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洞房花烛
班师回朝。不但带回了降书,还带回了马匹粮草。南宫玉更爵名为镇抚候。以示文可治国,武可安邦。皇城内外,张灯结彩,与民同庆上谷大捷。长顺公主也终于等来了日等月盼的大婚通告。
这一日,泰安城锦花铺路,彩绸飞红,南宫玉头顶官花,身披红袍,腰束七宝镶金带,骑着高头大马,身后一顶三十二人搭的大花轿,内里坐着头盖红锦,身穿嫁衣的长顺公主。
至镇抚候府,鼓乐喧天中拜了天地,翠儿与春螺将公主搀进了洞房。南宫玉执酒宴客,直至掌灯。酒席散尽,南宫玉回向洞房。将至门外,却被一个老婆子拦下,南宫玉心想,这是谁啊?敢拦我的路。
老婆子纳了个福,说道:“给驸马爷请安。驸马爷,老奴是公主的奶娘,有几件事得跟驸马爷说说,以免日后坏了规矩。”南宫玉早听老爹说过,公主过门后,必有这么个婆子扰事。于是问道:“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吗?”
老婆子翻了南宫玉一眼,说道:“驸马爷,这规矩还能等到明日吗?若爷今儿个夜里伤着公主如何是好啊?驸马爷,这公主的寝室可不是您想来便来的,今夜是洞房花烛,赶明儿个,就不能这么随便进了。”南宫玉心道,老子进翠微阁都无人敢问,进自己娘子的房倒要凭你说教!
老婆子又说道:“驸马爷,按理儿呢,今儿个晚上老奴不该拦着您,但老奴实在是担心公主……”南宫玉截了她的话,说道:“你给本候听清了。公主进了这个门,便是本候的娘子。你若觉得本候坏了什么规矩,自可去皇上那里回话。大喜的日子别找不自在,本候于千军万马之中都不曾眨过眼,何况你一个老奴才,给本候滚远点儿,否则活剥了你这张老皮!”
婆子一惊,虽然见南宫玉脸色不善,但仗着自己是公主的奶娘,于宫中横行惯了,便歪了歪嘴,说道:“哟~这还没怎么着,先就不把老奴放在眼里了?不管怎么说,公主也是老奴奶大的,不怕驸马爷笑话,连皇后娘娘面前都有老奴的座位,您一个驸马,就敢……”
南宫玉没等她说完,抬手一个嘴巴将老婆子抽了个跟头。老婆子捂着脸,惊恐的看着南宫玉,南宫玉哼道:“狗奴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滚!”老婆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南宫玉心道:老奴才,自以为是公主的奶娘,却搞不清楚哪个才是主子!真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至门口,翠儿一脸喜色的扶住南宫玉,俏笑道:“爷打得好,这老婆子在宫里没少给奴婢们气受。真是跟着公主嫁到爷身边,见了天日了。”南宫玉笑道:“她说我不能随便进公主的房,好丫头,你听好,从今儿个起,没我的话,她不准进这个院儿,你明白吗?”翠儿抿了下嘴,说道:“爷,这话奴婢不敢说。爷要是恼她,不妨让侍卫守在院儿门那里。”
南宫玉点头道:“不错。去找洪锋,今夜便在院门加岗。”翠儿应了一声,笑着跑走了。南宫玉进了洞房。春螺笑着纳福,而后退了出去。南宫玉走过去坐在公主身边,握住她的小手儿,柔声道:“娘子。”
说着,挑开盖头,公主红着脸羞羞的笑。烛光映照之下,那张精致的小脸儿更是动人。南宫玉托起她一双小腿,褪掉花鞋,抱进床里,她低着眉眼,笑得有些不自然。南宫玉甩掉长袍,跪上床,笑问:“娘子,怕了吗?”
公主咬着下唇不说话,南宫玉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既不要抱,也不要亲,转了性了?”公主啐道:“呸!哪个似你惯了这烛下痴缠,没得个拿人打趣……再若不恭,便赶你出去……”南宫玉扑倒在她软绵绵的身上,吻上她的小嘴儿,她后面的话顷刻变成了呢喃。
解去衣裤,抚着她玉珠双满,滑嫩软弹,听着她细喘低低,燕语呢喃。抵润处惊飞红霞满面,吸唇瓣握纤腰一段。半进玉体香汗如雨,花容失色葱指颤。外间的翠儿和春螺听得满面羞红,偏又捂不紧耳朵,只好各自躲在被子里。
灵奴坐在桌前,手中提着根长针,挑着灯芯。凤钗低低的说道:“夫人,安歇吧。”灵奴低低的说道:“你先睡吧,我心烦,睡不下。”凤钗说道:“夫人,明日主子就过来了。”灵奴笑了笑,说道:“我占着他有一年了,也该让她几日的。好了,你这丫头今天话这般多。睡吧。”
鸡叫三遍,奶娘推门进了房,拧着翠儿的耳朵将她揪起来,骂道:“要死的东西,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翠儿怕惊了房里,不敢叫,护着耳朵咬着嘴唇。春螺说道:“奶娘,公主和爷还没起身呢,您这是干什么啊?这可不是在宫里。”
奶娘甩手一巴掌抽在春螺脸上,骂道:“小贱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出了宫就忘了规矩了?看我不打死你!”咣当一声,里间儿的门开了,南宫玉跨出门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奶娘低了低身子,说道:“给驸马爷请安。驸马爷,天色大亮了,您也该出门办差了,老奴还要伺候公主起身呢。”南宫玉冷冷的问道:“昨儿个我的话你没听明白是吗?你掐了翠儿,打了春螺。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两个丫头既然跟着公主嫁了过来,按理来说,便是本候的陪房,你不叫她们一声姨太太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动手?你再怎么劳苦功高,也要分个尊卑上下吧?”
奶娘说道:“驸马爷,您可别见怪,这都是宫里的规矩。再说了,老奴虽是个下人,但好歹也是公主的奶娘。连公主都说得,她们两个贱丫头有何打不得?还请驸马爷出门办差吧。”
翠儿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玉,见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知不好,连忙说道:“爷,奴婢伺候您更衣。”南宫玉说道:“去把洪锋叫来。”春螺跪倒说道:“爷,瞧在公主的面上,爷息怒吧。”奶娘也暗暗觉得不好,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份能镇住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候爷。但看起来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耳听得里间儿公主说道:“翠儿,本宫既然进了候爷府,便是候爷的人,你们两个虽是我的奴婢,现今却也是候爷的陪房了。候爷什么时候收你们本宫不问,但谁是主子,谁是下人要分清楚。既然候爷让你去叫洪侍卫,就别愣着了。”
奶娘立时跪倒,叩头道:“公主啊,老奴是看着公主长大的,怎么公主的心却不在老奴身上啊……老奴也是为了公主好啊……”公主说道:“奶娘,本宫已然出阁,不再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您老口口声声讲规矩。候爷尚未起身,您老便在门外大呼小叫的,还有些分寸吗?”
洪锋在门外说道:“给公主、候爷请安。”南宫玉说道:“将这个老婆子拉到院儿外,重责二十大板。从今儿个起,不得再进内院。否则打断双腿,逐出府去。”奶娘惊叫道:“我是公主的奶娘,你不能打我。我要找皇后娘娘评理去!”
洪锋本已跨进门,听老婆子这般说,便看向南宫玉。南宫玉冷笑道:“要评理便去。洪锋,打完她再找人送她进宫。”洪锋一扯奶娘,奶娘惊得嚎哭道:“公主救我,公主快救我啊!这二十板子,还不要了老奴的命啊!”
公主说道:“奶娘,您不是外人,本宫便跟你说句心里话。南宫文可治国,武可安邦,这镇抚候三个字不是平白叫来好听的。别说你一个下人,便是本宫的兄长姐妹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你昨夜吵闹也就罢了,偏不长个记性,今晨未起便来扰事。若这二十板子打死了你,倒也干净。”
洪锋揪起奶娘的脖领子便往外拖,奶娘杀猪一样嚎叫。南宫玉说道:“慢。”奶娘连忙叫道:“候爷息怒,老奴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南宫玉说道:“翠儿,春螺。她打了你们,你们能忍,本候忍不得。当着我的面儿,你们两个给我打回来,别让我心里窝得慌。我南宫玉的房里人不能受这种气。”
话已说尽,事已做明。翠儿走到奶娘面前,抡圆了一巴掌抽过去,啪的一声脆响,翠儿微张着嘴,甩着手退回来,南宫玉将她的手捧到嘴边吹了吹。又听得一声脆响,春螺也打过了,同样甩着手,南宫玉又捧过春螺的手吹气,洪锋拖着奶娘出去了。
春螺红着脸轻轻推开南宫玉的手,说道:“爷今儿个真为奴婢们出了气了。”南宫玉笑道:“也是你们主子不明事,让这种老婆子欺辱你们。”公主穿着短衫,光着脚走出来,嗔道:“当着我的面就编排我,真是娶回家就不值钱了。”
南宫玉将她横抱起来,皱眉道:“光着脚也不怕着凉?你身子本就弱,还这么不在意。”公主笑道:“抱我回去,快更了衣,去那院儿吧。怕是她一夜都未安睡呢。”南宫玉笑道:“初为主母便如此大德,怎叫为夫不疼你啊……”公主嗔道:“当着人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也不怕人笑话。”
第五十二章:兼领刑部
南宫玉抱着公主回房,翠儿掩着笑跟了进去。春螺接门喊道:“香巧,公主跟爷都起身了,送热水来。”南宫玉将公主放在床上,笑道:“你倒没忘把她带来。”公主哼了一声,说道:“她可是你欠我的好大人情儿,怎么能不带来呢?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翠儿和春螺才是我的贴身丫头,她可不能进房。”
南宫玉笑道:“你看你,想哪儿去了。我不过是听见了,随口一问便罢的事。”翠儿捧着温巾走到南宫玉身边,伸手将他拨转过来,轻轻的为他净面。南宫玉笑道:“耳朵还疼不疼?”翠儿答道:“习惯了。爷是不知道这些婆子的厉害。其他的公主都没嫁得厉害人,让这些婆子都害苦了。”
南宫玉一怔,公主问道:“你说什么?说清楚些。”翠儿说道:“听别的宫女说,这些婆子跟着其他公主出嫁,把驸马爷阻在院儿外,说什么要进院儿得公主召见才行。可公主想召的时候,她们又说公主不能淫乱。说到底,就是变着法儿的讨赏钱。给少了还不愿意。弄得那些穷公主一年到头儿见不着驸马。”
长顺公主噌的站起来,怒道:“这还有天理吗?谁家夫妻不是同床共枕的?我道这婆子怎么如此扰事,原来也是学着要钱呐。翠儿,去告诉洪锋,把那个婆子给本宫打死!”南宫玉笑着将公主按下,又将她一双小脚丫托到床上,说道:“你生的什么气?别家的事咱们管不得。自有人家的过法。今日我便打了她,量她也不敢再学样儿了。好歹是你的奶娘,怎么就打死了,于你面上也不好看。”
公主嚷道:“我要什么好看?留着祸害早晚家宅不宁!”翠儿跪下说道:“是奴婢多嘴了,公主请息怒。”南宫玉笑道:“没你的事,快起来吧。我也在想,怎么一个婆子有这么大的胆,原来早有先例。”公主说道:“不行,不能留这个祸害。翠儿,快给候爷更衣。春螺,过来梳头。”
南宫玉问道:“玥儿,你要干么?”公主说道:“我要进宫见父皇。”南宫玉说道:“怎么说不听?不许你胡闹。皇上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已经办了就别再去扰皇上了。”公主嘟嘴道:“你说我!”南宫玉抚着她的脸笑道:“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乖,来亲亲。”公主笑着打开他,说道:“快去那院儿吧,好歹哄着她睡个安稳。”
灵奴靠在床头,看着手里的长针,冷不防门开,南宫玉走了进来。灵奴心头一喜,扑上去说道:“这么早就起了。”南宫玉心疼的问道:“你真的一夜没合眼啊?”灵奴笑了笑,说道:“心绪烦乱,睡不稳。”南宫玉将她横抱到床里,搂着她说道:“我陪着你,快睡一会儿吧。”
灵奴笑道:“你早早的过来,别一会儿她再恼了。好歹新婚,莫冷落了她。”南宫玉低下头亲了亲,说道:“睡吧,是玥儿担心你性子小,怕你睡不着,让我来陪你的。”灵奴笑了笑,搂着他闭上了眼睛,喃喃的说道:“奴家才没她性子小呢……”
内院儿之中是一团和气,而中院儿却大不相同,奶娘挨了打无人过问,宫里带来的丫头,两个在公主房里,六个在内宅院儿中。而奶娘这回是死活也不敢进内院儿了。就算守门的侍卫她也不敢招惹了。
而中院儿都是候爷府粗使的下人,谁会搭理她一个挨了候爷打的老婆子?莫不说管她麻烦,便是让那内院儿的哪个丫头看见了,有意无意的回了候爷,怕也是一顿好打吧!
洪锋进到内院儿,公主房门外,说道:“回公主,已然打完,请公主示下。”翠儿走出来说道:“公主说辛苦洪侍卫了。下面的事,交给丫头就是了。”洪锋应道:“奴才告退。”洪锋走后,翠儿喊道:“小红,晴兰,去帮奶娘上些药。免得死在府里白扰来晦气。”
御书房里,刘世对林世忠说:“如今长顺公主也已大婚,朕想解了玉儿的军职,另派一样差,你看派什么好?”林世忠明白,在皇上眼里,女婿是要比儿子值钱些的,毕竟儿子是靠自己,女儿则要靠女婿。大婚了就不能再动不动就披甲上阵了,万一有个好歹,公主可怎么办?
林世忠说道:“回皇上,臣以为该命驸马爷兼领户部。”刘世笑了笑,心想,还是世忠明白朕的心意,知道朕宝贝女儿,怕女婿出事。但户部看似安全,实则凶险,万一国库有什么闪失,就算是玉儿也难脱干系。况且,以玉儿的本事,放在户部也太过屈才了……
刘世说道:“朕以为,还是让他领刑部吧。”林世忠应道:“皇上圣明,镇抚候的才干足以胜任。”刘世说道:“那就拟个旨吧,朕看也不用朝议了。这几日朕倦得很,有什么事,你们商量着办吧。”林世忠说道:“是,臣遵旨,臣告退。”
次日,圣旨送到候府。南宫玉接了旨,送走了传旨的公公,心中暗喜:看来以后不用去打仗了!刑部,皇上让我兼领刑部,看来是时候翻翻旧账了。供了圣旨,带着两名麒麟卫来到刑部。
刑部尚书赵雄迎至门外,拱手道:“恭迎候爷。”南宫玉笑道:“尚书大人有礼,本候只是兼差,大人不必迎我,自去做事便可。”赵雄陪着笑将南宫玉迎进门内。南宫玉说道:“赵大人,我想……我也没什么事可做,但既然领了差,就得干点儿什么,免得让人看着碍眼。”
赵雄笑道:“候爷说笑了。候爷是管着下官们做事的。若是候爷嫌外间吵,不如到里间用茶吧?”南宫玉点了点头,走进里间,看到两个大架子,上面放着很多卷宗。南宫玉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啊?”
赵雄答道:“这些都是各地报上来的卷宗,有的审完了还未入库,有的还未审。”南宫玉笑道:“看来各位大人每日里忙得很呐。赵大人,这些卷宗能看吗?”赵雄说道:“候爷又说笑了,您随便看。”
值事的送上茶。南宫玉坐到椅上说道:“本候就在这儿歇了,赵大人去忙吧。”赵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两名侍卫站到门口。南宫玉看着架子上的卷宗,心想,这里是好地方,想办什么人倒是方便了。
这里会有张难清的卷宗吗?不过……就算查了张难清又如何?真的就能牵出刘贺吗?要想坐实刘贺,仅仅是这个没有苦主的逼死人案,怕是办不到的。张难清也不可能把刘贺牵扯进来。况且,他稳坐府尹多年,必是精明老道。查他,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南宫玉走到架前,随手抽出一卷,回到桌边展开。是昌顺的一件案子,很简单,一人娶妾,发妻不依,逼死小妾,夫怒而杀妻,判斩。已然勾了。又抽了几卷,基本都是人命案子。南宫玉心想,纵是张难清有事,怕也无人敢告,若是被告下了,还能在府尹的位上坐得住吗?真是一心想着办他,反倒本末倒置了。
随手又翻了几卷,便也烦了。坐下喝了一盏茶,便带着侍卫家去了。到公主房中,翠儿为南宫玉宽衣解带,春螺端来洗脸水。南宫玉暗笑,这宫里的丫头就是不一样。虽然自幼便有丫头伺候,但如今一比较,实在是相差甚远。
想着,嘴角挑出笑意,公主笑问:“夫君,你在想什么?看你那淫邪的样子。”南宫玉走到床边将她按倒,笑道:“你猜我在想什么?”公主嗔道:“坏东西,还不放手……”翠儿和春螺连忙退了出去。
吃了晚饭,公主将南宫玉往外推,边推边说:“你去那院儿,以前灵奴说我还不信,如今真是知道了。她身子好,你去拾掇她去。我真是受不了你。你明日再来扰我。”南宫玉笑道:“那我可真去了,你别半夜睡不着又让翠儿去叫我。”公主说道:“真真是个活阎王,我可不敢叫你了。快去吧,免得她睡下了还得被你弄起来。快走!”
进了灵奴的屋,灵奴笑道:“这可真奇了,大婚之前,她活吃了我的心都有,这才两日,便把你往我屋里撵,你倒说说,你把她怎么着了?”凤钗悄悄的退了了出去。南宫玉搂住灵奴,咬着耳朵笑道:“她说你身子好,让我来拾掇你。她受不了了。”灵奴羞笑着啐了一口,说道:“你也是,她那么个软娃娃,你就不会轻点儿折腾。”
南宫玉笑道:“我若轻点儿折腾,你还不得半月见不到我一面啊。”灵奴抚着他的前胸哼道:“好稀罕吗?”南宫玉笑道:“不稀罕吗?那我可走了?”灵奴皱了下眉,嘟嘴道:“是了,今时不同往日。奴家再不是独一无二的了,你有得去处。便也不把奴家放在心头了。”
南宫玉摇了摇头,将她抱到床上,亲吻着说道:“你这小性儿,半句不对心思便要说出一大串的道理来。说,两日未欢,可想为夫吗?”灵奴羞道:“打你的嘴……”
第五十三章:太子手谕
搂着灵奴娇软的身子,南宫玉枕着一只手望着帐顶。灵奴抚着他的胸问道:“夫君,奴家看你有心事。能说给奴家听吗?”南宫玉笑道:“也不算什么心事,今儿个领了差,去了刑部,本以为张难清的罪证唾手可得,可惜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灵奴轻声问道:“夫君,你到底是要办张难清,还是要办十五王爷?”南宫玉一怔,在他心里,这两个人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这个,蹦不走那个。但灵奴这一问,心里立时清朗起来……没错啊,十五王爷刘贺怎么可能跟张难清在一根绳上啊?
虽然王芝茹的案子看似将两人绑在一起,实则从根儿上说,不过是张难清在权贵与草民之间做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抉择。恐怕刘贺都不会对张难清有半分感激,亦或是根本就不知道。
对于刘贺来说,他看到的无非是美色,欲得之而不能,人死了也就做罢。而对于张难清来说,他看到的是一个民女不满王爷逼婚,自缢而亡,他要顾及的可能仅仅是皇家的体面罢了。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南宫玉说话,灵奴撑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夫君?是奴家多嘴了吗?你生奴家的气了?”南宫玉闻声回神,抚着她的脸笑道:“这叫什么话,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只是你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我一直以为办了张难清,也就扳倒了十五王爷,但时才你这一问,倒让我想明白了。我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啊。”
灵奴微笑道:“那就好,夫君也别想得太多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做事呢。”南宫玉笑道:“我还没谢你呢,怎么就睡?”说着将灵奴翻倒,灵奴俏笑道:“难怪她把你往我这儿撵,你在那院儿也是这样没时没晌儿的吧?那可真真是要折腾死她了……”
晨起昏歇,转瞬岁末。刘世在宫中摆宴,以祝丰年。欢饮罢后,诸臣散去,太子刘安在宫门外叫住南宫玉,微笑道:“妹夫兼领刑部多时,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直也未抽出闲来恭贺,还请妹夫不要见怪啊。”
南宫玉拱手道:“不敢,太子殿下整日忙于国事,臣岂敢相责。”刘安笑道:“妹夫,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我那妹子可是闹天宫的脾性儿,咱们都是一家人,还什么殿下,臣子的啊。哦,对了,最近有件事,正该你们刑部管,你看着办一下。”
说着,刘安递过来一封手扎。南宫玉接过来,拱手道:“臣领命。”刘安笑道:“你先看看,回头有空儿到我府中饮酒。”南宫玉应道:“是,臣告退。”回到家,南宫玉坐在床边取出手扎,公主扒着他肩头问道:“哪个小蹄子给你的香封啊?”南宫玉笑道:“你大哥那个小蹄子。”
公主一把抢过手扎,展开,上写:刘昴腊月间宴客违制。查。公主惊道:“大哥要办二哥!”南宫玉拿过手扎,折好后入封,一言不发。心想,刘安与公主一奶同胞,现在摆明了是想办刘昴。不为别的,只为泉溪之事。看来刘安是存心在太子的位上,捱到皇上咽驾了……
公主见南宫玉不说话,笑了笑,说道:“夫君,我一时心急,抢着看了手扎,你不要在意。自古便是出嫁从夫,朝廷的事你看着办就是了。不管夫君如何处置,奴家不必知道,也不想知道。”南宫玉笑道:“好,那今夜便让你长个记性,看你以后还疑神疑鬼。”公主嘻笑道躲进床里去了……
转天,到了刑部,南宫玉将赵雄叫了进来,掏出手扎递过去说道:“赵大人,你看看这个。”赵雄接过去看了一眼,递还回来,说道:“候爷,不知能否告知下官,候爷如何得到此笺?”南宫玉说道:“是昨夜散了席,太子给我的。”
赵雄说道:“候爷,您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南宫玉笑道:“赵大人,这还用问吗?太子的手谕,咱们能不办吗?查一查吧。看看二王爷违的是什么制。”赵雄应了一声,出去了。南宫玉将手扎丢在案上,心想,这事就放在刑部查,查好了让赵雄报上去。我不能陷在里面……
正想着,赵雄进来递上一个卷宗,说道:“候爷,这是泰安府尹张难清送来的案子,您看能不能批。”南宫玉接过来说道:“我看看。”看着赵雄退出去,南宫玉一皱眉,心说:他怎么单拿张难清的案子给我看?我没有吩咐过啊……
打开卷宗,见上面写着:城南布铺主家赵启方,欺行霸市,将邻家布铺主家安云打死。凶犯当堂供罪画押,判斩待决。下附验状,上写:验,眼闭,唇紧,眉皱,面色清白,手净,前胸、后背多处瘀伤。后脑钝器所伤,骨裂至死。
南宫玉合上卷宗,心想,没问题啊……为什么单单把这件送来我看?是我多心了吗?应该不会吧……兼领刑部至今,这个赵雄还是头一次专门送卷宗让我批。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想着,又展开重新看了一遍,文上所写没什么错漏,要是有事儿也是人与人的关系。南宫玉说道:“请赵大人进来一下。”侍卫转身出去,片刻,赵雄进来。南宫玉说道:“赵大人请坐。本候想问一下,赵大人对这个案子有何看法?”
赵雄瞄了一眼两名麒麟卫,南宫玉说道:“两位先回避一下。”两名麒麟卫退了出去。赵雄问道:“候爷真是平易近人,对侍卫都如此谦和。”南宫玉笑了笑,心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侍卫。赵雄说道:“候爷,据下官所知,张难清的夫人本家姓安。”
原来茬口儿在这啊……南宫玉看着赵雄,心说:好你个姓赵的,明明知道这案子有问题,却只是拿来让我批,也不事先说明白这里面的关系,还好我多了个心眼儿,要不然,这草菅人命的罪过倒是让我担下了。
见南宫玉不说话,赵雄心里有些打鼓……候爷会不会想到是我故意将这个案子推给他的?这张难清是十皇子刘恰的人,非候爷不能碰他……
南宫玉微笑着说道:“赵大人,本候虽然平步青云,但仰仗的是公主的垂青和皇上的厚爱,并非我自己有什么天大的本事。所以,这官场上的一些事,还要赵大人不时提点一二才好。”
赵雄说道:“候爷言重了,候爷文可治国,武可安邦,无非是在这人情纠葛间不明底细罢了。若候爷愿听,下官倒能说上一二。”南宫玉点头道:“好,先谢过赵大人,本候洗耳恭听。”
这一说,便如龙河绝了堤,从张难清开始,直说到各府各郡。南宫玉饶是记性好,却也受不住这涛天的人情大网。终于忍不住说道:“赵大人,你说得太多了,我一时也记不住,今天就到这儿吧,明日再说。”
赵雄说道:“候爷,不如下官近日制出一份清单,呈给候爷慢慢看如何?”南宫玉心想,这老头儿怎么了?为什么借着张难清的事把朝廷上下内外的事全都对我说了,还要制清单……
赵雄说道:“候爷不必起疑,下官并无恶意。候爷领着刑部,如果对各种关系不能熟知,久了怕是要积下仇怨。相随数月,下官看得出来,候爷是位心正意正之人。请恕下官唐突,候爷年纪尚轻,不能因为不知底细而迈错了步,走错了路。候爷既是相随十四爷的知己,也是当今朝廷的栋梁,终有一日,下官今日的谏言会换来青天白日。”
南宫玉站起身,绕过条案,走到赵雄面前,一撩袍服,跪了下去。吓得赵雄差点儿仰过去,刚要起身,却被南宫玉伸手按在腿面上,死活站不起来。赵雄急道:“候爷,您这是要活活折死老臣啊!”
南宫玉说道:“若老大人不弃,本候愿尊您为师。”赵雄说道:“候爷,这可使不得。”南宫玉说道:“有何使不得?太子尚有太傅,难道老大人就不能教导本候吗?还是老大人嫌本候愚钝,不肯赐教?”
赵雄不再说话,南宫玉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而后起身,坐回原位,说道:“老师,您看太子手谕的事该如何处置?”赵雄说道:“候爷可有门客?”南宫玉明白,赵雄是让自己派人夜探二王爷府,抓个活口问话。于是点头道:“今夜派人去办。张难清这件案子……”赵雄说道:“候爷若想管,老夫便推翻重审。候爷若不想管,便勾了它了事。”
南宫玉问道:“以老师看,是当管还是不当管?”赵雄答道:“候爷若是只问张难清,则当管。若还有其他,则不当管。”南宫玉展开卷宗,提笔勾了。递给赵雄,说道:“老师费心了。”赵雄接过去,起身出去了。
回到家中,吃了晚饭后,南宫玉将洪锋叫到厅房。说道:“洪大哥,现在有一件事很棘手,想跟你说说。”洪锋应道:“候爷请吩咐。”南宫玉低声说道:“太子给了我一张手谕,说二王爷宴客违制了。”洪锋说道:“奴才去办。”
@flinsnow 2011-9-17 22:28:00
陆离陆离,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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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加油
第五十四章:探访
梆打二更,洪锋上下一身黑,只露两眼与双手,轻轻巧巧的翻进了二王府。刚一落地,便听到脚步声,连忙藏进暗处。两个下人提着一个灯笼走了过去,洪锋看着两人的背影,心想,王爷违制。违了什么制?要说在自己府上宴客违了制,无非是穿着,用器或礼乐三者。先找个人问问都请的是什么人吧。
待那两人走远,洪锋向中院儿摸去,寻到一处单独的厢房,应该是管事儿的下人住的,洪锋中蹲在窗下听了听,确定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然后走到门边,抽出匕首,刚想挑门叉,突然想到,我问完了话要怎样?让此人活着?这里不同寻常地方,王爷府里的人怕是不会象泰安府的仵作那样老实。给他看禁宫腰牌?那不就露了底!杀了他?王爷府有人潜入,杀了下人,又是一场大乱……
洪锋收起匕首,摸到墙边,翻了出去。回到候府,翻墙而入,两把刀逼了过来,洪锋扯下面布,说道:“是我!”两名麒麟卫收了腰刀,退回到院门。洪锋回到房里,沏上一壶茶,坐在桌边静静的沉思。
此时,南宫玉躺在床上也在想,违制这个事儿可大可小,在家中违制能违到哪儿去?恐怕连越礼的衣着都不会穿,最多也就是喝多了,唱个淫词艳曲什么的。这明摆着不是让我查违制,而是要闹腾二王爷。奶奶的,拿老子当枪使!真不是个东西!
第二天醒来,南宫玉在公主脸上亲了一下,公主懒懒的说道:“夫君,我有些头晕。”南宫玉按了下脉,喜道:“娘子,你有喜了。”公主一惊睁开眼,盯着南宫玉看了半刻,然后猛的搂住他的脖子,欢叫道:“真的?真的!”南宫玉笑道:“怎么会是假的?若我连喜脉都摸不准,还当什么大夫啊。”公主在他脸上亲了又亲,说道:“太好了,从今儿个晚上起,你去那院儿睡……”
今日不想去刑部,南宫玉便到了厅房,找来洪锋,洪锋说道:“候爷,昨夜未能探明。”南宫玉摇头道:“不用探了,昨夜我想了一回,这违制之说实不好查,又是在自家府上宴客违制。看来太子爷也没有抓到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想让咱们查二爷罢了,先放一放吧。洪大哥,昨日张难清报上一个案子,城南布铺的赵启方打死了邻家的安云。我虽然勾了,但还是想烦你去查一查。”
洪锋应道:“这个容易,奴才这就去办。”南宫玉说道:“慢。洪大哥,前几日我去了账房一趟,快到年了,想看看收成。账房跟我说你曾支过五十两银子,写的是你娶亲之用。洪大哥,你没说,我也就一直没问,你娶亲怎么不告诉我?也不说请我吃杯喜酒。再者,五十两就娶了亲了,难免也太不配咱们候府的地位了吧?”
洪锋笑道:“这种小事,奴才也不敢回候爷。”南宫玉说道:“快到年了,你去支五百两银子,当做是我的贺礼了。”洪锋抱拳道:“谢候爷。”洪锋转身出去,到账房支了银票,而后,去了杨家的小院儿。
敲开门,杨玉婵微微红着脸叫道:“洪大哥好。”洪锋掏出银票,递到她手里,说道:“先收着,过几天我去办年货。”杨玉婵接过银票,看了洪锋一眼,轻声问道:“还是不进来坐一下吗?”洪锋说道:“有公务在身,不能耽误。”杨玉婵轻轻的哦了一声,洪锋转身上马,远去……
来到南城,洪锋寻了一间茶楼,进了大堂,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小二送上干果。洪锋倒上一杯茶,凝神听着大堂里的声音。吵嚷的混音渐渐分清。但并没有洪锋想听的事。
坐了半个多时辰,听得全都是张家长,李家短的闲事。一壶茶喝尽,洪锋掏出几个钱扔在桌上,起身出了茶楼,拐向不远处的茅房。进去后刚解开裤子,就听背墙外有人低低的说道:“这事办不成,被打死的安云,是府尹太太的娘家侄子,花多少钱都没用,人家不要钱,就是要命!”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哭道:“您再给帮帮忙吧,那安云不是我儿子打死的,是推搡中撞死的……”先前那个声音说道:“老爷子,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是不是你儿子跟安云起的争执?是不是你儿子推了安云一把?”苍老的声音说道:“他们家非要兑我家的铺子,我们不愿意兑,他们就要让我们把价钱抬上去。是他安家欺行霸市啊!”
先前那个声音说道:“你也别跟我说了,有本事你跟府尹张大人说去。给,这是你给我的银子,我是一两都没动。留着给你儿子办后事吧。”苍老的声音哭道:“这还有没有王法啊,这让我们老百姓还怎么活啊……”
先前那个声音斥道:“说什么呢!老头子,别给脸不要脸!王法?张大人就是王法!你有本事是不?你去刑部告去!你去皇上的金銮殿告去!我还告诉你,你这包银子要是买个棺材还有剩。别说救不出来你儿子,就是救出来也是个废人了,还不如砍了干净。哼!”
听着一个人的脚步声远去,背墙外只剩下哀哀的哭声。洪锋撒了泡尿,系好裤子走出茅房。骑上马,回候府了。
找到南宫玉,洪锋将听来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南宫玉听。南宫玉听完点了点头,说道:“辛苦洪大哥了,近日府中无事,你去忙你家的事吧。”洪锋退了出去。南宫玉看着桌上的茶,脑子里过着这些人的关系……
张难清是十皇子刘恰的人,刘恰跟八皇子刘禧要好,刘禧领着吏部的差。办了张难清就是打了刘恰的脸,打了刘恰的脸就是惹了刘禧。刘禧领着吏部,官职任免只在一念之间,说不好便会拆了刑部的台,全换上他们的人,那以后就更不好办事了……
好比一团乱麻在脑中缠绕,南宫玉重重的叹了口气,心说,本以为位高权重,便能随心所欲,惩恶除奸。谁曾想,依然是处处掣肘,动不得这个,碰不得那个。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难怪世风日下!
闷着一肚子的气,南宫玉没敢去公主房里,怕冲了她的喜气。走去套院儿,进了灵奴的房。灵奴看到他一脸的阴沉,知道又是知道了什么办不了的事,自个儿生闷气呢。灵奴拉着他坐在床边,说道:“夫君,有些事即便现在做不得,总得能做得的时候,你又何必闷着自己?”
南宫玉摇了摇头,说道:“人与人牵,利与利牵,权重心黑,法网难收。你说,我封了候,兼领了刑部又有什么用?桩桩件件都牵着皇子,这让我怎么办?”灵奴说道:“不如去找皇上,把为难之事说了,辞了这个差,乐得清闲算了。”
南宫玉看了灵奴一眼,说道:“你也是自幼便被告知礼法,一心要助十四爷夺位的人,怎么今日倒说出这种混帐话来!都推托不管不问,乐得清闲,这个朝廷怎么办?老百姓怎么办?没了老百姓,咱们这些皇亲贵胄难到要自己去种粮种菜,织网打鱼吗?”
灵奴小嘴儿一扁,委屈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奴家跟了你,再不是孤身一人的死士刺客。况且如今还怀了你的骨肉。奴家不过是不愿你日日烦心罢了,你在哪儿受得气,撒到奴家身上来……”
南宫玉一喜,抱住灵奴笑道:“娘子,你竟也怀上了!”灵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何来这个竟字?难不成她怀得,我便怀不得?”南宫玉陪笑道:“看你说的,这话可说得难听了。”灵奴哼道:“我便是说话难听又怎样?你去那院儿啊,左右是她惹你心疼。我说的都是混帐话。”
南宫玉笑道:“好了好了,是为夫的不是,为夫给你陪罪,莫气坏了身子。”灵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也没见你对她嚷过。”南宫玉抱紧她,贴着耳边说道:“好了,娘子,咱俩青梅竹马,还是咱俩亲啊。”灵奴哼道:“就是你这张嘴好用。我跟你说,我和她都怀上了,过不了几个月就没人伺候你了,你想想把谁收了房吧。”
南宫玉笑道:“算了吧,有你们俩就够我忙活的了,还收房?”灵奴笑道:“我可告诉你,我今儿个说了这话,你若不依,回头你再想时,我可不见得依你了。”南宫玉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你说收谁好?”
灵奴扑哧一笑,说道:“要我看还是翠儿好,既是公主的贴身丫头,又长得标致,性情温柔。只是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明日我帮你问问好了。”南宫玉笑道:“那,就多谢娘子喽……”
灵奴推住他,说道:“先别忙,你说,今儿个是为了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说不明白你就那院儿睡去。”南宫玉叹了口气,把洪锋打听回来的消息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灵奴也叹了一声,说道:“夫君,这些事要慢慢来,现在这些人都动不得,不仅是你的根基不稳,连十四爷的根基都不稳呢。”
第五十五章:盘算
南宫玉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趟浑水,显威风的时候,毕竟十四爷连个太子都没做上。可知道有冤有屈,这心里总是过不去。”灵奴说道:“天下间的冤屈太多了,你管得过来吗?夫君要做的怕不是这一件两件的平冤之事。还是静观其变吧。”
南宫玉叹了口气,灵奴搂着他躺下,说道:“夫君不是拜了个老师吗?有心结不妨对他说说,或许有所助宜。”南宫玉点了点头,抚着她的背说道:“睡吧。”
次日,南宫玉去了刑部,灵奴则去了公主的房里。说笑了一会儿,见公主心情不错,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公主。公主笑道:“说来也怪,成婚之前恨得心里痒痒的,可现在倒不觉得了。”灵奴笑道:“那你是准了?”公主点头道:“自然是准了,回头我跟她说一下就是了。”
南宫玉到了刑部,今天特意只身一人,赵雄见南宫玉一个人走了进来,身边没了往日的侍卫,立刻跟着南宫玉进了里间儿。坐定后,南宫玉说道:“老师,学生有心结难解。”赵雄说道:“候爷是查到了二爷的违制,还是张难清的冤人入狱?”南宫玉一皱眉,问道:“老师知道张难清是冤人入狱?”
赵雄点了点头,南宫玉问道:“既然知道,为何老师不说查他?”赵雄说道:“查不得,至少现在查不得。八爷管着吏部,十爷与八爷交好,这两位爷想不想那件大事,老夫不知,也不便猜测。但将张难清任为府尹是有所图的。京城里三教九流,无处不伸手。八爷和十爷比不得太子、二爷和七爷,他们在外面有钱庄、银号、赌档、妓院。八爷虽然管着吏部,但外省的官员大多是其他几位爷的门生。所以只能用张难清在京城敛财。”
南宫玉点了点头,赵雄又说:“候爷,老夫将张难清的卷宗拿来给你批,是为了公主殿下要来的那个酒楼。”南宫玉恍然,看来那个酒楼明里是张难清的,实则不是八爷的就是十爷的。玥儿张了口,张难清也明白,不论是八爷还是十爷,都不会为了一个酒楼跟自己的小妹妹计较。所以老师是让我还他们这个人情。
南宫玉说道:“多谢老师的关照。学生领情了。”赵雄笑了笑,说道:“候爷不必这么说,老夫也有私心。毕竟这刑部的官员也要归八爷的吏部管,现下若是动了张难清,怕是整个刑部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候爷,皇上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必然是要你有用处。候爷还是先想想皇上吩咐的事吧。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一放。咱们做臣子的,不管多有心,首先还是要保着头上的顶,手中的权。若没有了这两样,只怕要落得个:虚负凌云万丈才,一身襟抱未曾开啊。”
这番话又让南宫玉想起了刘贺,自舞娘走后,心里便恼刘贺当日叫了舞娘来,若无那一日相见,怕也没有春宵一度,若无春宵一度,今日也就不会如此牵肠挂肚。因此上,无论刘贺再怎么请,都没有再去过他府上。
今天赵雄提起皇上的吩咐,南宫玉在心中算了一下,这事也搁了有一段日子了,当日在王家小院儿的情景又浮上眼前,王芝茹那惨白的俏脸和哀怨的眼神又一次刺痛了南宫玉的心。
赵雄静静的看着南宫玉,见他的脸上时而温情似水,时而怒气隐现,心想,这个少年候爷虽然不同凡人,但毕竟还是年纪轻,阅历浅,看来是有很多事纠缠在心中,解不开,理还乱。
又沉默了一会儿,南宫玉说道:“老师有事就去忙吧,学生还要想一想。”赵雄站起身说道:“老夫告退。”看着赵雄出去,南宫玉心想,如何才能反倒刘贺?他虽是王爷,但毕竟是外姓之人,难不成也能象真正的皇子那样呼风唤雨,收金纳银吗?从他强抢民女的做派来看,他就没这个脑子。
这样一个借着祖宗的荫蔽而混吃等死的人,能有什么大罪过?他头上的衔儿太大了,不是一般的事能摘得掉的……而皇上为何一心要贬了他?只因他对公主不敬?怕没这么简单。但他一个外姓王爷,即便是赐了刘姓,也无份争这大位啊!难道他有什么事,是皇上不愿对我说的?
想到这里,南宫玉站起身,出了刑部,返回候府。进门时遇到洪锋正往外走,洪锋抱拳道:“候爷。”南宫玉点头道:“没事,洪大哥忙吧。”
直奔后宅,穿中院儿时看到公主的奶娘正指着一个下人在骂,南宫玉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心说,若不是看在公主的面上,早将这个老婆子轰出去了。奶娘看到南宫玉,立刻止住骂,远远的低着头站好。南宫玉白了她一眼,进了后院儿。
来到公主房中,公主笑道:“回来得这么早?”南宫玉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她手中正在缝制的小孩儿衣服托在手上笑道:“看不出,你还会做这个。”公主笑道:“以前闲得无聊时学的,反正身为女儿家,早晚是要用的。”南宫玉说道:“还是找裁缝做吧,何必辛苦自己。”
公主笑道:“你懂什么,孩儿自然是穿娘亲手缝的衣服才长得好。”南宫玉笑了笑,说道:“你停一停,我有事问你。”公主笑道:“知道了,不用这么急吧?怎么着也得过了年啊。”南宫玉一怔,说道:“过了年?”
公主抬起头,笑道:“就算我身子不爽利,灵奴还是能伺候你的,过了年再收房不行啊?”南宫玉失笑道:“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灵奴倒是嘴快。”公主问道:“那是什么事?夫君,朝廷的事就别跟我说了。你有师有友,办的又是上抵皇家,下触百姓的大事。跟我说了,若能帮上你还好,帮不上的话,只会徒增我的烦恼。”
南宫玉低声问道:“玥儿,我问你,刘贺除了对你不敬之外,还有没有什么犯上的作为?”公主停下手里的活儿,想了想,说道:“犯上的事我想不出,不过我知道,刘贺跟大哥比较好,跟十四哥不合,小时候还打过架。”
南宫玉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了。”公主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又低头缝起小衣服来。南宫玉心想,皇上看来是铁了心要把大位传给十四爷,所以要先拿刘贺开刀,既然是这样,那也就顾不得什么手段了!
过了年,翠儿成了三姨太。凤钗和碧玉守在一处哭了一回,也就做罢了,毕竟人家是公主带来的贴身丫头,不象自己,是捡回来的民家女。如今主子贵为候爷,还能让自己跟着如夫人,在府里不被人轻贱,就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这一日晚饭后,公主对南宫玉说:“父皇的寿辰将近,你跟灵奴要些银子,该置办一些礼物吧?”南宫玉笑道:“干么还要跟她要,你让春螺到账房去支就好了。”公主说道:“家里的用度都是灵奴打理酒楼赚回来的,为父皇做礼少不了上千两银子,这么大的开销,还是跟她说一声的好。”
南宫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想得这么周全,明日你自去跟她说不是更好?何必假我之言,倒让她觉得你跟她外道。”公主嘟了嘟嘴,说道:“那好吧,你快去歇着吧。”南宫玉说道:“在这里不能歇吗?”公主亲了他一下,说道:“我倦得很,你去灵奴那里,或是翠儿房里。明日你再睡这里。”
南宫玉皱了下眉,抚了抚她的脸,起身出门,转去套院儿。进了灵奴的房,灵奴说道:“又跑来?刚收了翠儿,也不说多陪陪?”南宫玉说道:“玥儿身子怎么这么不好?我有些担心。”灵奴笑道:“不用担心,怀着孩子是这样的,我这个自幼习武的人都有些难受,别说她娇生惯养了。”
南宫玉坐在灵奴身边,说道:“你说我要是教她武功如何?”灵奴按着他的手说道:“怕是她受不了这其中的苦。再者,就算要教,也要等到把孩子生下来,养好了身子再说。行了,去陪翠儿吧,她身份低,性子软,别再让她误以为你不心疼她。”南宫玉站起来,说道:“你早些睡吧。我过去了。”
来到翠儿的房里,翠儿伏身道:“给候爷请安。”南宫玉搂住她,笑道:“你现在是我娘子,不是丫头了,怎么还是这般拘谨?”翠儿抚着他的前胸,笑道:“没有啊,奴婢,啊不是,奴家没有拘谨啊,夫君。”
南宫玉笑了笑,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她怕羞的扭开了头。南宫玉笑道:“都做了夫妻还这么怕羞,难怪灵奴说你性子软。”翠儿低着头说道:“公主是千金之体,如夫人是女中豪杰。我……只是一个使唤丫头。蒙候爷不弃,恬做了三房……只求把候爷伺候好,不敢有半分差错。”南宫玉摇了摇头,亲了亲她的脸,将她抱到床上,说道:“你记着,没人再把你当丫头看。”
第五十六章:贺寿
第二天,公主找去灵奴的房里,说了给皇上做礼的事,灵奴笑道:“公主妹妹,你可真是要当娘了,心思细成这样。你别忘了,你才是主母,再说了,这酒楼还是你要回来的呢。”
办好了礼,差人送去宫里,寿诞前夜,公主进了宫,留宿在宫里了。南宫玉回到府中,叫过洪锋,嘱咐了几句,然后去给灵奴诊了诊脉,便去翠儿房中歇了。
第二天,有资格赴宴的官员都早早的聚到了宫门前。各家的轿子整齐的排在宫门对面,乍暖还寒的时节,几乎人人手中捧着一个暖炉。只有南宫玉不觉得如何冷。刘贺凑过来说道:“我说妹夫,打从那个舞娘走了之后,我就再也请不去你了,你是不是跟那个舞娘有什么事儿?”
南宫玉笑了笑,说道:“舞娘?哪个?到你府上跳舞的那个?”刘贺哼哼了两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妹夫,你还怕我到长顺面前去告你的状吗?”南宫玉笑了笑,刚好宫门开了,便说道:“走吧,为皇上祝寿去。”
养心殿外,排好了宴席,按大顺的规矩,除了备至的礼品之外,每人都要献上一个寿桃。如果谁的寿桃被选中,放在了皇上的案上,那便算中了魁,是会得到赏赐的。
真是千挑万选。最终,五皇子刘启的寿桃得了头名,刘世笑问:“启儿,你想要什么赏赐?”刘启笑道:“儿臣祝父皇千秋万岁,儿臣想要一万两银子花销。”刘世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个寿桃是什么做的,要卖得这么贵?”
刘启笑道:“儿臣这寿桃是儿臣亲手做的,所以贵了些。还请父皇看在儿臣没什么进项的份上,准了儿臣所奏吧。”刘世笑道:“一万两太多了,给你五千就够了。”刘启笑道:“谢父皇恩典。”
南宫玉在一旁听着,心想,别说五千两银子,就算一万两,对于一个王爷来说那也不能算个事儿。这五王爷怎么好意思当着百官开这个口?老师说五爷跟十二爷交好,这两人都是不问政事,整日里弄着一帮子文人墨客吟诗作赋。他们领的月钱都不够吃酒的。难道他们没有在外弄营生吗……
刘世命人切开寿桃,挑了一勺里面的馅儿,有宫人过来试毒,刘世说道:“不用了,朕自己的儿子还信不过吗?”说完放进嘴里。众人皆举杯祝寿,满堂欢庆。寿宴将尽之时,刘世突然跌落了酒杯,众人皆惊,刘世笑道:“朕今日甚喜,多喝了几杯。你们尽兴,朕先去歇了。玉儿,跟朕来,长顺在朕面前告下了你,朕要审审你。”
南宫玉跟着刘世进了养心殿,刘世屏退了宫人,包括吴道德。坐在御座上轻声说道:“玉儿,朕中毒了,腹痛如绞。”南宫玉一惊,伸手搭上刘世的脉,眉心一阵奇痒,南宫玉知道是鬼骨针,用手指拈出,刘世诧异道:“这是何物?怎么会在你的脑中?”
南宫玉在刘世的胃经和肝经上刺了几针,刘世长长的舒了口气,南宫玉又听了听脉,说道:“皇上,毒已经解了。”刘世问道:“玉儿,这是什么针?竟有此奇效?”南宫玉说道:“回皇上,这是儿臣的又一桩奇遇。此针之名甚为不雅,不敢奏明皇上。”
刘世笑道:“能有如何不雅?放心,你的奇遇,朕不会夺来,快说与朕听。”南宫玉答道:“回皇上,此针名为鬼骨针,可去病,可止痛,可使新亡之人还阳。”刘世笑容一敛,说道:“那岂不是你身边之人再无死?”南宫玉说道:“不然。师父传此针时曾说,当救之人,此针自现。不当救之人,此针不出。”
刘世点了点头,问道:“此针便藏于你脑中吗?不碍吗?”南宫玉将鬼骨针插回眉间,说道:“不碍的。无知无觉。”刘世说道:“玉儿,你又救了朕一次。朕当如何谢你?”南宫玉说道:“儿臣惶恐。”
刘世说道:“玉儿,朕会给你一枚金牌。你可凭此调动朕的亲兵,麒麟卫。朕要你将下毒之事查明,不论是谁,报与朕知。”南宫玉应道:“儿臣遵旨。”刘世拍了拍南宫玉的肩头,说道:“玉儿,这一次,不要再敷衍朕了。朕虽然明白你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但有些事该办了。”
夜色深沉,南宫玉坐在三法司大堂之上,目光炯炯的看着五皇子刘启,沉声问道:“王爷,你献的寿桃当真是你亲手做的吗?”刘启眨了眨眼睛,笑道:“回候爷,非本王所做。本王岂会做食物?那是找人做的。”
南宫玉脸色一松,问道:“请问王爷,是找何人所做?”刘启说道:“找十五弟刘贺做的。是这么回事,那日在他府上饮酒,提到父皇寿诞将至,他说认识一位做寿桃的好师傅,我便央他一道为我做了。”
南宫玉钉了一句:“当真?”刘启说道:“绝无虚言。”南宫玉问道:“王爷可敢当堂对峙?”刘启答道:“自然。”南宫玉提出令箭,交给身边的洪锋,说道:“请十五爷来见。”洪锋接过令箭,转身而出,调集二十名麒麟卫,直向十五王爷府而去。
至府门前,洪锋下马叩门,半晌,门开,值夜人看到洪锋愣了一下,问道:“官爷何事?”洪锋说道:“镇抚候请十五爷三法司问话。”值夜人皱了下眉,说道:“官爷稍候,小人立刻去禀报。”
洪锋点了下头,值夜人小跑着进去了,洪锋站在门口等着,片刻,值夜人跑回,洪锋刚要开口,就见值夜人直接将门关上,并上了闩。洪锋哼了一声,一挥手,两名麒麟卫翻过墙去,就听里面刚喊了声:“你们……”便没了下文,大门打开,洪锋迈进门去,直向后宅。
一路走,凡阻拦的侍卫都被放倒,至后宅,刘贺手提宝剑喝道:“狗奴才,造反吗?敢在本王府中撒野,谁给你们的胆子,又是仗了谁的势?”洪锋单膝点地,说道:“给十五爷请安。奴才奉镇抚候命,持三法司令箭,请十五爷前去问话。”刘贺怒道:“混帐东西!本王犯了什么事,要到三法司?”洪锋说道:“奴才不知,十五爷去了便知道。”
刘贺哼道:“何事竟要夜审?难道要冤本王不成?”洪锋说道:“五爷也在。”刘贺一惊,难道是寿桃有问题?一念及此,刘贺插回宝剑,递给身边的侍卫,说道:“好,本王便随你们去,若是无事,本王定会告上金殿,讨个公道。”洪锋站起身,侧过一边,低着头说道:“王爷请。”
至三法司大堂,刘贺看到刘启坐在堂侧,而南宫玉坐在堂案后,两侧站的不是差役,而是与洪锋衣着一色的人。刘贺走到堂案前,带着怒气问道:“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玉站起身,拱手道:“十五哥,奉皇上谕,查寿桃一事,小弟只是请十五哥来问几句话。”刘贺哼了一声,走过去向刘启问了安,坐在刘启下首,心想:还真是寿桃有问题……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有毒!皇上在宴席将尽之时失手跌杯,后将南宫玉叫了进去……天呐!
南宫玉问道:“十五哥,寿桃是在谁家做的?”刘贺一惊回神,脱口说道:“城南昌隆面铺,陈掌柜亲手做的。”南宫玉提出黑签,看向一名麒麟卫,那名麒麟卫走到堂案前,南宫玉递过黑签,说道:“带其回话。搜其居所。”麒麟卫接签在手,与另十名出了门,翻身上马,向南城驰去。
一名麒麟卫给刘贺端上茶,刘贺有些紧张,问道:“妹夫,寿桃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南宫玉说道:“有毒。”南宫玉的声音不大,但听在刘贺的耳中好比惊雷一般。刘贺叫道:“不是我做的!”刘启说道:“十五弟。南宫没有说是你做的,只是叫你来问问是谁做的而已,稍安勿躁。”
半个时辰后,麒麟卫将昌隆面铺的陈掌柜带至堂上,抱拳道:“回候爷,人已带到,其居所无物。”南宫玉问道:“下跪何人?”陈掌柜答道:“小人是城南昌隆面铺的掌柜,姓陈,名东路。”
南宫玉问道:“陈东路,前些日你可做过寿桃?”陈东路答道:“做过,为贺圣上千秋万岁,特为五王爷和十五王爷做过两只寿桃。”南宫玉一拍惊堂木,喝道:“你用什么东西调的馅儿!”
陈东路吓得连忙叩头道:“回大老爷话,不是小人调的馅儿,是十五爷差人送来的馅儿。”刘贺冲上去一脚踹翻陈东路,随后被两名麒麟卫架住。刘贺破口大骂:“狗奴才!老子何时差人给你送过什么馅儿!你受了谁的指使来冤本王?”
陈东路哭道:“十五爷,真是您差人送来的馅儿,小人不敢扯谎,是一个长得极为标致的小娘子送来的。”刘贺骂道:“放屁!老子从哪儿弄的馅儿!南宫玉,你给我打死这个刁民!”
南宫玉提出令箭,递给洪锋,说道:“带此人去十五爷府上,让他逐一辨认,将送馅儿之人带回。”洪锋接过令箭,拖起陈东路走了。刘贺怒道:“南宫玉,你信他的话?”南宫玉说道:“十五爷,我劝你还是稍安勿躁的好。”而后对刘启说道:“五爷,劳烦您了,请回府安歇吧。”刘启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告辞。”
@钧昌隆篷布 2011-9-19 12:59:00
陆离真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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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昨夜降温,没睡好,今天起晚了
第五十七章:龙颜大怒
刘贺被两名麒麟卫按坐在椅上,一时间心绪翻涌,哆嗦着手端起茶碗,送到嘴边又放下。南宫玉说道:“十五爷不必动怒,终会还你一个公道便是。”刘贺说道:“那刁民冤我,你为何还要信他?”南宫玉说道:“冤与不冤,自会分明。十五爷稍安勿躁。”
五更时分,洪锋带着陈东路回来了,随行而回的还有一个女子,上得堂来,女子直接扑到刘贺面前跪倒,哭道:“爷,奴家没有送过什么寿桃馅儿,爷一定要救奴家啊!”刘贺怒道:“这是本王的小妾,就算本王要差人送什么东西,难道会让自己的小妾抛头露面吗?”
南宫玉一拍惊堂木,喝道:“陈东路!你敢诬陷十五爷!你就算不畏死,难道不怕诛九族吗!”陈东路叩头如捣蒜,带着哭腔说道:“大老爷!大老爷……小人实不敢扯谎啊!小人不知她是王爷的什么人,只知道就是她送的寿桃馅儿啊……”小妾指着陈东路说道:“刁民!我自嫁与王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时见过你这种下贱之人?不过是那位官爷说了一句:你若认不出便是你诬了王爷。你便认我做使!罢罢罢,我拼着一死,要你陪葬!”
说完,小妾便向陈东路扑去,却被洪锋挡下。南宫玉再拍惊堂木,喝道:“来人,给陈东路夹手。”陈东路惊叫道:“大老爷开恩啊!小人没有扯谎啊。”四名麒麟卫上前,两人持刑具,另两人将陈东路的八根手指插进刑具。陈东路大叫:“冤枉啊!大老爷冤枉啊!”南宫玉沉声道:“夹。”
两名麒麟卫扯动刑具,陈东路杀猪一样放声嚎叫,惊得小妾花容失色。南宫玉挥挥手,麒麟卫松了刑具,陈东路哭得不成人样。南宫玉问道:“说,你为何要在寿桃的馅儿中下毒?”陈东路哭道:“大老爷……小人没有下毒,寿桃的馅儿真是十五爷差人送来的,大老爷为何只对小人用刑啊……小人冤枉啊……”
南宫玉点头道:“也对。”随后看向小妾,小妾惊得腿一软,躲在刘贺身边。刘贺站起身说道:“南宫玉!难道你要给本王的小妾用刑吗?你敢!”南宫玉从怀里掏出御赐的金牌,举在手中,淡淡的说道:“本候奉了钦命。别说是王爷的小妾,就算是王爷,本候也问得,打得。”
刘贺看着南宫玉手中的金牌,一时说不出话来。小妾眼见王爷都保不住自己,看了一眼陈东路那血淋淋的双手,一狠心,褪下两枚金戒指放进嘴里,吞了下去。南宫玉轻轻的摇了摇头,感觉了一下眉间,没有异动,心道:吞金求死,神仙也难救……
刘贺发现时,小妾已然翻滚不息,哀哀哭叫。刘贺双目赤红,冲上去对着陈东路一通拳打脚踢,打得陈东路口鼻喷血。南宫玉挥了挥手,两名麒麟卫将刘贺拉住。小妾哀哀的叫道:“王爷……王爷,赐奴家一死吧,奴家受不住了。”
刘贺跑过去抱住小妾,眼中见泪,小妾捂着肚腹,流着泪说道:“王爷,有王爷这一滴泪,奴家足矣……”刘贺看了一眼南宫玉,南宫玉缓缓的摇了摇头。刘贺大叫一声,抽出身边麒麟卫的腰刀,横刀反抹在小妾的脖子上,小妾的血喷了刘贺一脸,含笑而亡。
刘贺举刀向陈东路砍去,被洪锋夹手夺下。南宫玉缓缓的说道:“王爷,尊夫人已死,死无对证,本候只能将你暂押。”刘贺看着南宫玉,恨得两眼充血,泪盈满眶,哆嗦着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也不必费事了,本王也不想受你折磨。本王认了就是。拿供来,本王画押,是死是活,听凭发落。”
南宫玉问道:“敢问王爷,你受天之赐,蒙君之宠,做的是王爷,享的是荣华富贵,为何要对皇上下毒?”刘贺怒极而笑,狂发之音悲凉凄厉,心中哭道:我图贺因父之功,恬做了这异姓王爷,权重位高,做过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今日终是报应来了……罢了……享尽了人间富贵,求个速死也就是了。
想到此处,刘贺说道:“候爷,你大可去想一想,本王与何人交好,又是何人希望皇上早去。本王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南宫玉心中一颤,暗道:好你个刘贺,你觉得自己活不成,便想带着太子做陪。或许你还想着,若我报于皇上,要么废了太子,要么挑了我。哼!想得美!
转日,南宫玉在御书房呈上折子和刘贺画了押的供状。看完后,刘世拍案而起,狂怒道:“贼子好胆!朕念其父为国捐躯,赐他一门世代荣华。万没有想到,非但不感朕之恩典,反倒加害于朕!玉儿,你没问他为何向朕下毒?”
南宫玉答道:“儿臣问了,但他抵死不说,只求速死。”刘世怒道:“你不会用刑吗?”南宫玉说道:“皇上,不念其父之功,也该念皇上圣德。刘贺虽有罪,但究是皇亲,自古刑不上大夫,何况是王爷。请皇上息怒。”
刘世坐回龙椅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朕虽恶之,但不愿杀人以立威。刘贺,贬为士绅,遣往昌顺府,赐宅,并良田千亩,银五千两,永不得返京。陈东路连坐,举家发配上谷,不得返京。”南宫玉叩首道:“皇上圣德。”
三日之后,南宫玉将刘贺送至守望亭。刘贺向着南宫玉抱拳道:“谢候爷活命之恩。”南宫玉拱手道:“这是皇上的恩典。”刘贺笑了笑,说道:“我心里明白,但凡你说半个不字,我也活不成。你的情,我领了。”南宫玉说道:“十五哥,保重。”刘贺拭掉眼角的泪,笑道:“你也保重。告辞。”
十五皇子被贬,举家迁往昌顺府,昌隆面铺关张,全家发配上谷。这件大事在京城不胫而走。杨母挽着菜篮子三步并两步的回到小院儿,闩好门,急急忙忙的进到屋里,杨玉婵问道:“祖母,怎么了?”
杨母按住杨玉婵小声儿说道:“婵儿啊,前些日子,洪老爷让你送去昌隆面铺的东西是什么啊?”杨玉婵说道:“是十五王爷为皇上做寿桃的馅儿。怎么了?”杨母脸色发白,用发颤的手拍了拍杨玉婵的手,说道:“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问问……”
南宫玉办了刘贺,此事在皇子间传开,各人长于皇家,自幼便耳濡目染权争谋伐,谁会相信刘贺有胆子给皇上下毒,不过是南宫玉的手段罢了,因此上,皆视之如虎。朝堂之上,南宫玉深感冷目如铁,寒光似刀。赵雄也曾提及此事,但南宫玉却笑道:“既然想做事,就要敢对千夫所指。老师不必为学生担忧。”
讯息传至上谷,十四皇子刘德登上城楼,遥望京城,心中暗道:南宫,好胆量!好手段!庆幸你是我的知己,不是我的敌人……
太子刘安感于刘贺的下场,惊于南宫玉的胆量和手段,特意将南宫玉请到府中,设宴款待。刘安明白,南宫玉自幼便伴读刘德,又与刘德相随于杀场战阵,这个人是不会对自己有好感的。不过,虽然不能为已所用,却也不能得罪了他。
席间举怀谈笑,南宫玉绝口不提二皇子违制之事。刘安也不问,只是不着边际的说一些风花雪月,谈一些世俗伦理。酒宴过罢,南宫玉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王家的小院。
推门进去,原本破败的院落更显萧瑟。南宫玉站在院中,轻声说道:“虽不尽如你意,但好歹算是办了你的事。安息去吧。”一阵轻缓的风绕上南宫玉的身体,轻轻柔柔,半晌才散去。南宫玉转身出了院,关好院门,回府了。
春花烂漫随风戏,又到夏雨连绵时。公主和灵奴都挺着肚子,进出都要人扶着才行。公主一天三变脸,不是嫌南宫玉不体贴,就是骂春螺要饿死她!灵奴感叹自己虽一身武功,却半分不敢乱动,连走路都不敢太快。
这一日,公主要吃酸梅,下人跑遍了全城也没找到,春螺不敢回,找到南宫玉,南宫玉心想,你不敢回?我就敢吗?她现在象个小疯子一样,半句话说不对,立刻就会大吵大闹。
见南宫玉摇头,春螺哼道:“主子,若你不帮奴婢这一次,待翠儿肚子大时,您可别想奴婢陪房!”南宫玉心中暗笑:我就没想再收房,早封了翠儿的穴,待得玥儿和灵奴身子养好再给翠儿解开。
看南宫玉面带微笑,春螺脸色一伤……看来他没想过要收我……哎,只怨爹娘没生个花容月貌……公主端庄秀美,如夫人伶俐娇艳,就连翠儿都是温柔可人。我这辈子怕也只能陪着公主了……
南宫玉看到了春螺的脸色,收了笑意,暗怪自己太也不解风情,拉过她的手,温言道:“好,我帮你去回,刚才不过是逗你说笑,怎么这小脸儿便放下了?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春螺哼了一声,反握着他的手,拉他起身。
转出厅房,迎面看到洪锋捧着个小包过来,南宫玉站定了脚,洪锋面带笑意的说道:“候爷,听说公主想吃酸梅,赶巧儿我外宅的院儿里种着两棵,摘了些来,不知能否供给公主尝鲜?”
第五十八章:鬼哭坟
春螺拍手笑道:“好了好了,谢洪大哥,奴婢也不用领主子的情儿了。奴婢这就送去给公主。”说完从洪锋手里捧过酸梅,转身便要走。南宫玉一伸手搂住她的纤腰,春螺一惊,转回身轻声道:“主子!这可使不得……”南宫玉低声说道:“若你愿意,我便收了你,别轻贱了自己。”春螺一怔,转瞬明白自己的心事被他看穿了,当下红了脸,低低的说了声:“谢主子。”便跑走了。
洪锋笑道:“看来奴才又要给候爷贺喜了。”南宫玉笑道:“等等再说,现下玥儿身子不稳,性情大变,千万别惹出事儿来。你叮嘱一下上夜的,别扰了公主,免得讨骂。”洪锋应道:“是,谢候爷提醒。”
南宫玉举步要走,又停住,说道:“洪大哥,你这样跑来跑去的岂不麻烦?我这院儿不算小,你若愿意,不如将家室接来这里住不是更好?”洪锋心里一颤,说道:“贱内不通礼数,不敢惊扰候爷。”南宫玉笑了笑,说道:“随你吧。”
南宫玉走去套院儿,洪锋长出了口气,心想,当初真不该听了如夫人的话,整日里藏着这个秘密实在是让人心焦。莫不如便真娶了玉婵……呸!人家好好的姑娘,岂会嫁给我这个做奴才的人。若只是做奴才倒也罢了,身为麒麟卫,护卫着皇上,追随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候爷。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陷入重围,身首异处。难不成要让玉婵守活寡吗……
南宫玉进到灵奴的房中,看到灵奴一脸烦闷的倚在床上,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问道:“娘子,怎么了?”灵奴喘了口气,指着肚子说道:“这个东西快要压死我了,再没下次,等把这东西弄出来之后,我还是闻麝香的好。”
南宫玉说道:“怎么说这种话?我还想多子多孙呢。”灵奴一瞪眼,说道:“让公主生去,让翠儿生去,反正我不生了。再说了,要那么多干么?熬着吃啊?”南宫玉连忙陪笑道:“好好好,你别气,我错了。”灵奴白了一眼,说道:“去去去,该上哪儿上哪儿去,别在我眼前晃,人家心烦。”
南宫玉摇了摇头,起身出来,刚一出门,就看到春螺跑过来,跑到面前,说道:“主子,公主让你过去呢。”南宫玉皱眉道:“干么?”春螺笑道:“没事的,公主吃了酸梅,心情好着呢。”南宫玉盯着春螺说道:“你若骗我,我便打你屁股。”春螺拉着他的手笑道:“奴婢不骗你,快走吧主子。”
到了公主房里,公主伸手叫道:“陪我坐会儿,整日里见不到你人影,是不是嫌我烦啊?”南宫玉走过去,陪笑道:“怎么会啊?我是怕你烦我才不敢来请安的。”公主哼道:“今夜睡这里。”南宫玉一怔,公主板脸道:“不愿意啊?”
南宫玉连忙说道:“当然愿意,只是怕碍着你。”公主嘟了嘟嘴,说道:“也不知是不是身子越来越不听使唤,阴气重。连着两夜梦到大头鬼,今夜你陪我睡,助我些阳气,免得我又睡不稳。”南宫玉心里一惊,面上带笑的说道:“好。”
夜,总是不会爽约的,公主面朝里侧卧着睡了,南宫玉贴着她的背,闭上眼睛,等待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渐渐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荒地。南宫玉想笑,发现嘴角不能动,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南宫玉想起来,但身体不听使唤。
心里开始紧张,就算刘胜来闹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自己明明没有睡着,也没有离魂的感觉,为什么闭着的眼睛能看到景象?若是在梦中,为什么意识又是如此的清晰?
月朗星稀,风凉意寒,荒草低低,哭声隐隐……南宫玉心道:看你如何闹腾!随着景象的移动,一座新坟出现在眼前。坟高三尺,碑上无字,碑前摆着一碗生米,插着三柱细香,周围撒着纸钱。南宫玉静静的看着那座坟,心想,带我来看你的坟吗?看你能怎样。
隐隐的哭声萦绕在空地上,听不出来自何处,也分不清这哭声的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南宫玉心想,都说鬼哭之音没有阳气,所以极难分辨,那现在这个哭声是否便是鬼哭之音呢?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就为了让我看这座新坟吗?
哭声渐响,坟前幻化出一个人形,由虚变实,跪在坟前,叩一个头说一句话,南宫玉却听不清它说得是什么。既然听不清楚,南宫玉便仔细的看它。头发用布条束着,耳孔里象是堵着什么东西,月色下看不真。侧脸很模糊,脖子上有一道暗痕。身上穿着破烂的囚衣,叩头时按在地上的手指,第一节的肉翻着,象是受过夹刑。跪着的小腿裸露着,腿肚子是扁的,一眼便能看出是夹棍所至。
这个人是谁?南宫玉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被张难清冤死的那个赵启方。一念及此,那个鬼转过脸来,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南宫玉,恶狠狠的说道:“难得候爷记得我这个贱民。”
南宫玉后背上骤然一凉,想说话,却张不开口。赵启方站了起来,一晃便到了南宫玉眼前,离得这样近!微微凸出的眼睛死鱼般盯着自己。脸上满是污迹,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血。
赵启方说道:“我真想掐死你!可惜我没那个本事。你为什么要害我!”南宫玉心想,都能把我带到这儿来,还能让我动不了,说不出话,居然还说没本事掐死我?赵启方瘆人的笑了两声,说道:“候爷,今日是我的头七,所以才能通你的命魂。候爷,我可不敢去找你。你不但官身护体,还会法术。我只能对你的命魂说话。你为什么要害我!”
南宫玉明白了,它是用鬼气和怨气连通了我的命魂,所以我想什么它知道,而只有一魂,我什么都做不了,当然,它也拿我没办法,一过丑时,阳气蒸腾,我的七魄就会将它赶出我的命魂,所以要问他的冤就要抓紧时间。
赵启方退开了一些,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你既然还想着要查我的冤情,为何勾决我的案子?”南宫玉想着:有证有供,我岂能不勾决?赵启方怒道:“你明知我有冤!”
南宫玉想着:有冤又如何?天下间有冤者多不胜数。如果因你一人之冤便要连累整个刑部被八爷盯上,那也太不值得了。赵启方瞪着发浑的眼睛嚎叫道:“我们这种贱民的命就这么不值什么吗!”
南宫玉哼了一声,要想让天下太平,就要先保住能做大事的人,我就是保你不死,你能做什么?卖布而已。我保着刑部,就能平更多的冤案,救更多的人。赵启方指着南宫玉骂道:“放屁,你们就是官官相卫!”
官官相卫又如何?查你的案就会得罪八爷和十爷,刑部那些还有良心的好官就会被换掉,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以后的事还怎么做?救了你一个,损失全盘?就是让我选一百次,我也会选勾决你。
赵启方不怒反笑,说道:“你们连我的案子都不敢查,还敢查什么冤案?自欺欺人。”南宫玉怔住,它说得没错,只道是保着刑部。却没有想过,保着刑部的初衷便是为了断狱雪冤。可它的案子就是冤案啊!它只不过是个卖布的,连它的案子都不敢查,还说什么天下太平?还能查什么更大的冤案吗……
张难清,只是一个府尹而已,就能如此轻描淡写的生杀予夺,那比他位高权重的人呢?舞娘跟我说过,我没钱是因为我不贪,她有钱是因为她卖笑……一个春宵楼的青倌人,拿出一万两银子如同儿戏,都是高官王爷给的,一张就是一千两!这些人的俸禄是多少?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还不是穷苦百姓的血汗钱……谁是清白的……我到底在保着谁……
赵启方微微的笑了,南宫玉看着它……为什么笑了?赵启方的脸变了,慢慢的变成了逆天,周围的景物也变了,没有星空,没有新坟。四周云雾缭绕,南宫玉怒道:“师父,你骗我!”惊觉已能说话。
逆天微笑着说道:“徒儿,你的心偏了。你做了候爷,娶了美娇娘,你怕了。”南宫玉说道:“徒儿不怕!”逆天笑道:“你总觉得处处掣肘,不是怕吗?你连一个区区的府尹都不敢查,还敢查谁?你不是刚把十五皇子扳倒吗?”
南宫玉说道:“那不同。刘贺是外姓王爷,皇上想办他。张难清是十爷的人,十爷连着八爷。”逆天摇头道:“哪个官员不是连着皇家?若不连着皇家,谁又敢横行无忌?皇上要办刘贺,你便敢给他做套儿,你又怎么知道皇上不想办别的皇子?”南宫玉皱眉道:“自己的孩子,会办吗……”
逆天笑道:“那你告诉我,是谁用金蝉蛊毒泡制熏香,欲至皇上于死地?”南宫玉惊道:“师父知道是谁?是谁?告诉徒儿!”逆天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凡间的事你自己凭本事去查。记住‘家天下’这三个字,皇家没有亲情……”
第五十九章:双喜临门
南宫玉大叫一声醒过来。公主跟着惊叫着坐起,急道:“夫君!怎么了?”南宫玉长出一口气,说道:“没事,做了个梦。”公主捂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鬼压了呢。”南宫玉搂住她,问道:“你被鬼压过?”心想,要是逆天这个老不死的敢压我老婆,我一定打上仙界,找那个老东西算帐!
耳听得公主说道:“我不用鬼压,肚子里这个就够我受的了。我只是听说过人被鬼压会突然惊叫着跳起。就象你刚才那个样子。”南宫玉点了点头,说道:“你睡得好吗?还有没有梦到大头鬼?”公主摇头道:“没有,睡得很好,若不是你惊吓了我,这会儿也不会醒来。”
南宫玉抚了抚她的后背,说道:“再睡下吧。”公主点了点头,捂着肚子嘟嘴道:“时才起得猛了,现下疼得厉害。”南宫玉用手掌贴上她的后腰,掌心抵住腰阳关,拇指与小指分按关元俞,将一道内力缓缓送入她体内。她深吸了口气,慢慢侧倒,说道:“好了,不痛了,夫君也安歇了吧。”
南宫玉贴着她躺下,听到她喃喃的说道:“玥儿命好,生在皇家,长在禁宫,自幼便没受过苦,如今嫁得如意郎君,能文能武,品貌双全,这世间女人能想到的好事都让玥儿占全了,怕别折了玥儿的寿数……”
南宫玉轻抚着她的手臂,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你若是福薄之人,又岂会生在皇家?睡吧,夜沉更深,别伤了元气。”公主轻轻嗯了一声,南宫玉心道:若你亡于我先,而鬼骨针不现,我宁剖颅取针救你……
霞流云逝,草长莺飞,转眼便是中秋佳节。当日正午,南宫玉在院中搓着手来回踱步,全府上下的女人,包括奶娘都到了后宅。公主与灵奴同时临盆,不但南宫玉着了慌,整个候府全都鸡飞狗跳。
翠儿和春螺一人一边搂着公主,急得头上冒汗,公主嚷道:“杀了我吧!把这个东西掏出来就好,本宫实在受不了了……”奶娘哄道:“小祖宗哎,您使点儿劲儿,过了这道关就好了,可别说不吉利的话啊。”公主喊:“要了本宫的命了……翠儿,你来替本宫生吧……”翠儿抹了下头上的汗,说道:“公主,奴婢实在替不了您啊,您再忍一忍就好了。”
灵奴房里,凤钗和碧玉扶着她,稳婆说道:“夫人,您使劲儿啊。”灵奴咬着牙说道:“不行,听到那边有动静我再生。长子不能庶出!”稳婆急道:“我的夫人啊,这生孩子还能等的吗?再说了,是男是女那是老天爷定的啊。”灵奴说道:“凤钗,差人再探。我……快撑不住了……”
未时一刻,一声响亮的啼哭,春螺掀开门帘,含泪带笑的叫道:“主子,是位公子!”以洪锋为首的麒麟卫同时跪倒,齐声道:“恭贺候爷!”南宫玉抢进屋去,看到公主软瘫在床上。翠儿抱着孩子送到南宫玉面前,南宫玉看了一眼,也不去接,快步走到床前,跪在床边,轻轻抚着公主的脸,柔声道:“玥儿,辛苦你了。”公主笑了笑,说道:“我好累……要歇一下,你快去看灵奴。”
话音方落,凤钗在门外喊道:“主子,如夫人诞下千金!”公主微笑道:“快去看她。快去。”南宫玉起身出来,麒麟卫再次说道:“恭贺候爷双喜临门!”南宫玉喜上眉梢,喊了一声:“赏!”然后便跑往套院儿。凤钗追在后面喊道:“赏多少啊?”南宫玉喊道:“每人一百两!”麒麟卫高喊:“谢候爷恩典!”凤钗也边跑边跟着喊:“谢主子恩典!”
进到灵奴房里,看了一眼孩子,便扑到灵奴床前,跪在床边,将灵奴的手捂到胸前,温言道:“娘子,辛苦你了。”灵奴笑道:“我跟公主如此辛苦,你倒成了散财童子。每人一百两,全府上下几十人,几千两银子便送出去了。”
南宫玉笑道:“不怕。百岁宴客,不给钱不让进门儿。”灵奴笑道:“你倒会算计。她还好吗?”南宫玉点头道:“放心吧,有翠儿和春螺照看着。”灵奴低声道:“那你便陪我一时吧。”南宫玉点头道:“我陪着你。”
洪锋差人将喜讯报与皇上。刘世闻知长子嫡出,龙颜大悦,对吴道德说道:“赐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锦帛一百匹。将朕的那块紫玉赐给……哎?两个孩子可有名字?”吴道德笑道:“主子,刚生下来,定是未取呢。再者,候爷定然是想请主子赐名的。”
刘世笑道:“对对,朕一时心喜,忽略了。名字的事,朕要想一想,将紫玉赐与小世子,将夜明珠赐与小郡主。”吴道德应道:“遵旨。”
次日,吴道德捧着圣旨到了候府,南宫玉将吴道德迎至中堂,宣了旨后,吴道德笑道:“老奴恭贺候爷双喜临门。”南宫玉拱手道:“多谢公公,百岁之日,还望公公屈尊寒舍。”吴道德笑道:“那是自然,老奴定会陪皇上来讨杯喜酒的。”
说话间,小红捧来一封银子,南宫玉拿过递到吴道德手里,吴道德裂着嘴笑道:“哎呀候爷,老奴不是贪财,可您这喜钱,老奴是一定要拿的啊。”南宫玉拱手笑道:“还要多谢公公赏脸。”
吴道德走了,太子的人来了,太子的人走了,二王爷的人来了,如此,一日。南宫玉的账房里堆起了金山、银山、珠宝山。南宫玉看着金银珠宝,哈哈笑道:“再生几个孩子,老子就什么都不用干了!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花不完的金银财宝。哈哈,哈哈哈哈……”
翠儿接门叫道:“夫君,公主醒了,你去看看。”南宫玉笑着转身,将翠儿搂进怀里。翠儿轻推了他一下,嗔道:“让下人看到!”南宫玉笑道:“怕什么?翠儿,今日也辛苦你了。晚上,为夫好好疼你。”翠儿脸上一红,扭开身子,拉着他的手说道:“快走吧,别让公主等急了,晚上的事……晚上再说。”
被拉着走到公主门外,翠儿松了手,推着南宫玉往里面去,也不知怎么就滑了一下,还好南宫玉反应快,伸手在地上一撑,便弹了回来。吓得翠儿脸上变色道:“夫君,你没事吧?我没有用力推你啊,怎么会这样?”南宫玉低头仔细看了看,在台阶缝中看到了一颗珠子。南宫玉拈起来,举到眼前,心道:时才我一时兴起,在账房说再生几个孩子便什么都不用做了。这是师父在告诫我吗……
翠儿下意识的去摸耳朵,右耳上的珠串已经不见了。翠儿说道:“是我的珠串,夫君,奴家没注意。你没事吧?”南宫玉拉住她的手笑道:“有什么事?为夫这不是好好的吗?来,咱们进去吧。”
公主倚在床上抱着孩子,南宫玉走过去,坐在床边,探身过去亲她,却被她推住,小声儿说道:“慢来,别碰着他。”南宫玉一皱眉,心说,这女人有了孩子就不要丈夫了?
公主看到南宫玉皱眉,笑道:“怎么?气着你了?孩儿还小,我怕你挤到他而已。春螺,抱世子去睡觉。”春螺接过去,翠儿凑过去逗弄着孩子,公主笑道:“喜欢啊?自己生一个。”翠儿说道:“再说吧,奴婢可没公主刚强,怕不得疼死奴婢啊。公主,奴婢们出去了。”
公主笑着点头,翠儿和春螺出去了。公主挪到南宫玉身边,抚着他的脸问道:“还真气啊?那不是你的孩儿吗?”南宫玉淡淡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若让我选,你才是我的心头肉。”公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娇声道:“好了,夫君,奴家辛苦为你诞下灵儿,你倒要给奴家脸色看吗?”
南宫玉重展笑颜,抱着她柔声说道:“怎么会啊,为夫这一生也不会给你脸色看的。”公主歪着头,挑起长长的睫毛,眼中流光闪动,南宫玉吻上她的唇,她嗯了一声,待到他的唇滑至颈部,呢喃道:“久不着你宠,奴家都快忘了夫君的温情了。”
南宫玉伸手去解她的小衫,公主握住他的手,微带歉意的说道:“奴家还未大好,不能服侍夫君,坐一刻,再去看过灵奴,便去翠儿房里歇吧?”南宫玉抱紧了她,点头道:“好,坐一刻……”
公主说道:“父皇赐名一为瑾,一为琳。会不会冲了你的玉字?”南宫玉笑道:“我不怕,他们两个小娃娃还要受我的荫蔽才能长大成人呢。”公主笑道:“你不忌讳便好。好了,我也要歇了,你去吧。”
南宫玉在她唇上亲了又亲,而后站起身挑帘来至外间,看了一眼孩子,对翠儿说道:“我去灵奴那里看看,稍后便回。”翠儿点了点头。南宫玉走了,春螺笑道:“快回房等着吧。”翠儿羞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春螺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指了指世子,低声道:“小声些,莫吵醒了世子,公主已经很累了。”翠儿捂着嘴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外,小声说道:“我回去了。”春螺眼中含笑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章:离州杀官案
到了灵奴房里,灵奴正在喂奶。看到南宫玉进来,笑道:“还不去歇了?”南宫玉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搂着她说道:“来看看你,怕你闷得慌。”灵奴靠在他怀里,笑道:“不会闷了,这个小东西吵得要命。”南宫玉笑道:“那让奶娘带着不就好了。”灵奴摇头道:“自己的孩儿,为何要让旁人带?奴家又不是弱不禁风的身子。”南宫玉笑道:“好,你高兴就好。”
转天到了刑部,刚进到里间儿坐下,赵雄便捧着卷宗进来,看了南宫玉一眼,眉间微微动了一下。南宫玉挥手道:“两位回避一下。”两名麒麟卫抱了抱拳,出去了。赵雄将卷宗放在南宫玉的案上,说道:“候爷,这是离州府送来的卷宗。您看看。”南宫玉手按在卷宗上,看了看赵雄。赵雄点了下头,说道:“老夫去做事了。候爷若有不明之处,老夫随时候命。”
南宫玉心想,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让我屏退侍卫,为何又什么话都不说?想着,南宫玉展开卷宗,上写:离州御使陈公拜上刑部尚书赵大人。本府知府黎安民日前惨死于府衙之内,经验为刺客所杀。此案悬而未决,下官拜请赵大人定夺。
南宫玉心想,死了知府,该当上折至吏部,调派新任知府前往彻查。为何会上书刑部?这岂不是乱了章法……展开验状,上写:验,目开,眼底充血,口闭,舌缩。颈中穿刺至命,伤口窄细。体无伤,甲内存屑。
南宫玉闭上眼,幻想着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手中一柄薄剑,急如闪电般刺进另一人的咽喉,被刺之人血向上涌,眼底充血,因喉被刺,不能发声,舌回缩,下颌向上抬……
这么细的剑,能刺得如此之准,看来是高手所为……那又是什么样的高手要杀官呢?又是为了什么事而杀官呢?江湖中的高手最看重的便是名节,难道离州知府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贪官吗?
想到此处,南宫玉对早已回来的侍卫说道:“请赵大人进来。”片刻,赵雄走了进来。南宫玉问道:“老师,您怎么看?”赵雄瞄了一眼两名侍卫,没等南宫玉开口,两名侍卫便退了出去。
赵雄说道:“候爷,这离州知府虽然算不上清官,但官声还是不错的,至少他在任这几年,没有饿死过人,报上来的案子,多是能不杀便不杀。而这个御使也是个明事儿的,从未参劾过知府。”
南宫玉皱了下眉,说道:“那就是说,这个离州知府很可以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事,被人灭了口?”赵雄答道:“这个嘛……老夫不便推测。按说这种事应该报给吏部,由吏部派下新任知府后,由新任知府查这个案子。但不知为什么这个陈公却上书刑部。”
南宫玉笑了一下,问道:“老师,陈公是谁的人,知府黎安民又是谁的人?离州是谁的本家?”赵雄摇头笑道:“候爷,老夫不是万能的,很多事老夫也无法尽知其详。”南宫玉点了点头,说道:“学生想去查一查这个案子。”赵雄踌躇道:“候爷……候爷刚刚喜得贵子,双喜临门……依老夫看,还是不要沾这晦气之事吧……不如送去吏部,让他们去办吧?”
南宫玉笑了笑,说道:“老师,不管这个知府是该死还是冤死,既然咱们刑部知道了,就不必再往外推了。老师,城南布铺的案子,学生后悔了。”赵雄看着南宫玉的眼睛,动了动嘴角,却没有说话。
见驾御书房,南宫玉呈上离州杀官案的卷宗,刘世看完后说道:“玉儿,你新喜初临,家中事务繁杂,朕担心你走不开。”南宫玉说道:“儿臣谢皇上关爱,但儿臣领着刑部,若这离州御使将折子递到吏部倒也罢了,如今递到了刑部,儿臣理当受理。”
刘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意已决,朕便准你所奏。只是你记着,切勿霸气太露。”南宫玉应道:“儿臣遵旨。”心想,什么意思?难道皇上是在告诉我,我扳倒了刘贺,现在正是千夫所指,别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得太多?
皇上为何对这杀官一事不惊不怒?难道皇上心中有数?还是离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所在?先不管这些,既然想做事就不能有太多的顾虑,万事小心便是了。出了御书房,南宫玉脑中一闪,对了!切勿霸气太露。此次是我请旨查办,并非是皇上派差。离州之事按理当属吏部管。皇上是看在玥儿的面上不愿挑明了说,我得去回一声八爷。
至八爷府上,门人传报进去,八爷和十爷同时迎了出来,开了中门。南宫玉心想,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南宫玉拱手道:“给八爷、十爷请安。”十皇子刘恰拱手微笑,八皇子刘禧笑道:“好妹夫,今日怎么有闲来我府上了?快请。”
进厅房,分宾主落座。丫环上了茶,刘禧说道:“妹夫,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让八哥干什么?只要你开口,八哥绝不推辞。”南宫玉笑道:“八哥言重了,小弟此来是要回八哥一件事。离州府知府遇刺,御使将卷宗呈到了刑部。本来这种事该归八哥的吏部管。可能因为是凶杀,所以御使呈错了折子。”
刘禧脸上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错愕,点头道:“妹夫说得不错,但既然是凶杀,呈给刑部也没错。妹夫,你是让我派个人去问问吗?”南宫玉说道:“不瞒八哥,小弟已经请了旨,往离州一行。特来回八哥的。”
刘恰眼皮子垂了一下,刘禧皱眉道:“妹夫,玥儿身子尚虚,你现在去离州,怕不太合适吧?”南宫玉点头道:“是不太合适,但小弟领着刑部,职责所在,也没有办法。”刘恰说道:“可以随便派个刑部的人去嘛。”刘禧沉声道:“十弟,不懂便不要乱出主意,这么大的案,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查的吗?”
南宫玉笑道:“十哥说得也没错,只是小弟心中好奇,想自己去看看缘由。”刘禧说道:“也对。到了离州,若有所需,差人知会,八哥为你办。”南宫玉拱手道:“多谢八哥。小弟还要回去准备,告辞了。”刘禧站起身,说道:“本想留你一聚,但既然妹夫要远行,八哥就不抢你的功儿夫了,待你回来再续。”
南宫玉走了,刘恰说道:“八哥,这个南宫玉管得也太宽了!”刘禧皱眉道:“禁声!当心隔墙有耳。”刘恰点了点头,刘禧说道:“没什么事你也回去吧,我要静一静。”刘恰应道:“好,有事差人知会我,先走了。”
南宫玉回到府中,把事情告诉了公主和灵奴。公主倒没说什么,毕竟他领着刑部的差,干的就是查案的事。而灵奴却不同,听说是杀官案,先问怎么个死法。听闻是一剑穿喉,灵奴叫道:“凤钗,收拾东西。”
南宫玉挥手示意凤钗退下,对灵奴说道:“你身子尚未恢复,不能陪我去。再者,此次我请旨查案,不想知会旁人,轻衣简从,做一回游方郎中。”灵奴皱眉道:“对方必是高手,你让奴家待在家里,奴家这心也安稳不得。”
南宫玉哄道:“我带洪锋和两名麒麟卫随同,另调人马暗中听命。你大可放心。听话,你安心在家修养,麒麟卫都是个顶个儿的高手,对方再怎么武功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灵奴叹了口气,责备道:“你也是,该谁的事谁去办,你为何偏要揽这差事?又不是皇上硬派了给你。恰又赶在我身子不爽利之时。”
南宫玉笑道:“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的武功你还信不过吗?”灵奴白了他一眼,说道:“强中还有强中手,能人之上有能人。夫君,你可不能太过大意。”南宫玉笑着点头,灵奴又道:“你也莫扮什么游方郎中,你如何扮也扮不象的。莫不如就是个富家公子,四处游玩便是了。”南宫玉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起,翠儿背上一个小包,站在南宫玉面前,南宫玉笑道:“不带你去。”翠儿说道:“公主说了,让奴家跟着夫君,一来伺候,二来照看着。夫君若不允,便自去回公主。”
南宫玉心中暗笑:伺候在其次,照看着倒是主要的。于是说道:“好吧,只是舟车劳苦,可要辛苦你了。”翠儿笑道:“奴家不怕辛苦,只要能陪在夫君身边便好了。”南宫玉抚了抚她的脸,温言道:“那就启程吧。”
因为有翠儿随行,原本要骑马,便改成了坐车。而除洪锋外,随同的麒麟卫由两人增为四人。骄阳初升之时,一行七人出了城,进入了林荫大道。南宫玉和翠儿坐在车中,洪锋驾着车不急不徐的前行,四名麒麟卫两两在侧,放马跟随。
翠儿头一次与南宫玉独处,又是在行进的马车之中,偎在他的怀里,看着车窗外闪过的绿树飞鸟,不禁心花怒放,笑溢满面。回想起公主大婚前不知多少次在心里盼着这样的情景,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第六十一章:投宿
一路向南,转入通往泉溪的官道,南宫玉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寻一处落脚吧。”洪锋应道:“是,主子。”心中却想,我也没有走南闯北的经历,何处有店,何处有栈也是一无所知。往日随候爷出行,不是快马急行,便是投宿驿站。
今时便装而行,还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如夫人跟着便还罢了,毕竟是女中豪杰,纵是风餐露宿,也受得住。可三姨太不比公主强多少,一样的身娇体弱,万一要是受了风寒岂不罪过……
正想着,前方林中冲出六匹马,横在官道中央,马上之人个个凶神恶煞。洪锋心中喜道:老天开眼,来了活物,能问路了。不待洪锋发话,左右各有一名麒麟卫纵马而出,至那六人面前,一名麒麟卫喝道:“让开!”
拦路六人当中,一个大汉一举钢刀,叫道:“此路是某开,此树……妈呀!”话未说完,便被麒麟卫走马擒回,余下五人作鸟兽散。大汉被丢在马车前,洪锋跳下车,走到大汉面前。
那大汉跪在地上作揖道:“大爷饶命啊,小的是附近的乡民,不是强盗,只因家里揭不开锅,一时猪油蒙了心,才犯下这罪过,求大爷给条活路吧。”洪锋心道:你们六人六匹马,看那马膘肥体壮,自然是吃的上好草料。说什么揭不开锅,揭不开锅还有马骑?还有这钢儿口不错的刀?还能有这一身疙瘩肉?
但既是随候爷去离州办差,也不便在这里耽搁时辰,于是哼了一声道:“少废话,想活命就告诉本大爷,附近何处有客栈。”那大汉愣了一下,随后遥指西南方,说道:“再走半个时辰就有一家小客栈。路边有牌子做引。”洪锋说道:“滚吧。”大汉连忙叩了个头,捡起钢刀落荒而去。
洪锋跳上车,一边赶起马一边说道:“主子,今日便将就一宿吧。”南宫玉说道:“不妨,能有个避风抵寒的所在便好。”翠儿直起身子看着南宫玉,问道:“夫君,强盗哎!不抓吗?咱们无事,不见得来往客商也无事啊。”
南宫玉说道:“不是不抓,而是不想因小失大。离州事大,若为了几个毛贼耽搁了时辰,怕是得不偿失。这几个人虽是强盗,但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害人性命,既然不能不问而杀之,莫不如便放过一次。他们吃了这次亏,想来以后再去劫道时会多想上一想。”
翠儿哦了一声,再度倚回他的身上,看着窗外说道:“奴家有些饿了。”刚说完便觉得车行渐快。南宫玉笑了笑,知道洪锋听见了翠儿的话,赶着寻客栈投宿。便将翠儿身子扶正,说道:“坐好,马车颠簸,别扭到。”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家小店门前,洪锋挑开车帘子,南宫玉钻了出来,看了一眼,店高两层,门前立幌,门楣前写着通达客栈四个字。南宫玉跳下车,转身将翠儿抱下来,向店中走去。
店里零散的坐着几个人,看样子都是过往经商的。一个身穿粗衣,却有些姿色的少女迎过来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洪锋赶上一步说道:“住店。要一间上房,五个通铺。”少女看了南宫玉一眼,说道:“客官要不要先用晚饭?本店不往房内送食的。”
南宫玉点头道:“好。”少女引着南宫玉坐在一张大桌前,问道:“客官想吃些什么?”洪锋说道:“干净就好。你看着办就是。”少女走开,拴好了马的四名麒麟卫也走了过来,走到桌前停住,洪锋使了个眼色,四人立刻围桌坐下。
不多会儿,摆上十几个菜,四壶烧酒。翠儿捏起酒壶,先给南宫玉倒满,而后伸手去拿洪锋的杯子,洪锋连忙低声道:“主子,这可使不得,我们自己来。”四名麒麟卫自己倒上酒,南宫玉举杯道:“兄弟们辛苦了,喝。”
这边吃着,那边门口进来一个少爷样的人物,身后跟着八个家丁打扮的人。走进门来,那个少爷先打了个喷嚏,骂道:“店里来了什么东西?这么臭!”零散坐着的客人都抬头看他,他身边的家丁纷纷骂道:“看什么?吃你们的,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翠儿心想,这是什么人啊?便回头看了一眼,正巧与那少爷打了个照面儿,那少爷立时直了眼,翠儿微微一蹙眉,转回了头。那不知死的少爷竟直直的向翠儿走来。店家少女迎了上去,笑道:“刘公子,您来了,今天还是老规矩吗?”
刘公子用手捏了一下少女的下巴,笑道:“老规矩,当然是老规矩,蓉儿,你什么时候改改规矩啊?”少女笑道:“公子可别拿我取笑,我不过是个草民,开个小小的客栈养活一家老小,怎么配得上您这样的人物?刘公子请这边坐。”
刘公子说道:“你去忙,爷一会儿坐。”说完,拨开蓉儿,走到翠儿身边,伸手去托翠儿的下巴。旁边的麒麟卫一掌击在刘公子腰间,直接将他打出五步,撞在柜台上哇的吐了一口血。
一众家丁喊叫着,却无人敢上前,只是围着刘公子。刘公子喘了口气,被家丁扶着站起来,指着南宫玉叫道:“哎!那小子,你的狗咬人,你怎么也不管管?你知道我是谁吗?”
南宫玉头也不回的说道:“爷没见狗咬人,只见人打狗。爷管你是谁?识相的快滚,否则剁了你的狗爪子。”刘公子怒道:“好,有种你们别走!”说完,带着家丁怒冲冲的走了。蓉儿走过来,说道:“几位爷,你们快走吧。你们打错人了,他是这里的恶霸。”
南宫玉笑道:“怎么?泰安境内,天子脚下,还有恶霸?”蓉儿看了南宫玉一眼,说道:“这位爷,看您这风神俊秀的模样,应该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此次出游,想是为了怡情。何必招惹这种晦气?再者,小女子开这家店也不容易,万一要是被砸了,那小女子可就没了生计了。”
洪锋自怀里掏出十张百两银票,说道:“这些银子先押在你柜上,若是你这店因我们有什么损失,你自行扣减便是。”蓉儿皱了下眉,对南宫玉说道:“爷,既然有钱有人,何必与不相干的人计较?您若不知他是谁,小女子告诉您。他是泰安府尹张大人的外甥。”
南宫玉笑容一敛,转头看着蓉儿,蓉儿点了点头,说道:“爷,知道厉害了吧?快走吧!”南宫玉长叹一声,说道:“看来非得耽搁一两日了。”洪锋说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回去一趟?”南宫玉想了想,说道:“看看再说。蓉儿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去忙吧。”
蓉儿深深的看了南宫玉一眼,心想,他是什么人?除了这个漂亮姐儿,其他几个人应该都是他的奴才。一般人家极少用主子这样的称呼的。多是叫公子或少爷。而他刚才听到泰安府尹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不是惊慌,而是诧异。难道他也是官家吗……
算了,既然不想走,又有银票押账,管你们怎么闹腾。真要是能把那个畜生收拾了,我这小店日后倒安生了。想到这儿,蓉儿说道:“既然爷也是个人物,那小女子就不多嘴了。银票押柜上,半两不会多沾。”
洪锋笑着将银票递过去,蓉儿接了便走。翠儿低声说道:“她也算有本事了,一个女人,能在这种小地方开这样一家客栈。真难为她了。我便不行。”南宫玉笑道:“你虽是跟着她,却也是身娇肉贵的,自然不比通达世情之人。”
第二日午饭未吃完,刘公子已然回来,领来的不是成群的打手,而是四名官差。南宫玉轻轻摇头,暗道:张难清,我本不想这么早办你,是老天要收你。向着洪锋使了个眼色。洪锋站起身来。
刘公子指着南宫玉叫道:“把他锁了!”一名官差手提铁链奔着南宫玉过来,洪锋一闪身挡在官差面前,官差一瞪眼,抬腿踹向洪锋。洪锋侧身闪过,一掌横切在官差胸前, 将官差打倒在地。
官差哇呀呀的喊叫着爬起来,退到另三名官差身边,嚷道:“反了!兄弟们,抓住这些反贼,送泰安府!”洪锋从腰间提出禁宫腰牌,举在手中喝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四名官差立时跪倒,刘公子早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哆嗦个不停。洪锋说道:“镇抚候出游,尔等敢来锁拿?来呀,一块儿绑了,送泰安府。”四名麒麟卫围定五人,就着他们带来的铁链,将五人串起。
四名官差哭求道:“候爷饶命啊!小人有眼无珠,候爷饶了小人的狗命吧!”洪锋说道:“送泰安府,命张难清来见。”四名麒麟卫扯着五人出去了。店内满座皆惊,吃饭的人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南宫玉笑了笑,说道:“翠儿,咱们回房吧,免得打扰别人吃饭。”翠儿哦了一声,伸手拿了一个饽饽。蓉儿走过来说道:“小女子有眼无珠,不知是候爷,小女子即刻命人置备酒菜送去房里。”
南宫玉笑着点头,说道:“多谢了。”然后从翠儿手里拿过饽饽,放回盘子里,拉着她上楼了。洪锋转身跟了上去。蓉儿看着南宫玉的背影长出了口气,暗道:早听说当朝出了个俊美威武的候爷,原来就是他……
第六十二章:泉溪遇险
入夜之时,客栈外来了一小队人马,举着火把,当先四人正是日间送人往泰安府的麒麟卫,至门外,一人翻身下马,赶至门前跪倒,叩首道:“泰安府尹张难清求见候爷。”
伙计要去开门,蓉儿连忙扯住,小声儿说道:“活够了?到后面去!”然后自己也躲去了后面。大堂里空空如野。南宫玉从楼上下来,洪锋上前打开了门。张难清见门开,连忙叩头道:“下官管教无方,冲撞了候爷,现将那畜生绑来,听任候爷发落。”
两名衙差将刘公子拖过来丢在张难清身后。南宫玉看了一眼,已经被打得屁股开花,下身血迹斑斑,趴在地上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弱弱的呻吟着。南宫玉心道,好你个张难清,你是真会做人,打了不算,还带来给我看。难怪你稳坐府尹的位子。
既然能把人打成这样,看来是想好了,万一我要是动怒,你便杀了他。若我问他横行乡里之事,怕是你也会推说不知。不如留着他继续给你惹事的好。想到此处,南宫玉说道:“既然你已经罚了他,就算了吧。带回去好好管教,别再惹事了。”张难清应道:“是,谢候爷不罪之恩。”
南宫玉转身回去了,张难清站起身,向四名麒麟卫拱手道:“辛苦几位大哥了。”四名麒麟卫也不回话,进了客栈,将门关上了。张难清看着地上的刘公子,怒道:“把这个畜生带上,回府。”
次日,起了雾,南宫玉一行人会了账,再度启程,向泉溪而去。蓉儿站在门外凝望着南宫玉的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才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七日之后,马车进了泉溪府,投宿在君悦客栈,吃过晚饭,翠儿央着南宫玉去夜市游玩。南宫玉扭不过,便只好叫上洪锋,三人出了门。泉溪虽不比贵阳繁华,却也另有一番景象。因临龙河,水产富饶,夜市上多是蒸灼烩烤的鱼虾蟹贝。自然也有女孩儿家钟爱的胭脂水粉。
三人坐在一处,要了两壶热酒,几只河蟹和一盘活虾,正吃间,不远处一人高声喊道:“上好的胭脂水粉……养血驻颜,道家秘制!”最后这四个字听在翠儿耳中,不禁心中一动,都说道家驻颜有术,那他们秘制的胭脂水粉自然不同凡品。不如买些回去给公主和如夫人用。
翠儿说道:“洪大哥,给我些碎银子,我去买些胭脂水粉。”洪锋掏出几块银子,说道:“主子何不等吃完再去买?”南宫玉笑道:“我陪你去。”翠儿笑道:“你们吃,不妨事,就这一回头的地方,我还丢了不成。”
接过银子,翠儿站起来奔着那道人去了。南宫玉笑了笑,提起酒壶倒上一怀,又给洪锋倒满,拿起一个螃蟹,刚要启盖儿,就听有人喊道:“抢人了!”洪锋噌的蹿了出去。南宫玉站起身,一回头,翠儿不见了,那道人背对着自己,正手指着前方喊叫:“抢人了!抢人了……”
南宫玉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谁抢人?为什么就这一回头的功儿夫便将翠儿掳走了?自然是早就盯上了。这个道人为何偏在这里叫卖?明明再远处有更多的女儿家,这里只翠儿一人。贼喊捉贼的把戏也不是没见过!南宫玉眯了眯眼,刚要抬腿走向道人,胳膊便被拉住,转头一看是店主。
店主说道:“爷,您还没给钱呢。”南宫玉一皱眉,说道:“我家丢了女眷,钱也不在我身上,回头给你送来。”店主说道:“爷,您家的事儿我管不着,吃了东西就该给钱,要不,您就跟我见官。”
南宫玉眼中凶光一闪,但随即将心头火压下,扯下腰间的玉坠,放在店主手中,说道:“明日我来赎回。”店主立刻笑道:“哟~耽误爷的事儿了,您快去找人吧。”南宫玉走到道人身边,一拍道人的肩头,道人转回身,看是南宫玉,急道:“你还不去追?”
南宫玉看着道人笑道:“这位道长,敢问仙家何处?”道人急道:“你这公子哥儿,就算丢的是个丫环吧,你也不用这样漠不关心啊?怎么说也是花枝招展的美人胚子,万一找不回来,公子不心疼吗?”
南宫玉哼道:“我去追人,你好开溜?”道长一怔,说道:“这位小爷,看你是个聪明人,怎说这种浑话。你家的事,你不着急,又与贫道何干?哼!”说完,转身要走,南宫玉一晃拦在道人面前,道人嚷道:“你这人好不通情理,快快闪开!”南宫玉说道:“道长这便走了?不做生意了吗?既然我家的事与你无干,你为何急着要走?”
道人眼中闪出寒光,一掌击向南宫玉前胸,南宫玉左手一翻,扣住道人手腕,抬腿一脚踢在他小腹之上,将他踢得跪倒在地,厉声喝道:“人在哪里?说!”
洪锋将两名挟持翠儿的大汉赶至一条小巷子,一人回头喝道:“小子!再跟着就先划花这丫头的脸!”洪锋冷冷的说道:“敢碰她一下,让你们不得好死。”大汉嘿嘿笑道:“人在我手上,我劝你识相点儿。这样标致的姐儿,我还真舍不得毁了她。滚回去告诉你家少爷,人我要了,绝不会亏着她,以后也是穿金带银,吃香喝辣。”
翠儿被另一人抗在肩上,怒道:“洪锋!还不动手?等什么呢!”先前说话那大汉一把揪住翠儿的头发,将她的脸扭起来,用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奸笑道:“一会儿爷好好疼你……”
话未说完,突然眼前一花,一个硕大的拳头直接砸在鼻子上。鼻血与眼泪同时喷了出来。抗着翠儿的大汉刚要转身,裆中便被踢中,嚎叫着跪倒,洪锋伸手将翠儿拦腰抱回。翠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夜市上,道人被南宫玉踩在脚下,十根手指上插满了竹签子。道人撕破了嗓子嚎叫着。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多是抱怨这位富家公子冤人代罪。南宫玉再度问道:“再不说便将你的手指寸寸折断!”
府衙接报,有人竟于闹市动用私刑,正在喝酒的班头带着一队衙差气急败坏的赶到。分开人群嚷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大爷的管辖内闹事!”一眼看到南宫玉,立时怔住,这张脸太熟悉了……不是因为俊美,而是因为这张脸笑里藏刀,这张脸的主人位高权重,打死个知府象捻死只蚂蚁一般。
班头细看了看,心想,别认错了人,若是镇抚候到了本府,怎么也没个知会?但这张脸记得太清楚了,大堂上打断前任知府双手的情景浮在眼前挥之不去。班头又看了看道人指甲缝里的竹签子,心想,一定是镇抚候,能在闹市施刑而毫无顾忌,还能是谁?
有人喊道:“官差来了!快锁了这个没人性的富家子弟!”南宫玉看了一眼班头,这一眼让班头确信不疑,因为那种让人心惊胆寒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班头心想,这是微服私访啊。赶上两步,想跪……又怕这一跪捅破了候爷的微服之兴,不跪……他能在闹市下这种狠手,必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万一把火撒在我头上,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正踌躇时,南宫玉说道:“官爷,这个老道伙同强人将我的三姨太掳走了,晚生一时激怒,才下了重手。还望官爷明鉴!”班头一拍脑门儿,心说,我入你个老道祖宗啊……你抢谁的女人不行,你他娘的抢镇抚候的三姨太,别说你得不着好儿,因为你这一闹,整个泉溪府从上到下,一个也别想安生了!
一念及此,班头陪着笑对南宫玉说道:“这位公子,您让让。”南宫玉退开三步,班头对着老道一通拳打脚踢,打得老道口鼻流血,哀嚎不断。围观者皆惊在当场,搞不清是这老道真是罪有应得,还是这位富家公子权势熏天。
班头打得气吁喘喘,停下手问道:“杂毛,认识……我吗?老子……老子跟你也算老相……识了……说……人呢……不说打……死你。”老道哀嚎道:“无尊观……弄到无尊观去了……班头儿,班头儿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再不敢了!”
南宫玉刚要问无尊观在哪里,就见人群分开,翠儿小跑着扑了过来。南宫玉伸手搂住,翠儿呜呜的抽泣。洪锋揪着两个大汉走近,说道:“主子,就这两人。”班头叫道:“把这两人绑了,连这老道一起,押回府衙。”而后走近南宫玉身边,低着头小声问道:“公子,要不要同去府衙?”南宫玉点了下头,班头喊道:“全都带走!”
至此,围观的人才感叹南宫玉倒霉,碰上这种强人,好好的人家摊上官司。一行人回到府衙,得到消息的知府程鸣等在门内,见南宫玉进来,上前跪倒说道:“给候爷请安。卑职无能,辖内出此贼人,惊了姨太太,卑职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