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蒙边境10年异事录【2003→2013】《马甲的彼世界》之《膀胱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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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还是惊了一下,怎么搞的,这家伙今天纯粹是跟我过不去。我在这时候也停了下来,考虑怎样将它尽快弄出来。

  我想,我是不是可以把它吹出来,那必需是嘴很靠近肚脐眼才行。我努力地弯曲着脖子,再怎么也离肚脐眼很远。因为我不想从她的体内彻底滑出来,看起来吹是不行的。

  那么,用手指能不能将它轻轻地抠出来呢?应该没问题,但是,手指伸进去也一定是轻轻地拨弄,她是不是会感觉痒痒呢?不行,她对痒痒的忍耐力特别有限。这毫无疑问不是最好的办法,我在脑子里重新寻找着更好的方法。

  我停下来有一会了吧,关荽抬起头望着我,拧了下眉。是否那只蚂蚁已经开始在肚脐眼里折腾,她开始觉得痒痒了,我心里慌了起来,灵机一动,俯身躬起背将脸埋进她的乳沟里,轻轻地咬她的肉。这样做一定会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忘记肚脐眼里的痒痒,腾出时间来好让我想想怎样对付那只蚂蚁。

  我用手清理了一下皮肤上的细沙与尘土,咬住一个乳头吮吸,还是有细沙与尘土,我将嘴里的沙土唾掉,回头看时,刚才那被我舌头洗刷过的地方骤然生辉,仍然存留的一薄层唾液晶莹的柔光中,那鲜,那嫩,让我想起了这样的诗句:“软温新剥鸡头肉,滑腻初凝塞上酥。”唐朝怎么有怎么多的想象力和语言大师,无论是唐玄宗还是安禄山,这样的帝王和军阀的存在才可能是诞生李白等这些人的原因吧。就在我伏在关荽的肚子上发思古之幽情的时候,下面的关荽又开始动了,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那只蚂蚁?我想一定是它。如果它把肚脐眼当作了自己的巢穴,非要钻到更深的地方,那一定会使关荽痒痒得扭动身体。

  我立刻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我要伸进一根手指把它就地捻死,等完事之后再清理它的尸体。

  我跪起来,眼前的一幕出乎我的预料。它正在往出爬,而且正在翻越肚脐边缘最惊险的一步。关荽的身体还在扭动,它随时可能重又滑进肚脐眼里。

  我觉得我应该帮它一把,就用力用身体压住关荽的整个髋部,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她哦了一声瘫软下来,原来紧张的腹肌瞬间舒缓开来,那只蚂蚁就在这当儿,神奇地抓住脚下肌肤蠕动的波浪,象一名身手矫健的冲浪者,或者是象一个穿上溜冰鞋的兔子,刷地一下从肚脐眼边缘滑出去足有一寸远,它脱险了。

  蚂蚁滑出的方向是向关荽的左腰侧,按说,它再爬几步就能一个跟头跃到下面的沙地里,然后离开我们,或许它回到巢穴之后会向同伴讲起它这次离奇的经历吧。它可能还会添油加醋地渲染,搞得很玄幻。

  但是,它转了个弯子,径直奔向我一开始发现它的地方。

  我忽然想起,她是怎样在关荽的身体上出现的。为什么我的尿没有把它冲掉?或许那会儿它还在别处,后来才爬上来的?我决定我不再去管它了,它已太多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耽误了我太多的事。我还是做我该做的事,让它就那样乱窜去吧。

  风比先前小了许多,天空也由混沌开始向澄明转化。关荽的发声很小,不象前几天听到的那几个女人的发声那样恐怖。在我看来这才是最美妙的声音,象华丽的叹息,象忧郁的轻唱,每一声的每个颤音都是在对我鼓励,象网络帖子里的“顶”和“加油”。

  无意中,我又瞥见了那只蚂蚁,它仍然在关荽的小腹下缘摇晃着乱窜。心中突然闪现的一个想法让我兴奋不已。

  我从关荽的右胯上抬起手,伸出两个手指,轻轻地捏住它。我的另一只手拨开关荽的黑丝,在开叉的最上端,象一截愤怒地要爆炸的蚯蚓,或者象一个熟透了的微型小辣椒,沐浴在热气腾腾之中。我将那只蚂蚁放了上去,它立刻被透明的粘液粘住,奋力挣扎着却只能原地翻滚。

  看起来,那只蚂蚁不会挪动那怕半厘米,更不会掉下来。它象一粒黑痣一样长在那高高挺起的肉尖上。象一头陷进沼泽的凶猛野兽,爆裂地挣扎着却越陷越深。所以我再没有去管它。

  ……

  关荽开始哆嗦着抽搐,我抓紧她的两条腿以免她从包上掉下来。我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歌唱着奔流。她的轻唱更加深沉绵长,叹息更加急促悠扬。她那片黑丝突然间油光闪亮,变得奕奕生辉,象秋后膘肥体壮的马背在阳光下发出金属般的耀眼的银色。而她的小腹向上躬起,仿佛有神秘的力量,她的整个背部从下面的包上漂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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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跌坐在地上,脖子和肩膀支在她翘起的大腿上。许久,我意识到她一直没有动,她可能需要慢慢地苏醒过来,我继续支在她的腿上,以免她从包上滚下来。忽然,我想起了那只蚂蚁,扭脸看去,眼前的景象让我无心再找那只蚂蚁。

  她的那里看起来仍然热气腾腾,起伏着,好象在一次一次地做着深呼吸。每一次都吐出一些白色的粘液,象搅在一起的牛奶与鼻涕,缓缓地象慢镜头中的泥石流那样滑落着,露出呈圆形张开的芙蓉般的粉红色。就那样一口一口地吐着,起伏着,深呼吸着,忽然,当又一团白色的粘液吐出来时,粘液中滑出一个黑点。难道是那只蚂蚁?啊,不是,绝不是,这个黑点大部分还裹在粘液中,要比蚂蚁大许多。我用手指轻轻地将它抠出来,在黑木耳外面肿涨的肉上滚了滚,除去包裹着的粘液,捏在手中仔细端详。

  它是一只甲虫,这简直太令人震惊了,我看了看仍然在做着深呼吸的芙蓉洞,又伸出一根手指在温暖的粉色中摸了摸,又探进去搅了搅,回想着,它确实是从那里被吐出来的。难道关荽痒痒就是因为它,是的,一定是因为它。是我的小弟把它搅出来的?还是关荽把它吐出来的?当然她吐也是被搅了之后才吐的。我忽然觉得小弟的前端有点痛又有点痒。

  我将它放在掌心,另一只手的中指圈在拇指里,将全身所有的力量灌注在中指里,闪电般地弹出。我感觉中指的指甲盖重重一击。甲虫嗖地从掌心飞出,划过灰蒙蒙的天空,飞到极高处,看不见了。它会以怎样的轨迹落在地上?它会不会在沙子里翻上几个跟头爬 起来跑掉。我向那个方向撇了撇嘴,凝视着它最后消失的天空,心中嘿嘿两声:这SB,它可耻而且罪恶地去死掉了,那轻轻一弹已必然将它击得粉身碎骨。

  关荽的身体在蠕动,她眼神迷离地望着我,向我伸出一只手。我伸手把她拉起来,相拥着坐了一会,开始穿衣服收拾东西。在我背包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那只蚂蚁。它身上裹着的粘液几近风干凝固,它被牢牢地固定在背包的带子上。

  我在带子上倒了一点点水,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将它剥离下来,放在手心,又在手心里倒了一些水,慢慢地翻动,溶化它身上的粘液。它微微地动了下右后足和左中足,这让我心里一阵惊喜。它仍然活着。关荽爬在我肩上注视着我。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换水洗那只蚂蚁时,她问:
  “为了一只蚂蚁,你已经浪费了一小口水了。刚才我洗洗你都不让。”
  “这是一次风花雪月的见证者和导演者。”我说。

  我将洗干净的蚂蚁放在沙地上,它身上的水气又将它粘在了沙子上,但很快身上的水气就会干燥,那时,它就会迈着矫健的步伐回巢里去了。
  走出几步,我又回头轻轻地说:
  “再见吧,亲爱的战友。”

  “你怎么神叨叨的?”关荽说。
  我叹了口气,说:“我要再看一眼这片沙子,若干年后,让我很容易地就想起来沙子上曾躺着一位美丽的姑娘。还有一只和我并肩战斗的蚂蚁。”

  我们手挽着手离开了。

  在黄昏到来之前,我们又找了几个小时,仍然没见到一个人影。当我们翻过一个斜坡,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又惊又喜。坡下出现了几峰骆驼,它们可能就是我们骑的那些骆驼中的几峰。

  骆驼隐匿在十几个高高突起的沙包中,沙包上长着一些灌木。这时发现其中有一峰骆驼是白色的,其它的也似乎比我们租刀计的更大更壮。看来不是我们骑的骆驼,我向前走着,手里握着狗腿,心里琢磨着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是可以杀死一峰骆驼,先喝驼血,再烤驼肉。等走到很近时,我的这个想法放弃了,它们看起来就是传说中的野骆驼,高大而消瘦,头小一些,毛色深一些。

  这时,关荽捡起脚下的石块,吼叫着向骆驼投掷。她那凶猛的样子让我一怔。

  “快点!那些浆果,别让它们再吃了!”关荽喊叫着又向另一峰骆驼扔石头。

  我反应过来立刻也捡起一块石头,第一次投掷就击中了一峰骆驼的脖子。当我把几只骆驼一鼓作气赶出沙包返回时,看到关荽已经在铁锅里摘了很多浆果。望着她那双麻利的手在灌木枝条中急速穿梭,那飞快跳跃的目光和红潮还未散去的脸庞,又想起她刚才凶猛的样子,我心中升起快慰。

  她终于可以和我一起面对眼前的困境了。想起那只甲虫,忽然明白,有些事情总是那样地歪打正着,我想,我真的是很幸运,竟然用快活换来了一个无解难题的解决。

  太阳沉落的时候,天晴了,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就立即实施起来。那些沙包的沙子里有许多灌木的根,我用狗腿挖了很多,又砍了一些关荽采完浆果的灌木枝条,点起篝火,让湿的带叶子的灌木冒烟。我想别人望见升起的烟也应该想到这样做,相互能通报一下信息。或许小袁也就在附近。

  登山包里有帐蓬,我们取出来搭好,特意将风绳系在旁边的灌木上。风停了,烟升得很高,我想大家离得不会太远,应该能看得到。但我没有发现其它地方再有升起的烟柱。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也许会出现火光吧。

  刚才在挖灌木根时,我发现旁边沙土中拱出几个褐色的圆锥体,那是一种植物,应该就是苁蓉那一类吧。我想里面应该是多汁的。我将埋在沙子里的几截粗壮的根挖出来,清理了下上面的沙土,切了一片放在嘴里,并不象想象的那样多汁,但嚼了几下,原来燥得冒火的嘴里瞬间就湿润了。我把那些根茎和狗腿放回帐篷,一边投掷石块又把那几峰野骆驼往远赶了赶,一边向远处眺望,看有没有人看到烟火向这边赶来。

  那些骆驼怎么还不逃走,也许不是野骆驼吧,也许是走失的或者远游的家驼吧。据说发情的公驼会把人压在肚子底下压死。我是不是该拿一些挂满浆果的枝条,堆一副笑脸靠上去,从它胸前飞快地闪过,同时挥舞狗腿砍下它的脖子?这家伙的脖子太长了,该往哪儿砍呢?记得以前一次吃驼肉的时候有人说过,主要是掌握好位置,但当时没有注意听。最主要的是,我一定不会一刀就砍断它的脖子,最多是一条鲜血淋漓的疤痕。它会不会咬我?会不会用肚子把我压死?或者会逃走吧,我追还是不追?在它流尽血倒下时,我是不是早累爬下了?

  还是算了吧。不过可以和关荽吹一下牛,就说刀不在手边,否则一定已经放倒了一峰。

  我钻进帐蓬,关荽赤身裸体地蹲在帐蓬里,双手举着狗腿,脖子伸长着,狗腿的刃横在喉咙上,眼睛半闭半睁,好象正在等我回来,在让我看见她的那一刹那,用力一抹,血流如注。她那样子让我惊得头皮发麻,那狗腿不知是被我打掉的还是夺掉的。定睛看她的脖子,谢天谢地,还没来得及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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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危险割破我的脖子。”
  她脸上的表情不象是在自杀,又伸手来取狗腿:“身上全是土,搓也搓不下来,我在用刀刃刮。怎么?你以为我要自杀?”

  真是虚惊一场,我观察她的脖子,泛着红晕,仍然看出来有整齐的刀痕,确实比下面的皮肤更干净一些。

  我们坐下来,拿出牛肉干和浆果吃了一通,浆果吃了一半,牛肉干还剩很多,基本上饱了。

  她又拿起狗腿自顾刮了起来,比较费劲,尤其在锁骨的地方不平整,有几次差点要割破肉皮,所以示意让我给她刮,我接过刀,觉得姿势不顺手,就将她仰面推倒,双手举着狗腿,接住她刚才的边缘,从脖子下开始一点一点、一刀一刀地往下刮。

  …………

  她皮肤上的尘土在刀刃下翻卷聚集,等刮到小腹的部位时已集中起一小堆,差不多有几小勺,呈松散的粉末,颜色和质感很象某个品牌的奶茶粉。

  …………

  刮在她脚心的第一刀就让她把脚抽了回去……她跪起来,双手撑在地上,将自己的背部象一张桌子一样摆在我面前。我跪在她的屁股后面,伸手清理她脖子上的乱发,再把刀架在她的后脖子上。

  …………

  帐篷的外面好象有一点点月光,火早已熄灭了。我仰面躺着,将头露在帐篷外面。她侧脸枕在我肩膀上,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轻轻吹在我的胸上。那几峰骆驼仍然在我们的附近,无声地象剪影般地伫立着,那高高昂起的头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哲学般的思考。

  我听见她在唱: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

  唉,唱得一点也不好,我也不知道这首歌是那个明星唱的,旋律有点熟悉。就在唱吹字的时候,我感觉到一些异样,当她唱到“收不回”的时候,我知道是确实有什么事发生了,我需要看看。

  我扳起她的脸,看到她满脸泪水,而双眼闭着,泪水仍然在流,那简直让我觉得要哗哗地流出声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起来?是不是害怕怀孕了?这歌词又是什么意思?

  我摇晃她,拍打她的脸,泪水在掌心飞溅。她仍然不肯睁开眼。也许是突然想起目前的处境害怕了吧,跟歌词无关。我重又躺下,不去管她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她的脸:
  “喂喂,”
  看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大喝了一声,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睁开眼望着我。
  “你知道为什么不能哭了吗?”我问。

  她望着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寻找答案。
  “你听我说,真的不能再哭了。每哭出一滴泪就离死亡更进了一步。知道为什么吗?”
  我停了一下,感觉她在认真地听着,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把淋漓着泪水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泪水泪水,就是说它总算是一种水吧。你这一会足足哭出100毫升了。我们剩下的水总共就几百毫升不到了。”

  她睁开眼睛望着我,眨了一下,就要眨第二下的时候,那婆娑的泪眼中羔羊般的眼神,那样乖地点了点头。在那一刹那,我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我重又躺下,不知过了多久,她重又枕在了我肩膀上,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胸,喃喃地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家出来玩吗?我失恋了,好多年的男友离开了我。”

  我有些累了,没有吱声,这有什么好说的?失个恋就失吧,还是想想明天怎么样才能找到点水。

  “我想忘了他,可我忘不了……当初分手是我要分的,可他就真的分了……你说,我会不会爱上你,我好象有一点点爱你…………假如我真的爱上了你,你就会和我男朋友在我心里打架,然后,你俩把对方打死了,你们就都死了,我的心也清静了……”

  女孩子就是烦,还是老女人好。但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觉得她说的也许有道理,伸手拍了拍她屁股,说:“睡一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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