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爬在瀑布上面看他们从下面的丛林边缘向我们越靠越近。可天太黑,什么都看不清。只从枪声的密集程度统计出他们大概有十几个人左右。
他们退到瀑布下方时,已无路可退,除非钻进丛林。我看他们并没有进丛林的意思,在瀑布的前方摆开阵型,阻击狼群。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喇叭口的地形,只有前面一个口。左侧全是笔直的峭壁,徒手很难爬的上去,右侧就是茂密的丛林。而后面就是瀑布,我们就爬在瀑布上面的峭壁上,正好能一览全局。我们看不到狼的踪影,只听见远处狼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看来狼群是想把他们困死在这里。”索朗说。
“他们危险了,右侧全是丛林,如果狼以丛林做掩护,不停的骚扰他们,他们将被拖的精疲力尽。”周禹说。
下面的人好像也想到丛林一面的弊端,马上分出两个人沿着丛林的边缘布置起来,好像是在安装炸药。
这时他们的队伍里又走出来一个人,在丛林的边缘处,点起四堆篝火。
第一堆篝火被点着的时候,借着火光我看到这个人的身影非常的眼熟,还没等我仔细看,他就马上移动到下一个篝火点。我看着他把篝火全部点着,一直都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熟悉的身影一直在我大脑里晃。我使劲拍拍脑袋,这个人我一定认识,而且非常的熟,可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周禹看我动作奇怪,转过头问我“干什么呢?看到熟人了?”
我说“还真可能是熟人,可我现在还看不出他是谁。”说着我指向那个人影让周禹看。
周禹看看那个人影,并没有熟悉的感觉,对我说“天下男人都是两只胳膊三条腿,你觉得眼熟很正常。”
我瞪了周禹一眼,仍然不死心地死死地盯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可他点着篝火以后又隐入黑暗中,我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
又找了一会,实在看不到那个人影,我问周禹“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你刚才看清楚没有?”
周禹说“没有,不过有一点敢肯定,他们是中国人。”
“那会不会是李晓鳯她们的人呢?”我问。
“想她了?”
“你就不能正经点嘛!”
“不知道,现在看不清,我也不敢保证国内没有第三方对病毒感兴趣。”周禹说。
我指着下面说“你看人家出门,都长枪大炮的,装备精良,人员充足。再回头看看你,怎么这么寒酸。没个跟班不说,连枪都没有,只带个弹弓。那东西打狼行吗?打个鸟还凑合。”
周禹看着我,满脸怒意“你懂个**,人多装备精并不代表他们就行。上次你们那么多人,那么多枪,不照样被小猴子打散,最后还是跟着爷才找到地方。”
对这点我不置可否,周禹的个人能力确实很强,上次受伤还是因为救我。“你以前都是一个人?”我问。
周禹转过头看着下面说“以前有过同伴。”
“现在怎么没有了?”我问。
“全都死了,跟着我的没一个活到现在,所以我现在都是一个人行动。”周禹怪笑着看着我。
我看着周禹嬉笑的表情,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他过去的事可能不想提。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问。不过周禹的为人我倒是挺欣赏,在蒙顶山时,明知道我有自愈的能力,还是义无反顾地替我挡下僵尸猴的致命一击,差点连命都丢掉,也亏得他命大,才转危为安。
这时索朗提醒我们说下面有情况。
我们忙又将注意力放在下面。我看到他们点起一个风灯,几个人围在灯的周围,像是在商量对策。
远处的狼嚎声已经停止,狼群也没有发动攻击,两方处于暂时的对峙。
周禹拿起望远镜看向风灯的位置刚看了一眼,就听见他疑惑地说“怎么是她?”声音中充满疑问。
“是谁?”我忙问。
周禹把望远镜递给我说“你自己看。”
我拿起望远镜看向他们,借着风灯的光芒,我看到有三个人围在一起。正面对着我的明显是个女的,一眼看去特别的眼熟。再仔细看一下,我认出来她是谁,她正是将我从那两个特工手里救出来的女人。我记得李晓鳯在电话里对我说过她姓杨,但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可她显然不是我刚才觉得熟悉的那个身影。另外两个人,一个背对着我,另一个侧面对着我,看不清面貌,但我肯定这两个人也不是我找的身影。
“这是李晓鳯的队伍,她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
周禹抽搐着脸恨恨地说“很可能是跟踪我们过来的,爷竟然被一路跟踪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发觉,这帮孙子水平见长了。” 说完他又疑惑地说“不对呀,怎么会是这个女人带队?”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忙问他“为什么不可以是这个女人带队?”
周禹看向我说“她们的长官是个女人,那个老娘们以前也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从此不再相信男人。有什么重大行动都是用她的心腹带队,而在她的心腹里面,李晓鳯无疑是最出色的。而这个女人的专长并不在此,在这种地方她的身手和经验只能算是三流,这么重大的任务也只有李晓鳯才能胜任,除非……”
“除非什么?”我问。
“除非李晓鳯另外有更重大的任务,或者那老娘们已不再信任她。”周禹说。
对于周禹和另股势力的利益纠纷,我没有兴趣也不想打听。既然知道了他们队伍的成份,我努力回想我在她们一方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刚才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排个将我所见过的人里面想了一遍,然后一个一个又排除掉。她们中所有人都不可能给我这么熟悉的感觉,那个熟悉的人影到底是谁,我一点也摸不着头脑。最后我摇摇头心想算了,等天亮后仔细看看不就明白是谁了。
我暂时压下心头的疑问,又对周禹说“既然她们不是俄国鬼子,我们是不是要帮她们一把。”
周禹像看怪兽一样盯着我看了一会说“先收起你可怜的慈悲心吧,我们不被狼群发现就谢天谢地了,你还要往上冲。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帮她们?”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真要帮助她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们每一个人的身手都可能比我高出不止一点半点。而我们才只有三个人,三个人里面也只有周禹具备帮助她们的身手,可真要是跟狼群正面干起来,我觉得周禹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我挥挥手说“算了,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周禹叹口气说“等等看吧,如果她们真的招架不住狼群的攻击,我们还得要救,到时候尽力而为。”
整整一晚上狼群没有前来骚扰,她们也将人员分成三队,轮流休息,看她们的样子也是想拖到天亮再做打算。
趁这个空挡,我们回到帐篷把装备物资重新整理一番,将比较重的罐头一类物资就地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身上尽量轻装。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可以马上转移。
整个晚上,狼群没有一点动静。可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就是人们精神最疲劳的时间段,狼群突然发动了袭击。
我没有看到狼群是从那里钻出来的。好像突然之间狼群从天而降,在我听到声音的同时,狼群已冲破她们的防线,人影和狼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怎么会这样?”我听着下面人和狼的惨叫声夹杂在一起,已经分不出人和狼的界限。
“一群笨蛋。”周禹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下面那伙人的组织与周禹的关系非常的微妙,明明处于对立的位置,可又千丝万缕的分割不开。不管处于什么样的立场,周禹不可能不去救她们,但是现在我们又有什么能力去救她们呢?
“这里是个绝地,他们这样跟狼群再纠缠下去,一定全军覆没,我们得救他们。”索朗听着下面的惨叫声急声说道。
周禹咬牙点点头说“把绳子拿出来栓好,一会看我暗号,把步枪调成单发,瞄准狼狠狠射击,别打错了。下去后跟着我行动,千万不能走散。”周禹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把信号枪,索朗也急忙拿出绳子,栓在我们身边的一颗大树上,将另一头扔下悬崖。然后又拿出他那袋秘药说“脸上抹点吧,相信我,绝对有效。”
周禹二话不说,从皮口袋里挖出一点秘药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我也顾不上那难闻的味道也跟着挖出一点抹在脸上。刚抹到脸上,我闻到这股腥臭味更加剧烈,我皱着眉问“你们提取的牦牛激素到底是什么东西?”
“牦牛的尿。”周禹冷冷地回答。说完也不再开口,一咬牙,向着下面人和狼激战的上方连着打出三发照明弹。我忍着反胃的恶心,看着照明弹升向空中,心里一阵激动。紧紧握着枪看着还是一片漆黑的下方,虽然我们这么做有点不自量力,但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照明弹在空中先后炸开,下面的情景这时已尽收眼底。我看到下面的狼群大概有二三十头,而本来只有十几个人的队伍现在已躺在地上一半。剩余的几个人也被狼群死死缠住,如果我们再晚一会出手,他们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全部交待在这里。
随着照明弹的亮起,强烈的强光顿时将下面的人和狼都震在当场。趁他们发呆的空档,我们三个马上举起枪瞄准下面的狼开始射击。
经过上次在蒙顶山的学习,我的枪法已有实质性的突破,虽然还算不上精准,但在这个距离还是被我射翻两匹狼,竟然还没有误伤。周禹和索朗的开枪速度非常的快,明显都是玩枪的行家,转眼就有十来匹狼倒在他们的枪下。
这时惊愕的狼群已恢复镇定,跳开躲向一边的隐蔽处。周禹忙又打出两枚闪光弹,然后抓住绳子大声喊“跟上”,说完他一只手抓着绳子,另只手举枪警戒着四周,带头跳了下去。
我们没有周禹那样的身手,只好把枪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拉紧绳子向下滑。
下面的队伍见有援兵,马上振奋起来,端起枪重新组成防御阵型,打开身上所有的照明器械,警戒着四周。不过现在他们只剩下六个人,并且个个身上带伤。其他人都已倒在地上,没有一个活口。
看到我们走过来,带头的那个妖艳女马上脱离队伍向我们奔过来。这时我才看清她现在的样子,黄色的冲锋服将她妙曼的身材勾勒的淋漓至尽,身上的血迹更衬托出她的妩媚,充满血腥的妖艳。
走到近前,她呆呆地看着我们。由于我们脸上抹了一层黑黑的驱狼秘药,她并没有认出我们是谁,只是试探地问“周禹?”
周禹瞪着她没回答她的话,只是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哼”。
妖艳女顿时轻笑起来说“我就知道除了周哥哥别人也没有这么好的身……”
周禹打断她的话厉声道“别他妈的给我来这一套,从那里来滚回那里去,少在这里给爷添乱。”
听到周禹这句话,我感到非常的不对劲,这地方虽然危险,可你来,我来,大家都能来。总不能因为我们救了她就可以对她恶言相向。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样厉声的骂过人,这与我一直以来心目中嬉皮笑脸,大大咧咧带点流氓味的周禹形象大相不同。
我看到这个妖艳女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强忍下怒意冷冷地说“我又没让你救。”
周禹冷笑几声说“如果没我救你,你们早就被狼撕碎,还敢大言不惭。”
这时在我们前方的几个人疑惑地转过头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这几个黑鬼在发什么神经,竟敢这样骂他们的领队。
我看到这个妖艳女委屈的眼里噙着泪珠,急忙拉拉周禹的衣角,低声说“算了吧!你再不闭口小心他们的人直接就把我们嘣了,作为救人的英雄就这么死掉也太不划算啦。”
周禹看到她这个摸样,也不忍再苟责她,叹口气说“警戒狼群的任务交给我们,你带着你的人,把死去的人埋了,天亮以后我们进丛林。”
说完周禹不管她的反应,走向前。对着其他人大声说“我给你们半个小时收拾装备,安葬死去的同伴。半个小时后跟我出发,不服气的马上滚蛋,服气但不听话的立马枪毙,爷可不会有一点手软。”
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一会,又看了一眼妖艳女。无奈地选择屈服于周禹的淫威之下。虽然他们还不清楚我们的身份,心里也不认可我们。但她们的领队已经带头向我们屈服,他们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再者十几个贺枪实弹的大老爷们,还是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竟然被狼群不费力地突破防线。如果不是我们及时伸出援手,就要全军覆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有什么资格不按照我们的命令行事。
看着他们按照周禹的命令在忙碌着,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感。还是做一个强者过瘾,既能救别人,还能让他们对你俯首听命。我心里暗暗发誓,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抓紧训练,下次再遇到此类事件,争取自己当一次主角。
我靠近周禹对他伸出大拇指低声说“真牛逼,你完全颠覆了一直以来在我心目中痞子的形象。真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威猛的一面。”
周禹扭头看看他们并不在我们附近,靠近我耳边说“这是一帮纪律散漫的雇佣兵,给他们讲道理没用,他们只崇拜金钱和实力,想让他们俯首称臣,必须要比他们更狠。”
“这怎么可能?他们一方不是有军队的支持吗?怎么还需要雇佣其他人?”我不解地问。
“自从上次江排长事件后,没有一个部队再敢把人手派给她们用。”周禹说。
我心里想想,确实是这个理。部队派出最好的队伍给她们,可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全部遇难,没有一个生还。遇到这么个有借没还的主,谁还敢再把人员借给她们。我不由的又想起江排长、猴天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时忽然一只手拍向我肩膀,轻声问道“刘陨?”
我忙转过身看向那人,虽然他脸上沾满杂草和泥土,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谁。他就是我在瀑布上面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刚才短时间内,发生太多的事,我们忙着阻击狼群,接着是周禹发飙,我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虽然距离很近,但我们只是处在篝火光的边缘,视线并不是很好,再加上我们脸上都被各种杂物遮挡,并没有认出他。
在激动的同时,我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是他?我想过千万人,但绝不可能会想到他“谢宁?怎么是你?”我瞪大眼睛问。
谢宁拍拍我肩膀,笑笑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你。”
这时那个妖艳女走过来说“真没想到你们老朋友会在这种地方见面,谢宁是我们的队长。”
我看看妖艳女,又看看谢宁。不知道谢宁怎么会和她们混在一起。上次在一起喝酒时,听他说话的语气,他应该对整件事并不知情。这才分开几天,他竟然当上了她们的队长,这变化简直太大了。
谢宁看到我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太好意思地说“上次你刚从我家离开,杨小姐就上门找我,并邀请我加入。”
“这样你就被她的美色招安,心甘情愿为她服务喽。”周禹插上一嘴,说完又狠狠地看着妖艳女说“又是你搞的鬼。”
妖艳女看到周禹表情不善,顿时怒道“周禹,为什么你总要跟我过不去?我没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
周禹盯着妖艳女的脸面色狰狞地说“我要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爷看见你心情非常的不爽。”
这番话顿时将妖艳女气的花枝乱颤。她伸手指着周禹的脸,另只手按着胸口,努力喘了半天才将气喘匀,仍然断断续续地说“好,姓周的,我现在就走,以后不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我也再不想看见你。”
女人到底是女人,被刺激几句马上转身不顾一切地朝外面走。我下意识地一把拉住她,感到今天周禹说的话也实在太过份,这完全不像他的做派,怎么见到漂亮女孩子说话这么刻薄。
我将妖艳女拉回来,对周禹说“你怎么不懂一点怜香惜玉,有什么过节,咱们回去以后找个安全地方再解决,在这里被人看笑话不说,躲在暗地里的狼都要偷笑。”
周禹也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人,也没再多说什么,拿起枪到一边巡逻,妖艳女也气的跺跺脚走开收拾她的装备。
看着他们两个走开我问谢宁“你到底怎么跟她们混在一起的,她们怎么会找你?”
谢宁说“她们其实一直在跟踪你,你去找我已经暴露了我们的关系。你离开后杨小姐就找上我,给我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邀请我加入她们,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所以我就……”
我看着谢宁不太自然的表情,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她?你不会真的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
谢宁尴尬地笑笑说“也不是这样。她说你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危险,不少国外的间谍组织已经盯上你,可她们又有一些忌讳不能派人保护,希望我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你怎么又当起她们的队长到这里来了?”我不解地问。
谢宁回答“她带我到北京后,让我在北京等着,她去把你接过来。谁知人没接到,反而得到情报,国外有组织也不知道得到什么消息,进山找一件非常关键的东西。她们不想让那帮外国人得手,就紧急组织队伍进山,我正好闲来无事,就主动要求加入她们的队伍。”
“你不会是因为那个姓杨的在队伍里才要加入的吧!”我怀疑地问他。
说完这句话,我看着他尴尬的神态,感觉完全猜中了,这家伙看来真是被那个妖艳女迷上了。不过想想这倒可以理解,谢宁常年游荡在边境的丛林里跟毒贩子接触,一年到头见过几次女人估计都能数的上来。突然见到姓杨的妖艳女,恐怕不用她刻意勾引,谢宁就会自愿上钩。 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姓杨的身份特殊,不是谢宁能权驾住的,可这时候也不是谈论这种事的时候,我打算回去后好好跟他谈谈。
我看他没回答我的话就另外问他“你们是一路跟踪我们才找到这个地方的?”
谢宁摆摆说“不……不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也到了这里,所有的路线是杨小姐提供,我只负责带队进来。”
原来他们并不是和我们走同一条路,他们从另外的入口进山。听谢宁的描述,他们走的路线比我们的更加险恶,二十多个人在路上就损失了一半。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昨晚又遭到狼群的突袭,到如今又损失掉一半。
我感到非常惊讶,以谢宁的能力,没理由会这么菜呀。在边境时能让毒贩们闻风丧胆,怎么到了这里面对一群畜生却又熊了,难道是水土不服?
听到我这样问,谢宁顿时狠的牙疼。原来他们那帮人与周禹猜测的一样,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部队。而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眼高手底的雇佣兵。这些人能力有限,在佣兵市场根本站不住脚。而妖艳女这一方,由于任务的特殊性,正需要一批不怕死的队伍。可她们已经失去了军方的支持,仓促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只好将就拿这些人充数,谢宁的加入正好弥补了这些人经验的不足。
谁知道这些人没什么能力不说,还特别看不起正规部队出身的谢宁。表面上和和气气,一进到山里,就完全不拿谢宁当回事。别说是谢宁下的命令,就是谢宁随便说的话他们也根本不听,谢宁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杨小姐虽然不高兴,可她也对此没有什么好办法。再怎么不和,但实力仍在,也没太放在心上。谁知道一遭遇危险这批内部不和的队伍马上就崩溃。但这时什么都晚了,只能狼狈地逃窜。
我揉揉鼻子,也无话可说。再怎么强悍的队长,遇到这群人也只能徒呼奈何,看来周禹说的对,人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天空已经开始转亮,初升的太阳已洒下一层金辉,狼群并没有再次出现。周禹看他们已经收拾妥当,该埋的已经埋掉。就招呼我们开始向丛林里出发。
我们并不知道天使之泪在丛林深处的什么位置。周禹拿出掌上电脑查看卫星地图,可地图上只显示出我们所在的丛林,面积不算大,并没有发现湖泊。只是在丛林的正中间有一片空白,夹在两座雪山的正中间的位置,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周禹指着那片空白区域,不解地问。
我们凑近看到这片空白,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卫星地图为什么会缺失这么一块,难道这里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笼罩,保护着她不被外界发现?但这神秘力量又是什么?竟然连卫星都侦查不到。
我们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干脆不再去想。既然地图上没发现天使之泪,那这块空白区域就很可能是天使之泪所在的位置,我们朝着这块空白区域出发,探一个究竟。
雪山间的丛林并不是太难走,树木没有蒙顶山的茂密,对已去过蒙顶山的我来说,这片丛林完全不再话下。
刚走进丛林我们就发现尾随进来的狼。几匹狼始终在远处茂密的林木中间游荡,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与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们面对这么狡猾的狼,也拿它们没什么办法,只是加紧警惕,朝着目标缓缓前进。
进入丛林深处后,树木越来越密集,渐渐已难以下脚。除了在喜马拉雅山常见的针叶树阔叶树,还有只有在热带丛林才能见到的乔木,使我怀疑我现在是不是真是走在喜马拉雅山?
半天时间内,我们根本没有前进多少路程。丛林的茂密程度已超出我们的承受极限,各种树木,树藤,灌木充斥着我们的视线,除了满眼绿,没有一点其它的颜色。
谢宁挥着汗拿着把藏刀在前面开路,气喘吁吁地说“这丛林太茂密了,比云南的热带丛林都要难走。照这样的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穿过去。”
我看看来路,目力所及也不过十几米。我对众人说“丛林这么茂密,就是狼群靠近我们也发现不了。”说着我看看身边的大树“我想上树仔细观察一下。”
索朗说“正常情况下,狼是不会进入这么茂密的丛林,不过还是上树观察一下保险。”
找了一颗比较高大又容易上的树,索朗陪着我登树观察。
一直快要上到树梢位置我们才看清附近的情景。但是植被实在太茂密了,我们根本看不到植被覆盖的地方,索朗揉揉眼睛,奈何没长一双透视眼,对我摊摊手表示没有一点办法。
我们向下面的人打个招呼,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沿树而下。
还没下去多少,忽然索朗一把拉住我低声说“别动。”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索朗示意我看我侧边的位置。我顺着索朗的目光看去,只见距离我五米左右的树叉上一只五彩斑斓的野猫正好奇地看着我们。这只野猫并不惧怕我们,好像没见过我们这样的生物,双眼充满好奇。
我正要嘲笑索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野猫而已,一路上我们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了,也没见他这么紧张过。突然发现在野猫的头顶位置倒挂着一只蜘蛛,这只蜘蛛通体雪白,有手掌那么大,正缓缓地拉着丝线向野猫的头顶落去。
在距离野猫20公分的位置,白蜘蛛扯断蛛丝,飘落在野猫脖子上,野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眼神已开始涣散,软绵绵地爬在树叉上不再动弹。
我惊讶地看向索朗,低声问“这是什么东西?太他妈霸道了。”
索朗紧张地回答我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雪蜘蛛,是雪山的圣物,有剧毒。”说完他又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想不到真有这种生物,传说中雪蜘蛛只生长在雪线以上,是雪山的神灵,丛林里怎么会有,并且体型也没这么小呀。”
我说“你别感慨了,我们先下树再说,看着这东西我浑身发毛。”说着我带头继续向下爬。刚转过一根树叉,在我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蜘蛛网,两只雪蜘蛛正在网中间亲热,我鼻子差一点就撞了上去。
由于距离太近,我清楚地看到雪白的蜘蛛头部那三双黑色的眼睛,甚至连蜘蛛腿上的绒毛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条件反射地急忙向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在索朗身上。索朗来不及稳定身形,被我撞的栽下树。我急忙伸出手拉住他,可他下坠的力量太大,带着我一起翻下树枝。匆忙中我忙伸手抓住树枝,才没直接掉下树。
稳定住身体后,我急忙向下方找索朗,看他是不是掉了下去,发现他挂在我正下方的位置,也死死抱住一根树枝。
谢宁听到上面动静比较大,忙大声问我们怎么回事。我答应一声,告诉他没什么事,我们正准备下去。谁知一转头看到一只雪蜘蛛已沿着树枝爬到我的手边,我马上想起刚才那只野猫的惨状,心里只想着这些蜘蛛毒性太强,千万不能碰到它们,一撒手缩向身后。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现在是吊在树上,心里一个格蹬‘不好’,接着身子猛地开始向下坠落,直接落在索朗身上,索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我扯着向树下落去。
树枝太过茂密,我们并没有直接掉在地上,而是磕磕碰碰尖叫着穿过树枝掉下去。
刚穿过植被层,我就看到下面的人正不知所措地抬头望着上面,我们正朝着人群掉落下去。在落到他们头顶的时候,他们所有人急忙闪向一边,我和索朗重重地摔在地上。
地上的落叶层非常的厚,我们并没有摔的太严重。只是在下落过程中我的腰部在树枝上撞的不轻,我忍着痛按着腰慢慢坐起身子,心里想着但疼的说不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群王八蛋竟然不接一下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们掉下来。’
周禹笑嘻嘻地靠近过来说“你们这是玩的那一出?是不是学狗熊呢只会上树不会下树。”
我痛的呲牙咧嘴,想骂周禹,可张着嘴愣是气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索朗倒先恢复过来,吸着气说这里非常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浑身疼的也没办法细说。周禹喊过来一个佣兵搀起索朗,谢宁上前扶起我,周禹带头朝前走去。
在路上索朗告诉他们我们遇到的情况。他们都对雪蜘蛛表现出强烈的好奇,但又惊讶它的毒性。杨灵思索一会说“我以前听说过白蜘蛛的传说,古藏经的记载中白蜘蛛是守护雪山的圣兽,剧毒无比。但是这只是传说中的生物,怎么会出现在丛林里呢?”
“传说的东西都是有根据的,其中只是加入了古人的想象。”周禹想想说“要不我们回去抓几只白蜘蛛,爷还真对这小东西感到好奇了。”
杨灵白他一眼说“传说中雪蜘蛛能喷射毒液‘远及数丈,见血封喉。’不怕死你就去。”
周禹毫不在意“传说中还体大如牛呢,不亲眼见到哪能当真。”
杨灵闭口不再理会周禹,不跟他争口舌之利。而我是亲眼见过雪蜘蛛的毒性猛烈,现在浑身还疼痛难忍,没心思理会他,其他人更不会跟他争论这个事。周禹见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砸吧砸吧嘴,没再说什么,埋着头继续前进。
一直走到太阳偏西,我们一个个都已累的浑身冒汗。但对照GPS来看,我们并没有走出多远的路程,照这个速度,明天晚上我们也赶不到丛林中间的空白区域。
谢宁望望周围茂密的丛林喘着气说“看来我们今晚要在树上过夜了。”
我明白谢宁的意思。这片丛林太茂密了,根本就没有扎营的地方。如果强行清理一片空地扎营,我们也不能警戒营地周围的动静,还是将就在树上过夜安全一点。
我们找到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这颗树的叉枝众多,又够粗壮,承担我们几个人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这次周禹和谢宁率先爬上树查看环境。他们一直爬上树梢处,确定没什么隐藏的危险,才又爬下来安排我们上去。
等我们全部上到树上,周禹坐在一个树叉上晃着腿说“爷终于要模仿泰山了,树上如果睡的爽了,回去以后在院子里也种颗大树,没事找两个小妞就在树上浪漫。”
我说“得了吧你,你是属猴的吧?”
周禹见有人跟他拌嘴,顿时兴奋起来“爷这是亲近自然,抵制房价。以后你们也别买房了,一人种一颗大树,即省钱,视线也好,还能练爬高,没事还可以荡秋千。”
杨灵,谢宁她们听到周禹这么说都苦笑不已,佩服他有创意,敢情他是想在树上开幼儿园呢。
谢宁让我们将睡袋用保险扣与树干的主体紧紧栓在一起,固定在树叉处,避免晚上谁睡相不好栽下树来。
索朗带着两个佣兵又将树细细梳理一遍,确定没有雪蜘蛛或其它危险才放心下来。谢宁将守夜的人分成四组,每两个人一组轮流替换。我们几乎都已经两天一夜没睡过觉,这样可以让每个人都适当多休息一会。
在树上我们也没法点篝火,只将就啃了一些干粮,然后抓紧时间休息。我刚钻进睡袋,强烈的倦意已袭来,我强打着精神又跟周禹伴了几句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在树上睡的非常不踏实,稀奇古怪的梦一个接一个。我梦到蒙顶山的猴子突然出现在这里,依然紧紧追着我们不放。周禹、谢宁和索朗一个接一个被猴子撕碎。最后猴子将我围在一块空地上,并不向我进攻。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猴群中间走过来一群人。我仔细打量,原来是江排长带着他的手下。我兴奋的正要扑上去,却发现他们所有人都不正常,他们的双眼没有眼珠,全身的皮肤呈酱紫色,像极了我们遇到的僵尸猴。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正要开口询问,又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女人,姗姗走到我面前站定。我看着她的脸,是那样的熟悉。我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脸,激动地说“雯雯,真的是你。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跟我回家好吗?”
周子雯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看着我露出一个笑容说“我需要你的血。”
我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心里只想着‘你想要就尽管抽,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把我抽干也行。’可还没等我说出口,周子雯的脸色突然变得特别狰狞,全身的皮肤骤然收缩,紧紧包在骨头上,颜色渐渐变化成酱紫色。
我惊讶地看着她的变化,不知道该怎么去制止。周子雯又忽然张开嘴,从她嘴里跳出无数个黄豆那么大的G病毒,潮水般向我袭来。
我连躲闪都来不及,渐渐地被病毒覆盖,在即将完全被病毒覆盖时,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将我从病毒堆里拉了出来。我一看,这人是李晓鳯。她拉着我躲开病毒的袭击,对我说“周子雯已经被感染了,我们快跑。”说完她拉着我朝远处跑去。在我们的周围不停钻出大量活蹦乱跳的病毒,我们只好挑没有病毒的方向没命地逃。
也不知道怎么跑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上面,病毒将我们团团围住。李晓鳯看已无路可逃,握住我的手,面带微笑,深情地看着我。我知道她的意思,我看着她坚定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拉着李晓鳯跳下悬崖。
这个悬崖也不知道有多深, 我下落了好长时间也不到底。李晓鳯也不知道落到那里,不见了身影。
我着急地四下张望,这时终于落到一个水潭里面。水潭里的水冰冷刺骨,我感到浑身一个哆嗦,猛的睁开眼来。
刚睁开眼我就感到脸上冰凉,上方不停有水珠滴落。并听到水珠击打树叶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雨,并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第三波守夜的索朗正挨个叫醒睡着的人,取出帐篷,遮挡在我们的头顶上。
周禹愤愤地钻出睡袋,指着天空破口大骂,该死的的鬼天气,就不让人安稳睡个觉。
我想着刚才的梦,觉得混乱不已。这几天可能太累了,做个梦也做的这么混乱。我努力定定神,不再去想梦中的情景,钻出睡袋找东西挡雨。
雨越下越大,我们的帐篷不负使用,只得找一切能挡雨的东西搭在头顶。可这样一来,就别再想好好睡觉了。
周禹顶着衣服看着天空说“幸好只是下雨不打雷。要不然一个闪电搞过来,我们一窝人都跑不掉。”好像雷公听到他的话非常的不满,感到被忽视了。顿时心生怒意,马上甩出闪电。
我们看着远处闪过一道道闪电,听着隆隆的雷声,感到有丝无奈。看来老天真是不想让我们继续休息下去,我们忙收拾东西,一个接一个下到树下,准备冒雨前进。
在夜晚的丛林里冒雨前进非常的危险,杨灵的队伍被狼群围攻,面临全军覆没的困境,也不敢在夜晚随便进入丛林。而现在我们没一点办法,只好由在丛林中经验丰富的谢宁带队,小心地前行。可被雨水湿透的灌木从异常坚韧,谢宁和一个佣兵在前面开路,行进速度比起白天慢了不止一倍。
天上的雷声一个接一个炸响,听的我浑身不舒服,谢宁用力砍着挡路的灌木,边砍边警告我们千万别靠近大树,都将枪管朝下,避开树木附近前行。他话还没落,突然又大声喊“小心。”接着身子侧向一边。
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谢宁一起在前面开路的佣兵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谢宁急忙闪向身后,挡在我们前面。杨灵急匆匆地问“怎么回事?”
谢宁摇摇头说“没看清,像是什么动物,你们别靠近。”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去。
在前面的几个人忙将灯光照在佣兵身上,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躺在地上打滚的佣兵身上突然又射出一道黑影闪电般射向谢宁,谢宁在黑影即将接触到他的身体之际迅速伸出左手在空中捏住那道黑影,然后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扭,转身甩向一边。紧接着右手射出一道银光,在空中刺穿黑影,带着黑影钉在一颗大树上。
我们急忙将手电筒对准树上的黑影,看到原来是条蛇。这条蛇长大概有50公分左右,呈黑褐色,背上还有几道黄色的横斑,最奇特的是蛇的头部是完全的白色。一根钢钉贯穿蛇的头部,将它钉死在树上,蛇的身子还在不停晃动。
周禹拿着手电筒靠近看看,对李涛竖起大拇指说“哥们好手段,这招漂亮。”说完他仔细观察一会那条蛇又说“这条蛇的头怎么是白色的?难道是年纪大了?”
这时杨灵已给被蛇咬的佣兵注射一支蛇毒血清,走过来仔细看看蛇说“这是一条喜马拉雅白头蛇,英文名字叫Azemiops,毒性猛烈,现在已非常少见。”说完她看向躺在地上抽搐的佣兵,无奈地摇摇头。
谢宁走过去,检查一下佣兵的伤口,正被咬到脖子上,伤口已经发黑肿胀。谢宁摇摇头说“他中毒太深,现在已没救。”其他几个佣兵看着眼前这一幕,都露出恐惧的神色。虽然他们只是一群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但毕竟也是活生生的人。一路过来已损失惨重,只剩下4个人。现在又有一个马上要离去,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我马上抽出匕首走到佣兵头部旁边,打算仿照上次救周禹那样,用我的血试试能不能起到作用。可没等我划开皮肤,这个佣兵猛然蹬几下腿,就此再无动静。
谢宁走上前翻开佣兵的眼皮看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救了。”
队伍里有人遭遇不幸,总让人感觉特别的压抑,我们默默拿出个睡袋将佣兵的尸体装进去。
周禹起身对杨灵说“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再走下去估计你们都要搭在这里。”
杨灵倔强地摇摇头说“任务还没完成,我们绝对不撤退。”
听到这句话,周禹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剩余的佣兵大吼“去他妈的破任务,你看看他们,你想把他们一个个全留在这里你才安心。”
我从来没见过周禹发这么大的火,不知道又是那条筋不对,惹的他发飙。
周禹见杨灵没回答他的话,又大声说“你可以为了任务付出生命,可你能代表他们吗?难道他们也愿意为了你那可笑的任务葬身在这里?”说完周禹没再理会杨灵,走到剩余的三个佣兵身前说“你们如果现在退出,我完全不阻挡,并保证你们能安全离开山区。”
其中一个佣兵怀疑地问道“你怎么能保证狼群不袭击我们?”
周禹向索朗要过来秘药举到佣兵眼前说“这是藏民驱狼秘药。”
三个佣兵互相对视一下,然后将目光转向杨灵身上。
杨灵看着他们说“你们如果想放弃,可以拿了药走人。只要我能活着出去,剩下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了你们。”
其中一个佣兵接过周禹手中的秘药说“我们放弃,我们不想平白无故葬送在这里。”
周禹又将目光转向谢宁问“你呢?”
谢宁看着我笑笑说“我来的目的就是保护他,我感觉在丛林里你们还需要我的照顾。”
周禹赞赏地看他一眼,然后看向索朗说“其实你已经帮我们够多,剩下的路你没必要再跟着我们冒险。你如果只是要带回去圣水的话,我保证只要我能活着回去,一定给你带回圣水。”
索朗严肃地摇摇头说“这几日我已经参透爷爷为什么非要我跟你们一起寻找天使之泪。他要的不是圣水,而是对我的历练。他要我接近圣湖,是想让我体会无边的佛法,我虽对佛祖缺少敬畏,但也不会做这种投机取巧之事。”
周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对那三个佣兵说“你们可以走了。”
佣兵听到这话如蒙大赦,急忙带着他们同伴的尸体,向我们抱拳敬礼,顺着来走去。
周禹看着他们走远,叹口气转过身说“终于清除了身边的隐患,现在我们可以安心前进了。”
我心里大惊,忙问他“难道你的目的就是要与他们分开?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周禹回答我说“我不能在队伍里安插不安定份子,本以为带他们进丛林是想多一份助力,可他们刚才看死去同伴的眼神告诉我,我错了。他们不是有着满腔的冒险精神,敢于探索未知领域的勇士,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的混混,他们面对恐惧和死亡的心理素质远远在我估计之下。人在极度恐惧之下都会做出无法理解之事,一旦再让他们遭受沉重的打击,后果无法预料。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打发回去,这样对我们任何一方都有好处。”
其实我也感觉到我们在一起确实不妥,但我没周禹想的这么透彻,而谢宁则是深有体会,赞赏周禹早就该这么做。杨灵却对周禹的做法满是意见,说周禹太狡猾了,做决定前都不跟我们打个招呼,把我们都蒙在鼓里。
周禹严肃地看着杨灵说“我也是真心也想让你回去的。”说完他转身朝前走去。
我看到杨灵并没有因为周禹的话恼火,反而在她的嘴角闪过一抹满意的微笑。
周禹走到最前面说“我们继续前进,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说着他带头朝前走去。
他刚走出两步谢宁却猛的一把将他拉回来喊道“小心!”他拉着周禹向后退出几步,挡在我们前面说“还有蛇。”
我们顺着他的灯光看去,在前面的灌木从上盘踞着两条喜马拉雅白头蛇,正冲我们吐着信子慢慢向我们靠近。
“怎么撞到蛇窝了?这么多。”周禹惊讶地说。
谢宁马上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蜡封的药丸,捏破蜡皮,将药丸捏的粉碎。
我马上闻到一股强烈的酸味,刺激的我口水都流了出来。正在向我们靠近的蛇闻到这个气味,马上转身后退,好像避瘟神一般。
周禹看看谢宁手中的药丸说“什么东西?这么霸道。”
谢宁笑笑说“这是我在云南跟老乡学的方子,专门用来驱蛇,来这里时我把它做成药丸带在身上以防不测。”
“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就不用再怕蛇了。”我听了大喜。说真的,我对这种软体动物还是真的打心底感到恐惧。
谢宁无奈地摇摇头说“不行,这个味道挥发的太快,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我身上也没剩几颗。”
这时我看到蛇退到远一点的位置,并不离开,盘旋在树枝上停止不动。
“看来这雨影响了药效的挥发,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谢宁说完马上和周禹带头趟过灌木丛朝前前进。刚接近毒蛇,毒蛇马上向更远处退去。我们不敢拉开太远,紧紧跟着他们前进。在这片丛林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我们已顾不上身体的劳累,拼着命向前冲。
天亮时,雨还没有停止,好在我们已经摆脱那些蛇,并没有出现意外。途中我们找到一条大河,河水与我们行走的路线平行,如果没有估计错误,应该是流向丛林中间的‘天使之泪’。
索朗走到河边,看着河道说“这么大的河,应该是流向‘天使之泪’,我们顺着河道走,将省去很多麻烦。”
周禹看着河道延伸的远方说“还走什么,我们扎木筏顺流而下不是更好。真是失策,在丛林边缘的瀑布那里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我们都觉得周禹的办法可行,这样速度快,危险也少。主要原因还是我们实在累的走不动了。
丛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我们马上分工,专找那种小腿粗的树干。三个小时后,我们找来十四跟木材,并砍到足够多的树藤,扎起一个完全能承住我们重量的木筏。
我们将木筏推进河道,所有人坐上去。谢宁和周禹每人撑着一根儿臂粗的撑杆,在周禹的欢呼声中,冒着雨顺流而下。
坐着木筏顺流而下,确实比在丛林中间徒步行走舒服太多。我们不用再担心路边草丛中会突然蹿出什么东西,也不用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拼命赶脚程。
天空渐渐放晴,我们对比着地图,这几个小时我们前进的路程,比昨天一整天走的都要长。按照这个速度,下午就能赶到‘天使之泪’。
雨停后,渐渐升起了雾。杨灵看着天空的太阳奇怪地说“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雾呢?”
“刚下过雨,这个时候起雾很正常。”谢宁说。
杨灵皱着眉,说是感觉这雾有些不太正常。但又找不到疑点。
我倒不觉得这雾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丛林里刚下过雨,湿度这么大,正如谢宁所说起点雾再正常不过了,没必要大惊小怪。
我看着河道的前方,雾并不浓,只有淡淡的一层。能见度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我转过头,不打算理会这些雾。可在转头的瞬间,眼光的余光看到前方伸到河道上方的一个树枝上有个黑影。我马上又转过头去看,这跟树枝从紧挨河道的一个大树上延伸过来,距离我们百十米远,树枝上方有一个不大的黑影在微微晃动。虽然雾不大,可这么远的距离依然看不清这黑影是个什么东西,我拿出望远镜照着黑影仔细观察。
望远镜将黑影拉到眼前,原来是只猴子,正在树枝上好奇地看着我们。我现在对猴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只是看到就浑身不舒服,我并不以为这里的猴子也会像蒙顶山那样恐怖,但依然把望远镜递给周禹,指明方向让他看。
周禹拿着望远镜看向猴子,我看到他的脸不由自主地抽动几下,显然也是不太舒服。
周禹放下望远镜拍拍谢宁说“小谢飞刀,再表演一手你的绝活,把那只猴子给爷射下来。”
谢宁看看远处那只猴子,可他并不愿意轻易杀生,他没有经历过蒙顶山的事,对于猴子并没有像我和周禹这样深恶痛绝。
周禹见谢宁并不愿动手,就拿出自己的弹弓,掏出一个钢珠准备好,待木筏进入射程之内,快速拉开弹弓,瞄准猴子射出钢珠。
树上的猴子只是看我们比较好奇,没想到会受到攻击,措不及防之下没周禹的钢珠射个正着,顿时痛的它在树枝上跳起三尺高,落下时没抓到树枝,一头栽进水里。
周禹看猴子在水里扑腾着,得意地大笑“爷这是给你个警告,没事别出门乱跑,吓到爷你可担待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水面露出一张大嘴,一口将整只猴子咬进嘴里,接着沉向水底,只剩下水面一层涟沥。
我看到周禹依然张大着嘴巴,笑容和惊讶的表情混合着表现在脸上,显的特别的可笑。
“这是什么东西?”谢宁站起身子,看着怪物消失的地方惊讶地问。
所有人都是只看到怪物的大嘴。事发突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都傻傻地盯着水面。
“像是一条大鱼。”杨灵最先反应过来。
“鱼?有这么大的鱼吗?”索朗感到非常的不可思意。
“小心水面。”谢宁发现我们木筏旁边的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急忙出言提醒我们。
我们看向附近的水面,透过清澈的河水,只见在水下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围着我们的木筏游动。黑影有5米多长,但在水中看的并不真切,分辨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大家蹲下,小心怪物跃出水面伤人。”周禹话刚落,那只怪物竟然真的突然猛地跃出水面,张开满身獠牙的大嘴,巨大的身躯从木筏上面跃过。由于周禹提醒的及时,我们躲闪及时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在这电光火石间我也看清了这个怪物的面貌。这怪物头部又宽又扁,有一个冰柜那么大,有四对胡须,嘴里张满尖利的獠牙,腹部雪白,但背部有许多斑点,尾巴竖扁,背上还有长长的背鳍。总体来说,看起来像是一条放大一百多倍的鲶鱼。
大鱼跃过木筏,重重地落在水里,激起的水波推着木筏不停晃动,差点翻掉。
“这是塘虱,大家小心,别落到水里。”杨灵抓着木筏上的藤条大声喊。
“你别骗人,爷见过塘虱。那东西最大不超过三米,这个最少有五米长。你见过长牙的塘虱吗?”周禹紧跟着大喊。
“那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爷怎么知道。”
我急忙打断他们两个人的话“这个时候你们先别讨论这个,赶紧想办法,万一被那家伙撞翻木筏,我们也只够它吃两顿饱饭。”
我话刚落,这条大鱼又一次跃出水面,张着大口超谢宁扑去。谢宁迅速地仰身躺倒在木筏上,大鱼从他上方扑过。在落水前,谢宁快速抽出一把藏刀在大鱼的尾巴部位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马上将水面染成一片血红。
大鱼这次吃了亏,在水下快速地游着,显得狂躁不安。我急忙拿起步枪,打开保险追着大鱼的行踪,也不知道枪对这么大的东西能不能起到作用。
我还没锁定大鱼,突然它撞向我们的木筏,将木筏撞离水面两米高,又重重摔落在水面上,幸好我们都紧紧抓着树藤固定着身体,虽然被撞的左摇右晃头晕目眩的,好在没一个人落水。
可木筏受到这么猛烈的撞击,差点散了架。我们本来为了赶时间,只求用木筏代步,做的不甚牢固。在这一次撞击之下,已暴露出豆腐渣工程脆弱,如果照这种力度再来一下,木筏非散掉不可。
其他人已看到不妙,纷纷端起枪瞄着水中的黑影射击,阻止它在靠近木筏。
子弹虽小,但再大的鱼也顶不住这么猛烈的射击。那大鱼吃疼,身上不停冒着血向远处遁去。
看着大鱼远去的影子,我们大大松了口气,周禹忙指挥我们将木筏靠岸。我们现在处在河道的中间位置,距离岸边有十来米远。如果木筏散了架,我们全都要成落汤鸡。
谢宁刚将撑杆放进水中,索朗指着远处大声喊,那该死的大鱼又过来了。
我们看向索朗手指的方向,只见距离我们百十米远处,水中翻起一前两后三道波浪,正急速向我们靠近。
“他妈地,回去组队了。”周禹大骂一声,丢掉撑杆。拿出他的精钢拐杖,瞄准岸边的一颗大树,按动激发机关。拐杖的尖端马上脱离主体,带着一根长长的金属线射进岸边的大树上,周禹又迅速激发另一个机关,金属线强力地收缩,带着木筏迅速向岸边靠近。
在距离岸边两米多远的距离时,我们忙将背包扔到岸上,然后一个接一个跳上岸。刚跳上岸,一条大鱼已跃出水面,狠狠地砸向木筏,已经残破不堪的木筏顿时被砸的支离破碎。
大鱼看到我们已经上岸,拿我们也没有其它办法,只是不甘地在靠近岸边的水里面来回游荡几圈,消失了踪影。
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周禹心有余辜地说“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凶悍。”
我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谁也解释不了这到底属于什么物种。
杨灵看着水面说“看外形,这种鱼像极了塘虱,可能是一个没被人们发现的一个变种。”
索朗望着雾中的丛林,心有所思地说“难道这里真的是被魔国占据的地方?传说中被魔国的使者和野兽守护的天使之泪。”
周禹听他的话,知道他已心里发虚,忙开导他说“魔国早在一千年前被圣者剿灭,你现在还怕个鸟,这不是还有两座神山在镇压着吗?”说着他指向丛林两边的雪山,可在雾里根本看不到太远,他找不到雪山,只好作罢接着说“一路上我们也遇到那么多危险,现在不照样完整地走到这里。你别想那么多,好好瞻仰你的圣地,等找到‘天使之泪’,我管你喝饱,还能打包。”
我们起身背上背包,周禹从树上取下他的拐杖,重新安装好,沿着河道向前出发。
我看着他的拐杖,好奇地问他“你这东西还是多功能的,小玩意这么多。在那买的?回去我也买一支。”
周禹将拐杖竖到眼前骄傲地说“你想买难喽,世上就这么一支。”说着他看到我羡慕的目光,又说“别这么色咪咪地盯着不放,这东西可是我的宝贝,比老婆还亲,你别想打她的注意。”
我挥挥手说“我才不想要你老婆呢,我只是很好奇她还有什么功能。”
听我这么说,周禹将拐杖手柄戳到我眼前,指着手柄下面一个小小的弯勾,对我说“这个功能可是非常的强大的。”
“这是做什么用的?”我好奇地盯着那个小弯勾问。
“这么跟你说吧,你如果哪天心血来潮想去野炊,可到地方了却发现没带啤酒开瓶器,这时候你怎么办?”
“用牙咬。”
“如果你正好牙疼呢?”
“找别人咬。”
“那再如果就你一个人,你怎么办?”
“怎么办?”
“这时候就要用到我这个伟大的设计。把这个勾扣在啤酒瓶盖上,然后用瓶盖的另一侧作为支点,利用不可思议的杠杆原理这么轻轻往下一压,瓶盖就可以打开了。”
我们越往深处走,这雾就越浓。没有一点要消散的迹象,视线渐渐受到影响,现在只能看到眼前百十米远的距离。
“这雾有点不太对劲。”谢宁望着雾的深处奇怪地说。
周禹调出卫星地图,边看边奇怪地说“难道地图上的空白指的就是这些雾?”
“你的意思是,这些雾常年不会消散?”我惊讶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云雾是圣湖的面纱,她不会轻易将真实面貌展现给众人。”杨灵接着说。
周禹奇怪地看着杨灵“你还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这么多,先人的提示只有这么多。”杨灵回答。
我们都不知道她是从那里获得这些情报,她好像知道的并不限于此。
杨灵迎着我们询问的目光,万分委屈地说“自从在这里见到你们,我就没想着要隐瞒什么,只是你们一直没有问我而已。”
“看来还是我的疏忽了。”周禹自嘲地说“那就麻烦杨大小姐将你知道的现在全部告诉我们。”
杨灵有点心虚地看看周禹说“我的情报全是得自与你们从蒙顶山带回来的竹简。”
我们猜测过那份竹简上的内容,也断定蒙顶山与此地必然有着某种联系,也没感到太过惊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杨灵定下神继续说道“竹简上记载着魔鬼的巢穴在西方的雪山深处,那里常年云雾环绕,只有在一年内特定的日子才能看到它的真实面貌。”
“特定的日子是什么时候?”我问。
“不知道,这个上面没记载。”杨灵回答我。
“其它的呢?还有什么记载,你必须一字不漏地说清楚。”周禹说。
杨灵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书上记载,魔鬼的使者从巢穴出发,一路向东。沿途遍布据点,广纳信徒,培植军队,为以后魔国大军的东征建立哨站,竹简的主人就是魔国使者当年招募的头领。”
听到这里,我们感到非常的惊讶,魔国当时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但是历史上对此没有一点记载,想来魔国并没有发动东征。
“你们有没有鉴定出此事件发生在什么年代。”我问。
“根据汇总资料,我们大致鉴定出此事发生在两千年左右,当时是汉末三国时期。”杨灵回答。
“竹简的主人又是谁?”周禹问。
杨灵摇摇头说“不知道,上面并没提及关于主人的任何一点线索。只是记载他受魔国使者的委托,秘密招募军队,以迎接魔国的大军。”
“不可能。”谢宁插嘴说“据我所致,当时汉朝疆域辽阔,军队所向披靡,西域三十六国俯首称臣。虽然东汉末年出现三国之乱,但当时名将辈出,军队善站,魔国又有什么能力东征?”
“因为魔国的军队并不是普通的军队,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他们是‘生化部队’。”杨灵凝重地回答。
“僵尸?”我和周禹同时惊讶地张大嘴巴。
“正是如此,他们当时已掌握制造僵尸的手段,并能控制僵尸听命行事。”
“他们真能控制病毒?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虽然在蒙顶山的山洞内我们已推测过这种情况的可能。但这也太匪夷所思,我们潜意识里不愿承认这是事实。现在听到杨灵言之凿凿地说出来,我依然感到非常的难以接受。
杨灵看着我们极度惊讶的表情,又继续说道“竹简上记载,被魔国使者施展过邪术的人将变得恐怖异常,不畏刀枪,并像瘟疫一般蔓延。使人见之心寒。”
杨灵见我们并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接着说“使者临走时,教会竹简的主人控制僵尸的方法,并定下一年之期,一年后魔国的军队必定杀入中土。”
“刚开始此人兴奋异常,为了保守秘密,不过早暴露。他在山中利用猴子培养僵尸,模拟作战。可渐渐一年时间过去,魔国的军队并没有如约出现,而他对僵尸的控制能力也渐渐不再得心应手,有失控之虑。而且在这一年时间里,他自己指挥的僵尸袭击事件已让他的心性发生转变,渐渐地此感到了恐惧。他感到如果僵尸失去控制,将成为人类的浩劫,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他,必定遗臭万年。”
“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亲手毁灭自己一手培育起来的僵尸,以绝后患。可在毁灭过程中,僵尸失去控制,他受到非常严重的伤。虽然魔国的使者已对他施展过邪法,使他不会变化为僵尸,但致命的伤依然威胁着他的生命。”
“最后他强提着气将剩余的僵尸封进暗室,并写下遗言警示后人万万不能开启暗室。由于做下罪恶太多,他拒绝亲信的疗伤,而留在暗室门口守护。并传下邪法由亲信训练猴子,世代守护着山洞。”
听完杨灵的叙述,我们久久不能恢复平静,都为这个不可思议的消息震撼。
好长时间我才恢复镇定,缓缓地说“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在两千年前的中国差点爆发生化危机。”
“不会的,竹简记载,僵尸的蔓延只是在特定的区域,并且受到黑玉魔鬼像的影响,在黑玉魔鬼像的影响范围外,僵尸将失去一切能力,并迅速死亡。”杨灵说。
“黑玉魔鬼像?这是什么东西?”我问。
“就是你在蒙顶山毁掉的那个雕像。”杨灵回答。
“那个是黑玉?黑玉又是什么?”我继续问。
“竹简记载是黑玉,不过经过我们研究。这东西材质虽然外观类似玉,但根本不能归与玉类。这种材质从来没有被记载,我们怀疑这种材质不是地球的产物,像是陨石。”杨灵想了想又说“而且这种材质还有辐射能,被你用火烧后,失去了作用。”
“如此看来病毒是吸收这种黑玉的辐射能做养料才能生长,这也就限制了病毒的蔓延,这倒是个好消息。”周禹轻叹。
“可是为什么古人训练出守护山洞的猴子却没有变成僵尸呢?”我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身上的病毒也对我也没有什么负面影响。
“竹简上只记载,运用邪法的同时,必须要有黑玉魔鬼像的配合才能变为僵尸,不然不会产生过激的变化,我们也不知道你体内的病毒到底受到怎么样的影响才成这样。”
“这么说来病毒的根源就在这喜马拉雅山,它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周禹仰望天空说。
“不,据魔国使者对竹简的主人所记述,魔国的制僵之法来自与东方,只是发展于藏地。而他一路东行的另一个目的也是在寻找根源。”杨灵说完,努力稳定一下心绪又说“根据我们考证,魔国的制僵术很可能与楼兰古国的毁灭有很大的关系。”
“楼兰?”我们其他人互相对视着,这个晴天霹雳又将我们刚刚稳定下来的思绪彻底打乱。
“等等。”我打断杨灵的话,心里迅速将我所知道的所有线索联系起来,可越想越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去联系。
“我来组织。”周禹见我摸不着头脑,帮我整理道“首先魔国得到来自东方的制僵之术,并在藏地发扬光大。在掌握并能运用制僵之术之后,为了凌驾于其他各国之上。他们必定先拿附近的小国开刀示威,但是又不能找没有多少影响力的国家下手。而当时的楼兰是西域三十六国之首,又是丝绸之路上最繁华的大邦。只要拿下楼兰,其余各国无不敢不俯首称臣,因此楼兰就成为他们最好的一个目标。”
“在攻下楼兰之后,他们却对病毒失去控制,控制不住病毒的蔓延,另他们元气大伤。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毁灭楼兰古国,退回喜马拉雅山脉。从而使楼兰古国成为僵尸的乐土,一直残留至今。”
“退出楼兰后,他们的野心已被其他各国获需,而引起其他各国的联合讨伐。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对病毒的研究。为了避免其他各国的征讨,他们一直退到喜马拉雅山深处。在人烟寒迹的深山继续研究。”
“这时他们发现如果要完全掌控病毒,必须要找到病毒的根源,从源头做起。所以他们才会派出使者一路东行,寻找病毒的根源。并在路上不停地做着实验。”
“在这个时期,藏地的远见之士发觉了残存魔国势力的潜在威胁。于是组织勇士深入魔国巢穴,在他们有更大突破之前一举歼灭,以绝后患,因此才会有‘天使之泪’的传说。”说完周禹又叹口气,若有所思地说“看来病毒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控制,任何想逆天而行的人都将受到惩罚。”
我听的目瞪口呆,杨灵却鼓掌直夸精彩。
谢宁和索朗由于所知甚少,茫然地望着我们不知所以。
我细细思量周禹的话,觉得他分析的思路还比较清晰,虽然还有许多疑点,但能根据我们所知的这一点情报分析的这么透彻已难得可贵了。
“真没想到楼兰古国会是这种方式灭亡。”谢宁惊叹道。
“这只是我们根据罗布泊现有现象的推测。楼兰的毁灭自古以来都是个迷,在找到确切证据之前,我们谁也不能下结论。”杨灵回答。
“既然你们已确定病毒的生长是因为黑玉像的辐射,为什么不派人前往罗布泊寻找呢?那里应该也有黑玉像的存在。”周禹疑惑地盯着杨灵。
“这个……”杨灵有些不太自然地回答“其实在我们来喜马拉雅的同时,另一支队伍由李晓鳯带队已前往罗布泊。”
周禹轻哼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掉任何有用的线索,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心。”
“竟然派李晓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担心。
“别发春了。”周禹拍一下我肩膀说“先顾好你再说,我们现在已确定此地正是当初魔国研究病毒的巢穴,而且病毒现在依然存在,我们的前景比起罗布泊来好不到哪去,打起精神先应付我们目前的困境,等你能活着回去再去考虑别人吧!”
我轻叹后气,收拾起心情,不再考虑其它的事情,既然已走到这一步,其它的我也顾不了太多。我们讨论着一些细节,继续朝着目标的方向出发。但是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大大起了变化,走在这千年也不消散的雾里,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雾里行走非常困难,不过幸好雾越浓,植被越是稀疏,我们不用再开路前进,只用注意警戒,不被什么东西突袭就行。
谢宁让我们放心,这么大的雾虽然给我们增添不少困难,但是危险也相对少一点。在雾里活动的野生动物相对也少一点。谢宁话音刚落,走在最前面的周禹突然挥手让我们停下来,并端起枪四下打量。
我们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只看他紧张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丝毫不敢大意,忙注意四下的情景。这时我们已经深入雾区,能见度不过几十米。严重阻碍着视线,看不真切远处的情景。
仔细看来雾里并没有任何反常,我们将目光投向周禹,询问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
周禹还没有回答我们,和我并排的谢宁一把推开我。我的身子刚向侧方偏移了一点,一道白光闪电般从我眼前射过,射向另一边的浓雾深处。
“什么东西?”我心理暗惊。
谢宁也不管是什么东西突袭,抬起枪直接就向着白光射来的方向射击。
杨灵走到我身边,看着落在地上的白丝,惊讶地说“是条丝线。”
我靠近看着地上小拇指粗的丝线,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软绵绵的丝线怎么会从远处射过来呢?
我伸手想捡起丝线仔细观察,索朗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别碰,这时蜘蛛丝,小心有毒。”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索朗说“你开什么玩笑,蜘蛛丝有这么粗的吗?这得是多大的蜘蛛啊!”
谢宁冷笑一声说“还真是蜘蛛,看来我们有麻烦了。”
我们忙抬头看谢宁,只见他和周禹端着枪正注视着前方。而在远处,一个庞大的白影正向我们缓缓靠近。
白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它的真实面貌。与我先前在丛林里看到的白蜘蛛一模一样,只是体型大的多,快赶上一头成年牦牛了。
“天哪,这是传说中的雪山圣兽—白蜘蛛,原来真的有这种生物。”索朗惊讶地说。
“你先别感慨,先告诉我怎么应付这个大东西。”周禹低声说。
索朗摇着头,他也只是听说过这种蜘蛛,雪蜘蛛在我们西藏是圣兽,是守护雪山的神灵,我们膜拜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去对付它。
“哼”周禹冷笑一声“你们的圣兽现在想到吃掉我们,你赶紧烧香膜拜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索朗紧紧盯着眼前的雪蜘蛛,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此时索郎口中的圣兽雪蜘蛛好像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径直朝我们冲过来,在距离我们十米左右,突然从它的腹部射出蛛丝径直向着最前面的谢宁射去。
谢宁的反应迅捷,一闪身避过蛛丝,马上稳定身形开枪射向蜘蛛。可是子弹打在蜘蛛身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是逼退蜘蛛两步,然后又狂暴地冲上来。
白蜘蛛的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冲到我们眼前。我们大惊,急忙后退两步,纷纷抽出匕首,准备近身搏斗。但蜘蛛并不是想要冲上来跟我们肉搏。在距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从腹下又激射出一束蛛丝,直奔谢宁。
由于这次距离太近,蛛丝覆盖面积又大,谢宁来不及闪避,瞬间被蛛丝缠满全身。
蜘蛛一见得手,丑陋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兴奋的表情,马山转身倒拖着谢宁向雾的深处退去。
我们一看,这怎么得了。被这个怪物拖走,那还会留得命在。四个人同时上前拉住谢宁不放,与蜘蛛较起了力。可白蜘蛛力大无比,我们四个人的力量竟然拉不住。谢宁渐渐被拉向蜘蛛那边。
周禹看到这样不行,抽出谢宁身上的藏刀猛砍向蛛丝。可蛛丝坚韧异常,锋利的藏刀砍上去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它娘的,这东西怎么这么结实。”周禹破口大骂。
谢宁被蛛丝缠着动弹不得,张口大声对周禹喊“蛛丝耐割不耐拉,你用匕首背面的锯齿试试。”
周禹闻言丢掉藏刀,拔出匕首在蛛丝上来回拉。虽然这样也不是太好用,不过总算有点效果。蛛丝渐渐被匕首拉断。
白蜘蛛看到自己将要到手的猎物被人劫走,顿时凶恼成怒。转过身,愤怒地朝着我们厮叫。
我从来没听说过蜘蛛还会发出叫声,而且这叫声尖锐刺耳,强烈地刺激着我的神经,使我一时感到心神不宁,心中充满无名的烦躁。
我感觉脑袋就要裂开一样难受,急忙咬着牙端起枪瞄着蜘蛛头部的那三双眼睛射击,子弹射进蜘蛛眼睛,溅起一波波绿色的汁液。但这样一来,使得蜘蛛狂性大发,怪叫一声竖起长长的口器,快速朝我们冲过来。
他们几个也忙抬起枪,和我一起射向蜘蛛的头部,阻止它靠近。这次不论它体型再大,也抵挡不住乱枪的射击。还没冲到我们近前,就已被射成马蜂窝,软绵绵地爬在地上,流出一地的青绿色汁液。
看到蜘蛛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我们才停止射击,周禹叹口气说“可惜了这个珍惜动物,这个如果运回去,我们马上就能出名。可惜现在被打成蜂窝煤,做标本也没人要了。”
说着周禹走近蜘蛛,想在近处好好看看这个庞然大物。我们紧跟着他走过去。谢宁也不甘落后,挣扎着从蛛丝里把右手脱离出来,挂着一身的白色蛛丝,捡起藏刀跟着我们一起走过去。
走到近前,我们看到蜘蛛的头部已被我们打的稀烂。已完全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摸样,只剩一根细长的口器还完好无损。
“你们下手可真狠,再怎么说这也是个传说中的圣兽,一辈子恐怕也就能见这么一次,你们怎么就不知道给它留个全尸呢。你们真是……”周禹啧啧地感慨道。
我们都没有心情理会他,只是专注地看着白蜘蛛的尸体。直到这时候我们才看到蜘蛛的原貌,在外行上,它除了大一点,与普通的蜘蛛并无二致。除了头部已完全分辨不出,其余全身覆盖着一层纯白色的长毛,连腿都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杨灵用枪管碰了几下蜘蛛腿说“看来为了适应雪山的气候,它们进化出厚厚的毛发。在雪山上,纯白色又可以作为伪装。幸好我们不是在雪山上遇见它,要不然要难对付的多。另外它的腿坚硬异常,应该像昆虫一样长着外骨骼。如果近身,这八条腿又会是它锋利的武器。”
我看着蜘蛛细长的口器,问杨灵“听说蜘蛛是靠吸取猎物体液做为食物的,任何猎物被它吸食过后就像被脱水处理过还干净,这大家伙也是这样吗?”
杨灵点点头说“大部分是。它们用蛛丝缠住猎物,使猎物动弹不得,然后利用口器在猎物体内注入消化液,待猎物内脏器官逐渐化为浓水,供它们吸食。不过有的蜘蛛毒性猛烈,它们的消化液中含有强烈的神经毒素,为了保持食物的新鲜,它们在注入消化液的同时也注入毒素,猎物在中毒后不会立即死亡,而是慢慢感受着身体渐渐化为浓水。也就是说猎物在化为浓水的同时,头脑还是清醒的。”杨灵说着叹了口气“这样的生物真可怕。”
我听的心惊胆战,暗暗庆幸我们没碰到白蜘蛛的毒素。“你说这里会不会还有其它的蜘蛛?”我小心翼翼地问。
杨灵皱着眉头说“以你们在丛林里见到的小型白蜘蛛来看,我估计它是从雪山上下来产卵。很难说不会有第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