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德妃——一场与众不同的穿越故事

  我独自坐在小亭子里,看着不远处灯火辉煌,耳边时不时传来笑语,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丫头。”
  低沉的声音入耳,我猛地一个激灵,从石凳上跳起来,一个回身,几乎撞到旁边的小石桌。有人一个箭步跃了进来,扶住了我。
  “都快生第三个娃儿了,你怎么还这么毛毛糙糙的。”
  来人浓眉皱起,一脸的不悦,嘴上训我,手却很轻巧,扶着我站稳。
  我眼睛酸胀难忍,鼻子也堵得厉害,嗓子像被塞了棉花似地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看着对方咧嘴傻笑个不停。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隆科多……
  “又哭又笑的,丑死了。”
  隆科多皱起眉头,拿块帕子在我的眼睛上用力按了两下。然后朝我伸手:
  “拿来。”
  我被他这么一弄,噗嗤一声笑了,伤感之情顿时消散。瞪他一眼,扯下襟口别着的帕子丢给他。
  “这毛病怎么总改不了呢。”
  “爷也不是谁的帕子都要的。”
  隆科多回了一句,照例把帕子揣进自己怀里。
  闹了一场,我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这才细看隆科多。
  多年不见,他比当年更魁梧了,褪去了少年时的张扬狂妄,周身散发出犀利的霸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后可还要离京吗?”
  我又慢慢坐会石凳上。
  “年前才奉旨回京述职的,皇上让我多留些日子陪陪家里。”
  隆科多仍站着,却退出了亭子外,站在亭柱的阴影里,隐藏了身形。他如今到倒是比以前谨慎了些,不再那么不管不顾了。
  “我猜想,就是不让我回京,也该换换位置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
  大漠风沙,边塞岁月,只怕都不好消受。他向来在京城锦衣玉食,却因为我被送到那苦寒之地,一去经年,其中受的苦,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隆科多嘿嘿笑了两声:
  “其实边关也有边关的乐趣。世人都会背诵‘大漠孤烟直’、‘风吹草低见牛羊’,可若没有亲眼见到,是想象不出那种美景的。”
  “是啊。”
  我想起前世在蒙古包前围着篝火听马头琴的情景,不由得叹息一声。
  “真想看看啊。”
  我俩都不再说话,彼此沉默着。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依旧注定困在这四方宫墙之内,今生只怕是不可能再有机会离开了。
  “丫头。”
  隆科多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了。
  “你若真想看,我一定带你去。”
  “又浑说呢。”
  我又叹了口气。
  “隆科多,我现在很好,真的。你别再为我操心了,好好过你的日子才是要紧的。我……我想你们都好好的。”
  我说得真诚,隆科多却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你才多大?说话的口气好像是我奶奶似的。”
  笑了两声,隆科多压低了声音,正色道:
  “丫头,四阿哥的事情,是佟家亏欠了你。”
  心口一阵抽搐,我忙用手按住。
  已经过去三四年了,连我自己都以为已经释怀,能够坦然面对这事,今晚骤然听人提起,竟还是这般彻骨的疼。
  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撕裂的疼痛,我撤出一个笑容:
  “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四阿哥能做皇贵妃的儿子,也是他的福气。”
  隆科多没理我的话,却皱起了眉头。我见状,忙又说:
  “说起来,如今你也算是他的舅舅了呢,以后可也多疼疼他才是。”
  “这个是自然的,怎么说也是你儿子,我……”
  隆科多突然咽下了后面的话,摇了摇头,却又另起了话题。
  “丫头,你肚子里这个,知道是男是女了吗?”
  “太医诊脉,说这次十有八九是个女孩儿。”
  我抬手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隆科多一听,也跟着笑起来:
  “女孩儿好,像你似的,就极好。”
  “像我有什么好的。”
  一辈子,身不由己,活得这么累。
  “我说好就好!”
  隆科多板起脸来,严肃地说。
  “这女孩儿若是真的像你,我说什么也要替我儿子求了去做媳妇。”
  说着,他倒像是恍然大悟似的,一手握拳,敲在另一只手掌上,脸上神采飞扬。
  “丫头,咱们做亲家吧。”
  做亲家啊……
  我看着这个咧着嘴笑得神采飞扬的男人,鼻子突然就一酸。
  我跟他斗嘴吵架的日子仿佛才在昨天,却已经各自有了儿女,打算起儿孙的姻缘来了。日子过得真快,仿佛说话的功夫,我们便都苍老了。
  
  美国地震,这边网络出问题了,刚能上来
  过了年,日子便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几乎有些无聊。
  二月起,皇帝先是斋戒以为太皇太后祝寿,又带着皇太子东巡,拜谒各处的陵寝,后宫里便便只剩下一群女人。
  太皇太后这些年越发仙风道骨,任由后宫里各显神通,她只在慈宁宫里逍遥。终日侍弄那一屋子的花花草草,逍遥似神仙。
  皇太后有了五阿哥陪伴,很是心满意足,如今除了诵经拜佛,一颗心思全扑在了那孩子身上。
  没了上头那两位的限制,皇贵妃堪称后宫第一人,理所当然地统领后宫事务,公正严明,凛然不可侵犯。
  贵妃娘娘年轻气盛,一心要在后宫中立威。偏偏后宫里,除了和她一样新来的,剩下我们这些经年的人精们,哪里又是容易摆布的,便是有些脸面的贵人和嫔都不怎么买她的帐,硬是让她各处碰软钉子,想要发作,头顶上又有个皇贵妃压制着,越发不如意。
  四妃之中,因我后来居上,竟成了四妃之首,原本的平衡至此被打破,不止宜嫔和惠嫔对我心生不满,连荣妃都若有若无的疏远了。我又成了孤家寡人,于是索性在永和宫里一边养胎一边看着胤祚,除了到慈宁宫请安,也不去别处。
  这日,请安后,苏嘛拉姑却将我留下了,说太皇太后留我喝茶。
  “德宛啊……”
  太皇太后端坐御座手捧香茶,笑得慈祥和善。
  “其实呢,这一次若不是哀家抢先说话,按照皇上的心思,你现在便是贵妃了。心中可觉得委屈?”
  “臣妾岂敢。”
  我甜甜地一笑,抬手理了理鬓角。
  “臣妾自打入宫,便是仰仗太皇太后的福泽。没有您的教诲,臣妾哪里能有今日?太皇太后觉得臣妾该在什么位置,臣妾自然就在什么位置。”
  封了我做常在的是您;拉我入这战场的是您;教我这战场中的生存法则的是您;逼着我在战场中冲锋陷阵的也是您。现在反过来怪我做得太好,就不地道了吧?
  “呵呵,真是长进了!”
  太皇太后笑眯眯地看着我,仿佛欣赏自己精心培育的花骨朵。
  “胆子大了,口齿也伶俐了不少。”
  这些日子,说我长进了的人实在不少。
  看样子还真的是进步了呢。
  我颔首敛眉淡笑不语,这么些年了,她是真笑还是假笑,我还是分得出的。
  她并没有不悦,也不是在试探我,甚至,我能感觉到,她很高兴,也很放松。只是,我却猜不出为什么。
  太皇太后不再说什么,自御座上站了起来。我于是跟着起身,过去搀扶。
  慈宁宫有个暖房,是专门为太皇太后心爱的花花草草们准备的,即使在腊月的天气里,也温暖如春。
  “你瞧瞧,哀家这些宝贝儿们,长得可好?”
  太皇太后拉着我的手,指着那一片花红柳绿给我看。果然都是精心照顾的奇花异草,还特地设了高低不同的架子摆放它们。
  “太皇太后如此尽心照料,自然个个都不同凡响。”
  “那是当然。”
  老太太得意起来,拉着我更走近些。
  “别看都是些草木,照料起来学问可大着呢。你瞧这盆……”
  她指着一盆茶花。
  “十八学士,开的好吧?虽然颜色不见多鲜艳,也没什么香味儿,却胜在有风骨韵味,上上下下透着一股子平和稳重。哀家最喜欢的就是它,对这小家伙最花心思啦!”
  手指轻轻抚摸那层层叠叠的花瓣,太皇太后的动作轻柔得如同一位慈母。
  “这花儿啊,就跟人一样,摆弄起来学问大着呢。你得照顾好它,让它长得好,还得给它找个合适的位置。摆得太低了,它便长不大,一不留神还得让上头的那些给压制坏了;可若是放太高了,它根基太浅,便不稳当,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哀家啊,为它操的心可多呢,就盼它知道这份心意。”
  我看着她的动作,那朵粉白相间的茶花在她手边轻轻摆动。
  “太皇太后的用心,即使草木无心,也会明了的。”
  草木都能懂,我……自然也懂。
  “听你这么说,哀家便放心了。人老了,别的也没什么盼头,只盼着儿孙满堂,家里和和美美的,这样,就是闭了眼,也安心了。”
  我看着她那日趋花白的头发,嘴里泛起一丝苦涩:
  “太皇太后是千古少有的巾帼女杰,自然要长命百岁,看皇上创一番太平盛世的。”
  太皇太后笑起来,抚摸花瓣的手轻轻一顿,手腕一摆,那朵正盛开的十八学士便从枝头落下。她捻着花转回身对着我,抬手将这花插在我的发间。
   “你这孩子,性子节俭是好的,可总这么素净,别人看着也不像。宫里头人人都是富贵眼,你也该随随风气才好。”
  老太太给我戴完花,转身四平八稳走了出去。
  “贵妃年纪还小,不经事,后宫里头的事情,你多少还得帮衬些才是。皇上和哀家可是没少给你好东西吧?总放在盒子里有什么意思?该用的就得用,才能显得出你的身份。”
  我在后头抿嘴一笑,蹲了蹲身子:
  “是,臣妾领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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