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落枫 1096楼 2013-11-01 11:23:25
五岳仙踪
-----------------------------
三山道跡
正文:50
“老兄有什么烦心事这么长嘘短叹的,能说出来听听吗?” 随着樊重的一声长叹,刘庸已领着薛毕等人来到了门外。
樊重眼见门口又来了陌生人,只以为今天又将霉运当头,吓得再也不敢作声,薛毕见了赶忙上前道:“樊老弟久违了!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新上任的江宁知府刘大人。这八年来,想必你心中有着太多的委屈难以说出来,今天只要你如实向刘大人讲述出当年的情景,也许刘大人便能还你一个公道!”
樊重闻言一躬到地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但凡知府大人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了,只要老爷您能替曹督办洗刷冤情,小人就是立即死去也总算得到了一种心理解脱,并不求什么公道。”
“老兄这话怎么说?” 刘庸不解的问。
樊重十分愧疚的道:“就凭小人臭嘴一言, 曹督办便是百口莫辨, 好端端的一个织造衙门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都说祸从口出还真一点不假, 当年小人若是稍稍谨慎一点, 曹大人决不至于流亡他乡, 小人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刘庸点头笑道:“你既知祸从口出, 可今天你就不怕言多有失? 你就不怕现任督办给你再穿小鞋?”
“哼!”樊重鼻孔中又挤出一声冷笑道,“今天的樊某与那边的‘无常’也就只一墙之隔, 只要捅破了中间的一扇门, 咱们便成一家了, 还有什么可怕的?”
“看来老兄你对曹雪芹一案还颇有微辞, 以至于终日牢骚满腹。”
“岂止是微辞, 他们当年简直便可谓是草菅人命!”
“何以见得, 难道前任知府竟如你所说的那么昏愦不成?”
“一言难尽啊! 事实上是忠厚者正在四处逃亡, 昏愦者却能得到升迁, 那高晋已晋升江苏巡按了,真是世道不公!”
“官场风云, 瞬息万变, 非你我可以左右, 咱们估且不说这些, 老兄你只把当日的情形再复演一回, 以供本府一个参考, 如何?”
樊重搬来房中唯一的一张单人木板凳替给了刘庸道:“大人, 您请坐, 且听小人慢慢道来。” 刘庸不好拂了他的热情, 只好接过来坐了, 其他人便相继挨坐在床上。
待众人都进了值宿房, 樊重才又接着道:“八年了, 樊某已压抑得太久, 不想终于还是等来了能让我倾诉的这一天啊! 知府大人您有所不知, 八年中樊某只能跟墙壁那边的‘无常’说说话,谁也不敢来接近我这个‘麻疯’病人。”
薛毕忍不住问道:“樊老弟你在织造厂也曾经风云一时, 难道就沒有一个交心的朋友?”
樊重伤感的道:“时来黑铁有光辉, 运去黄金无好色! 人一旦落泊, 众叛亲离不是常有的事吗? 什么交心朋友, 便连铁杆哥们也会落井下石,你还能指望谁?”
“这就呌世态炎凉!” 刘庸颇有感触,说到这又似有晃然的道,“啀! 你说的铁杆哥们可是现任督办杨帆?”
樊重道:“不是他还有谁? 大人您还不知道, 樊某今天被强留在织造厂, 还是拜他所赐呢!”
“变相的监禁!” 刘庸的话脱口而出。
“不是吗?事发前曹大人对杨帆可是宠爱有加,但事发后杨帆却一口咬定木阳梅之死纯属谋杀,任凭樊某据理力争都无济于事,前任知府高晋将案件硬是定了个先奸后杀,杀人灭口。” 樊重道。
@天涯落枫 1102楼 2013-11-02 09:44:01
山南地北天涯客
-----------------------------
头东尾西海角蛟
@天涯落枫 1106楼 2013-11-03 10:16:05
斩奸后
-----------------------------
擒龙日
正文:50
刘庸惊愕的道:“人命关天!可有证据?”
薛仵作不等樊重解释,抢着道:“当年尸检也是卑职充任,与今天的金莹莹一样,全身上下亦无半点能够致命的伤痕,只是在阴部发现几丝淡淡的血样,高大人便推断那是因为女人的初夜所致;又因木杨梅死后脸容也呈痛苦之状,所以知府大人便认定是曹雪芹用強之故。至于真正的死因谁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反正曹雪芹在逃,无人质证,死者亦无亲属追状,那事也就那么草草结案了。至于结案的程序,大人您当比卑职我更清楚,那可不是一个仵作可以过问的事了。”
薛毕话音刚落,樊重也急忙追述道:“当年小人也曾极力抗辩,执意认为木姑娘之死必有隐情,怎奈高晋一意孤行,武断地定了案,同时也就葬送了小人的一生。”
刘庸道:“听老哥之言,好似乎对木杨梅一案的定性已早有怀疑,只是未拿到可靠的疑点,是吧?
樊重道:“岂止是怀疑,本来就是个冤案!”
刘庸一向沉稳有加,此时也伸长了脖颈,迫不及待的道:“愿闻其祥。”
樊重满嘴唾液四溅,激动的道:“只因樊某身为队长,每天早晚都得巡查,那天凌晨时分,樊某正巧看见曹大人上了橙楼,可一眨眼功夫便见他慌慌张张的下来了。刘大人您办案的经验比樊某丰富,不过小人以为:除非刀剑所伤,这眨眼功夫一定不能致人死命;倘说曹大人早将木姑娘奸污并将其勒毙了,那么事后他还上橙楼干什么? 难道还想重温旧梦, 上去奸尸不成!”
刘庸道:“老哥你认为这是有人设好的圈套,而曹雪芹又偏偏自己钻进去了?”
樊重道:“不错,只因织造厂后来又接二连三的发生了类似的命案,更证实了当年案情的古怪以及曹大人的清白。”
刘庸与薛毕对望了一眼,而后点点头道:“凭你的记忆,这八年来你能否回想起自杨督办上任以来,包括两位死者在内的四任财务总监的履历与去向?”
樊重不假思索的道:“怎么不能!这八年来,樊某一直都在通过朋友关注着织造厂人事无故地频烦流动与死亡。”
刘庸欣喜的道:“那敢情好!麻烦老哥你给本府列个织造厂的大事年表,让本府照单点收好吗?”
樊重感叹道:“说得好听樊某在织造厂值班,其实我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监控着,哪来的自由?也就自然找不着笔墨纸张了,还是我说你们自己记吧!”
刘庸闻言皱了皱眉不好言语,薛毕知道知府大人在为纸笔泛愁,忙道:“不用记,樊队长你随便说说就行,回衙后卑职一定原意誊抄清楚。”
刘庸感慨道:“想不到你一个仵作,竟然还有这耳熟能祥的本领,倒让本府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薛毕羞涩的道:“这算什么本事呀,只是记忆比别人稍稍好点罢了!可是卑职九进贡院都名落孙山,比起大人您一举夺魁,真是羞死人了。”
刘庸长叹一声道:“寸有所长, 尺有所短, 这些都是命, 我们现在不谈这些, 还是请樊兄给我们追加一点记忆吧!”
樊重这才干咳了一声, 郑重的道:“凭樊某的记忆, 这八年来继木杨梅之后, 第二任便是镇江丹徒的水凌花, 任期只有两年便被督办辞退了, 但不知何故, 据说水凌花走时还领到了织造厂的两千两违约金。”
“何为违约?”刘庸问。
樊重道:“织造厂的高级职员, 每个任期均为三年, 但凡表现好, 工作能力又强者, 经督办认可可以继续留任; 如沒有特殊原因, 自己提前辞职者, 其保证金不予返还。”
刘庸觉着织造厂的事非常新鲜, 不解的问:“就职还得预交保证金, 这是哪朝的规矩? 朝廷可从来沒有设过这项禁令, 但不知一人得交多少?”
樊重道:“橙楼职员不比蓝营员工, 就职前如无可靠人保荐, 便得预交一百两保证金, 如在任期内渎职或犯有重大过失, 保证金便变成了罚金。”
刘庸道:“这个规矩也太残酷了些吧! 普通家庭有几个能交纳得了, 有能力者只怕也只有望职兴叹了,但不知她们辛辛苦苦一年, 又能赚回多少?”
“因人而异, 一般也就三、五百两吧!”
“那么水凌花的被辞退, 肯定是犯有重大过失了, 可她不但未被罚沒保证金, 却反而得到了两千两违约金, 这不倒过来了吗?”
“这个樊某也不太清楚, 也许督办找不到水凌花违约的理由, 而水凌花又确实不宜再呆在原来的职位, 所以各自心照不宣, 反正一个愿打, 一个愿挨, 那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哦!” 刘庸似懂非懂, 因他并不熟悉织造厂的章程与结构, 无心地漫应着道,“两千两可并不是个小数目, 这是寻常百姓家一辈子也挣不来的巨额财产啊!”
“可我那朋友却说织造厂的财务帐上只有一千两。”
“这么说那另外的一千两就必是杨督办自己掏的腰包了?”
樊重略一沉呤,摇摇头道:“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个中因果小人也不得而知。”
刘庸小声劝慰道:“老哥不用自责,你能知多少就说多少,本府决不会强人所难。”
樊重又清了清嗓门继续道:“第三任乃丹阳陵口运河边上的娇娘石翠玉,任期也不过两年便跟今天的金莹莹和当年的木杨梅一样,无缘无故地便死在了橙楼里,也沒有一点可查的迹像。”
“那尸体呢?难道也葬在公墓里?” 刘庸忙问。
“那翠玉家好像有点来头, 硬是強行将尸首运回去了, 连抚恤金都未提及,过后还是督办派人送过去的。”
“翠玉, 碎玉? 这个名字还真有点不吉祥, 到头来还真的玉殒香消了, 那第四个呢?”
“第四个却是来自于一个惯出美人的地方, 路程比较远些。”
“有多远呀! 十天可否赶到?”
“快马加鞭, 也许能够, 但要乘船下长江, 转运河两月也说不定!”
“你是说杭州?”
“意相近, 路却相去甚远。”
“可是苏州?”
“不错, 苏州通安的火婕妤。”
“这名字好过丹阳的石碎玉, 皇宫大内, 婕妤嫔妃, 看来她的爹娘也曾对她寄予厚望。”
“还是两年未到也被辞退了。”
“杨督办是不是又私自掏了两千两违约金?”
“这次沒有, 那火婕妤也确实火, 硬是跟督办大吵了一架, 竟连自己的保证金也未拿便走人了。”
“你的朋友可知道其中的古怪之因?”
“不知道!”
“行了,这目前金莹莹的事,也许你的朋友还未来得及与你会商,你所知道的就未必会比本府多,也就无须你来绍介了。”
“当然,当然。”
刘庸这才彬彬有礼地挥挥手道:“那本府在此谢过老哥的配合了。”
樊重赶忙作揖道:“难得刘大人还把樊某当人看,这谢字便免了吧!”
刘庸也顺手一抱拳道:“那么本府便就此告辞了。”
樊重急忙还礼:“恕樊某罪案在身,行止不便,不能远送,愿大人抽丝剝茧,早破疑案,让死难者在天之灵早日安息,也给曹督办洗清冤屈,期待他还能早日重返织造厂!”
@天涯落枫 1090楼 2013-10-30 10:17:36
江湖浩荡
-----------------------------
举步维艰
正文:50
话说刘庸此次被贬江宁, 经皇上特许才将银娥郡主带在身边, 只因郡主敬幕刘庸的才华与人品才屈尊降贵下嫁了他, 所以刘庸由京兆尹贬到了江宁后, 她还是无怨无悔, 甚或对其更是体切入微,敬重有加.
刘庸风尘仆仆从织造厂回到府衙, 一向娇贵的郡主正在埋头洗衣, 那娇嫩的小手被水浸泡得通红泛白, 手指也早已萎皱得像十根蔫豆角. 郡主见刘庸回来了, 甩甩手上的水滴, 然后擦擦额头的汗珠道:“相公回来了, 饿了吧? 饭已作好, 还温着呢!”
刘庸伸手撩开郡主前额那被香汗沾住的秀发, 心疼的道:“夫人你下嫁刘庸本就屈就, 现还得劳动你亲自操持家务, 你叫刘庸于心何忍! 今后这衣裤还是由刘庸浆洗吧, 你只负责作饭, 如何?” 说完还在郡主的腰际轻轻捏了一把.
银娥娇容一纵, 直起腰来嗔道:“色相! 你还是管好你份内的事吧! 那织造厂的人命案可有发现?”
刘庸忧虑的道:“尸检无症状, 恕刘庸无能, 也许只有同前两位一样,作暴毙结案了. 只是那织造厂连着五届财务总监都不得善始善终, 不由人不疑窦丛生?”
银娥放下手中衣物, 有感而发的道:“相公可是又想起了‘麻拐岩’中曾与你患难相煎的曹雪芹了?”
刘庸道:“办案不能掺杂私人感情, 我对曹雪芹纵有千般同情, 在杀人的事实面前,刘庸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况且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杀了人, 只是他一见尸体便逃离了现场, 却再也回想不起杀人的全过程. 这就让刘庸百思不得其解: 曹雪芹既承认自己杀了人, 却又为何要忌讳杀人的经过呢?”
银娥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还请夫人指教.” 刘庸急问.
虽然银娥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在刘庸的急切追问下, 只好吞呑吐吐的道:“也许……也许曹雪芹他……他根本就未杀过人.”
刘庸质之道:“这可能吗? 有谁愿意将杀人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扣的?”
银娥道:“这又只有一种可能.” 说到这却又沒了下文.
急得刘庸紧迫的追问:“夫人你就不能一气说出来吗, 让人憋得难受.”
“那也许是曹雪芹当时的思维出现了幻觉, 才误认为自己杀了人, 可看他日常的敏锐程度, 似乎又是不可能的事!”
“这肯定与否定的高地都让夫人你占据了, 你让为夫到底相信那一面?”
银娥在搓衣板上洗完最后一条内裤, 抖动着的水珠溅了刘庸满身满脸, 她却不管不顾的道:“相公你的当务之急并不是研究曹雪芹过去是否杀了人, 而是吃饱了肚子好好研究一下现在织造厂的亡魂如何结案, 也好给朝廷, 给苦主, 也给你治下的子民一个满意的交待, 更不枉皇兄对相公你的器重了.”
刘庸抢过银娥的内裤, 擦了一把满脸水珠与臊汗混淆了的污渍道:“织造厂的无由命案这已经是第三宗了, 桩桩都是茫无头绪, 确実令为夫头疼. 若说第一桩已查到了真凶, 那曹雪芹也已默认了, 那么第二桩相同的命案并未有人服罪却又为何草草结案了呢? 这不等于自己推翻了自己此前的结论? 更让人费解的是: 既然两案都查无实据, 便应该恢复受污人的名誉和地位, 而前任知府对此却视而不见, 无任何反应, 这不是厚此薄彼吗!”
银娥道:“相公你这话说了等于沒说, 你本就知道这八年来曹雪芹跟你在一起, 你叫人家高晋对受汚人怎么个恢复法?再说, 现在这江宁对曹雪芹的缉捕不是早就取消了吗!”
刘庸执意道:“非也! 这只是表面, 并非实质, 曹雪芹虽然在逃, 可前任卫队总监樊重却还在遭监禁, 这个说法能说得过去吗?”
@安逸晨2013 1111楼 2013-11-05 11:23:26
好吧 我来晚了
--------------------------------------
不晚,请上坐!
@赵之燕 1112楼 2013-11-05 16:29:12
什么情况了
-----------------------------
欢迎新朋友!
@疏林薄雾阡陌纵横 1118楼 2013-11-05 22:00:23
楼主的口气让我有种想抽耳光的冲动
-----------------------------
兄弟你能回复,指教,就是我莫大的荣幸,只是江湖中本就魚龙混杂,我的<<幻梦>>如有不附尊驾之意,还请高抬贵手,见谅!见谅!
@杨三胖 1122楼 2013-11-06 00:04:18
裨将而非皮匠 裨将是副将
-----------------------------
欢迎兄台光临仗剑的<<谜案>>,那煮酒的<<诸葛亮>>咱们以后再论,好吗?
@赌侠2010 1124楼 2013-11-06 05:23:05
记号
-----------------------------
欢迎兄台指教!
@zhqhit 1123楼 2013-11-06 00:27:22
M
-----------------------------
欢迎兄台光临,我写此帖一直都寂寞着呢!
@南风飘逸 1115楼 2013-11-05 19:28:27
马克
-----------------------------
欢迎大驾,想来我不会让你失望!
@linglingjing1111 1121楼 2013-11-05 23:34:23
好看要收藏
-----------------------------
如古董一样,也许兄弟你收藏的便是经典!
@汴京女儿行 1117楼 2013-11-05 21:23:08
小手一抖,3分到手。
-----------------------------
相逢是缘,小姐你好!
@南风飘逸 1115楼 2013-11-05 19:28:27
马克
-----------------------------
致敬!
@bluesunday2009 1119楼 2013-11-05 22:33:31
收藏
-----------------------------
升值
@linglingjing1111 1121楼 2013-11-05 23:34:23
好看要收藏
-----------------------------
谢谢兄台美意,希望你我将来都有收获
@望江南22 1120楼 2013-11-05 22:46:35
果断留名
-----------------------------
真诚致谢
@风流艳史 1116楼 2013-11-05 20:22:49
规范与复古用户
-----------------------------
深宅古院,欢迎兄台大驾!
正文:50
银娥不再跟刘庸争议, 只得转换话题道:“金莹莹的尸体相公今天是否全都验证好了, 真的竟会沒有一丝伤痕?”
刘庸果断的道:“听仵作薛毕之言, 他是从头顶到脚底, 每一寸肌肤上连一个针孔都未发现。”
银娥略有所思, 才缓缓接过话头道:“小时候听祖奶奶讲个过一个县官破案的故事, 也许对相公有所脾益, 不知相公愿听否?”
刘庸急不可耐的道:“集思广益是刘庸一贯的宗旨, 你的故事即使对本案沒有帮助, 也可松泛一下神思, 夫人还不快讲来, 刘庸可是等得急了!”
银娥边摆弄好衣物边道:“你到膳房去用膳,且听为妻慢慢讲来,不然我就不说。” 银娥知道只要刘庸盯住了某一项事便会废寢忘食,说不定他一时想起什么来,马上扭头又跑了,所以只好用这种法子将他激上饭桌。
刘庸无奈,只好慢步步入膳房,只是碗都还未端起,耳朵却早竖起来了,眼睛已紧盯住了银娥的那张樱桃小口,而银娥却只当视而不见,竟无任何反应。刘庸无法,心知自己不吃,郡主是不会开口的,只好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扒拉起来,其实他早已经饿了。
看着相公那副馋相,好似把心中所虑之事早已忘却,心中不免生出了几丝怜悯,暗自抿嘴一笑,终于缓缓道:“从前有个后生,二十岁不到便进了院试,中了秀才,可后来却屡试不第,到了五十岁竟还是一事无成,孑然一身,后经人绍介,才娶了一个几次丧夫的年轻寡妇。说也奇怪,也许是那寡妇慧眼识珠,又也许是那寡妇有一段旺夫运,那秀才新婚第二年便中了举人,越一年竟又金榜题名,中了进士……”
“夫人如何搜罗出了这些无聊的话题?莫说他只是中了一个进士,就是中了状元又如何!好像都与本案并无关联,为夫哪有闲情逸致去关心那些风花雪月,卿卿我我的事啊!” 刘庸听了郡主那还未讲完的故事,不以为然的打断道。
银娥却不愠不怒的道:“饭总得一口一口的吃,你就不能静下心来,听为妻把故事慢慢讲完吗?”
刘庸再不做声,膳房中又复归平静,平静到能听见刘庸细微的咀嚼声,郡主这才继续道:“在一阵无休止的庆贺和等待后,进士终于被放任到一个小县做县令。”
“夫人能否讲清楚些,你说的到底是哪朝哪代的事?” 刘庸终又忍不住又问道。
“相公哪那么古板啊!” 银娥嗔道,“讲古岂可盘根? 为妻若说出那朝那代, 你又得问是何州何县? 永远也纠缠不清!”
刘庸点点头道:“好! 好! 刘庸只听不说, 看看夫人到底能给为夫哪些启发?”
@城市恋人2011 1140楼 2013-11-06 09:27:45
原来我一直不喜欢 武侠 小说,觉得那是作者虚构出来假的东西是糊弄人的,但看今日,世上之物何为真何为假,于是我便走进你的文字里、、、、、、
-----------------------------
今天一聚,我想小姐你一定会有所收获!
正文:50
郡主又是会心一笑道:“新县令上任, 第一年倒还也事, 可第二年元宵刚过, 城内便出了一桩命案, 甫经县令与仵作勘验, 竟也是未查出任何死因, 正要以暴病而亡结案, 不想死者之兄在京城颇有势力, 硬说其弟乃谋杀致死, 并勒令县令限令一月破案, 不然便将奏达天听, 将其流放。”
刘庸听了激动得喷出了满嘴饭粒, 愤愤的道:“什么狗屁京官,这不是倚势欺人, 强人所难吗?”
“相公你也知道有强人所难这个词啊! 倘使目下金莹莹的亲属中也有个京官倚势相迫, 那么相公你将怎么办?”
“那也是前世冤孽, 撞上了就不得不认命!”
“只是认命吗?人命关天, 相公你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死者亲属那份韭悲痛的心境?”
“那倒也是, 只是这个限期有悖常理, 万一死者真是自然死亡, 并无原凶, 那京官岂不制造出一个真的冤案来了。”
“水不浑则无魚这谁都知道, 也许那个京官早已有所耳闻其弟妇风流成性, 不拘一格, 只是未得实证罢了, 所以才严令县令查实亦未可知?”
“夫人这个解说未免有点牵强, 其阿哥是为京官, 作为其弟妇她有几颗脑袋敢触法网?”
“按常理说其弟妇应该不会弑夫, 可相公应该听说‘气大不顾财, 色大不惜命’的古训吧! 潘金莲若沒这胆量, 那么武二郎也就不会上梁山了。”
刘庸忆古思今, 不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一生遭际以及目下的处境, 夫人所讲的虽然是故事, 倒不如说是他一生经历的再现, 只是刘秀英的胆子虽大, 却比潘金莲还要稍稍怯弱得那么一点点, 并未要了他的小命, 这倒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那县令自知能力有限难以破案, 但又慑于京官的威压, 自忖逃不过此劫, 只好忙忙收拾细软, 准备挂印出逃。”郡主见刘庸还在暗自思索, 继续着讲她的故事。
“田园风光虽然远胜一生拘禁, 但当初忙忙碌碌挤进官场, 可临难出逃岂不有辱门风!” 刘庸在一旁不甘地喃喃自语道。
郡主见刘庸一脸酸腐相,“扑哧!”一笑道:“事到头来不由己,倘今天给相公与那县令一个相同的境况,你当怎么办?”
刘庸斩钉截铁的道:“竭尽所能,为民请命,宁可受难,决不蒙羞!”
银娥双掌一拍笑道:“相公有志气,皇兄有眼光,本郡主此生总算有了依托。”
刘庸茫然的盯着郡主, 未知她口中的‘皇兄有眼光’所指何意? 只好讪笑着道:“一介寒儒能蒙皇上与郡主抬爱, 实乃三生有幸, 还望夫人指点迷津, 把故事讲完。”
郡主嗔责道:“我还以为你早已胸有成竹, 不想听了呢!”
刘庸苦笑道:“此案前后已八年之久, 云山雾海, 茫无头绪, 谁敢妄下定语?”
“我可丑话说在前头, 这个故事也许对本案有所启示, 但不一定全然有效, 相公可不要过于依赖哟!”
“一定有效还需要你我皱眉头吗? 命捕快抓人不就得了! 说罢, 那妇人到底有何妙方, 竟救了她夫君的燃眉之急?”
银娥道:“正当县官急急如丧家犬准备携妻出逃之时, 他夫人却不紧不慢的道:‘官人何必急着走人? 这一月期限还早着呢!’
“县令道:‘案情苦无线索, 上面又催逼得紧, 等待只是等于等死, 难道还能异想天开不成?’
“夫人道:‘那也未必? 明天你不妨带着仵作捕快再去重新勘验一次尸体, 看看有无新的发现再作打算, 如何?’
“县令执拗的道:‘仵作人不老, 眼不花, 凭他数十年的经验, 有症状还能逃过他的眼睛?’
“夫人道:‘死马当作活马医你就听我这一回吧! 如果沒有发现, 你我明晚再走也不迟, 我们总得给上面一个急于破案的假像, 不然只怕有人盯梢, 想逃也逃不了。’
“县令听夫人所言也觉得有理, 只好点头道:‘好吧, 就听你的, 再急也不在乎这一天。’
“夫人又悄悄问道:‘上次验尸, 你可亲检?’
“县令道:‘未曾啊! 那可不是本县的职责.’
‘你可亲见?’
‘嗯!’
‘发髻可曾打开?’
‘未有, 按常规仵作用手指在发髻间如诊脉般触摸, 未有异常感觉便证明无伤痕, 也就构不成头部损伤.’
‘这不是玩忽职守吗?’
‘沒那么严重吧?’
‘老爷你怎么就不明白? 刑部公文充军的是你, 并非仵作, 这可关系到你的命运走向, 你怎么还给他开脱? 不然你就等着罢职充军吧, 我可不想陪着你亡命天涯!’
@弦外听韵远 1139楼 2013-11-06 09:11:17
顶
-----------------------------
谢谢兄台,聊解寂寞!
@天涯落枫 1143楼 2013-11-06 11:32:01
天涯万里
-----------------------------
书房半步
@弦外听韵远 1139楼 2013-11-06 09:11:17
顶
-----------------------------
@红尘幻影2012 1145楼 2013-11-06 17:36:18
谢谢兄台,聊解寂寞!
-----------------------------
@弦外听韵远 1147楼 2013-11-06 20:49:44
有才气,写的有趣。楼主继续。
-----------------------------
愚之<<幻梦>>,初尝则酸酸涩涩,如同嚼蜡;细品却回味无穷,使人有所期待!难得兄台能领略其中精奥,不由我精神为之一振,谢谢支持!!
正文:50
“县令以为夫人说的是气话,也就不以为意,夫人见县令竟然将她的话不当一回事,心中甚为懊恼,但有些事又不好说得太透彻,只好一改往日的热情,扭脸向壁,给了县令一个冷屁股,县令还是不以为意,是夜无话。
“第二天,一夜无眠的县太爷只得早早起床,唤上捕快,传来仵作便直奔死者家去,他多么希望能如夫人所言,能在死者身上有所发现,可是一阵紧张的忙乱过后,仵作还是将双手一摊,依然一无所获。”
随着郡主的声落,刘庸那颗揪着的心也仿佛从那仵作摊开的手上掉了下来,不无忧怨的道:“既然再验无功,夫人你这讲的是哪门子故事呀!这不是戏耍孩子调侃人吗?”
银娥压抑着情绪道:“相公不要想差了,今女尸既非彼男尸,彼夫人亦非本郡主,大家都为同舟共济,何来调侃之说?”
“明知无结果,却还要怂恿人家再去出乖露丑,不知那夫人安的是什么心?” 刘庸的语气中明显已透出了对郡主的怨言。
“你想出乖露丑还得问问本郡主愿意不愿意呢!你就不能静下心来听本郡主把故事讲完?” 银娥的声调也提高了八度。
“故事还沒完么?难道无伤还能翻案不成!” 刘庸惊疑地瞪大了双眼。
银娥道:“那时尸检,死者的夫人见又无结果,便不依不饶地大声嘶骂:‘什么狗屁父母官,自己办案不力却专找我家的晦气,三番二次的来骚扰阴灵,你们这些该杀的叫我家夫君在‘黄泉路’上如何走得安稳?’ 一边咆哮一边強力将仵作往外推搡, 仵作一个瘁不及防, 竟被推得仰八叉的跌坐在地, 于是更来了精神:‘心虚了? 鬼魂绕腿了? 赶明儿多烧点纸钱, 也好保住你家主子一份安宁。’
“县令气得胸肺扩张, 却又不敢发作, 只在心中怒怨:‘不是你家京官仗势欺人, 本县还懒得理睬你这档子事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 仵作爬起身来拍拍屁股, 冲着县太爷強笑着道:‘足立矮檐, 低头而过, 咱们现在是夹在风箱里的老鼠, 两头受气, 走吧, 我的大老爷!’
“那死了丈夫的夫人更是得理不让人, 更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式大声呵斥道:‘你们既然知道有个上下尊卑, 却还敢多次来寻隙滋事, 还不给我快滚!’
“仵作被骂得灰头土脸, 忙拉着县大爷灰溜溜赶紧往外走; 那县令甚感蹊跷, 觉着这夫人全无半点丧夫之痛, 好似乎还在有心掩饰着什么, 这不有悖常理么? 耳边不由响起了夫人:‘发髻打开了吗?’那看似平常的语调, 不自禁的心有所动, 顺手便给了那泼妇一个叉烧猛喝道:‘泼妇骂街也不瞧瞧对象, 本县可是朝廷命官, 虽然办案无功却也由不得你呼来喝去, 要治罪充军, 那也是朝廷的事, 自然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宋仵作, 你去帮我把死者的发髻打开, 本县今天要亲自验个清楚!’ 事情闹到这地步, 那县令也豁出去了, 打算再摆最后一次威风便准备出逃了。
“死者夫人闻言, 俏脸霎时煞白, 顾不得擦净鼻孔中血迹,立时双拳一举, 大声阻止道:‘我看谁敢! 先夫已然梳妆整齐, 正要入敛, 你若再胡搅蛮缠, 他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县令也横下了一条心, 厉色道:‘这个案件本县向刑部自有交待, 捕快还不快将这疯婆子给我架开。’死者夫人被捕快架到了一边,呼天抢地干嚎着再也沒法阻止。
“发髻披散,还是沒有新的发现,县令在死者头上抚摸来,抚弄去,仿佛正在抚弄着自己昙花一现的官场命运,硬是不甘离去。突然,他的手指好像抚弄到了一个平滑的小点,‘这是什么?疥疮?’由于室内光线较暗,他只好用指甲再次探索,抠去表皮,里面好像有件刺样的东西。县令眼前一亮,登时来了精神,大声呼叫:‘来人,将尸体给我抬出内堂,本县要仔细查验。’
“仵作上前结巴着道:‘大人有必要吗?这可是件犯忌的事,万一……’
“县令严厉斥道:‘沒有万一!只因你这该死的奴才一时疏忽,差点葬送了本县一生的命运,本县未给你扣上个合谋的大帽子已算是给你天大的恩惠了,莫非你还要阻止本县澄清事实不成?’ 仵作心知县令已有所发现,自惭得再也不敢言语。尸体抬出,发现平滑的小点下竟是一根用树脂封住的银针,有了尸证,那案自然不难破了。”
@zsxzs 1129楼 2013-11-06 08:06:33
纪晓岚小妾的对子,楼主后半句对上了,前半句没有对上,前半句是动作,对子的意思是她能想到用夏天的薄布来补窗这么聪明的办法,
-----------------------------
谢谢兄台指正,这对子是我搞错了,值得说明的是:夏布糊窗,个个孔明诸葛亮.是纪晓岚小妾的原创,不过后来的文人将夏布糊窗改成了----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葛亮.愚之:日映绫闱,人人仲达司马懿便是对此而作,未知兄台以为如何?
@天涯落枫 1150楼 2013-11-07 11:51:39
醍醐灌顶
-----------------------------
振聋发聩
正文:50
刘庸听到此处,眼中不由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紧紧追问道:“银针肯定不会是死者自己钉进去的,这么说那京官并非无病呻呤了!”
银娥并不理会刘庸的盘诘,只淡淡一笑道:“这奇怪么!亏你还曾破过重案,世间哪有无恙而突然崩逝的人?”
刘庸并不理会郡主的质疑,猛将碗筷一丢冲着门外高呼:“快传张成、薛毕,本府有事要办。”
不移时, 捕头与仵作皆在府衙前等候, 刘庸当即吩咐道:“薛仵作你拿本府令牌去织造厂悄悄叫上樊重, 不要再回衙门, 直接上公墓等侯, 今晚本府我要给木杨梅开棺验尸; 张成你去集合所有的弟兄, 今晚同去墓地, 全力配合.”
张成不解的道:“启禀老爷, 木杨梅已死了八年之久, 想必尸体皆已腐烂, 除被毒杀者能从骨头上还能验出外, 即使有其它伤痕也皆早已湮灭了; 再说, 我们要破的是金莹莹的案, 即使查出了木杨梅之死的蛛丝马迹于本案亦无帮助, 要验尸咱们还不如直接解剖金莹莹不更好么?”
刘庸解释道:“解剖金莹莹不是不行, 但只怕会打草惊蛇, 给咱们的对手以考虑对策的机会; 再说万一金莹莹体内并无任何意外致死的根由, 本府向死者家属也难以交待, 毕竟人家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把身体弄得七零八落的终究留人口实;而木杨梅一个无主的孤坟, 并且还在夜晚行动, 那就好办多了.”
服从令喻原是本份, 而况刘庸又说得合情入理, 那张成岂敢再抗辩, 马上集聚了所有捕快, 径直向墓地赶去. 天渐渐黑下来, 刘庸与张成一行人刚摸进距墓地不远处, 突见樊重与张成丧魂落魄地跑回来了, 并且口中连连大呼:“鬼……有鬼……女鬼……”
刘庸闻声, 赶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啊?”
薛毕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俩刚到墓地, 突见一女鬼一阵风似的在前面飘来飘去, 并且口中发出凄厉的啸声, 吓得我俩转身便逃了.”
看着樊重与薛毕二人的狼狈相, 不由众捕快也感到毛骨悚然, 均有避而远之之心, 如不及时稳住人心, 即使人再多, 此行也必功亏一篑. 但见刘庸拨开二人, 径自朝幕地纵深走去, 口中漫不经意的道:“薛毕亏你身为仵作, 与死尸打了几十年交道, 竟然也相信鬼能缠身?” 接着又温情的道,“樊重你一个武人, 难道也相信鬼魂能作祟? 这次可是为你洗刷冤情的大好时机, 还有你原来的主人曹雪芹, 你也不想为他昭雪了?”
樊重原本也想躲在暗处观察一下女鬼的真容, 可是薛毕跑了, 他也独力难支, 只好脚跟脚跟着跑了, 今见府台大人如此胆壮, 不由自惭形秽地返身相随道:“众人不往, 卑职独与府台前往, 即是龙潭虎穴, 为了曹大人, 卑职也得协同府台大人闯它一闯!”
胆气有时是激出来的, 军心涣散, 不战自溃, 刘庸自是深知此理.其实, 那时他心中也在发毛, 背脊上也在直冒冷汗, 但一咬牙迈过了这一步, 距成功也就不远了,此后 众人自是陆续相随, 胆小的也不好再现孬相.
也许鬼魂也惧人多, 进入墓地, 一切均无异像, 刘庸这才命人点起用桐油浸过的火把, 而后确认了木杨梅的墓葬, 众人一齐动手, 须臾, 已油漆剥落的棺木早已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刘庸对着棺木伫立良久, 仿佛在向木杨梅的灵魂默祷, 众人也都屏住呼吸, 等待着府台大人开棺的令诣, 谁也未曾注意, 不知刘庸从哪掏出了三丁纸钱并三炷清香, 默默点燃后便听他一声猛喝:“开棺!”
棺木打开, 里面已是一具被石灰掩盖的骷髅, 经仵作薛毕的精心探查, 果然不出刘庸所料, 在骷髅的盆腔间还真发现了一根,削尖了已快腐朽的五寸长的竹签. 薛仵作将竹签呈到府台面前, 终于深深的吐了口气道:“难得府台大人慧根深种, 破案如神,木姑娘的冤魂飘泊了八年, 今天终于可以超生了!” 众皆垂手而立, 以对冤死的灵魂表示哀悼.
木杨梅也许能够安息了, 但未知刘庸能给曹雪芹一个怎样的交待? 且看下回!
@天涯落枫 1110楼 2013-11-05 11:05:16
咫尺荧屏
-----------------------------
天涯落枫 时间:2013-11-08 11:13:30
夜半妖风
@疏林薄雾阡陌纵横 1118楼 2013-11-05 22:00:23
楼主的口气让我有种想抽耳光的冲动
-----------------------------
如果阁下能够耐着性子,将本故事如同<<天方夜谈>>甚或<<红楼梦>>一样看完后还有抽的冲动,那我只好默默的认了;如果阁下只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地粗略了览了一下便妄下定论,那么还真让我有点失望!
第五十一回
水凌花远嫁沂蒙 火婕妤失疯苏州
却说刘庸从八年前的死者木杨梅体内,找到了被竹签从子宫里钉死的确凿证据,织造厂的一系列案件也便透出了一个基本轮廓。初战吿捷,这使刘庸与樊重等人感到无比的振奋,可捕头张成却不无忧虑地给了他们当头一棒道:“今晚我们虽然找到了木姑娘的死因,可是并不能确认这竹签到底是谁钉进去的,疑凶还在迷雾中,我们下一步虽要探索的路还很艰难。”
刘庸却十分轻松的道:“枉你张成做了几十年捕头,也办过许多疑案,心中怎么就不开窍呢?织造厂的疑案三死俩辞,倘仨宗凶案各异,那么上任督办曹雪芹便脱不了干系;若三宗手法全然相同,那这个犯罪的圈子不就大大的缩小了,要想从中推断出疑凶又有何难?”
“时过境迁,人世间的案例错综复杂,即使织造厂八年来的三宗疑案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作案手法也未必一致,所以也并不能排除曹雪芹作案的可能。” 当年曹雪芹一案张成曾参与侦破,所以他并不希望新任府台推翻前案,他更不希望自己在当年那个案件中担有过失。
刘庸道:“张捕头不要太迂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案明天便见分晓,本府决不相信曹雪芹便是谋杀木杨梅的真凶!”
出于对顶头上司的敬畏,张成不好再争辩,可心底下还是瞧不起这个佝偻的小老头,认定他自负得几近无法理喻。
第二天,刘庸在“白虎堂”上开始点将,首先他便限令肖安在二十天内,去镇江将水凌花请来,以助破案。
“时间已过去了五六年,也许水凌花早已嫁人,这拖儿带女的人家不愿再抛头露面卷进是非中去乍办?”副捕头肖安争辩道。
刘庸道:“你拿着本府的公文,与地方长官联系,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请不来水凌花你这碗饭也不用吃了!”
“这个……”慑于威势,肖安对这新府台还真不知怎样表达。
刘庸严厉的道:“什么这个那个的,身在公门,无条件执行这是铁律!”
“是!”这次肖安答应的很干脆。
刘庸这才又缓和了一点口吻道:“并非本府有心刁难你,你身为捕头,应该知道水凌花是本案至关重要的一个人证,这八年来,织造厂中也许便蕴藏着一个特大的阴谋,你就不能替本府分担一点重压么?记住,水凌花只可礼遇,决不可用强,否则你知道其后果。”
肖安道:“是!卑职一定尽力而为。”
“吴藻!”刘庸又转向了另一人。
“卑职在!”被唤作吴藻的捕快应声出列。
刘庸道:“本府着你去苏州将火婕妤请来,鉴于苏州路程较远,又将携带一个女孩子返程,本府便给你一个月时间,不得有误!”
“是!”吴藻知道政令如山,能做到固然好,做不到便只能伏罪受刑,并无任何理由可推诿。
刘庸接着又道:“本府将亲自与薛毕去丹阳第二次开棺验尸,我们必须从织造厂的第二个死者石翠玉身上找到答案,而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再说张成见府台点将,倒把堂堂的一个捕头给遗忘了,眼见便将退堂,这才不得不越众而出道:“刘大人还有我呢?您难道让一个捕头在家坐享清闲不成!”
刘庸道:“念你年龄过大,又即将退役,那些个车马劳顿,致人骨松筋疲的事只怕你难以胜任,这次就算了吧!”
张成执意争辩道:“什么话?卑职才不过六十,眼不花手不抖的,府台大人就如此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瞧扁!”
刘庸这才笑笑道:“那好吧!就请张捕头每天协调十二名捕快,全天候地保护金小姐的尸体,沒有本府的指令,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如有差池,那么第一个被流放的便是你。”
张成皱皱眉头,心道:“原来这罗锅早有心计把卑职给套住了,三十天哪!若不是谋杀,即使三年也无人会去打一具死尸的主意;若真的是谋杀,只怕三天也难保安宁;但愿这罗锅只是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罢了!” 既然是自己请的命,张成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着:“谨遵钧令!”
@湖心听雪 1158楼 2013-11-09 14:22:16
歌舞
-----------------------------
欢迎兄弟给出中肯的评论!
@天涯落枫 1157楼 2013-11-09 11:59:14
西风秋雁
-----------------------------
祥云紫气
正文:51
这里不说肖安, 吴藻的千里奔波取证, 也不说张成率众捕快咫尺静守, 只说刘庸携同薛毕直奔丹阳, 在取得地方大小官员的支持, 在取得石氏上下人等的默许后, 刘庸率领着一干人郑重地开启了石翆玉的坟墓。棺盖打开, 所有在场之人都惊得呆了, 原来时隔四年之久, 石姑娘的容颜竟然还栩栩如生, 倒使在场之人个个唏嘘不已!
由于事关人命, 刘庸不得不命薛毕秉公办理, 上前解剖这本不应该破坏的绝美艳尸。薛毕依令剖开了石翠玉的下腹, 一切尽在刘庸的的预料中, 在石姑娘的耻骨处还果真发现了一枚与木杨梅腹中相同的竹签,不言而喻, 这作案手法必然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待勘查就绪, 石翠玉那香艳之尸, 才慢慢变色, 逐渐腐烂。
惊闻亲人竟然是惨遭谋杀, 那时在场的石氏宗人,个个是恨得咬牙切齿, 一致恳请刘庸要替亡魂讨回一个公道, 其中哀声最大的却是一个姑娘。刘庸侧目一瞧, 间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这姑娘无论高矮胖瘦以及长相都与被害人石翠玉无从分辨, 脑中不由灵光一闪, 一个大胆的谋划已在顷刻间形成, 心道:“真是造化弄人, 纵你有千般狡计, 但在‘铁证’面前看你还如何狡辩?” 可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道:“感谢你们石氏宗族给了本府大力的支持, 本府一定不负所望, 揪出谋害石姑娘的真凶, 以慰石姑娘的在天之灵, 各位乡亲请回吧!”
回到石府,进入客厅, 刘庸才有意无意的跟石庄主拉开了家常:“本府办事伧促, 倒还未来得及请教庄主大号? 今年贵庚了?”
石庄主依然还沉浸在优伤中, 顺手抹了一把未干的泪渍道:“石某贱名洪儒,只因家门不幸, 虽知天命却天命难违啊!”
刘庸喝了一口茶, 又漫不经意的道:“大小姐几时进的织造厂?”
石庄主呜咽着道:“六年前经人绍介去的江宁, 那时玉儿才十八岁, 不想二年不到,她竟侥幸坐进橙楼。”
“庄主膝下几位?”
“石某家门不兴, 膝下无儿, 就俩女。”
“庄主看似家境殷实, 却怎忍让一姑娘到外面去抛头露脸?”
“朋友说得天花乱坠, 说让她们出门经经风雨也不是一件坏事! 再说石某膝下无儿, 每每遭人冷眼, 所以也就把女儿当作了男儿养, 倒是有心让她们出门历练历练! 如学得朩兰之技, 女人同样可以光大门楣, 只是……唉! 悔不该……”石庄主话未说完, 便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呜咽起来。
刘庸看着石庄主既后悔又伤感的模样, 心中也是一阵阵发酸, 只得强忍着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让它落下来, 稍顿才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许多年, 可悲亦可喜的是案犯贼性不死, 大小姐的冤情才得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还请庄主节哀!”
石庄主这才破涕笑笑道:“石某一直忧郁伤感了四年, 今天可是悲喜交集, 倒让刘大人见笑了!”
刘庸也勉强笑了笑, 迟疑着道:“但是……为了能尽快给大小姐昭雪, 本府想跟庄主商量个事, 未知庄主能否应允?”
石庄主谦躬的道:“只要刘大人能找到真凶, 并还玉儿一个公道, 能使她的灵魂早登极乐, 小老儿是什么都不会拒绝的。”
刘庸指着石庄主身后的姑娘道:“想来这位就是二小姐吧?”
石庄主道:“沒错,小女面生,还不见过府台大人!”
石二小姐盈盈一揖道:“小女子见过刘大人。”
刘庸双掌一抬道:“不敢当,二小姐礼重了,本应刘庸给二小姐见礼才对。”
“此话怎讲?” 石洪儒闻言有点惶惑。
刘庸道:“为了彻底破除案犯的侥幸心理使之伏法,本府想请二小姐前往江宁,助本府一臂之力。”
“这个不好吧!她一个弱女子,能帮上您府台什么忙?” 石洪儒还是困惑。
刘庸果断的道:“敲山震虎非二小姐莫属,石庄主请放心,破案后本府一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大姑娘,否则本府将以死谢罪!”
“您欲拿我的女儿做诱饵,钓鱉擒鳌?” 石洪儒能济身乡绅,自非等闲之辈,哪能不理解刘庸其中的奥义,但又不能明着抗拒官府的征召,只能委婉的道,“石某膝下无儿,这可是小老儿唯一的女儿了!”
刘庸道:“所以本府不敢勉強才跟你商量嘛!”
“刘大人为民请命,才不顾劳累奔波到了咱丹阳为金小姐,也为咱大姐伸冤,爹你就答应了吧!” 石二小姐见爹爹还想推诿,急忙抢着道。
“知我者, 二小姐也! 二小姐能深明大义为民除奸, 实令刘庸由衷的感佩!”
“江宁织造厂已无故死了三个女人, 厂内毒瘤不除, 将来一定还将有更多的姐妹被无辜摧残!”
“二小姐胆识过人, 巾帼不让须眉, 在此本府替金小姐,木小姐, 以及她们的家人向你致谢了.”
石二小姐腼腆的道:“刘大人要民女怎么做, 就尽管吩咐吧, 民女绝不会推辞!”
刘庸笑道:“开坛捉鬼, 二小姐你是本府手中一道使妖魔现形的符咒, 亮早了那妖魔不早溜了, 到了江宁, 本府自会教你怎么做!”
@天涯落枫 1162楼 2013-11-11 12:28:56
敲山震虎
-----------------------------
搅海擒龙
正文:51
话说刘庸与薛毕还有石翆玉之妹石二姑娘石翠花,三人同坐一辆驿车,一路劳碌奔波,终于回到了江宁,进城前刘庸一再告诫薛毕不得将请回了石姑娘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否则将以私通案犯论处,而后便令薛毕下了车,自己将石翠花请进了知府衙门,并交由郡主亲自照料她的日常所需。
刘庸回府,气刚喘匀,正准备与夫人以及石姑娘一同就歺,突然张成不待通报,急火火的闯了进来,隔老远便大声呼呌着:“府台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只吓得刘庸忙令石姑娘趋避内堂,并打断了张成的话语,严厉斥责道:“张捕头你还有沒有规矩?本府并未召你述职,你竟擅自直闯后堂,吵扰内眷,你的前任知府难道就是这样训导你们这么当差的么?”
张成急忙跪地请罪道:“只因卑职一时冲动, 便忘了尊卑,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刘庸心中暗道:“所幸石姑娘趋避得快,如让这张快嘴看见了,又将爆出许多事端来,只怕本府不想惩戒都不行了。” 但口中只淡淡的道:“说罢!什么事情迫得你这么心急火燎的?”
张成道:“报告府台大人,就在您走后的第一天……”
“第一天怎么啦?起来说话!” 刘庸的措辞还是十分严厉。
张成爬起身来,低着头道:“第一天晚上,不!准确点说应该是第二天凌晨时分,卑职与三个值班兄弟正昏昏欲睡,突然,一个蒙面人悄悄摸进了停尸房,卑职朦胧中大喝一声道:‘谁?你夜探尸房,意欲何为?’蒙面人见形迹已露,也不答话,顺手一刀便向卑职劈来,所幸卑职闪避得快,只削去了一片头巾。”
刘庸道:“值房不是卧房,哪容得你们东倒西歪,那晚若真劈死了你,本府那才真叫冤呢!刚上任便得拨给你家几千两抚恤金了。”
张成尴尬的笑笑道:“当时卑职见来人凶狠, 也就抖擞精神, 意在将他一举成擒, 卑职自问: 在数十年中还未逢过对手, 一般毛贼自是手到擒来. 可那晚的蒙面人着实厉害, 三招过后, 卑职已落下风, 还亏三位兄弟上来相助, 那蒙面人才有所顾忌, 夺门溜了.”
刘庸道:“亏你还自负为江宁第一剑客, 不但未能制住来犯之敌, 难道就连一点值得追查的物证都未能留下?”
张成惭愧的道:“卑职无能, 四人联手都未能伤到案犯的一丝毫发, 但是……”张成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但是在打斗中, 那案犯的蒙面巾微微向上翻了些, 卑职冷眼观之, 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屁话! 不像人难道还是‘丰都城’里跑出的鬼怪?”
张成闻言再不敢作声, 刘庸见他再无言语, 深知自己言重了, 沉默了一会才缓和了一点口吻道:“恕本府一时气岔乱了方寸,还请张捕头有话慢慢道来, 你能在昏黄的烛光中觉察出案犯的本相, 想来定是日常曾经相见之人, 是吗?”
张成道:“卑职也只是惊鸿一瞥, 终究还是不敢妄言.”
正文:51
刘庸道:“在江宁境内,无论权势和武功,能让张捕头忌惮的倒也屈指可数,不过,不说本府原也能猜出个七八分,那么不说就不说吧!你只说说那金莹萤的尸体可有损毁?”
张成毕恭毕敬的道:“沒有!自那晚后,卑职更增派了人手,每晚八个兄弟,卑职也全天候照应。”
“案犯再沒来过?”
“据有些眼尖的兄弟说,有时午夜也曾发现幽灵般的影子,只因戒备森严,所以那影子再也沒敢接近过尸房。”
“那就好! 此次辛苦你们了, 待本案告破, 本府做东, 请大家到宴宾楼上好好犒赏一下。”
“此次护尸只是卑职的职责所在, 不求有功, 但求无过, 哪敢让大人您破费!”
“这么说张捕头还在记恨本府刚才的失态?”
“卑职不敢!”
失人心者易, 得知己者难, 刘庸正想宽慰张成几句, 突然一衙役在门外禀报:“吴藻回来了, 正在府外求见。”
刘庸闻迅惊疑道:“此次办差, 吴藻最远, 却怎么先于肖安而归, 是否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快叫他进来罢!”
不移时, 肖安已风尘仆仆进了后堂, 刘庸见了劈头便问:“火姑娘可曾请到?”
吴藻不等茶来, 顺手抄起案上一杯喝剩的茶水一饮而尽, 而后才抹抹嘴道:“别提了, 卑职无能, 未可届时将火婕妤请来江宁, 因此知道捕快这碗饭是沒得吃了, 所以特来向大人请罪!”
刘庸婉转的道:“特殊情况也可以特殊对待, 吴捕头先别忙着认罪, 只要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本府还是可以网开一面的。”
吴藻愧疚的道:“并非卑职不尽力, 实是火婕妤再也来不了了, 即使強行将其架来, 卑职以为对案情也再无帮助。”
“怎么啦? 难道你未把本府的意向向她阐述明白, 亦或她不想替自己辩污?”
“不是不想, 実是不能, 火婕妤她疯了!”
“胡说! 搪塞失职你吴藻也得找个好点子, 好端端的一个人, 能说疯就疯吗?”
“千真万确, 卑职不会说谎, 再说, 卑职既已前来领罪, 就更无说谎的必要了。”
“既说火婕妤疯了,你是眼见, 还是耳闻?”
“卑职亲见火姑娘成天在乡间疯疯癫癫的游荡, 有时竟脱得一丝不挂, 口中喃喃自语道:‘男人用水赚钱, 女人也用水赚钱, 为什么男人可以挥洒自如, 女人却要被称之为‘祸水’ 啊?......’ 所以卑职判断, 火姑娘决非装疯卖傻.”
刘庸闻言, 不由失声一笑, 默念道:“男人用汗腺赚钱, 女人用内分泌赚钱, 两样同是水, 疯女人的话还真带有一点哲理, 不简单哪!”
“府台大人您说什么?” 只是 吴藻与刘庸相距较远,并未听清。
刘庸知自己又失态了,急忙掩饰道:“沒什么!既然火婕妤确实疯了,也就难定你的失职之罪,另外本府再放你两天假,你回家好好歇息去吧!”
吴藻与张成走后,刘庸正准备用晚歺,衙役又进来了,“有事吗?”刘庸问。
“肖捕头回来了,他问小人大人回来了吗?” 衙役答。
“只肖安一个人在外侯着吗?”
“好像未带人来!”
刘庸闻言,那颗心“格登”一下凉了,心道:“两个活着的当事人一个都未能请到,不能指证案犯不说,这八年来织造厂的货币流转更难以知晓,自己精心编织的法网便难以合拢,案犯很可能还将逍遥法外。”
衙役见府台无声,只得再次请示:“肖捕头是见还是不见,请大人示下!”
刘庸恼极,情绪已有点失控,叫道:“不见,不见,永远不见!你就叫他永远呆在家里,衙门里再沒他的什么事了。”
再说银娥在膳房久等刘庸用歺而不至,便将饭莱端进了后堂,正见一向温文尔雅的夫君今天却屡动雷霆,急忙劝道:“都说会打官司共砚台,你这是急的啥事呀?须知肖捕头即使犯了死罪,你也得给人家一个申辨的机会,让人家死得明白,你这样不明不白将人家逐出衙门,岂不让所有公门中人寒心!”
衙役眼见府台还未就歺,只好悄悄退了出来,“回来!”刘庸一声断喝,只吓得衙役急忙返身,“大人您还有何吩咐,小人马上去办。”
刘庸极力放缓声调道:“你去将肖安呌进来,本府急于想知道水凌花到底怎么样了?”
衙役走后,银娥又孜孜劝道:“既然肖安临行前相公已下了死令,那么君子谋胜不谋败,肖安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水凌花未被请来,就必然有它的内在原因,待会肖安来了,你就不要过于苛刻,毕竟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
刘庸道:“这个道理为夫也懂,只是织造厂这八年来三死两伤,可案犯却依然还乐得自在,眼看案情将要浮出水面,可这唯一一个幸存者却又不知所踪,你叫为夫怎能沉得住气?”
银娥道:“人说‘条条大道通罗马’,此路不通,咱们只不过多费点周折,既有冤情,案子迟早总是会破的,相公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是!是!为夫以后注意就是。” 刘庸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今天说开了,为妻索性再多说几句,相公现在是朝廷的命官,再不是‘麻拐岩’中的闲汉,你的所作所为均代表着朝廷乃至皇上,你的一言一行都应该作为属下乃至百姓的表率,以后千万谨言慎行!” 郡主还在殷切地敦敦告诫。
@天涯落枫 1166楼 2013-11-13 11:06:39
夜半凶灵
-----------------------------
凌晨曙光
正文:51
“启禀大人,副捕头肖安在门外求见.”又是值日衙役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银娥代答道.
肖安应声进房,当即“扑嗵”一声跪在地上道:“卑职自知难免, 所以特来请罪, 请大人发落!”
刘庸见了,心中只暗暗叫得一声苦,心道:“果然让本猜着了,水凌花多半又是凶多吉少了!” 但表面却不露声色的道: “肖捕头何罪之有?”
肖安极其谦卑的道:“按大人您的谕令, 卑职已误期两天, 所以特来领罪.”
“沒错! 吴藻的行程逾千里, 却早你而归, 肖捕头如想免罪, 就必须作出合理的解释?”
“镇江虽不远, 可卑职碾转反侧, 所历之地又何止千里!”
刘庸笑道:“好啊! 难得肖捕头还有那闲情逸致去游山玩水, 竟把本府的话不当一回事?”
肖安道:“正因为卑职谨遵着大人的谕令, 还想这碗饭吃, 所以不游也得游啊!”
“这么说肖捕头你是尽力了, 好吧! 起来说说你这二十多天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竟让人家吴藻赶在了你前头复命?”
“卑职赶到镇江, 可水凌花却不在那.”
“她不回原藉, 还能去哪?”
“回是回去了, 只因水凌花回到镇江不到半年便产下了一男婴.”
“这有啥奇怪的吗?” 这事似乎早在刘庸的预料之中, 所以并未引起他的惊乍.
“大人您是知道的……”肖安道.
“本府知道什么?”刘庸愕然地打断了肖安的话头.
“大人应该知道, 按习俗生过娃的姑娘是再也无人敢娶的, 所以, 水凌花便将儿子托付给了爹娘, 自己含羞忍辱远嫁到沂蒙山区去了.”
“有名有姓有地址, 无论如何你也应该将她找来啊! 你身为捕头, 该不会说不识路径吧?”
“卑职连日来是马不停啼, 人不卸甲一心向沂蒙赶去……”
刘庸不待肖安喘气, 迫不及待地道:“水凌花又死啦?”
肖安惊愕的道:“卑职几曾说过水凌花死了?”
“那里却怎敢违令, 竟然独自一人回衙复命?”
“此行虽然艰辛, 却也不辱使命, 只是误了两天期限罢了!” 肖安晃着恼袋颇为得意的道.
“人呢?”
“在驿馆呆着呢!”
“驿馆? 肖安你好大胆, 竞敢擅自作主, 将重要人证安置在驿馆, 万一让案犯察知, 再来个杀人灭口, 你可是百死莫赎!”刘庸大惊道.
“不就是一个被织造厂逐回的民妇,有那么严重吗?” 肖安还是不以为意.
“唉!” 刘庸长叹一声道,“你懂什么呀? 还不快呌几位兄弟将水凌花护送到衙内来, 万一有甚闪失, 你就是帮凶, 本府定然先斩你头!” 肖安这才慌乱的出去了.
是夜, 刘庸是听不完水凌花凄惨的遭际, 不由得也是热泪横流, 彻夜未眠, 巴不得早点天亮, 赶快收网.
翌日辰牌时分, 江宁府早已敲响了急促的鼓声, 时过一刻, 只见众捕快衙役, 书记仵作一干人等皆纷纷聚集到了大堂, 大堂内已是喧嚣,嘈杂声响成一片, 这是刘庸上任以来第一次大堂聚将, 众人皆议论纷纷, 莫衷一是.
稍顷, 刘庸才缓缓地从后堂出来, 整个大堂登时已雅雀无声, 刘庸习惯的干咳了一声, 清了清嗓门道:“各位同僚以及各位兄弟, 本府上任已近一月, 今天才正式跟大家见面.”
上至辅丞, 下至仆役, 统皆出列, 异口同声道:“卑职拜见府台大人!”
刘庸挥挥手道:“本府不讲什么繁文缛节, 身为百姓的父母官, 只要大家恪尽职守, 也就都是自家兄弟, 那些个官场礼节能免则免吧!”
众人都各各对望一眼, 心道:“这新任府台, 总算还平易近人.” 因此各各都松了一口气.
刘庸接着道:“本府上任才一天便撞了大运, 那织造厂的命案确实给本府出了一道难解的考题,本府来的可还真是时候啊!倘本府迟来三天, 这个案也许早已以暴毙案结了; 倘本府若早来三天, 那么这个案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 大堂中百十人谁也不出声, 都屏息以闻,“大家不要误会本府与‘判官’有亲, 能控人生死, 只是本府略略懂得一点心理推导罢了!”
正文:51
“府台大人, 这话怎么讲?” 大堂内只有捕头张成麻着胆子问了一句.
刘庸道:“只因江宁无主, 有些人才敢铤而走险; 本府来了,也许便可带来一点点震慑之威, 那些个心里阴暗之人就未必敢动了!”
张成道:“看来府台大人对本案似乎早以洞悉于胸了?”
刘庸道:“上任之初, 本府原只想捋一捋那些陈年旧账, 看看曹雪芹到底冤不冤? 这次倒好, 案犯却给本府帮了一个大忙, 那八年的旧账便一齐全抖出来了.”
众人都听得云山雾水, 摸不着头脑, 只有薛毕心中稍稍有数, 因而催促道:“大人您就不要卖关子了, 我等统皆思维迟钝, 接下来如何做, 您就赶快下令吧!”
刘庸道:“那好吧, 是该收网了,张成, 本府命你带上所有的弟兄随本府去织造厂将督办杨帆请来衙门一述”
张成迟疑着道:“启禀府台大人, 张成一个小小捕头可沒那么大的能量, 那织造厂虽在江宁府辖区, 但是却各各不相统属, 只怕沒有高巡按的谕令, 谁也请不动杨帆!”
“请得动要请, 请不动也得请, 这是本府的第一道命令, 不然朝廷养着你们做什么啊!”
“织造厂也有百十个护卫, 大人您可要三思?”
“有事本府兜着, 闹大了直接请旨定夺也不会向高巡抚去自找沒趣!”
“是!”
府台令下,那时江宁府的捕快, 衙役个个是持刀执棍, 倾巢而出, 不移时便将织造厂的“红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却说织造厂督办杨帆那时还在楼上酣睡, 突被一阵嘈杂的人声惊醒, 正不知楼下发生了什么事, 慌乱中趿着鞋衣冠不整地冲出房门, 倚着栏杆往下一看, 只见周围到处都是江宁府的公差, 其中簇拥着一个人. 杨帆虽未与此人直接照过面, 但他能将捕头呼来唤去, 自非在京城破了奇案又新任江宁知府的刘庸莫属了. 见此阵势, 杨帆心中只暗暗叫得一声:“不好, 只怕这次事情闹大了!” 但表面还是故作镇静的道:“刘大人, 你我素昧平生, 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并且个个都是剑拔驽张的, 不知杨某何处得罪了府台大人?”
刘庸冷冷的道:“杨督办此时还能镇定自若, 还真让刘庸佩服, 今天之所以冒犯大驾, 只不过是想请督办大人去府衙协助调查金莹莹小姐暴死一案, 并且外带给木杨梅小姐超度!”
杨帆道:“沒这个必要吧? 本督办公务繁忙, 这等小事刘大人直接与厂卫项云交涉好了, 恕本督不能奉陪.” 说完便欲转身入房.
刘庸严厉的逼视道:“这么说杨大人是不肯配合的了?”
杨帆也是冷“哼”一声道:“配合! 你叫本督怎么配合? 除非你持有皇上的圣旨, 亦或巡抚的令谕, 否则本督沒那闲功夫!”
刘庸道:“那本府为了给死难者伸冤, 只好冒犯了, 张成, 你们 还不给本府上, 更待何时?”
杨帆见之, 深恐猛虎难敌群狼, 大吼一声道:“刘庸你别仗着有皇亲撑腰便可为所欲为, 本督办并未犯罪, 你未奉诏旨竟然妄图协迫同级官员, 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项云, 还不给我将他们轰出去!”
立时, 在通上“红楼”的梯口上已筑起了几道人墙, 如要将杨帆缉捕, 眼见就要流血, 因此刘庸只得忍气吞声妥协道:“杨帆算你有种, 本府心中清楚得很, 巡抚的谕令是请不来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请旨定夺了, 山不转水转, 来日方长, 张成, 咱们撤!”
@天涯落枫 1170楼 2013-11-14 10:53:23
凄凄惨惨凄凄
-----------------------------
朦朦胧胧朦曚
正文51
“不能撤! 京城往返最快也得数十天, 在这数十天里不知要发生多少事, 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刘庸听音辨人, 惊讶得还未来得及反应, 那杨帆却压抑不住抢了先机, 怒道:“哪来的疯婆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竟敢来此撒野, 还真沒了王法了么?”
“既然你杨帆还知道有王法, 那还不赶快俯首认罪。”
“疯了! 疯了! 全都他妈的疯了!” 杨帆咆哮着道,“本督办一向待人和善, 哪曾受过这般窝囊气? 项云, 你还不快将这疯婆子给我打出去!” 话音刚落, 许多护卫们便都举起了刀枪棍棒向着说话之人扑去。
“我看你们谁敢!” 蓦见张成挺身挡在了来者身前高叫道,“你们可知她是谁? 她就是当今圣上的御妹, 府台大人的夫人银娥郡主, 你们有眼无珠, 竟敢藐视王法么?”
杨帆闻言, 心中又是一番暗叫:“完了!完了!这次全完了!之前只听闻刘庸娶了一个郡主,在京城中一度风光了一时,怎么这疯婆子也来了江宁,这下只怕连舅舅也压不住了。” 但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也就只好挺着头皮硬扛着道:“府台夫人又怎么啦!本督办一向奉公守法,从无劣迹,即便皇上亲自召见,本督办也无愧于心。”
“说得冠冕堂皇,有愧无愧上了公堂才见分晓。” 郡主讥激道,“只是瞧你现在的模样,却似心虚得紧!”
“要想本督办就范, 也只有上江苏巡抚衙门, 小小江宁府只怕还请不动本督办!”你有万千伎俩,我有一定成规,只见杨帆却不信那一套。
郡主微笑着道:“杨督办,话可不能说得太满,本郡主今天倒想试试,到底能否请动江宁织造厂的一个小小督办,杨帆听旨!”
杨帆牛着鼻子道:“你夫妇二人赴任江宁已近一月,旨从何来?”
郡主阴下脸来道:“大胆杨帆,难道你敢抗旨不成?”
众捕快、衙役、护卫以及所有在场者总有一、二百人统皆俯伏于地;杨帆虽不知郡主手上所持圣旨的真伪,但也不敢公然相抗,也只得跪倒在楼栏边;只有刘庸惊愕得舌头几近僵硬的道:“夫人你……你……本府办案你来凑……凑什么热闹?……要知道,矫旨便是死罪,别说你小小一个郡主,即使亲王也不行!夫人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只是有些话刘庸并未说出口.
可是郡主并不加理会, 依然厉色道:“刘府台, 你看本郡主像是在开玩笑吗? 还不赶快接旨!”
刘庸无奈, 恨恨盯了夫人一眼, 只好煞有介事的拍拍马蹄袖匆匆跪倒, 心中却还在暗呌:
“夫人啊! 看你这出戏怎样谢幕?”
只见郡主泰然地从怀中掏出一束黄绢, 朗声念道:“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郡马刘庸在京首破奇案, 是个干才; 今着御妹辅佐, 放任江宁, 其境内日常事务, 任其自专, 然后奏报; 凡辖区文武官员, 不得有违, 钦此!” 读毕将黄绢递给了刘庸.
刘庸接了黄绢一看, 才知是真圣旨, 这才如释重负的道:“夫人你亲奉密旨怎么不早说, 却瞒得我好紧啊! 这下好了, 有了圣旨, 织造厂这八年来被搅浑的水, 将立见澄清.”
有了圣旨, 虽然杨帆还仗着有舅舅高晋撑腰, 但县官不如现管, 杨帆的威风便再也抖不起来, 所有厂卫也将不听他的指令了, 只得自己乖乖步下楼来, 前去江宁府配合刘庸查案.
临行, 刘庸又叫过项云叮嘱道:“在金莹莹案彻查期间, 织造厂的日常政务便由项队长你协助樊重处理, 待本府奏报朝廷后, 吏部自有安排.”
杨帆返过身来, 心有不甘的冲着项云道:“刘庸借着皇上对他夫妇的宠信, 滥用职权, 杨某的舅舅会去京城吿他的, 项云你等着, 本督办一定会回来的.”
刘庸冷笑道:“本府今天确実是借着皇威才能请得动你, 倘使你杨督办还能出来, 那么我刘府台便得进去了!”
正文:51
话说杨帆在众捕快的簇拥下蹦跳着还欲返身, 捕头张成急忙凑上刘庸身前道:“疑犯甚为嚣张,为防杨忛途中逸去,是否要上刑具,还请大人示下。”
“糊涂!” 刘庸斥道,“难道以前你们都是这样办案的么? 身为捕头竟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须知嫌疑只是嫌疑而已! 在未确认为真的罪犯之前, 除非他拒‘邀’方可采取非常手段外, 在未上公堂之前, 他杨帆还是杨督办, 咱们就必须礼遇, 还不快些牵匹马来给杨督办乘坐!”
杨帆只以为刘庸有些忌惮他舅舅的权势而为自己留着后路, 竟不识趣的凑上去讥刺道:“刘大人你这出阁的相却被在下堵了胸眼, 已是进退维艰了, 早知如此, 又何苦强人所难呢?”
刘庸笑道:“杨督办你现在已是过河的卒子,唯有死扛到底,再无回头路可走,早知今日,那利禄骄娘不也可一笑置之?”
杨帆道:“彼此彼此,看谁笑到最后!”
刘庸淡淡的道:“铁钺盖颈,只怕你再也笑不出来!”
“唉!”杨帆蔑视般的一叹道,“本督办不是温朝阳,只怕你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刘庸还是漫不经意的道:“那好吧!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一行人簇拥着杨帆浩浩荡荡出了织造厂,沿途百姓是争相观看、纷纷议论:“这新来的府台胆子也忒大了,敢去动巡抚大人的亲外甥?” “这有什么不敢的,抚台只不过抚台而已! 可人家府台后面有皇上撑腰, 看来这次织造厂的多宗命案该有个结果了.”“那也未必? 听说这个府台原来还是顺天府的三品京官, 只因犯了事才被贬到江宁来, 他敢动抚台大人的人吗? 也许只是走走过场以证明他的清廉, 说不定明天便将人给放了呢!”“是呀! 官官相护乃千古定理, 这江宁知府就未必不食人间烟火?”“沒错, 皇上若是真的看重他, 也就不会将他降职流放了, 你们听说了吗? 今天那个姓杨的督办就全然沒把府台放在眼里, 后来还是郡主请出了一封什么密旨才镇住那个姓杨的, 你们想想, 要是皇上真的胜任刘府台, 能将密旨交给她的夫人?”
总之, 说什么的都有, 刘庸只当沒听见, 一路上,他吩咐肖安带人去通知江宁各父老乡绅, 明天辰时后去府门前观看验尸解谜, 他要冒一次险,让全江宁人都知道金莹莹是怎么死的; 肖安走后, 他又吩咐吴藻马上去衙内准备一间上房今晚给杨帆安歇,吴藻却心有不甘地暗自嘟哝:“这哪里是缉凶办案? 这分明是请客宴宾嘛!”
刘庸见吴藻未动, 大声呵斥道:“还不快去! 难道要本府亲自去操办不成?” 吴藻只得极不情愿地走了.
“薛毕!”
“卑职在!”
“你去通知膳房, 作速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 本府与杨督办相交是缘, 今晚本府与杨督办来个不醉不休!”
“是!” 有了吴藻的先例,薛毕不敢再违拗, 领令去了.
“好了, 除了张成与值日捕快衙役外, 其它的人都回去吧! 但记得明天早点去府衙应卯.” 刘庸话刚落音, 众人登时一哄而散.
一旁的杨帆骑在马上正暗自高兴, 心中沉呤着:“看来这个罗锅还真是虎头蛇尾, 徒具虚名, 这么辛辛苦苦将咱请来, 说不定还是想跟本督办攀亲呢? 这倒要看本督办乐不乐意了!”
@天涯落枫 1173楼 2013-11-15 08:48:38
天涯自有顶贴人
-----------------------------
天涯沃土,默默耕耘;勤栽花朵,更育茯苓;今萌一毫,明发一分;寒暑不辍,其志诚诚!
我的文章也许并无一人通篇看完了,但我还得尽我最大的努力,一如既往地将我的<<幻梦>>做完,在这里还得感谢兄弟不懈的支持!
正文:51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只说第二天辰时未到,不仅江宁城的乡绅,就连十里八乡的百姓也都早早赶来看热闹了,那衙门前是人山人海,嘈杂喧天。卯时刚过,刘庸已准时出现在了府衙前,后面是张成、肖安以及众捕快簇拥着杨帆立在当场。
人群顿时雅雀无声,刘庸这才拉长声调道:“乡亲们,八年来织造厂连出了三宗无由命案,几个姑娘都是无疾而终。第一宗的朩姑娘已由前任府台,现任的江苏巡抚确认为谋杀,却又未能找到谋杀的证据,凶手曹雪芹已在逃八年,未能伏法,那案也就不了了之了;第二宗的石姑娘,前任府台与现任织造厂的杨督办均认定为暴毙而亡,所以也就无由再追查了;这第三宗的金姑娘不巧却让本府给碰上了,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本府便请各位父老乡亲来见证一下,看看这所谓的暴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就请大家推举出四个徳高望重的乡亲来见证一下这非常的时刻。”
人群中一阵骚动,不久便公推出了四个在江宁颇有名望的乡绅上来了,刘庸接着命令道:“薛毕,还不叫差役们将金姑娘的遗体抬上来,让大家看看金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从而也就不难推断出木姑娘与石姑娘的死因了。”
四个差役应声将金莹莹的尸体抬了上来,薛毕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剖开了金莹莹的下腹,熟练的从耻骨间取出了一根五寸来长削尖了的竹签,顺手递给了刘庸,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刘庸接过竹签高高一扬道:“乡亲们都看到了吗?所谓的暴毙便是这等的暴毙法!其实金姑娘死因很简单,便是凶犯用这根削尖了的竹筷从阴部钉进去而亡的。”
“这太残忍了!”“这凶手简直就是个畜牲!”“……”人群中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刘庸双手一扬, 沸腾立时静止, 刘庸手拿竹签盯着杨帆道:“杨督办, 能在橙楼中钉死金小姐而不发出声息, 并且能逃过巡查护卫的眼睛的, 想必你比谁都清楚!”
“这……”杨帆被刘庸盯得发毛, 一时颤抖着竟忘了措辞。
“这什么这,还不快说!”“……”瞬间怒潮又起。
杨帆也只是略一愣神,当即又恢复了镇静,大声辩解道:“乡亲们千万别听刘庸血口喷人,这一月来,金莹莹的尸体一直由刘庸派专人守护,谁能证明这竹签不是他刘庸命人钉进去而栽赃他人的?他好踏着别人的尸体搏得个青天的美名去邀功请赏!”
刘庸轻蔑的道:“杨帆你还真是条死猪不怕开水烫,告诉你吧!为了今日的解剖,本府不仅开了木姑娘的棺,并且千里奔忙,还从未朽的石姑娘胯下拿到了证据。你可以说金姑娘身上的竹签是本府钉进去的;也可以说石姑娘身上的竹签是本府捏造的;更可以说木姑娘是怎么死的你根本不知道;但事实总有澄清的一天,本府劝你再不要抱任何侥幸脫罪的心理了,张成,还不给我将杨帆拿下!”
张成等人本就环伺在左右,闻声一齐动手,早已七手八脚将杨帆摁在地上,并将其戴上了脚镣重枷。刘庸见杨帆就缚,这才宣佈道:“不是本府‘杯弓蛇影’,实是杨帆嫌疑最大,众位乡亲如不厌其烦,不妨明天午时再来听本府释疑,今天大家便都散了吧!”
但见杨帆还极不甘心的在抗辨:“刘庸你无故羁押朝廷命官,皇上与巡抚大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刘庸你千万别后悔!”
张成给他狠狠踢了一脚道:“不用叫啦!昨晚府台大人将你待为上宾,畅饮了一晚上,算是尽了同僚之谊,今晚你可就沒那么幸运了,你就陪着那些死囚去欢度良宵吧!”
刘庸佯怒道:“张成不得无礼,在案情还未坐实之前,本府不能给人留下一个虐囚逼供的口实。”
杨帆不屑的顶道:“刘庸你说得好听, 既然案情并未明了, 你却为何给本督办披枷带镣?”
刘庸陪着笑脸道:“杨督办对不住了,只因众捕快,包括张成在内已领教过你的武功,所以不得不防,万一你来个不辞而别,我们上哪去请你啊!” 只气得杨帆俊脸红中带紫,却再无言以对。
张成正欲将杨帆带走,刘庸又将他叫住了:“张成,本府今晚不再设宴,你可要好好替我款待,记住,杨督办出身可是很娇贵的,千万不可怠慢!” 边说声音逐渐变低,与张成耳语了几句,只听得张成频频点头。
刘庸的办案方式着实令杨帆如坠五里云雾,不得其解,心道:“这刘庸说他故意刁难,不像;说他有意袒护,也不对;他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真是鬼神难知?”
却说傍晚时分,张成才搀扶着杨帆,将他送进了江宁监房,他踉跄着刚刚跨进牢门,门后突然伸出了一条腿,并且有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背后一推。杨帆武功虽然了得,无奈已醉得浑身无力,并且又是瘁不及防,早已“扑嗵”一声仆俯于地。但鉴于习武之人的本能,拁刚着地,手已用劲,只见他顺势一滚,腰一挺已然站了起来,并且劲力未衰,身体前倾着挺拁便向偷袭之人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天涯落枫 1178楼 2013-11-16 12:02:45
困兽犹斗
-----------------------------
见龙在田
@lihanwen117 1180楼 2013-11-16 19:29:27
-----------------------------
图片删了,又是减肥么?
正文:51
再说门边之人偷袭得手,正闭着双眼暗自得意,不防杨帆身手如此之敏捷,手段如此之狠辣,眼见得便将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牛兄注意!” 牢中另一人见杨帆一跃而起,毫不费力,判定其接下来必有杀招,所以急忙示警,并且声出人动,以求声援,可是人在其后阻止不了杨帆的前趋之势,只好伸腿勾住了杨帆那拖在胯间的铁链。杨帆身体前趋,意在作舍命一搏,本就失去重身,身后之人这尽劲一撩,硬是生生将杨帆拉退了三寸,铁枷紧贴着那“牛兄”的肚皮迅猛而下,砸在了花岗岩铺就的地板上,竟激起了一串火花。
杨帆失了重身,枷刚着地又是借劲一滚掉转了身体,那勾链之人只以为杨帆将故伎重演,急忙向后趋避,可杨帆这番并未立起身,只是头脚一躬,背脊着地,“地趟腿”一弓一弓的向着勾链之人抖去。
那被唤作“牛兄”的人刚刚躲过了那猛烈的一击, 脊背上还正自冒着冷汗, 陡见杨帆又将同伴逼住了。牢中狭窄, 看看已无法闪避, 情急中顺手抓起了一圈早就预备好了的麻绳往杨帆抛去, 杨帆的“地趟腿”看看已将勾链之人逼于墙角,不防被手指粗的“罗汉套”一缠一绕,几个来回便紧紧套住了。那麻绳一头缚在钢窗上,杨帆是越急着脱缚便缠得越紧,即使想跃起来也不可能了。
反抗无力,杨帆的酒也醒了大半,只得喘息着道:“有本事咱们公平决斗,你们四人一齐上,本督办要是眨眨眼就不算好汉!”
其中一个坐在另一个角落的人冷笑着道:“这里是‘丰都’, 并不是擂台, 你还想在这里充什么好汉?”
杨帆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为什么要跟本督办过不去?”
那个被他逼于墙角的人, 就近拍拍杨帆的脑袋道:“告诉你亦何妨, 难道你还有机会报复不成?本人叫‘马面’, 刚刚推你那个是我三哥‘牛头’, 进门绊你那个是我二哥‘白无常’, 而坐在最里面角落的人便是我大哥‘黑无常’了。”
“……”杨帆略一沉呤道,“咱们往日无冤, 近日无仇, 谈什么报复? 不打不相识, 大家交个朋友吧!”
坐在最里面的‘黑无常’道:“谁跟你交朋友啊?本特使执法如山,童叟无欺,你既然已经进了‘鬼门关’,就必须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杨帆坐起身道:“什么‘阎王’特使,你们故弄玄虚也是吓不倒本督办的,还是省省心吧!”
坐在门边的‘白无常’道:“那好吧!咱们就走着瞧,看看你的骨子到底有多硬?”
杨帆见软磨无效,不由暗自思量:“这四人必是受人指使来诈本督办口供的,今晚这顿肉刑只怕是在所难免的了。” 想到这不由暗运玄功,将一副铁枷是挣得“吱吱”作响,竟想尽快脫困。
‘黑无常’见状道:“别挣了, 挣也无用! 这铁枷可是量体裁衣, 你有多高武功才给你配多重的枷, 你若是武二郎将这枷挣开了, 我们兄弟四人怎么执法?”
杨帆道:“刘庸真卑鄙, 堂堂府台竟与囚犯相勾结, 意欲污陷朝廷命官。”
“黑无常”道:“你说什么? 就凭这句汚陷便该掌嘴!”
“叭! 叭!”“马面”早已左右开弓给了杨帆两个大嘴巴。
“黑无常”接着道:“本特使虽为囚犯, 却瞧不起你杨帆这副纨绔子弟的德性, 你身为织造厂的主宰, 天天拥香抱玉, 皇上都沒你那么潇洒, 可你千不该, 万不该, 不该用一个弃一个, 那么好的姑娘你也下得了手, 你还是人吗?”
杨帆道:“谁见本督办杀人了, 刘庸他为保头上乌纱而蓄意栽赃你们竟也信了?”
“黑无常”道:“敢作而不敢当, 鸭子死了嘴还硬, 掌嘴!”
“叭叭!”“叭叭!” “牛头”,“马面”均上, 同时左右开弓。
“该杀的死囚, 你们竟敢这般虐待本督办, 明天杨某出去了, 将有你们好看!” 杨帆自恃有个巡抚舅舅为其撑腰, 竟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大声咆哮起来,“叭叭……”他的话声刚落, 接下来便又是几声清脆的耳光。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犯的什么罪, 你自忖还能出得了这大牢吗?” 掌掴过后“黑无常”又发话了。
“本督办并未杀人, 本督办无罪可言, 你们别听信了刘庸的蛊惑对本督办有所成见。” 杨帆还在死硬的强辨。
“黑无常”道:“你是督办, 我还是都督呢, 打, 给我狠狠的惩罚这种沒有良心的东西!”“黑无常”的话音刚落,“牛头”,“马面”的拳脚早已雨点般地落在了杨帆身上,就这样, “骑马”“荡秋千”,不一而足,四人将杨帆折磨了一夜,狱吏们也充耳不闻,并不上去干涉。
@天涯落枫 1182楼 2013-11-17 11:51:21
虎落平阳
-----------------------------
马跃檀溪
正文:51
第三天,辰时已过,江宁府前早又聚满了人,好容易等到了巳时,早已正襟危坐的刘庸才猛一拍手中惊堂木道:“来呀,带人犯!”
张成急忙上前禀道:“大人,也许因为路上滞留,亦或牢中出了啥意外,虽然午时已到,但杨帆却还未见带来。”
刘庸斥道:“张捕头你是怎样办的差,你连一个牢中在押的囚犯都无法准时带到受审,本府还怎么指望你去江湖上缉盗?”
这时一捕快跑进来喘着粗气道:“禀大人,卑职奉命去提人犯,可那小子却说受了冤屈,死活赖着不走,卑职无能不敢相強,还请大人示下。”
刘庸道:“张成,你的这批属下更无能了,难不成还想要本府亲自去请? 亦或动用本府的轿子去抬一个囚犯,你看合适吗?”
张成点点头道:“大人放心,卑职知道怎么做了。”
“唉!”张成走了,刘庸深深叹了口气道,“他杨帆架子也太大了,连日来本府对他是礼遇有加他还呼冤,殊不知死去的木、石、金三位姑娘怎么个冤法,各位乡亲以及各位同僚知道吗?”
不等围观百姓开口,仵作薛毕赶紧陒倒请罪:“怪只怪卑职无能,一开始便未能验出木姑娘的死因,才致使罪犯依然屡屡作案,竟然全无收敛,卑职渎职,万死难赎其罪!”
“起来吧!” 刘庸道,“虽然今天金姑娘的死你难辞其咎, 但这也不能全怪你, 纵然你当年当真发现了苗头, 可 一个小小的仵作也是捅不破官场上那张无形大网的。”
副捕头肖安急忙趋前道:“卑职以为皇上的密旨只局限于江宁辖区, 如不速战速决, 只怕高巡抚闻迅赶来干涉, 那事情就更加不好办了。”
“你的意思是……”
“卑职以为 杨帆狡诈, 一定会负隅待援, 不动大刑, 他焉能伏罪?”
“你以为用刑他就会招了? 须知杨帆是个武人, 即使他沒有‘铁布衫’护体, 也能咬牙忍受, 本府可不想遗给高巡按一个刑迅逼供屈打成招的口实。”
“大人如果不肯偿试, 把他交给捕房好了, 一切责任皆由卑职一力承担, 不然卑职斗胆提醒大人一句, 只怕捉虎容易, 纵虎难了!”
“这万万不可, 须知对属下的故意放纵, 也是渎职的一种形式, 若在公堂上用刑, 公审, 还能证明大人心胸坦荡, 可秘密用刑, 只怕抚台怪罪下来, 谁也担待不起!”主簿杨仪闻言, 急加阻止。
肖安却讥刺道:“杨仪你身为主簿, 在前任府台面前只知摇尾趋奉, 心中全无建树, 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似乎倒有主心骨做起府台大人的主来了。”
杨仪尴尬的道:“杨某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肖捕头又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再说……”
“不! 准确说应该是肖副捕头, 比你杨主簿还要差那么一截, 倘使杨主簿日后正位成了杨府台, 肖某恐怕连衙役捕快都沒得做了!” 肖安适时打断了杨仪的话。
“……”
“够了! 够了! 都什么时候了, 你们还在争论不休, 可知此案不破, 你们谁也别想好过。”杨仪还要争辩, 刘庸马上制止了。
这时值日衙役慌慌张张跑进衙内道:“禀大人, 张捕头竟强行把杨大人给抬来了。”
刘庸却不以为意的道:“杨帆被抬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既然抬来了, 那就抬进来吧!”
未知刘庸到底将此案如何了结? 且看下回便知!
@不在熊猫野 1185楼 2013-11-18 16:23:00
如果你对股票,财经投资感兴趣,想利用业余时间在赚点闲钱,不妨跟着别人学习,q 813172283 就说是朋友给你说的
-----------------------------
谢谢!只可惜幻影对股票一窍不通,无法介入。
第五十二回
深入浅出施巧计 李代桃僵破奇案
却说那时俩捕快用一根杠杆,将杨帆双手双脚全缚在杠杆上,一晃一悠的将他抬到了堂上,刘庸见了急忙下坐,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怎能如此对待杨大人,杨大人心中有委屈不愿过堂,你们就不能雇顶轿子将人家请过来,这像耍猴似的,成何体统!”
杨帆赖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刘庸你杀人不见血,骂人不带脏,你有种!”
刘庸命令道:“张成,还不赶快替杨大人去了枷锁,这众目暌暌之下,杨大人即是想强行离去不给我刘庸留面子,可也得给他舅舅留点面子,人家会逃走吗?”
刑具去后,杨帆试图着想爬起来,可手脚已然麻木,又颓然坐下去了,刘庸赶忙将他扶起道:“杨大人这是怎么啦?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一夜之间就颓废得如此老迈不堪了?”
杨帆恨道:“不用惺惺作态,这都是承蒙你的‘恩典’!”
刘庸故作茫然的望着张成道:“怎么回事?”
张成道:“昨晚卑职将杨大人送给了典狱长便回家了,不想狱卒竟把杨大人与四个亡命泼皮关在一间囚室。”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自会相互照应,这沒什么不对呀!”
“大人有所不知,这牢中囚犯呆得久了,自是倍感寂寞,所以每当有新囚犯加盟,他们便会变着法儿折磨同伴以聊慰寂寞之心。”
“囚房中竟会有这等同室操戈的事情发生,本府倒是闻所未闻,但不知那四人之前作何营生?”“在江湖上他们则自命‘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到处勾魂慑魄, 并且是专门与官家作对。可是他们又从未犯过命案, 也就定不了死罪, 至今也就只好永久地让他们在囚笼中搁着。”
“从即日起, 在本案倘未了结前, 杨大人便交由你亲自监护, 如再有类似事件发生, 即使本府能饶过你, 只怕高抚台那里你也无法交待!”
“是! 是!” 张成诺诺应道。
刘庸回到本座, 轻轻一拍惊堂木道:“好了! 好了! 此事到此为止, 虽然杨大人受了点委屈, 但总比木. 石. 金三姑娘被人钉死要好得多, 再说‘无常’们之前在监牢中也许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还望杨大人海涵, 既然杨大人昨晚受了点委屈, 难以站着回答本府质证, 那么吴藻 你就去搬张椅子给他坐, 免得又摔倒了,现在咱们还是议正事吧!”
上至主簿捕头, 下至乡绅百姓, 谁也沒见过官囚平起平坐的审案方式, 所以谁也不敢言语。刘庸这才拿起案几上那根五寸来长的竹签摆弄了一下道:“杨大人, 你可还认识此物呀?”
杨帆又见此物,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马上镇静下来,心道:“看来这个所谓的神断刘罗锅也就那两把刷子,只会死死地咬住一根竹签不放,其它对案情有所帮助的却毫无进展。”但放眼一瞧,便觉不对,原来刘庸现在手里的这根竹签已陈旧得几近腐朽,自是绝非昨天从金莹莹体内取出的那根,不免有点慌神,心中一紧,急忙掩饰道:“不知刘大人什么意思,除了昨天的那根竹签外,难道你认为今天这根竹签又能跟本督办扯上关系?”
刘庸道:“能不能扯上关系,你杨大人心中应该有数!”
“本督办数来数去还是沒数,请刘大人明示。”
“这根竹签便是从八年前被钉死的木姑娘身上取出来的,可它竟跟金姑娘体内的一模一样,这难道是巧合么?”
“敢问刘大人,即使这两根竹签是从一根竹竿上劈下来的,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之前你们曾与高知府一致咬定木姑娘乃曹雪芹所谋害,而金姑娘被害的凶器又恰恰与木姑娘一模一样,难道金姑娘也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曹雪芹所谋杀?”
杨帆自以为找到了反击的机会,紧紧追问道:“刘大人您怎么知道曹雪芹远在千里之外而不是畏罪自杀了?他可是朝廷的钦犯!您若知其下落而不报,只怕脱不了干系,接下来受审的可就将是刘大人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