,塑胶袋里的这玩意并不完整。看上去应该仅是原物体的一半,或许还不到一半。此刻,在塑料袋的角落里还有一些黑色的碎渣,像是在找到前已经被人摔砸过后遗弃的。
虽然我手里的这东西,已经残缺不全,但我却绝对认得出来——这东西就是我爷爷留下的那个“鬼玺”。
“这个就是你朋友的……大发现?”我把那东西稍微举高了一些问裴丹道,说话时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打颤。
“是的。”裴丹肯定地回答,眼睛直盯着我。
“他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个?”我问。
裴丹从书桌上支起身子,似乎这么站有些累了,又走到床沿边上坐下,看了我一会,这才缓缓地说道:“不知道。”
我这才想起来,裴丹的这个“朋友”在还没来得及叙述故事的来龙去脉之前,就已经咽了气。
“他最后一次去搞的那个项目,是在什么地方?”我又问。
裴丹把头侧了侧,从旁边弄着自己的头发说:“不知道。”
“他跟谁一起去的?”我不依不饶。
“不知道。”裴丹手里转着一根跌落的头发丝说。
“那是个什么项目?”我还是不死心。
“呼,不知道。”裴丹眼皮都不抬地说。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问什么都是不知道!”对比之前她在讲述这个朋友时的样子,裴丹现在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这多少让我有些生气。
@糖不甩宝宝 19226楼 2013-05-09 21:26:00
毛毛哥,哪里有结局看吗。。已经相当迫不及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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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我还没写呢,最新最快的就是在搜狐和天涯了。抱歉。
裴丹没有说话,依然盘弄着手里的头发。
我也没说话盯着她不断转动着的手指。
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我甚至感到自己有一丝想冲上去掐着她的脖子,把她知道的从她喉咙管里挤出来的冲动。
“我们……”裴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从不问对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她说着眼睛依旧不看着我。
“你们?”我突然想到,之前裴丹一直在说“同事们”之类的话,似乎这是一个组织。
“是啊,我们,我们所有的人。”裴丹终于不再弄头发了,两手撑着床面,身子朝后稍稍仰起看着我说,两条腿架着似乎很轻松。
“你们是干什么的?”我问。
裴丹很严肃地看了我一会,然后又看着房间别的什么地方说道,“这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了。”
“因为知道了对我没好处,不知道对我没坏处,是吗?”我问,同时也想学她摆出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然而,在椅子上动了好几回却总是不得要领,只得作罢——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只要与工作无关的时候,我跟女性单独相处总是有点不自然。
@糖不甩宝宝 19228楼 2013-05-09 21:35:00
今晚的是不是太少了点呀?。。不要停呀,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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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写,别急。每天更完我都会在文末注明的。
“是啊,你知道就好。”裴丹说。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好奇,就算跟他有关的事情,你也拒绝知道吗?还是知道了却假装不知道?”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我能感觉裴丹的手明显颤动了一下。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残忍——为了套出对我有用的信息,居然不惜故意去戳别人的痛处。我突然想到,从裴丹谈论她“同事”时的神情和用词来看,恐怕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向别人诉说自己的遭遇。尽管如此,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但哪怕现在讲起来她还是必须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最大限度地压抑正常的感情流露。
我想了很多,但裴丹的波动其实也就是这一下而已,很快她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平淡得让人无所适从的样子。
“如果该我知道了,我想我会知道的。”裴丹淡淡地说。
这话一出口,我也没法接茬了。想了想只好又问道:“那,还有没有什么是我现在就可以知道的?”
裴丹想了想,突然问我:“对于天工堂,你知道多少?”
“天工堂?”我脑子里开始极力搜索对于这几个字的印象——我只知道英国有个工党,西方宗教里也有天堂,但“天工堂”这几个字放在一起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可能是看我一脸的木然,裴丹又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借着酒店意见簿上的铅笔,在上面写下了“天工堂”几个字,举到我面前让我好好回忆。
对着这三个字仔细看了一会,我依旧是毫无印象,只好摇了摇头。
裴丹把手里的纸放下,用铅笔在上面绕着这三个字不断地画着圈,嘴里却说:“我能查到的,就只有天工堂了。”
裴丹说,天工堂跟工党和天堂都没有关系。在清朝康熙年间,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一个极为神秘的机构。不但民间对之知之甚少,就连贵为皇帝的康熙也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在去灵官殿之前,裴丹曾经给我们看过一份类似公文的古代信札。上面叙述了一些应用物资的需求和转运情况,并盖了一个古怪的印记。
然而,正是这份既没抬头,也没落款的公文信件,引起了裴丹的注意。她仔细地对比了落款处的那个印章发现,竟然发现和她“朋友”留下来的印章残缺部分完全吻合。
追踪这份信札的出处,在裴丹的视野中开始频繁出现“天工堂”这几个字。根据极为有限的正史资料和一些野闻杂记,她得知这个“天工堂”并非由朝廷设立,而是归属在云南平西王吴三桂的手下。
不过,即便是野闻杂记,对天工堂的具体叙述也是十分稀少的。到目前为止,裴丹所看的资料当中,没有任何记录提及天工堂究竟是在从事何种工作,在吴三桂的眼里又到底是什么地位。
裴丹只知道,天工堂的人行事都很诡异。他们非但不穿官服,也从不在衙门里办公。关于他们最详尽的记载称,天工堂出入都穿黑色的衣裤,腰间围着符咒,往来从不轻易与人打招呼交谈。
而最让人惊讶的,就在于他们穿的鞋子。据说,他们也穿的是布鞋,但所有人的鞋子都用鲜猪血浸泡过。因此,有知情的人只要通过他们的鞋子,就知道此人的资历以及在天工堂的地位——时间越短的人,鞋子的颜色就越红得鲜艳;而那些加入时间长,又老谋胜算的人,鞋子的颜色就越暗淡;直到最后,这鞋子的红色完全褪去,外人看上去就像一双普通的黑布鞋,
各位,今天晚上我上班,所以更新会比较晚。先告知一声。
诸位,这就是我所谓的晚一点。。。。刚刚结束工作回家。
@失爱的耗子 19279楼 2013-05-11 02:41:00
回复第19276楼(作者: @杂毛哥 于 2013-05-11 02:25)
马上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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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媲美林黛玉的身子骨就是如此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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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夜游神啊!!!!!!!!
想了好久都没动笔……太晚了,精力跟不上。抱歉!
请假休息一下周日下班回来更新。不知可否。。。。
第四十六章
裴丹说到黑布鞋,让我顿时一个激灵,这玩意我还真是见过。
那时在大云山的山腹间,众人遇险的时候,我就分明看到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诡异地藏在队伍的最后面。而且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那个一直如鬼魅一般跟随着我们的人,为何会在最后关头出手相救。
我以前一直认为,救我的人应该不是那个穿布鞋的;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这人施以援手的理由。不过,裴丹这么一说,我倒是找到理由了——救我,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我是“自己人”。
“你怎么了?”看我不说话光坐着发呆,裴丹问道。
“没什么,”我勉强冲她一笑,又问,“你觉得,这个天工堂是好人还是坏人。”
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很傻很单纯——但凡是人,而不是电视剧或小说里的角色;那都很难简单地以好人或是坏人来辨别;人虽然在很多方面都有共性,但也有着明显的个性区别;所以坏人也会做好事,好人也可能办坏事。若要以好人和坏人来区分,这个世界就未免显得太简单了。
但裴丹似乎没有要嘲笑我的意思。
她很严肃地告诉我,由于查到的资料有限,她也很难说清楚“天工堂”到底是什么性质,更无法区分他们是好是坏。
“那他们最后怎么样?一定还有传人吧!”我问。
裴丹抿了抿嘴,依然是十分认真地告诉我说,天工堂已经消失了。
有关天工堂的记载或者文献,是在清朝早期的顺治阶段出现的。虽然之后能收集到的线索和材料也不多,但总能在努力之后查找到一些只言片语。但奇怪的是,在公元1673年也就是康熙十二年之后,这些资料和线索就突然全部中断了。
“一个字都找不到,这些人好像是突然凭空出现,又全都一下子人间蒸发了一般。”裴丹叹了口气说。
“他们有多少人?”我问道,如果是一两个人消失不见,或许也并非什么千古悬案,也极有可能是出门躲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