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鬼城迷踪》——白骨灵车

  
  我我我我的沙发.........惊!
  
  pia飞楼上的,还我沙发~~!!!!
  
  
  
  
  
  
   “铁笔书生”欧阳胜天见二人眉目之间依依之情竟旁若无人,不禁勃然大怒:“岂有此理,真是师门不幸!待我欧阳胜天今日清理门户!”
  
   身势倏动,丹青铁笔已点向仲羿。
  
   欧阳胜天乃儒门六艺馆之“丹青馆”馆主,儒门六大高手之一,一生修为皆在这一支铁笔之上,不但是当世丹青高手,其武功的内外之修为更在其书画的造诣之上。只见他运笔如神,笔力遒劲,内力丰沛浑厚。铁笔一挥,已点向仲羿腹间的“日月”、“神阙”、“鸠尾”三穴。
  
   仲羿却似个石头人般浑然不觉。眼见铁笔点到,紫鸳一声惊呼:“小心!”
  
   仲羿手中长弓忽然“裂开”。
  
   这把奇特的弓从中而分,竟在刹那拆分成两柄奇异的弯刀。
  
   ——弓刀。
  
   仲羿一刀已架住铁笔,另一刀则切向欧阳胜天的小腹。
  
   百里飞烟低声斥道:“紫鸳,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紫鸳紧紧咬着嘴唇不再言语。上官初云看着她的神情,一向温润的俊容也不禁露出悲色。
  
   欧阳胜天拧身躲过一刀,倒转笔身,以笔尾倒撞向仲羿的天突、膻中、气海三处大穴。仲羿双刀胸前一合,恰好封住笔路。他曾在儒们习艺十载,欧阳胜天也曾是他的授业之师,故而对其武功路数仲羿早已了然于胸。欧阳胜天虽内力胜于仲羿,一时半刻却也拿他不下。
  但欧阳胜天毕竟是儒门一等的高手,平素虽性子有些急,但真动手的时候却一如他手绘丹青之时,沉稳耐心,决无疏漏。
  
   所谓稳中求胜,只要稳得住,便会有胜算。
  
   欧阳胜天一手笔法使得法度严谨,进退攻守,腰眼步法,均到好处,彰显一派大家之风。三十招一过,他笔势一变,招式愈见猛厉,笔法更显峻峭之意,手中铁笔招招不离仲羿周身大穴三寸之处。只要仲羿稍有疏忽,必伤于笔下。欧阳胜天清楚,只要仲羿使出“七星射日”之招,自己恐怕非是对手,所以他只作近身之搏,决不让仲羿有喘息之机。
  
   诸葛明海与百里飞烟见欧阳胜天胜券在握,也不再打算插手。毕竟若以前辈的身份以众战寡,说出去有失儒门之颜面。
  
   云中君子与摩尼摩诃四人见儒门自家清理门户,且以欧阳胜天的修为不至落败于自己弟子之手,于是也不便插手,只袖手观之。
  
   殊不知仲羿刀法实出自邪道天宫,并曾得萧夜雨亲自指点,岂容轻忽。欧阳胜天招招皆杀,出手毫不留情,誓要置他于死地,只看得紫鸳的一颗心快要跳将出来。
  
   仲羿亦被逼得险象环声,几次险险丧于欧阳胜天笔下。几番逼杀之下终于杀招出手,他轻喝一声,刀风一变,刀法忽然变得狠厉诡异起来,一出手就攻出十余招,一刀更快过一刀。
  
   欧阳胜天铁笔圈住右手一刀,仲羿左手刀却已神鬼般滑向欧阳胜天颈间。欧阳胜天一惊,一脚踢向他腕处,仲羿忽一翻腕,刀锋已削向欧阳胜天双膝。欧阳胜天亦一掌拍向他胸口。
  
   “哧”的一声,欧阳胜天左腿中了一刀,顿时血如泉涌。
  
   同时,仲羿也当胸受了一掌,“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摇摇欲坠。
  
   “师傅!”卓非凡惊上前扶住欧阳胜天。同时两条身影一动,诸葛明海、百里飞烟已一齐扑向仲羿!
  
   “孽畜!还敢伤人!”诸葛明海一声怒叱,一片碧绿青光向着仲羿头顶罩去,劲风涌起,玉戒尺劈头打下。百里飞烟亦双掌一错,攻向仲羿后背空门。
  
   “铮”的一声卓非凡长剑出鞘,同时刺向仲羿。
  
   这时,忽然红光一动,三人恍觉一大片红蝶扑面飞来,忙撤招抵挡漫天诡异莫名的暗器。
  
   杜子春冷冷道:“风老粗,人家都找上门了,我们还坐在这里看戏么?”话还没说完,人已飞了出去。
  
   二人岂容人伤了自己兄弟。风不恶同时抡刀而上。
  
   杜子春缠斗上诸葛明海夫妇,风不恶则架住欧阳胜天与卓非凡的一笔一剑。两方顿时陷入厮杀。
  
   这时,一直默立于紫鸳身侧的上官初云忽然轻叹了一声,又忽然如白鹤般掠起!一道青虹,长剑出鞘,竟袭向已然受了重伤的仲羿。
  仲羿双刀交合一挡,“当”的一声星火四溅,上官初云的真力透过刀剑再度重创仲羿的内腑,哇的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紫鸳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去!
  
   “师姐!”青鸾一声惊呼却拦她不住。
  
   紫鸳上前一把按住上官初云持剑的手,嘶声道:“住手!”
  
   上官初云转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这么多年了,你尚不能忘情?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他?”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回答,可她却答了。“是”,只一个字,却如一记重拳,重击在三人的胸口。
  
   紫鸳别过头不敢去看上官初云的眼睛,这几年他的包容与娇宠她不是感受不到,可是她的心却由不得她自己……
  
   这时,仲羿揩去嘴角的血渍,终于缓缓开口,他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他淡漠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这种表情只代表一个意思——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紫鸳惊异地望向他,五年不见,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让开”……
  
   紫鸳像是中了魔魇一般,呆住了,终于缓缓松开手,慢慢退到一边……她却暗自握紧了拳头。
  
   今日今时我能再见你,就决不会再让别人杀你。
  
   如果云师兄真下杀手,我就替你接那一剑,如若接不下,我就陪着你到九泉之下,就算那样也总好过在这个世上日日受着思念的煎熬。
  
   如果你想死,那我就陪着你一起死。今后不管你想不想,愿不愿意,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大师兄。”上官初云缓缓启口。
  
   “新仇旧恨,非生即死。这一声‘大师兄’大可收起来。”仲羿冷冷道。
  
   上官初云长剑一指,道:“我尊你一声大师兄,是念十年同门之情,方才那一剑我手下留情,下一剑我就要替神羿馆的皇甫师傅报仇了。”
  
   仲羿横刀,道:“当年师傅所言不差,你的修为果已超出六高手之上,你尽可放马过来。”
  
   “你不用‘七星射月’赢不了我。”
  
   “七星射月是儒门的绝技,我不决对儒门之人使用。”
  
   “那就让我见识你们邪道天宫的绝式吧。”上官初云长剑出手,竟如一式化三千,一时间剑影如山如海,罩住了仲羿全身,竟全然分不清哪招是真哪招是假。
  
   紫鸳想也不想,已向那片剑影扑了过去。扑向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只要有那个身影在的地方,就连死亡也变得温柔……
  
   不管是爱与恨,都让他消逝在这一片温柔之中吧。
  
   这时,有两个人影也同时向着剑影跃去。
  
   紫鸳忽觉周身一麻,四肢百骸竟失了知觉。只觉又有一片陌生的剑光卷入战圈。
  
   那剑光起处,让人想到的竟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是杨柳岸边,断桥之下,执手相看,语笑嫣然的缱绻。
  
   紫鸳只觉一阵心醉。
  
   好一片温柔的剑意,好一把温柔的剑。
  
   双剑只一交,“叮”的一声清鸣,两道身影一合即分,各自心惊。
  
   漫天剑影倏展倏收只在一刹那,就在这一刹那间,紫鸳已被任平生点了穴道,半分也动弹不得。
  
   上官初云收剑,冷笑:“江湖第一闲人公子雨爱管闲事的名头真是名不虚传。”
  
   宫雨笑道:“多谢夸奖。”
  
   上官初云:“当世能接我这一剑的人并不多,烟雨剑也的确名不虚传。”
  
   宫雨道:“侥幸而已。”
  
   上官初云叹道:“看来我们儒门的事雨公子是管定了?”
  
   宫雨道:“你们儒门的事我本不该管,也不想管,只是现在却是非管不可了。”
  
   “为何?”
  
   “我怕你们打起来,却让旁人拣了便宜。”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今日事已至此,就不得不寻个了断了。”
  
   “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
  
   此时,只听一声惊呼:“飞烟!”诸葛明海一下抱住妻子倒下的身子,百里飞烟面色青紫,显然是中了杜子春暗器上的毒。
  
   不好!上官初云一返身,剑如惊龙,已迅雷不及之速疾刺杜子春。
  
   杜子春正专心应战,不防背后有人突袭。上官初云的剑法奇快绝伦。剑光一闪只后即见血光溅射,一剑已洞穿杜子春左肋。
  
   眼见妻子受伤,诸葛明海暴喝一声,也发疯似的扑向杜子春。上官初云又一剑出手!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箭一般射入。
  
   白影一拂而过,卓非凡只觉手背上的合谷穴像是被鸟喙猛啄了一下,虎口一麻,“咣当”一声长剑竟然脱手落地。
  
   此时白影已飘向上官初云与诸葛明海。
  
   上官初云剑势未及,白影又一掌拍出,一股宛如泰山崩塌般的狂烈内劲顿时压向上官初云。
  
   上官初云只觉四肢百骸全要碎裂一般,一惊之下,忙回剑出掌。一掌对过,为消弭对方内力,上官初云借其掌劲,飘然三丈之远。
  
   那人却在此时已向诸葛明海出手。
  
   诸葛明海不虞他竟敢向诸人一齐动手,正欲一尺劈向杜子春,三只手指却已扣住了他腕上的神门、大陵及内关三处穴道。诸葛明海大惊,左掌全力出手,那人亦不躲闪,一掌接下。双掌一对,诸葛明海被震退两步,噗地吐出一口血来。虽然受伤,好歹却是保住一条右臂。
  
   杜子春与风不恶同时欣喜道:“白老大!”
  
   只见那白衣男子甫一站定,一双鹰眼已冷电般扫过在场众人,冷冷道:“儒门之人若想以多欺少,尽可以一齐放马过来,让我掂掂你们的分量。”
  
  
  自沙一个~~~
  
  
  
  作者:yumishui 回复日期:2008-3-22 15: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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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居然变成周兄了,呵呵~~~~
  
  
  
  众家兄弟姐妹好啊,俺又回来了,这个星期之内一定更新~~
  
  
  
  作者:黄山樵子 回复日期:2008-4-9 22:06:55 
    楼主透露下计划,准备到2***年完工?或者是准备作为下个新世纪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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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一句话说过,这个世上最浪漫的事就是陪着你慢慢到老。
  那个俺也计划浪漫一把,就让这文陪着大家慢慢到老。。。。。(喂,哪个!鸡蛋西红柿不要扔过来........)
  
  
  呵呵,谢谢燕兄青眼。相对于出书什么的我觉得更重要的还是把故事写好了,我会耐心地、努力细致地去完成这个故事。如果大家有耐心,可以慢慢陪着我写,呵呵。写武侠纯粹是出于兴趣和完成小时候一个小女生的江湖之梦,想要写一个大家爱看的武侠故事。能够完成这个故事,能有很多人愿意看这个故事,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呵呵,这样啊,那我先透露下,是温书里面的,知道的暂且保密哦~~~~
  
  
  
  小说正在赶,估计马上就能出来了,想多写点拿出来给大家看,不然对不起大家多日的等待。
  
  作者:非常非常迷茫 回复日期:2008-4-16 19:47:30 
     喜欢的武侠人物么,我估计低首神龙狄飞惊MM应该喜欢的,感觉跟诸葛小唐有点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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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d nod,的确很喜欢狄大堂主,还有柳五公子也很喜欢。
  不过最最喜欢的还没猜到,呵呵。
  继续赶小说ing。。。。。
  
  
  
   白老大?!众人心中一凛,没想到邪道天宫八大神君今日竟来了一半,更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比风不恶、杜子春还要年轻上许多的男子竟是八神君之首的白陵舟!
  
   白陵舟出手如电点住杜子春左肋四周的几处穴道。“先把血止了。”他淡淡道。
  
   “想不到连白大神君也来了,看来邪道天宫这一次真是有备而来啊。”眼前这个白衣青年虽然年轻,却绝非易与之辈。方才见他一出手,欧阳胜天便已吃惊不小。
  
   他竟能在同一时间同时逼退上官初云、卓非凡,并伤了诸葛明海。
  
   能一退一伤儒门天下六艺馆的两大馆主,这绝对是个可怕的人。欧阳胜天强挤出一点笑容,以使自己的脸色不致太难看。可他的笑容已很是发苦。
  
   白陵舟却连看也没有看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讲话一样。
  
   这简直是一种侮辱,欧阳胜天一股血气几乎涌上头顶。这个人简直傲慢得不知天高地厚。
  
   这时,一直默立一侧的云中君轻挥麈尾拂尘,道:“既然白大神君也来了,想必也该为今日之事给吾等一个说法吧。”修道之人修养极佳,虽然气氛以至一触即发之际,云中君依然不急不躁,安之若素。
  
   白陵舟却恍若不知,只轻描淡写道:“说什么?”这一屋子的三教弟子死得死,伤的伤,在他眼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师弟云中子已是弗然不悦,上前一步,略略提高了声音道:“佛门道门弟子亡于贵教暗器之下,白神君至少也该说清楚你们邪道天宫之人为何会恰巧出现在此时此地吧。”
  
   “说清楚?”白陵舟剑眉一挑,冷诮道,“邪道天宫行事难道还需向尔三教报备么?”他冷睨了一眼地上的尸首,“你们的这些徒子徒孙学艺不精,自招死祸,与吾邪宫何干?要兴师问罪何不先问问你们自己,怎么教出的这些人不济事的徒弟。”
  
   云中子闻言终于怒不可遏,“铮”的一声清鸣,背后青虹出鞘,就拟动手。这时却有人影一闪,摩尼尊者竟将他拦了下来。
  
   “道长且慢。人确非杜子春所杀。”摩尼一语既出,三教众人都呆住了。
  
   “老衲方才出手试探,杜先生暗器手法之精、准、快、狠,世上恐无人能出其右者。仔细比对众弟子的伤口,凶手使暗器的手段虽也高明,却仍有不及之处。杜先生确比凶手更谙暗器之道。而且……”摩尼摊开手掌,掌心中有两片红色的花瓣,虽形状色泽极其相似,但比较之下却有些微差别。
  
   众人细看之下发现,一片花瓣因脱离的了花枝,又因放在手心里被捏了很久,原本艳红的颜色已逐渐黯淡,渐呈死色。
  
   而另一片却依旧娇艳得仿若女子脸颊的红晕,依旧跳动着鲜活动人的生命之色,令人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
  
   摩尼指着艳红的那片花瓣道:“早闻杜先生是侍花圣手,果然此花一见便知非是凡品。老衲今日算是见识了,花匠之名果非虚传。”
  
   杜子春不禁露出得意之色:“这可是我于邪道天宫五老峰之巅精心栽培的幽灵花曼珠沙华,灌溉以未落地之冰霜融水,于高峰之巅采日月之灵气,花瓣离开花枝后,可数月不易其色,仿若生活。不是我夸口,这世上也只有我花匠杜子春才能种得出这样的花来。”
  
   杜子春说起自己的侍花之术竟比对自己的暗器技艺更为自豪,说着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这一笑牵动肋下伤口又渗出血来,疼得他不禁变了脸色。
  
   “杜兄!”宫雨急上前扶助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儿,倒出点粉末抹在他的伤口处,原本不断涌出的鲜血竟很快便渐渐止住。
  
   杜子春奇道:“这是什么伤药,如此奇效?”
  
   宫雨笑道:“这时寂静雪的宋神医当年赠与我的止血良药,医治刀剑重创向来便有奇效。”
  
   这时,诸葛明海怀中的百里飞烟忽然痛苦地呻吟一声,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只见她面色青紫,双目紧闭,已无人色。
  
   诸葛明海心急如焚,嘶声道:“快把解药交来!”
  
   杜子春捂住伤口,冷笑:“方才满口胡说八道的是你们,先动手的是你们,以多欺少的也是你们。行走江湖之人与人交手,一向生死自负,刚才动手时你们儒门上下的刀剑可没长眼,今日你们一剑把我老杜对了个穿,我没二话,你们想要解药那也是休想!”
  
   “你!”诸葛明海悲愤的声音开始发颤,抱着气若游丝的妻子,眼神中终于流露出绝望的凄色。“你们要怎样才肯给出解药……”他的语气之中已有乞求之态。
  
   这时奄奄一息的百里飞烟忽然转醒过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道:“师哥……莫要求这些贼人……我百里飞烟纵拼着一死也……也不受邪人的……”一语未尽,喉咙里却尽只能发出“荷荷”之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飞烟!”诸葛明海一声悲呼,苍凉欲绝。
  
   白陵舟望了她一眼,淡淡道:“儒门的男人倒不如女人来得硬气。”
  
   宫雨心中一动,这百里女侠倒真如江湖上所传说得那样一身硬骨巾帼不让须眉,不由得让人心生敬佩。这样的女子若是死了确是可惜了。况且她若一死,儒门与邪宫的一场血拼再所难免,届时佛道两教定不会袖手,厮杀一旦发生不但难以收场,更让幕后之人得逞了奸计。
  
   宫雨心中一紧,忍不住道:“杜兄,还是先将解药予他们吧,我看今日之事定有人自幕后操纵,大家实不宜于此时自相厮杀,到时落得两败俱伤反倒着了那些人的道儿。”
  
   “这……”宫雨的话不无道理,杜子春也非是不识大体之人。正当他踌躇不决之际,上官初云忽然上前一步,长剑一振,众人以为他按捺不住就要动手,同时皆呼“不可!”
  
   不想他忽的一翻腕,倒转剑柄,反手一剑竟刺入自己的肋下!
  
   青鸾“啊!”的一声惊呼,紫鸳登时呆立当场,所有人皆是一惊!
  
   上官初云又立时握住剑柄向外一送,登时血光飞溅,长剑又被抽离,身体却向后倒去。
  
   “初云!”紫鸳一声惊呼急忙扶助摇摇欲坠的上官初云。
  
   “一剑还一剑……还请杜先生赐药。”上官初云咬牙道。
  
   杜子春一惊之后,不禁露出激赏之色:“我原道自先人亡故后三教日渐势微,这底下的弟子也一代不如一代,想不到后生晚辈中倒是有个中看的。”他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紫色锦囊。
  
   风不恶却拦阻道:“臭种花的,你真要把解药给他们?你忘了当年老宫主是怎么被他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一转眼却翻脸不认人的伪君子给害死的了?”
  
   儒门众人闻言均是脸色一变。杜子春也不禁露出犹豫之色。
  
   这时仲羿忽然道:“杜三哥……”
  
   杜子春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有十年授业之情,仲羿定不希望百里飞烟死在自己手下。
  
   风不恶冲着仲羿急道:“仲老六你也要为他们求情么?你忘了当年你脸上的刀伤是谁留下的?这些满嘴狗屁的家伙,死一个少一个,死光了就天下大吉了!”
  
   仲羿却只望着杜子春,恳切道:“三哥,解药。”
  
   白陵舟依旧负手而立,不动声色。没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摩尼大师肃色道:“杜先生乃明智之人,定然端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如今佛门道门四位弟子死得蹊跷,众位也枉受连累,这背后定有有心之人拨弄是非,蓄意挑起贵派与三教之间的嫌隙以图渔利。”
  
   大师之言句句入理,杜子春忍不住望向白陵舟。
  
   白陵舟终于微微一颔首。
  
   杜子春一扬手将解药抛给诸葛明海:“若不是看在今日事出蹊跷,尊夫人又是个硬气女子的份上,就是摘了我老杜的脑袋也休想我把解药给你们。”
  
   诸葛明海心中虽是极不愿,碍于礼数也只得口头称谢。服下解药后,百里飞烟的面色逐渐转红,呼吸渐趋平稳起来,他也终于舒出一口气。
  
   宫雨道:“方才我已到附近查看过,除了我们呆过的中堂外,在中堂的东南西北均有一个大跨院,不若先将四位亡者的尸首暂放在这西跨院,我们大家就在另外三个院子中先行暂住再作打算。”
  
   任平生补充道:“这庄子邪行得紧,最好有人轮值守夜才安全。”
  
   众人略作商议,觉得妥当,最后决定儒门一干众人住东跨院,摩尼摩诃二位大师与云中君子一行四人住南跨院。宫雨、任平生与邪宫众人住北院。
  
   众人在西跨院为四位亡者设下一座灵堂。在为死者超度亡灵的法事完成之后,众人也各自四散到三个院落之中休憩,等待着他们来到傀儡山庄后第一个夜晚的降临。
  
   数声寒鸦凄鸣之后,暮色掩去落日的余辉,黑夜开始逐渐笼罩在孤林之中的这座诡异的山庄。
  
   而所有人所忧惧着的事,也终于在这一轮日落月升之后,露出了它狰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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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实在来不及了,就先更新一段。剩下的待我明日细做整理之后马上发上。
  
  
  
  
  
  第四章
  
   东跨院。儒门众人歇息之处。
  
   上官初云半卧于床上,胸前的衣襟袒开着,紫鸳正往他肋下的伤口上敷药。这一剑刺得着实很深,伤口两侧连皮带肉都向外翻出来,血淋淋的令她上药的手都有些发颤。
  
   窗子微微敞开着,窗外的月光无声地洒进屋内。两人亦是相对无言。
  
   上官初云微闭着双目,脸色像月色那样的苍白。
  
   紫鸳小心翼翼将药粉抹在伤口上。很痛,她知道。她忍不住抬眼看他。
  
   上官初云的脸上却像死水一般无波无澜,平静地几乎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她只好低下头继续为他上药,心想白日里的事一定伤了他的心,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根本无从解释。
  
   可是,总是这么寡言以对么?总该说些什么吧……
  
   上官初云却忽然开口:“我不该骗你,对不起。”一开口竟是向她道歉。“他没有死,这消息我瞒了你五年。若非今日他出现,我还打算瞒你一辈子。我不愿你成了我的女人,心里却还总念着别人。”他直言不讳。
  
   “如今他来了,我知道拦不住你。你若不能忘情,我情愿割舍。”上官初云淡淡道。
  
   “初云,你别这么说……”紫鸳垂下头,只觉指尖微凉。她合眸自问,这些年来他的温柔与娇宠,他的关怀与包容,自己难道真能视而不见?自己真的能在这临嫁他的前夕不管不顾地跟着别人走么?
  
   她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世间万物万难皆有可解之道,但若问情之一字何解?唯曰,无解。
  
   “药已经上完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下。”上官初云拉上了中衣,淡淡道。
  
   紫鸳替他盖上袍子,又走过去轻轻阖上了窗,将那一抹月色关在了窗外。“小心别着凉,那我先出去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门也被关上了。
  
   上官初云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地,颓然阖上眼睑,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重重地吐出,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
  
   原来那道伤比想象中的还要深啊。
  
  
  
  
  
   紫鸳一出门便见到欧阳胜天冷若寒霜的一张脸。
  
   “欧阳师父……”紫鸳嗫嚅道,“云师哥的伤……已无大碍了……”
  
   欧阳胜天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一张脸依旧又冷又硬。“紫鸳,你是吾儒门六艺馆的弟子,更是初云未过门的妻子,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什么有失检点的事,徒惹误会,更让外人看了笑话,明白么?”
  
   紫鸳垂下眼,道了声“是。”
  
   欧阳胜天又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便转身去西跨院别处巡视。这傀儡山庄的第一夜是他当值守夜,这莫名诡异的山庄总是让他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详之感。为了众人的安全,也为了安心静神,他决定在他们所住的这个东跨院四处走着看看。
  
   傀儡山庄当真大得有些骇人,只这四个院子之一便足可抵得上平常大户人家的一栋宅院。
  
   欧阳胜天走着走着便逐渐迷失在幽密的曲径深丛之中。
  
   忽然一道暗影自丛中飘忽而过。
  
   “谁!”欧阳胜天以十二分警觉快速辨认出黑影的方向,一纵身紧跟而去。
  
   暗影飘飘忽忽,似有形无质一般向前飞掠,速度极是惊人。欧阳胜天饱提内元直追过去。暗夜中他不及辨认方向,只顾追着那飘忽的影子,穿过庭园,绕过中堂,掠过花圃,越过九曲回廊,最后到了一个院落中,黑影忽一闪竟没了踪影。
  
   欧阳胜天甫站定后,发现自己早已远离里东跨院。他察觉自己竟到了没有人住的西院。
  
   整个西院没有一丝人气,所有的屋宅内皆是漆黑一片。
  
   只有一个地方闪着时明时灭的灯光。
  
   他记得,那是白日里为佛门道门的四位死者设下的灵堂。
  
   可灵堂里为何会有灯光?
  
   白日里他们明明没有点灯。
  
   欧阳胜天心下警觉,他双目如电暗暗环视四周。四下无人,但他似乎察觉到某些异样的气氛。——是死气,整个院子都透着一股子死气。
  
   月色凄迷,映照着一地树影斑驳犹如群魔乱舞,四下里只有风声簌簌,更添森然。
  
   欧阳胜天全神戒备地走过去,伸手推开了灵堂的门。
  
   他大吃一惊!
  
   白日里众人抬到灵堂里的四具尸首居然不见了。
  
   而大堂中央竟横着一口大棺材!
  
   这口棺材是谁带来的?又是给谁用的?
  
   这时欧阳胜天忽然又发现——这个灵堂内多的不仅仅是一口棺材。
  
   屋中央的香案之上,不知是谁点上了一对白烛。
  
   就在这两根白烛之间竟立着一块牌位!
  
   白烛在屋外的夜风中吞吐着幽若的火光,阴明不定,照不清牌位上的名字。
  
   欧阳胜天忍不住踏进屋内,走近了细看。灵牌上竟赫然写着“欧阳胜天之灵位”!欧阳胜天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意自背脊窜升而起。
  
   难道,那口棺材就是……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刮得窗子猛地甩在窗棂上发出“哗啦!”一记重响。欧阳胜天的心也跟着一记突惊。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飘落在他身后,欧阳胜天豁然转身,惊见一人。他吃惊,讶然道:“怎么?……你怎么会在……”
  
   他忽然看到烛光下有一缕细如发丝的银光,银光在他眼前一闪倏没。他骤然嗅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难道……”欧阳胜天的脑子里忽然产生出一种奇怪而可怕的念头。
  
   烛光忽被吹灭!
  
   那细如发丝的银光只在他脖颈间绞了绞。
  
   那奇怪而可怕的念头最后停留在他脑海之中,他永远也无法再往下想了。
  
  
  
  
  
  
  作者:覆天殇 回复日期:2008-4-17 17: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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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这几天会慢慢更新的。
  我最喜欢的武侠人物是《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中,金风细雨楼的楼主,红袖刀苏梦枕。
  
  
  
  谢谢楼上朋友的关注,小说有很多粗陋之处,希望朋友们多提意见,在俺努力范围之内的,俺一定改进。至于模仿古龙,我只想说,老温我对不住你。。。。。。。。
  
  
  
   紫鸳信步于庄园之内,心中想着仲羿,免不得又忆起五年前发生在神羿馆的血案……凶案发生时她并不知情,因她与仲羿的关系,事发之后儒门上下都瞒着她。等她得知此事问起别人时,所有人又都是众口一辞,她根本无从查究此中真相。可她并不相信仲羿会杀害师傅。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皇甫师傅到底是死于谁之手?凶手又为什么要陷害仲羿……这一个个谜团在她心里缠绕了五年,一直得不到解释。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竟出了西院,来到了北院。
  
   北院是邪宫之人的住处,自己怎的行到了此地?紫鸳正待返身折回,却忽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远远地立于树下。
  
   她只看到一个背影,却见那背后的弓刀形如新月,幽幽地泛着银光。
  
   紫鸳不由地心头一颤。
  
   是他?是他!那负弓而立的挺拔身影时如此熟悉,仿佛就在昨日,却又恍若千年。
  
   仲羿听到脚步声亦转过头来。
  
   两人就这么遥遥相望。
  
   他整个人都胧在月下的树影里,看不清五官,紫鸳却分明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处,正是自己。
  
   那原本以为早已死去多年的心,竟又开始跳动起来,仿佛回到了当年……
  
  
  
   当年的玉笔峰。
  
   苍郁的林子里有各种的飞鸟,四季的花木。
  
   芳草茵茵,溪流脉脉。
  
   那些儿时的记忆,大多都与那里脱不了干系:她与青鸾、琳琅三个小妮子总是趁着六艺馆师父不在,偷偷跑到野外。忘记了陈规旧俗,抛弃了礼数教条,是她们最自由的时光。她和琳琅就经常爬树捉鸟,或是到溪里捡卵石。青鸾还小,只能在树下或是溪边给她们望风。最后她们会将一天里收集到的各种各样的“宝贝”捡到小山洞里藏起来,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家。
  
   可是贪玩偶尔也会遭遇危险。
  
   有一次她在溪里捡石头就差点被水冲走,是有一只有力的手及时将她拉了上来。
  
   那个人讷于言辞,也总是孤寂一人,不喜与人为伍。她想找他说话,他也总是爱搭不理,只管自己练箭。她总是气恼那是根木头不懂女孩子心事。可是每当她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他总在不知何时已站在树下稳稳地将她接住。所以有时候,她就故意装作失足掉下树,或是不小心摔了跤,硬缠着他把自己背回去,然后看着夕阳拖长了两个人的背影,忍不住躲在他背后偷笑……
  
   那时,林中的风总是吹来淡淡的芬芳,是郁李花的香味。
  
   现在想起来,其实玉笔峰上也落过叶,也下过雪,但记忆中,有他在的时光,就只余下春天的景象。
  
  
  
   如今呢?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云胡不喜……
  
   月色漠漠,谁都没有说话。
  
   ——仲羿此时又在想什么?
  
   她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他。
  
   当年神羿馆的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逃开儒门的追杀的?为什么又会加入了邪道天宫?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的心里是否还有自己……千言万语一时间反而不知如何开口。
  
   百转回肠,她鼓足勇气终于启口:“你……”
  
   “夜已深,此乃邪宫之人的住处。所谓正邪不两立,薛姑娘不该徘徊此地,徒惹闲话。”仲羿淡淡一句就将她所有话都挡了回去。
  
   紫鸳如坠入千年冰窖之中,直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仲羿啊仲羿,连你也怕人说闲话怕人误会不成?你真就这般铁石心肠、冷血无情?这么多年我念兹在兹、无时或忘,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值一哂?
  
   好!好!好!
  
   她噙着泪,一咬牙“铮”地拔剑。“好个正邪不两立,今日我就为神羿馆的皇甫师父报仇,杀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秀腕一振,剑如灵蛇般直探仲羿。
  
   仲羿一侧身闪过,紫鸳又接连着刷刷刷三剑。仲羿腾挪闪避,依旧只躲闪不还手。
  
   他越不还手,紫鸳越是觉得受了屈辱,怒道:“你是看不起我么!出刀!”一横心,儒门君子剑瞬息出手,一时剑华大盛,一出剑便是七招,七招连环,势如风雷,一泻而成。
  
   仲羿连退三步,同时伸手向背后一探,新月弯刀一闪而出。
  
   他出自儒门,君子剑的路数自是再清楚不过。刀旋舞而出,石光电火间两人瞬息就过了七招。这七招他依旧只守不攻,但每一招都封断了紫鸳的剑路。
  
   紫鸳一声娇叱,又出七剑!仲羿不急不躁不言不语,只耐心地跟她过招拆招,每一刀均点到她剑法的破绽之处,又在每每距离要害三寸之处旋即转势而收。
  
   逐渐地,紫鸳开始暗自心惊,几十招使下来方知自己剑法的漏洞所在,如若遭遇强敌恐难全身而退。她逐渐沉稳下心思,出剑愈加沉稳严谨。
  
   刀来剑往之间,两人竟不像是因恨寻仇,反倒更似在切磋武艺。紫鸳原本怒恨交结的心也渐趋平静,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少时两人比剑习艺的时光,好像重拾回一场失落已久的梦……
  
   待她一套剑法使过大半,仲羿方转守为攻。一翻腕,刀柄撞上她右手肘臂的“曲池穴”。紫鸳只觉手臂一麻,一把剑拿捏不稳,“咣当”一声掉落地上。
  
   紫苑整个人也怔怔呆在当场。
  
   仲羿收刀。
  
   “破绽百出。”他只淡淡地说了四字,便转身离开。
  
   紫鸳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禁悲从中来。“我就要嫁人了,你难道就没有一句话想要跟我说吗!”她含着泪大声道。
  
   远处的身影猛地站住,背影狠狠地一震,像是受了一记重击。
  
   他却没有回头,良久,才自风中传来轻轻的两个字——“恭喜。”
  
   紫鸳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
  
   我知道皇甫师父绝非你所杀,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解释!
  
   只要你说一句不是,我就相信你;只要你一句话,不管天涯海角、生死祸福,我都愿意跟着你一起去……可为什么你就是什么都不说!
  
   紫鸳正觉满心凄凉,忽然一阵风过,有道人影一闪,紫鸳惊起抬头,泪眼朦胧中却见仲羿又一阵风似的掠回到她身边。
  
   她不由得由悲转喜,知道他还是放不下自己,正想嗔怒他一句“既然走了,又回来做什么”,却连话还未出口却被仲羿捂住了嘴。
  仲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凝神向西方向望去,远处一片轻微的簌簌声,不知是风吹动了树叶还是有人经过。
  
   紫鸳奇道:“怎么了?”
  
   仲羿抓起她的手,低声道:“跟着我,别乱跑。”
  
  
  
  
  
  
  
   西跨院里依旧静寂无声。一片浓云掩去最后一抹月色,整个院子只剩下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
  
   紫鸳不禁感到一点伶仃的寒意,不由得抓紧了仲羿的胳膊。“这里……好像只有死人……”她小声道。
  
   仲羿不语,只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感觉不会有错,刚才那不是风动,而是有人向着这个方向而来,那么必定是进了这个院子。
  
   灵堂内摇曳不定两点幽微的烛光,不知何时又被点起,在黑暗中,有如鬼火漂浮。
  
   一阵风过,灵堂的门“吱呀”一声被吹开了一条缝。屋内残烛更被吹得明灭不定,似乎随时可能熄去。
  
   仲羿一皱眉,他嗅到夜风竟带着异味。
  
   血腥味!
  
   他几个箭步掠向灵堂。推开门,竟惊见一幅悚然的情景!——欧阳胜天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身首分离,整个脑袋滚落在不远处,瞪着眼睛,眼珠暴突,直勾勾盯着前方,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而不得瞑目。断首之时飞溅出的血花染得一屋血红,血腥之气令人几欲作呕。这样的情景连仲羿都不禁呆立当场。
  
   “出了什么事?”紫鸳跟上前来。
  
   仲羿急回神,返身捂住她的眼睛,一手轻带上灵堂大门,展臂将她揽到一边。
  
   紫鸳不知发生了何事,只一动不能动地被他抱着脸贴到了他胸口,一阵熟悉的男子气息传来,让她连呼吸也变得紧张起来。
  
   “出了……什么事?”
  
   “里面有人,”仲羿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欧阳师父。”
  
   “欧阳师父!”紫鸳一惊,推开他道:“他怎么……”
  
   “他死了。”
  
  
  
  
   南跨院。摩尼摩诃与云中君子四人居住之处。
  
   摩尼尊者在房内打坐。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桌椅床榻、矮柜木橱,除了一个家家户户屋里都有的白瓷花瓶外更无其他摆设。
  
   墙上还有一面铜镜。
  
   古色古香,看上去倒是有些年头。
  
   摩尼大师跏趺吐纳,早已进入肢似枯木、心如止水的无我之境。
  夜渐渐深了,屋外起了风。
  
   南跨院是离花圃最近的地方。
  
   暗香阵阵随着夜风送入房内。
  
   房内很静,静得似乎都能听到时间流淌过的声音,一点一滴,似乎连时间在这样的夜里也流失地特别缓慢……
  
   渐渐的,摩尼的心思开始下沉,意识也开始涣散,慢慢地竟有些昏昏欲睡。
  
   大师猛一惊神。
  
   他苦修枯禅几十年,定力极佳,从未遇到如今这般无法静心凝神的情况。
  
   难道今夜真的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外头除了风声,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唯今之计,只有以不变之心,应万变之变。摩尼大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打坐修禅。
  
   只是他不知,在不明的暗处,幽异的花香已再度转浓。
  
   不久之后,隐隐约约,有缕缕妖异鬼魅的琴声随夜风潜入房内。
  
   夜,更深了,更静了。
  
   在这样静谧的时间和空间里,琴声就变得愈渐清晰。
  
   琴声如泣如诉,似哀似怨,如一个女子泣尽了三生三世的血泪,如无数冤魂厉鬼来自地狱的哀号,凄厉惨绝。
  
   摩尼警觉。怎么回事?深夜又是何人奏琴?
  
   猛一睁眼,却只觉一阵浑浑噩噩的目眩神迷。
  
   这时忽来一阵风猛地吹灭了桌上蜡烛。
  
   周遭忽然变得一片漆黑,屋内屋外融成一片的漆黑。
  
   摩尼依旧不动如山,以超于常人的五觉之聪暗查四周异动。
  
   黑暗中,一切静谧得让人有种如同丧失了听觉的错觉。
  
   无声、无物。
  
   这时,墙上的铜镜竟忽然亮了起来。
  
   当铜镜亮起来的时候,就连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摩尼大师也暗暗大吃一惊。
  
   因为铜镜照亮处,一切竟已不同。
  
   摩尼大师发现屋子内的一切竟在转瞬之间全都不见了。不见了桌子椅子,不见了矮柜木橱,不见了白瓷花瓶,甚至连自己座下的床榻也不见了。
  
   而这还不是最奇异。
  
   最令人诧异的是不止屋内的一切都不见了,甚至竟连摩尼大师所在的整个屋子也都消失不见了!
  
   他发现自己置身一片黑暗之中,就像掉入无尽的深渊。那黑似漆、浓如墨的黑暗仿佛可以掩尽三光以及世上的一切,令人心生莫名的恐惧。
  
   周遭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了,只有那一面铜镜,依旧闪着幽异的绿光。
  
   琴声还在继续,摩尼只觉心绪愈渐紊乱。
  
   这个时候,黑暗中竟隐隐听闻有女子的浪笑淫声。
  
   什么人?
  
   琴声幽幽。
  
   幽幽琴声中,摩尼竟见一个妖娆的女子出现在黑暗里,铜镜的绿光照着她,她竟是赤裸着身子向着摩尼走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双肩,与雪白的身体相互映衬,更显得撩人心魄,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修长无骨的玉臂伸向摩尼。
  
   摩尼正起身欲拒,却忽然发现全身上下仿佛着了魔咒般竟一动也动弹不得。“阿弥陀佛。”大师喝到“魔障!”,随即口诵心经:“心有如来,皆是如来。我佛如来,赐吾澄心如镜,诸法空相……”
  
   那赤裸的女子咯咯咯地笑起来,用一种慵懒无骨、酥麻至极的声音附在摩尼的耳侧,气吹如兰:“既然心有如来,怎么大师看到的不是如来,而是奴家呢?既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空无异,那么大师又何必拒绝奴家呢……”女子莲藕般雪白的玉臂已缠绕上摩尼大师的颈项和腰,双手如灵蛇一般游走在大师的脸颊和身躯。
  
   摩尼闭上眼,只觉心潮翻涌,体内气血乱窜,愈演愈烈。
  
   “色戒色戒,有色不戒,六根不净,枉为出家人,呵呵呵呵。”不知何处传来的琴声不绝不休,幽幽袅袅,和着女子娇柔魅惑的声音萦绕不觉于耳际:“色戒色戒,有色不戒,六根不净,枉为出家人。色戒色戒,有色不戒,六根不净,枉为出家人……”
  
   摩尼自觉一股热力自丹田升起,与琴声相互纠缠着逐渐增强,最后似烈火般几欲焚尽全身。
  
   不好!他意识到方才张口之际,五觉尽通,反到受了妖媚之音的蛊惑。
  
   摩尼于是不再言语,尽封五觉,定神静心,心中默诵起清心法咒:“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行识, 亦复如是。舍利子, 是诸法空相;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 无色声香……”
  
  
  
  
  
  
  
  
  因为有段时间没来更新了,惹大家苦等,最近勤奋一点以弥补心中的歉疚,呵呵。
  
  
  
  
   在佛门无上清圣的法咒声中,摩尼收敛了心神,女子妖媚的调笑声逐渐隐去,但那不知从何而出的诡异琴声却依旧袅袅不绝,不知不觉间已引领摩尼的幽思逐渐进入更深层的幻梦之中。
  
   方才那股自丹田而升的热力无法消弭,摩尼只觉周身愈来愈热,犹如火焚一般。
  
   呼吸愈渐沉重、促迫。
  
   那弦音也逐渐走高,更添急促。
  
   这时似一指突然撩拨琴弦,“铮”的一声,摩尼随之睁目,竟惊睹周遭一片熊熊火海。逼人的热力炎炎,摩尼早已汗流浃背,湿透了衣衫。
  
   烈火愈烧愈熊,漫天漫地都被映成一片火红。火海之中竟似有一人跏趺而坐,虽闭目不言,却面露痛苦之色。
  
   摩尼凝神细看之下不觉失惊。
  
   ——玉佛子!
  
   身处火海之中的竟是已故碧海梵天前掌门玉佛子!
  
   玉佛子掌门早已在二十年前的鬼城之役中逝去,怎会出现在此?
  就在摩尼惊惘之际,火势在顷刻间已朝着被围在垓心的玉佛子快速围拢,向他周身数丈之内蔓延。
  
   “掌门!”摩尼大惊,欲起身相救,无奈身不能动,眼见一片火海将玉佛子的身影吞噬。
  
   此时,天地间竟响起一个仿若于九重玄天而降的声音。
  
   “九天玄宗,十地幽冥,鬼城圣谕,普告万灵。今谕娑婆世界南瞻部州碧海梵天玉佛子忤逆天命,悖拂天数,渎鬼城圣威,特宣十八层地狱业火焚身灭神之刑,以儆效尤,其亦必咎。”
  
   鬼城!当真是鬼城?!
  
   鬼城宣刑,摩尼大惊。
  
   火势愈渐猛烈,火海之中的玉佛子双唇开阖,似在说些什么。摩尼当即凝神静听,却是隐隐听得“地图”二字。
  
   地图?什么地图?
  
   摩尼猛然想起二十年前,为破鬼城,正道武林多少英雄好汉倾尽心血,多少人牺牲了性命才取得的那张鬼城地图。
  
   当年为释公平之意,地图被一分为二,半张由正道领袖碧海梵天住持玉佛子保管,另半张则交由黑道之首邪道天宫宫主晏春秋留存。
  
   如今玉佛子掌门再现,难道鬼城当真要重现于世?
  
   如若鬼城再现,那么就一定要找到那张地图!
  
   可那半张交由佛门保存的地图现今何处?
  
   摩尼陷入苦思之中。
  
   魔音琴律时起时伏,如一根无形之线捆缚着摩尼大师的思绪,牵引着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而去……
  
   地图。地图。地图!
  
   玉佛子口中声声念念着“地图”二字不停地在摩尼的脑中盘旋、萦绕,逐渐如紧箍咒一般越缚越紧,使他不能思考其他,也忘却了身处火海之中,只是不停地在记忆中搜索着有关鬼城地图的任何线索。
  地图在何处?
  
   地图到底在何处?
  
   记忆开始穿越回二十年前。
  
   他忽然记起。
  
   在鬼城决战的前夕,前掌门玉佛子将主持之位传于妙法尊者之日,他曾随侍左右。就在那一日,玉佛子曾告诉妙法尊者,地图就在碧海梵天的……
  
   就在此时,忽然又一阵清越的箫声闯入!打断了摩尼的思绪!
  
   摩尼被箫音一震,惊出一身冷汗。
  
   箫声继而悠悠,不急不徐,如人闲庭信步,却在不知不觉间已压制住靡靡琴音,使琴音再不得伸扬。
  
   琴音突遇阻挠者,抚琴者再催内力,琴声骤起变幻无端,欲反噬箫音。
  
   箫声依旧深沉悠远,如旷古之幽思,在天地间传奏了千年,博大而深远,仿佛能包容一切。奈何琴声再如何变化,融于不变的箫声之中,都如石沉于大海,烟漫于天地,最终消弭于无形。
  
   琴声始终逃脱不出箫音的抑制,终于渐渐隐没。
  
   悠远的箫声不断,使摩尼大师的心神渐趋宁静,神思清醒过来,却见周遭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妖娆的女子,四周的火海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桌椅床榻都还在原来的位置,墙上的铜镜也没有了幽绿色的光,平常得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仿佛只做了一场虚无之梦。
  
   只有一身浸透衣袍的冷汗告示他这一切绝非虚妄。
  
   有人欲探听鬼城地图之所在,一切已陷入一种极其危险的境地。
  
   这时,一个清扬的男子之音在摩尼耳边响起,一字一句清晰入耳:“九玄魔音可摄人心魂,读人神思,大师小心了。”
  
   摩尼一惊,以他之修为可觉察出方圆百丈之内断无外人侵入,那么是有人在百丈之外以如此清晰的声音传音入密,此人的内力修为足可惊世骇俗。
  
   传音警示者想必就是吹箫之人。
  
   箫者何人?
  
   琴者又是何人?
  
   有这种修为的,断非三教内的人物。
  
   摩尼不觉忧心忡忡,在这个诡奇的傀儡山庄之内到底潜伏着多少神秘的高手?黑暗之中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他们的目的又各自为何?
  
   这时却听得门外有人急迫地高声道:“众位大师道长,出事了!”
  
  
  
   北院。
  
   宫雨与任平生对坐院中。
  
   任平生靠在树下喝酒。他方才犯了酒瘾,就忍不住摸到厨房,不想还真让他找到一坛子佳酿。
  
   他仰首一大口,醍醐之水一旦入了喉落了肚,就如甘泉滋润了枯涸已久的土地,一时间酒气沁入心肝脾胃肾,五脏六腑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他不由赞道:“好酒!”
  
   “唉……”宫雨却在叹气。
  
   任平生忍不住道:“打进入这庄子算起,你已经‘唉’了第三十八声了。想不到你这个风流多情的江南公子雨也有为女人颓靡不振的一朝啊。找不到欧阳姑娘也不必如此沮丧,也许事情并非你想象地那般糟糕。”
  
   宫雨自嘲地一笑:“不止为欧阳姑娘,我总觉我们此番来到这傀儡山庄像是被人诱进了某个巨大的陷阱,处处都透着莫名的诡异。只有你到了这种地方还有把酒临风的雅致。”
  
   任平生向他举了举手中酒壶,洒然道:“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喝酒要看地方看时间看心情,那就不是真正喝酒的人。见江湖便见离愁别恨,剑影戮戮,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一刻能煮酒相逢,不好好把握的人才是笨蛋。”
  
   宫雨道:“也是,酒为欢伯,除忧来乐。那你肯不肯分口酒给我这个笨蛋?”
  
   任平生作势把酒收到腰间藏好:“你要借酒浇愁,这宝贝进你嘴里算是糟蹋了。抱歉,我可帮不了你。”
  
   宫雨剑眉一挑,诡秘一笑道:“你不肯给,我自有办法。”
  
   “哦?”任平生略感好奇。
  
   “你该听过有个词,叫做‘抢’!”发话同时宫雨忽然出手,整个人倏然掠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地探向任平生腰间的宝贝酒壶。
  
   这一招使的是寂静雪的武功绝学“折梅手”中的一式——灵渊探梅。
  
   任平生虽猝不及防,反应却是奇快,他护住酒壶一侧身欲闪过这一招。但“折梅手”乃罕世绝学,招走奇巧轻灵,幻化莫测。宫雨一双手宛若鬼魅,任其如何腾挪闪避,均式式不离任平生腰畔。
  
   任平生只得一个翻身后跃,旋即出掌,以攻为守。
  
   宫雨只觉掌风烈烈扑面而至,激得一身气血上涌,少年热血的他忍不住化指为掌,暗提内力,不避不闪地接下任平生此掌。
  
   一对掌,两人同时被掌力震开,宫雨只觉胸口气血翻腾,心中暗惊任平生内力之深厚;任平生亦感手臂发麻,原来宫雨掌势推至最后竟又暗化“折梅手”,拂中了他手掌的合谷穴。
  
   这一掌,五五而分。
  
   宫雨只觉心跳加快,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与雀跃。而任平生的脸上也焕发出一种不一样的容光来,原本已有些醉意的眼神此刻亦变得神光熠熠。
  
   所谓寂寞高手,高手寂寞。
  
   对于高手来说,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无疑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
  
   两人在互相钦佩之下不禁都暗暗起了一比高下之心。
  
   宫雨笑容飞扬。“这壶酒我还要定了!”随即再度出手攻向任平生腰际。
  
   任平生出手相格,不想这一招竟是虚招,只见宫雨袖中寒芒轻闪,烟雨剑出鞘半分,系酒壶的带子已应声而断。
  
   酒壶当即向着地面摔去。
  
   任平生叹道:“你要试我的功夫也不该糟蹋了这一壶好酒。”他起脚轻蹴。宫雨却已一脚踢出,攻向他膝处。
  
   这一脚既快且准,任平生若要护住那壶酒免不了中招,但若要闪躲开这一脚,则免不了洒了这一壶好酒。
  
   任平生却不慌不忙,内力轻吐,真力带出一股轻绵柔韧的掌风,像无形中有一只温柔的手,将即将落地的酒壶轻轻卷带而起,掌劲并顺势攻向宫雨,同时腿法一变亦攻向宫雨下盘要害。
  
   一时间,只见一个酒壶起落,两条人影纷错。进攻退守之间皆是举世惊人之招。
  
   任平生的掌法招式并不花哨,但内力之浑厚却令人难以招架,掌力可柔可刚,运用自如。刚至开碑裂石,柔时双掌如有一股神奇的吸力,任何招式攻到全身各处都如铁遇到磁石一般,竟不由自主地被那一双大掌吸去,继而消弭于他的掌气之下。
  
   十几招过后,宫雨即察觉任平生的内力不但深厚而且奇异,被他双掌缠住,愈打愈有种力不能逮的感觉。任平生笑道:“你不出剑,要想从我这里讨到酒喝怕是不易。”
  
   宫雨虽不情愿承认,却又不得不认。
  
   他终于一个鹤冲九霄,长身飞跃,以一个绝伦的姿态掠出战圈,同时一反手,掣出烟雨剑。
  
   剑一出,就于黑暗之中漾起一道剑光。
  
   绝世的剑光。
  
   剑光起处,带起一声轻吟,仿若梦中女子的叮咛。
  
   不论谁见到这样的剑光,都会在心里下起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带出心底最不忍触碰的那一片温柔,霎时让人忘却了战意和杀气。
  
   薄如蝉翼的剑身映着夜色漾出一种迷离的华彩,令人意醉神迷。
  
   连任平生也忍不住醉心地叹。
  
   “好一把温柔的剑。”
  
   剑光一起,剑意盛开,漫天漫地。
  
   就在任平生失神刹那,那一片盛然的剑气已攻向他。
  
   那一瞬间任平生只觉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幕天席地的剑意不但笼罩住了他,甚至笼罩住他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任平生又忍不住叹道:“好一片博大的剑意。”
  
   他饱提内元,运掌如风,霎时内力汇聚在掌上竟在周身筑起一道气墙。烟雨剑一振, 朝着气墙冲去。
  
   剑气与掌力交会,霎时夜风起啸,落叶旋舞。两相激碰之下,气劲被破,但真力同时反撞向宫雨,宫雨只觉胸口受了一击,剑身同时受了一击,虎口一麻,烟雨剑差点拿捏不稳。但剑势依旧不停不减,剑气已削向任平生腕处。
  
   任平生只得放手。这一松手,酒壶就落入了宫雨手中。
  
   宫雨收剑作势一仰首,就要把酒往嘴里灌。
  
   可酒壶已底朝天、嘴朝下,却楞是倒不出一滴酒来。
  
   原来任平生一手松脱的同时,另一只手却又搭上了酒壶,他运动内劲,以真力逼住了壶中的酒水,叫宫雨倒不出半滴来。
  
   宫雨执壶的手也同时运起内劲,欲以消弭任平生加诸在壶里的那股真力。
  
   两人两手同时握住酒壶停顿在半空,就再也一动不动。
  
   酒就悬在壶嘴,将倾未倾。只听得壶里的酒发出如水沸腾一般的“噗哧噗哧”声。
  
   两人就这样忽然定住,像着了魔法一样,以一种奇特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夜,静得听得到落叶之声。
  
   风,也平和了下来。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仍以那种奇怪的姿势僵持着,两个人都没有动,连指尖都没有动,每个人的手都稳如磐石。但宫雨的脸上笑容尽敛,任平生的表情也是异常凝神专注。二人内力的比拼已到了极致。
  
   这时忽听一个粗旷的声音大叫一声:“你们在做什么?”风不恶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一见两人这种情形,不觉甚感趣味。
  
   “这倒是奇了,你们俩人也变成了傀儡木偶不成,一动都不动?”
  
   宫雨与任平生都没理他,也根本无暇理他。
  
   风不恶见两人同执着一个酒壶不肯放手,也忍不住伸手去取那酒壶。可那酒壶像是在两人手里生了根,任他如何使劲儿就是纹丝不动。这一下也激起了风不恶的倔劲儿,他也一口气提足内力,一掌朝着壶底拍下。
  
   酒壶原本受两股不相上下的内力制衡才得以保全,如今第三方之力一注入,顿失了平衡,三股力道迸发,酒壶当即炸裂开来,碎裂的碎片如暗器般向四周急射而出,三人同时后掠闪避,“笃笃笃”有几片嵌入周遭树干,“刷刷刷”也有几片削落了枝叶。同时壶中之酒却化为三股酒箭激射向天空。
  
   宫雨一收内力,身形即动,他迅如旋风一般,身影飘忽,同时仰首张口,当三股酒箭纷落成酒雨洒下时,终于全部一滴不漏地落进他嘴里。
  
   任平生摆摆手,摇头笑道:“算我输了。”
  
   风不恶看看任平生,又转头瞧瞧宫雨,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你们两个也忒无聊,为了这么一壶酒也能打起来,我老风虽然爱打架,却也比不过你们。”
  
   任平生意味深长地望了宫雨一眼,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宫雨回望向他,不置是否地笑了笑,未承认,亦不否认。他抬首望向无尽黑暗的苍穹,半晌之后忽然问道:“人道是江湖多纷争,这血雨腥风、争斗不休却又是为何?”
  
   任平生冷笑道:“为何?不就为江山霸权,一将功成万骨枯。”
  
   宫雨再问:“任兄,在你眼中,江山为何?”
  
   任平生略一思索即道:“万里江山,锦绣无边。吾见江山如江南之春水如兰江花似火,如西域之大漠飞沙长河落日;吾见江山如漠北之寒山雪舞千里冰封,如东海之怒涛惊岸棋布星罗;吾见江山如苗疆之穷秀,南滨之寥阔,北国之厚重,苏杭之明艳。此之谓江山也。在你眼里,江山又为何?”任平生反问道。
  
   宫雨道:“任兄见江山之形,吾却见江山之意。吾见江山如思亲之心,喧天之乐,登高之思,相牵之情。人心,才是江湖啊。”
  
   风不恶却道:“什么天下,什么江山,那都是我们主君那样的人操心的事。像我老风这样的人,莫不是一壶忘忧酒,一生乐逍遥。”
  
   宫雨与任平生相视一笑,风不恶这人虽然粗糙,却也懂得量才适兴,安生乐命。一个人若不能审时度势量才适兴,明明力所不能及,却偏偏不甘庸俗,雄心万丈野心勃勃地去勉力争取那些根本无法发取得的东西,终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有些为此白白丧了性命,有些得不到便郁郁不可终日。还不如风不恶这般简单纯粹,倒也活得悠闲自在。
  
   风不恶也从腰间取下一壶酒,扔给宫雨:“你们两个大小酒鬼倒是挺对我老风的胃口,小兄弟你是臭种花的朋友,那也就是我老风的兄弟,来来来,有酒咱们兄弟就一起喝。”
  
   宫雨忽然一拍脑袋,笑道:“说起喝酒怎的忘了杜兄,早就与他相约要痛饮一场,却苦无佳时,如今这壶酒定要与他一起分享。不知他现在何处去了?”
  
   “哈,你还想找那臭种花的?”风不恶道,“方才他那只狗鼻子也不知道嗅到了什么,楞说这里有种那个什么什么花的,一溜儿就不见人了。”
  
   花?
  
   宫雨怔了一会儿,忽然领悟道:“我知道去哪里找他了。”
  
  
  
  
  
  作者:枯荣禅 回复日期:2008-5-9 10:36:18 
    周师妹,快快更新啊,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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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兄???
  
  
  
  作者:huluan84 回复日期:2008-5-9 14:45:19 
    我经常做沙发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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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MM真是心灵手巧~~~~~俺连缝扣子都缝不好。
  
  
  
  作者:覆天殇 回复日期:2008-5-8 16:2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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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辛苦你了。
  难得你还记得萧夜雨啊,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南跨院附近的某个拐角处,正盛开着一地紫色的小花,娇小的花瓣包裹着深黑色的花蕊,在夜色中毫不起眼。
  
   这一片正是宫雨等人白日里进入傀儡山庄时曾经过的花圃。
  
   极少有人会察觉,那夜风中弥漫着一种特异而迷离的花香,正是发自此处。
  
   此时一个人正蹲在花圃边,手中拈着一朵这样的紫色小花,专注的神情下透露出一种忧虑的神色,甚至没有发觉到背后暗暗靠近的一条人影。
  
   月色凄凄,夜风里充盈着一股森冷的杀气。
  
   “要是有人在此时出手,足可杀死你几次了。”背后之人叹道。
  
   杜子春惊而回头,却见宫雨正负手立于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他松了口气道:“是你啊。”
  
   宫雨从背后递出酒壶扔给他,道:“看什么这么专注,连我走到这里了你都没发现?”
  
   杜子春似极认真地指了指园圃,道:“花。”
  
   宫雨放眼看去,只见满圃的花在夜色里显得异常安静而娇羞,仿佛想要极力地隐藏到这暗夜的背后。他笑道:“你的鼻子真够灵的,这南院附近种的花,你在北院都能嗅得到气味,花匠二字果然不是白叫的。”
  
   杜子春脸上却露出一种审慎之色,道:“其实这种花的花香可以弥漫至数里之外,只是一般人不易觉察而已。”他指指自己的鼻子道:“而我这鼻子天生对花香特别敏感,所以才循着气味找到这里来。”
  
   宫雨略感疑惑道:“这花看上去甚是平凡,难道有什么奇特之处?”
  
   杜子春轻拈起一朵紫色的小花,放在鼻下嗅了嗅,叹道:“这花的确有些蹊跷。”
  
   宫雨微讶道:“蹊跷?”
  
   杜子春点头:“这种花叫做紫沙罗,多生长于滇南的哀牢山一带。苗疆一带湿热多雨,山沼多有毒障,很适宜这种花的生长。苗女们多紫沙罗的花蕊来制蛊毒,用它来喂养蛇、蝎、毒虫等,可使蛊毒的成效加倍。紫沙罗的培育种植向来是西苗一带族人的不传之秘,其中都有专人负责种植。我也曾多次造访苗疆,却也未曾取得此花的栽培之术,可如今却见这花出现在这个地方,你说蹊跷不蹊跷?”
  
   宫雨闻言不禁动容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庄园之中潜伏着善使蛊毒之人?”
  
   杜子春面露忧色点头道:“极有可能。并且此花本身也带有某种特殊的毒素,长时间处于花香之中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进而控制人的思想。”
  
   宫雨骤然失色。离此地花圃最近的是南跨院。难道……他们的目标是住在南院的大师和云中道长他们!
  
   不好!
  
   宫雨立时察觉有异,正待动身赶往南院。忽然一条白影一闪,一道傲岸的身影已拦在他们身前。
  
   杜子春一惊道:“白老大!”
  
   白陵舟也不知从何处而来,脸上微带异色。他的一双鹰目扫过宫雨。
  
   宫雨只觉似被一道冷电击中,心中狠狠突了一下。
  
   白陵舟负手而立,冷冷道:“欧阳胜天死了。”
  
  
  
  
  
   欧阳胜天死了。
  
   死状甚惨。
  
   不但身首异处,全身上下还有七八处深浅不一的剑伤,他整个人就像是泡在血水里,连衣衫都被血水浸透。
  
   此时,除了重伤不能起身的上官初云外,所有人到聚集到了西跨院的灵堂。连伤势未愈的百里飞烟听到师兄惨亡的消息,也在丈夫诸葛明海的搀扶下来到。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所有人面色严峻,却都默不作声。
  
   在这里,令人惊诧的不仅是欧阳胜天的身亡,而连欧阳胜天的头颅居然也不见了!
  
   云中君子二人正在检视尸首。没有人敢打扰。
  
   欧阳胜天身上着了剑伤,自然要由深谙剑术并且德高望重的人来检查死因。
  
   “四处轻伤,三处重伤,致命一剑洞穿了心脉。”云中子总结道。
  
   “奇怪。”云中君却面露疑惑之色:“欧阳馆主是为利剑所杀,但其断颈上的切口异常平整光滑,无骨裂之象,更无刀剑的切痕,并不似刀剑之类的兵器所伤,恐怕是由一种比刀剑更利的兵器所致。”
  
   可这世上还有什么兵器比刀剑更锋利?
  
   这时任平生也俯下身查看了一下伤口,沉吟半晌忽然道:“是盘龙丝。”
  
   “盘龙丝是用特殊的材质制成的一种丝线,它比发丝更细十倍,韧度却极强,据说用任何宝刀利剑都斩不断它。”任平生解释道,“后来就有人把这种盘龙丝当作一种暗杀的工具。只要有深厚的内力辅以极快的速度,就可在人毫无防备之际断人首级于无形。它的好处就是不易觉察,当人眼看清这极细的丝线时就已经看到死亡了,而且用盘龙丝杀人可以完全不必担心有明眼人从尸首上瞧出凶手的武功路数来。”
  
   宫雨用食指和拇指托起下颌,陷入思考中:“可盘龙丝其实并不为暗杀者们所常用,事实上极少人会用盘龙丝这种工具来杀人。因为盘龙丝需要近身使用,并且如果不成功使用者自身就会陷入危险之中。据我所知,盘龙丝已经消失武林很久了,目前武林中也尚未闻有人使用这种盘龙丝。就连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易水楼中,也没有杀手用这种东西杀过人。凶手为什么要选择用它杀死欧阳馆主?”
  
   这时,一直默立一旁的白陵舟忽然道:“原因很可能有三个。第一,凶手不愿惊动他人。刀剑拳掌相搏免不了会发出声响,一旦有人在附近很容易就导致计划失败。”
  
   “第二,凶手不善使用刀剑之类的兵器,或者说他没有一剑杀死欧阳胜天的能力。但他并不愿被人发现这一点,所以事后就在死者身上补上几剑,让人误以为欧阳胜天是死于剑下。”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凶手有近身接近欧阳胜天而令他毫无防备的机会。”说到此处,白陵舟鹰一般的目光迅速逡巡了一遍在场众人,冰冷的目光最终停落在诸葛明海、百里飞烟和卓非凡等人的身上,眼中闪出一缕寒锋。“以欧阳胜天的武功,能在他毫不还手的情况下一招断首,这个人不但要有深厚的内力,且极有可能是欧阳胜天所熟识的人。”
  
   此言一出,全场骇然大惊。
  
   宫雨虽觉难以置信,心中却不禁佩服白陵舟这快速、果断并极有道理的判断。因为以他的判断,得出的结论竟也是相同的。可他又觉得这不可能,这种猜测既合理却又不合理,所以方才他并未说出心中的疑虑。
  
   卓非凡按奈不住怒道:“你什么意思!”
  
   白陵舟看也不看他,只淡淡道:“猜测而已,何必气急败坏。”
  
   诸葛明海冷笑:“白神君的意思是,凶手就在我们三教之人中?白神君可真是明察秋毫断案如神啊。那我倒要请教,凶手的目的为何?又为何要提走欧阳师兄的首级?”
  
   白陵舟冷峭道:“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又怎会知道。”
  
   一直由诸葛明海搀扶着的百里飞烟终也忍不住道:“据我所知,第一个发现欧阳师兄尸首是的你们邪道天宫的仲羿。你们邪宫的人住在北院,试问他却为何无缘无故来到这没人住的西院,偏生又是在欧阳师兄遇害的时候?”
  
   紫鸳闻言恐怕师父又要误会仲羿杀人,忙急着道:“师父明鉴,这件事跟仲羿没关系。”
  
   百里飞烟不防她这个时候竟然胳膊肘往外拐,顿时寒下脸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紫鸳垂下头,咬咬牙,终于道:“因为……因为弟子方才一直跟他在一起。”
  
   白陵舟露出一丝讥诮之色。
  
   “你!”百里飞烟直气得脸色发白,怒道:“真是不知检点!”扬手一巴掌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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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将要落下的手掌却在半空中生生顿住。
  
   仲羿已站在了紫鸳身前,一只手已按向他的刀。
  
   百里飞烟冷笑道:“怎么,又想弑师?呵,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回。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怎么向我动手!”
  
   仲羿脸色不变,按在刀柄上的手也一动不动,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透着沉稳坚毅。他只道:“皇甫师父非我所杀,这句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你们与我的师徒名分早在你们向我下这一刀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了。此时你若不动手,我亦不会先动手。不过我在,就没有人可以动她。”
  
   她,指的当然是紫鸳。
  
   紫鸳只觉一阵心潮涌动,红了眼。
  
   百里飞烟的脸一下子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这一顿话简直就是徒弟在训斥师父,令百里飞烟颜面尽扫。“好!很好!”她握紧了拳头。诸葛明海扶着妻子,眼中亦浮出杀意,若是真动手就绝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吃了亏,他手中玉戒尺也已闪出凌人的冷寒之色。
  
   宫雨一闪身,却忽然欺至仲羿身旁,拍拍他的肩道:“百里女侠稍安,其实事情呢是这样的。”他干咳了两声,道:“方才呢我与任兄喝酒,见仲羿兄弟为吾等巡夜甚是辛苦,于是就与任兄二人出去邀他喝了几盅酒,不想恰巧遇到紫鸳姑娘在山庄里迷了路,于是吾等便一道送她回东苑。就在半路上,却忽遇神秘人往西院而去。仲羿兄弟担心以他的身份不方便送回紫鸳姑娘,于是便将其托付于我们,自己追神秘人到西院而来了。所以我肯定欧阳馆主是死在那个神秘人物之手,跟仲羿兄弟没有关系。至于紫鸳姑娘的逾礼之举,那是断断没有的。所以还望百里女侠息怒,保重贵体要紧。”
  
   众人都知道这话是编的,为了给双方找个台阶下,在这个紧要关头,谁都不宜翻脸。紫鸳向宫雨投去感激的眼神,宫雨报以善意一笑。
  
   谁知楞头愣脑的风不恶却越听越不对头,他瞧了瞧宫雨和任平生,奇道:“刚才你们不是在……”任平生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白陵舟也冷睨了他一眼。风不恶遂不再讲话。
  
   百里飞烟冷哼一声。
  
   卓非凡也想缓和下气氛,于是走向屋中央的那口棺材。
  
   “这棺材也是神秘人带来的?里头又有什么玄虚?如果是空的,倒不如先让欧阳师父入棺为安吧。”说着就要去推棺盖。
  
   白陵舟一伸手截住他,冷冷道:“不想死太早就别碰它。”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忽然起了一种声音。
  
   奇特的声音。
  
   就像是一个不懂音律的人在拼了命地吹着一支简陋的竹笛,竹笛偏偏又不循他的心意,发出的声音尖利而诡异,让人感觉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一下子忽然张开又一下子忽然闭塞,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只叫人恨不得立即将这个吹笛之人揪出来暴打一顿,让他一辈子都碰不得竹管。可声音明明是从屋内传出,偏偏却又找不到出自何处。这个声音飘忽不定,像是自天而降,又似从地而出,又如从四面八方而至。
  
   寻不到声源,所有人都只好忍无可忍地捂起自己的耳朵。
  
   除了宫雨。
  
   因为宫雨觉得这种声音竟似曾相识。
  
  
  
  
  
  抱楼上的胡MM、和弦MM和西红柿JJ~~~~~~~,谢谢所有人的支持。
  看了这许多天地震的报道,实在没什么心情写小说,只好到今天晚上临时抱一下佛脚,补交作业。
  
  
  
  
  
   他猛然忆起,在他见到白骨灵车的那夜曾听到过这样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奇怪声音,然后就遭遇到了毒物奇袭!
  
   “不好!”他登时喝到:“大家快退到屋外!”
  
   但为时已晚。
  
   霎时,大群毒蝙蝠破窗而入,直扑众人!
  
   杜子春大喝一声:“众人退后!”同时暗器出手,数十点寒星暴打而出!几十只蝙蝠落地,但更多的却从窗口蜂拥而入,扑头盖脸攻向众人。这些蝙蝠特别残毒,遍体都有戏如牛毛的毒刺,只要碰到一点刺上毒液就会进入身体。出手稍慢一点的卓非凡,以及受了伤行动稍迟的百里飞烟均被毒刺扎到。为了保护师妹紫鸳纵身抱住青鸾,同时也被毒刺扎伤。
  
   杜子春暗器连发,不断有蝙蝠伤在暗器之下,但却阻止不了毒物源源不断的进攻。
  
   宫雨与云中君子一同出剑!三剑寒芒横扫,剑气纵横。但以剑对付数百只小巧灵活、同时从全身各个方向攻击而来的蝙蝠却是力有不逮。
  
   风不恶与仲羿也同时出刀。风不恶将一把狮头宝刀抡得虎虎生风,滴水不进。仲羿挥刀护住紫鸳青鸾姐妹。
  
   任平生、白陵舟、摩尼摩诃掌气并发,却同样收效甚微。
  
   屋内空间原本狭小,一时所有刀剑掌气并出更显得束手束脚。
  
   唯恐伤及他人,众人空有一身武艺绝学却皆不敢全力施为。一时间的情势就如同一支人数众多战力强大的军队却被困在狭隘的峡谷内,一片混乱之下根本施展不开,唯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毒蝙蝠却源源不断地飞扑而入,不死不休不退,肆虐愈加猖狂。
  
   只半盏茶的工夫,风不恶已是挥汗如雨。他一看抵挡不住,便拟夺门而出,谁知一脚尚未踏出,不防备又一大群蝙蝠冲入门来,劈头盖脸地罩向风不恶,同时背后一群也扑到了身上。
  
   风不恶挥挡不及顿时发出一声惨嚎,只一眨眼工夫身上已黑压压地叮满了蝙蝠。
  
   白陵舟一纵身掠到他身后,一掌拍在风不恶后背,内力顿时透过风不恶四肢百骸从他周身激发出来,叮在身上的蝙蝠同时炸裂开来,血肉横飞。
  
   他一手如弹琴般,点、戳、挥、拍、拿,每一次啊俱丝毫不失地封住风不恶全身各处穴道。
  
   风不恶如被人抽空了力气般颓然坐倒。白陵舟一手以掌心抵住他背心,运动源源不绝的内力控制住毒素四窜,另一手掌气翻飞,击落依旧猛扑不息的蝙蝠。
  
   见百里飞烟旧伤未愈又添新患,诸葛明海护妻心切,玉戒尺挥出一片翠色绿意。无奈蝙蝠好似越打越多,攻击也愈发凶狠。诸葛明海想到要退至墙角,这样既有利于保护百里飞烟又不至于四面受袭。于是他护着妻子向后飞退,谁想一时慌乱之下竟撞上了横在厅中的棺材!
  
   “哗啦”一声,棺盖被撞开。诸葛明海瞬时只觉两耳边“嗡”的一声炸响,竟有一大蓬褐黄色的巨大毒蜂自棺中蜂拥而出!诸葛明海夫妇首当其冲,瞬间就被蜇伤无数处。
  
   原本已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众人此番愈加焦头烂额。
  
   这些目标明确,只攻击人的蝙蝠和毒蜂像是受过严格训练,不但一盯住人就不死不弃地凶狠攻击,更兼进攻时饶有章法,看似混乱实则互相配合进退有度,像极了一支训练有素的毒物之军。
  
   很快连云中君子与摩尼摩诃也纷纷中了蜂毒,只觉体内内力迅速流失,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不一时便冷汗如雨,出手大不如前。
  
   宫雨心念一动,忽然掠向摩尼、摩诃。
  
   “大师,借袈裟一用!”
  
   烟雨剑流光轻挑,不及眨眼间两位大师的袈裟已落到了宫雨手里。
  
  
   他一扬手抖开袈裟,兜天兜地地向着毒物罩去,同时身影如风一卷一扯一收,两件袈裟就变成了两个大布袋,一大批蝙蝠毒蜂都被兜卷在其中。宫雨再一掌拍下,布袋中的毒物皆尽被震死。他随即又解下腰间酒壶,扬手扔给任平生,道:“大酒鬼,这个给你!”
  
   任平生正一掌挥开十七只蝙蝠和数群毒蜂,哈哈一笑,伸手接住酒壶仰首便猛灌一大口,随即“噗”的一声,千万点含着内力的酒星子有如无数暗器自他口中喷射而出,一时间面前毒物被尽数击落。
  
   白陵舟道:“有水岂能无火!”身影闪动之间,香案上的那两支白烛已到了他手里。“喝!”他对着火焰一掌拍出,烛焰瞬间裂散成无数火星飞射。毒物受了火袭,有些失了准头,有些吱吱惨叫着掉落在地,剩下的见了满天火光便失了章法,惊慌失措地乱扑乱撞。
  
   这时,忽然一道掌风自外袭入!
  
   这道掌风柔韧绵长,劲力虽强却不伤人,只送了一阵花香入屋。
  瞬间,某种浓烈的香气四溢满屋。剩下半屋的毒物似是极受不住这种气味,纷纷夺窗而逃,不消半刻便飞了个一干二净。
  
   同时,门外一抹青影一闪倐没。
  
   “什么人!”白陵舟身影一动,紧追而去。
  
   再看屋内,宫雨也不见了踪影。
  
   杜子春也腾身欲追,却被任平生拦住。
  
   “若连他们两个也追不上,我们去了也白去。”任平生叹道:“大家都受了伤中了毒,尚需人照顾。”
  
   杜子春走到门口,拾起遗落在门槛外的一片蓝色花瓣,心中暗道:“这是弱水芷兰花,对驱散蛇蝎蝠虫之类毒物有奇效的珍异花卉,看来是有人出手助了咱们。”他的目光遥望向远处黑暗之中:“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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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ia飞楼上的坏银~~~!!!!
  呵呵,回楼上,没有的话我就做第一个吧。好听的名字不难取,可我还是喜欢邪道天宫,邪字也是我特意写上去的。
  作者:zjlwo 回复日期:2008-5-17 22: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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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没有的话我就做第一个吧。好听的名字不难取,可我还是独独喜欢这个邪道天宫,邪字也是我特意写上去的,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吧。另外谢谢楼上的关注,败笔之处恐怕会有不少,希望多提宝贵意见。^ ^
  作者:kinglywei 回复日期:2008-5-17 22:20:02 
    不知道该对灾区人民说什么,希望大家都能坚强,勇敢面对将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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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祈愿天佑吾中华,让受难的人们早日过上安定的生活,让所有救援的英雄们都能平安归来。
  
   白陵舟与宫雨直追青色人影而去,两人一前一后在丛草蔓花上飞掠,身形俱是轻灵飘逸,闲雅清隽,两人都是一沾即走,任身旁花木景物在耳边向后急速飞退,掠过荷花池、九曲回廊、庭堂楼阁、花圃树丛,仍是不分轩轾,谁都快不得半步。
  
   二人心中暗暗惊叹对方的轻功之佳。
  
   但更令他们心惊得是,眼前的那一抹青影却比他们更快!
  
   任凭二人提足内劲奋力直追,那青色身影却依旧在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这时忽闻头顶上传来“咕——”的一声长鸣。一只白色的大鸟在他们头顶盘旋数圈后向南飞去。
  
   白陵舟微一皱眉,这不是此地的鸟儿。
  
   宫雨心中一动,这鸟儿像极了寂静雪宋神医饲养的那只雪枭。可雪枭常年生活在极寒的雪地,怎会飞来此地?难道挽姐姐在附近?
  
   眼见追不到人,两人不得不停下来,心中都不免颓然。这样就把人给追丢了,是两人自踏足江湖以来都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样的轻功,恐怕只有空空儿才追得上。”宫雨叹道。
  
   “他终于出手了。”白陵舟脸上阴晴不定,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知道他是谁?”宫雨奇道。
  
   “使得出这种连你我都望尘莫及的轻功的,放眼武林决不会超出三人。第一个是吾邪宫之主晏君临,但邪主目前尚在宫内,自不会亲身来此。第二个是武林第一神偷空空儿,当然也不可能是他。”
  
   的确不可能。吴空空恐怕现在还呆在寂静雪里。宫雨心道。“那么第三个……”
  
   “鬼城现,青龙出!”白陵舟满有把握地道:“二十年前萧重楼死于鬼城之中,如此深仇他岂有不报之理。我早料到,鬼城这一现武林,必会引动他重出江湖。”
  
   宫雨道:“白兄说的人是邪宫的青龙使,玉指修罗萧夜雨?”
  
   白陵舟冷笑道:“除了他还有谁能把我们俩甩在这里?”
  
   宫雨想起那个曾两次出手相助的神秘人,对萧夜雨他满心好奇:“听说萧夜雨不但精通天文地理、琴棋诗话,更深谙医卜星相、奇门遁甲、兵策战略,倒真是位奇人。”
  
   白陵舟道:“萧夜雨打一出世便已是邪宫的少子,其地位仅次于当时的少主也就是如今的主君晏君临。据说他自小便聪颖过人,别人要学三年的东西,他三个月便能学成。二十年前的鬼城之战,萧副宫主战死,不久之后,老宫主一家也相继出事。当时的邪宫群龙无首,内乱四起,是个上得了台面的都想要觊觎邪主之位。不想最后却让尚未成年的萧夜雨技压群雄,做了代宫主。后来三教率众来犯,也被他以计退之,更以一人之力败了四大神僧,从此之后,邪宫上下就再无一人敢造反。当所有人都认为他已是邪宫之主的时候,他却忽然迎回了少主,并自甘退居四御使之位。”
  
   宫雨叹道:“一个人能在自己的人生里做到这般进退自如,当真不易。萧夜雨真不是个一般人。”
  
   白陵舟却露出不屑的神情:“你是不是认为他很洒脱,很豁达,很清高,很忠义,很令人敬佩?”
  
   宫雨不解其意,反问:“难道不是么?”
  
   白陵舟冷笑:“进退自如也要有资本。谁不想活得潇洒?可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宫雨或像他萧夜雨那样,一挥手抛却金钱、名利与权势,换得一个豁达潇洒、云淡风清的美名?你们看不起那些世俗的名利与权势,那是因为你们拥有这些拥有得太容易。你们自命清高,鄙视追名逐利,可你们忘了,上天本就不公,你们一出生便拥有了地位、名望,甚至是超于常人的智慧,但有些人一出生等待他的便是饥饿、贫穷与疾病,他们作为最底层的人被人践踏在脚下受尽屈辱,只有他们才知道权势对于他们的重要。这个世上没有钱没有权就要受人凌辱,被人糟蹋。”
  
   这个时候地上爬过一群黑蚂蚁,一大群蚂蚁一同扛着一个比它们大上数百倍的昆虫尸体辛苦地往家运。
  
   白陵舟指着他们它们道:“就像这些蚂蚁,一辈子辛辛苦苦、风风雨雨地拼了命讨生活,可只要有人无意间踏上一脚就可以将它们全部毁灭。你会怜悯这些蚂蚁么?你会觉得理所当然。在这个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世上,没有人会同情弱者。所以只有不断地壮大自己,不断地向上爬,才能取得更大的生存之机。只有你们这些生来养尊处优,不知生活疾苦,从不曾遭人欺凌的人才能装潇洒。将别人穷一生之力也难以得到的东西,一挥手就弃之如敝履。因为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得来全不费吹灰之力,你们不懂珍惜,更可恨的是你们还用那种令人觉得可憎的怜悯眼光,去看待那些拼尽一生之力去辛苦追求目标的人。你们清高超脱地像个神,自认为看透红尘,看不起所谓的俗人,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过过‘人’的生活!”
  
   白陵舟的眼里闪过一丝刻毒的怨恨。
  
   “生来不被上天眷顾的人,就要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去争去夺去抢,就要让上天看看,命只由人不由天,被他遗弃的人最后也一样可以站在人世的巅峰。”
  
   宫雨道:“的确,名利权势并非万恶之源,人心中不可添补的欲望才是真正罪恶的渊薮。名与利并不可憎,可憎的是为了名利不惜牺牲践踏别人性命的做法,甚至还为其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有些人以为抢来的便是自己的,殊不知或许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抢去,杀人的人说不定到头来也会被人所杀。人生的输赢本无定数,就看以哪一刻为终结点。若算到最后,人人都不过是一抔黄土,何必计较这许多胜败输赢。”
  
   白陵舟冷笑:“这个江湖天天都在杀人。你不杀人便是被人杀。如若有一日我死在别人刀下,那也只能怨自己动手不够快,下手不够狠,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但只要我一日不死,就绝不会放弃我要争的东西。男人可以狠,可以毒,可以不惜一切不择手段,但就是不能活得窝囊,宁可被人唾骂也不能被人嘲笑,只要人有一口气在就要拼到底争到底,因为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赢家是谁。”
  
   他仰头,以一种傲绝天下的姿态面对着那深黑色的苍穹,仿佛那里才潜藏着他唯一的敌人。
  
   这一刻宫雨才发现,那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神下隐藏着太多的东西。
  
   白陵舟也发现自己说得太多,于是调转话头,问道:“欧阳胜天之死,你怎么看?”
  
  
  
  
  
  
  忽忽,让大家久等了,赶上双休日最后一班车,哈哈。
  
  
  昨天晚上来不及发的,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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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雨道:“疑点很多。第一,欧阳胜天死在盘龙丝下,实在太过蹊跷,凶手似有隐藏身份的嫌疑;第二,凶手为什么要带走欧阳胜天的人头?第三,那些毒物的突袭应该是一个预谋,那么方才那怪声是又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第四,庄园中那许多人偶傀儡决不会只是摆设,可我们却猜不出它们的用意。”
  
   白陵舟一双锐利的鹰眼忽然盯住他,阴恻恻地道:“公子雨难道一点也不曾怀疑,凶手就在我们其中?贼喊捉贼的事,也不是没有见过。而且方才毒物来袭时,公子雨你好像是最镇定的一个,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宫雨微微一笑道:“白兄谬赞。在下虽然镇定,白兄却也毫不逊色,在方才如此慌乱之境地,白兄却还暗中留心着所有人的动态,看来也是游刃有余。”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继而哈哈一笑。
  
   宫雨道:“在下尚有些疑问,想请教白兄。不过这或许涉及邪宫私密,白兄若有不便,不答也可。”
  
   白陵舟略沉吟片刻,道:“你问。”
  
   “你们邪宫的人为何会来到这傀儡山庄?难不成也收到了鬼城的密信?”
  
   “没有什么密信。是花匠在乔州办事却忽然发现本宫朱雀使留下的暗号,内容紧急,他便飞书于我。我与仲羿、风不恶赶到乔州,并循着暗号一路追寻至此,不想倒在这个地方碰到了你们和三教的人。现在想来,恐怕是朱雀使忽然发现了鬼城的踪迹,才留下暗号引我们来此。”
  
   宫雨一怔,道:“这么说来,贵宫的朱雀使也来了此地?”
  
   白陵舟道:“不但来了,恐怕来得比我们更早。”
  
   宫雨奇道:“可我们却没见到他?”
  
   白陵舟叹道:“我都没见过他,可况是你?朱雀与玄武是吾邪道天宫的两位暗行御史,向来行踪神秘,为执行特殊任务而直接听命于邪主和前御首萧夜雨。所以除了邪主和青龙,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和动向,但只要是他们下达的命令,邪宫上下必须惟命是从。所以你想要见朱雀,难也。”
  
   “原来如此。”宫雨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略带调侃地道:“据闻邪道天宫的朱雀使是天下第一的易容高手,可保不准在我们这些人之中早已有人被偷梁换柱了不一定。”
  
   白陵舟也笑了笑,道:“那事情岂不是更有意思了?”
  
   宫雨道:“在下还有一问。关于仲羿与紫鸳姑娘,似乎还有一段旧缘未了?”
  
   白陵舟乜斜了他一眼,道:“人说江南公子雨倜傥风流,原来雨公子非但自己多情,连别人的情事你也有兴趣。”
  
   宫雨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这世上有了情才会有礼有义,美好的东西我总不忍心错过。”
  
   白陵舟道:“这倒不甘我的事,说与你听也无妨。仲羿是自小便被萧夜雨收养的孤儿。萧夜雨自十四岁起就开始收养孤儿,这些人到后来很多都被培养成了邪宫的得力战将。十五年前,仲羿奉命投身儒门神羿馆之下作为邪道天宫潜伏在儒门的暗桩。因为儒门天下不收带艺之徒,为此萧夜雨还亲手毁去仲羿一身武功,只为往后若有一日邪宫与儒门开战,便有了里应外合之人。”
  
   宫雨心中暗惊,十五年前的仲羿应不过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让一个孩子进入儒门潜伏十五年之久,只为或许有朝一日能够能为己方的内应,为此还不惜废掉他一身武功。这种深谋远虑已着实让人觉得可怕了。
  
   白陵舟继续道:“不想在往后这十年里仲羿却爱上了他的师妹,那些日子谅必也活得挣扎。所幸这十五年来,邪宫忙于‘邪道肃清大计’,未曾顾及到儒门。谁知五年前,仲羿的授业之师,神羿馆馆主忽然死于自己的绝学‘七星射日’之下。纵观儒门上下,练成‘七星射日’之招的人,除了老馆主就只剩仲羿一人,自然罪名就被嫁祸到了仲羿身上。于是他便被儒门追杀,九死一生之际终被邪宫之人救回。可惜此事的真凶至今未曾查出。”
  
   宫雨心中暗道,能在儒门内杀死六艺馆馆主这样的高手,并成功嫁祸他人,那绝对是一个谋划精密的阴谋。可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阴谋去对付仲羿和他师傅呢?
  
   他隐隐觉得五年前的这桩案子或许跟鬼城也有某种千丝万缕的牵连,可一时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远方的荷花池忽然传来“哗”的一声巨响,似是什么重物掉进了水里。
  
   白陵舟身影一动,人已在丈外,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真是不平静的一夜啊。宫雨微叹。
  
   这时,天际已露出了鱼肚白,东方熹微的晨光渐渐映亮了一片苍穹。
  
   黑夜就快要过去,而接下去等待他们的,会是光明么?
  
  
  
  
   事实证明,黑暗之后也未必就是光明,或许还是更黑的黑暗。
  
   或者说,在傀儡山庄里的这些人根本看不到光明。
  
   就连朝阳霞光也不能为他们带来一点喜色。
  
   因为他们实在有些狼狈。
  
   这些自命正邪两道的顶尖高手的人可从没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狼狈。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试想这么多高手在一起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见着,却一个个都已身中剧毒,这种情形下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云中君子与摩尼摩诃两位大师伤得最轻,内力也最为深厚,四人已渐渐将毒逼出。诸葛明海与紫鸳中毒不深,尚能支持。只有风不恶、百里飞烟与卓非凡三人中毒最深。
  
   任平生与仲羿分别将自身内力灌注入百里飞烟与紫鸳身体之中,控制住她们体内毒素蔓延。可帮风不恶驱毒的杜子春却已经力不从心。
  
   风不恶脸上的青紫之色渐浓,忽然他虎吼一声,双目圆睁,杜子春饶是被吓了一大跳。只见他铜铃般的眼睛里充满血丝,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两只鼻孔呼呼地向外出着气。杜子春暗叫不好,毒性若是控制不住,这头蛮牛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果然风不恶忽然暴窜而起,像头疯牛般径直向外冲去。
  
   杜子春抢身阻拦,却被他不分敌我劈头盖脸一掌拍来,幸而杜子春身法敏捷,轻巧闪过,一边的门板已被这大力一掌拍成碎末。就在杜子春一闪之间,风不恶已怒吼着冲出门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震在当场。杜子春急起直追。
  
   风不恶跑出西院,绕过假山,掠过九曲回廊,踏过草丛花圃,跑到荷花池边,然后竟一头扎了进去!
  
   “哗啦”一声巨响,魁梧的身躯掉进水里饶是溅起了半天高的水花。杜子春赶到时,水面上只“咕嘟咕嘟”地冒出最后几个水泡,然后便没了声响。
  
   “糟糕!”自身也是旱地鸭的杜子春急得在岸上直跺脚。
  
   这时一个白影忽从树影中跃出,急掠向荷花池。杜子春喜道:“白老大!”
  
   白陵舟犹如一只掠水的白鹭般,滑翔过水面,笔直扎进水中。不一刻,他便破水而出,臂弯下挟着魁如巨木般风不恶就像挟着不足四两重的棉花,身法轻盈地落在岸上。
  
   一上岸,白陵舟便一掌拍在他背上,风不恶当即“哇”地吐出一肚子水来。白陵舟随即点住他周身穴道,一手按在他天灵上,将内力缓缓注入。半盏茶的工夫,风不恶的额上已渐渐渗出汗来,身上的湿衣也渐渐被蒸干。又半盏茶的工夫,他的脸色渐渐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
  
   白陵舟的额上也渗出汗来。
  
   终于他一收掌,风不恶“噗”地又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白陵舟吐出一口气,也露出疲惫的神色,叹道:“这毒好生厉害!”
  
   宫雨道:“这些毒物受专门饲养,毒性要比一般的毒物强上百倍,当初我也中过此毒,要命的很。”
  
   白陵舟冷笑:“所谓的鬼城也不过时一群不敢露头露脸的鼠辈,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要我的命!”
  
   他脱下湿漉漉的衣服,露出精赤的上身。宫雨不由得吃了一惊。
  
   白陵舟赤裸的身上竟密密麻麻地满是伤痕。
  
   那些伤痕或深或浅,或长或短,有些为刀剑所伤,有些是被连宫雨也不知的兵器所伤,有几道甚至只在离心脏寸许之处。看着这些伤,宫雨可以想象他这一生经历的那无数场恶战,他是如何在刀光剑影、腥风血雨里拼闯,遇到过多少可怕而要命的敌手,又有多少次在生死边缘滚过,才有了今日的声明和地位。
  
   宫雨不仅暗自唏嘘。
  
   白陵舟却淡淡道:“用不着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过,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般活得潇洒。”
  
   他抬手拭去额上的汗珠,微扬下颚,大步向前走去。朝阳刚从山涧中跃出,霞光在他背脊上洒上了一片淡淡的金色。
  
  
  
  
  
  呼呼,第四章也终于完结了,敬请期待下一章《朱雀青龙》。
  
  
  
  
  
  抱歉,让大家久等,晚上就来更新了。^ ^
  
  
  
  
  第五章
  
  
   清晨。
  
   初春的清晨。
  
   晨曦初现,映照着被露水沾湿的花草木叶都透着一丝丝清凉。
  
   这样的清晨对于一夜无眠的人来说还是有些许寒意。
  
   一夜的精神紧绷,使得厅堂内的众人都显出疲乏之色。如今所有人中只剩下儒门众人尚未解毒,中毒也是最深。卓非凡面色青紫,紫鸳也是摇摇欲倒,百里飞烟几度受创,已然昏了过去。只有诸葛明海内力深厚尚能支持,年纪最小的青鸾在师姐的保护下幸未中毒,但她扶着已力不能继的紫鸳,咬着嘴唇急得就快要哭出来。
  
   摩尼大师道:“老衲可用无相法指为几位将毒逼出来,但需寻一处僻静之地,另需一人为老衲护法。”
  
   摩诃立即道:“师兄之事,师弟理当护法。”
  
   云中君却道:“这里就数两位大师最德高望重,如今摩尼大师要为儒门众侠驱毒,这里尚需摩诃大师你坐镇全局,不如让我与云中子师弟去为摩尼大师护法。”
  
   摩诃为难道:“这……”
  
   宫雨上前一步道:“众位也别争了,大师若信得过晚辈,就让晚辈为大师护法,各位前辈也可留在此地商议对策、静观其变。”
  
   摩尼也道:“公子雨聪慧绝顶,况素有侠名、剑法卓绝,老衲自然信得过,也是老衲觉得最合适的人选。”
  
   宫雨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仲羿忽然走到宫雨面前道:“我和你一起去。”
  
   诸葛明海闻言又怒又急道:“不行。驱毒之事事关儒门众人性命安危,怎能让儒门叛徒相随左右。”
  
   宫雨心知仲羿关心紫鸳姑娘的安慰,心意决绝,于是扯了扯他衣角,用传音入密对他讲道:“你先等一等,等儒门的人都跟着摩尼大师走了,你再悄悄跟着我们来,我保证再没人会拦你。”
  
   不向直中取,便向曲中求。这个世上有些事,只要稍稍转点弯子,就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最后达到同样的目的。
  
   随即宫雨又拍拍仲羿的肩膀,故意放了声音道:“你放心在此,我会照顾好紫鸳姑娘,保证她一根头发也不会少。”
  
   仲羿听了话站到了一边,却又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紫鸳,坚毅的眼神里有包不住的关切。紫鸳忍着痛楚,回以坚强一笑,用心有灵犀的目光告诉他,我不要紧,不要担心。
  
   商议停当后,儒门众人相互搀扶着跟着摩尼大师离开。不久,仲羿也随后悄悄跟着去了。
  
  
  
   厅中只留下摩诃大师、云中君子、任平生及邪道天宫几人。
  
   摩诃大师道:“潜伏在这鬼庄里的凶手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吾等也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大家须得商量一个应对之策。一者,我们不能单独行动。这山庄内危机四伏,以我们众人之力,敌人尚不敢贸然来犯,但我们也不能再上敌人的当,不能让敌人逐一击破。再者,我们之中不能再生內隙,不得互相猜忌,不管是邪宫之人,抑或三教弟子,必须同心一力,务求尽快找出凶手。三者,我们也不得贸然行动,如今境况属敌暗我明,宜以静制动,保留体力,留心线索,以不变应万变。四者,我们必须找出更有效的应付毒物之法。”
  
   摩诃不愧为久历江湖的高人,逐一讲来无不让人信服,连杜子春等人都暗中称是。
  
   任平生道:“我一直很好奇,方才招来毒物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云中子接道:“难道是有人藏匿在此?从方才到现在我们一直都没离开过,凶手应该还没离开,大家不如找找……”可当他第二字“找”字还没说出来,他就闭了嘴。
  
   因为整个灵堂内除了一口装了欧阳胜天尸首的棺材,和一个香案之外,空空如也。只要不是个瞎子,谁都能看出来这么间空屋子怎么也不可能藏匿一个大活人。
  
   可刚才那招来毒物的怪声分明就是从屋子里发出的。
  
   众人的目光逡巡了整间屋子,却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那声音不是人发出来的?一想到这,众人心里都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
  
   只有白陵舟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在屋内踱步。
  
   他踱得很慢,每一脚下去都微微顿一下,然后再迈第二步。他来来回回不停地走,不放过厅堂的每一个角落。
  
   当他踱到北面的一个墙角处,忽然停了下来,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扣了扣地面,侧耳细听。厅堂的地面是用几十块厚大平滑的青石板铺起来的。白陵舟指着他脚下那一块青石板道:“就是这里了!”
  
   他一提劲,一块足足有五寸厚,一丈宽的青石板被他撬了起来。石板之下竟是空的!
  
   下面有密道。
  
   “看来昨晚是有人躲在密道里。”
  
   “就算刚才有人现在也肯定跑了。”
  
   “恐怕下面还有其他秘密,得要下去看看。”
  
   “下面或许有什么机关,可要小心。”
  
   白陵舟却毫不理睬众人的议论,一个纵身,竟自跳了下去。
  
   “老大,等我!”风不恶也莽莽撞撞地跟着跳。
  
   杜子春叹了口气,也一跃而下。
  
   任平生向云中君子三人抱了抱拳,道:“这出口有劳三位前辈照看了。”言罢,也跳了进去。
  
   云中君叹道:“都是有血性的年轻人啊。看来我们这些老人就只能守在这里了。”
  
   摩诃双掌合什:“阿弥陀佛,希望他们平安无事才好。”
  
  
  
  
   秘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却有一股子恶臭味。杜子春点起了火折子。
  
   “大家小心,前面可能有危险。”杜子春道:“我先去探探路。”他一人步履轻蹑地先走了出去,手中扣紧暗器,若有蝙蝠毒蜂再放出来他也可以先挡上一阵。
  
   白陵舟亦抢身跟上他。
  
   地道很窄,仅容二人通行,任平生与风不恶只得跟随在他们后面。
  
   不想杜子春忽然停下脚步,风不恶一个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他身上。杜子春“呀”的叫了一声。
  
   风不恶骂道:“臭种花的,你撞见鬼啦,鬼叫什么!”
  
   杜子春却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沉声道:“我倒宁可撞见鬼了。”
  
   这时风不恶闻到一股令人欲呕的异味,他的眼光这才越过杜子春的肩看到他前方十余丈处,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杜子春手中的火折子并不太明亮,幽暗的火光照到地道的尽头处。
  
   这条秘道竟是一条死路,根本没有出路。秘道的尽头是个小小的地窖。
  
   而地窖里躺着的竟是一大堆已半腐烂的死人!
  
   说他们是死“人”,已有些勉强,因为他们大多都已不成人形。这些尸体不但肠穿肚烂,而且眉眼以上的头壳已被人切去,只留下的半个脑袋也已腐败。无数白色的蛆虫蠕动着,从尸体的眼睛、鼻子、嘴巴里爬进爬出,景象恐怖恶心已极。兼之尸体放置时日已久,四周都弥漫了一股令人反胃的尸臭味。
  
   风不恶已扛不住要吐,杜子春也忍得很辛苦。
  
   任平生皱了皱眉。
  
   只有白陵舟面不改色,连眼皮也没眨一下。他慢慢地很小心地走过去,走到尸体边蹲了下来。“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三教的人。”
  
   任平生也走上前去,仔细地数了数,道:“一共二十八具尸首,这数目跟最近这些日子在武林道上无故失踪的三教子弟的数目相当。江湖盛传三教弟子失踪是你们邪道天宫所为,没想到他们都是死在这儿。”
  
   白陵舟挑了挑眉:“这种传言有些脑子的都能分辨出真假。人道谣言止于智者,可惜这世上偏是蠢人居多。”
  
   “为什么这里所有人的脑壳都被削去了?”杜子春奇道。
  
   “哈,说不定是用他们的脑浆脑髓去喂那些死蝙蝠了。”风不恶道。
  
   杜子春一拳锤在他身上:“你少瞎说,哪有蝙蝠要吃人脑浆的。”
  
   白陵舟望向任平生,问道:“任先生游历江湖,遍走大江南北,定然见多识广,你有什么看法?”
  
   任平生蹙眉沉吟半晌,道:“这个不好说,不过方才风兄弟提到人的脑浆脑髓,我倒忽然想到,在西苗地区流行着的两种传说。”
  
   风不恶十分好奇,也忍不住凑上前去问道:“传说?什么传说?!”
  
   任平生道:“苗疆一带自古早时期开始便有两种传说,其中一种是早已为世人所盛传的蛊毒之术;另一种则是并不为世人所熟悉的操魂之术。其实操魂术也是苗族蛊术的一种。蛊术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之分,操魂术则属于白巫术。”
  
   白陵舟听到了关键之处,肃色道:“关于操魂术,任先生能否细说?”
  
   任平生点头,解释道:“在苗疆地区流行着一种叫‘赶尸’的行为。客死他乡的游子,按祖辈的规矩一定要入葬祖茔,孝子贤孙也必得搬丧回籍。而西苗一带,地方多贫瘠,穷人多赴川东或黔东地区,作小贩、采药或狩猎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岭,山中瘴气很重,恶性疟疾经常流行,除当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人,多是穷人,因而无钱银运尸还乡埋葬,兼之那上千里或数百里的崎岖山路,即使有钱,也难以用车马扛抬,于是便有了赶尸这一行。传说中的赶尸匠们就习得操魂术这一蛊术,他们能让尸体站起来,甚至按他们的话行动,自己走着回祖籍去。”
  
   风不恶听得瞠目结舌:“你说……活人还能命令死人,那还不真见鬼了!”
  
   任平生道:“苗疆的蛊术本就神秘莫测,那些术法高手们不但能控制活人、死人,甚至还可以操控木偶人。”
  
   木偶!
  
   白陵舟一惊,他猛然想到山庄中那些酷似活人的木偶,心中忽然有些明了。
  
   任平生继续道:“操魂术修炼到最高的境界,就可以控制死物成为活物。比如那些傀儡人偶,在他们的头壳中注入活人的脑髓,再以银针扎入穴位,据说就能动起来。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
  
   “不是传说!”白陵舟忽然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八年前江湖上曾有一位毒手鬼王,传说他就是苗疆一带的毒王,不但善于用毒,更善使蛊。八年前他曾被三教剿杀,一度生死不明,说不定他已来了这傀儡山庄。”
  
   杜子春喃喃道:“苗疆的紫沙罗,被切去的头壳,毒蜂毒蝙蝠,还有那些傀儡人偶,我看老大说的八九不离十。看来,这回我们的麻烦大了。”
  
   白陵舟陷入沉思,不止是蛊毒和毒手鬼王,还有这个密道。密道是死路,说明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那么昨夜引来毒物的声源还是没有找到。那么这个密道……
  
   他心中一惊,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得站了起来。
  
   风不恶奇道:“老大,怎么了?”
  
   白陵舟沉声道:“你们不觉得这密道被我们找到得太过容易了么?”
  
   这时忽听的他们头顶不远处“嘭”的一声震响。
  
   是巨石板盖落的声音!
  
   “不好!”白陵舟、任平生同时飞掠而回。
  
   当他们回到入口处,顶上的石板已被死死盖住。
  
   任平生用掌顶了顶,根本打不开。
  
   “奶奶的!俺就知道那帮子狼心狗肺的杂毛老道干不出什么好事!我们一下来,他们就下黑手,想把我们都闷死在这儿。早知道俺老风就应该留在上面管着他们。”风不恶怒骂道:“那些贼秃驴、老杂毛,别让俺老风出去,否则俺一刀一个剁了他们!”
  
   任平生拍拍他的肩道:“稍安毋躁,云中道长他们尚不至如此。”
  
   风不恶瞪着铜铃眼,吼道:“那这石板怎么会盖上的!”
  
   任平生叹道:“我想上面也定然出事了。”
  
   白陵舟道:“以云中君子和摩诃三人的武功,要想撂倒他们绝非易事,至少会有一场激战。但我们方才却并未听到上头有任何打斗的声音。”
  
   任平生道:“正因如此,这事才蹊跷。猜测无用,我们试试能不能打开这石板。”
  
  
  
  
  作者:家住苍烟落照间 回复日期:2008-6-1 20:13:16 
    支持楼主
  
  
  作者:和弦而歌 回复日期:2008-6-1 20:31:06 
    又是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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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两位动作好快!果然是高手!在下自愧不如。
  
  
  
  
  
  作者:艾_爱 回复日期:2008-6-1 19:13:04 
    想不到楼主居然是位MM,真是太厉害了!
    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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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为什么这么说?现在女孩子写武侠的也有很多,还有不少写得很不错的。我相信很多女孩子也跟我一样,心中永远有个武侠梦,有个属于自己的武侠世界。武侠并非男子的专属品啊。
  
  
  作者:kinglywei 回复日期:2008-6-1 22:22:51 
    这个周末进来第六次终于看到更新了,不容易啊
  
  
  作者:江烟飞 回复日期:2008-6-2 6:20:03 
     第六次看到了更新不错了,我进来10几次都没看到,我还以为楼主过节去了,没时间来更新。。。。。。
    可惜啊,沙发没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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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感谢两位的支持,实在对不住二位,让你们白跑了那么多趟。。。。。。
  
  
  作者:西红柿的小家 回复日期:2008-6-3 2:59:14 
    好久没来看MM了,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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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J好,每次看到你和胡MM都感到很亲切!
  
  
  
  
  作者:三影咖啡 回复日期:2008-6-3 10:26:08 
    
  作者:老跳蚤 回复日期:2008-6-3 11: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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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关注~~~!
  
  
  
  
   作者:huluan84 回复日期:2008-6-3 14:07:25 
    我已经扯不清到底多少个回复分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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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是根据字节数来算的,看来分页沙发这个东西还是要靠猿粪哪。
  
  
  抱歉啊,因为后面一部分的构思出了点逻辑问题,都要推倒重来过,所以可能要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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