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惊魂——广西乐业天坑群的真实诡异经历

  他改变策略,不再是被动地等我使力,而是当我荡过去的时候,他也用力推我,这样靠着反作用力,我们两个都剧烈晃悠起来,振荡幅度越来越大,他终于把自己高高地抛了起来,一次,两次,这么做是非常冒险的,如果掌握不好分寸,很可能就一头撞在了岩石上。我打开头灯,尽可能地让他有更好的视线。
  他几乎成功了,却又被弹了回来,然后他就像一颗鱼雷一样,猛地向我冲来,我眼一闭,心一横,像本地话说的,死狗等闷锤。他抓住了我的绳子,我俩合并在了一起,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因为我的脑壳早已麻木掉了。他让我搂着他的腰,我们像个沉重的大陀螺,开始慢慢地向一个方向靠近,我这才发现,他已经把一根绳索拴在了崖壁上,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大汗淋漓,一点一点地收拢绳索。
  我不记得过了多久,也许几秒,也许一个世纪,我们终于爬上了崖壁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我早已虚脱了,像那只鸽子一样,簌簌发抖。
  虽然在以后的探险中,我遇见过很多危险系数更高的场合,也陷入过比这个更加绝望的境地,但这一回给我的心理冲击力度却是空前的,当一个人已失去控制力,完全处于听天由命的状态时,那种恐慌和绝望的滋味,会让人以后更加爱惜生命,如果他能活下来的话。
  双脚踏在了岩石上,我心里略微安定了一点。老金从背包里拿出手钻,开始打岩钉,设置人工锚点,在崖壁凸起处打了一个定位锚,可使单绳免遭崖壁磨损,他还打了一个保护锚,对定位锚起到保险作用,不一会,一个实用的“Y”型套索锚就完成了。
  因为看不清楚下面的状况,老金决定让我俩用“挽缆”配合。即用一根绳索,连接我俩,由他下降,穿戴上连着绳子的挽具,由我来送出绳索,通过摩擦装置来保护和控制他的下降。
  这一次,他下降用的是绳梯。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洞穴探险专用的梯子,梯子的横档使用的是铝材料,在两根镀锌钢丝绳之间牢固地排成一列。
  我只在理论上学过攀爬绳梯的技巧,因为最近几年,在绳索技巧占上风的情况下,梯子因为自身的局限,吸引力减弱。我记得绳梯重点是用双脚而不是双臂攀爬,重心要落在双脚上,而手臂的使用是为了让自己保持直立。
  他在下降之前,忽然很粗鲁地搂住我的肩膀,小声说:“我把郑远留在最后,防止别人来害我们。等会彭辉第一个下来,你看清我的操作,让他替你挽缆,我在下面接应你。”
  他拍拍我的头。这个时候,他已经把命交到我的手上了。而且还记挂着我的安全。我心头一热,握住他的手。他用对讲机,把我们目前的状况和对人员的调度安排汇报给郑远,临下绳梯时,他说了句话,“小心蒙晋。”
  原来我以为这仅是个判断失误,他刚才提到的“别人害人”也只是一时气话,现在我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网络不稳,都帖不上。
  
  继续
  12 蒙晋
  
  我们的绳梯只有三十米,而这段悬空的距离是二十五米。老金凭借他的本能,赌赢了一把。因为如果我们再用单绳连接下降,不但危险,而且耗时很多。
  下降顺序一切都如老金安排,彭辉和小张第一批下来。我估计是蒙晋已失去了发言权,他差点把我们都害死,你想想他的行为有多恶劣,我们这支队伍可有三个新手。
  岩石上只能站两人,小张只好悬挂在绳索上。等候降落指令。他比我强,至少还能保持镇定。
  彭辉第一个滑到岩石上,先观察下我们的地形,皱着眉,嘟哝说老金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我心里大怒,心想,你他妈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们都给你做好现成饭了,你还挑三捡四。
  他大约是察觉出了我的不悦,问:“你们干嘛不直接把绳梯扣在两条单绳上?”
  我一听,拍拍脑门,也对啊。这种做法虽然我是闻所未闻,但在这样的危急时刻,绝对是可行的。彭辉这家伙,你有时候真不得不佩服他的脑袋瓜,如果按他所言行事,我们的危险系数要小很多。
  彭辉替我挽缆,我沿着绳梯往下走。下到十五米左右,一个奇怪的现象让我迷惑不解,一层浓重的灰雾几乎纹丝不动地悬浮在那里,难怪刚才我们的视线会受阻碍。
  穿过这层雾气时,温度骤降,我感觉到那是一层浓重的水汽,和迷魂谷的那种类似瘴气的雾有明显区别。雾气之下,气温下降更明显,这简直就是个天然空调的制冷设备。
  
  老金站在绳梯底下接应我,等我的双脚一落地,他就短暂地夸奖一句:好样的。
  和郑远一样,他也很不习惯夸人,每次要说出这些话,就像要交税一样不情愿。他把对讲机交给我,让我和上面保持联络,人就立刻消失了。我打量四周,只有一个感觉:空旷。这个洞穴之大,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最不可思议的是,我们下降的地点,居然是在洞穴中一根巨大的钟乳石柱旁,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位于洞穴的中央。
  我从未置身于这样的场合,我胡思乱想起来,这个巨大的黑洞里是不是藏着些可怕的怪兽。这里像是另一个与地表截然不同的世界,阴森,还有点怵人。
  不久,小张、大庞、蒙晋、彭辉和郑远都安全下降。装备也被滑轮系统陆续输送下来。老金不知又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把郑远拉到一旁耳语。我们每个人的说话声在这里都显得轻飘而鬼祟的,因为所有的响声都被巨大的空旷所吞噬,给人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刚才出了这个意外事故,除了小张和大庞不了解状况,郑远和彭辉绷着个脸。而蒙晋一下地,就忙着埋头在附近找标记,他不停地辩解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我们看到,在离我们几十米的距离,也就是原定的降落点,确实有明确的标记定标带。
  作为当事人,为了急于摆脱嫌疑,蒙晋显得不够冷静,他反复强调我们下降的地点没有任何偏差。彭辉忍不住提醒他:“不是降落地点的问题,而是绳索的长度预留不够。”
  连这么一目了然的问题都没弄明白,可见蒙晋现在的脑子一定短路了,蒙晋听了这话,好像才醒悟过来,作为探洞的老手,他当然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这个错误实在是太离谱了。
  “有人把我们的绳索调换了。”蒙晋突然激动地说:“这批绳索在上次探洞时回收后,原封未动。绳索的末端标注着长度,根本不可能弄错。我上去再检查一次。”
  他好象一个人在演独角戏,台上演员激动,台下观众们很冷静。彭辉阻止了他,同时也提醒他,不要过分相信这个数字,因为绳索会因为老化而收缩。
  老金早就按捺不住,跳出来质问他,道:“这是新绳子,再怎么收缩也不会收缩二十多米。肯定是你自己弄错了绳子。你说有人把我们的绳索调包了,是谁?”
  蒙晋急了,望我们一眼,说:“这人肯定是我们其中一个。”
  我们几个听了都互相打量。反正我心里找不到嫌疑犯人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郑远心情很不好,这才刚开始行动就闹出这么个插曲来,不是个好兆头。他发话说,大家既然平安降落,回去再分析原因吧,现在赶紧按计划上路。
  老金却不肯轻易放过蒙晋,继续追问:“谁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其实他也道出了我们心里的疑问。
  蒙晋二话不说,蹭蹭地爬上了绳梯,郑远板着脸制止他,他反而加快了速度,一下就上去了。老金反应过来后,立刻向绳梯扑过去,看样子也要往上爬,我大叫,“他们要打起来了”。彭辉用力抱住他,说:“没有保护绳,太危险。”
  老金给拽了下来,急得跳脚,说:“我们中了这家伙的计了。他要是上去把梯子收起来,我们不就没命了?”
  大家没想到这一点,全都愣住了。我看着空荡荡的绳梯,也有点紧张起来,看来老金认定,蒙晋不但在绳子上做了手脚,而且是铁了心要把我们置于死地。
  气氛忽然变得很怪异。郑远让老金不要胡乱猜测,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大家要互相信任。
  大庞突然冒出来,拽住绳梯就要往上爬,看来他是宁信其有。老金哭丧着脸拦住他,说晚了一步,如果蒙晋要整我们,马上就要割断绳索了。
  大庞吓得退后几步,赶紧松手。我们被这番话吓了一跳。极为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了,如同为了配合老金口中的警告,那个绳梯被人迅速卷了上去,我们都看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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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续 12 蒙晋
  
  老金终于忍不住了,说:“蒙晋这家伙的底细我知道。原来是想给他留个面子。但这个人有病。现在来害我们了。”
  惟独郑远保持镇定,他走到一旁,用对讲机和蒙晋联系,估计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就越走越远,呼叫蒙晋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我的心里格登一下,刚才那种逃过一劫的喜悦消失无踪。看来,我们面临着更严峻的考验。如果这个出口渠道被蒙晋截断了。我们甚至不能指望沿着地下暗河逃出去,我们还能从什么地方脱险?这个地缝的结构非常奇特,连地下水都可能是循环回复的,想想那场红雨就知道了。
  彭辉让老金把话说完。老金透露说,蒙晋作为俱乐部的创始人,之所以在俱乐部渐渐被孤立,和一件事情有关。这家伙把一位重要客人打了一顿。就因为这个客人一时内急拉肚子,在地下河边解决掉了。
  按蒙晋的要求,客人要把排泄到塑料袋里,然后带上去!
  因为这个客人身份很特别,此事差点危及到俱乐部的生存。所以合伙人都开始对他敬而远之。
  郑远很生气地走回来走过去,烦躁地说:“我没看出蒙晋这件事和我们的行动有什么联系,这只能说明,他是个彻底的环保主义者。”
  老金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扫了一圈,抛出了答案,道:“我们带了箱雷管下来。他能放过我们吗?”
  
  郑远就不吭声了。因为知道蒙晋的个性,所以关于雷管爆破作业的计划,我猜他们从来都是三个人私下商量,刻意避开了蒙晋,没想到是弄巧成拙。
  不过按老金的说法,蒙晋为了一箱雷管,就把我们送进棺材,这也太扯了吧,而且在这里饿死我们,和环保理念也是背道而驰的。
  老金追问郑远,给蒙晋的款打了多少,是打进飞猫帐户还是私人帐户?郑远避而不谈,继续呼叫蒙晋。我猜郑远多半已经把款都打过去了,他给我的预付款可能比我应得的稿费还多。我在心里祈祷,郑远是个爽快人,希望蒙晋不要辜负了郑远的信任,更不要拿我们做陪葬。
  小张和大庞这两人有时候的言谈举止真让人无语。他俩立刻开始谈论下一步的生存问题。小张认为我们要先找到地下河,有了水,就可能会有食物来源,我们就可以活着坚持等到救援队伍的来临。
  大庞建议,我们可以把求救信息用飘流瓶的方式从暗河里散发出去。让警方尽快控制住蒙晋。
  
  我现在还不相信,蒙晋真的要致我们于死地。我抬起头,那团弥漫着的雾气在我们头顶约十米处悬浮着,如一大片乌云,隔离着两个世界。
  大庞也顺着我的视线望上去,他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上面大叫,“有暗器”。
  只见一个浓重的阴影突然从雾气中向我们砸下来,老金大喊一声:“闪开”。大家惊散逃开,
  这团黑影左右扑腾,然后开始晃荡。我们用电筒照过去,发现是虚惊一场。其实是那截绳梯的底部拴着一个包裹突然被抛了下来,在距离地面约两米左右,大幅度摇摆。接着,一个人慢悠悠地踩着梯子下来,不是别人,正是蒙晋。
  看到蒙晋下来,我悄悄地松了口气。小张和大庞高兴得跑过去拥抱他,蒙晋对他俩的反应是一头雾水,而他脸上则仍然是沮丧之色。
  郑远绷着脸,生气地问蒙金刚才是怎么回事。
  蒙晋皱着眉,纳闷地说,当他发现单绳长度不足时,首先怀疑是锚点弄错了,我们也许降到了一个洞穴下的坑洞中,但他落地后发现我们降落位置没有错,只要再爬上去查验,他在绳结处已看到自己亲手写的单绳长度尺寸和记录是一样的。他现在也糊涂了。如果绳子被调包,谁又能做得如此巧妙,让他看不出一点接口上的破绽?
  他说这番话,一方面是给自己辩解,但同时也抛出一个更大的疑团。如果说他可能在贼喊捉贼,我们也看不出他的动机所在。现在不光是他糊涂,大家都被弄糊涂了。
  大庞问他刚刚抛下的包里装的是什么。蒙晋说自己在岩石凸起的后面,发现了飞猫的粪便,就顺便装进去。
  500元一斤的五灵脂啊!
  郑远总算松了口气,他让大家把装备检查好,马上出发。彭辉却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小心蒙晋。”
  
  
  
  
  13 淹灌标记
  
  彭辉也许在暗示我:蒙晋需要对此事故负全责。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的动机所在,小心防范他都是没有错的。看来,我离团队核心又近了一步。
  标记定标带是用于标记通过洞穴的路径或保护敏感部分的塑料袋。此次行动,我们将沿着标记一直前进。彭辉根据上回探路的资料记录,告诉我们将进入一个代号为“蟒蛇”的洞穴主通道。听说光一个单程就要走五个小时。而为了便于区分。我们把目前这个洞穴称为“恐龙”。理由无它,超级巨大而已。
  “恐龙”洞穴底部虽然充满了风化的碎石,但还算平整,我们不知道这个洞究竟有多大,郑远大喊一声,然后用秒表记时,回声持续30秒,这是最原始的测量洞穴容积的方法,按声音每秒340米在空中的传播速度,这个洞的容积至少2400万立方米。高约200米,长600米,宽200米。我们下落的位置正好在中心。
  我们借助手中现有的光源,在洞内一边前进,一边观察。这是一个典型的干洞,巨大的石钟乳有的有七八层楼之高。我们当初就是借助一座巨大的石柱才落地的。
  由于石钟乳的生成必须在洞穴脱离全充水状态之后,一般洞内最古老的石钟乳年龄大约在35万年以上,100万年内。
  我看到这些石钟乳外表都呈严重风化剥蚀状态,褐色至灰黑色,早已停止生长。底部有底流石,还有干枯的石蘑菇,莲花盆。
  彭辉从手机里调出资料,告诉我们,关于洞穴石钟乳的生长速度,可用一组浙江瑶琳洞的实测数据来参考。洞内由滴水沉积的石笋为7。9厘米/千年,流水沉积的流石为1。6厘米/千年,仅为石笋的1/5。至于石蘑菇,莲花盆,都是由两种不同运动方式的水流协同作用而成。
  老金大约看不惯彭辉的卖弄,吆喝着大家加快速度,大庞挥手,说停一下,他想方便。大庞的推车上还有个橡皮船和全套的潜水设备,蒙晋让小张接手推车,同时给大庞一个塑料袋,让他拉在里面。然后密封好,做好标记,返回时记得再带上去。
  我们三个人目瞪口呆。另外三个人想必是早已见识过蒙晋的这一手,见怪不怪了。大庞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蒙晋表情严肃又强调了一遍。
  我一听,暗暗发誓,如果实在憋不回去,我也不会采取报告制。他的环保精神虽然值得尊敬,我却还没达到这样的境界。
  大庞辩解道,这是一个干洞,又不会污染水源,而且有机物会自然分解。我赶紧在捂住耳朵,不想听这样的辩论。
  两人辩论的结果是大庞妥协了。也许是为了示威,他原地脱下裤子,我们大家赶紧加快脚步。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走到了另一个巨大的岩洞入口,这就是“蟒蛇洞”。奇特的是,洞口处非常暖和,比刚才的气温骤升了至少五度。
  我们都知道,由于洞穴空间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系统,其气候调节主要是通过洞内空气和水流运动来实现,恒温、潮湿是它的主要特点。而洞口一带的气温受外部环境影响大。
  彭辉和郑远很困惑,因为这个气温的变化是他们上次所没有发现的。彭辉说,洞口倾斜向下的单洞口洞穴,冬季时冷空气下沉到洞底,夏季洞外热而轻的暖空气难以入洞,温度低,为冷洞,反则是暖洞。
  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洞中洞,不可能有频繁交换外部空气的条件。我心里有点不耐烦,这两位“地质学家”干嘛站在这里讨论起学术问题来了。我关心的是蒙晋做的标志。只要他确认无误,我就放心了。再说老金也在入口处找到了他自己做的标记,还有什么可唧歪的?
  彭辉提醒我们注意洞口的石钟乳。洞口部位的石钟乳,因为有藻类等低等生物附着生长,生物的向阳性,使这种石钟乳向下生长时往往斜向洞外,属于生物喀斯特。
  事后我想起这个细节,便感到惭愧。因为就是这种细微观察在后面救了我们一命。
  他俩用电筒照向“恐龙洞”洞顶,200米的高度,光线早就被散发掉了。但很明显,洞穴上方没有类似的竖井、天窗或漏斗,换而言之,没有光线透进来的。
  他们只能把这种现象归咎于顶部坍塌,遮掩了光线等原因所致。
  我们开始进入“蟒蛇洞”。这是一个典型的岩溶洞穴,岩溶洞穴与地表的峰丛、石林、漏斗、落水洞、洼地、天坑等构成奇特的岩溶地貌。我抬头估算了下,“蟒蛇洞”洞顶距地面有十多米。洞穴内比较宽敞,洞壁上有大片由方解石头幕状物形成的水流石,如一面面巨大的冻结的瀑布,钟乳石、石笋、还有不受重力影响的石枝,它是不规则的钟乳石,结晶成独特的螺旋状装饰物,大家都是南方人,所以对这个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我们在“蟒蛇洞”洞穴主通道中走了七八分钟后,蒙晋要求暂停,他汇报说自己找不到上次留下的标记了。彭辉查看上回他们的文字记录,估算着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接近一个支洞口,他们起的代号叫“雪花”。
  郑远让大家停下。彭辉手上的GPS显示,我们进入的洞穴方位是正确的。但蒙晋强调说自己曾在“雪花”支洞口的洞壁上做过一个明显的标志,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除了郑远和彭辉,我们四个对蒙晋都有点不耐烦。他是不是因为那个事故差点害死我们,所以现在故意营造严谨的形象来弥补他犯过的错误?
  相信我们走错洞的概率很低,因为我们在“蟒蛇洞”洞口是根据标记进入的,而且这个洞穴的主通道非常明显,根本不可能拐入岔路。
  但郑远还是不敢大意,和彭辉一起仔细查看线路图,直到走在前面十几米的老金报告说找到原来的支洞口“雪花”了。这个问题才没有被纠缠下去。
  我们又走了几十米,我们到了一个“雪花”支洞口,洞口处是另一种形式的碳酸钙矿物质——霰石形成的长针形和触须束状,还有硫酸钙石膏结晶形成的石膏花,卷曲盘绕,雪白晶莹,真是妙不可言,尤其是在黑暗中看到这样的景物,给人非常深刻的印象。难怪他们起名叫“雪花”。
  所有的疑惑都烟消云散了。他们三人对这个洞口都记忆犹新。
  
  我故意问郑远,是否考查过支洞里面有什么?其实是我自己想进去看个究竟。郑远说里面有很漂亮的洞穴珍珠。等我们返回时再进去看看。现在当务之急是尽早赶到地下湖泊,我们今晚要在湖边休整。
  突然,我们听见小张哇哇地惊叫起来,他落在最后面。我们以为出了什么事,心里一惊,大家举着电筒赶过去后,看见小张浑身发抖,嚷嚷说自己见鬼了。他的眼睛盯着洞顶的拐角处,老金用电筒照过去,眼前的场景让我们毛骨悚然:几具骷髅被钉在洞顶上,穿插在石旗、石幔中。最为恐怖的是,他们的姿态千奇百怪,有的似乎在向我们招手,有的在做类似舞蹈的姿势,还有的张牙舞爪。
  我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八具骷髅。老金像猴一样攀上洞壁的钟乳石,开始靠近骷髅。彭辉提醒他不要触摸骷髅,小心机关。老金便把身子凑近,仔细打量。他说这些骷髅和悬棺中的尸骸很类似,唯一不同的是它们被铁线穿着,然后被拴在洞顶上。
  虽然蒙晋和郑远、老金已经探过一次路,也号称发现过探险者或其他人的尸骸,但那些都不涉及杀戮,而眼前,很可能是一个血腥的谋杀罪证。
  彭辉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他说了四个字:“淹灌标志。”
  郑远用手电照向洞壁,只见洞壁上有细小的黏状有机物和污点构成的水平线,这通常是前一次洪水满潮时留下的标志。
  他俩立刻让我们把手电举起来,仔细观察从洞穴形成物上滴下的水滴。这个原理我知道,当从钟乳石上滴下的水滴变成稳定的滴流时,这说明洞穴外很可能已经开始下雨了。
  四个老手的表情相当震惊。我心里也打鼓,如果这里有新鲜的淹灌标记,为什么洞穴外那个超大的“恐龙”洞穴却没有任何水流痕迹?我们走的这一路基本都是水平路线。这两者的反差为何如此之大?
  看来大家一时半会走不了。我干脆坐在地上,把背包也卸了下来,打开电筒,查看鸽子的情况。
  
  
  蒙晋拿着手电,忽然一个人向“雪花”支洞方向走去。老金很警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领会到了他的用意,连背包也没来得及背,就跟着他过去了。
  老金关了手电,借着蒙晋的电筒亮光,我俩悄悄地跟在他后面,看他耍什么花招。
  蒙晋站在“雪花”支洞口,仔细望着洞口的石膏花,然后,他用手鬼鬼祟祟地在洞口摸索着什么,东张西望,似乎很担心被人看到。接着他悄悄地关了手电,闪身进了支洞。
  老金怒火攻心,他说这家伙果然在搞鬼。他让我站在原地不要动,如果十分钟内他不出来,我就通知大部队来支援。他打开手电,慢慢地向支洞摸去。
  我站在原地,陷入一片黑暗中。郑远他们在我身后的洞穴主通道的拐角,所以我看不到他们的动静,而老金和蒙晋进了支洞后,光线也全部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一阵模糊的说话声和打斗声,看来大事不妙,我得赶紧通知郑远。我没带电筒,只能摸索着石壁往回走,奇怪的是,当我走过一个拐角处,惊恐地发现,刚才那群人忽然消失了,我的面前是一片漆黑。
  
  
  @121630lsz 2011-9-6 12:19:00
    学生路边向过往车辆敬礼的事,并不是楼主解释的那样,而是因为山里的老师教育学生,开车的外地人捐钱捐物给我们,所以要向他们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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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个和我们听到的说法不冲突.首先是讲礼貌,另一点也有点安全的考虑吧.我们听到了后一种"功能",呵呵.
  
  不管怎么说.那里的孩子都是很礼貌的.又淳朴.呵呵,很喜欢他们
  @leejackcn 2011-9-6 13:04:00
    回复第231楼,@森木林林
    
      6 雷管
      把据点设在旅游度假村,又带来一箱雷管。我还真猜不透郑远的心思。
      我们把东西都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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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们是用它来装水的.在水压大的时候,是不是功能还有很多.没注意到.呵呵.谢谢提醒.
  @lplyxyylove 2011-9-6 0:29:00
    妹子。既然都写了那么多了。也不必每天跟老鹰喂小鸡是的一下给一段都上来得了。你的前诉那么长。后面好不容易到了关键又不给力。你是想我们集体弃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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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在尽量放了
  
  肉都是烂在锅里的.呵呵.
  现在一方面忙着整理后面的笔记,一方面也是边发帖边做调整.
  一下全发完了.就得停下来写了.
  
  我是懒人,喜欢每天有点压力,每天写,每天发.保持节奏.
  
  不过话说回来.那十万字也发了一半多了哦.
  今天还会发.后面有些文字正略做调整.呵呵
  继续发帖.下午事多了点.耽搁了些时间
  
  14 迷路
  
  人都哪去了?我弱弱地叫了一声,只听到自己嗡嗡的回音。我赶紧从随身的救生包里拿出蜡烛,用火柴点着,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置身于一个狭窄的洞穴中。此刻它更像一口石井,四面封闭,高约10米,大约四十平方米左右。洞壁四面都是石瀑,就像一座雕着石刻的古墓,阴森可怖。
  我冷汗直冒,紧张得胃部再次抽搐。我看了下表,距上次看表时间约十分钟,这就意味着我并没有走远,只是回头寻找大部队时误入一个岔道而已。
  我肯定是摸着洞壁右拐时无意从这个隐蔽的入口绕了进来。而这个岔道毫无疑问,就位于骷髅和支洞口的中段。如果这个洞穴是个“@”形石井,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a”。
  这么一分析,我稍稍冷静了一些,用手摸索着,在石井中转了一圈,果然不出所料,我触摸到一个很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我又高兴又慌张地从里面绕出来。
  但我顿时就傻眼了,我又绕进另一个“@”形石井中。我迷路了!
  接下来就发生的就令人要抓狂了。我想原路返回,却又被卷进了第三个“@”形石井中。当我意识到自己渐渐被抛离了主通道时,像被一个大章鱼用触角一点点地卷进口中,我简直要疯了!
  心里越来越恐慌,整个人都给转得晕沉沉的,脑子里却不停放电影,放的是《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回去救白晶晶的那一幕:至尊宝反复利用月光宝盒让时光倒流,却几次都产生偏差,让他巨崩溃。
  现在的我也和至尊宝一样,像一只嗡嗡乱撞的无头苍蝇。我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看下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知不觉,我在这里已转悠了半个小时,手里的蜡烛已经燃烧完毕。估计大家已经发现了我的失踪,开始了搜索行动,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冒失而低级的错误:我应该在每口石井里留下自己的一件物品,以便他们可以跟踪线索找到我。
  我羞愧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赶紧从救生包里掏出反光标记板,在洞壁上做了一个标记,顺便脱下一只袜子挂在上面。我的手指碰到背包里的一只哨子,是让我们在失去联络时向伙伴求援用的,我靠!我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当初走错第一步的时候,我就应该吹响它报警的。
  人啊。训练得再好,一进入实战就抓瞎了。
  我一边吹哨子,一边摸索着洞壁想找到刚进来的入口,结果钻进另一口井中,这几口石井看上去都一样。我设置好标记后,再次转了出来。
  终于,蜡烛的光线无阻碍地照射出去,我心中大喜,以为走出迷宫了,但很快我就沮丧地发现,这并不是主通道,只是另一个大些的洞而已。光线照到洞壁,上面依附着很多奇特的钟乳石,仿佛精美细致的石雕,我举起蜡烛,瞬间崩溃。
  洞壁上哪是什么钟乳石,密密麻麻全都是人体的骸骨,呈现各种姿态,被固定在洞壁上,我再抬头看,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过刚才被洞顶的白骨洗了眼镜,有了点免疫力。反而没那么害怕。甚至胡思乱想,有人来过的地方,总能走出去吧?
  洞顶上同样层层叠叠地悬挂着至少上百具骷髅,好象壁画里飞天的场景,只不过是医学版3D的。尸骸或跪,或站,或做出飞翔的姿态。还有一些骨骸显然是小孩子的,我看见几具骷髅手腕处有缠绕的铁丝。这些人肯定是活着的时候被捆在此处的。
  但它们显然看上去是很多年前的陈尸,枯焦,灰暗。
  借着微弱的烛光,我发现洞壁上离地约一米八左右的地方,有个半米见方的凹槽,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我心狂跳。密室宝藏!这是我脑海中浮起的第一念头,我兴奋得暂时忘记了身限石窟的恐惧。
  一块油毡布包裹着一件沉甸甸的物体,一看这现代化的包装我心就凉了。被现代人染指过,还能指望有财富的残渣留给我?鉴宝节目大家都看多了啊。
  油毡布里是个制作很粗糙的动物模型,有点像恐龙,它的脚下粘贴着几枚铜钱,看上去就像是旧货摊淘来的。
  我扫兴地把它塞回去。我甚至没有兴趣去分析什么人把这玩意儿放在这里。
  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该怎么走出去?
  
  突然,我听到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这种声音像是千军万马踩在我的头顶上,整个洞穴都在摇晃。
  这种声音变成了一沉闷的呜咽,时而是咆哮,我很没出息地抱头缩成一团。
  十五分钟过去了,震动依然没有减弱。
  我站起来。胆战心惊地从入口处转了出去。我转到另一个“@”形石井中,洞壁上还贴着我的标记板,我发现一股水流慢慢地从我脚下蔓延上来。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惨叫一声,往后退,然后我看到一道如龙卷风般的白练在我眼前旋转,当我退回到洞穴时,入口处那个螺旋过道,被巨大的水流所推动,居然轰鸣着转换了一个方向,如同关闭了的水闸,突然隔断了这个洞穴与外界的联系。
  这一切也太不可思议了。水声就在外面咆哮,却始终没有浸泡进来,我贴着石墙,发现那个这个石井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回水湾,一股水柱听声音是从洞顶上冲击下来的,另一股是从入口处蔓延过来的。两股水流遭遇后,成为一个旋涡,仿佛有台离心机,水流在高速旋转,就在石墙外打转儿。
  郑远他们分析过。这个巨大的洞穴群的各个洞穴的底部犹如活动抽板,会随着地下洪水的水压变化而变化,或升高或降低,没想到居然还会形成这样的密室。
  我跌跌撞撞地退回“白骨洞”,我被这种极为妖异的力量吓懵了。如果我没有看错,水流早已将外面的洞穴变成了一个潜水洞,如果我迟了几秒,就被那个石墙挡在外面,必死无疑,而我的那群伙伴们,恐怕早就给水冲走了。
  死亡的阴影就这么真切地降临在我身上。我茫然无助,害怕,懊恼,悲伤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但水流始终没有冲进来。为什么别的洞穴都冒顶了,而“白骨洞”却滴水未进?入口处被拦截得如此严丝合缝,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造化。不过我没有乐观的理由,因为这可能只是个暂时现象,一旦回水湾里的旋涡改变了方向,冲力加大,石墙会再度改变方向,到了那时,我估计也就完蛋了。
  话说回来,就算我能活下来,又如何能走出去,那群伙伴们生死未卜,如果伙伴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又怎么有命、有脸逃出去?越来越绝望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崩溃的时刻,一想到自己要葬身于这阴森可怖的地下洞穴中,心如止水就是我目前最贴切的写照。
  两个小时过去了,由旋涡引发的猛烈的水流冲击声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我仔细检查洞壁上的水线,很离奇,没有任何淹灌痕迹。
  这里的氧气还能维持多久?我冲到入口处。外面仍然是水声轰隆,我不知道这个局面还要维持多久。我只知道,我能活着走出去的概率已越来越小。
  
  
  
  突然,我听到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这种声音像是千军万马踩在我的头顶上,整个洞穴都在摇晃。
  这种声音变成了一沉闷的呜咽,时而是咆哮,我很没出息地抱头缩成一团。
  十五分钟过去了,震动依然没有减弱。
  我站起来。胆战心惊地从入口处转了出去。我转到另一个“@”形石井中,洞壁上还贴着我的标记板,我发现一股水流慢慢地从我脚下蔓延上来。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惨叫一声,往后退,然后我看到一道如龙卷风般的白练在我眼前旋转,当我退回到洞穴时,入口处那个螺旋过道,被巨大的水流所推动,居然轰鸣着转换了一个方向,如同关闭了的水闸,突然隔断了这个洞穴与外界的联系。
  这一切也太不可思议了。水声就在外面咆哮,却始终没有浸泡进来,我贴着石墙,发现那个这个石井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回水湾,一股水柱听声音是从洞顶上冲击下来的,另一股是从入口处蔓延过来的。两股水流遭遇后,成为一个旋涡,仿佛有台离心机,水流在高速旋转,就在石墙外打转儿。
  郑远他们分析过。这个巨大的洞穴群的各个洞穴的底部犹如活动抽板,会随着地下洪水的水压变化而变化,或升高或降低,没想到居然还会形成这样的密室。
  我跌跌撞撞地退回“白骨洞”,我被这种极为妖异的力量吓懵了。如果我没有看错,水流早已将外面的洞穴变成了一个潜水洞,如果我迟了几秒,就被那个石墙挡在外面,必死无疑,而我的那群伙伴们,恐怕早就给水冲走了。
  死亡的阴影就这么真切地降临在我身上。我茫然无助,害怕,懊恼,悲伤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但水流始终没有冲进来。为什么别的洞穴都冒顶了,而“白骨洞”却滴水未进?入口处被拦截得如此严丝合缝,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造化。不过我没有乐观的理由,因为这可能只是个暂时现象,一旦回水湾里的旋涡改变了方向,冲力加大,石墙会再度改变方向,到了那时,我估计也就完蛋了。
  话说回来,就算我能活下来,又如何能走出去,那群伙伴们生死未卜,如果伙伴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又怎么有命、有脸逃出去?越来越绝望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崩溃的时刻,一想到自己要葬身于这阴森可怖的地下洞穴中,心如止水就是我目前最贴切的写照。
  两个小时过去了,由旋涡引发的猛烈的水流冲击声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我仔细检查洞壁上的水线,很离奇,没有任何淹灌痕迹。
  这里的氧气还能维持多久?我冲到入口处。外面仍然是水声轰隆,我不知道这个局面还要维持多久。我只知道,我能活着走出去的概率已越来越小。
  
  
  
  网络问题.发重了
  
  15 鸽子
  
  水终于还是慢慢地浸泡过来,入口处的卷曲门果然随着水流的冲击力而缓缓转动,暗河之水喷涌而入,水声越来越大。难怪我看不到洞穴中的水线,因为水流会把这个洞穴全部灌满。
  我赶紧把救生包里的物品扔出来,背包是防水的,背包内里的空气会形成了一个气囊。借助它的浮力,我暂时还能喘口气。
  死亡来得如此迅速,也许是件好事。至少省略了被慢慢折磨的痛苦。离洞顶越来越近,死亡的气味令我窒息。
  我整个人四肢摊开地贴在了洞顶,水慢慢地浸过我的口鼻。
  在濒死状态,我脑海中反复浮现出一个画面,那只鸽子怎么样了?大水来了,有人会记得把它放出鸽笼吗?
  
  当我睁开眼时,不清楚那是幻觉,还是做了一场恶梦。我仍然活着,蜷坐在地上,只是打了个盹,洞穴里一片死寂。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划亮了她的火柴,奇迹发生了。和我失散的那只鸽子翩然飞来了。即使在黑暗中,我仍然看得见它白色的羽毛掠过的影子。它静静地停在我的膝盖上,我打开头灯,没错,它歪着脑袋,瞅着我。
  
  我和它终于在另一个世界里相遇了。我鼻头一酸,眼睛湿润了。我把它捧在手心里。这个世界就剩下我俩了,然后,我们的灵魂将往何处去?
  我察觉到它的脚上拴着红色的PP塑料草绳,接着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伴随着争论和哨音,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我突然浑身激灵了一下,我没死!这帮家伙跟着鸽子的线索找到我了。没等我完全回过神,我已被笼罩在强光之下,我急忙用手臂挡着脸,其实想掩盖眼角的泪光。
  老金踢了我一脚:“这小子真命大,没死啊。”
  大庞心里是高兴的,但他故意抱怨道:“早知道我就不用把推车带进来了。”看来他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把我蒙着白布运出去呢。
  小张一句话没说,激动地扑到我的身上,用力拽我的头发,拧我的耳朵,不敢相信我的完好无损。
  彭辉笑嘻嘻地望着我,他把对讲机凑近嘴边,说:“找到了。活的。”然后就把机子塞到我手里,正准备与我击掌庆贺,他手里的电筒照到了那个凹槽,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大家都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
  
  小张迅速从我身上跳开,对着那个油布包大叫起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发财了哦。”
  我劫后逢生的激动还未消散,这帮家伙已经把我扔到了一边。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那些骷髅,没什么反应,估计都有免疫力了。
  郑远在对讲机里焦急地说:让他跟我说话。
  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幸亏在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我告诉郑远,自己没事。然后问他蒙晋在哪里。那头的蒙晋见我惦记着他,很感动,接过对讲机,告诉我他俩正在主通道里等着我们呢。我们要赶在下次淹灌之前找到出口,最好快点出去和他们汇合。
  大庞抢过对讲机,兴冲冲地喊道:“我们发现了一个藏宝洞哦。”
  当然,大庞和小张看到里面的内容,就完全傻眼了,沮丧得不行。
  倒是彭辉,聚精会神地查看着这两个物体的组合。
  
  老金催促我们赶紧出去。
  我们沿着红色草绳在迷宫中穿行。我低声问彭辉,是什么人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目的是什么。
  彭辉望了我一眼,说:“我不信你没有想过陶俑事件。”
  我承认两者很类似,但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彭辉最爱耍小聪明,他说:“如果我们知道目的,干嘛还来这里冒险?听听郑远怎么说吧。”
  我还想问问他们是如何脱险的。彭辉和老金忙着给洞穴做标记,而那两个财迷情绪低落,我只好等等再打听了。
  我们终于转到了洞穴的主通道。我在生死线上溜达了一圈,见到他们感到分外亲切。郑远和蒙晋正在原地等候我们。蒙晋和我拥抱了一下,郑远用力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他心里是高兴的,但他还是表情严厉地责问我为何脱离大部队。
  我一时还真不好回答。老金赶紧把责任揽过去,说这是他的失误,他不应该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
  
  人都找回来了,刚才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大庞说肚子饿了,郑远给大家十分钟时间休整,大庞铺开一张塑料布,把卤肉盒饭分发给大家。他是巴不得减轻负担。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这饭吃起来那叫一个香啊。我一边吃,一边抓紧时间,问小张他们刚才是怎么脱险的。
  小张告诉我,当时他们发现我们三个人与大部队失散后,立刻吹起了哨子,在原地等待,老金和蒙晋过了好一阵才从前方过来,蒙晋的手流了血,老金的眼都肿了,估计这两人找个地方单挑了,但大家都顾不上追究,急着向他们打听我的下落。
  
  发现我没归队后,老金感觉大事不好。当时大家分析,我没带行李和电筒,不可能一个人往前走了,只能是在这段路上走岔路了。大家便在这段路上慢慢盘查。这么一搜索,果然就发现了蹊跷。这段路上至少有两个很隐蔽的支洞口,他们怀疑我误进了岔路,于是集中力量,先搜索第一个岔洞。洞内弯弯曲曲的,地面凹凸不平,他们走了一段,就发现不对。这里和主洞区别太大,按常理说,我怎么都不应该会贸然走下去,于是,大家商量着再搜索另一个支洞。
  活该我倒霉。就在这时候,洞内开始浸水了。郑远让大家紧急撤出,他们回到主通道后,地下水已经涨到小腿肚了。全体人员都迅速穿上救生衣,把装备堆放在橡皮船上,同时将船绳固定在洞顶的某个锚点上,随着地下河水的大量涌入,大家已做好最坏打算,一旦水位超过最高淹灌线,他们就不得不割断锚绳,让橡皮船顺流而下,这也就意味着要放弃搜寻行动了。
  水位越来越高,把支洞口都淹没了,他们一看这状况,心都凉了。看来我是凶多吉少了。这还没出发,队员就折损了一个,这算是怎么回事?在黑暗中,大家默默无语,气氛非常沉重。
  洞穴主通道的高度至少有十五米,所以当水位到达十二米时,大家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幸亏不久后,水势滞涨,并且开始回落了。
  等水慢慢地退了,大家马上继续搜寻工作。他们在第二个岔洞口里转了一圈,这里像个迷宫。在这里没发现我的任何踪迹。
  情急之下,是彭辉想到了那只被我落下的鸽子。他们把草绳拴在它的脚上,把它当警犬来用了。鸽子很神奇,扑腾着翅膀,在黑暗中异常活跃,它直接就钻进了岔洞,一行人跟着它,大家左转右转,终于在一个石井中发现了我遗留的记号。小张说他看到这些东西,心情沉重得无法用语言描述,因为这些洞穴的高度要低于“蟒蛇洞”的洞穴主通道,类似潜水洞,所以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了,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当他们看到完好无损的我,那一刻的惊喜也是无法形容的。
  当然,直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知道我和这只鸽子的共同点,藏着多么恐怖的真相。
  
  就在此时,我们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的穿透力很强,让我汗毛直竖,先是沉闷的咆哮,然后是呼啸,这些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然后向我们直冲过来。我们全体人员都大惊失色,说这完全不同于刚才洪水来袭时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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