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案——钓起历史诸多尘封

  刘庸将《满江红》一气呵成,胸中早已翻江倒海,泣不成声。弘历见之,不由由衷的感叹道:“刘爱卿在金殿之上曾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看似一条钢铁汉子,却原来也有其脆弱的一面啊!”
  刘庸擦净珠泪盈盈的双目,感慨道:“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人食五谷六畜,又岂能超出世事感怀与七情六欲啊?”
  “哼!”弘宙轻哼一声道,“好个七情六欲,也好个英雄伤情,状元公的《后庭花》唱的还真不赖呀!”
  刘庸收起伤感,陪着笑脸道:“那“后庭” 中的悼武穆呤唱得高亢激越,凄婉动人,原来是大哥你也在感怀么?倒让妹婿我既羞且惭啊!”
  “原来你们汉人也知道羞辱二字怎么写?我还以为你心中只是一腔冷血呢!”弘宙得寸进尺, 紧逼不舍。
  弘历又厉声斥道:“襄阳王你生于皇家,难道也忘了礼仪二字怎么读了么?”
  允禵眼见逆子不仅不给刘庸一点面子,还几乎令皇上也下不来台,只气得他脸红脖子粗,近似咆哮着道:“你给我早点滚回襄阳去!小妹的婚事,不用你来抬杠,她将来便是出阁,也决不再吿诉你。”
  弘宙还颇为委屈的道:“阿玛,儿又为难小妹了么?儿这是为了民族气节,为我大清争点面子!您倒好,一向胆小如鼠,专替人家捧场。”
  “混账东西!”允禵一个耳光煽去,怒斥道,“你可知道,铁木真,忽必烈何等神武,大元横扫亚. 欧,疆域三千万,却为何如此短命?说穿了,那就是自食了种族歧视的恶果!将被征服者视为奴隶,实行血腥统治,不亡何待?孟夫子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治世的经典,背弃了便只剩灭亡一途。”允禵虽是在训导弘宙,却也蕴含着敲山震虎的味道,使弘历对自己的施政纲领也不得不有所警觉。
  在允禵面前,弘历心中有愧,始终不敢正视;迫于太后的威严,对这个“八贤王” 又不得不有所倚重,所以日久便形成了一种惯例,对允禵父子女始终便采取了一种宽纵之态,竟而失去了君王的威严。
  你道弘宙一度骄横,竟敢藐视君王,难道他真的不怕死么?非也!只因江湖传闻:太后处藏有先皇雍正------在非常时期可召集八旗王公,随时废止弘历的遗诏!而弘宙与和珅一党正在暗中摸索,排查,取证这一历史事件的真假,一旦遗诏到手,也就是弘历的霉运到了,就连太后也保不住他。
  弘宙一生都在在做着一厢情愿的迷梦,他自忖当前最大的障碍便是这个不识趣的刘罗锅,倘不降服他,也许今后还会制造更大的麻烦。可是,昨天他们已经领教过了刘庸的高招,只有突出奇兵,才能让他难以招架,心头不由闪过了一个狠辣的念头。“无毒不丈夫!既然你不知死活,就休怪本王无情!”弘宙心中狠狠地暗咒,可表面却一脸谦恭地阴笑道:“状元公的文才确实令人折服,只是有一事小王我未可理解,还请我的未来妹夫不吝赐教。”
  刘庸只道弘宙性情有所改变,心中自是欣喜异常,道:“大哥您有何吩咐,只管道来,刘庸当知无不言,决无保留。”

  弘历知道弘宙一向阴郁难测,不形于色,便及时提醒刘庸道:“刘爱卿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小心入了你二舅彀中而不自知!”
  弘宙道:“皇兄金口玉言,说话却如此伤情?竟替他人说话。再说,皇弟我再怎么着也是为了我大清江山,为了皇兄您好,可在皇兄心中,却把皇弟我看得如此不堪!”
  弘历笑笑道:“今天非比昨天,手心手背都一样,郡王郡马,不分彼此!”
  弘宙心中恨恨:“只怕你罗锅子今天这郡马是当不成的。”口中却道:“是啊!本来新贵人上门,是应该庆贺。只是皇兄您求贤若渴,拿他当个人物,并以小妹相许。沒成想他竟是前朝余孽,誓要驱除我们满清而后快呢!”
  允禵是过来人,从圣祖康熙,到先考雍正,乃至皇侄乾隆,上下三朝,多少汉人死在了文字狱中。今天这不肖儿又想搅起血雨腥风,将不知又有多少人头落地,家破人亡。只气得他牙一咬,嘴角不知不觉竟然泌出了许多血水来,允禵心中一激零,一个耳光又煽了过去:“你这小畜生,总是无中生有,一天不搅出是非来,你的心就不得安宁。”
  弘宙心中确实是唯恐天下不乱,但在皇上与老爹面前也不敢太过骄纵,只是捂着脸嗫嗫地道:“本来刘庸的那首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包藏祸心,可你们却装做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弘历颇为好奇地问:“不知弘宙你看出了什么?可朕与你父王却什么也沒看出来,你是说朕笨么?”
  弘宙道:“微臣不敢!但请问皇兄,刘庸刚才作的是什么词?”
  弘历道:“不就是郡主妹妹要的《满江红》以及刘庸和的忆靖康有感的“无影灯” 吗!难道天塌下来了?”

  “是呀!无影灯,杀人于无形。”弘宙抢着道,“难怪昨天金殿斗智,你气魄不凡,原本全是恶意中伤,孤注一掷啊!”
  “是呀!小王爷,只因朝中你们这样颠倒黑白之人太多,才把许多有识之士拒在了大清国的大门之外,国家才难见起色。罗锅我之所以进京一试,原就作好了直着来横着去的准备,绝不尸居其位,无所作为!”刘庸见弘宙如此怪诞,即使有再好的定力也忍不住了,愤愤的顶撞道。
  弘宙更不甘示弱道:“所以你才横下一条心来诽谤朝廷!”
  刘庸不屑的道:“欲加之罪,莫须有而已!敢问证据何在!”
  弘宙道:“纵夷狄,徽钦辱;量版图,唯自欺;看破败河山,碎瓦残壁。这些都是莫须有么?”
  “哈哈!”听到这里,刘庸不怒反笑道,“原来如此,可元灭宋,而明又灭了元,这版图增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啊!”
  弘宙蓄意求证:“可按你的本意,未必不是:等你们这些前明余孽夺了我大清江山,同样意味着版图大增,好个“塞翁马未失” 啊 !”
  刘庸平静的道:“小王爷你从来总是对别人吹毛求疵,过河拆桥,但不知若是罗锅今天栽了,不知你的脑袋可也挡得住刀剑?”
  弘宙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故作镇静的道:“本郡王身为皇族,从不触犯刑律,谁能把我怎么样?再说,量你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来,难道本郡王还惧怕你的恐吓不成!”
  刘庸拍拍前襟,极其潇洒的道:“花样倒沒有,只是文字狱中,罗锅叫你与我陪葬,你信吗?”
  “哈!哈!”弘宙的笑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真是痴人说梦!”
  “嘿!嘿!”刘庸也陪笑着道,“有时梦比醒着好。”
  弘宙不再理会刘庸,转向弘历道:“皇兄,刘庸的“无影灯” 确有大逆不道之嫌,应该交由大理寺审理,并彻查其同党,让他到天牢里去作“春秋” 去。”
  刘庸故作十分怯惧的模样道:“哎呀!我好害怕啊!”
  弘历见状,惊恐的道:“莫非刘爱卿你真有反清复明的朋党?莫非眹真的所托非人,看走眼了?”
  刘庸道:“皇上您一向英明神武,从未失策过,只是今天,您不单是对素不相识的罗锅看走了眼,更可怕的是您对倚为皇家一柱的小郡王也看走了眼!”
  弘历疑惑的道:“弘宙怎么啦?”
  刘庸激道:“皇上您别看郡王平时忌世嫉俗,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其实他就是罗锅谋叛并企图夺柄的主使。只是功业未竟,他便过早烹狗,为的是转移视线,以博皇上你的欢心罢了……”
  “他这是诬陷,皇兄千万别相信罗锅的鬼话!”弘宙闻言,不敢让刘庸再说下去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刘庸轻蔑的一笑道:“大哥,今天你总算体味到了被诬陷是啥滋味了吧!不过你还不知道上刑场就死是啥滋味,要不要也尝尝?罗锅倒想让大哥你陪着,一同上“龙头铡” 呢!”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用“龙头铡” 与本王陪葬?全旡自知之明。”此时的弘宙, 恨不得一口将刘庸吞下。
  刘庸却不以为意的道:“毕竟龙门一跃,就有浑身金光,今天罗锅又随皇上进了王府,就必然沾了皇家的灵气,不管郡主有沒有这份心,可我罗锅却偏以“龙头铡” 自许了。不过,罗锅穿起龙袍也不像太子,充其量只不过“彼区区一桧” 耳!倒让小郡王见笑了。”
  “知道就好!”弘宙喃喃道。
  刘庸讥刺道:“那么在小郡王的心中是肯定“南渡” 错了,而你又极具“徽钦既返” 的能力,真是当仁不让,是为豪杰,可歌可颂啊!”
  “胡说!”事关重大,弘宙急忙矢口否认,“小王赤忱之心,天日可鉴,从无半点非份之想,还请皇兄明察。”
  刘庸质道:“小王爷为了大清王朝,确实是诚心一片,可钦可佩!但不知皇上初进府时,你呤唱的又是何人的大作?”
  弘宙直瞪着刘庸,不解的道:“岳王庙文征明之作,难道错了?”
  刘庸直追道:“沒错!但不知那文征明又是何许人也?”

  “前朝人。” 弘宙已预感到刘庸正在牵着他的鼻子走, 这才谨慎的抹去了那个令人忌讳的明字。
  刘庸纠正道:“说白了,大清帝国的前朝,不就是明朝嘛!郡王你好端端的不呤“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总有时,总赖东风主……”那不含蓄多了。却偏要去念明朝的文征明的词,看来你还是始终与我罗锅子脱不了干系!”话语中,刘庸还故意把明字加重了语气。
  弘宙略显委屈的伸辨道:“就连诵一首前人的诗词也犯了律条, 只怕这世上再沒清白人了。”
  刘庸立马附和道:“对呀!小王爷的这句话好像是在为罗锅开脱,在下同样也只不过和了文征明的一首《满江红》而已,何罪之有啊?”
  “你那是指桑骂槐,恶意中伤,岂可与本王相提并论!”看来刘庸不落马,弘宙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好吧!那就只好请皇上与老恩师来主持公正, 映证事非了, 看看到底是谁欲图谋不轨?”刘庸不紧不慢, 好似早已成竹在胸。
  瞬间的沉默, 急剧的反思, 这短暂的寂静, 压抑着使弘宙透不过气来。他不知道刘庸到底掌握了他多少秘
  密, 一句图谋不轨着实使他心惊肉跳。他后悔了, 后悔逼得刘庸跳了墙。这时的弘宙早已心慌意乱, 一改刚才钢硬的神情怯嚅的道:“刘庸呀,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诬陷可是要反坐的。”
  刘庸一脸肃严不容置疑道:“小王爷你为何总是出尔反尔,不是你授意罗锅联络朋友以助声势?不是你授意罗锅借题发挥,含沙射影和的《满江红》?不是你借文征明的诗词以抒情怀?谁是徽钦?谁是赵构?谁又是秦桧?你心中比谁都清楚……”
  “不用说了!”弘宙已急火攻心, 气急败坏。
  刘庸却还在自顾自的道:“‘此地好,不思蜀!’老祖宗倘且如此,叹我罗锅又能有何作为?可小王爷你就不一样了,‘只待风云起,立即便化龙!’……”
  “够了……”弘宙的内心被刘庸不幸而言中,霎时,急. 怒. 忧. 惧一齐袭上心来,喉头只透出两字,便一口鲜血喷出来,早已背过气去,内监,婢仆们即刻将他架往后堂去了,灵俐者便赶快去请太医。
  刘庸只想压压弘宙的锐气,叫他也尝尝百口莫辨的滋味,沒曾想他也就这点能耐。但不知他是否偷学周公瑾的招数却亦未可知?
  @淡淡雨后茶 208楼 2013-03-11 21: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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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问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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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口胡诌,只怕难登大雅之堂!
  早上好?
  允禵见儿子急怒攻心吐了血,急忙俯地求饶:“皇上,老臣教子无方,以至于犬子目无法纪,无端罗织罪名而欲伤无辜,最终却伤及己身,还请皇上开恩,饶了犬子的鲁莽无知之过。”
  弘历却不以为意的道:“郎舅间的口舌之争,纯属意气用事,与你何干?而况今天乃王府大喜的日子,朕又岂能滥用刑典?皇叔请起吧!”
  允禵俯伏着沒动,继续道:“老臣还有一事,冒死以谏,还请皇上恩准。”
  弘历道:“什么事?皇叔请讲!”
  允禵道:“皇上,自我大清建国以来,因那些不实的文字之争而株连的文人秀士何止万千,可他们都是国家一笔无形的财富啊!老臣只希望从今往后,人人都可畅所欲言,这文字狱能在皇上您手上永远废止,那才是我大清之福,百姓之幸也!”
  弘历悠然的道:“好!朕答应你,今天的事以及明天的文字纠纷,从此在朕手上将永远划上句号,这下我的‘八贤王’ 该起来了吧!”
  “谢皇上恩典!”允禵又是深深一拜。
  “唉!”弘历叹道,“今天本是皇妹与刘庸的大喜之日,不想却让弘宙给搅了兴致。不过,刘庸你也太无容人之量了, 他可是你未来的小舅哥呀!”
  刘庸一脸的愧疚道:“事与愿违,微臣也想不到会这样,但不这样又将怎样呢?”
  事实上弘历也无法回答。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只怕微臣与郡主即使有缘也无份的了。”此情此景,刘庸自是黯然神伤,说完便欲辞驾出府,离开这伤感之地。
  恰在此时,前时奉茶之女佣又届时出现在了前厅,但这次不是来待茶而是来请将的:“新科状元博学广闻,伶牙利齿,从金殿到王府,所向无前。现奉郡主令,请状元公内书房赐教,还望皇上与王爷成全。”
  弘历认真地看了看俏女佣,又望了望皇叔,着实金口难开。这闺秀私请新人入闱是有违礼教的,何况王府的郡主,更是门禁森严,这倒让弘历都有点难为情了。
  允禵见皇上犹豫着并不开口,这便是旡声的圣旨,再请旨岂不是自取其辱?要知道,允禵能捱到今天还确实不容易,倒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他审时度势,认定无论从何种角度看,今天都到了激流勇退而又刻不容缓的时候了,只是弘宙稍稍早了点给他敲响了政治生涯的丧钟。因为弘宙犯下了一个无可弥补的错误,这在弘历心中将映下一个不可消磨的阴影,无论弘历有多大的肚量,只是鉴于他对朝政的影响,一时不好发作罢了。
  刘庸立在一旁要走不舍,想留不能,进退维谷,这是他自进京以来,第一次遇上的尴尬场景。
  女佣立于一旁,并不离去,只是上齿咬着下唇,双手拎着衣角,偷望着刘庸,因未征得皇上的旨意而不知所措。
  “哈哈!”弘历看着三人各不相同的形态,大笑道,“咱们宾. 客. 主. 仆今天都遇上难题了,只是众人皆醒,唯状元公独醉,皇妹呀!你出的这道题眹只有破例通融一次了。”
  于是,女佣的心理好似得到了满足,娇艳的粉脸上,恰如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玫瑰。

  欲知郡主与刘庸的婚事成否,请看下回交待。
  @淡淡雨后茶 213楼 2013-03-12 22:29:51
  晚上好!今天来得迟了些,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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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早上好?
  第二十三回

  粉妆楼少妤问天 藏书阁老骥答人

  书接上回,只因这桩婚事是弘历保的媒,而他今天在王府中见到的事,又有点心照不宣,也就足以证明这桩婚事必定成功。所以嘛!这历史上的规矩是人订的,不也可以根据实况来重新废立吗?更何况,这似海的王府,谁想窥探并散布那些蓄意隐瞒的内情,谁也就活得不耐烦了!
  在王府的“海洋”中,连藏书楼----亦作书房,也分前后左右四个,前书房乃允禵参祥和有时亦作客厅接待宾客用;左书房供大王子衡阳王弘宇回京时参阅;右书房则是襄阳王结交契友与权贵的中心之所,刚才的“当时自怕中原复” 便是从那壁厢透出来的;而后书房则是专供女眷使用,也可说是银娥郡主的半个绣楼,自她记事以来,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浸泡在藏书楼中。
  这里,除了内侍,男人-----正常男人是不可深入的,就连郡主的父兄也不例外。今天刘庸破例登楼,自然是王府以及郡主给了他一次莫大的恩惠和荣耀。但与往日不同的是在藏书楼的正中,今天却特意竖起了一道屏风,郡主则坐在屏风后运筹帷幄,挥洒自如地运动着这场别开生面的择婿“测试” 。
  对于刘庸来说,这种测试虽不是第一次,可这里是炙手可热的亲王府,并且又是个极其挑剔的老郡主。这可不是抛打绣球,探手即可;这里面可有着太多的风云变幻,丘壑纵横。
  刘庸在院试. 乡试. 乃至殿试中都过关斩将,连中三元,但在十数次情感失意中,已是中气不足,心中始终有些发毛。
  还好,镇坐屏风后的郡主始终未发一言,只由曾在前厅见过并迎他上楼的女佣穿梭于屏风前后,从中转达郡主的意向。在笑容可掬的女佣面前,刘庸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已逐渐松驰,专心等待那激动人心的一刻的到来。其实,刘庸的焦虑是多余的,今天的考核,王府本就拟定在女佣的莺歌笑语中进行,郡主又岂是随意能见的?
  女佣出得屏来,笑盈盈的道:“今天,小婢本应称你一声姑爷,但小姐不允,小婢就只好尊你为大哥了。郡主今天请你上书房,并不想探究你文治武功的大学问,只想向你探讨一下诗词. 联赋,过去和未来,因为现在即在脚下,一目了然。有句古话说得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可得好好把握方向哦!
  刘庸道:“刘庸之生平,可谓到处碰壁,难不成就是沒有找对方向?还请郡主指点迷津!”
  女佣连忙道:“刘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可别搞错了身份,今天郡主是主考,你倒好,未曾给郡主释疑,却先想给自己挠痒痒了。
  “刘庸确实有点唐突,还请郡主见谅!”刘庸道,“不知郡主有何见教,还请示下,在下洗耳恭听。”
  女佣慢悠悠的道:“见教不敢当,但我家小姐说了,先让你对上两副联语看看,然后再续下文。”说完把一张折叠着的宣纸交在刘庸手上,便又径直进了绣屏。
  刘庸小心地展开一看,只见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行字,赫然是:

  核桃似桃核桃核似核桃,一桃壳里肉一桃肉里壳;

  刘庸捧着纸卷在楼内转了数十圈,一时竟难续上比较满意的下联来,还真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原来被皇兄认定为‘文曲星’ 的罗锅子,也不过如此吗!莫非是徒有虚名?”但听屏风内响起了郡主的讥刺。
  “唉!”刘庸在屏风外,心焦得越转越快,在他心中,这郡马能否攀上倒在其次,若是在郡主面前栽了跟斗,那将来在朝廷上还怎么混?想着想着不由长叹一声,
  竟把目光无意识地由纸上转到了壁上, 那书房的四壁上原来装裱着许多名画, 有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也
  有宋徽宗的<<写生珍禽图>>。可只这一瞥, 刘庸便突然来了灵感, 但听他小声呤道:

  名人非人名人名非名人, 斯人国是家斯人家是国。
  @淡淡雨后茶 217楼 2013-03-13 21:15:53
  核桃似桃核桃核似核桃,一桃壳里肉一桃肉里壳;
  名人非人名人名非名人, 斯人国是家斯人家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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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子对得不错,比上联有内涵。
  问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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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兄弟谬赞了!
  好个名人非人名!好个斯人国是家!所对还算贴切,从字面看,即使你刘庸还不是名人,但距名言也差不了许多,这一题就算勉強通过了吧!”只听屏风后几声赞叹后,还响起了几记稀稀拉拉的掌声。
  “岂敢!岂敢!自古名言只是名人的专利,非草野所可企及,凭罗锅这狗嘴里又怎可吐出象牙来?”刘庸听了郡主的赞美,虽然心里热乎乎的,但嘴里还得卑躬的谦辞。
  “其实,名言也并非完全由名人所能垄断,历史上许多名言. 警句便出自田夫野老之口,只是无人正视罢了!”屏内郡主隔帘道。
  “即使有,那也只称‘俗语’ 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刘庸争辨道。
  “‘大成至圣文宣王’被供奉在高高的庙堂上,可谓是所有华夏子孙们心目中的圣贤。成功的帝王,以及不成功的百姓都得以他的言行为准绳,然而,他那根‘绳’ 也纠结上了一股难解的疙瘩,由此可见,先哲们也并非凡事都能先知先觉。所以,这就成了本郡主藐视世事以及傲视先贤的有力依据。”可以听出来,郡主的言辞异常激烈。
  “郡主所说的可是小儿争日?”刘庸问。
  “不错!新状元心有灵犀,倒与本郡主想到一块去了。但不知新状元能否给老夫子解开这千年之结,以慰老夫子庙堂之灵,顺便也就解开了本郡主心中的郁结,你能吗?”
  “如果郡主有这闲情,罗锅倒愿不厌其烦,与郡主来共同探讨一下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想吧!”
  “有猜想才是考证历史和探究未来的希望,因为你迈出了第一步,总比坐享自成固步自封要強那么一点点,但愿你的答案能让天下人满意!”
  刘庸道:“如有不当,郡主千万休得取笑,就当罗锅的‘呓语’ 吧!”
  “郡主听着呢,休得啰嗦!”说话的语气是女佣。
  “谁都知道,”刘庸开始慢慢侃来,“两小儿争日,两人都有道理。可老夫子不能肯定一方,也不可否定一方,圣贤也郁闷了;即使两千多年来,所有先贤们都未能肯定或否定,这个事至今好像还是个讳莫如深的谜?”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婆婆妈妈沒完!”女佣在催。


  刘庸接着道:“太阳与月亮的大小炎凉,或许取决于视觉与感觉的反馈而已!君不见清晨东方红光初现,黄昏西天晚霞映照,它给人的视觉只是一个大而红的轮廓。不知郡主是否观察到,远处的灯笼是一个移动的亮点,它放射的光圈或许比灯笼本身还大;可到了近处就不一样,你可透过纸层看到灯笼里的烛芯,那烛芯与灯笼本身看起来不就小了许多;
  “愚以为:太阳也一样,我们知道,地球的半径约一万三千里。那么,当早晨太阳初现之时,它的距离比正午所视远了一万来里,咱们所看到的便是远视的‘灯笼’放射的外壳,而正午所看到的则是‘灯笼’ 里的‘灯芯’了。所以罗锅度之,这才是小儿争日勉强说得过去的解释方法。不知郡主以为如何?”
  “姑且罢!但你这只是大小之说,但不知炎凉之说你又如何解释?”屏风内又传出了郡主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个嘛!”刘庸稍顿一顿才道,“答案似乎有二,正确与否是智者见智,全凭郡主自己揣度之。首先,咱们得承认西方天体发现人哥白尼的《地动日心说》,那么就得把咱古老的《天圆地方说》丢在一边,余的解释逻辑才能成立。”
  “姑且罢!”郡主只是淡淡地回应。
  “西方人称:”刘庸接着道,“地球绕太阳的轨道成楕圆形,每年小寒. 大寒期间,地
  球距太阳最近,约一亿四千七百一十万公里;而每年两署期间,地球却距太阳最远,约一亿五千二百一十万公里,比近点超出了一千万里。一千万里哪!可近期却是寒冷异常的冬季,而远期却是酷热难当的暑期,谁能不郁闷?再说南北二极距赤道不过万来里,只千分之一的差别,可温差却如此之大,这难道也是太阳的影响吗?”
  屏风后早已屏声静气, 沒了反应, 郡主仿佛睡着了.
  刘庸不管郡主睡与醒, 自是不敢惊扰, 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所以余以为:既然地球的冷暖不因距离而改变,那么或许便是因地球接触太阳的方位而增减了。由此可以推想:太阳虽是圆的,但它在不同的方位,所放射的热能却也分阴和阳,不完全一致,所以它产生的功率便有强弱之分。每年两暑期,地球正对着太阳的焦点射程,虽然距离拉大了一千万里,可照射的是阳面,温度还是增加了不少;可当地球旋到了太阳的阴面,同是太阳的辐射光芒,但与阳面焦点便大不相同。因此,虽然缩短了一千万里,地球上还是生机凋零;自然,太阳的两翼便各有春秋了。”
  “看来状元公的论断,比哥白尼又稍有不同啊!”屏风后又飘出了郡主的声音,感情她并未睡着啊!要不然也太没礼貌了。
  刘庸不旡得意地笑笑道:“猜想而已,郡主千万别当真。假如有朝一日还真证实了这是真的,也让西方人见识见识罗锅子的太阳阴阳说是怎么回事?”
  郡主隔帘道:“看状元公这副得意样,不言而喻,你心中还有更多的见解等着想说吧?”
  “郡主不要以为罗锅在感冒发烧,余以为,”刘庸道,“也许地球上的春秋冬夏并不以太阳的意志为转移,地球上的生命与生机是由地球本身的运转,即机体循环而决定的, 与太阳无关。地球原本是个有生命的机体,它跟人体一样,有动脉. 静脉,通过循环代谢维系着地表的大千世界:咸水是它的动脉血液,淡水是它的静脉回流,它通过地壳的压缩和舒张,便形成了海水和江河的涨落潮;当然动脉压出去的海水不仅仅只含钠,千万种元素通过地质分解,孕育着地表的万千生灵。”
  “状元公, 你今天仿佛把本郡主也带进了一座神奇的迷宫, 让人眼花瞭乱, 竟连我这个主考都莫名所以了。”屏风后的声音略显激动,就连刘庸也分辨不出说话的到底是郡主亦或是宫婢。
  “地球是个有生命的独立体,恰如人的心脏一样,无时不在搏动,搏动的强弱便行成了风霜雨雪;形成了春夏秋冬。”屏风内又是一阵难耐的幽静,隔屏的刘庸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郡主应该听说过‘后羿射日’ 和‘女娲造人’ 的神话吧?其实那并非神话, 确切的说,女娲
  还真是我们今生代人的祖先----中生代亦或古生代的幸存者。中生代的幸存者比愚昧的今生代人聪明千百倍, 所以便形成了代沟, 这种代沟非比只相差一二十年的婆媳之间的代沟那么容易沟通, 它是一世与一元, 即三十年与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的等差, 太悬殊了!所以他们必须保持距离, 以免今生代人被眼前的‘妖幻’ 所迷惑, 吓倒。因此, 今生代人不可企及的名山. 大川. 海底和极地才是他们的栖身之所, 这就是‘海市蜃楼’ 不可解释的解释方法。"
  @淡淡雨后茶 222楼 2013-03-14 22: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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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一起耐住寂寞,携手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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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线弯杆,谓水垂钓;离水三尺,愿者上钩。

  谢谢兄弟关爱,咱寂寞就寂寞罢,也许在寂寞中又钓上了一条意想不到的大鱼呢!
  “你的故事讲得似乎比‘神画’ 还神话,也许很难让世人接受,不过本郡主却很看重,不管它是神话还是‘画神’, 你就倾其所有全抖出来吧!”郡主好像还意犹未尽。
  “那好,我们就权当女娲是整个人类的祖先,这也是现实与神话唯一能相溶的共同体。设人类社会的发展,分为三个必然里程:
  (一) 初级阶段,即蒙昧时代,也就是史学家们所说的原始时代,亦或说就是女娲造出的初生之犊的时代;那时的人的目的只在探寻食物来源,创造生存条件,开辟生存环境;那时的争斗,是人与兽的争斗,是人与自然环境的争斗;
  (二) 中级阶段,即所谓文明时代,也就是资产时代。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人类进化到一定程度,便形成了强弱个体的对立,从而发展到强壮聪慧者与懦弱笨拙者争夺剩余价值,霸占繁殖基地----女人的肚皮----的争斗;人在己身的生命无法再继续生存下去时,繁衍后代便是延续生命的一种自然方式,也是扩展宗族势力的有效手段;那么,在那漫长的争夺路上,战争便在这无形的利害冲突中形成了。”
  刘庸停下来了,他在等待屏内的再次赞赏,屏内却无声。不是郡主不想反响,她却又在等待刘庸的反响,在这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方,她不相信刘庸会沒有反响,因为她的心身早已神往了。
  可刘庸未得郡主示下,却始终难于反响,这一来刘庸正沉浸在自己的人类发展史中分不出神来;二来,毕竞人到中年,情感有所压抑,早已沒了少年时代的激情;三来,他并不明了郡主的心态,又岂敢造次越礼。因此解说继续:
  (三) 高级阶段,即科幻时代,也就是先贤们所臆想的仙与魔的时代;到那时,人已不是普通的人了,他们已探索到并掌握了不死的奥秘;当生命能无限期延长,繁殖也就失去了意义,因此,女人的肚皮也就相对失去了价值;尽管‘荷尓蒙,’‘多巴胺’,‘苯丙胺’ 多么神奇,但谁又想让地球上人满为患呢?因此,战争的硝烟也就必在那个时期逐渐散去了!”
  “唉!”屏内一声长叹, 屏出了郡主的忧怨,“所以你便休了你的前妻, 欲效秦皇汉武, 修炼那不死的法门, 那今天你不走错了地方, 竟敢来羞辱本郡主?”
  “郡主, 这是哪跟哪呀!那只是万千年前亦或万千年后可望而不可及的梦罢了, 今天的你我又岂可企及, 郡主你太
  抬举罗锅了。”刘庸急忙解释。
  “梦!等到你黄粱梦醒时, 早已物是人非了, 你沒听说赵匡胤的前身, 一觉醒来已十八年了, 他泊在江边经商的船早成烂船洲了。”屏内之人对刘庸的不解风情, 甚为郁闷, 边说边走出了屏风, 但站在刘庸面前的还是之前的女佣, 并不是郡主。
  郡主的暗示, 刘庸却浑然不觉, 他确实还沉醉在梦境中难以自拔, 你可知道他也郁闷了多少年?今天总算觅到了知音, 只想一吐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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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界里,要想不被淘汰,自身就必须适应自然,然后利用自然,最终掌握自然,那才是人类划时代的标志,也就是最高层次的神话了。”刘庸并未理解屏内郡主此时的感受,还在自顾自地释放积压已久的高论,“人活百年是人,活千年称神,活万年也就成仙了。所谓仙人对中级阶段的我们来说,确实是难以逾越的神话,但神话之词的来历,不外乎是我们对先人的功果无法解释的自嘲罢了!其实他们都是千万年前历史成功的见证。”
  “你自认为你能还原历史, 使人类许多未解之谜得以澄清?那么小婢我倒想问问你, 在历史与现实中, 你又处在何种位置?”女佣的眼神直视着刘庸道。
  刘庸颇为自负的道:“充充圣手谢阳山人吴承恩也许并不为过,但至少可充咱的邻居曹雪芹公!”
  “神学家吴承恩的笔下能主宰一切神怪包括孙悟空的命运, 难道你的腹中还能诞下一个比孙悟空还神奇的怪胎来?”女佣正欲转身进屏, 一句吴承恩又提起了她莫大的兴致来, 因为此时的曹雪芹还不曾见经传, 她也就不便有所表示。
  刘庸道:“余以为:所谓仙者,中生代的幸存者也;圣者,今生代的既卓越又超凡者也;魔者,即不听指令的人造工具,吴承恩笔下的孙悟空便是失控后的‘魔’------人造工具复归本性的典型代表;佛者,便是精研机器人的制造者!”
  “刘庸,你的‘天方夜谈’ 有点云遮雾罩了吧?听得本郡主还真有点迷惘了呢!”女佣穿梭般, 不知何时又进去了, 屏内倒又传出了郡主的声音。
  “不止仙. 圣. 魔. 佛, 还有鬼呢!在人死亡后,第六感官在肉体外的凝聚,便是人们常说的鬼魅。确切地说,人死后,短时间内,第六感官即所谓的‘灵魂’ 还在他的肉体周围活动,只是看不见罢了!”刘庸道“这第六感官只有在人体处于静止状态才能抬头,梦,则是第六感官在体外漫游的体现。普通人能否成仙,这就要取决于他修行的法门和相生相克的自然组合了。当然,机遇与巧合更能加速他们相互相成的得道进程。”
  “那么,你既有此心得,却为何未能修成正果?今天却给本郡主来侃这通大道理,本郡主六根从来就未清静过,所以自问沒有佛缘,你就不必普渡众生了!”郡主不无担心她一见倾心的状元郎,会沉醉于那虚无的幻像中难以自拔,所以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按佛理的定义,修行的法门在于四大皆空无欲无求,才是摆脱红尘世俗脱胎换骨的有效捷径。” 刘庸道,“但这与人类的演变乃至人类的创造并不矛盾,人类从爬到走,将来到飞,前行的路永远沒有极限,吴承恩笔下的神幻境界,也就是人类未来创造的最颠峰!”
  “我的状元公说得轻巧!以你的颠峰,不要说孙悟空,你就拿个通灵的小白马给本郡主看看?”见刘庸越说越不着边际,郡主带有嘲弄的意味取笑之道。


  @红尘幻影2012 225楼 2013-03-15 19: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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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雨后茶 227楼 2013-03-16 21:12:03
  已经一年了?呵呵,时光如梭啊……
  人生苦短,咱们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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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步维艰哪!
  “郡主见笑了,虽然罗锅是在纸上谈兵,演说另一部神话,但终究无法用事实来证明它,那么郡主就姑且把它当作神话来听。”刘庸并未觉得自己的构想不着边际,他自信,那些所谓的“神魔” 之前肯定存在过,之后又必然会有人造出来,因此也就不以为意的道,“我们都知道,书本知识并非先天就有,也不是凭空而降,只是后天智慧的积累;而神话也是从无端的假想和设定开创来的。不冒风险,便没有进步,历史便只会在原地停滞不前;既冒风险,有时便得付出代价,因此‘魔’ 便在那肯定与否定的矛盾中应运而生了。”
  “在你的臆想中,‘魔’ 应该是个什么模样才合适?”郡主问。
  刘庸道:“据余推断:人‘魔’ 之别,不能单从外形上来判断,人是男欢女爱的产物,是血肉之躯,是人类感情的结晶;而‘魔’ 则是人工制作的产物,是由特种化合物精制. 组合而成,其外表与人体无二,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成功了,它是人的臂助,一旦失控,定然遗患无穷。”
  “连制造人都不可控制,那制它何用?冒如此大的风险岂不是得不偿失?”郡主的质疑不旡道理。
  “话虽如此,”刘庸鄂首道,“但当时代发展到必须向‘天堂’ 和‘地狱’ 以及‘龙宫’ 开发时,也就意味人类向死神宣战了。所以,只有向人工制品的体内输入能挑战极地的猜想数据,使其完成必须由人工来完成的任务,成败得失,只在制造者的一念之间,别无选择!”
  @红尘幻影2012 225楼 2013-03-15 19: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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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雨后茶 227楼 2013-03-16 21:12:03
  已经一年了?呵呵,时光如梭啊……
  人生苦短,咱们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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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幻影2012 229楼 2013-03-17 08:12:48
  举步维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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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雨后茶 231楼 2013-03-17 22:15:30
  是啊!不谈现实生活,只说码字,哪里能保证一直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和热情、还有灵感呀,有时候写得好像还挺快乐,有时候都觉得像在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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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一天写不了几百字,不知得写到猴年马月去?
  问兄弟早上好?
  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只要心里记挂着,肯定有写完的那一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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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兄弟的鼓励,一定努力完成!
  郡主胸中灵光一闪道:“状元公还真能构想啊!在你的思维框架里,将来是人人都可得道升天的了。那么照此说来,现在江湖暗流的《石头记》中的‘大虚幻境’ 与‘警幻仙子’也就并非曹霑的凭空臆想;那《西游记》中的所谓‘妖魔鬼怪’也就是欲逃出主人掌控的机器而已!是这样吗?”
  刘庸道:“沒错!郡主是女中精英,虚怀若谷,一点就透,倒显得罗锅是在班门弄斧,确实羞颜得紧!”
  刘庸有意无意地给郡主戴了顶高帽,殊不料郡主并未谦辞,谦辞就是默认,反而作色道:“刘庸,本郡主与皇兄一样,只是看中了你的天生傲骨,今天才刻意待见你。在本郡主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你是让我稍稍看得上眼的第一人,岂知你也善于逢迎拍马落于了俗套,本郡主又算是看走眼了!”
  刘庸这半生中,从不知献媚为何物?今天鬼使神差般的赞了一句,不想却把郡主的倒毛给撸翻了,使他尴尬之极。世间许多事原就那么玄乎:你蓄意想得到的却偏偏得不到,当你放任自流顺其自然却又推也推不掉。那时刘庸碰了一鼻子灰,心道:“不就个郡主嘛!公主又怎样?本人连皇上都未必能放在心上呢,倒来受你这窝囊气?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看来王府之中都是一丘之貉,不可理喻!”
  于是头皮一紧,将心一横,便又恢复了本态,道:“罗锅今天丑态百出,有失本性,但郡主请放心,这情形以后永远不复有了。”刘庸的意思是:老郡主的心理已然变态,她对王府以外的事物,包括男女之情一概产生了排斥,已成自恋癖,谁还能攻进她的心房?自己又何苦如此不知趣呢!
  郡主不等刘庸语音落,紧接着道:“托你吉言,本郡主也确实不会再作二次想!”郡主的阴晴心态还真让人难以理喻。
  刘庸不由暗暗叫苦:“还当真被我而不幸猜中了。”心中不免萌生了一股怜悯与悲哀,从悲哀中产生了共鸣,使刘庸心头也早已波澜起伏,“刘秀英至今已弃我十三年,据闻郡主今年也虚度了二十八春,权当少女十五怀春,------‘十五始展眉’ 的史诗便是见证。由此推算,郡主不也碾转反侧了十三年?十三年,郡主的梦中情人终未出现;十三年,罗锅也是坷坷坎坎,懞懞懂懂地走过来的;十三年,人生最宝贵的光阴虚度,对此能不痛心疾首?能不同病相怜?幸蒙皇恩浩荡,也许郡主冥冥中等待的便是我罗锅,‘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不到山穷水尽,无论怎样都不能轻言放弃!”

  但见刘庸又一次鼓起勇气,惶惑地道:“其实罗锅确实萎琐,幸蒙皇恩浩荡,连中‘三元’,才得位列‘仙班’, 本想趋‘蟾宫’ 折桂,陪‘嫦娥抚琴’。 却不想惹恼了郡王,急坏了亲王,
  便连郡主你也恼羞成怒了,郡主既不中意罗锅也就罢了,何如便看破了红尘,欲去修那不死的‘金身’ 而 远离尘世 ,那么,我罗锅子罪莫大焉!”
  其实郡主并不反感刘庸其人,也不嫌弃他年龄偏大,却敬佩他刚直不阿的秉性。只是郡主有个怪癖,即一听恭维话便反感得紧,最甚者将引起腸胃痉挛,呼吸不畅。因为,她十几年来所能接触的人,不是王子,便是侯孙,个个都是善于吹牛拍马的纨绔子弟,谁都想抬高身价以博郡主的青眼。所以,她每见每闻,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又哪能产生共鸣?因此二十八岁了的王府千金却成了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今天偶遇刘庸,倒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异性感到心情通畅。可刘庸一不小心又触动了她的底线,使她说出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伤情话。听了刘庸的辩解,此时的郡主又早已对他独有感怀,脉脉在意了。于是略带三分女人的矝持道:“谁说过不中意了?谁又说过看破红尘要去长伴青灯古佛了?只是本郡主一生只欣赏虎口夺食的狼;最厌恶摇尾乞怜的狗,所以才有些失望。”
  屏内只闻郡主的慷慨激越,却许久不见女佣出帏,刘庸自是不好呼唤,自行从几案上筛了一盅茶水,润润干燥的嗓门。喝罢茶水,他又慢慢踱到书架旁,顺手拿起了一本《史记》,感慨的道:“无论什么时代,倘这世上全是狼,那这世道也必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就说司马迁编《史记》吧!他也是出于万念俱灰的无奈,他的笔下也就难免有些牵强附会。可现在却都以他编撰的历史为蓝本,其实,人皆推崇的《史记》也只不过是他的信口开合,未必可靠?”
  “状元公既然对人人尊循的历史准则有所质疑,小婢我倒愿闻其详?”那女佣这时又慢慢踱出了绣屏,与刘庸并列于书案前,并且还沒有马上相拆的意思。
  刘庸翻开了《史记》,指着“五帝本纪” 中的最后一帝道:“大姐,你看看《史记》中怎样说的:‘虞舜者,名曰重华。重华父曰瞽叟,瞽叟父曰桥牛,桥牛父曰句望,句望父曰敬康,敬康父曰穷蝉,穷蝉父曰帝颛顼,颛顼父曰昌意。’昌意之父便是黄帝了,自黄帝至重华凡九代;
  “再看夏本纪:‘夏禹,名曰文命。禹之父曰鲧,鲧之父曰颛顼,颛顼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凡五代。可为啥不是高祖禅让给玄孙,倒由玄孙重华禅位给了高祖文命,这情形你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吗?”
  女佣顺手拉过一张楠木椅柔声道:“管它东西南北风,亦或高祖与玄孙,几千年的历史了,又与咱有何相干?状元公已伫立良久,还是坐下说罢!”
  “罗锅不累,大姐你请坐吧!”自然反应,刘庸顺口谦辞道。
  女佣一时也倒沒适应过来,将刚刚斟满的茶盅猛往几上一顿,作色道:“什么?你左一个大姐,又一个大姐,难道本……本姑娘竟老得如此不中看了?”
  女佣变脸,只吓得刘庸不知所措,却又不知错在哪里?按惯例:凡大家闺秀,亦或小家碧玉,只要是未出阁的姑娘无论大小都是小姐,而身份低下并侍侯人的女孩则统称大姐。刘庸自忖自己如此谨慎,小心应付,还是被人家无中生有,挑出了毛病来。不由心头一紧,强辨道:“在下不叫你大姐,难道还要罗锅我叫你小姐,给你侍茶不成?简直不成体统!”
  女佣听了,一扫脸上阴霾,又笑靥如花地道:“状元公,还真让你给说中了,本姑娘原本就有这个嗜好,你敢斟,本姑娘就敢喝,来呀!”

  刘庸又碰了个软钉子,不敢再说恭维话,只抿嘴一笑道:“难得姑娘有此雅量,但不知姑娘与老王爷,少王妃怎样称呼?”心中却暗道,“你家充其量也只是个破落户而已,还摆什么小姐臭架式,莫非婢仗主势,还真想叫我侍侯你过过小姐瘾不成?”
  但瞬即又心念电转,无论怜悯也好,调侃也罢,他都想给这沒落的小姐一个满足。刘庸伸手捉过磁茶壶,便欲满斟以满足俏大姐的愿望,却不想壶中茶水已不多,尽管点点滴滴也只滤得半盅。女佣见状,又不自禁地高呼:“水仙,丹桂,上茶!”声势还确乎带有几分小姐的气魄。
  不移时,两小婢已相继出了后屏,满屋已是茶香扑鼻,花香宜人。原来丹桂手中端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壶,而水仙手中则捧着一盆带刺的玫瑰。刘庸见景生情,健步迎上去接过水仙手中鲜花,煞有介事的送至假小姐手中道:“人说:宝剑赠英雄,那么香花就必须送美人了,刘庸借花献佛,不成敬意,请小姐笑纳!”
  刘庸本来是近乎恶作剧的戏谑,不想女佣还当了真,但见她俏脸微微一红,便满面春风的接过鲜花,笑道:“谁说状元公木讷. 古板?原来还蛮有人情味嘛!”
  “不敢!不敢!罗锅不才,旡论才貌都不及小姐您之万一,还请小姐格外垂怜。”恭谦原是人之本性,刘庸自不例外,更何况这话里还有刘庸的故意做作。
  可是,那女佣的“尾巴” 并未被刘庸搔得跷起来,却将脸一沉道:“刘……刘状元公,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尽说些肉麻的话,让人听来浑身不自在。”
  刘庸更加打趣道:“小姐如此天生丽质,娥皇. 女英见之都得退避三舍,却为何家道中落,以至于落泊到如此境地?”
  “出去!”女佣暴喝一声,水仙与丹桂二婢同时浑身一震,悄悄地退了出去。很显然,女佣不想让身份比她更低下的侍女,看见她现在的窘迫,至少,那时刘庸是这么想的。可是,一向以敏锐著称的刘庸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一个女佣,能将别的女佣随意呼来喝去的吗?那郡主在屏内真的睡着了么?
  “哼!原来只是个绣花枕头。”喝走了二侍女,女佣自语自叹一声,好像还余怒未熄,又道,“状元公也太小瞧本姑娘了,你也不看看,谁配本姑娘来侍候?”
  虽然女佣表面斥质的是侍女,但打在“牛角”, 疼在“牛头” 。刘庸也是个犟性子, 遇
  软则柔, 遇硬则刚, 今天他心地懞懂, 一心想在郡主面前显摆, 所以 更不识趣。他见这个难缠的
  小姐不服耍, 还跟他较起劲来了, 不由脫口而出道:“你也不用摆什么大小姐架式,起码刚才你便侍侯过本老爷!……”刘庸的下半句并未敢迸出来,那就是,“倘罗锅我从今往后能直起身来, 本郡马能包容你, 只怕郡主也容不得你的狂妄!”说完, 刘庸也就静静地等待屏内郡主的反应。
  女佣却又一反常态, 笑着道:” 郡主过午也许已然困倦了, 还请状元公你耐心等待一会吧!”
  刘庸绝不会相信, 在这人生最激迫的时刻, 她郡主还能睡得着觉, 除非是对我罗锅也包括保媒
  的皇上无端的藐视, 不由愤愤地冲着女佣长叹一声呤道:

  “嫦娥生娇, 身入广含心已寒, 绿水河畔乞亲至;”

  此情此景, 刘庸是百感交集, 既感慨自己的无奈, 又感叹郡主的冷血, 二十八了还孤芳自赏, 全无半点密意柔肠,真是不近情理。
  那女佣却反应奇快, 闻言急忙道:“状元公才华横溢作的好上联,只是郡主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以至昨晚一宵沒睡好,只怕一时半会还醒不来,不如由小婢代郡主续了状元公的下联吧!说罢不得刘庸首肯,便机械似地呤道:

  “关公自负,足出麦城脚也沉,黄泉路上唤头归!”
  女佣虽然并不知道刘庸的身世,但就他三十年来一事无成,落魄如斯,便可想见他的往日境遇。虽曰刘庸一生恃才自负,终还掺杂着失败的无语,此联虽有不恰之处,却还算抬高了刘庸的身价。
  “大小姐原来是才貌双全,深藏不露,请恕刘某眼拙,有眼不识金镶玉,未及侯教,日后还请大小姐多多指教。”下联既配,不由刘庸不对这落泊的小姐刮目相看。
  女佣道:“指教不敢当,状元公才冠当世,又何须客套!不过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婢突来灵感,也想代我家郡主向状元公讨教一招。这上联是:

  雪中送炭,人皆称是,是谄谀之祖;”

  刘庸确也不凡,只略一思索,下联即就,也呤道:

  “雨后送伞,众以为非,非虚伪之孙。”

  从字面看,雪中送炭本是一件值得赞颂的事,但仔细想想便觉得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不由人不联想:雪中来送炭!雪前他干什么去了?受礼者无权必有势,至少与权势能沾点边,不然就是懒惰了;送者不为利,则为名,即使沾亲带故,也脱不了沽名钓誉的嫌疑,看来女佣也能针砭时弊。
  在中国,谁都确认,雨后送伞极具讽刺!大雨过后,送伞何用,确实有点不可理喻?但仔细想想,那也未必?送伞者不是至爱至亲,便是受人所托肯定是不争的事实。虽然雨后,但忠于职守,不离不弃才是做人的本份。国无佞臣则昌,家无懒惰必盛!只有雨后还坚持去送伞者,才是诚勤的代表,才是国. 家的希望,决非虚妄的小人。
  女佣拿过茶壶,满斟一盅,双手奉与刘庸,恭敬地道:“恭祝状元公将成为郡马府的主人,日后还请郡马多多包容本姑娘今天的失礼。”
  刘庸道:“大小姐言重了,既然你与郡主情同手足,不分彼此,罗锅又岂敢虎项拔须,只要大小姐日后不折辱罗锅就谢天谢地了!”
  女佣朝刘庸神秘的一笑,又疾速进了后屏,身后留下一袭醉人的余香。

  欲知刘庸能否贏得郡主的芳心,请等待下回继续。
  第二十四回

  大状元柔情似水 小王爷心高过天
  @淡淡雨后茶 241楼 2013-03-20 21:31:46
  雪中送炭,人皆称是,是谄谀之祖;雨后送伞,众以为非,非虚伪之孙。
  ————————————————————
  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呵呵。
  晚上好!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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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兄弟支持,!只怕他人未必认同?
  @寒蝉鸣秋声 243楼 2013-03-21 14:44:47
  日映绫闱,人人仲达司马懿。"司马懿者,谁都知道是诸葛亮的老对手,以晋代的始祖对末汉的丞相也不算辱没他了。
  楼主,你也太看高自己了,人人仲达能对上层层孔明?本联实为:“宝塔点灯,层层孔明诸葛亮”,对句只有:熬广举火,凄凄赵云赵子龙
  -----------------------------
  兄弟啊!不论谁对谁错,咱们不妨共同探讨一下:
  据我所知,此上联原来出自清大学士纪晓岚之妾沈明轩之口,是沈明轩在糊窗时顺口呤出来的,原句是:----"夏布糊窗,个个孔明诸葛亮。"----不过后来的文人们为了好对句,将其改成了:----"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葛亮。"
  在下的----"日映绫闱,人人仲达司马懿,"对----"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葛亮。"好像还勉强说得过去。
  但到上个世纪,好像香港和澳门还曾出重金求过下联,只是将原上联又增加了两个字,变成了----"明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葛亮。"----难度便更加增大了,好像至今都还沒有得到满意的答卷。
  别光看表面只加了两个字,它的难度却增加了千倍万倍,幻影自问还对不上来。但不知兄弟的----"宝塔点灯,层层孔明诸葛亮。"又是出自谁的手笔?还请不吝赐教!
  @淡淡雨后茶 245楼 2013-03-21 21:31:41
  呵呵,干吗都拘泥于一句妙联呢?看故事才有意思嘛。
  问晚上好!相信你不会因为这点事而受影响,加油!
  -----------------------------
  早上好!我一定会尽力写下去,谢谢兄弟!
  第二十四回

  拘小节老王呑声 窥大宝少爵吐怨

  话说落泊小姐刚刚入内,屏内即刻便传出了连天的哈欠,和仿如大梦初醒似的郡主娇柔的抱怨:“吉日美景,才子在侧,本郡主却为何困倦如斯,以至于怠慢了贵客,银杏,你怎么就不警醒我呢?竟让本郡主如此失礼,好看笑话啊!”郡主之言,既像责备侍女,又像向刘庸道歉,更像自嘲。
  “郡主不必过于自责,只因您昨晚沒能休息好,一时才觉得有些困倦,不过也只片刻功夫,料想状元公心胸也不至于如此狭窄沒有肚量吧!”屏内女婢在替郡主力辩。
  “水仙你既已失职,就不用狡辨了,还有你丹桂,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咦!还有白合呢?今天怎未见她来内书房当值,莫非皮肉又有些紧了不成!”郡主道。
  “郡主请息怒,白合今天染有小恙,不宜来伺侯主子,郡主有何吩咐,就由小婢代劳吧!”听语气,丹桂好像有点颤颤惊惊的解释道。
  “有病啊?有什么大病!即使真的有病,也得向本郡主告假,她把本郡主当成什么人了?还真想翻天了不成!”郡主疾言训斥,倒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这郡主莫非真的老得有些变态了?竟连身边的侍女都如此苛刻,又让他人怎能接受得了?”刘庸心甚狐疑,但突然又灵光一闪,暗道:“自入书阁这半天来,除水仙与丹桂被召进茶耽搁了片刻,阁楼中这出戏则始终都由银杏一个人在独演。虽然受礼教‘男女授绶不亲’ 的束缚,郡主不能露出庐山真面目,可‘天上雷大,地下媒大。’皇上与王爷甚或媒人都不介入,却由一个侍女来住持郡主的婚姻大局,岂不有悖常理?莫非……”
  刘庸疑窦一生,心中便有了主意:“搬兵不如激将,我倒要看看,你个假婢女,真郡主怎么再掩饰下去?”
  与此同时,郡主心中也在暗暗窃笑:“昨天下午,皇兄还把刘庸吹得天花乱坠,原来他的智商也不过如此!倒被本郡主一个烟幕迷得晕头转向,玩弄于我的股掌之中而不自知?”
  那一方,刘庸静了静神,自认无误后便冲着屏内道:“郡主办事为何藏头露尾,对侍从又如此刁钻刻薄;你就只知追究他人过失,从不会大度一点给人以宽容啊!在刘某眼里,你一直窝在阁楼中,慵懒得比银杏小姐未必能强到哪里去?如郡主你是‘指桑骂槐’, 故
  意巧生事端而嫌罗锅太猥琐,那么,我刘某人倒宁愿娶个侍女来得惬意,还不至于遭受你王府的歧视,郡主你就发发善心,将银杏大姐赐给罗锅得了!”
  郡主闻言一怔:“王爷府今天择婿,皇城内外谁人不知!这倒好,转眼成了送侍女,这不弄巧成拙,成了天大的笑话吗?况且王府中根本就沒有银杏此人,即使有,又岂可代嫁,难道她是‘苏映雪’ 啊!这刘庸看来还真有点难以对付。”
  “前代名人唐寅风流,不爱千金爱侍女,传为千古佳话;不想今朝状元也会附庸风雅,倒令本郡主无地自容了!但人各有志,岂可强人所难,银杏啊!既然状元公点名择你做状元府的女主人,本郡主也就只好忍辱降格成全你们,恭喜了!”可是,虽说刘庸不笨,那郡主也不拙,也只瞬间的思索,便看透了刘庸心头的伎俩,即刻顺杆而上,打了刘庸一个措手不及。
  “不好了!”心中只呌得一声苦,那时的刘庸是留也不是,走又不能。原本他自认为,以他敏锐的观察与推断:阁楼前有银杏,阁楼后无郡主,两人实为一体,是以“白虎堂” 点将,将了郡主一军,满以为郡主必然手足无措,胜券在握。可是未曾想,婢女银杏还真有其人,这可不是落第唐寅点秋香,皆大欢喜;这可是状元降格,自取其辱!沒办法,一言既出,覆水难收,只好硬着头皮相机行事了。
  这里刘庸苦着脸正不知如何是好,那银杏早又笑容可掬出了绣屏,娇滴滴地凑向刘庸道:“状元公,能得你降格垂爱,小婢我至今还几疑身在梦中呢!也许小婢与相公乃前生有缘才感动了上苍,可谓前缘天定,小婢此生也就了无遗憾了。但不知相公几时能过府迎娶小婢?可要隆重些,千万别给王府丢脸哟!”
  刘庸只好强颜欢笑,诺诺地道:“一定!一定!罗锅娶的虽然不是郡主,但比傭懒的郡主犹胜,一定以最高规格迎娶大小姐。”
  此时的刘庸心中虽有苦中求乐的感慨,但话又说回来:虽然婢女身份悬殊,但他在体貌又何偿沒有天渊之别呢,倘早在一月前,未必能交上这份‘桃花运’呢!
  所以说,事物在变,人也在变,人心同样在变,一切都在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变了身的刘庸便变了心,自然便变了格调,格调变了便觉得有些不自然;在不自然中他又在思考着该给皇上一个怎样的交待,或许他已心中准备着回家卖红薯了。
  “银杏,在下想要方便,敢问东厕在何处,烦请大小姐指点。”水火不容情,屎尿憋坏人,一个上午,刘庸喝了几盅茶水,这时已感到下腹有些发胀,不得不向银杏请教去处。那银杏只是颌首,并不开言,好像还真摆起了状元夫人的架子。
  刘庸管她应与不应,只得匆忙下了阁楼,甫经外面的凉风一吹,神智便清醒了许多,他回望了这座恢宏的殿宇,自是感慨良多: 此番进京是为了博取功名, 难道此番进王府, 便是为了娶银杏
  么?刘庸无奈地摇摇头, 正想溜之乎也。突然他好像又记起了什么,银杏!银杏是谁?他从记忆的海洋中极力搜索, 瞬间, 一个名字跳了出来----银娥!仿佛觉得皇上曾经说过郡主叫银娥。既然郡主叫银娥, 又 哪有婢女呌银杏的?即便她银杏本来就叫银杏, 但进了王府就由不得你了, 必须
  得避讳。
  啊!对了,刘庸终于醒悟。
  刘庸既已想明白, 竟把自己下楼干什么去都给忘记了。当即返回阁楼,“银娥!”透过绣屏, 他尽量摸仿弘宙的腔调唤了一声。
  “哎!什么事啊哥……”楼内之人一时莫辨真伪, 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所谓的侍婢银杏哥字刚刚脱口, 便意识到已经失言, 急忙止之,可来不急了。原来 刘庸早已立于她身前, 半嗔半怪道:” 好呀!郡主,假使你的李代桃僵之计真的骗过了罗锅, 你将怎样给我一个银娥?”
  郡主嫣然一笑, 爽朗的道:“大不了给你状元公一个银娥得了,量你也再无话说。”
  刘庸却不无担忧的道:“感谢郡主对一介寒儒刮目相看,只是虽然郡主你同意了,只怕你哥未必会同意你嫁给一个穷酸?”敢情刘庸这辈子给挫折吓破了胆,虽然中了状元,却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沒有。
  郡主是满人,自是不受中原礼教的束缚,更有冲破世俗礼教的勇气,以她今天敢于单独在内书房与刘庸见面,便是明证。虽然她已求得皇上的特旨,并征得父母的首肯,但在沒有大媒的见证下演的双簧,当属郡主的空前创举。但听郡主大大咧咧地道:“状元公用不着担心,本郡主今天与状元公见面,既受父母之命,又有皇上的媒妁之言,并未有悖礼教,你怕我哥何来?”
  “可古人有云: ‘长兄当父!’当可主宰弟妹命运。可惜罗锅与尊兄隔阂太深,他未必不会从中作梗?”郡主虽然说得有理有据,可刘庸还是高兴不起来。
  “你们的祖先虽然说过‘长兄当父,长嫂当娘!’但那是在双亲仙逝之后,可本郡主还父母双全,又有皇上的赐婚,料想我哥他还不敢抗旨不遵!”郡主虽是女流,又是塞外人,但引经据典却不比刘庸差到哪里去。
  “但愿如此吧!”听到这里,刘庸早已情不自禁,一股久违了的感觉不觉慢慢从心底复苏,他双手捉过郡主的双肩,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一吻,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从郡主心底逐渐升起,至使她再也无法自控,浑身无力地扑在了刘庸怀中。她等这一刻也等得太久了,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刘庸将郡主的脸扳转来,但见她两汪泪水已然盈眶,刘庸的泪水随之也倾泻而下,两张脸靠在一起,早已汇成了泪的溪流。
  十多年来,刘庸眼中流的是苦水,心中涌的是酸醋,今天总算实现了抱负,一雪前耻了,不由豪情翻涌,胸中早崩出了一首抒情诗来。书房中文房四宝,一切现成,他信手拈来,一挥而就:

  一生懦弱究可哀,未展雄风空怀才;
  直丝弯杆枉垂钓,南岭豸山路徘徊。
  湖海江山霄汉客,湘水祈望渭水来;
  夷齐共勉三生石,塞外莲花并蒂开。

  沒有题头,沒有落款,只是随感而发而已!
  郡主见了,破涕而笑道:“太公钓魚,愿者上钩,状元公气魄不小啊,可终于让皇兄给逮着了!”
  刘庸勉强陪着笑脸道:“光有气魄有啥用?这世上原就法无定理,凡出新政,太多的时侯,往往还得给习惯势力让道,驾驭不当,必遭反噬!所以,罗锅的前途还是一片藐渺茫。”
  郡主惊恐地道:“你将来既是郡马,又是新科状元,还有皇上的大力支持,你的前途有那么可怕吗?”
  刘庸还是甚为担心的道:“这世上,人人心中都蕴藏着一股野性,只是因各人抑制心性的强弱而展露得各不相同罢了。凡得不到的却又一心想得到的便曰之为‘野心勃勃’; 而很难得到的却又终于得到了,便称‘雄心万丈’ !在《史记》中冯欢就曾经说过:‘势不两立为雄!’所以说,人的意志往往与野性是分不开的。”
  郡主道:“我明白了,只因人人体内都还遗存的原始的欲无止境,所以,历史上才有了名动一时的《铡美案》!状元公你的前脚刚刚跨进富贵门,但不知你的后腿又将转向何方去?”
  刘庸毫不掩饰地道:“郡主的顾虑并不多余,前天,我祁祷上苍,让罗锅得中状元;昨天,我又但愿祖坟上冒青烟,能博得郡主的青眼;今天,我还在想……”
  郡主闻言,心头一冷,猛然将刘庸推了开去,愤愤的道:“今天你想做中堂,明天你还想做驸马么……”
  刘庸全无防范,被郡主奋力一推,恰好一跤跌在了楠木椅中,当他回过神来,知郡主是在吃醋,便故意“嘿嘿” 傻笑道:“知我者,郡主也!”
  郡主心中愠怒,但她的修养还算过得去,只一瞬,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悄声调侃道:“不知状元公心中的抱负到底有多大,应该不会效赵匡胤,后天又想做个殿前都检点吧?”
  刘庸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这玩笑开大了,背脊上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止之道:“郡主呀!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闹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据闻状元公在金殿上视死如归,今天本郡主倒使你知道一个怕字怎样写了!”
  “罗锅龟缩了半辈子,从来就未曾狂妄过,只是这张嘴巴总是有些关不住,一生招人厌烦罢了,哪里有郡主所说的那么高尚啊!”
  “哦!这么说, 原来你是故意在惹我生气啊?”
  “身为郡主, 内心原来也并不怎么充实, 其自信力也不够啊?”
  “郡主算什么?历史上许多皇上都缺乏自信力呢!你看我世祖爷不就是缺乏自信才隐退的么?倒让我圣祖爷捡了个现成。”
  “一代君王, 乃天命所归, 是非人力可以逆转的, 你又怎可说康熙爷是捡了个现成呢?”
  “是么!那什么才可称之为天命呢?”郡主道。
  此是刘庸下腹亟待解决的事已是刻不容缓, 但郡主的质问又不能不答:” 所谓天命, 说白了就是顺应潮
  流, 大势所趋。一位君主隐退或被逐, 将有一位更强大的人主来治理, 在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去
  实现前人办不到的事, 这就是天命!”
  @淡淡雨后茶 252楼 2013-03-23 13:42:24
  下午好!继续支持,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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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晚上好!
  @淡淡雨后茶 2013-03-23 21:22:59
  再问声好!周末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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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闲着呢,问兄弟早上好!
  “是吗?”郡主反驳道,“那么依状元公的论断,那扶苏. 杨勇. 以及李建成和朱允炆等失败的太子,便只是潮流所荡涤出来的沙砾,只配成为成功者的垫脚石了,好个成王败寇的哲学!”
  稍停,郡主见刘庸毫无反应,以为他在搜索和斟酌着驳斥她的论据。于是乎,便索性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摇着,摇着,等待刘庸的反证。片刻后,还是未听见刘庸的反响,便又连珠炮响:“本郡主知道,仅凭这一点,你是不会心服的。你的无言以对,只不过是欲作谦谦君子,以博本郡主一时欢颜而已!可你我相处了这大半天,应该已知道我为人处事的哲学。本郡主只喜欢针锋相对,你来我往的考评,最厌恶他人摇尾骚姿,一副变态的女人相。”
  又是一阵难耐的寂静,还是郡主打破阁中的沉寂道:“状元公不要以为我俩今天书房的较技只是父王与皇兄的蓄意安排,若非本郡主首肯,不要说王兄从中千般阻挠,就是父王也拿我沒办法。即使皇上的圣旨又怎么样?就是诛连三族,他自己就跑不掉,可有人正巴不得呢!”
  “哦!对了。”稍停,郡主沒能等到刘庸的答复,又自圆其说地接着道,“你刚才不是说:昨天还梦想着做郡马,今天就一定期盼着做宰相!其实做宰相也并不是件太难的事。看得出来,父王对你很偏爱,皇兄又对你很器重,你可谓是福星高照,做宰相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郡主停下话来,阁中还是沒有反响,这倒让郡主有点大惑不解了:这刘庸可从来就是闲不住的主呀!这半会儿怎么就哑巴了?她腾地一声,跃起身来,回头一望,正见刘庸刚刚跨进门来,便惶惶急急地向着她道:“纵观我华夏五千年,尧. 舜. 禹乃禅让的代表;唐太宗. 宋太祖以及明成祖更是铁腕的典型,在大势所趋的必然条件下,他们创造了华夏民族文治武功的光辉历史!”只因刘庸实在是憋不住了,不得不悄悄离去,解决大事。因此,郡主一时的宏论,他又哪能知晓,只是仅凭臆测,而接着原来的话题在阐叙己见而已。
  郡主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竟是在无的放矢,自作多情了。她心中窃笑却也不好说出口,只好又接过刘庸的话头戏谑道:“状元公这几年总算是猪屎回潮,狗屎回润,连中了三元,便相信了宿命论。你就真的相信尧舜的禅让出自至诚?我辜且不谈‘斑竹点点湘妃泪’----其中舜爷的死地与死因便值得质疑。就曹丕篡位后的第一句话----‘舜禹之事朕知之矣!’便可想见其余。状元公应该知道,曹丕夺你宗室江山时,华歆作祟;可恶性循环,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司马氏夺他曹氏江山时又有贾充为伥,倘使曹丕泉下有知,一定将尧舜禅让之事理解得更深刻了。”
  刘庸这时一身轻松笑着回应道:“郡主的见地确实不俗,你对华夏历史的研究甚为透彻,看来还犹胜汉人的罗锅三分!”
  “一个时代与另一个时代,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都得有所研究,时时对历史加以引证,并吸取教训,所以我们女真人暂时占了优势;可另一个时代,又极端強势的蒙古人却未参透这个道理,虽然他们曾经纵横欧亚,盛极一时,却也如曹魏一样,非常短命。这难道也可以用宿命论来解释吗?”郡主道。
  “郡主啊!这过去的与将来的历史推进与发展,是个永远也纠缠不清的大疙瘩,这个问题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推敲,暂时就不用我俩去杞人忧天了。”刘庸一时找不到充足的理由说服郡主,只好转换话题道,“今天你就给我说说你爹‘八贤王’的持家和治国之道,也好让罗锅多习点官场上的常识。”
  郡主见刘庸一下转了话题,脸上一下便由晴转阴,幽幽的道:“什么‘八贤王’? 说得好听!状元公应该听说了吧,先皇在位时,议政王会议便已废止,父王与先帝虽是一母同胞,却永远是先皇排挤和打击的对象。先皇驾崩,皇兄即位,议政王会议又重新死灰复燃,目的在于监督这存有异议的皇兄的一言一行,不至于偏离了祖宗的老套,所以又将父王架在了炉火上。其实无论是先帝主政,还是皇兄上位,父王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坏就坏在那圣祖爷的所谓遗旨,不该把父王扯进去,永远脱不了干系,才使他一生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一辈子。所幸状元公才华出众,金殿上的一次舌战,便将议会给取谛了,这便好像卸下了父王身上的拁锁,本郡主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呢!”
  @淡淡雨后茶 257楼 2013-03-24 21:02:20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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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早上好!
  刘庸与郡主相视一笑道:“不用谢,罗锅能得郡主的垂怜,并以终身相许,就是最好的奖赏,夫复何求?”
  郡主脉脉含情,羞涩地低下头道:“虽说姻缘前定,但沒有皇兄的引荐,咱俩也永远相见无期,又怎来今天你我的推心置腹,说到底,皇兄才是咱俩的‘丘比特’ !”郡主也引用了一句时髦的西方术语。
  刘庸道:“饮水思源,虽然所有仕子皆为天子门生,但沒有王爷慧眼识‘锥’ 愚才虽堪可补天,又怎能显耀于圣前,更谈不上得见郡主了。王爷一生,鞠躬尽瘁,相佐三帝,功不可沒,实与赵德芳无二,这‘八贤王’ 确实当之无愧。”
  “说你胖,你就喘,言过其实!“郡主嗔怪道,“不过你还有啥心愿需要达成,不妨对本郡主直说,皇上面前,我也好替你从中转寰一下,你可得想好了!”
  “有些事,暂时还是我心中一个羞于言说的秘密,昨日金殿之上,皇上便特许为臣保留一己之私。”刘庸顾左右而言它道,“而今天对郡主来说,只不过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将来如发现刘庸的身世有不妥之处,不要过于求全责备就是了。”
  郡主闻言,正自默默无语,不知从何说起。那边水仙与丹桂奉王爷之命来请刘庸过去用午膳了。

  再说小郡王弘宙被一帮家丁簇拥到后院卧房,会事的早已经去延医救治,其于婢仆也相继散去,身旁就只剩一个和珅一人神色焦虑,有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地来回急旋着。蓦然,那躺在象牙床上,盖着真丝被的弘宙却早已弹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揩掉那嘴角上并未抹尽的血迹,又揉了下惺忪模糊的双眼,幽幽地叹了一声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本王这两天的努力算是全都白费了。”
  和珅正急得抓耳挠腮,无奈地等待着御医的到来,闻声惊喜地转过身来,但见已经坐起来的弘宙并无一丝患有伤病的迹像,心中当即晃然:“敢情小王爷刚才是演了一出‘周公瑾’啊!”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装做如释重负地道:“小王爷,您总算醒了!”
  弘宙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去!去!去!什么醒了,本王几时睡过?”
  “对!对!奴才说错了,众人皆醉,王爷您独醒!”和珅见马屁沒挠到痒处,立刻改腔,说完马上捧过茶杯,让弘宙漱去口中残余的血迹;而后又立刻端来痰盂,放下痰盂穿梭般又取来了毛巾,其动作比侍婢还要伶俐得多。
  弘宙接过毛巾擦净了嘴角的水渍,又抹抹手,“唉!”而后又是一声长叹道,“正因为醒,才知道痛,只是我的父王与王兄已然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倒让小王我一个人心力交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和珅不知道弘宙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只是弱弱地挑逗道:“国兴民乐,君辱臣死,那是为臣的本份。老王爷戎马一生,‘精忠报国’ ,只可惜太皇太后沒给老王爷刺字,不然又将是一段历史佳话。”
  弘宙忿怒地道:“和兄有所不知,坏就坏在这里!先皇就是抓住了父王的这个弱点才为所欲为的,就连太皇太后都拿先皇沒办法呀!”弘宙一心结交知己,所以,以他目空一切的王爷身份,也跟和珅称起兄道起弟来。
  和珅怯惧地道:“王爷这样对待和某,倒是折杀奴才了,但凡王爷有何指示,只要吩咐,奴才一定竭尽全力,无不从命!”
  弘宙强提精神壮着胆道:“和兄有所不知,当今皇上弘历是本王不可调合的对手;刘庸也就是和兄你不可低估的敌人!为了共同的利益,弘历昨天利用了刘庸;和兄若有自知之明,该不会认为本王今天也在利用和兄你吧?”
  和珅想了想,才字斟句酌的道:“为了能吐出昨日金殿上所积郁的那口闷气,即是王爷在利用奴才,奴才也心安理得,各为其主嘛!”言罢,和珅又更加凑近弘宙轻声道,“王爷刚才好像有些震怒,莫非以圣祖之英明果决,难道也做错了决定?”
  弘宙自忖在自己家中,虽然皇上已亲临府上,但不得通报也进不了他的内房,所以有恃无恐,粗暴地道:“决定倒沒错,只是被朝中之人串通利用了。假如圣祖不糊塗,当年除立储之人外,将那‘精忠报国’四字在个个皇子背上都秘密刺上,看那许多野心家,还能刁钻到哪里去?”
  和珅总算隐约听出了点名堂:“敢情是圣祖爷立储之人当年被掉了包,莫非那‘落第’ 之人还与他小王爷有关不成?”和珅谨慎地踱到门边瞧了瞧,只见门外并无人影,便又凑近床前小声道:“古人云:用人不疑。王爷既然推心置腹,何不一并向奴才交个底,也不至于让奴才在黑暗中瞎摸索。”
  @淡淡雨后茶 2013-03-25 21:12:44
  @红尘幻影2012
  不知什么原因,看到你笔下的刘庸,我脑子里总是当初李保田演的那个样子。呵呵。
  晚上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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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就不想循着人家的老路走,也许许多人对此都不敢想像和难以接受,所以,咱摸索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问兄弟早上好?
  弘宙的一腔怨气,从来都不敢随意发泄,他压抑了这么多年,今天是再也忍不住了,不由脱口而出道:“这大清江山本来就是我爹爹抚远大将军的,却不想让先帝使诈,无端给夺走了。”
  弘宙一向都自负得紧,本来他还有个兄长呌弘宇,受封衡阳郡王,在他眼中,那位兄长与世无争,懦弱得很,他从来就沒拿正眼瞧过。可爹爹对弘宇却另眼相看,在允禵心中,次子弘宙太虚浮,言过其实,终不是善茬;女儿银娥女生男相,目空一切,也是放心不下;三个儿女中只有弘宇才能安心立命,所以独弘宇寄予着兴家旺族的期望,倒让弘宙忧怨满腹。
  弘宙的话刚出口,恰如爆响了一颗重磅炸弹,只震得和珅是目瞪口呆,虽然在江湖上他也有曾耳闻,但突然从弘宙口中道出,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而疑惑的道:“小王爷,这权杖交接,可不是演戏,黄袍一穿,说变就能变的啊!老王爷既有凭据,那么公道自在人心,那满朝王公大臣又岂是世祖爷随便糊弄得了的?”
  弘宙颇为沮丧的道:“父王当然不甘遭人愚弄,自是与之理论,只因世宗伙同隆科多篡改遗诏在内,并销毁了所有证据;又勾结年羹尧拥兵在外,还用‘血滴子’ 杀害了所有知情人。父王回京后,孤掌难鸣,只能任人宰割,这大好的江山就这样拱手相让了,所以,父王颤颤惊惊,俯首贴耳才勉强苟活到今天。”
  和珅别有用心的道:“小王爷您别泄气,难道这世上就再也沒有能够证明这天大谜案的证据了吗?”
  弘宙有点无奈的道:“圣祖故世后,胤禛借年羮尧与隆科多之手,已把所有不利的证据全都销毁了。当年的当事人不是暗诛,便是明革,已一个不剩,就是世宗本人,也早已莫名其妙地晏驾殡天。现在已历时三代,哪里还能早到什么证据!”
  和珅闻言,不自主地摇着头道:“既如此说,那弘历的大局已定,要想动摇他的根基,咱们也只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了。”
  弘宙唯恐失去了和珅这个臂助,明知不可为,但还是极力鼓动道:“那也不尽然!据江湖传闻,太后钮钴禄氏处,还藏有世宗的遗旨,那才是制衡弘历的死穴。”
  和珅道:“看来我大清朝数十年来,全是遗旨在作怪,而老王爷与小王爷的命运,则全是由那些所谓的遗旨掌控着难以动弹!”
  弘宙道:“也可以这么说,只因父王一生仁善而又懦弱,便只有任人魚肉。只要和兄你能想办法替我盗得先皇遗旨,我再想办法诱父王出山,逼弘历那野孩子交出权柄,这江山自然就唾手可得了,到时你和兄将又是一代开国功臣。”
  “王爷难道真的欲效前朝的燕王朱棣?”和珅迷缝着眼道。
  “和兄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弘宙反诘道。
  “即使老王爷振臂一呼,响者云集,但小王爷想过‘高处不胜寒’, 守业更比创业艰吗?”
  八字还沒一撇,和珅仿佛觉得弘宙已黄袍加身站在了颠峰,自己也俨然以大相国自居了。
  弘宙此时也忘记了那咬破的舌尖还有点隐隐作痛,竟豪气干云地道:

  “千秋功罪,一人评说,强权便是公理;

  只要大权在握,谁敢非议,除非他不要命了!”
  “理是这么个理,可那莫名的遗旨还在太后处藏着呢!”和珅却不知趣地当头棒喝道,“当务之急,是如何接近太后,只要骗得太后的信任,求她把遗旨拿出来,咱又何愁大事不成!”
  弘宙眉头一皱,颇为不屑地道:“都说你和珅聪明,原来你比猪还笨!虽然江湖上传闻弘历并非太后亲生,但即便如此,她现成的太后不做将先皇遗旨给了你,难道她还想学‘武曌’不成?她若做了‘武则天’,那我‘李显,李旦’不同样无处安置,我还争个鸟啊!”

  “万代兴衰,五岳难言,弱国必有弊端!”

  和珅不经意间对上了弘宙的上联竟还浑然不觉,又傻乎乎的笑道,“管他是功是罪,都是太后说了算,咱只要将太后的心耍得浮动了,总比无懈可击要好些罢!”
  “看来和兄还真的有些不简单, 本王还真得另眼相看了, 不过要使太后听人摆布, 还有什么诱惑能动她的心呢?”这下弘宙也笑了,不过笑得很勉强。
  “这个……这个……”和珅一无所有, 全无凭藉,所以, 他又能有啥拿得出手的锦囊妙计,“小王爷自然得
  从长计议了。”
  “呸!这无边的计议还要你和大人来训导么?”弘宙沒好气地冲着和珅乱咋呼,那和兄的称谓也走了味,“本王已计议了十几年,不可谓不长了。以前还有个议政王会议挟持着弘历,昨天一役,已土崩瓦解。不仅如此,那弘历还增加了个死党刘庸,更是如虎添翼,看来本王已是回天乏术了。”
  和珅抹了一下脸上的唾沫星子,卑容地道:“气可鼓,不可泄。勾践垂暮之年倘不忘会稽之耻,十年生聚,十年光复。小王爷您年轻有为,扭乾转坤还有的是时间,待到春雷起,即刻便化龙!”
  弘宙转瞬又换了语气,道:“和兄可愿为孤之文种乎?”
  和珅又是媚眼一抛道:“奴才当鞠躬尽瘁,鞍前马后替小王爷效命,只可惜难觅三韬六略行军指挥使范蠡。”
  弘宙道:“这个请和兄放心,小王运筹了十几年,虽不敢说拥有千军万马,强兵猛将,但也薄有家底,这日后你便知道了。”
  和珅应声附合着:“那就好,奴才总算沒有投错主子。”
  弘宙道:“皇上谕旨,三天后你我都得离开京城。但本王想邀和兄一路同行,并请和兄同赴本王在襄阳举行的武林大会,结识结识天下各路英豪。”
  和珅道:“好啊!襄阳距武当不远,实乃藏龙卧虎之地。据野史传说,明太祖朱元璋沦落半生,却首先发迹于襄阳。”
  弘宙闻言颇为自豪,仿佛当年的朱元璋便就是他的前世化身:“是呀!朱元璋放过牛,要过饭;做过和尚经过商,可谓阅尽了人间沧桑。可一到襄阳,几船杨梅便发了迹,人为乎?天定乎?”
  和珅道:“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然后大事可成。襄阳自古就蕴藏着帝王气象, 小王爷受封襄阳郡王, 自然是天命所归了。”
  弘宙听了, 全身 八万四千个毛孔, 个个舒张, 心情是无比的畅快, 但见他 猛然跃下地来,双手捉住和珅的双肩道:“知我者,和大人也!在今年中秋的武林大会上,本王将借助武当与崆峒的势力,使武当夺得盟主之位,再以盟主之威令号令江湖。虽然江湖不能控制朝中大局,但至少江湖的舆论与江湖的各派势力我们已牢牢掌控了。据探马报,你将赴任的道州距南岭不远,近年来,那南岭周边已崛起了一个新兴组织‘白莲教’, 据闻,那教主白莲花便是当年太后偷偷换出去的固伦公主。近来,南岭的‘白莲教’ 与衡阳和江西罗霄山周边的‘红花会’又 遥相呼应,两帮的口号则同是----‘夺回曾经失去的’。”
  “这口号是啥意思啊?”和珅故装莫明所以地道。
  “这或许可作两种解释, 一是前明余孽兴风作浪, 又欲反清复明; 另一种可能则是同室操戈,那所谓的固伦公主也想来淌这趟浑水了。但无论是哪种可能, 只要加以利用, 我们就是他们背后的
  黄雀 和渔翁!”弘宙道。
  “哦!”和珅似乎晃然道,“原来如此啊!据说先帝是遭吕四娘暗杀,现在倒好,大规模地来明的了,看来弘历也许又得遭受一次三藩似的大劫难,且看他能否有圣祖爷的魄力去平息?”
  “所以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弘宙不失时机地道,“衡阳是我大哥的领地,我尽可能动员他去联络‘红花会’ 为我们效命;你此去道州,也必须替本王联络好白莲花投到本王旗下。如若不能,至少也得互为犄角,牵制朝廷,你此行任重而道远啊!”
  和珅毕恭毕敬地将弘宙扶坐于太师椅上,而后肃然道:“奴才谨遵王爷吩咐,誓死效命麾下!”
  弘宙道:“那就好,事成之后,本王绝不会亏待你。只是此行你必须尽快与白莲花达成协议,无论她们提出什么苛刻条件,你都得如数答应,不得有误!”
  “那王爷岂不是受制于她人了!这有意义吗?”和珅有些疑惑地道。
  弘宙道:“和兄那么聡明,应该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再说,有公主白莲花出面,我们才师出有名。所以,不论由谁出面控制大局都无关紧要,咱爱新觉罗氏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只要把水搅浑了,咱们才有希望摸到‘鱼’!”
  “是!王爷,南岭方面,奴才一定不辱使命。”和珅乖巧地应道。
  这时弘宙的梦,已越做越沉,心中早已认定,一切都在朝着自己的预想发展和推进,虽然暂时还不能坐镇北京,但只要三方能够联手,也就为期不远了。不由豪迈地冲着和珅道:“勾践二十年复国,全赖文种和范蠡,孤的‘文种’是找到了,现在是该确认下一个走狗‘范蠡’ 了。”
  和珅听了弘宙的“酒话”, 不由背脊一阵阵发凉,可弘宙却还浑然不知,只顾背着双手,面对壁上悬挂着赵佶的《池塘晚秋图》,感慨良多地道:“弘历啊弘历!你老四家霸着我十四家的位置已经两代,现在应该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弘宙正悠然地叨念着,仿佛弘历已正在接受他的审判,冷不防后面一掌挥来,右脸已是火辣辣的疼,他正欲发作,却听父王怒斥道:“你这不知死活的畜牲,殊不知你先皇伯与当今圣上无边的仁慈,我允禵才得以不死。你小畜牲倒好,知恩不会图报,还想谋逆而殃及满门,你怎不学学你大哥弘宇的万一,也让老爹我省省心呢!”

  未知事态怎样发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八尺蝶影迷俏男 尺八蜂踪戏丽姝

  话说当日允禵从前厅辞了皇上, 别了郡马, 直奔后院。一来正当晌午, 正值用餐之时, 他想借机看看后厨准
  备得怎么样了。皇上驾临王府, 不因给银娥保媒而在府中用膳, 那是十年也沒有一回, 岂可怠慢;这二来嘛!父子亲情, 骨肉相连, 自与叔侄有别, 允禵闻知弘宙犯病,被转到了后院, 终是放心不下, 所以借故又赶往后堂, 欲瞧瞧儿子病势如何。
  几十年来, 允禵的心灵太憔悴了, 他的身体也太疲惫了, 经过昨天金殿之上那无烟火药的熏刺, 他正在思考着如何才能退出这場沒有硝烟的战斗。为了保全家小不至无端受戮, 他无时不在心惊肉跳地与各种势力周旋: 太后争, 皇后争, 八旗王公也在争, 江湖有传言说, 他允禵家族也在暗中较
  劲。好事者和有心者每每含糊其辞向他论及此事, 他只是扪着心胸苦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由他们说去吧!”
  允禵心情沉重地踱过后花园,绕过水榭阁,来到了弘宙的“养性斋”。 这后院水榭阁左转为“修心斋”, 乃衡阳郡王弘宇在京的临时住所;往右则是襄阳郡王的“养性斋”, 这两斋的落成未必不代表允禵的良苦用心?
  可今天“养性斋” 中传出来的激烈言辞,倒把允禵那颗饱经风霜的心击碎了,他既愤懑又惶恐,不顾门外侍卫谦卑的阻拒,怒冲冲抢进房去,挥动了那无情的一掌。这一掌挥出了他几十年的郁闷;这一掌也挥出了他几十年的辛酸!自从两个儿子呱呱坠地,他就悉心教导他们要恪守本份,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既骄纵又野性难驯的儿子还是露出了粗野的本相。“这畜牲在京都敢如此放肆,但不知他把整个襄阳都整成了什么模样?”允禵心中想道。
  弘宙转过脸来,正欲发作,这才发现竟是老爹怒不可遏地站在身后,只好无奈地捂着青紫的脸庞,轻轻擦拭那嘴角沁出的鲜血。这次可不是咬破舌尖那么简单,因为他右腭的牙齿已然松动。
  看着儿子承受着太多的委屈,允禵辛酸的泪水也不由夺眶而出,他抚摸着弘宙那几近麻木的脸,心疼地道:“弘宙啊!阿玛毕生无能,只有让你受委屈了。你可知道,在中原的历史上,有几个废太子复国成功了?谁能得到善终,也就是上位的君主给予了他莫大的恩惠,你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阿玛求你了!”
  弘宙望着阿玛那雄健的身影,怎么却生就了这么一个柔弱的性格,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可乱世用重典,治世靠仁君,正因为如此,圣祖爷才慧眼独具,看中了允禵那颗博大而慈爱的胸怀,才准备遗位与他。但历史上所有的帝王,都不愿在有生之年,撒手放下手中的权柄。玄烨如此精明干练,也脱不出这历史法则,终究眼睁狰地没能实现他的临终安排,只好将他的遗憾装进了棺材,封存于陵墓,让他的后世子孙去叹息,去悲哀。
  弘宙眼见阿玛老泪纵横,染湿了袍襟,心中甚是不忍,叛逆之心也就稍有缓解。人曰:忠孝两全!他今天可不能做一个既不忠,又不孝的逆子,让朝野上下耻笑。即使装装门面,也不能让阿玛太难堪。弘宙揩净脸上的血与泪,极力装作平静地道:“阿玛,大哥是对的,宙儿知错了,‘得陇望蜀’, 何苦来哉!后天,孩儿便收拾行装,同和珅顺道回襄阳,安安份份做我的襄阳王,免得阿玛您时时揪心。”
  允禵这才深深舒了口气道:“吾儿知道轻重就好,以后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千万慎之!戒之!须知人心隔肚皮,更防隔墙有耳啊!”
  和珅见弘宙雄心已灭,意欲老死襄阳,他一个小小道台也就沒了太大晋升的希望,只有老死南岭的松涛下了。兔死狐悲,不由几近呜咽的道:“老王爷,今天与昨天所发生的事,皆因奴才挑唆而起,其实并不关小王爷的事。老王爷您马上去奏明皇上,即刻革去奴才的所有功名,奴才愿重回科尔沁草原去牧马放羊,不再叫老王爷烦心了。”
  允禵责之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小畜牲能有今天的不轨之念,你和珅确实其咎难辞;但全然归罪于你又有失公允,小畜牲也有些定力不足啊!现幸好还未铸成大错,也就到此打住,只当沒发生过,本王也就不再追究了。”弘宙与和珅皆唯唯喏喏,不敢稍有抵触。
  事态平息,允禵心慌意乱地出了“养性斋”, 急忙唤过一个侍卫:“你快去请个大夫来,给小王爷看看,看是否伤了内耳膜,可千万别遗下创伤什么的,那本王必将懊悔莫名了。”说完便匆匆去了前厅,那里皇上与刘庸还要他从中去周旋。
  再说房中二人见允禵已远去,转瞬弘宙又心急火燎起来:“和兄,看来时间不等人哪!父王因顾忌太多,早已谯悴不堪,我看老爷子在朝中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咱们必须抢在这面大纛未倒之前,做好一切准备。所以,我们应以最快的速度联络好江湖的各帮各派加入我们的行列;并争取朝中更多的官员理解和支持我们的行动;从而达到孤立和打击弘历的目的。”
  “是!是!是!”和珅恰如一条叭儿狗,毕恭毕敬地应道。





  三天后,北京城缓缓拥出一行人马,其中最前面的二人,一个骑着一匹全身殷红的“赤兔”; 一个骑着一匹全身纯白的“的卢”, 那骑“赤兔” 的就是弘宙,骑“的卢” 的正是和珅。 二人身后十几骑武士,簇拥着两辆马车,前一辆车上驮着的全是和珅一家迁徙道州的全部家当;而后一辆车上则坐着他的瞎眼老娘,与和兰和桂两位大姐。
  弘宙的这次南行,恰如当年关云长千里走单骑,不过,他保送的不是皇嫂,也不是夫人,他与他的十个贴身卫士保的这趟“镖” 却是南岭“白莲教” 的说客----和珅。这趟南岭之行,弘宙对
  和珅是寄予了莫大的期望,才把他待为上宾。只是和珅一家五口,他还有个孪生兄弟和琳却未能同赴潇湘之旅,倒是令人费解。车马驰出南门,十数骑虽然速度不算太大,却也掀起一股不小的烟尘,向着南方逶迤而去。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数日,他们早把保定. 石家庄. 邢台. 邯郸等河北重镇全都丢在了身后。这一天,他们已来到漳河边上,漳河下游汇于卫河,再往下在临清则成了运河的主流。漳河虽不怎样波澜壮阔,但河上无桥,行人要想只身涉水也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地处漳河边上的岳城虽然不大,但却是所有过往商贾宾客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
  过了漳河就是河南的地面了,过河往东则是安阳,往西便是林县。由于这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人口流动量就自然不少,也就给这小镇增添了不小的繁华景像。可人流多,渡船却只有一条,要想过河,少则一两刻,多则半个时辰,不然,俗语为何说:隔河千里呢!
  那弘宙与和珅谐同家眷与众武士,一则走得累了,二则过河的人太多,也便想趁此歇歇脚。河岸边是专为过往商旅设置的,一溜长串的茶亭,两杯凉茶一文钱,一两酒外加一碟油扎花生米才五文钱,可谓物美价廉。
  弘宙选了一处靠边较为清静的茶棚坐下,棚中原来还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那大的武大三粗,是女似男,站起来足有八尺之伟,坐着腰围也足四尺有零,此人正漫不经意地在仰着粗脖子喝茶;可那小的却小得可怜,他蹲在凳子上也不过三尺,却恰似一个小大人一般,一会儿抓着花生米往嘴里丢;一会儿又优雅地端起酒盅自斟自饮;一会儿还站起身,直立于凳上,仿佛小猴戏谑般地做着鬼脸。
  弘宙偷眼瞄之,那人最多高不过两尺,重不过三十斤;但观其肤色与神态却完全不像过六小龄童,弘宙颇为好奇地看着这奇特的二人,心中一直犯着嘀咕。和珅慢慢靠近茶棚,并招呼武士将马车拢了过来,也好让老娘与大姐们喝杯茶,解解乏。
  人的心态大凡都有点怪异,在从未谋面的人面前,各自的特征在对方眼中都是一件奇怪的摆设。你观他,他又瞧你,礼尚往来。弘宙瞧着那二人怪异,那庞然大物瞧着弘宙也觉得有些不正常呢!当看到后面挟着车辕过来的和珅:那轻盈的体态,珠玉般的脸庞;那雄跷的鼻子,薄薄的唇;那招风的双耳,利剑眉,无不透着刚健男人的神韵。不由心头一亮,浑身还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那看似迟钝的目光,瞬间便放射出了夺目的光芒。
  和珅小心扶着老娘下车,找个座位让她坐下了,同时叫了四杯凉茶,十个武士也在马车不远处各自散开,相互警戒着。那庞然大物望着和珅的举动,心中颇感诧异:“今天太阳放假,天气并不怎么炎热,他两人叫了四大盅凉茶,难道当饭吃啊?”
  心念方已,只见车上又徐徐下来两个戴着面纱的人,光凭那旗袍下露出的纤纤秀腿,以及那风摆杨柳般阿娜多姿的腰肢,和那仿佛承受不住全身重压的三寸金莲,无不给人一种无限的暇想。二人欺近茶棚,见眼前只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便轻轻撩开了面纱,这下可不得了!那高大的躯体见了面纱下的娇容,立即自惭形秽地扭过脸去,好像生怕自己浑浊的眼神沾辱了那娇娥的美艳。
  与此同时,那蹲在凳子上,正悠然自得地品茗的二尺小童的眼睛里,立刻迸射出了如电般的幽幽莹光。但见他从板凳上一蹦三尺,冷不防跳到了两位佳人身前,他并不理睬和珅和弘宙同时射出的惊诧的冷芒,疾速拖过来两条冷板凳,塞到了两人的肥臀下。而后又抢过来两盅茶水,恭敬地递给二人道:“请玄女娘娘用茶!”
  和兰和桂姐妹俩从未出过远门,自然谈不上江湖阅历,见状那敢接茶,只好迅速放下面纱,本能地往后退,身后又是那横陈的凳子,差点把二人绊了个后仰。
  和珅急忙抢前一步,扶住了两位弱不禁风的姐姐,而弘宙则跨步上前,挡住了小童的进逼。然后伸手向小孩头上拍去,可眼腈却专注地盯着那个庞然大物道:“你二人并非茶肆主人,却为何这般殷勤,须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知你母子二人所求何事,看本王对你们能否有所帮助?”
  那小童见弘宙伸手拍到,不慌不忙,身子只微微后仰,便趁势纵身一个反弹,早已后跃了八尺,似有不信地嘻嘻笑道:“你是王爷?倒瞧不出来啊!你即使是王爷,也未必能满足我俩的心愿,尤其是她!”说完还指了指那庞然大物。
  弘宙自知看走了眼,尴尬地道:“你俩不是母子?”
  “你与她才是母子呢!”小童童言无忌,反唇相讥。
  弘宙自出娘胎,何曾受过这等折辱,正要发作,令武士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但转念一想:“既想拥有天下,就必须先拥有子民,千万不可鼠肚鸡肠与一个小孩过不去,这沿河两岸,可有千百双眼睛盯着呢!”所以,弘宙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并未出声。
  那小童停下身来,见弘宙受讥后并无怎样的恶意,也就微微一哂道:“小哥既有容人之量,那老夫就不妨告诉你吧!本人就是那江湖传闻的‘採花’大盗‘蜂踪 ’夏侯雄风,不过本人‘採花’从来都不强迫,都是女人招‘峰’ 而已!”
  “是吗?”弘宙好像作梦般,似问非答。
  那夏侯雄风见弘宙与和珅闻听自己的大名,并无多大反应,实只把他当作了孩童的妄语,也就自嘲地道:“老夫知道你们不会相信,但信不信由你们,老夫倒不妨一发吿诉你们罢,这肉嘟嘟不是我的亲娘,倒是老夫的婆娘,两位既不知道我,也就肯定不知道她,她就是那有名的‘摘刺’女贼‘蝶影’ 上官艳丽。”
  在弘宙的记忆中,江湖上好像有‘採花’‘ 摘刺’ 这两个名号,可是身在官场,对具体内幕并不怎样熟悉,更不用说知道他们的名字,以及长什么样了。弘宙还在记忆中搜索,一时还未能反应过来,相较来说,和
  珅的反应要敏捷些,立即双手打拱恭维道:“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夏候雄风见报出自己名头,对方并不惊讶,只是招来了两句酸不溜秋恭维话,倒是很有些失望。他转头望着肉嘟嘟戏谑地道:“艳丽不丽,自惭形秽!今天不用我说,你在这二姝面前也倒招牌了,以后该不会再说老夫总是弃‘美玉’而幸‘顽石’了吧?
  蝶影今天面对兰. 桂二姐妹,想媚都提不起劲来,但在雄风面前还是不肯甘示弱,暗暗指着一旁的和珅压低嗓音道:“老娘我的风姿虽然不及此二姝之万一,但雄风你也不用狂,你自问又比这俏哥如何?别以为你那东西了得,凡女人就得向着你,你做梦去吧!不信你拿这二姝试试看。”
  雄风也很识趣地小声道:“老夫自知得不到两尤物,但你艳丽也未必能得到那个小白脸,你若真能摘到这颗刺, 那么雄风我还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好, 咱俩一言为定,各各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 看看谁才不配自己的名号。”既如此说,艳丽也不得不接受了雄风的挑战。
  一盏茶过后, 渡船已经靠岸, 但由于过河人太多, 这一船是无沦如何也载不过去。因此, 十卫士一边出示官府公文, 一边把过河的百姓圈禁起来, 使之远离渡口。待得弘宙和珅携同老母和姐姐等人上了渡船, 十卫士这才吆喝着将两辆大车推上渡船, 并把十几匹马僵挂在船舷, 这才一同上船, 牵着马泅渡过河。
  当然, 艳丽与雄风也在圈禁之例, 只好陪伴着众百姓,目送着弘宙一行人的背影逐渐远去。
  过了漳河, 就是河南林县的地面了, 这里漳河以北是河北, 漳河以南是河南, 敢情这河南河北并非以黄河
  为界, 而是以漳河为准。这里西临山西,中隔太行, 是个三不管的地方, 也是鱼龙混杂之地。虽是太平盛世, 间或也有小股不法之徒在此劫掠过往客商。只因这里环境复杂, 官府每每派人侦查缉捕, 却
  屡屡旡功而返
  弘宙身边有十名武士, 纵有小股蟊贼, 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早些趟过这是非之地, 才
  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只是车中坐着两位红粉佳人和一位老太太, 驾车之人也就不敢赶得太急。
  不知不觉, 日已西斜, 鸟要归巢, 人要落店, 总得找个归宿。”叭!”车夫唿哨一声, 望空甩了一响鞭, 马儿便” 得
  儿得儿” 甩开了蹄子,弘宙提着马缰紧走慢跑地一溜追逐。忽然, 他猛一抬头, 竟发现前面一
  个人肩上顶着一个小孩, 大踏步地似在与人竞走, 再一仔细观察其背影, 那不就是茶棚中的两位怪酒
  客吗?为了证实真伪, 弘宙对着马臀重重抽了一鞭,’ 赤兔’ 便箭也似地向前驰去。近了, 近了, 更近
  了,沒错!分明就是上官艳丽与夏侯雄风。这下弘宙心中犯开了嘀咕:” 我等先她一船过渡, 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也得相距两三刻时辰; 我等乘马, 她却步行, 况且肩上还驼着个人; 可现在她却赶在了我们前面, 这速度简直是匪夷所思!弘宙思虑重重, 不由放慢了速度, 他得等和珅上来猜猜这个谜。
  再说和珅见弘宙加鞭, 也知道他有所发现, 便催着” 的卢” 疾速赶上。艳丽见弘宙不再追赶, 也就放慢
  了脚步, 她想让那俊哥看清他的表演。可她虽然吸引住了弘宙的眼球, 而和珅却似盲人瞎马, 对她的表演并不感兴趣, 只是一个劲地叫道:” 王爷您急什么?距天黑可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即使咱们真的赶不上旅店, 随便找户农家将就一宿也行啊!"
  “不用急,前面二十里就有个小镇,那里正好有几家旅店等着咱们呢!”前面传来了肉嘟嘟的声音,看来这老娘们对这里的地理还挺熟悉的。
  两拨人一快一慢又凑到了一起,和珅这才看清了那对怪客的真容颜,惊讶地道:“二位侠士竟能心身合一,并成一束带刺的蔷薇,难怪江湖豪侠每每敬而远之。不过,人云见面是缘,那我们可说是二世之缘了,不知缘又欲向何处去?”
  “你向何处去,我们也向何处去,心心相映才是不解之缘嘛!”和珅这漫不经心的调侃,却让上官艳丽听得心花怒放。表面看“蝶影”虽年龄不过四十,可她接触过的男人又何止万千!但似和珅这等白玉般玲珑剔透的却绝无仅有,倘使能得到这小哥的润泽,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蝶影” 的心醉了。
  和珅道:“大姐取笑了,你身手如此了得,肯定心有所系,却未必会周游‘列国’,同和某去那荒凉的南岭受罪。”
  ‘蝶影’ 还未作答, 但听那坐在艳丽肩上的稚童却老于世故的道:“人无目的而生,却为一个目的而死。此行我们虽然是为这个目的去给死人发‘通行证’ 的,但等此证验过,我‘蜂踪’ 倒愿为第二个目的陪小哥你去南岭走走。”
  弘宙听了稚童的浪言,虽说童言无忌,但乍听起来心头还是很不舒服,厉声斥道:“小小顽童,一派胡言,就你这三斤二两也配给阎王当使者?若真有那一天不幸被你而言中,本王也必携你这个使者一同去’森罗殿’赴会。”
  雄风身体一弹,早又从“蝶影” 肩上跃下地来,冲着弘宙大声道:“这‘通行证’ 可是从‘判官’处签发的,并盖有‘阎罗’大印的,并非我大小‘无常’ 可以随时伪造的,你道人人都能随便领得来?”
  “沒有教养的小东西,简直鬼话连篇,本王今天就代你那失职的爹娘管教管教你。”弘宙怒极,说毕,猛地一鞭向夏侯雄风抽去,其势凌厉异常,却是难于闪避。
  但见雄风巧巧地将身一缩,借势一弹,又到了“蝶影” 肩上,并扮了个鬼脸,嘻嘻笑道:“沒打着!沒打着!”
  那“蝶影” 见了,把脸一沉,冲着弘宙讥刺道:“能跟‘东西’ 较劲的‘东西’,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道你娘也沒教过你?”
  弘宙还欲发难,和珅急忙攀住他的鞭柄道:“王爷呀!俗话说:‘公侯头上堪跑马’, 您就放过他俩算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弘宙鼻子一哼,虽余怒未熄,却也不好再发难,只见他马鞭一抽,早已撇下众人,向前方驰去。雄风在“蝶影” 肩上,冲着弘宙的背影挥挥手道:“一路走好啊!”“蝶影” 也向着和珅报以了会心的一笑。
  车中的和兰和桂,见那孩子既滑稽又天真,倒也不甘寂寞,悄悄撩开了车帘,向那肩上的小孩挥挥手,以示赞许。这下可好,“蝶影” 那篷松的大脑袋,好像受硬物挤压一般,瞬即偏向了一边。但见她脖颈一震,右手已抓住雄风的小脚踝向后一掀,立时将他摔下地去,而后悻悻地摸着脖子道:“男人确实都不是啥好东西,一见‘腥鱼’就反应激烈,你看,这下把老娘的脖子都震酸了。”
  雄风借劲一翻,早已双脚着地,笑道:“你‘蝶影’ 又是啥好东西!见了‘猫’ 你那腥臭味不还是到处扩散。不信你看你脚下,还不是一溜水渍。”
  “你……”“蝶影” 一扭粗壮的腰肢,也尴尬地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淡淡雨后茶 272楼 2013-03-29 22:11:05
  晚上好!继续问安,继续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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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好,咱共同努力吧
  二十里地不算太远,弘宙与和珅等一行人紧赶慢行,在暮色将临之际,正好赶到了窑子岗。小镇不大,百十户人家,因是交通便道,却也有十来家客店,他们选了一家较大的酒楼,命武士去要了两间上房,四间统房,准备将就一宿。
  可弘宙的一条腿刚迈进院内大厅,另一条腿却悬在空中跨不下去了,和珅扶着老娘紧随其后,颇觉奇怪,只以为院内又暗藏着杀机。看着王爷那惊惧的模样,和珅的心也在一阵阵紧缩,这并非他怕自己遭到劲敌偷袭,只是怕老娘与二姐无端遭到伤害而已!
  时间在点点滴滴逝去,而院内却并无反应,和珅越过弘宙的肩头偷眼往里一瞧,倒是“嗨!”地笑出声来,“我以为王爷您在这偏远小镇又碰上了什么稀罕事?原来只是老朋友们又见面了。”
  敢情是夏侯雄风又抢在了众人之前, 早到了旅店, 并且正蹲在凳子上” 嘿嘿” 笑着道:” 咱老朋友重见, 真是千载难逢哟!”
  可肉嘟嘟那庞大的身躯正靠在一张太师椅上, 及时纠正道:” 什么千载难逢?不是冤家不聚首, 咱们可是一日三逢啊!”
  弘宙欲退不能, 欲进不甘, 正在思量, 而右手肘却出乎自然地往后一顶, 意在提醒和珅注意言辞, 却不想刚好碰在了和桂凑上来的软绵绵的胸脯上。和桂一惊, 要想闪避, 已是不及, 要想斥责, 却又不敢, 只在心中咒道:” 什么鸟王爷, 竟如此仗势欺人,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看来珅弟肯定是跟错人了!”
  弘宙原本只是出自无心的凑巧, 那手肘撞在”绵墙”上一触即收, 再也不敢大意,倒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继而转向和珅道:” 和兄, 你不觉得这二人十分怪异么?”
  和珅恰似刚刚晃然, 一拍脑门道:” 王爷您真是观察入微, 奴才怎么就沒想到呢?她们形似母子, 却状似夫妻, 其实又什么都不是; 他说话似顽童, 走路胜轻风, 我等乘马, 他们二人步行, 却每每后发而先至, 这当中确实透着太多的古怪。”和珅假痴不癫, 不说则已, 一说一大篇, 倒使 弘宙有点由衷的叹服他的修养力, 不由心中暗道:” 他原本早就观察到了而不说, 转过来却来奉承本王, 观其定力, 将来决非等闲之辈。”
  再说和桂的一惊一避, 虽然瞎眼老娘看不见, 那和兰却洞若观火, 她想上前搭讪, 却沒逮着机会, 因弘宙既不解释也不道歉, 只好悻悻作罢。可那夏侯雄风见了, 恰如喝了一杯烈酒, 不由双眉一展, 快如旋风般跃到了二姝身前:” 两位佳人受惊了, 可否让本大侠替二位出出气, 给他一点教训?”
  和桂嫣然一笑道:” 教训就不必了, 只要你晚上不尿床, 就对得住你那边的老娘了。”
  夏侯雄风围着和桂转了三圈,调侃道:” 姑娘还真是心有灵犀,连我昨晚尿床你都知道啊?不过那也确实是因为你, 不知怎的, 咱俩从未谋面, 你昨晚便进入了我的梦乡, 今天你还果然来了,这莫非就是神灵的蓄意安排?”
  “你小小年纪, 对神灵倒有一颗虔诚的心!”和兰也不甘冷漠, 抢着道。
  夏侯雄风道:” 不敬神灵, 和尚肯定不高兴; 而不敬美人则我自己也郁闷!所以, 我对二位敬重有加, 而对其他俗物却连正眼也不瞧。”
  和兰和桂见夏侯雄风虽天真可爱, 却又不乏做作, 还真难揣测他的真实意图, 也就不好再争辩, 只轻轻道了一声:” 贫嘴!”竟自双双绕过他身前, 径自往楼上去了。
  弘宙与和珅也相谐上楼, 却 暗中指示道:” 此二人神迹可疑, 轻身功夫又如此得, 但不知二人的武功又精湛到了何种程度?在未弄清二人真实身份之前, 还是小心为妙, 需谨防他们是弘历派来监视咱们的大内密探。”后面的话已是成了耳语。
  “是!奴才谨记。”和珅诺诺。
  “为人不作亏心事, 半夜不怕鬼呌门!至如这样如临大敌吗?况且我要取你二人项上人头, 只怕你也未必保护得了。”雄风的咧咧自语, 弘宙还是隐约听见的了, 只是想着这里并非自己的权力范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虽带了十名侍卫, 但那只是防范于未然, 自不敢首先发难。况且, 倘真的动起手来, 也未必能沾得这二怪的便宜?大丈夫能屈能伸, 又岂在这一时之辱乎!
  弘宙不出头, 和珅便只好缩着。‘峰踪’‘ 蝶影’ 沒有了对峙, 这戏也就沒法再演下去, 各各只是密切注视对方的动向, 紧守自己的门户。大家用过晚餐后, 倒是相安旡事, 一夜无话。
  次日辰牌,弘宙一行人吃过早点, 又交待店家多备了些糕点茶水, 以作不时之需, 他不能确定那虎视耽耽的二怪何时会发难, 总得有备无患为妙。
  可那二人今日既不趋前, 也不落后, 自出店门便不即不离地紧紧跟着。你放慢车速, 她比你还慢, 且两人如小孩般在路边嘻戏; 你紧一鞭, 也只不过一. 二里地, 她们又阴魂不散般地跟上来了。只可惜老太太上了年纪, 受不得太大的颠簸, 总是无法摆脱二怪的追踪,也就只好一路同行了。
  行不得一. 二十里地, 那“蜂踪” 便又故态复萌, 竟围着马车一左一右地转, 间或还向车内的和兰和桂大献殷勤; 那“蝶影” 也跟磁石一般沾着和珅, 恰 似马弁一样牵着和珅的‘的卢’ ,使之不敢乘坐, 只得与她并马而行, 间或逐笑连连, 倒把弘宙冷落了在一旁, 心中不知啥滋味。
  看看日中,午时将近,头上太阳比诸昨日更是猛烈得多,红宙一气之下,便唤转了十名卫士,在一片小树林子边不走了。弘宙止步,和珅自然不会独行,便牵转马头至树荫下稍事休息;车夫也将两驾马车拢了过来,不等和珅和夏侯艳丽将老娘搀扶下来,而和兰和桂则早由夏侯雄风架走,正喝在喝茶饮水吃点心,忙乱得不亦乐乎。
  此时的弘宙,一来太阳太大,二来心中忧闷,自是涌起一阵无端的失落,在他的记忆中,从来还沒有像今天这样遭人冷落过,所以一歇下来便不想再走动,只是冷眼瞧着“蜂踪”“ 蝶影” 与和珅姐弟的蹩脚表演。
  不一会儿,十侍卫已一个个靠着树干打起盹来,弘宙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近日不顺心的事情太多了:八王议政说解散就解散,虽然风烛残年的父王还在军机处当值,却早已无所事事,不用多久,就只有回家暖炕头了;哥哥弘宇身处衡阳,却似化外之人行尸走肉般不问世事,乐想其成做他的衡阳郡王;妹妹银娥虽是女流,可她的气质倒与自己有八分相似,不想却嫁了一个专门与自已作对的刘庸,真是太窝心了;此次襄阳之行,他本欲笼络和珅,以作臂助,可这一路上,他姐弟却被“蜂踪”“ 蝶影” 恭维得不知自己姓什么了?竞把自己当作了普通过客。
  “唉!”弘宙轻叹一声,深深吐出了胸中的郁结之气,心中却在暗想:“本王虽有燕王的雄心和气魄,却无成祖的天时与机遇,夺权复国,谈何容易!”不由又仰天一声长啸,大呌道,“啊!天不佑我,奈何?奈何?”
  弘宙那旡助的眼神在空中搜索,以求老天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那时,广袤的蓝天上正遨游着一只岩鹰,也许饿了,岩鹰正“呜呜呜” 发出阵阵哀鸣,许多杜鹃,斑鸠,麻雀等小鸟听见岩鹰的叫声,如群兽见虎般,转瞬都逃窜得无影无踪,剩下岩鹰在空中独自盘旋。
  突然,出乎意料,南天飞来了一只小鸟,它竟无视高空岩鹰的存在,一如既往地向北方飞来,近了,近了,原来是只信鸽在努力地煽动着疲惫的趐膀。岩鹰居高临下,敏锐地审视着自己的猎物,当信鸽飞近了一定的攻击范围,便猛地一振双趐,然后扇尾一侧,箭也似地将猎物逮着了,任凭信鸽怎样挣扎,天空中只零零落落,飘下来几片信鸽的羽毛。
  然而,岩鹰却不急着找个地方享用,却又向上煽了两趐,而后爪子一松,那猎物便凭空掉了下去。信鸽脱了束缚,求生的本能趋使它慌忙猛振双趐,意欲逃离岩鹰的掌控。岩鹰不用煽动趐膀,只将身子一侧,一个俯冲,早又将信鸽给抓住了。
  如此三番五次,信鸽全身已是伤痕累累,不要说再沒了逃跑的信心,就连趐膀都挥不动了。当岩鹰再次松爪时,它不再扑腾,只将两趐猛地一收,仿如秤杆上一颗失衡的铁秤砣,箭一般往下坠去,沒等岩鹰回过神来,那信鸽早已掉进灌木丛中,逃得无影旡踪了。岩鹰终究一无所获,空中又隐隐传来了它悽惶的“哭泣”。
  不移时,远处又飞来了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这只鸟跟前次的鸽子一样,也不把岩鹰放在眼里。竟一如既往地飞来了,岩鹰也就满怀喜悦地迎了上去。
  遗憾的是,这次不是一只匆忙飞行的信鸽,却是一只浑身带“刺” 的鹞鹰。鹞鹰虽比岩鹰小许多,但它体小多变,速度又快,而且嘴更尖,爪更利。尽管岩鹰张大嘴,伸长爪,使出浑身解数,就是够不着鹞鹰那灵巧的身体;但鹞鹰只要猛一展翅,便可跃上岩鹰的头顶,它虽腿短嘴小,可居高临下,攻击力自然不弱。两个空中霸王狭路相逢,不过两三个回合,那岩鹰早已被鹞鹰啄伤了一只眼睛,只好猛展双趐,逃了开去。不然,要不多久,它也得如鸽子一样,成为鹞鹰的一顿美餐。
  岩鹰虽然强大,成百成千的各种鸟类,在它爪下都不堪一击,必须俯首认命;可今天却败在了貌不惊人的鹞鹰爪下,也算是世事多变,不可预料啊!
  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倒让弘宙有些浮想联翩: 仿佛那岩鹰就是当年的世宗胤禛, 那信鸽就是他阿玛允禵, 而鹞鹰就是他弘宙自己。与此同时他的心灵也飘飘然飞上了蓝天,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突然, 一道闪电, 划过了灰色的天空, 剌人眼帘, 虽然遥远, 却也夺目, 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侯钻到云层里去了。须臾, 一声惊雷从南天传来, 树叶也开始慢慢摇晃起来。弘宙定睛一看, 南边天际上的乌云正黑沉沉如海浪般滚滚压来, 狂风一阵紧似一阵使人站立不稳; 乌云越压越紧, 大地雷鸣电闪, 漆黑一片, 确实吓人。
  在这危难之时, 十几人不分男女, 不分贵贱;不分目的也不分目标; 沒有崇拜, 也沒有歧视; 在这短暂的瞬间, 他们既忘记了权利;也忘记了人类始终最敏感的话题----性;通通围成了一圈, 结成了不可分割的同盟。
  狂风肆虐瞬间就过去了,而在高空哗哗轰鸣的大雨却并沒有下来。这人心一松驰,人群中却开始慢慢骚动,和兰和桂以及和珅隐隐觉得那些晦涩之处已遭到了侵犯。于是,惊悸中,人群在不知不觉中聚拢,霎时又在不知不觉中散开,这种关系何等微妙!
  人散了,乌云也已远去,只撒下几滴零零星星铜钱大的雨珠,给路人并不构成伤害,却好把闷热的气浪一扫而空,却给了所有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可却在弘宙心中遗下了一种无可言喻的失落;而“蜂踪”“ 蝶影” 和兰和桂以及和珅心中也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感受,经久不可释怀。
  人群一散,弘宙猛抬头无意中却发现东南角上竟挂着一条彩虹,彩虹虽不完整,却也清晰可见,这可是百十年难得一见的一大奇观。谚语云:东虹日头西虹雨;南虹天子北虹臣。天降详瑞不就是一个极好的兆头吗?这让弘宙那颗显然已有点沮丧并僵化了的心,重新又点燃了希望之光:“既然弘历非世宗嫡出,那么我弘宙便是重振爱新觉罗氏的唯一希望,我要调动一切能够调动的力量,包括向前明朋党虚与委蛇,也得达成共同挤压弘历之目的。无论结局如何,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得知难而上,挺身趟过去!”
  同时,弘宙心中也在焦虑地揣测着身边跟来的这对怪客到底是敌是友:“他们也许正是朱家余党?也许又是“红花会” 的怪侠?可绝不会是为了在自己眼前眩耀“杂技” 那么简单!但从各方面观察,他们却对自己并未构成伤害,这其中又意味着什么呢?但从他们对和珅姐弟的表情上看,似乎是对她们情有独钟。”弘宙登时心头一亮,“何不以和珅三姊弟为饵, 勾住二怪客的鼻子, 自己身边岂不又多添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弘宙心头忧烦一释, 自是心无牵挂, 轻松多了。但他做梦也想不到, 这二人哪是他所能利用的福星, 他们是京城中一位被逼死女儿的受害者, 给他聘来的“索命判官” 。那么有人会问: 既然如此, 那“蜂踪”“ 蝶影” 为何见了债主还不要“帐” 呢?那是因为雇主曾经交待过, 要到襄阳城中才会有人指示他们去执行这次任务, 现在他们连被执行的对像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要知弘宙能否逃此一劫, 且看下回再说!
  都说天涯上发出的帖子改不了,可我就搞不懂,为何我的帖子名却变更了?
  @红尘幻影2012 282楼 2013-04-02 20:10:42
  都说天涯上发出的帖子改不了,可我就搞不懂,为何我的帖子名却变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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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雨后茶 283楼 2013-04-02 21:50:10
  你没申请过吗?那真是怪事了,呵呵。
  晚上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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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申请了,我就不会说了
  第二十六回

  纨绔子蓄势逞雄 怪侠客仗义锄奸

  襄阳虽然沒有北京的宏伟,也沒有南京的繁华,但这座历史古城,却从许多侧面标识着它光辉的一页:三国时期著名的赤壁之战与它有着太多的难于割舍的联系;以及宋元襄樊之战,都给多灾多难的襄阳谱写了无法抹去的一笔;而名震天下的武当山和隆中凹,更浓妆重彩给襄阳凭添了许多历史知名度。
  姜太公渭河垂钓,钓起了姬氏八百年江山;可诸葛亮欲“东施效颦”,也在汉水上“独钓寒江雪”, 只希望刘氏也能效法姬氏,把他“背” 回来,共同成就一番大业。可刘氏太愚钝,两次三番顶风冒雪只往隆中的山里跑,却不知去襄阳的水边寻。无奈之下,诸葛亮只好违背本意,无趣地自己归来,勉強在隆中会见了刘“皇叔”, 还鹦鹉学舌,背诵了一段“隆中对”。
  刘玄德在不该见的地方见到诸葛亮,所以,他只得到了四十多年蜀汉江山,连姬氏的尾数都不够!倘使他稍微精明一点,在隆中的山里两次撞墙以后,而转向了山外的汉水亦或襄阳,那么刘表的荆州便早在了刘备. 魏延. 与诸葛亮的掌控之中,也就沒了后来的魏延战文聘和赤壁之战了,三国的历史就得改写。这是人为的失策,亦或是天意?谁也说不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朱元璋贩梅,在襄阳中兴汉室;而刘玄德却因为未能进得了襄阳而失去了大好时机,也就足见襄阳之于政治. 军事兴衰的重要了。
  这次弘宙自京归来带回了六个人,除那瞎眼老太婆外,其余五人他都意欲收为己用,和珅精明圆滑;二怪轻捷伶俐;二姝秀色可餐。他不嫌食客多,有时鼠摸狗盗也能抵上十万雄兵;他不嫌佳丽多,也许某一个侧室便能给他生出个皇子来,世宗不就是弘历这所谓的“紫微星” 给他招来好运的吗?他是相信宿命论的。
  距襄阳城还有二十里地,“蜂踪”“ 蝶影” 就悄然离去了,他们得赶往碰头地点去接受分派;弘宙也提前遣回了十个亲兵,给王府报信。和兰和贵出身于草原,虽祖上有功于朝廷,受过封赏,可现在早已沒落了。所以,她们虽是正红旗的血统,却称不上大家闺秀,一切繁文缛节对她们也就沒了约束。
  车到城门口,眼见得和珅一行就要与襄阳王分别去住驿站了,和桂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掀开车帘,冲着弘宙咧嘴笑道:“这一月来,感谢王爷你对珅弟的多方提携,更感谢你这一路上对我们一家四口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护送,小女子当永远铭感于心。大恩不言谢,咱就此别过,还望王爷多多保重!”
  弘宙谦恭地道:“区区微劳,何足挂齿,小姐你言重了!再说,和兄本就是个人才,有无本王提携,将来也一定光彩夺目,只是暂时时运还未到罢了,咱们就不妨拭目以待吧!希望本王能等到和兄为相的那一天。不过,你们住驿站虽不用花钱,却未必方便,如不嫌弃,不妨去舍下小住几日如何?”
  瞎眼老娘还想谦辞,和桂赶忙道:“小女子虽生在沒落之家,还真不想随着珅弟四处飘零,如若王府能容人,小女子倒想一生替王爷端茶递水,聊慰寸心。”
  听此言瞎眼老太婆早已“唉” 地一声,暗叹道:“女大不中留啊!敢情这死妮子难耐寂寞,早已芳心暗许了,竟比她姐还急呢!”
  和珅与“蜂蝶” 二怪已相处月余,今一旦伧促别离,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蝶影” 的一笑一颦,仿如总在眼前晃动。和珅对女人并不怎么感兴趣,这世上能让他动情的女人并不多见,他真正注重“蝶影” 的是她那无与堪匹的轻身功夫和膨身胀体法,只可惜这难得的人才,与那狐媚的功夫却让他难以驾驭,不由旡端心生暗叹。和珅甚至在心底盘算着:如能习得“蜂蝶” 的双重功夫,刚柔双济,那么纵横江湖当指日可待。
  人人同床异梦,个个心怀怪胎,瞎眼老太不仅在暗叹和桂,此时的她,心中还在暗叹另一个儿子和琳的命运。本来琼林宴上也有他的一方席次,今天却只能默默地躲在大漠一角,偷偷饮泣。

  再说“蜂蝶” 二怪,在指定的地方,会见了指定的人,不想被印证的债主却是与他们同行了盈月的郡王爷弘宙。但传令人又特别叮嘱:这行动,必须得郡王府里一个叫翠花的女婢确认后才可实施。万两银票事小,人命关天却不可草率,更何况贵为王爷!
  有名有姓有地址,要找一个人并不难,可经女婢翠花一核实,却又有天大的误差,不但罪状有误差,而且人也变了,犯罪的人不是郡王弘宙,却是他的小舅子吴天成。女婢翠花向“蜂蝶” 交待完案情,最后道:“当然,这桩案子郡王爷始终也脱不了干係,按律也可定他个‘失察包庇罪’ !”
  尺八“蜂踪” 有点不耐烦地 道:“失职也好,包庇也罢!总之弘宙还不该死。我俩要杀的是恶贯满盈而官府又不会杀的人,那个什么吴天成好像并不值得我俩动手,看来这万两银票我俩是不配拿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按理案情有变,“蜂踪” “蝶影” 应该迅速撤离王府,但他二人心中却放不下和兰和桂和和珅,还想借故逗留王府,待武当“英雄会”后,再谋求与和珅姐弟南行道州。所以,是夜二人还是潜入了王府。
  @淡淡雨后茶 287楼 2013-04-03 22:26:54
  问好!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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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凑合着吧!
  @淡淡雨后茶 289楼 2013-04-04 21:29:55
  今天一定比较忙吧?
  春暖花开,码字没以前受罪了,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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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啊!共同努力。
  却说弘宙贵为郡王,鞍马劳顿奔波了一个多月,今天总算回到了家,在王妃吴天嫄密意柔情的催眠曲中,一切江山社稷的谋夺;江湖朝廷的纷争他暂时都不想去考虑,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弘宙在宽敞的大厅中,躺在红木椅上,枕着王妃的白大腿,早已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突然,两条人影破窗而入,两柄剑,一柄指着他颌下“廉泉”, 一柄指上胸上“膻中”。 吴王妃见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但未等她将胸中气浪全部放出,左肩“云门” 已被来人点中,那股气便只在喉间回荡,发不出声来,对外面的侍佣们听来,便只当是王爷与王妃调情的娇闹。
  弘宙闻声,睁开双眼,只见双剑所指诸是要害,知道来者不善,只得冒死将大好头颅趁势滚下了王妃的大腿,以躲过来剑的进逼;然后冒死翻身,已求夺剑一拼,也强胜闭目等死。可心念刚动,作势欲翻之际,那“膻中”早已被来人点中。“膻中” 乃人身三十六大死穴,被点者轻则胸闭气闷,运气不畅;重则当场气绝身亡,看来点穴者并不想立时制他死命,才使得他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弘宙夫妇二人都被点中要穴,要想冲关破穴,即使一流高手,也得一两个时辰。所以二刺客皆双双撤剑入鞘,其中一人还挨着弘宙坐下,并拍拍他的胖肚皮,仿佛老朋友叙家常般地道:“郡王爷好福气,你近来倒是发福了哟!”
  弘宙仰躺着身不能动弹,只骨碌碌滚动着双眼,莫名所以地道:“本王有福无福与发不发福与阁下有关係么?你对本王动粗,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点?难道你就不惧王法无情吗?”
  刺客厉声质道:“在你心中若还有王法,你就不会做出那许多龌龌龊事来了。”
  弘宙心头格登一下响,只道自己不轨的心跡已被弘历发觉,今天派来了杀手,以绝后患。但求生的欲望迫使他作最后的抗争,冲着刺客似哀似怨地道:“本王一向循规蹈矩,倒不知犯了何等必死之罪?还请壮士点悟,让本王死个明白!”
  刺客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今天死期已到,却想巧言利色逃过惩罚,你纵能口吐莲花,也改变不了杀人的事实,你就认命吧!”
  另一个刺客不耐烦的道:“老大你又来了,你这喜欢跟死人说话的习性何时能改呀!这一剑下去,一了百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
  那被称作老大的刺客却道:“兄弟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侠士虽是为民请命,不图任何报酬。但死的已矣,这活着的毕竞还是一条生命,既然他生前糊塗,不能让他死得也糊塗,临死之前总得给人家一次表白的机会嘛!不然,下辈子又是个糊塗鬼。”
  另一刺客道:“老大你给他机会,给他公平,他却不给他曾经害死了的人说话的机会,处事的公平,你这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老大道:“死去了的人今天在森罗殿见到了他,阎王一定会给她公平,她们的灵魂也足可告慰了,又何须咱们费心!”
  听到这些蹊跷的言语,弘宙确实有些莫名所以,在他生平的记忆中,心里虽有政治抱负,身上却从未负过血债,于是冷笑着道:“你们这些鼠摸狗盗之辈,无需用这些鬼域伎俩来掩人耳目。本王虽然在政见上有些不同,却何曾杀过人?真是欲加之罪!”
  另一刺客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辨!难道人家还无端诬陷你不成?”
  弘宙原以为对方是搞错了方向,或者说是对他蓄意的敲诈,心火也就迅速上窜;可对方却似言之凿凿,便知其中必有怪异,激情也就冷却了下来,声音也就沒了原来的高昂:“看情形,二位似乎言之有据,倒不妨把实情道来听听,虽曰人间无净土,本王是百口莫辨,但十殿阎君面前,本王总得知道我的索命债主是何方神圣,森罗殿上也好与之对质!”
  老大道:“古人云: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而况在光天化日之时。”
  弘宙见二人如此冥顽不化, 只好默然不答,辨亦无益,只得静听宣判。
  老大又道:” 你若能老实认罪, 本侠剑下倒可以考虑赏你个全尸。”
  弘宙闭目道:“既然二位已认定了本王就是事主, 否认又有何益?岂不徒费精神, 还不如请二位果断了结吧!”
  “你这是什么话!本侠与你素不相识, 无冤无仇, 难道还有意栽赃你不成?”老大勃然道,“那么我来问你,此去襄阳往东过汉水约五十里,有个庄园是不是你的?”
  “沒有啊!本王城中的政务都忙不过来, 哪还有闲心去经营什么鸟庄园, 你们肯定搞错了!”弘宙既愕然又激动地道。
  可那老大却铁齿紧咬道:“你百里庄园中,本就夹杂着许多贫民的良田与宅院,可你连逼带哄硬是将其全部吞并和驱赶。只是还有一户,仗着京中户部有房远亲,却是誓死不从,你便污他鼓动乡民抗捐拒税,通匪为盗,然后拿入大牢,一通刑讠凡逼供,终于死于非命。其妻与老母陡闻噩耗,竟至双双投缳自绝,可怜那少妇已怀六月身孕,这一案三代,四条人命转瞬即逝,岂是你一句忙于政务便可开脱得了的!”
  弘宙却不以为意的道:“征粮派捐,拿人惩罪那是府县之事,本王从不过问,不过大堂之上,用刑过当,导致受刑之人偶受创伤,那也是常有的事,本王又岂能全都管得过来!你说是吗?”
  “轻描淡写,巧言狡辩!若依你这么说,那三条附加的人命,不用说更加是与你无关的了?”
  “只要你们能够证实她们的儿子,或丈夫确实死在府县的刑杖之下,本王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本王若能恢复自由之身,一定重新彻查此事。”
  “这桩案子咱暂且不说,我还问你一件事:襄阳城西,距隆中不远,你在那里可是有个猎场?”
  “有啊!每当秋高气爽或春意盎然之时,本王都会去猎场透透气,散散心,不过狩猎只是个形式,并不是目的。”这下弘宙回答的倒挺爽快。
  “王爷可知那围场中还圈着一戸人家?”
  “三五年前围猎时仿佛还见过,只是近两年好像连棚屋都拆迁了,想必他们另有更好的去处。”
  “王爷你还真是料事如神,他们夫妇二人,现如今确实是觅到了一个无欲无求,沒有纷争的清明世界了!”
  弘宙一听见明字便十分敏感,潜意识一紧,训斥道:“二位说话可得掌握分寸!”
  那个老二剑花一抖道:“本人说话从不知道什么叫分寸,但用剑却必须得控制好毫厘,不然你早沒命了。”
  弘宙全身动弹不得,这才记起自己的处境,只好无奈的问道:“听二位侠士的意思,难不成那围场中的夫妇二人也……”
  “明知故问, 装得还挺像.” 老二不耐烦地打断了弘宙的疑问。
  弘宙道:“该不会又是诬人为盗, 故技重演吧!但敢问二侠, 那案犯这次图的又是什么?”
  “敢问王爷, 你有几个王妃!”老大却答非所问。
  “王妃是钦命的, 岂是‘韩信点兵’ 能多多益善的?哦!”弘宙终于理解出了老大的话外之音, 不由一惊道,“难道你们怀疑本王在陷夫夺妻不成?”
  “不是怀疑, 是铁证如山!”
  “证从何来?”
  “你不要以为死无对证, 此案就不了了之了, 我们可是受目击证人委托来要‘债’ 的。”
  弘宙越来越有些茫然地道:“这可是越说越玄了。”
  “你这是越描越黑!”老大道,“前年秋天, 王爷你在围场中可曾有过一次狩猎?”
  弘宙双眼滚动, 努力搜索了一下记忆, 这才道:“是有个一次, 怎么啦?难道我在自己的围场中狩猎, 也犯了王法?不过, 那天因襄阳县尉相邀, 还真沒去! 这么巧,那天竟就又出事了?”
  “事情还真竟有这么巧, 不过王爷你也许是事后才去的县衙吧!”老大语中带刺道。
  弘宙怒道:“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本王在襄阳有生死予夺之权, 有什么大事竟值得本王‘金蝉脱壳’ 的?”
  老大道:“君子, 你身兼多少命案,也配为君子?别以为你杀人于无形, 便可以逍遥于法外, 可那天她的小舅子来看他姐, 正好躲在灌木从中,看见了你的真实嘴脸。"
  这么说来, 弘宙是辩亦无益, 只好静听下文。
  老大继续演义:“那天的狩猎, 也许正是你的蓄意安排, 等得大家都进了围场, 你却趁那猎户不在家, 百般调戏他的老婆, 可那女子却誓死不从。你恼羞成怒, 一拳将其击晕, 并将其剥光了衣服,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当你欲行强暴时, 那女子却正好醒了;
  “她见自己赤身裸露, 你且正欲扑上, 该女不愧为农家出身, 虽不会武功, 却也有几分蛮力, 于是奋起神威, 抬腿便踢, 可惜只踢在了你大腿上, 沒中‘命根’ 。当你踉跄着还欲再上时, 那女人却一跃而起,顺手从墙上摘下了一柄狩猎用的短刀, 恨命向你刺到;
  “面对利刃, 你自然有些惧怕, 只得一拐一拐地退出茅屋, 可面对‘酸梅’ 空流‘涎水’, 你又心有不甘, 还想伺机而动。可那娇娥也许是被你一拳给打懞了, 忘了自己还光着身子, 竟然手握利刃 也冲出了茅屋, 挺刀向你捅去;
  “王爷你是何等身手, 岂能让一个不会功力的村妇刺中, 你只稍稍一闪, 早已避了开去。可巧, 村妇的男人刚好回来了, 他见老婆这般模样, 不用说, 一切都明白了。只要是雄性, 谁能咽下这口气?不容分说, 那男人也抽刀便刺, 那时, 你已是两面受敌;
  “但尽管如此, 他二人的刀 对你这功力超常的王爷并不构成威胁, 你只轻盈地往左稍稍一闪身, 早已又避过了男人的一刀; 紧接着那娇娥的一刀又已捅到, 你不慌不忙, 右脚往后一退, 那刀虽到身前还是捅了个空, 但前冲之势却未减; 你却抓住机会, 疾伸右手抓住了那妇人的手腕, 顺势往右一带, 那妇人便光着身子, 恰如一匹奔马, 向前疾冲而去, 那男人躲避不及, 已是当胸贯穿, 接着‘咕咚’ 一声倒了下去, 俨然是活不成了;
  娇娥紧握着血淋淋的屠刀, 仿佛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 眼见丈夫尸横当地, 自己又是这般模样, 倘然是你王妃, 能想得开吗?当即也就抹了脖子。两人都死了, 你只以为天知地知, 任谁都不知, 还有谁人作证?于是你也就整整衣冠, 丢下两具尸体, 大模大样地溜之乎也!事后, 官府只当是一场夫妻斗殴, 从而导致双双死亡结案, 这事也就再无人过问。”
  弘宙眨巴着眼道:“故事编得还真精彩, 假如你的故事矛头不是指着本王的话, 还真不容本王不相信呢!”
  老二拍拍剑柄道:“你想否定杀人的事实,能行吗?因为在当日事发现场的十丈以外, 有个人从你光着身子退出茅屋就盯上了你, 一直到你杀人离开后, 他才悄悄溜走。”
  故事讲到这份上, 倒让弘宙还真有三分相信了, 因道:“这位目击证人也许在现场不敢呼叫, 但官府查案时, 他也为何不出来指证?倒让沉冤不得昭雪!”
  老大道:“他能吗?他若向官府道出真相, 你王爷肯定死不了, 那他就必须得死!他若不想死, 便只有将此事埋在心底!”
  弘宙道:“既然当时他不出来指正,现在已相隔几年,一切可採的证据都已自然消失,即使真是本王作的案,也无人相信了,这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老大道:“其实目击证人知道扳不倒你,他又何曾想冒这个风险,只是因为心中太郁闷,酒后失言才捅了这个蒌子。不过,他指不指正都无所谓,你身上又不止这两条命案,多一条总不能多死一回吧!”
  “据二侠所言,东边死的那四个,是因为他们京城中有靠山才不畏‘強暴’与本王作对;而西边那两亡魂肯定就是二侠的表兄弟了。”
  “王爷为何如此断言?”
  “既不是中表亲戚,二侠为何无故替他们强行出头?”
  “路不平有人修,话不平有人纠!难道你做出了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律法又奈何不了你,就不应该用点非法的手段来管一管吗?”
  “唉!”弘宙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虽说二侠所说的冤案未必真的有, 即使当真冤的话, 依你们现在的手段也是在以冤制冤, 越冤越深!”
  那老二早恨不得一剑了事, 可老大却又如此多事, 只得虎眼一瞪道:“弘宙你无论在朝野也都还算条汉子, 今天这事摊到了你头上, 偏偏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婆婆妈妈个沒完, 你今天迟早都是个死, 还不如早点服罪得了。”
  弘宙道:“本王早就说过: 即使有罪, 也只限于权利之争, 至于刑事犯案, 本王还不屑, 呌我无罪自认, 沒门!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
  “弘宙, 按你所犯的罪状可是罄竹难书!本侠来问你: 你在襄阳可是私设了个赌馆?”老大无奈, 只好列举弘宙第三条罪状。
  “沒有!”弘宙倒是干脆得很, 不再啰嗦。
  老大只气得双眼冒火, 急道:“老子原本把你还当个人物, 想让你死个明白,沒想到你敢作而不敢当, 竞然死皮赖脸一概否认, 早知这样, 还不如让老二一剑了结, 倒枉费了这许多唇舌。”
  弘宙道:“求生的欲望,人皆有之,我想侠士你也会不甘无端自绝于人吧?”
  老大即刻接过话头道:“不打自招,今天你总算说了一句实话,但不知当初王爷作案时,可想过他人的感受?”
  弘宙还想抗辩,但转念一想:“今天,本王对他们检举的罪状无论承认与否,终是难逃一死,最大的惩罚无非是多几个窟窿而已!还跟这些不可理喻的人辨些什么?”所以不再言语,只等着引颈就戮。
  老大见无反应,接着道:“你贵为王爷,也许并未亲手制造血案,但这么多人的指控即使全属诬陷,那么,你王府平时的行径也是老鼠过街,可想而知了。”
  “树大招风,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顾此失彼也在所难免, 不过本王以后会尽可能作得更好。” 弘宙竟然忘了自己已身陷绝境, 还在想着权力的扩大和延伸,终又忍不住道。
  老大道:“只怕沒有以后了!当然, 每个死囚都想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 但你给过那些葬送在你手中的人的机会了吗?”
  弘宙今天是秀才遇见兵, 有理说不清, 这难缠的对头!不过, 他也在极力过滤自己的记忆档案, 却检不出半点与案情有关的线头, 只好痛苦地摇摇头, 自认倒楣。
  老大一心想要弘宙认罪伏法, 见他只是摇头, 并不再分辨, 又接着道:“弘宙你城外的事不知, 城内的事你又不懂, 即使老子请来那在你赌场中输光家产, 又抵押房契, 并气死老娘的人来对质, 你也会矢口否认, 真真可恨!”
  “侠士明白就好, 一个赌徒的话, 在公堂上确实是并不具多大法律效力的。”弘宙是个不甘于现状的人, 只要有一线生机, 他也就一定不会放过。


  “弘宙你当然深知大清律令所能覆盖的范围,自然懂得如何钻律法的空子,但杀了人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回避的,所以你总该知道在公堂之上杀人与护短当判何罪吧?”
  “侠士又在危言耸听,无论你花样百出,本王都不会对你的恐吓随便就范的,还请侠士举出实例来。”
  “弘宙你可以否定你所作过的一切案件,因为凭你的势力,随便就可以提供出不在现场的证据。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家的奴婢翠桂,去年是怎么死的,王爷你总该不会说,你也不知道吧!”
  弘宙闻言,不由心头猛地一震,心道:“这可是严密封锁的一个大秘密,王府中知道的人都不多,这件事他们为何就知道了呢?”原来在弘宙去年赴京之前,他的小舅子吴天成离了东郊庄园,突然造访,意欲跟他同上京都,也想碰碰运气,捞个进士及第,光耀门楣。弘宙当然知道他这个舅子有几两重,别说进士,其实他连个秀才都不够格,却在乡试中,好歹凭关系弄了个‘解元’。以后 更是目中无人,渺视天下一切学子,这次他想借机进京闲逛,弘宙当然是不准的了。
  弘宙的小舅子本名吴天成,可因他右腿有残疾;更因他虽胸无定数,却又要假充斯文,所以,背地里便有高雅之士讽刺他叫瘸腿“无成”。 天字站不稳不就是个无字吗!看来这授名之人比他天成要强得多,倒是一个被埋沒了的人才。
  弘宙当然更知道这个小舅子一向横行乡里,简直就是个大螃蟹,但又碍于王妃的面子,并未从重处置,只是命令侍卫仆从对他严加看管:只许在东郊庄园内行动,决不许四处游荡,招惹事非。那次未经准许他便随意进城,弘宙还在耿耿于怀,颇为气恼。
  “无成”沒机会进贡院,更沒机会逛京城,心中更是懊恼得很,堪堪只在书房中长嘘短叹。那一天合该出事,正巧女婢翠桂与翠莲二人给舅老爷递茶送果品,“无成” 见了不由 眼前一亮:这美姝虽无贵妃的娇,也无貂蝉的媚,更无西施的艳;隐约却有昭君的丽,十成不足,八分却有余。
  “无成” 本就是位情场高手,见了美姝,登时忘了忧烦,精神早已为之一振。他见小翠桂慢慢迫近,便平伸双手,似是去盘中取茶,但瞬间却越过了界线,直向翠桂胸部按去。他心中估摸着:小翠桂绝不敢撒手丢盘以拒,那是对宾客大大的不敬,轻则罚俸,重则走人,并且还得累及家人和保人。
  可那小翠桂却是少见的刚烈,她不仅后退着推拒侵过来的淫爪,并且将所端茶水,悉数倾在了“无成”身上。当她转身欲走时,“无成”却早已接住下落的茶盘,顺手向翠桂砸去,不偏不倚,正中’百会’, 登时颅脑破裂,倒在地上,显见得是有出气,沒进气,沒法活了。后面的翠莲一声尖叫,也抛下了手中果品,即刻唤来了弘宙夫妇。
  后事安排又只有王府总管,与“无成” 二人用一辆马车载着一个大木箱,偷运出城安葬的,这事通共才五个人知晓,莫非是总管已心怀异志,给人送了密报?因他与翠莲二人,只有总管才有机会与外人接触。
  “唉!百密一疏啊!这么机密的事, 终于还是让你们这些个,自称侠义道上的人给嗅出来了, 纯属天意。”弘宙无奈地叹道。
  “无论咱们是鹰也好,是犬也罢!反正你再也看不见明天的阳光。”老二性子最急,他见弘宙终于承认自己庇护了案犯,也就死有余辜,再不想让老大等待弘宙的狡辨,早已挺剑径向弘宙当胸刺去。即使弘宙还想解释,也已来不及了,只得闭目等死。


  说时迟,那时快,当老二的剑尖堪堪刺近弘宙左胸的‘期门穴’ 时,樑上却好飞来一物,巧巧地弹射在了老二的剑脊上,竞将剑尖荡开了四寸,已是避开了要害,却将弘宙腋下缎锦穿了个洞。
  老二不及细究方位,只怕还有连环暗器袭到,百忙中弹身一跃,早已跳出了八尺开外。还真不出所料,樑上果然又射下了第二枚暗器,但不是经射老大老二,而是击中了躺着的弘宙。
  暗器袭到身上,弘宙不由心中暗叹:“本王当今十恶不赦么?人人都欲诛之而后快!我还真的记不起,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一阵珠泪滚滚过后,弘宙感到一身无比的轻松,他再暗暗握拳伸腿,竞发现自己穴道已解。弘宙来不及细想,全身一运劲,恰如一支离弦之箭,从窗口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樑上即刻落下个人来,抢在了老二身前,探手便来夺他手中的宝剑。老二扭头一看,“咦!”的一声惊呌道,“你莫不就是怪侠‘蜂踪’ 么?久闻阁下怪则怪矣,却从不与侠义道为敌,今天你是怎么啦?竞把襄阳的首恶给放跑了。”
  这老二从来未见过“蜂踪” 长什么模样,只听江湖传闻罢了,今见来人只两尺上下,却又有如此身手,所以一猜就中。但猜得中不等于便控制得了,江湖上往往只是长辈或强者才可对他人直呼其名,不然就是对对手的蔑视。但老二从来就是直来直去,并不管这一套礼数,竟将手中剑一圈,又向“蜂踪” 分身 刺了过来。
  其实“蜂踪” 的出现,并不是想与二侠为敌,只因他已探明,一切命案都是弘宙的小舅子“无成”所为。他今晚进王府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观察一下弘宙的动向,以及他对“无成” 的偏袒程度,再决定对弘宙作出怎样的处置,不曾想那二侠也是受雇于人来王府索命的。

  这冤有头,债有主!不知者无罪,知之而不阻之,不也是草菅人命么?可只因“蜂踪” 行走江湖从不带兵刃,为了救弘宙,百忙中只好扯下胸前两颗布钮扣作为暗器,既击剑又解穴。“蜂踪” 现身夺剑,只为辨明事非得失,那想到老二鲁莽如斯,只退得半步,便又挺剑剌到了。
  但听“蜂踪”“ 嘿嘿!”一笑,轻声道:“既知我‘蜂踪’, 却还如此无理,难道我‘蜂踪’ 竞是浪得虚名的不成!”“蜂踪” 声轻身更轻,但见他二尺之躯只微微一晃,早已步罡踏斗立在了老二的剑刃之上。老二见状,慌得将剑连抖了几抖,将“蜂踪” 抖下地去,但只要他将剑随意伸出,“蜂踪” 便如影随形,沾了上去,好像他的身形比剑招还快。
  老大见尺八“蜂踪” 虽无杀人之心,但老二败了,自己脸上自然无光,也就顾不上追击越窗而逃的弘宙,所以也勉为其难,挺剑向“蜂踪” 刺到。二侠联手,威力自是不同,可“蜂踪” 身轻如蜂,其速似虻,实是一只峰虻,但见他像一片树叶般在两柄剑间左右飘荡,间或还在二侠头上挠上几下。
  情形到了这一步,二侠应该知道,对手的轻功已臻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右,“蜂踪” 要胜他二人原只是举手之间的事。可他二人却并未知难而退,还在苦苦支撑,试图侥幸赢得一招半式,也不枉挂了个侠士的招牌。
  @淡淡雨后茶 297楼 2013-04-07 21:14:38
  晚上好!
  问候,支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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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共进!
  二侠左劈右刺,前遮后拦;“蜂踪” 窜高跳低,闪展腾挪。剑上的“舞蹈” 跳了半炷香的功夫,只看得小王妃眼花缭乱,不敢作声。
  “蜂踪” 早已玩得厌烦了,眼见二人还想这样一味死缠烂打下去,并不知趣,只好从剑锋上一跃而下,像只牛虻般在二人腋下穿梭般晃了几晃,便将二人之剑牵引得互击起来。只听“咣啷!”一声,两柄剑皆被对手尽情的攻击,震得拿捏不住,双双掉在地上,二侠极度难堪,空着手这才忘了进击,木然地呆立于当场。
  这时,又一条人影及时抢了进来,闪电般拾起了双剑,剑花一挽,剑尖向内,却将剑柄替向二侠,并莺铃般的道:“承蒙二侠剑走偏锋,手下留情,这孩子才得保全小命,不想却因此而使二侠双剑互击,双双失手了,真是罪莫大焉!小孩痴顽,还请二侠看我薄面,别跟他一般见识,可好?”
  这话本是给二人一个体面的台阶下,不至于让他们太过难堪,却不想二人竟会错了意,均想着:“这不是存心戏弄么?我二人虽技不如人,但自出道以来,却从未受过这等污辱!‘士可杀,不可辱!’岂可苟且偷生!”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便伸手抢过剑来,迅即往颈上抹去……
  这出乎预料的一出戏,倒使“蝶影” 花容失色, 她不防二人将面子看得如此珍贵, 舍了命也要维护, 不由心生一股敬意。可“蝶影” 也与“蜂踪” 一样, 平生从不带兵刃, 要想援手施救也就甚为艰难。所幸她反应奇快, 见事不妙, 当即气沉丹田, 真力贯于右脚之上, 抬腿便往地上奋力一跺, 那青砖地面即刻下陷了五寸之深。地面震荡的余波使二人的身体也为之一抖, 握剑的手也就随之下滑了五寸, 巧巧躲开了颈中咽喉, 只在锁骨处划了一道口子,但尽管如此, 还是血流如注, 惨不忍睹。
  “蜂踪”“ 蝶影” 一生从未受伤, 所以身上也就从未带过创伤药。今天这二人自创之伤虽不致命, 但血流多了同样死人!她虽给二人点穴止血, 但伤的是颈项, 点穴效果并不尽人意, 还是血流不止。
  “蜂踪”“ 蝶影” 正惶急间, 不想和珅却悄悄进来了, 他见状不慌不忙从百宝囊中取出了一个药瓶。这药是云南的一个朋友送的, 那个朋友的爷爷, 曾是平西王吴三桂的幕僚, 吴三桂掀起的三藩之乱被剿平后, 他爷爷也沒能逃过那个劫数。幸好他爹爹逃了出来, 从此离乡背井, 隐姓埋名躲到了北漠草原, 过起了流浪生涯, 并因此结识了和珅的父亲常保,落泊人对落泊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从此二人结为知交。和珅与那位朋友从小一块长大, 堪称莫逆,后来康熙驾崩, 他们又思念起了故土, 终究落叶归根, 举家又远离大漠, 迁回了云南。这云南的伤药, 堪称世之一绝, 它虽无传说中,太上老君起死回生的金丹之奇效, 但只要还未断气, 给你止血生肌, 逐步恢复元气还是无药可出其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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