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落枫 597楼 2013-06-24 10:53:19
遨游桃源里,犹胜帝王孙!
笔力非凡。
-----------------------------
兄台的文才也十分出众啊!
@飘雨孤风 602楼 2013-06-25 01:04:22
兄台喻大于小,由雪山飞狐娓娓道来,更将诸多人物串联,文章走势收放自如,实为天涯近年来不多见的好帖。望红尘兄再接再厉,小弟翘首以盼兄之妙笔。
-----------------------------
兄弟过奖了,但愿你我朋友能风雨同舟!
第三十九回
府台履职上五台 静心懊悔话私心
深秋的北国已被萧瑟的秋风所包围,到处飘零着各种树上落下来的凌乱树叶;路边上枯黄的小草与金黄的秋菊在凜咧的北风中迎宾似的频频地向着路人点头;马蹄与车轮搅起的尘土,撒落在路边的常青灌木上越积越多,使其全然透不出一丝生命的生机;只要马车稍一停顿,立即便会被搅起来的烟尘所笼罩,车内的乘客虽有车帘遮挡,也阻不住呛进来的迷漫尘雾,止不住也得喘着粗气咳嗽两三声。
京师中何三娘的自杀案原本有些迷雾重重,现在从龟公钱大钧口中扯出了个师太何美香来,也可以说有点柳暗花明了,只要能从何美香口中得到何三娘母女的身世之谜,也就可能找到了破案的关键。本来刘庸只要坐镇京城,只遣派展雄飞以及马飞牛翔一干捕快前往五台山核实一下就行了,毋须府台亲自出马的。可刘庸初涉仕途,一来想事必躬亲,毕竞使口不如自走,往往有时会碰上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二来也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力,看看那个神秘的师太到底是何许人也!可昨天刘庸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只累得他肠胃翻滚,头昏脑胀,要想抵达五台山,此次旅程还不知要跌撞多少天?不免心中有些后悔当时为何执意不听府丞的劝谏,而让从未有过败绩的展雄飞去独挡一面!可是开弓沒有回头箭,既已上弦,后悔也来不及了。
日近晌午,马车摇摇晃晃才出了京师的地面,刘庸在马车上迷迷糊糊又支撑了三二十里,实在是再也耐不住了,只好央求道:“展捕头,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如何?本府确实有点吃不消了!”
展雄飞一扬手中鞭,“叭!”的一声,只震得那匹高大的蒙古马一阵小跑,而后冲着帘內诡秘地一笑道:“出门探案本是咱武职之人的职责所在,大人您一个文职府台不镇坐衙中,却硬要陪着卑职来受这般洋罪,岂不自讨苦吃!”
刘庸强振精神道:“本府一生历过多少艰苦, 并非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今天跟着你展捕头随便历练一下不行么?”
展雄飞笑道:“母鸡下蛋, 公鸡司晨, 各司其职, 天经地义! 可是大人您侵占了卑职的权利, 卑职虽然位卑, 但还是会提出抗议的!”
刘庸勉强笑笑, 只因晕车,却笑得十分难看的道:“这么说来倒是本府越权, 下次不敢了,还请展捕头见谅!”
“驴!” 只听展雄飞一声娇喝, 而后猛一勒手中马缰, 那马“咴咴!” 地叫了两声, 早已嘎然止步。
刘庸感慨地道:“想不到‘奇探’ 展雄飞的耳中也只听得进恭维话, 本府如不‘伏状’, 只怕你手中马鞭到天黑都还不会歇下来吧!”
展雄飞道:“岂敢! 岂敢! 大人如此说, 卑职可就旡地自容了。”
刘庸道:“除此难道你还有更好的解释?”
展雄飞道:“在大人您面前, 卑职又岂敢强横到如此地步?”接着又皱皱眉道,“府台大人,也许今天我们又遇上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刘庸强抑翻腾着的胃液,笑道:“难道连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顺天府展捕头,也有人敢找碴不成?”
展雄飞悄声道:“大人您可曾听说过‘男不斗妇,俗不沾僧。’这句话?”
刘庸听得展雄飞话外有音,倒也有些吃惊,不由撩开车帘一看,却见驿道正中立着两个尼姑打扮的女孩,因而正色道:“二位仙姑无故挡道,未知有何见教?”
其中一女道:“二位大人,可是北京顺天府衙门中人?”
刘庸道:“本府与仙姑素昧平生各居东西,你与顺天府也从无瓜葛,纵有冤情也不当本府受理,你还是去找你河北的当地府县吧!”
另一女道:“弟子奉师尊之命在此恭侯已两三天了,等的就是你们顺天府的人,找他人何用?”
刘庸见女尼如此说,似乎并未找错对像,也好像并无恶意,也就下了车颇为好奇的道:“不知令师如何称呼?本府可从未有过出家的朋友。”
女尼答非所问的道:“二位大人此行可是去上五台山?”
刘庸讶异的道:“你们怎么知道?”
女尼并不理会,只顾问道:“二位大人可是上五台山去找一位唤作静心的师太?”
刘庸心中更奇,暗道:“这二女的出现真是神来之笔,此行本府与展捕头暗访静心师太,除顺天府内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知道外,对外是从未声言,她们却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而试探着问道:“看来令师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本府不解:京城上五台山的路径非止一条,你们又怎知本府必定走这条道呢?”
女尼轻笑道:“为保证不误大人您的行程,师尊派出了五路人马。”
“哦!原来如此,令师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但不知所为何事?”刘庸茫然的问道。
女尼道:“这个嘛!不当知道的不能问,能让我们知道的不用问,这是师门规矩。”
刘庸当然清楚,这个规矩,更是衙门中不成文的规则,谁都无法抗拒。他自知犯了忌讳,只得改问道:“尊师令你们将本府将带往何处去,这个你们总该知道吧?总不会是五台山吧,本府不相信尊师的礼仪有那么隆重!”
“小五台。”女尼的回答简单明了。
@天涯落枫 604楼 2013-06-25 10:19:30
共潜天涯水
-----------------------------
搅起千重浪
@飘雨孤风 608楼 2013-06-25 22:07:47
每日一顶,红尘兄加油
-----------------------------
谢谢兄台支持,倒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天涯落枫 610楼 2013-06-26 08:57:30
山重水复疑无路
-----------------------------
蝶影蜂踪亦牵魂
正文:39
刘庸看似有点心不在焉的道:“什么小五台,大五台,本府可从来就未听说有几个五台,只要到了山西,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还用得着你们来证实吗?再说本府无事闲得慌,上你们小五台干什么去?”
那女尼道:“那原来沒有的不等于它永远沒有,这小五台原本就是家师定居后才命名的,叫它小五台只不过与山西的老五台以示区别罢了,刘大人又何必如此较真?”
刘庸听闻女尼之言,才状似晃然道:“原来历史进展竟如此复杂,今天在仙姑面前倒显得本府有点孤陋寡闻的了。”
女尼却道:“弟子定力不够,言辞有点过激,还请刘大人海量包容。”
刘庸道:“仙姑既然能道出本派的居处,想必尊师的法号也一定可以见告,只是僧俗素无瓜葛,不知尊师所召何事?”
这下倒使那女尼显现出了一脸的讶异之色:“大人车旅劳顿,一心要上五台,原来山上有谁你都不知道,想来二位大人要见的并不是敝师了?”
“。。。。。。”
刘庸还沒反应过来,展雄飞已抢着道:“难不成尊师就是静心师太?这怎么可能!那钱大钧说她在五台山静修,这不与原话大相径庭了么,难道钱大钧又在蓄意哄骗本捕头不成?”
女尼扁扁嘴道:“山不在高,有‘仙’ 才成名,又管它什么大小!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的话,那就请二位大人去大五台试试吧!”说完二人竞径自走了。
刘庸急忙抽身拦住二尼道:“二位小仙姑请留步,就凭尊师能预知我等的到来,即使她不是本府想见之人,本府也得冒眛亲访,还请二位引见。”
小五台自然沒有老五台那般恢宏的气势,以及如云的游旅与香客,但奇峰幽谷,蝶舞莺歌倒也美不胜收;它虽无三山的高峻,也无二岭的广博,却也奇花一朵,独树一帜,谁能相中它,也算匠心独具。
静心师太会见刘庸是在他离开京城后的第三天正午,因为其余八名弟子分成四拨,到各路口恭迎刘庸去了,这小五台山上,一座不大的观音堂倒显得十分的清冷与肃穆。
庵门口一副对联虽不精辟,却还工整,上联为:
期期为虐,醉生梦死不觉死,无常催其身,丰都城里莫怨我;
下联是:
涓涓向善,成佛不足能知足,观音佑其行,瑶池会上也念她!
观音堂中,已七十又八岁的的静心师太见刘庸与展捕头到来,并未见她起立恭迎,只稍稍欠了欠身,双掌合十打了个揖手,算是尽了佛门礼数,而后指了指身前早已摆好的蒲团,示意他们坐下叙谈。
蒲团之间放着一张小桌,算作茶几,不待刘庸坐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尼早已奉上两盅茶来。
正文:39
由于上山前刘庸一行刚吃过饭,加之上山速度又过快,刘庸的喉头早已渴得冒烟。那时,但见刘庸双手端起小五台独制的“云雾毛尖”,来不及细品,一口便喝光了,那贪婪之态实令练武之人的展雄飞都不敢恭维。
刘庸喝净杯中凉茶,却仍然握着空盅紧盯着中年女尼久久不肯放下,俨然有着未尽之意。展雄飞见状,客边之人也不好说啥,只将手中还未沾唇的茶盅悄悄递了过去。
静心之为静心,确能静心,只见她静静坐着,不言不动也未睁眼,这刘庸与展雄飞的些须动态早已尽收她的感应中。她不待刘庸再现窘迫之态,缓缓道:“展施主您也不必太过顾全老尼的面子,小五台虽然摆不上佳肴,隆重款待皇命使臣,几杯霜露淡茶也还供奉得起,您就别为老尼遮羞了。”
简言自明,原来这茶并非普通山泉冲制,而是用秘制仙丸,调控阴阳的“承露盘”中的无根水泡制而成, 所以定可调温降火, 又岂能多喝? 无怪乎中年女尼视而不见, 无动于衷! 但刘庸即使沒能遭到静心的制止, 他也不会喝了展捕头那杯凉茶, 这是做人的起码道义, 更何况他现在已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贱民, 而是天下第一府的府台了!
一阵短暂的尴尬伴随着须臾的沉默后, 刘庸的喉间便涌上了一股甘凉, 刚才的渴意早已全消,身心早已感觉到了“云雾毛尖” 的奇妙,这才知道那看似不起眼的一杯凉茶竞有如此功效。
进入观音堂的时间虽不算短, 刘庸这时才来得及静下心来, 正眼瞧了一下他专程造访的主人-----静心师太。 只见那“送子观音” 佛像前坐着的青衣人,如不是刚才说话时嘴唇在微微牵动,那木然得毫无生气的神情,简直有如一尊做工精巧的菩薩。此时刘庸对这位师太心中早已是肃然起敬,哪还敢心存半点轻慢之意,因而小声询道:“师太莫不就是刘庸欲求相见的何美香老太太?”
“老尼静心!”师太并未睁眼,只淡淡地回应。
刘庸道:“据闻师太令庵中弟子倾巢而出,务必将刘庸召上山来,莫非便是叫刘庸来看师太您的脸色?”
“刘大人不想看,现在就可以回去,只是老尼请刘大人,沒有刘大人找老尼来得自然,引来非议也是在所难免的。”师太还是冷冷的道。
刘庸还是耐着性子道:“师太您未履江湖,又怎知刘庸要找师太呢?”
“凭直觉。”
“直觉?”
“说白了只不过是梦罢了!”
“梦能有如此灵验?”
“梦就是人的第六感官的复苏,它能超越时空,并能预知过去、现在、和未来!”
“那师太您能预知刘庸寻访您的目的吗?”
“寻访只是手段, 破案才是目的, 为了破案,老尼还知道刘大人一颗初出茅庐的激情之心在澎湃!”
“师太您不切实际地顾左右而言他, 到底想说什么?”
“老尼要说的, 便是您刘大人想听的。”
“那也未必?”
“民不可强官,老尼刚才说过, 不想听您可以走, 只可惜我那女儿, 与外孙女儿就死得冤了点.”
“佛门乃清静之地, 是容不得半点狡诈的, 师太您却为何故弄玄虚戏弄刘庸呢?”
“佛门虽是清静无为之地, 但刘大人也不要将其看得太高尚, 它有时往往也是不屑子弟的避难所, 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师太身处佛门中, 却为何将其贬得一文不值?”
“凡过去佛, 现在佛, 与未来佛, 他们的寓意都是拯救万民, 使之个个奔向极乐世界, 这老尼不可否定. 可真心向佛的这世上又有几人? 往往都是居心不良, 别有所图, 老尼虽遁入空门, 却也感同身受, 这个中因果更是比常人看得更清楚!”
“师太您的言传身教就不怕吓着后来的向佛人?”
“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仅凭老尼的无稽之谈, 又岂能阻住那些真心向佛之人的脚步, 佛门始终都为有缘人开着, 那毕竞是个修心养性, 净化心灵的地方!”
@淡淡雨后茶 614楼 2013-06-26 22:19:46
问好!预计一百万字写《红尘幻梦》,现在有多少字了?
-----------------------------
大概写了有三十几万字了吧?也就是说还只三分之一,但是否能够写完它,连我自己都无把握,说不定等到若干年后,还得由他人来续呢!
正文:39
“师太您能否谈谈身处佛门中修心养性的感悟,以及遁于空门前的辛酸经历?”说了半天,刘庸终于将话题绕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上来了。
静心师太道:“老尼愚昧,终其一生是修不成正果的,只是求得心灵的一点慰藉罢了!可叹有些自命不凡的所谓得道高人,他们连自身的梦臆那么最简单的密码都破译不了,却又不自量力,还想挖掘古往今来自然界中的恐怖谜团,以及佛学中最深邃的玄机,真是可笑之极!”
刘庸道:“由此说来,以师太您的意志,好像能随意驾驭自己的梦?”
静心道:“不错,一直以来,老尼都以此引以为傲,只可惜以后验证的机会不多了!”
“怎么了?”刘庸惊问道。
静心道:“刘大人不用惊慌,实话告诉您,凭老尼复苏了的第六感官的直觉,老身的灵魂即将归真,将不久于人世。”
刘庸道:“这就是师太急于召刘庸上山的目的?想必必有大事相嘱!”
“老尼这一生经历得太多, 并且又太离奇, 我不想, 也不能将这些无人知晓的经历带进棺材, 成为后世无法破解的千古之谜.”
“本府知道你们祖孙三代的遭际都异常凄惨, 令人闻之都得凄然泪下, 但从中有何曲折, 还请师太见告.”
“老尼并非为自己的悲惨身世痛心, 也不是为了求得我的弟子们在老尼死后那些微不足道的祈祷, 这其中却藏着一个最大, 最深的秘密需要刘大人您去寻访.”
“看在佛祖份上, 也为了师太已逝的亲人, 您如有所需, 本府一定竭尽所能, 去 完成师太的心愿.”
“老尼对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和外孙女儿倒未挂在心上, 只是求‘文曲星’ 看在先帝份上, 竭力寻找到他的女儿爱新觉罗丽娜格格, 以了却老尼这一生的愧疚.”
刘庸惊疑的道:“什么丽娜格格? 刘庸枉活了几十年, 倒从未听说过皇家的格格也会遗失, 还请师太说明白点!”
静心道:“说来话长, 转眼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那时天上双双降下‘天罡星’和‘紫微星’, 你‘文曲星’还未降生呢!”
“四十年前? 别说当今圣上, 就是先帝都还未即位, 岂不是圣祖爷的事了?”
“沒错! 是四十年前, 正是那位倘未即位的先帝与当今太后, 造成了老尼终生的遗恨.”
“师太的案情既然与先帝扯上了关系, 只怕本府也有心无力, 难以完成师太的心愿.”
“刘大人您先别急, 且听老尼慢慢道来, 您这次虽说是替老尼完成心愿, 可也是为那刚愎自用现居紫禁城中的太后完成心愿, 倘先帝泉下有知, 也会感激你刘大人所积之无尚之功的.”
刘庸双眉一扬, 喜道:“哦! 竟有这等好事? 既与师太了却了心愿, 又给先帝积了阴功, 何乐而不为啊! 看来本府不答应都确实不近人情了.”
@飘雨孤风 615楼 2013-06-26 22:47:27
红尘兄啊,你这么勤奋我敢不继续支持吗,拜读兄台大作如饮甘饴。
-----------------------------
我只觉自己的写作风格太过琐碎,有些难登大雅之堂,只要兄台不嫌啰嗦,还望天天指教!
@天涯落枫 618楼 2013-06-27 10:54:05
遁入天涯
-----------------------------
网罗苍穹
正文:39
静心师太始终木然的形态总算有了反应,心潮起伏的道:“这块心病恰如梦魇一般缠绕于心,始终无法摆脱,它折磨了老尼几十年,今天总算可以卸下来了。”
刘庸环顾了一眼空旷的庵堂道:“自出京城后,也许本府的行动便全在师太的监控中,以此推论,师太岂不修成了能洞悉阴阳的半仙之体,怎么却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静心道:“刘大人有所不知,真正的‘成仙得道’, 是那些具有超凡能力之人,从中又破译了相生相克相互相成的自然规律,因而才能超越不死不灭的极限。老尼只是对世事稍有预感罢了,那种成仙的境界是永远达不到的。”
刘庸恭维道:“师太不要灰心,以您目前的资质再来一个飞越,也许并不难?”
静心幽幽的道:“刘大人您不要把老尼看得太神奇,其实老尼能顽强地支撑到今天已属不易, 哪还敢有过多的奢望!”
刘庸疑惑的道:“由此说来,师太您完全是由一个信念支持到今天,但倘使您的女儿的案件永不发生,其结果又将如何?”
静心略略思索了一下道:“紧绷着的弓弦如不松驰,老尼也许还能捱过几年。”
刘庸不无焦心的道:“若以此论支,我未害师太,师太却因我之故而故,这无端的杀戮,本府倒是难辞其咎了!”
展雄飞见状,急忙劝慰道:“这本是四十年前就注定了的命运,非人可随意逆转的,大人您就不用自责了。”
静心也跟着悽惶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尼这一生只是自作自受,一切与‘文曲星’ 无关,只是老尼曾在心中千遍万遍的悔恨,只希望过去了的只是一个噩梦。”
刘庸道:“师太不妨把那个梦说出来听听,看看是否还有禳解之法,也许还有转机亦说不定?”
静心师太顿一顿才接着道:“老身本姓何,呌何美香,四十年前,那时老身三十几岁,正是花样的年华。老身这一生曾生过七八个孩子,只是最终长大了的却只有一个,却不想这一个现在都先我而去了,这似水流年让人还真不敢留恋!”
“这唯一长大了的一个,就是‘翠红楼’ 中的何三娘吧?”刘庸问道。
静心师太并不置可否,自是对白发人送黑发人有所顾忌,只自顾自地道:“那一年,也就是康熙爷四十九年,我那死鬼丈夫一闭眼,恨心的一蹬腿抛下我走了。沒有了主心骨的穷人家的女人,她的天也就跟着塌下来了,老身那时可是哭得天昏地暗,可是过不多久,老身竟然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母以子贵,这也是女人们的最终希望,师太能够怀上个遗腹子,应该值得庆幸!”刘庸由衷地赞道。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对姊妹花,老身也曾高兴了一阵子。可噩运始终总是环顾着我,未满百天,那对冤孽又走了。那时老身万念俱灰,哭干了眼泪,一心只想了却残生。”
“好死不如赖活着,师太未免想得太狭窄了点。”
“是啊!这个道理老身也曾想过千百遍,终究下不了决心怎么去死,可巧救星来了。”静心感慨的道。
“嘘!”刘庸终于透了口气,仿佛是他自己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中找到了绿洲。
“甫经邻里夏媒婆介绍,”一听媒婆二字,刘庸只以为何美香难奈空房寂寞,准备嫁人,嘴角早已露出鄙夷之色。“叫老身去一位阁老家中做乳娘,我心中一亮,心道:只要奶大了人家的孩子,当也有自己一半的功劳,这后半生的命运将一定有所转机。”听到这里,刘庸当即舒展了扁着的嘴角,并且无形中漏出了眼角的笑纹。
“哪曾想‘命中注定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刘庸心中“咕咚” 一响, 暗叫:“又怎么啦?”“老身到陈阁老家奶了一天孩子, 饱胀的胸脯刚刚得到松驰, 那个甜美劲就甭提了. 可是第二天雍和宫中便传来旨意: 说是一位亲王也跟阁老同时生了一位贝勒, 呌夫人带着少爷进宫聚聚.” 刘庸心中暗道:“真是‘率土之滨, 莫非王臣!’ 儿子刚出世, 便得行君臣之礼, 看来身为阁老也不自由啊!”
“第二天, 我便陪着夫人, 带着少爷进了王府. 那王府的规矩与众不同, 进府前他们非要将少爷装在一个小提篮中,” 刘庸闻言神情一紧, 暗叫一声:“这其中必有古怪?”“老身的责任只是奶孩子, 进府大半天, 夫人倒好似把我给忘记了. 老身当时心想: 也许王妃与夫人正在兴头上, 不愿传唤乳娘而亲自喂少爷了.”“但愿如此罢!” 刘庸本在暗叹, 却不由脱口而出.
“待到傍晚时分, 王妃终于将夫人送出来了, 并由女婢捧着提篮. 老身虽只带了少爷一天一夜, 却也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情, 今虽只分别了半天, 可老身的身心早已胀闷得难受. 老身接过提篮, 正要揭开看看, 好给少爷喂奶, 不想王妃娘娘止之道:‘公子刚刚睡着, 你现在就不用惊醒他了.’ 她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 稍顿一顿又道:‘要喂奶, 等回家也不迟!”
刘庸再也忍耐不住, 问道:“师太所尊的王妃, 到底是几王?”
“除了四王钮祜禄氏, 还能有谁?” 静心回道.
@天涯落枫 622楼 2013-06-28 09:18:26
共望明月
-----------------------------
雅俗同赏
@飘雨孤风 625楼 2013-06-29 00:57:06
浮生流连
-----------------------------
青春无限
@天涯落枫 626楼 2013-06-29 09:02:24
若梦浮生
-----------------------------
点滴瀚海
@飘雨孤风 628楼 2013-06-29 15:14:59
千秋功业,黄粱一梦
-----------------------------
万代兴衰,五岳难言
@飘雨孤风 631楼 2013-06-29 22:22:10
@红尘幻影2012 2013-06-29 19:48:45
万代兴衰,五岳难言
—————————————————
百年烟云,一朝倾覆
-----------------------------
三分天意,七巧勤谨
正文:39
刘庸问道:“当年的王妃钮祜禄氏是否就是现在的太后钮祜禄氏?只是阁老夫人攀上了王妃,并互通有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无可指摘。”
静心忍不住脸显怒容道:“王府与相府互通有无本是无可厚非,但互换儿女,蓄意改变人生轨迹又将作何解释?”
刘庸佯装不解的道:“这华夏的历史,本府也勉强略知一二,只听闻狸猫换太子, 闹得满朝风云;只是这龙种换麟儿自贬身价,倒还闻所未闻!”
静心道:“新科状元你不必装糊涂,这个中因果你若真的不懂! 却不知你此行欲找老尼何事?”
刘庸以守为攻道:“如此说来,那传说的岭南白莲花公主看来还真不是冒牌货了,难不成她还真是先帝的固伦公主?”
静心道:“状元公说得沒错,那时王妃的话虽还算不得懿旨,倒与金科玉律也差不离,谁敢违拗?王妃不许检视,老身也只能作罢!哪想回到府中后才发现,原来抱出去的公子一转眼却成了小姐,夫人一气一急,早已背过气去,待得众人一阵忙乱过后将其救醒,已是第二天了。夫人一经醒转,便欲返回王府讨个说法,这时,早已闻讠凡从围场赶回来的陈阁老一反平时的懦弱之态,一拍桌子狂呼道:‘你想去找死呀?你今天不去找她,她明天也会来找你,谁叫你不知天高地厚,贸然将儿子带进王府,今后可是有你受的!’果然,第三天阁老府中便来了一位不明身份的人,并送来了十万两银票和王妃的暗示:限陈阁老三天之内在京城自然消失,否则‘血滴子’ 为之代劳!”
“丢了儿子还得丢位子,这也确乎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真是人有旦夕之祸福啊!”刘庸感叹道。
静心道:“是啊!有理你向谁说去?倒是陈阁老想得开,劝慰夫人要好好哺大这金枝玉叶,有朝一日或许还得靠她来争回这口气。”
刘庸赞道:“阁老之言有道理,别说郡主是先帝的亲骨肉,就是普通江湖人也得投鼠忌器,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静心道:“若都有新状元的见识就好了,可我那阁老夫人偏生头发长,见识短,典型的一只河东狮吼母老虎,她骂阁老是个软骨头,窝囊废,全无阁老的气魄不能替她作主,只咒得老爷唉声叹气,再不敢回言。”
“孩子是她带进宫的,弄丢了是她自己的责任,她倒好意去责怪老爷,这是哪门子道理?”刘庸是个男人,自然为男人辨护。
静心自觉有些失言,同是女人,物伤其类嘛!于是稍作停顿才又缓缓的道:“当年陈阁老不敢太过招摇,又岂敢显摆荣归故里的气派,所以只租了两辆马车,竟把老身当作了夫人的随嫁丫头,只带着郡主悄悄南行了,目的地便是江南海宁,一路上,老爷还在做着----不能大隐于朝,只好中隐于市的迷梦。”
刘庸深表赞同地道:“此公能随遇而安,见地倒也不落俗套,倘本府异地而处,未必便能从容应对?”
静心道:“可天意弄人,往往不以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终又破坏了老爷甘作寓公的美梦。”
刘庸惊问道:“怎么!母老虎又发威了?”
“这回不是母老虎发威,而是母小虎发难。”
“未足月的婴儿难道也能左右阁老的行程?”
“刘大人估算得沒错,那未满百日的郡主,不但改写了老爷一家的命运,也扭曲了老尼的人生。”
“有那么严重?”
“车到扬州境界,不想那小郡主一改往日温顺的娇容,竞终日啼哭不止,强将乳头塞进她嘴里也再不吸吮,确使老身焦心万分。”
只听得刘庸的眼泪早已扑簌簌地掉下来了,急道:“人命关天,为何不停车延医诊治?夫人失了儿子,何至于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静心道:“刘大人说得沒错,当时老尼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时郡主哭得撕心裂肺,早已哭乱了夫人的心志,竞然视若无睹;但亦或有其他原因,老尼就不得而知了。”
刘庸愤愤的道:“陈阁老知法犯法,这简直是谋杀!”
静心道:“车进扬州城,郡主已是哭得奄奄一息,夫人这才叫停车歇店。”
刘庸揩掉眼中泪花,欣喜道:“总算她良心发现,终未铸成大错。”
静心道:“刘大人菩萨心肠,倒远胜老尼多多.”
刘庸莞尔一笑道:“师太休要取笑, 只因本府的人生际遇也颇为辛酸, 由于联想, 是以垂怜.”
@天涯落枫 634楼 2013-06-30 10:49:56
千寻铁锁,半壁河山。
-----------------------------
百川溶铸,众望所归.
正文:39
只听静心道:“只是事情的发展并未朝着刘大人预想的思路上去,反而造成了老尼终生的遗恨,这也是为啥老尼始终达不到佛学最高境界的终极缘由。”
刘庸疑惑的道:“莫非当年小郡主终未逃过劫数?”
静心道:“马车刚一停下,夫人立即便递给了老身一万两银票,并吩咐老身将小郡主送进‘万花楼’,她再不想见到那令她伤情的小冤家。”
刘庸暗道:“一万两并不是个小数目,它将小郡主哺养长大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陈阁老夫妇从中却净赚了九万两。”
静心并不理会刘庸怎么想,继续道:“老身下得车来,却分不清东西南北,加之又近黄昏,老身一个普通女人,又从未出过远门能有啥见识,就只管顺着人多而又明亮的地儿走。只是有一点奇怪,自从老身双脚落地的瞬间,小郡主便止住了哭声,老身心念一动,只以为她……但慌乱中忙探鼻息,原来只不过是昏睡过去了。”
刘庸喃喃自语道:“无故暴吵,必有内蕴,只是天机一时难以参透罢了!”
静心道:“刘大人说得一点沒错,当你能够参透时,一切已然迟了。当日老身怀抱郡主只顾默默地走,万两银票揣在怀中自是沉重万分,那可是老身一生中连想都不敢想的事,现下却鬼使神差般地莫名拥有了,不由心头一热……”
刘庸道:“人非圣贤, 酒色财气四堵墙, 谁都难以逾越, 难得师太有如此坐怀不乱的定力, 实为可颂.”
刘庸这本是句恭维话, 不想马屁拍在了马蹄上, 师太闻言, 那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一红道:“刘大人说错了, 当年的吳妈如有那般高尚, 也就沒有今天的静心和昨天的吴妈何美香了!”
刘庸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倒是人之常情, 沒想到连心地静如止水的静心师太,也沒能逃过当年欲无止境的漩涡, 倒让本府始料未及.”
静心道:“说来惭愧, 当年老身抱着已昏睡了的小郡主, 转了几条街,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繁华的所在, 在一座高大的门楼前,悬挂着许多灯笼, 每个灯笼上都写着‘万花楼’ 三个大字.那时的吴妈虽然阅历不多, 但只要一看那阵势, 也便知道‘万花楼’ 是做什么营生的了!心想: 这肯定是夫人所说要送的所在了.‘万花楼’ 所处乃扬州第一繁华的地段, 尤以黄昏为最盛, 门前迎来送往的艳女,嫖客更是络绎不绝, 要想在前门不露声色地实施弃人计划, 非得等到子时之后, 可到那时老身人地生疏, 一个孤身女人要想再找旅店可就难了.”
听到这里, 刘庸的心早已凉了, 他闭上眼睛再不出声, 以示对这位不良师太无声的抗议, 只因静心自知时日无多, 不得不对她的所为有所交待, 也算是对自己良心上的一点弥补, 因而偷瞟了刘庸一眼, 继续道:“当晩老身抱着郡主悄悄地绕到了‘万花楼’ 的后门, 掏出了十几两随身的私藏银子, 将郡主连同包裹一起放在了后门边上, 然后扬长而去.”那边的刘庸似乎已响起了鼾声, 只是看那微动的睫毛, 便知他装得不怎么逼真. “老身左弯右拐远离了‘万花楼’, 正不知是回去找夫人, 还是远走他乡, 不经意间却捂着了胸口的银票, 不由全身一阵痉挛-----这可是一条生命, 万一‘万花楼’ 的后门今晚无人进出, 小郡主被野狗叼吃了可怎么办? 只这么一想, 背脊上早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当老身惊魂未定地返回‘万花楼’, 那小郡主连同包袱却全都不见了.”
那边刘庸还是毫无反应, 显然他是对这位佛门师太的举动以为不屑, 但听展雄飞冷冷的道:“一条小生命就这样白白的丧在你的手中, 师太你未免醒悟得太迟了一点罢!”
静心幽幽的道:“当晚, 老身失魂落魄的围着‘万花楼’ 不知道转了多少遍, 总希望能从某个角落传出郡主那异常熟悉的哭声, 她虽不是老身身上掉下来的肉, 但也曾用自己的乳汁维系过她的生命, 这份情也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这几十年来,老尼无时不在诅咒自己, 也诅咒着令老尼失去理智的陈夫人,可血腥的后果已然铸成, 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展雄飞不无挖苦的道:“早知今日, 何必当时! 师太也许就是为了赎罪, 以后就遁入空门了吧?”
静心道:“展捕头不用冷言相激, 江湖上的善男信女们未必都能把握住人生的大航船, 俗语云‘常在河边走, 难免不湿鞋!’ 包括你展捕头也不例外.”
展雄飞的脸霎时白了, 尴尬地道:“难道师太这一生还经历了更大的变故?”
静心道:“老尼的身世倘只有那么简单的话, 二位大人今天又还有什么事值得求老尼去验证呢?
正文39
展雄飞心道:“对呀!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展某人就沒想到呢?假如当年吴妈就上了五台山,那个案件也就划上了句号,再无知情人上佛门去清算,又何来今天何美香的三代疑案来困扰我们?”因道:“原本从地獄到天堂只有一步之遥,但展某自问还沒能参透其中跨越的妙谛,所以永远也成不了佛祖,只配在尘世奔波。”
靜心道:“要想看破红塵,并非想像的那么简单,那是要通过心灵激烈的搏杀才能作出的决定,真正的佛门弟子是火山暴发后所遗下的岩浆;是高温炼出的真金,心中是容不下半点杂质的。”
展雄飞问道:“师太您是何时上的这五台山成为‘真金’ 的?”
静心道:“展捕头有所不知,这山原本不叫五台山,叫西灵山,只是当年老尼心灰意冷时的暂时栖息之地。但因自问莹火不可与皓月争辉,便暗自将灵山唤作了小五台,不想一来二去二十几年过去,周围的村民也随着老尼呌习惯了,所以昨天的习惯也就成了今天的自然。”
“请问师太今年高寿?”展雄飞之所以能挂上奇探的称号,乃是他极善于抓住言谈中的点点滴滴加以透析,今天他又从静心的话语中挤出了间隙。
静心道:“老尼今年已痴活七十又八了.”
“展某刚才好像听说, 师太在阁老府作乳娘时才不过三十几岁, 正直青春年华, 适逢扬州弃儿后, 这期间还有二十来年师太又是在哪捱过来的?” 展雄飞问.
静心长叹一声道:“旧事重提确实令人伤感!” 说着已掏出一方绢帕, 揩了揩那潮红而又昏花的双眼.
展雄飞还欲发问, 那中年尼姑重又进了方丈秉道:“师父, 后厨斋饭已备好, 不知何时用斋? 还请师父明示, 弟子好作安排.”
静心将绢帕揣好, 不待刘, 展二人开口, 便 挥着干枯的手, 有气无力的道:“慧仪啊! 为师早跟你说过, 时间不等人,你就将斋饭端上来让二位大人将就着用点不就得了? 我想他们是来小五台办案的, 又不是来西灵山观光的, 想必绝不会怪罪咱们招待不周!”
慧仪应声进去了, 不移时便命人将斋饭端了上来.刘庸与展雄飞不吃吧, 这以后的时光还真有点难捱, 而且在山上是再也找不着充饥止渴的地方, 也就不再推辞, 勉强用了点. 而静心却趁此坐在蒲团上调息运功, 补充元气. 刘庸见状, 悄声问慧仪道:“令师为何不一同用斋?”
慧仪也悄吿道:“师父已两年未沾五谷了, 平时只喝点茶水, 偶尔才吃点水果, 一年前她便说过: 今年的秋天是她生命的极限, 所以几天前便将所有师妹全派下了山, 专候二位大人的到来, 以吐出她胸中的郁闷与悔恨, 只想清清白白的来, 清清白白的走. 二位大人难道看不出, 师傅已在吸纳最后的归元气了, 这是作最后一搏之前的像征.”
正文:39
刘庸道:“师姑该不是危言耸听吧! 好好的作什么最后一搏? 假如本府再迟来几天, 甚或不来, 她还怎么搏?”
慧仪道:“人的躯壳全凭一腔气, 也就是所谓的意志支撑着, 气散了, 一个人也就寿终正寢了. 可是师傅若是见不着二位大人, 她的心也就一直悬着, 那股气支撑着她再活个一月两月也说不定!”
刘庸道:“这么说倒是本府加速了师太的死亡时间, 本府岂不成了间接的罪人了?”
“刘大人无须自责, 其实老尼的凡心早已死了, 又岂在乎肉体的独存!现在, 女儿, 外孙女儿都相继去了, 老尼又哪还有再活下去的勇气?” 刘庸与慧仪虽近耳语, 可远隔三丈开外的静心还是听到了, 因道.
展雄飞疑惑的道:“这些才发生不过几天的事, 师太是怎么知道的?”
静心道:“老尼好像说过, 梦境可以穿越时空, 所以验证只是早晚的事.”
展雄飞道:“有这份功力的人, 展某好像从来都未听说过, 未知师太是怎样练就的?”
静心道:“梦境是一种潜在意识, 人人都有, 无须练, 只是要想破译并很好地发挥就比较难了! 这二十几年来, 老尼对第六感官所体现的梦境颇有研究, 就算是周公解梦吧! 总算有一点点收获.”
刘庸道:“有收获却不能济世, 有也等于无!”
“老尼虽不可效文王济世, 但也可敲响后世之警钟.”
“敢问师太, 能否赐本府几句警世良言?”
“刘大人前半生虽然庸碌多艰, 但你是棵老当益壮的金桂, 黄花虽然开得晚点, 但香气能透九重, 倒是位不倒翁!”
谁不爱听奉承话, 谁就是个呆子,刘庸听了静心的吉祥之言, 只乐得手舞足蹈, 喜形于色道:“谢谢师太金言!”
展雄飞见老爷有点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忙道:“饭已吃过, 现在咱们又该言归正传了。”
静心一皱眉,轻咳一声道:“展捕头不用急,就现在来说,时间对老尼已弥足珍贵,你们耽得起,我还耽不起呢!只因老尼作孽太大,受伤太深,能活到今天已属奇迹了。”
众人皆已伤感,不再出声,佛堂中已呈一片寂静,眼见再无人发话,静心才又闷闷的道:“当年老身在扬州找了三天,既沒找到小郡主,就连那与老身一同出来採买东西的小侍从万山的影子都未寻着,老身因良心有愧,也不敢再回去见阁老。在扬州盘桓了几天,老身估摸着阁老夫妇受王爷所迫,如今更丢了郡主,当不敢再回京领罪,所以便怀揣那一万两银票,并租了条船,隐姓埋明,重返了
“北京。那时‘万花楼’ 那地方只是个交通要道, 并无多少人居住, 老身身上有钱, 气也就粗了, 便将那块地买下来建了个小酒店. 由于地处交通要道,来往行旅多, 生意便越作越红火, 不出半年, 一个人早已忙不过来; 第二年, 老身便招了个小二, 这小二二十几岁, 一人吃饱, 全家不饿, 自是无牵无挂; 并且他做事又很勤快, 待人又很热情, 来往的新老顾客都交口称赞, 我也就乐得放手, 由他一人去操持.
“ 由于年龄悬殊过大, 老身自忖人老珠黄并不敢动那份儿女私情, 倒是那二十几岁的年轻伙计对老身大献殷勤. 有人说女人对闺中之事是: 三十如狼, 四十如虎! 那还真的一点不假, 那时老身久旱逢甘霖, 还真的春水蕩漾, 以为青春永驻, 对那个小伙计是千娇百媚, 情依浓浓, 大有难舍难分之势, 当年我们就移篙近舵, 正式通过了仪式.”
欲知后事, 且看下回!
@天涯落枫 640楼 2013-07-01 10:50:20
鸟将死,其鸣也哀。
-----------------------------
鲲跃渊,独占鳌头.
@飘雨孤风 644楼 2013-07-02 08:00:13
@红尘幻影2012 2013-07-01 19:41:37
鲲跃渊,独占鳌头.
—————————————————
鹏翔天,气吞日月
-----------------------------
妖潜底,艳惊天涯
-----------------------------
魔幻影,遨游古今
二位兄台雅量,在下勉为其对,万勿见笑!
第四十回
和珅异志埋伏笔 吴妈伤情遁空门
话说静心越说越显得意之色,仿佛自己正沐浴在当年的春光中,继续道:“小伙计入主酒店后,老身便将原有的酒店扩建,兼营旅馆,并更名为‘悦宾楼’。 由于生意一度红火,便又聘用了许多厨工,杂役,老身倒做起了甩手掌柜,一应帐目便全由那位当家伙计掌管。其实那时再称伙计已不合适,因为我们对外已公开结合,他也可算‘悦宾楼’ 的半个主人了。第二年,我那女儿三娘便‘呱呱’ 坠地,给我那饱受折磨的心带来了丝丝抚慰,可是好景不长……”静心说着说着不由又黯然神伤。
“你那时已根基稳扎,妇唱夫随,其乐融融,却还在为那生死一卜的小郡主伤感么?”展捕头见状,不解的问。
“唉!”静心长叹一声道,“展捕头有所不知,这男人有钱就学坏,原是秉性使然,自从伙计掌管了‘悦宾楼’ 的主权后,他对老身的态度便开始逐渐改变,那往日时常摇着的‘大尾巴’ 也慢慢变得僵硬,并不时对老身母女有意无意地造成伤害。老身自愧沒了少女的魅力,为了平静的生活,也为了这个家,只好对他低眉顺眼,曲意逢迎,从不敢干涉他对外的交往。可老身的忍让更加剧了他的厌恶,毕竟老身大他十八岁,可当他的老娘,这年龄悬殊的鸿沟又岂是老身的屈就所能填平的?”
展雄飞感慨的道:“在我华夏的历史上,女人的苦难,源起于男权至上的偏见,是非一朝一代所能逆转的,师太能委曲求全,倒也真的是难为你了!”
刘庸眯缝着双眼,嘴角无意识地牵动了一下,对二人的谈话并未置可否,可虽从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何反应,但内心却在作着激烈的抗争,并且反复地咀嚼着自己经历过的那本难念的经。
静心不管不顾的又道:“老身的忍让与迁就还是沒能留住他,在一个风雪交加的不眠夜,他终于席卷了老身的所有财产不辞而别了,丢下了我,我的三娘和一个空壳的‘悦宾楼’。”
展雄飞身为捕头,职业使然,闻言深知不可为也情不自禁的道:“这是强盗行径,师太可曾报官缉捕?”
靜心静静的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等事又何独老身一家!再说这官府中能像你展大人公正廉明的又有几人?报案者得到的往往是推诿搪塞,无果而终,狸未打着却丟了一条狗,倒是得不偿失。再说,老身除非转卖‘悦宾楼’ ,是再也拿不出剩余银两去填衙门那个无底洞。老身苦心孤诣经营起来的家,就这样瞬间沒了,却也无可奈何,此事只好打落门牙肚里呑,不了了之!”
刘庸听了,只是眉宇跳动了一下再无反应,不过师太的话也刻在了他的心中,对他以后的廉政仕途倒是一个很好的警醒。
但听展雄飞善解人意的探道:“沒了家,所以出家便成了师太唯一的选择?”
却闻静心道:“那时老身万念俱灰间只想到了死, 心中还沒有一个出家的概念。”
展雄飞不无赞赏的道:“在希望瞬间破灭后, 师太你终于还能带着女儿顽强地活下去, 确实需要巨大的勇气。”
静心却不以为然地道:“老身之所以沒死成, 只是巧合罢了! 那日当我踏上凳子, 并把绳套投上房梁, 却发现绳套太短, 头根本伸不进去。” 一旁好似熟睡了的刘庸看似眉宇又动了动。“也就是说,要想踏上死亡之路,要么将绳套加长,要么将凳子垫高,那时三娘的一声啼哭,恰好惊醒了老身失神的意识,‘孩子何罪之有,我死后她也肯定与我同赴黄泉之路,这也太不公平了’!”
“语云:母性伟大,此之谓也!”展雄飞道。
“恋生不恋死才是人之本性,自戕只是失去目标后郁闷填膺的短暂冲动,只要能唤起一丝丝对生的眷念即可缓解,三娘的突然啼叫救了我,也救了她自己。老身当时抱起三娘,泪流满面的发誓:我要重新振作,我要证明,在沒有男人的日子里,我会活得更好!此后二十来年过去,老身不再对男人抱有非份之想,‘悦宾楼’ 从此只招落魄而又无家可归的女工,倒也打点得井井有条,令道中人不敢轻视。”此时的静心,倒显得异常健谈起来。
展雄飞赞道:“师太胆识,不让须眉,有气魄!”
“可是天生万物,阴阳相调那是自然规律,要想违背那是千难万难。当年老身从三十多岁苦苦熬到五十多岁,却也是以非常人的毅力艰难地抑制着,可已出落得如花似玉的三娘,又怎能陪伴着老身,终生忍受着那难熬的清苦呢!”静心抑郁地道。
展雄飞打趣地道:“是啊!‘悦宾楼’ 并非尼姑庵,不能因师太你受过挫伤便不解禁,倘全都因噎而废食,这世上之人不全都饿死了!”
静心道:“展捕头虽然说得在理,老身又何偿不知,只是厄运始终伴随着我挥之不去,倒也莫可奈何?”
@天涯落枫 647楼 2013-07-03 09:33:34
同是幻游人
-----------------------------
天涯无弱旅
同是幻游人
正文:40
“唉!”看来展雄飞面对静心的不幸遭际也无话可说,只迫出一声忧伤的叹息,算是回应。
只是静心并不祁求他们的支持和理解,只自顾自说下去:“那一年,‘悦宾楼’ 住进了一位姓温的大客商,年龄却只有二十几岁,生得是眉青目秀,唇红齿白;伶珑剔透,举止适度。自称是辽东人士,来亲经营山货,他带来的有长白山的人参,有兴安岭的貂皮;鹿茸麝香,虫草灵芝不一而足。他白天进城谈生意,下晌回来便宿于本店,一连三天,终究引起了小女三娘的关注。正如展捕头所说,老身不能因噎而废食,眼见小女对那既富且贵又风流倜傥的温公子已然钟情,并且如胶似膝后,也就不得听之任之,违心地促成了其约。小白脸临别海誓山盟,答应年内一定来京迎娶,岂知一去又是杳如黄鹤,音信全无,老身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再次吃了个哑巴亏。
“原想时光可以冲淡记忆:人家不娶,你一心苦守也毫无意义,事过境迁也就算了!哪曾想,两月过后老身竞意外发现小女已经怀孕了,你就不等也得等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不想三娘竟然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为了发泄心中的纠结,三天后,三娘竟然固执地在男孩背上纹上了一只奔驰的豹子;女孩背上也纹上了一只开屏的孔雀。光阴似箭,转瞬两年过去,孩子已呱呱学语,三娘望穿秋水,终于等来了温郎的信函……”
“敢问师太,卑职在尸检时发现,温碧霞的后脊梁上纹着一只鹇靜的小鸟,由此推及,你那外孙身上就肯定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猎豹了。”展雄飞本已默然无语,听到此已略有所思,因而冒昧地打断了静心的叙述。
静心睁开了那看似很难睁开的双眼,翻着白眼道:“沒错,但这似乎与谋杀案并无多大关系吧?”
展雄飞碰壁, 讪讪地解释道:“师太你无须怪责, 卑职也只是例行公事, 随便问问而已!”
静心这才接着道:“当日三娘接到来信真是喜出望外, 只以为情郎履约, 不日便将来迎接她母子仨了。 哪知拆开一看, 却是一封不成文的‘休书’, 信中声言: 他虽极力抗争过, 但终究还是抝不过双亲, 沒有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他那显赫的家族决计容不下抛头露面, 不守妇道的媳妇, 并嘱三娘好自为之, 不要再等待, 其话语中虽也情意绵绵, 却终是好梦难圆了。”
“口密腹剑, 若依卑职论, 那姓温的小子自始至终都沒对令嬡动过真感情, 只怕他把‘悦宾楼’ 当作了‘万花楼’,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展雄飞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鄙夷地道。
“也许吧? 可三娘对那姓温的却是痴情一片, 终是难以割舍。 当年三娘见了‘休书’ 不吃不喝, 不眠不动整三天, 仿如一具木头人, 只饿得朝阳, 碧霞‘嗷嗷’ 乱叫, 老身是又要劝慰大的, 还得熬米汤照顾小的, 只忙得焦头烂额团团转。” 静心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让人魄挂魂牵!’可是卑职从未感受过的境界,今天可是从师太对令嫒的阐述中领悟了人生的痴情,还真让人心生些许的酸楚。”展雄飞道。
“痴情又如何?你爱我不爱,这情感转移就有那么怪,曾经的死去活来,转瞬便变成了‘剃头挑子一头热’ 的事实是谁也无法改变的,这人世间感情的天平倾斜又何止他何三娘一人!”刘庸看似瞌睡连连,已涉南柯,冷不丁却爆出了这么几句。
靜心讶异道:“看来‘文曲星’ 也是过来人,对情感债权倒也看得开?”
刘庸睁开犀利的双目,盯着群静心道:“债务人不愿履行义务,空有债权有何用?除非鱼死網破挟死以争,除此又如之奈何?”
展雄飞却不肯相信,质之道:“府台大人,卑职以为何三娘要抗争,二十年前就实施了,还能等到二十年后才来自杀,岂不是无的放矢了吗?”
刘庸摆摆手道:“展捕头且静听师太的解谜,等会自见分晓!假如你我什么都知道了,还上‘西灵山’ 来干什么?”
静心师太坐在蒲团上,艰难地伸直了麻木的腿继续道:“三天过去了,三娘在老身的百般劝慰下,也在一双儿女哭声的感召中,终于还是挺下来了,但擦干眼泪后的第一句话还是痴情未改:‘娘, 孩儿想去趟辽东, 我倒要看看, 他自以为显赫的温家人到底比我三娘多长了几根肋巴骨!’ 老身只得不厌其烦地劝她:‘孩子啊!你也是做娘亲的人了,就不要太任性,别说辽东距京城山高路远茫无头绪,就是真的找到了那冤家,并答应娶你作二房,可那嗟来之食,你能觉得甘味吗?’三娘见老身说得在理,也就不再固执,可终究还是拗不过,最后鸿雁传书,说明给他们温家生下了一双儿女。”
一旁的刘庸打着呼噜,又好似睡着了,静心见之,不以为然的自语道:“‘文曲星’ 艰难跋涉,造访老尼,难道只是慕名来我五台山疗养的不成?”
刘庸依然故我,全然沒有反应,展雄飞只得代为解释道:“府台大人乃文人出身,自是难耐车马劳顿之苦,本来这刑侦结案就是卑职的本份,原不劳府台外调的,师太你就不必苛求大人事事躬亲了。”
静心的声音已越来越细微,但还是强提精神道:“展捕头之言虽然不无道理,但‘文曲星’ 未必如你所言,只怕是恃才傲物,全然未把老尼的话放在心上。”
其实在办案中刘庸又哪能瞌睡,闻言鼻翼间不自主地又牵动了一下,展雄飞闻得师太之言,也想究察府台的反应,只见他脸部动了动,心道:“府台之心,果然难测!”展雄飞电目一扫,却发现刘庸的脸上有两个对称的黑点,他左脸上的黑痣展雄飞是知道的,可右脸上何时又长出了一朵‘姊妹花’ 来了?再一细看,原来深秋的佛堂上竞然飞进来一只蚊子,爬在刘庸那清瘦的脸上,正得意地挥舞着灰黒相间的长腿,肚腹虽已胀得像粒红高粱,却还在狠命地吮吸着。展雄飞见了是既好气又好笑,气的是那只蚊子太贪婪;笑的是这位府台竞浑然不知。展雄飞心念一动,只见他大掌一挥,一股罡气早已向着刘庸脸上拂到,只迫得那蚊子展趐飞起,但由于吃得太饱,双趐已是不堪重负,再加上展捕头所袭罡气的劲道,早已“嘭咚” 掉在地上,只摔得肚破肠流,再也飞不起来。
“阿弥陀佛!”刘庸大梦谁先觉般长宣了一个佛号道,“寺院杀生乃佛门大忌, 展捕头难道你不知道么?”
正文:40
“卑职只是将其赶跑,并未有意伤它性命,哪知它贪心不足,吸得太多,竟把自己给胀爆了,它的死好像与卑职并无多大关联!”展雄飞谨慎地辩解着。
刘庸望着那八脚双趐还在抖动着的小蚊子道:“这世上的是非曲直,恩怨情仇有时是说不清的,为了一只自爆了的蚊子,展捕头又何须这般认真地辩解?”
静心师太已经喘息微微,艰难的道:“以老尼揣测,后来的事无须我再烦絮,想必刘大人早已了然于胸了。”
刘庸道:“案情的结果只怕如这只蚊子-样,不能令师太心安!”
“说吧!老尼倒想见识见识一下‘文曲星’ 超凡的想象力。”
“师太言重了,‘文曲星’ 刘庸可不敢当,但有妄测,还望师太休要取笑。”
“嗯!”
“二十年前,令嫒致函温和,终是泥牛入海,杳无消息。一晃三平年过去,你们祖孙四人终于等来了日思夜想的温公子,可他来的目的并不是来重修旧好,只是接走他的儿子温朝阳,竞把个陪本的温碧霞留给了你娘俩。”
“嗯!”
“只是温和在山东的妻妾中,竟沒一人能生下一个男丁,所以便对温朝阳寄予了无限希望,更是宠爱骄养。这里需要更正一下的是:温和并非辽东人,实是山东人,所谓的家乡辽东,只不过是他当年进货的源头罢了。”
“嗯!”
“十年前,温和通过他的姑爷,户部侍郎乌日泰,捐了个七品知县;后来又通过姑爷的姑爷-----朝中亲王-----的周旋,竟一步步做到了现今的工部尚书。”
刘庸顿了顿,却并未听见“嗯” 声了,可也并未在意,继续道:“去年,温和为了让朝阳多长点见识,便把全家接进了京城,并请了名师授学,他不想儿子走他捐官的老路,因为只有科班及第才是显赫门庭的正道;温和也曾想去见见昔日的相好,但又怕朝阳知道了身世有所不便,终于还是忍住了。所以,他并不知道往日‘悦宾楼’ 的少老板,今日却成了‘翠红楼’ 的鸨母。”
刘庸一边说,一边注视着静心,见她喉间好像动了一下,却并未搭腔,又接着道:“再说师太你,在你的嫡亲外孙被温和接走后,你就好像失魂落魄般六神无主了,终于于次年看破红尘,作出了谁都意想不到的决定。师太你本打算上五台山出家,不想路途遥远,你又脚小难行,一路歺风宿露,走到了‘西灵山’ 実在是走不动了,不由灵机一动,就在‘西灵山’ 修行,并将其改名为小五台,也算到了‘小西天’ 了,总算沒有违背你欲上五台的初衷。在你走后不到一年,你的女儿何三娘便辞退了所有老女人,并买进了一批‘媚娘’, 便把‘悦宾楼’ 变成了‘翠红楼’。”
刘庸阐述至此,又扭头看了师太一眼,只見她虽还端坐着未动,头却无力地垂了下去,颇觉奇怪的道:“展捕头你去看看师太怎么啦? 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 师太便腻烦了吗?”
展雄飞近前一探鼻息, 原来师太早已圆寂了,一位饱经风霜看破红尘的老人, 在得知女儿以及外孙女儿皆先她而去, 对这世上已再无眷念, 终于走完了她人生最后的旅程, 在
‘文曲星’ 刘庸的悼念中黯然长逝了。
在整理师太遗体时, 展雄飞发现师太掌中还紧捏着一块绢, 无论怎样都扳不开, 刘庸只得默然上前, 冲着师太深深地鞠了一躬, 并小声祷念着:“本府知道师太你还有未竞的心愿沒能完成, 刘庸不才, 一定替你完成, 你就放心去吧!” 祷毕师太那紧捏着的手已微微地张开了。
刘庸轻取在手略一了览:原来白绢上的遗书,竞是师太亲眼见证郡主换贝勒的全部经历,并记叙着本来的陈鸠现在的弘历,和爱新觉罗丽娜二人的左右大腿上,都各各长有一颗硃砂痣这一事实。这个鲜为人知的秘密,现在除了陈鸠的父母,以及丽娜的额娘,外加一个王府派过来的小侍从万山知道外,剩下的就只有他刘庸了。刘庸不敢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他只能潜心地去暗访,求证。
@飘雨孤风 654楼 2013-07-05 01:40:49
俗务缠身,敬问红尘兄安好,支持不变
-----------------------------
感激兄台盛情,还请注意休息,凌晨了啊!
正文:40
再说和珅自“望乡台” 别了陈书林夫妇,瞬即展开轻身功夫,一路上是顺坡滑雪,上坡飞跃,挥洒自如;那灵猴也不甘示弱,不即不离,紧随其后。可终因相距太远,没能在天黑前赶到江华县城,所幸时值月中,云后的微光映照着雪地还依稀可行。但见那灵猴一到晚上却更加敏锐十分,竟由白天的尾追变成了雪夜的引领而走到和珅前面去了,这雪夜赶路,有了灵猴在前,倒也不怕迷失方向。到得酉末戌初,灵猴引着和珅终于进了江华县衙。
县衙上下见上司驾临,急忙热酒上菜,曲意款待,并如实秉报了刘秀英状吿新科状元“抛弃糟糠,瞒天过海” 的不仁不义之举,恳请道台以达天听,替弱女刘秀英讨回个公道。和珅口中虽然应诺连连,却全然未把这宗案子放在心上,毕竞他心头还有要事等着他去办。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和珅便急着唤醒了“小湘子”, 与“暴旋风”,那边的县令姚晃也是一夜无眠,顶头上司造访,他能睡得着么?所以也早早起来,赶到了客房,并强留和珅吃了早点再走,盛情难却,三人只好将就着用了点,也免得在途中再作逗留。
回到任所,恰好“神偷” “惯盗” 也相继赶到了道州,和珅当即便想起了陈书林所说:“先帝胤禛曾留有遗诏在纽祜禄氏处,随时都可通过八旗议政王废止弘历!”的话。心想:只要拿到了太后手上的那份遗诏,便完全掌握了陈鸠的命脉,比拥有十万兵马还管用,这个大好机会对和珅来说,可是极具诱惑的。
老朋友见面,自有一番古道热肠,三杯洒下肚,和珅再次举杯过头,冲着“神偷”“ 惯盗” 道:“东方,西门二兄请满饮此杯,小弟还有一事相求。”
万里举杯一饮而尽,抢前道:“无论和兄您有何吩咐,小弟一定尽力而为,无不从命!但不知所商何事?”
一人却谦恭地道:“只要不违背江湖的侠义道,与小弟的做人原则,今后的一切行动倒愿受和大人差遣。”一人心中当然明白,作为“神偷”, 人家想求你就必是这条道上的事了,所以才有此言在先,免遭被动。
和珅道:“不知东方兄有哪些不可破例的原则?”
一人答道:“清贫者不偷!”
“那是当然,贫困者本就无物可偷,又何须禁忌!但不知还有哪些?”
“忠良正直者不偷!”
“那也不错!”
“寺院道观不偷!官府公文不偷!”一人所说,包罗万象,力图阻止和珅的妄求。
和珅道:“这么说来,小弟与东方兄还真是无法合作的了。”
一人故作心态扭曲地道:“和大人难道想命偷儿去少林‘藏经阁’ 窃秘藉?”
“非也!”和珅与一人话不投机,便转向万里道:“不知西门兄可有啥禁忌?难不成咱们三人都不能合作?”
万里道:“除了杀人越货需要斟酌外,小弟是啥禁忌都沒有,对于那些自命清高的清贫者,小弟有时也会顺手牵羊。盗窃本就是一门职业,水泊时迁在梁山上还排过坐次呢!只是小弟自叹,咱‘秦琼’ 无幸能与‘关公’ 较量一番!”
和珅顺毛一捋道:“西门兄说得沒错, 鼓上蚤时迁不但排了坐次, 并且还沒排在最后,想来西门兄也一定前途无量!”
“和大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吧!只要小弟力所能及的就一定办到!” 这时万里也意识到了和珅在将他往深处引领, 也就不想再受迷惑, 直截了当的道.
和珅道:“和某近日在岭南听闻: 据说当今太后钮祜禄氏处有封先帝的遗诏, 这便使小弟有些好奇: 既然当年先帝屈死在吕四娘的胯下, 他又怎么能预先便立下遗诏了呢! 即使有, 那遗诏内容的真假不值得怀疑么? 所以小弟想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飘雨孤风 655楼 2013-07-05 01:44:41
@天涯落枫 2013-07-04 09:16:27
落魄天涯潜水行
—————————————————
古道西风踏莎行
-----------------------------
挥洒东洋搅浪归
@天涯落枫 657楼 2013-07-05 10:48:52
天涯自有顶贴人
-----------------------------
红男绿女任驰骋
东沙日出西漠雨
此处无声胜有声
正文:40
万里自恃艺高,不无得意的道:“就凭和大人心中一片解谜的热忱,‘惯盗’ 我也自当去紫禁城中走一遭,以了却大人的一片心愿。”
但闻和珅欲擒故纵的道:“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和某虽然好奇,却又难以启齿,万一真的有个马失前蹄,你叫小弟如何对得起朋友?还是算了吧!”
只见一人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浅笑,心道:“激将之法,只可激将,何可激相,只是万里却必定坠入此人彀中。”
一人思之未了,果见万里慨然道:“大内皇宫又怎么样?只要小弟高兴,弘历的龙椅我也只把它当作平常凳子来坐,皇后的牙床我也可陪她睡上一睡,就更别说那撂在一旁的‘慈宁宫’ 了!”
和珅毕竟也算是八旗之中的斯文人,闻言脸上早已一红一绿变了两次颜色,少顷才道:“西门兄如能了却小弟心愿,日后必当重谢!”
万里道:“那倒不必,和大人的所谓重谢,未必能及得上皇宫中的奇珍异宝?”
和珅讪笑着:“那倒也是,这么说来,西门兄若能使和某如愿,岂不是要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万里却不以为意的道:“朋友之间,别说得那么难听,你就只当‘惯盗’ 去大内串了趟亲戚就成了,但小弟可不敢保证是否能够拿到那子虚乌有的所谓‘遗诏’!”
和珅笑笑道:“谋事在人??????”
和珅话未完,一人抢着道:“成事在天!”不过他口中的这个天,也许便意味着和珅觊觎的野心已在他的洞察中。
“在天!在天??????”三人各有所感,皆异口同声,仰天笑了起来。
笑声未毕,州丞已呈上了江华县刘秀英的状子要求道台批示,和珅在江华县衙已知内情,此状连看都未看,便连连挥手道:“刘庸现为京官,又是郡马,不在本官的审理范围,你即刻用本官的快递专呈,以六百里加急上报刑部,此案需由刑部和大理寺以及宗人府三司会审,再由皇上定夺,本官也只能在此望案兴叹呢!”
“是!”州丞只好躬身而退。
和珅接着又转向一人道:“东方兄,小弟知道你一向洁身自好,空空妙手只为惩恶扬善,劫富济贫,所以小弟也不想强人所难。现西门兄既已答应去北京皇宫走一遭,而东方兄是否愿意陪小弟往襄阳王府走一趟呢?”
一人道:“既然不才未能为和大人去宫中效命,这襄阳之行若是再推辞,岂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吗!”
正文:40
万里自恃艺高,不无得意的道:“就凭和大人心中一片解谜的热忱,‘惯盗’ 我也自当去紫禁城中走一遭,以了却大人的一片心愿。”
但闻和珅欲擒故纵的道:“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和某虽然好奇,却又难以启齿,万一真的有个马失前蹄,你叫小弟如何对得起朋友?还是算了吧!”
只见一人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浅笑,心道:“激将之法,只可激将,何可激相,只是万里却必定坠入此人彀中。”
一人思之未了,果见万里慨然道:“大内皇宫又怎么样?只要小弟高兴,弘历的龙椅我也只把它当作平常凳子来坐,皇后的牙床我也可陪她睡上一睡,就更别说那撂在一旁的‘慈宁宫’ 了!”
和珅毕竟也算是八旗之中的斯文人,闻言脸上早已一红一绿变了两次颜色,少顷才道:“西门兄如能了却小弟心愿,日后必当重谢!”
万里道:“那倒不必,和大人的所谓重谢,未必能及得上皇宫中的奇珍异宝?”
和珅讪笑着:“那倒也是,这么说来,西门兄若能使和某如愿,岂不是要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万里却不以为意的道:“朋友之间,别说得那么难听,你就只当‘惯盗’ 去大内串了趟亲戚就成了,但小弟可不敢保证是否能够拿到那子虚乌有的所谓‘遗诏’!”
和珅笑笑道:“谋事在人??????”
和珅话未完,一人抢着道:“成事在天!”不过他口中的这个天,也许便意味着和珅觊觎的野心已在他的洞察中。
“在天!在天??????”三人各有所感,皆异口同声,仰天笑了起来。
笑声未毕,州丞已呈上了江华县刘秀英的状子要求道台批示,和珅在江华县衙已知内情,此状连看都未看,便连连挥手道:“刘庸现为京官,又是郡马,不在本官的审理范围,你即刻用本官的快递专呈,以六百里加急上报刑部,此案需由刑部和大理寺以及宗人府三司会审,再由皇上定夺,本官也只能在此望案兴叹呢!”
“是!”州丞只好躬身而退。
和珅接着又转向一人道:“东方兄,小弟知道你一向洁身自好,空空妙手只为惩恶扬善,劫富济贫,所以小弟也不想强人所难。现西门兄既已答应去北京皇宫走一遭,而东方兄是否愿意陪小弟往襄阳王府走一趟呢?”
一人道:“既然不才未能为和大人去宫中效命,这襄阳之行若是再推辞,岂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吗!”
正文:40
却说万里与和珅等人在客厅畅谈了半天,见他竟把山村夜宿的话早已忘了个一干二净,心中自是很不是滋味,现见所有所有商谈皆已达成,这才迟疑着道:“若和大人今后春风得意,官运亨通,可别忘了对我们兄弟的承诺。”
“西门兄说哪里话,你看和某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吗?”可话音刚落,和珅已猛然醒悟了万里话中的所谓承诺是什么意思了,也意识到西门之来道州的目的必然是来提亲的。可伊人已去,佳丽无存,他又如何兑现自己的诺言?和珅沉呤了片刻才尴尬地接着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小弟又岂会失信于人! 只是天不遂人愿, 家门不幸……”
万里一怔道:“和大人怎么啦? 难道伯母她……”
和珅道:“家母倒是健在, 只是两位大姐却在武陵山中失踪了.”
万里睁着腥红的双眼, 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惊疑的问:“这怎么可能? 和大人这玩笑开得也忒大了点吧!”
想到二姐的失踪, 和珅的心也颇为沉重, 不知不觉眼中已沁出了泪光, 忧伤地道:“并非小弟有意搪塞, 人命关天, 岂可胡言, 这本就是千真万确的事, 不信你问这二位兄台.” 说完指了指一旁的韩含和李夯.
韩含站起身, 怪难为情地道:“兰桂二小姐在武陵山中确实不见了, 其罪魁便是我‘小湘子’, 还请西门兄多多见谅!”
万里乘兴而来, 只以为美眷得谐, 冷不丁陡闻噩耗, 真可谓当头棒击, 难以承受. 良久才自我解嘲的道:“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就失踪了呢? 这理由编得很沒说服力啊!‘惯盗’ 虽然名声不够动听, 但却不是占山为王的霸主来抢压寨夫人的, 值得这样回避吗? 我的和大人!”
一人看着和珅欲哭无泪的伤感之态, 好似并无做作, 因而上前斥责道:“ 和大人失了亲姊妹, 心中已是痛苦不堪, 你这人却全无心肝, 不仅不加宽慰, 还往人家伤口撒盐, 这是君子之所为吗?”
万里为情所困, 已听不进任何劝解, 忿忿的道:“东方兄你不用说了, 这是非因果我万里还能分辩得清, 这件事必是受老太太指使来考验你我的诚意, 放心, 我会证明给她看的.” 说完起身竞倔犟地走了, 任凭大家如何劝解都无济于事.
一人见状, 无奈的道:“和大人, 西门老弟赌气走了, 难保他不会做出啥出格的事来, 我们兄弟一场, 看能否从中缓解一下他内心急躁的情绪, 那襄阳之行不才就免了吧! 一人也就此告辞.” 说完也匆匆地走了.
和珅眼见东方西门相继离去, 心想出道之初便留不住人,不免涌动着一股落寞之感, 所幸此去襄阳也是轻车简从, 多一人少一人自也无关紧要, 有韩含与李夯相伴原也足够了. 三人快马加鞭, 不几日也就到了襄阳.
再说襄阳王弘宙, 自与和珅别后, 每每 想到自己艰难的历程与渺茫的前途, 心情总是抑郁得很, 不由暗暗落泪. 父王一生谨小慎微, 不仅不敢越雷池半步, 往往还‘杯弓蛇影’, 负疚良多; 王兄弘宇, 偏安衡阳, 一向懦弱无能, 与世无争,不奉诏从不敢也不想进京, 若指望他挥师北上,与弘历分庭抗礼, 那简直就是镜中赏花, 自欺欺人的臆想, 所以, 他不得不把唯一的指望放在了铁杆兄弟和珅身上.
所幸的是在武当的武林大会上旗开得胜, 已假手牛心岚掌握了江湖武林, 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下一步就看和珅能否将岭南的‘白莲教’ 收为己用了. 和珅的突然造访, 燃起了他心中无限的希望, 他已预感到, 和珅必定带来成功收编‘白莲教’ 的佳音. 可他沒能想到的是: 一个小小的仕子, 在夹缝中竞敢与王爷同床异梦, 各有所图, 并把他送进了囚笼, 这是后话, 暂且不表.
@淡淡雨后茶 663楼 2013-07-06 09:22:38
这段时间实在是忙,好几天没来看望了。问好!
-----------------------------
谢谢兄台关爱!
@天涯落枫 665楼 2013-07-06 10:32:55
望涯兴叹
-----------------------------
临渭垂泪
@天涯落枫 671楼 2013-07-07 10:34:38
临渊羡鱼
-----------------------------
谓水垂钓.门庭冷落!
@淡淡雨后茶 663楼 2013-07-06 09:22:38
这段时间实在是忙,好几天没来看望了。问好!
-----------------------------
@红尘幻影2012 667楼 2013-07-06 19:19:16
谢谢兄台关爱!
-----------------------------
@淡淡雨后茶 669楼 2013-07-06 23:00:44
呵呵,我太理解码字的寂寞与辛苦了。管他有没有人喝彩,你我都要咬牙坚持!
-----------------------------
一味地自娱其乐,只怕让人笑掉大牙!
正文:40
会客厅中分宾主坐定后,弘宙面对韩含与李夯,眼露疑云地紧盯着和珅,和珅会意,站起身来介绍道:“郡王爷有所不知,这位就是隐居于武陵山中韩含,只因吹得一手好笛,故江湖上人称‘小湘子’; 这位是韩含的师弟兼徒弟,因他姓李性子急,胸脯上又长满了红毛,所以江湖上送他个外号呌‘暴旋风’ 李夯, 二位皆是奴才的结义弟兄,这次岭南之行,倒是全仗他二人相助才得成功呢!”只是因为两位姐姐遗落的缘故,和珅只好将他们如何结识的因果关係给抹去了。
弘宙急欲延揽人才,就必礼贤下士,闻言急忙站起身恭谨的道:“久仰!久仰!小王有幸能得二位壮士前来辅助,实使王府增色不少。”
韩含也赶紧站起身豪放地道:“王爷如此豁达谦和,倒让我这山野闲人无所措手足了。”而一旁的李夯则只是坐在椅上,“嘿嘿!”地傻笑了两声,算是回答。
弘宙道:“和大人有两位仁兄相助,可谓是如虎添翼,本王定可坐享其成了,未知和大人的岭南之行有多大收获?”
和珅道:“托王爷的福总算不辱使命,教主白莲花力排众议与奴才,不不!与王爷您达成了共识,只要王爷您给她一纸承诺,那岭南的‘白莲教’ 便全由您指挥了。”其实和珅并未说出全部真相,那便是“白莲教” 中的首脑陈虓他都没能搞定,就更不要说军师史复明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那个史复明他是从陈书林口中才得知,原来“白莲教” 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可弘宙却还沾沾自喜的道:“有劳和大人了,从此你就是本王帐下的功臣,只要本王能展平生之愿,你就是本王的首席辅臣。”
和珅当仁不让,早以功臣自居地掏出了白莲花曾经署了名的一式两份的信涵递了过来,弘宙伸手接过了这梦寐以求的“虎符”, 对着这通上“天堂” 的路,今天,他却迟迟地不敢贸然地押上这一宝。因为只要硃笔落纸,他就公然背上了谋反的罪名,再无回头路可走了!和珅眼见弘宙平时慷慨激昂,临阵却畏首畏尾,不得不激道:“王爷倘有难处之事,这趟岭南就算奴才白跑了也无所谓,本来白教主还看不上咱们这完全沒有实力的一方诸侯呢!”
弘宙急忙问道:“和大人你可知道:‘白莲教’ 中这位江湖上颇负盛名的白教主到底什么来头?”
和珅道:“这个奴才可说不准,有人说她是前明公主,有人说她是本朝格格,谁是谁非谁也说不清,不过,听她的口气倒还是挺大的。”
“她说什么来着?”弘宙急问。
和珅道:“她说看奴才千里往返,诚意可嘉;又说看在老王爷是她亲叔份上,朝中又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然??????”
“不然怎么样?”弘宙慌了神,急着追问道。
和珅故意调人胃口道:“白教主,不!也许她便是真格挌说:不然的话,她便打算派使者去跟湘东以及江浙的‘红花会’ 结盟,她还说:以粤桂湘赣的‘白莲教’ 和江浙湘鄂的‘红花会’ 联手,共同挥师北上,可对朝廷形成瓦解之势,到那时,逐鹿中原当指日可待!”
弘宙道:“白莲花的战略不无道理,和大人为本王争取到了这股力量,也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若如果还能策动‘红花会’ 为我所用的话,想弘历那小子就再无多少蹦达的时日了。”
和珅更加激进的道:“是呀!这种有着严密结构的组织力量,比诸江湖上那些涣散的草莽英雄不知要強上个千百倍呢!”话已至此, 弘宙再谨慎自也不甘放弃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提着那千钧羊毫, 终于还是暑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言而喻, 在弘宙签约的同时, 和珅既控制了“白莲教”的势力, 同时又掌握了弘宙的命脉, 因为招安之约本就是和珅代表朝廷与白莲花签的, 现在的王府之约却完全走了调, 倒成了和珅手中制约弘宙的一张王牌, 有了这张护身符, 无论弘历与弘宙之间掀起多大风浪, 他和珅终能扬帆其间了!和珅接过协约, 装作如释重负的道:“恭喜王爷达成心愿,终于成功在即了!”
和珅一行三人, 在王府中歇息三日, 那自在逍遥自不必说.可娘家虽好, 终非久驻之地, 他的任所在道州, 在弘历未召, 弘宙未任之前, 那里才是他的正经栖身之地。临行, 他写了一封信, 命韩含快马加鞭送到南岭去, 并嘱他将信函秘密呈上史复明, 不得让白, 陈二人知晓。
虽曰信函, 但通篇却只有“内外同谋” 四个字, 这韩含当然不知道, 他只知道史复明拆信之后的表情极不自然, 并且轻蔑地自语道:“什么东西?他凭一张小白脸迷惑住教主倒也罢了! 区区一个州官, 便想跟本师爷称兄道弟, 也不称称自己有多重, 什么‘内外合谋’, 他有合谋的本钱吗?倒妄想本师爷作他的一枚棋子!”
正文:40
话说静心师太何美香,她一生活得虽然悲惨,死得却也悲壮,终于身静心闲,了无牵挂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若以静心的观点而论,她虽然也是佛门中藏污纳垢的一分子,但刘庸既然赶上了这个已然净化了的分子的脫胎,他就不得不帮这三代苦难的灵魂以超度,平心静气地将她们送上转劫路,使得来生不再受磨难,好好的做个明白人。
刘庸刚刚回到顺天府,众捕快早已齐聚内衙,等着秉报各自的发现,刘庸才坐下,马飞便急着道:“卑职奉命查证温朝阳的身世和背景,发现温朝阳原来正是工部尚书温和的儿子,年前才被接来北京。由于温家家境富有,温公子便经常出沒于红楼酒馆,胭脂堆中,慢慢的也就腻了,终日无所事事。半年前他在‘翠红楼’ 又 发现了鸨母何三娘还未出阁的女儿何碧霞,自又惊为天人,凭他家雄厚的财势,以及英俊的气势,终于赢得了姑娘的芳心,他们也曾一度坠入爱河,在外徜徉着流连忘返,这些可都是偷偷瞒着双方家长,谁也都不知晓。可一月前,温和见儿子如此放荡,不求上进,便给温朝阳说了一门亲,也好给他有个约束。”
“这温家说的是哪家的姑娘?”刘庸急着问道。
马飞道:“原来他们是中表亲戚,姑爷乌日泰的女儿乌杏红。”
刘庸道:“乌日泰不就是户部侍郎么?与工部尚书家结亲,还真算是门当户对!”
马飞道:“沒错!人家乌家也很乐意,说这是亲上加亲.”
刘庸这时已反应过来道:“什么亲上加亲? 古人云, 三代随姑走, 五代不返堂! 姑爷的女儿嫁给舅舅的儿子叫返堂, 有悖伦理, 这姻不联也罢!”
马飞道:“是呀! 听说开初温朝阳是死活不肯, 后来不知怎么又同意了, 并且此后两人还缠绵得很呢!”
刘庸道:“人的思想有时受利弊得失,和习惯势力制约也会任意转变的, 这并不奇怪,后来呢?”
“后来? 沒有后来了. 哦! 据说两家现在正筹备着给二人完婚呢!” 马飞道.
“牛捕快可有新的发现?” 刘庸见马飞再无所报, 只得转问牛翔.
牛翔急忙趋前道:“根据大人的提示, 发现卑职鞋上所沾之油漆, 果真来自于尚书家新刷的屏风上, 正跟何三娘上吊凳子上所沾的颜料相吻合. 另外, 卑职已暗中取得温朝阳沾了油漆的鞋子与裤子在此, 请大人检验!”
刘庸接过两物件, 这个案件的前因后果便早已了然于胸, 于是果断的命令道:“传本府令, 马上拘押温朝阳, 不得有误!”
所有捕快响亮的齐声应道:“遵命!” 只震得内衙嗡嗡作响.
欲知刘庸如何解谜, 且看下回便知!
@天涯落枫 676楼 2013-07-08 10:26:35
网上人间
-----------------------------
幻影无形
@天涯落枫 676楼 2013-07-08 10:26:35
网上人间
-----------------------------
举步维艰
@天涯落枫 676楼 2013-07-08 10:26:35
网上人间
-----------------------------
@红尘幻影2012 679楼 2013-07-08 20:04:21
幻影无形
-----------------------------
@淡淡雨后茶 681楼 2013-07-09 21:50:27
幻梦真情
平生最不擅长对对子,偏偏最愿意看别人对对。呵呵,见笑见笑。
问好二位!
-----------------------------
胡诌而已!还真让兄弟见笑了.
第四十一回
灭人性宠儿弑亲 正典刑干吏执法
话说北京顺天府衙内的呼喝之声,一阵阵地从中堂之内沉闷传出,令人避之唯恐不及,这可是刘庸上任后的第一次正式审案,衙役们深沉的呐喊给大堂内凭添了几分庄严与压抑,那种萧杀的氛围,不仅能给真正的罪犯心理上一种无形的威慑与震撼,连那些不是罪犯的人都会感觉到腿软.
一连串的呼喝过后,刘庸"叭!"的一声,突然将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只震得两旁排列的衙役与捕快们都为之一凛,个别心不在焉者竟还为之一哆嗦."带人犯!"刘庸话音刚落,马飞与牛翔早已一左一右将温朝阳押上堂来.
温朝阳刚一跨进门,便冲着堂上咆哮起来:"刘罗锅你这个狗官,你无辜拘押百姓,本公子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牛马二捕快见状,猛的将温朝阳的头往下一按,使其俯下身去,可他却顽固地一挺腰,不肯俯就;牛马二人只得同时对准他的膝弯狠狠踹了一脚,温朝阳这才身不由己地跪伏于地,不敢再有大的反抗.
但见刘庸又将木板一拍,厉声问道:"下跪者何人?"
可马牛二人刚一松手,温朝阳又固执地爬起了身,竞然指着刘庸破口骂道:"刘罗锅你诬良为贼,其心可诛!家父乃皇上重臣,本公子又从无犯罪,只要你放了我,这事还有得商量,不然家父跟你沒完!"
马飞见状火了,抢过一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嗨!"的一声,在温朝阳膝弯狠命一点,口中道:"有罪无罪,审过才知道,公堂之上,岂容你花花公子在此撒泼!"
"马飞不得无礼!"刘庸要想制止,已是不及,只好放了一响"马后炮".
温朝阳虽然重新跪到了地上,却还十分刚硬的道:"刘庸你有种!你假公济私,滥捕无辜,本公子出去后,一定到刑部去吿你."
刘庸竞然视若无闻,一如既往的问:"下跪者何人?"
温朝阳还想挣扎着发作,只见马飞眼睛一瞪,又作势举棍欲打,只好罢了念头,极不情愿地小声道:"草民温朝阳,在此恭候老爷大驾!"
刘庸又是一拍木板道:"温朝阳你可知罪!"
温朝阳戏谑的道:"草民不知身犯何罪,还请老牛,老马明训!"
刘庸道:"你死到临头,却不思悔改,竟还敢无端戏弄朝廷命官."
温朝阳不屑地道:"我爹爹也是朝廷命官,并且比你官大,你又尊重过他吗?"
"放肆!"马飞将手中水火棍在地上重重一顿,鼻孔中猛哼一声道,"看来不用大刑,你小子是决计不会招供的了."
刘庸道:"用刑审案,这位花花公子定然会仗着他老子一党的权势,污本府屈打成招,那倒不是我老牛想要的结果,今天老牛我就不信邪,你温朝阳在铁的事实面前竟还能坚持着不俯首认罪?"
正文:41
"哼哼!"温朝阳冷笑一声道,"老牛你倒不用自视甚高,本公子可不吃你那一套,等家父明天奏明圣上后,看你老牛敢不放人!"
刘庸也不示弱,冷眼逼视着温朝阳道:"不用再等明天,你若可证明己身无罪,本府不但马上放人,并挂冠而去,永不进京;但本府如能证明你杀了人,即便你爹亲自陪审,也免不了你的罪责!"
温朝阳盯住刘庸威严的眼神,早已虎头蛇尾,矮了半截,因为他并不知道刘庸是否是虚张声势,亦或是掌握了过硬的证据,所以也就沒了刚才的张狂.这第一回合温朝阳就输了,只好喃喃自语道:"难道你老牛还敢抗旨不成?"
刘庸道:"为了一个铁定的杀人案,倘若你爹能请得动赦免的圣旨,那我这顺天府也沒法坐了."
温朝阳还是色厉内荏的道:"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罢!'看是你顺天府厉害,还是工部,户部,加王爷府厉害!"
刘庸道:"无论你什么王爷什么部,在沒有请得圣旨之前,你终究还是我顺天府里的囚犯,你就不怕死在我老牛手中?"
温朝阳心中虽已气馁,但表面却不甘示弱的道:"本公子若真的犯下了不可赦免的死罪,可你顺天府并不是开封府,沒有龙虎铡,你老牛又岂奈我何?当你宣判后,本公子还有的是翻身的机会!"
这话只气得刘庸的两眼冒火,胡须也随之乱抖,虽然他不想刑讠凡逼供,但事到这一步,也不得不压一压温朝阳那全然不把顺天府放在眼里的嚣张气焰.刘庸迫不得已,只得暗暗向牛翔努了努嘴,牛翔会意,早已一脚将温朝阳踹翻,接下来水火棍便雨点般击在了他屁股上,口中不停的道:"老牛我今天便将你杖毙于堂上,也只不过是用刑过当,大不了老牛我今后不干这个破差事了,看你还怎么去翻案?"
只打得温朝阳满地打滚,杀诸般地嗥叫:"这就是你刘大人独特的审案风格?本公子总算是领教了!哎哟哟!这可真是自诩审案不用刑具的典范."
只见刘庸又将惊堂朩猛烈地一击道:"温朝阳你可得放明白一点,我大清律法可并无不许用刑一说,只是本府还未觉得到那非用不可的时侯,只要你从实招来,自己做的事敢于去承当,本府又何须对你劳筋动骨呢?"
温朝阳咬着牙道:"本公子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你们就是把所有刑具用遍,也休想知道!"
天涯捉弄人,发出的一千多字又不见了,这已是第二次了,谁能给我解释?是删帖了吗?
正文:41
刘庸道:“那好,你就拣你想说的和能说的先说吧!本府问你,上月十五晚上你可去过‘翠红楼’?”
温朝阳毫无掩饰的道:“本公子是‘翠红楼’曾经 的常客,又岂在乎什么初一十五,莫非是刘大人到任之后,初一十五便搞宵禁了不成?”
刘庸道:“你别来混淆视听,说确切点,是去了还是沒去?”
“去过!”
“可去过温碧霞的闺房?”
“去过。”
“温碧霞是鸨母温三娘的女儿,她可不是‘翠红楼’ 里的挂牌姑娘,是不可能任谁都可以点的,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
“温三娘并无心叫女儿接客,可你竟瞒着她把‘生米做成了熟饭’?”
“就算是吧!我与碧霞,男未婚,女未嫁,就算越轨,沒有原告,也还不至于请刘大人来审理这家丑之事吧!”
“据说碧霞已经怀孕,那孩子的父亲也一定就是你了?”
“碧霞怀不怀孕,似乎与她的死并无关联,这也值得刘大人你来追查吗?”
“你只要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剩下的并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那就算本公子知道好了,只是后来如不发生意外,本公子还想其乐融融地把她娶进家门呢!”因为温碧霞已死,温朝阳索性说得个天花乱坠,也无人要他承担责任了。
“温公子大气凛然,看来倒是条汉子,只是你的这片真情如能早些证明给温小姐看,她在九泉之下也当可开颜一笑了。”
“有话直说,本公子从来不吃这一套!”
“那好,本府就不再绕弯子。”刘庸见温朝阳有问必答,讯问出奇的顺利,倒也出乎意料之外,紧接着道,“你再仔细想想,十五晚上,你是几时离开‘翠红楼’的?”
“大概子时时分,本公子走时,碧霞还依依不舍地将本公子送下楼来,这个秋月姑娘应该可以为本公子作证。”温朝阳不假思索地道。
刘庸道:“秋月姑娘说她可以见证门外之事,可房中之事她就一无所知了。”
温朝阳故意淫笑着道:“我的刘大老爷也是过来人,你说那房中之事,本公子能让秋月去见证么?”
刘庸闻言,极不自然地讪笑着却语带双关的道:“温公子那 既温柔又甜密,排山倒海似的房中‘戏’是必然不能让第二个人看见的。”
温朝阳却撩揄道:“未必有老牛吃嫩草那般的甜蜜与舒坦?”
刘庸不失时机的道:“这世上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能轻易上手的便可轻易抛弃,温公子与温碧霞悄悄地苟合了半年之久,也许已觉得腻味了再无甜蜜可言,是吗?”
温朝阳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刘大人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曾经经常出没于红楼楚馆?”
牛翔眼见温朝阳如此刁猾,又已按捺不住,只把水火棍一顿,作势欲扑,刘庸急止道:“牛翔别再浪费力气,这种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你去将他作案的证物拿过来吧!”
正文:41
牛翔闻言,转身从内室提出了一把温碧霞曾经用过的铜壶和一只痰盂,温朝阳见之,脸上刘庸道:“你能知道这壶是盛水用的,证明你的意识还很正常,但你再仔细看看,它现在与其它茶壶又有什么不同?”
稍稍变了一下颜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自嘲地道:“一把普通的盛水茶壶,也算物证?它又能证明什么?”
温朝阳接过铜壶,装模做样地将茶壶转了几个圈,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壶底,尔后递了回去道:“本公子看着这壶也没什么特别,难不成刘大人要审茶壶,耍那些骗人的把戏给本公子看?”
“自己亲手做过的事,却没胆量承认,还在本府面前装糊涂。”刘庸边说边又转向牛翔道,“你去打壶水来,然后把碧霞姑娘房中的事再演一遍给温公子看,恢复一下他已失去了的记忆。”
不移时水已打来,刘庸便命牛翔将公案垫起一角,使其微微倾仄,然后将盛满水的茶壶置于案上,那被钻了一个并不怎么显眼的小孔的破茶壶中渗出来的水,便沿着桌案,一点一滴缓缓地落于了痰盂中。温朝阳见了,略显惊惶地掩饰道:“铜壶漏水,是为底部有沙眼,那是铜匠的疏忽;再说这痰盂本来就是装水吐痰的,其中积了水又有什么稀奇?”
刘庸道:“壶底渗水若是铜匠的疏忽,绝不会留下光亮的人为痕迹;再说痰盂是装水用的这不假,但是先在盂中放进铝粉,再用那铜匠疏忽了的壶盛水,恰巧这水又不偏不倚,正好落进了那装有毒铝粉的痰盂中使其氧化,正好那氧化了的气体又将熟睡了的温碧霞给毒杀了,这其中的因果,不知温公子又将作何解释?”
“大白天的刘大人怎么就说梦话了?你的梦呓也着实让人难以信服。”温朝阳索性装痴卖傻,一味否定。
牛翔双眼猛一瞪叱道: “甫经展大人勘验,又经刘大人推断,此案人证物证俱在,又岂容得你一味抵赖。”
温朝阳还是盛气不减,高声抗道:“好个事实俱在,即使碧霞真的死于谋杀,你们凭什么便断定本公子就是凶手?”
@天涯落枫 692楼 2013-07-11 11:37:25
问候友人,
梦里不知身是客。
-----------------------------
醒来方悟绿成荫。
谢谢关注!
正文:41
刘庸道:“问得好,不愧为‘将门虎子’!”
“过奖!”温朝阳却甚为洋洋得意。
刘庸又问:“本府刚才好像听温公子说过,什么户部.工部都会有人替你说话,你那个爹乃工部尚书就不用说了,但不知户部衙门里你又还有谁?”
温朝阳只以为刘庸终于惧怕了他身后的权势,颇为自得的道:“户部侍郎乌日泰乃本公子的姑父,不过我还告诉你刘大人,庄亲王的公子还是本公子姑父的姑爷呢!”
“哦!难怪温公子行事竟是如此有恃无恐。”刘庸好似刚刚恍然道。
温朝阳道:“不过你现在知道也还不算晚!”
刘庸问: “未知乌侍郎他有几个女儿?”
温朝阳嘲笑道:“亏你刘大人上任已月余,竟连这些个事都未能打听明白,瞧你这官当的……”
刘庸并不理会温朝阳的讥刺只顾问:“本府上任之初,你姑父是否将你另一个表妹许字给你了?”
温朝阳略一迟疑还是道:“有这么回事。”
“好像在此之前,温公子你就与‘翠红楼’中的碧霞小姐已扯上了瓜葛?”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本公子的行踪都必须天天由顺天府记录在案不成!”
“但是,你进‘翠红楼’只是逢场作戏,所以对待温碧霞你也不例外,京城内数十家名楼妓馆,名妓俏丽数以百计,你又何在乎一个毫不妖艳的温碧霞!可温碧霞却迷惘在了你的舌吐‘莲花’中,只以为可以托付终身,跳出这是非之地。”
“嘿嘿!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刘大人你继续说下去,本公子愿听。”
“这么说,你是默认了?”
“只要刘大人自己认为合适,随便怎么说都行,本公子无所谓!”
“当你得知温碧霞已珠胎暗结才沉不住气了,因为只要孩子生下来,就意味着你得陪伴她终老一生;你曾频频质问她为何麝香没能起到作用,你也曾试图让她放弃腹中胎儿,可她就是执意不肯……”
“本公子几时说过叫碧霞放弃孩儿?可是秋月给你提供的不实证据?”
“此事已死无对证,而秋月姑娘到现在为止,还没能看透你虚伪的本质,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证据可是你自己提供给本府的!”
“本公子即使作了案,也不会笨到自己先把坟墓掘好, 自己钻进去吧?” 值此, 温朝阳说出来的话,早已没了原来的高亢。
“正因为温公子你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刘庸不冷不热地道,一面却在仔细观察着温朝阳的内心反应。
正文:41
温朝阳不知自己的哪个地方露出了破绽,惊疑的道:“不知本公子哪些地方做错了,竟引起了顺天府的怀疑?”
刘庸道:“温公子所设计的一切天衣无缝,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杀人了人还要去善后, 并将那半盂‘淤泥’ 给处理掉了, 不然本府还真的有些找不着北了。”
温朝阳故作镇定的道: “本公子不知刘大人所说啥意思? 难道我与碧霞相识一场, 她死了, 本公子去她居所吊唁一下也犯了官家大忌不成?”
刘庸道: “古人云: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所谓‘ 危墙’,人人避之都唯恐不及, 偏你温公子却自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竟要徜徉其中; 这还罢了,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 你前脚刚刚跨出温碧霞这是非之地, 后脚又踏进了前院‘赛圆圆’ 的香阁中。”
“难道刘大人怀疑‘赛圆圆’与本公子是同谋?”
“‘赛圆圆’是不是你的同谋你心里最清楚!但本府可以告诉你,判定你是真凶,‘赛圆圆’可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可能!‘赛圆圆’即使想出卖本公子她也拿不出证据。”这时的温朝阳再也难于镇定,只顾着喃喃自语。刘庸出其不意,猛又把惊堂木一拍,只吓得温朝阳浑身一抖,连那些漫不经心地打着瞌睡的衙役也通通一激零,全都拄着水火棍贯足了精神。
“温朝阳,本府来问你,你脊梁上可是纹着一只花斑豹?”刘庸开始厉声的讯问。
“嗯!”温朝阳已预感到眼下的自己,已由碧霞的案子又卷进另一个案件中去了,只好言不由衷地漫应了一声。
“你可知道, 温碧霞的脊背上也纹着一只展翅的孔雀?”
“……”温朝阳精神几近崩溃, 哪还有心思作答。
“你二人缠绵了数月之久, 这个秘密应该瞒不过你温公子的眼睛?”
温朝阳沉呤良久, 才幽幽的道: “依刘大人的意思, 难道以为‘豹子’ 就一定会伤害‘孔雀’?既如此说,本公子也无话可说,谁叫碧霞死得如此巧合呢!”
刘庸道:“事实诸在,这可不是巧合,温公子你倒会避重就轻。”
温朝阳恼羞成怒,愤愤然道:“你老牛到底掌握了本公子多少所谓的罪案,不妨一一道出来,本公子细细听着就是了!”
刘庸幽默的道:“那好,本府就在温公子面前献丑了,如有不尽人意之处,还请公子指正!”
温朝阳只在心中暗咒:“死罗锅,即使是你掌握了全部事实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敢杀本公子不成!”因此再也不加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