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年退役老兵,为你讲述一件恐怖诡异的经历。

  我心说,虽然薛徊有些地方语焉不详,但我能感觉出他大部分都是实话。你他娘个马大哈,难道还看出个啥来了?就问他:“你有啥想法?”说着,我还故意往后瞟了瞟,唯恐薛徊听到什么。
  刚不久才重新建立起信任,薛徊虽然对我们怀疑他心有芥蒂,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此时若再听到我们背后说他坏话,那接下来的行程估计就没这么和谐了。一支队伍里,如果互相不信任,会一件非常危险的兆头,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一旦遇到危险,你会搞不清楚谁会在背后戳你后腰子。
  老常低声说:“我总觉得他说的,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那你说说?”我也心存疑惑,不过没指望老常这大老粗能有什么发现,边走边拎着火把打量四周。依照薛徊画图的记忆,到我们即将要走到地方巡视一下,熟悉一下环境,预防突发事件时,不至于。
  四周除了冷雾就是沉沉的死寂,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步调不一的脚步声。
  “薛徊好像少说的很多事。”老常边走边思索,声音压的很低:“咱们在飞行员身上不是找到一张秘密文件吗?他咋不提这事?”
  我说:“兴许是忘了,要不一会咱再问问他。不过,这话别当着班长的面说。”班长怎么也是老兵,不能当军令制度当儿戏,当众抹不开面儿,等我们打听清楚了,私下里可以偷偷告诉他。
  老常一副心领神会点点头,道:“放心吧老陈,我又不傻。”
  我心说,你还不傻,在沙漠上刚看到文件时,当着班长的面儿就勾着大脑袋,跟他娘看寡妇洗澡似的迫切,一点也不知道注意。
  我摇摇头没理他,性格如此,谁也没办法改变,我便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
  那扇铁门和我们进来的入口在同一面墙上,不过看样子是通向其他地方的。一直说铁门,可能有点乱,其实你可以想象在一个大厂房,有运设备的主通道大门,也有行人的角门,两扇角门同在一面墙,通向不同方向,就是这么简单。
  眼前的铁门上标注斑驳的字母,门边的角落附近堆着一些设备,大多是钢管和套件什么的,墙上有颗盯着,还印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印记,先前应该挂着的,估计是点卯牌或者记录表之类的。地面设备附近有一排很小的孔,像是下层的通气孔。
  老常对通气孔来了兴趣,蹲下勾着脑子往下看,估计也没什么发现。我则拿起那些锈及斑斑的零件瞧起来,这些东西基本都是服务那座畸形疙瘩用的,我再回头看一眼,有些想不通德国佬究竟做那么多奇怪的房间是干啥用的。地下不比地面,要建造如此大的东西,需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若非很有必要,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劲儿。我对着那个东西的作用产生了相当大的好奇心。而我不知道的是,在之后没多长时间,就明白了德国佬的用意,他们在搞实验,一个很古怪,又很重要的实验,是关于这个神奇地方诸多研究的项目之一……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时候,老常似乎有了发现,很急切的叫了我两声:“老陈老陈,你过来看。”
  我以为他从通气孔看到了什么人,连忙放下铆钉走过去,问他:“有发现?”
  老常把火把靠近透气孔,有点不相信的说:“我好像看到这洞里面趴着啥东西……”
  他一说,我立马吓了一跳,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到很不好的玩意儿,低声骂道:“你他娘别吓唬人。”
  “真的真的,你来看……”
  我忙蹲到他旁边,让他把火把挪开一点,往罐头瓶大小的洞里一瞄,结果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看到,又瞪着眼睛看了几眼,还是如此,就抬头骂道:“你他娘的啥眼神儿,我咋啥都没看到。”
  老常喃喃着:“不可能。”叫我让开位置,他又往下很仔细的瞧了几眼,才有点狐疑的挠了挠头:“不可能啊,刚才我明明看见个东西……”
  “啥东西。”看老常的样子,似乎不像说谎,我忙问他。
  老常努力搜刮肚子里仅有的一点墨水,很不确定的说:“好像,好像是什么蔓藤,就跟喇叭花似的。”
  “你他娘的就扯淡吧,这地方能有喇叭花?你咋不说有大西瓜呢。”我摇摇头,若是他看到黑毛或者什么人,我还有点相信,但要说喇叭花就有点扯淡,没水没光的地下,怎么可能有喇叭花。
  我站起来踢了他屁股一脚,说:“别几吧看了,又不是大姑娘,走走走,回去,一会儿班长该出来找咱们了。”
  老常又很疑惑的看了几眼,才摇摇头,跟着我往回走,路上我问他关于棉袄和机油是从哪来的,他指指对面,说是一间休息室,里面有几具烂成一坨的尸体,看不出是什么时候的人,估摸着像德国人。
  我心说,你个狗日的不早说,不然咱们还能去看看,指不定还能发现点啥。
  我们回到畸形的房间后,班长和薛徊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在做火把。班长见我们进来,头也没抬的问:“有啥发现没?”
  老常欲言又止,我怕他真把什么扯淡的喇叭花说出来,就先回道:“没啥发现。”
  他们已经做好了十几根火把,薛徊把手里最后一根系好,抬头说道:“好了,该动身了。棉袄一人一件,把东西都带上,动身吧。”
  大棉袄已经烤干了,就是上面那股味儿太冲,呛的让人受不了。血块和肉皮干巴巴的沾在里子里,极其恶心。我们把东西收拾妥当,枪里的子弹全部压满,点了两支火把,就向指定的位置去搜索。
  其实我对找到黑布包,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这么大的地方藏个把人太简单了。如果不用其他方法,就这么一步步寻找,短期内估计不会有什么发现。
  我们走到那扇铁门前,四周静悄悄的,薛徊很小心的打开铁门,发出嘎吱的沉闷响声,之后警惕的往外看了看,他看的很仔细,脑袋也没敢露出去。待没什么发现后,才横着身子走出去。
  我们三个连忙跟着出去,临走时还把铁门关上。这一路就要打起精神了,要注意听黑毛群的动静,也要防备放冷枪的那小子。顺着阶梯往下走时,谁也没敢说话,气氛很压抑。
  我和薛徊在前面带路,老常在后面照顾班长。越往下,冷雾越浓。两三分钟后,借着火把的光亮,我看到阶梯到了尽头,尽头开阔起来,隐约能看到里面打着水泥柱,非常的粗,像现在的地下停车场一样。
  薛徊摆手先让我停下,自己把火把往外挥了挥。我暗道他心思果然缜密,拎着火把在这种地方乱跑,目标太大,对放冷枪的人而言,我们简直就是活靶子,以他的老练,估计是一打一个准儿。
  薛徊挥了几下,没有动静,才低声招呼道:“走!”
  我们迅速就往外跑,边警惕的观察四周,边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三点队形散开,这样既能减少突发事件时的伤害,又能快速看清四周地形。我在最左侧边缘,只看到附近竖着好几根非常粗的水泥柱,甚至都来不及看清四周的地形,就突然听到最右侧的老常立即叫了一声:“有人!”说完,他拔腿就追了过去。
  我忙朝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老常和薛徊班长三个人正可劲儿往前追着,他们面前五六米的位置正有条人影速度很快的在移动。
  我操是他?!我心下一紧,连忙撒腿就往前追,慌乱中也不知道班长还是老常开了两枪,但似乎没打中。
  之后的事情发生的很快,我事后想了想,这小子根本就是在引我们追他。
  不过在当时谁也没想过那王八蛋为什么不躲在暗地放冷枪,偏偏跑出来让我们看到。我在后面只看到他们三个人很快集中到一点,大概跑了七八米的样子,突然我就看到薛徊的火把一矮,老常大骂了一声什么,人就掉进了地下。
  “班长!老常!”我心下大骇,连忙跑过去,只见他们消失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窟窿,这窟窿一看就是被炸开的,断层面上裸露着扭曲的钢筋,地下白茫茫的一片,全是缭绕翻滚的白雾,就连薛徊的火把都看不到了。
  我环顾四周,之前那个人影已经找不到了。
  “班长?!”我冲底下大叫了一声,这时身后就很突然的响起一串脚步声,我立马感觉不好,几乎是本能扭头一看,接着手上火把的亮光,我看到我背后站着一个人,他身上穿着法西斯的军装,手里拎着一把寒光匕首,再一看他的脸,我立即惊呆了。
  那人就站在我身后,四周烟雾缭绕,但飘忽不定的火光却将他的脸却照着清清楚楚。
  薛,薛徊?!
  这一发现,远比班长掉下坑里更让我震惊。先前小刘信誓旦旦说薛徊是凶手时,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疑虑。但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我就知道,班长之前的推测绝对是错的,这不是薛徊的老爹,而是真正的薛徊。
  他与刚才的薛徊除了身上的衣着有差别外,胡子茬也要多一些,脸上的表情也稍稍有些不同,似嘲讽,似冷漠的看着我。饶是如此,我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薛徊!
  那一刻,我坚定多年的唯物主义出现一丝动摇,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这狗日的地方怎么会有两个薛徊?
  但他没有给我任何思考的时间,就在我回头看清他脸的一刹那,抬脚就狠狠朝我面门踹了过来。我只看到一只四十二码的鞋底越变越大,最后眼前一黑,脑袋嗡的就懵了,整个人就翻了下去。
  我日你的姥姥!
  我原以为这么一栽下去,铁定要摔成一坨肉泥,这发自肺腑的怒喝,可能会为我并不成功的人生画上一个圈。但没想到的是,摔下来的感觉远没我想象中那么严重,甚至屁股底下还有弹性。倒是火把上的油飞溅了我一脸,烧着我额前的一撮毛,火燎火燎的疼。
  我连忙挥手把额前的火打灭,抹了抹脸。忽的就感觉周身冰冷刺骨,也顾不得平复腾腾之跳的小心肝,忙用火把照了照四周,这一照,我就有点懵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大片大片的植物,蔓藤,根茎,枝叶虬结。放眼望去,几乎我能看到的地方全是枝叶。形状很像老常之前说的喇叭花,可颜色很奇怪,好像是黑色的,就连叶子的颜色也是黑色的,隐约还能看到一团团的枝叶中包裹着几朵花,也看不清究竟是黑色还是紫色。我身边有几根很粗的蔓藤已经爬上了头顶,看情况,似乎已经爬满了上面的水泥顶,之后又像触须似的倒垂下来。
  而且,这些蔓藤上凝结着一层很薄的冷霜,黑白交加在火光中显得很怪异。
  我来不及多看,唯恐上面那王八蛋再往下扔石头什么的,就连忙挪动着身子,想离开窟窿下的正当口。
  我身子下有一块很大的破布,很像某种毯子,显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我立马有些恍然,难怪他们三个着了道,是上面那王八蛋太狡猾了,故意把我们往陷阱上引。
  我忙从破布上往边爬,触手能摸到全是根茎和叶子,弹性十足,仿佛底下是空的一样。我刚从毯子上爬到一边,半趴在毯子上,一脚踏出去立马就踩了个空,整只腿就掉进了窟窿里,身子一歪,火把滚出去,顺着旁边蔓藤的缝隙就掉了下去。而我搭在空中,被横在胯下的蔓藤勒着裤裆生疼,就像骑在钢丝绳上一样。
  火把掉下去,隐约能透过茂盛的枝叶看到点点亮光,这让我稍稍安定了一下,底下并不高。
  之后,我调整位置试图拔出腿,试了两下都没成功,索性一翻身把蔓藤之间的窟窿扩大,就斜着身子翻下去。
  踩到结结实实的地面上,我才狠狠松了口气。当时,我最担心的是班长和老常他们的安危。就用火把边照四周,边寻找他们的身影。但这一路照过去,我是越瞧越心惊。
  在如此深度不见光的地下,能生长出植物,已经出乎我的意料。而这种黑色不知名植物的茂盛程度,则让我感觉到了震惊。两米多的头顶,全是厚厚一层枝叶,像是在上空遮了一层水泥顶。数不清的根茎从地面爬上去,虬结参杂,几乎把头顶围的水泄不通。
  而此时我还闻到浓浓的白雾里,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儿。可能因为冷雾的缘故,那股味道很淡。
  “班长?老常……”我猫着腰拨开一簇黑叶子,仔细看四周的情况,叫了几声都没人回答,我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与他们掉下来的时间,差不了多少,怎么会一转眼就没人了。
  当时的情境非常恐怖,如今想起来我依旧会感觉后怕。
  白茫茫的世界,不时能看到几簇花藤的黑影,就像趴着一个人影在偷窥你。而且周围死一般沉寂,仿佛这鬼地方就我一个人。我的那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在附近转了转,都没有发现。正打算往回再找找看时,突然就听到前面的白雾中,出现一个很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移动时碰到树叶发出的动静。
  我立即警觉起来,攥进手里的枪小心翼翼的往前摸去。
  “班长?老常?薛工?”受当时气氛的影响,我把声音压非常低,生怕惊动什么。
  但还是没人回答,我心下正纳闷时,刚才发出动静的地方,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我仔细一听,好像是有人在叫:“班长?班长?”
  听到叫声后,我心下顿时一喜,那种感觉来的非常强烈,你无法想象一个人在那种古怪的地方遇到同伴时的心情。我不知道那是老常还是薛徊,但不管是谁,我总算看到人了,连忙绕过面前一条藤根,拨开枝叶向出声的地方摸过去。
  “老常?薛工?是你们不?”
  我叫了几声,没人回答。那个听起来很诡异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叫着:“班长?班长?”,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以为是老常没听到我的话,连忙朝着叫声找过去。
  只是靠的近了,我才听到其中的不同。这声音不像老常,也不像薛徊,倒是有点像我自己正捏着嗓子在叫。
  一旦有了这种恐怖的念头,人的思维只会不由自主顺着假设往下延伸。
  我立马想起了刚才的薛徊,难道也有个和我一样的人,正蹲在这里学我说话?我从未见到这么扯淡的事儿,心里紧张的要命,握枪的手不住的哆嗦起来。等我小心拨开一簇蔓藤到了发声源跟前后,那声音突兀的就戛然而止,周遭又恢复到沉沉的死寂。
  听刚才动静,声音应该就在附近,我胳膊紧夹着枪,指头就扣在扳机上,另一只手往前伸了伸火把,终于发现前面一条虬结的根茎底下,正蹲着一个黑影,看轮廓,绝对是个人。
  那个人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究竟在做什么。
  这会是谁?
  从我的位置,到他身前,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甚至把黑布包和小刘都计算在内。可等我小心翼翼到他跟前时,却冷不丁的发现,这他娘的竟然是个死人!而且是死了很长时间的尸体!
  尸体基本烂成了骸骨,让人震惊的是,那根很粗的植物根茎竟然是从尸体狰狞的嘴巴里长出来的,骸骨仰着头,而非低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从残留的布条上看,似乎比我们一路见到的尸体时间更久。
  看到骸骨如此怪异的姿势时,我猛然生出一个错觉,这粗壮的植物根好像是从尸体肚子里长出来的。
  我连忙用火把照四周,附近似乎也根本就没人。可如果没人的话,那刚才叫班长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难道,难道就是这个烂成骸骨的死尸?
  是他?!
  我此时惊恐到了极点,再也不敢留在原地,连忙跌跌撞撞往回跑,跑出去几步,脚下嘎嘣就是一声脆响,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生怕错过什么线索,连忙抑制住内心的惊惧,停下脚步用火把往下一照,一下就发现,在黑色的蔓藤底下有一具森森白骨。不,不是一具,我往附近的地面上一照,立即就看到蔓藤底下半淹半埋着好几具白骨。
  一双双只剩下黑洞的眼窝子,仿佛在盯着我看,狰狞而张的颌骨好像在嘲笑我,而四周恍恍惚惚似乎也出现很密集的诡异笑声。
  我立马头皮就炸了,什么也顾不得,慌忙就往回跑。
  慌乱中也不知是否迷了方向,跑着跑着,面前很突然就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我猛然吓了一跳,忙用火把一照,就发现那竟然是一组制冷机,和我们之前见到的一样。
  制冷机上倒是很干净,只有寥寥几丛蔓藤,很巧妙的绕过制冷机组,缠绕在上方垂下来的粗电缆上。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立即又发现前面三四米外的位置,也耸立这一个巨大黑影,从模糊的形状上来看,似乎同样是制冷机。
  我马上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连忙朝着黑影跑过去,很快就又发现一台。脚步不停。一路前行,我大概数了一下,就我看到的,竟然就有七八台制冷机。如此大功率的制冷机,即使一台就足以支撑一间海产大冷库的冰冻,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制冷机。
  这一发现,让我感到了窒息般的震惊。
  先前在上面时,我一直以为这些制冷机是专门冷冻某种设备用的。然而到了现在,我隐隐约约明白了德国佬的用意。
  他们似乎想把这全是黑色植物的鬼地方冰冻起来……
  累了一天了!!!!楼主得休息一下。一会吃完饭,如果支持的多,楼主就十二点之前就吐血加更!!!…再写三千字!!!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