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异界王朝之鬼医神断

  第八十二章:暴民
  南宫玉回到府中,与公主商议。公主皱眉道:“父皇用你倒也罢了,这大哥监国怎么也盯着你不放啊?翠儿和无瑕的身子渐弱,有你这个医官出身的在家倒还让人放心。你若走了,可还让我如何安枕啊。”
  南宫玉说道:“这倒不必担心,我不在还有我爹呢。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主说道:“有什么不踏实的,让灵奴陪着你去。再不,我陪着你去。”南宫玉摇头道:“不行,自打出了皇宫,我心里就象长草一样,总觉得此行不妥。但哪里不妥却不知。我只带洪锋和四名侍卫同行。”
  公主一嘟嘴,南宫玉笑道:“好了,娘子放心,我只赈灾,别的事一概不理。”公主伸出手指点在他鼻尖上,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告诉你,再若惹我,万不能依。”南宫玉笑道:“知道了,娘子~”
  公主嘟着嘴想了想,说道:“你还是带着灵奴吧。”南宫玉笑道:“放心吧。”公主说道:“一去数月,身边没人伺候怎么成?你若心疼灵奴,不如带春螺去。再不然你看谁好,带在身边,也有个暖床的。”南宫玉搂住她说道:“放心吧,为夫一身武功,什么事都做得来。不带女眷还能快去快回,免得在路上耽搁时日。”
  转天到刑部交代了一下,赵雄递上一封信笺,说道:“候爷,出了泰安再看。”南宫玉看了赵雄一眼,接过信笺,点了点头。转身出门,翻身上马,一行六人直奔龙延。
  渡河之时,南宫玉想起赵雄给的信笺,便掏出来看,只见上写:候爷,芜边府不同别处,临界南恕国,多年来受南恕国影响,其民骄横,不遵教化。二十年前,皇上曾派军大败南恕。十五年前,曾调兵镇压芜边府民变。候爷此行万勿轻慢。若有意外,抽身为上!
  南宫玉折好信,缓缓撕碎,丢入河中,心道:老师让我出了泰安再看,是怕我知道内情便想出对策,拒不奉差。看来刘安让我去赈灾,没安好心啊。否则老师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告诉我。老师是让我多加小心,却不能逆了太子的意。
  为何我爹不对我说?难道他不知道芜边的情形吗?自打从家里搬到候府,老爹如同变了个人,偶尔去家里看他,也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是老爹对我不满?不会的,我封了候,光宗耀祖,对老爹也无不敬之处。
  那就是老爹有事瞒着我。是什么事呢?必然是关系着皇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怕乱了我的心神?那自然是大事,而这件大事在老爹看来,我知道比不知道要安全。如有可能,他会带进棺材里去吧……
  至南凌,过下丘,驰入芜边府境内。烈阳高照,黄土升烟。南宫玉等人虽未汗如雨下,却也是烤得口干舌燥。眼见前方有一个茶摊儿,也没多想,便直奔着过去,下了马,洪锋说道:“老板,来六碗茶。”
  老板是一个中年人,光着大膀,一身横肉,粗声粗气的说道:“来了。”片刻,端来六个碗,一小壶茶,放在桌上。洪锋说道:“这一壶茶够谁喝的,能倒下这一碗吗?”老板横了洪锋一眼,说道:“大旱。没水。六十两银子。先给钱。”
  南宫玉按住洪锋,说道:“我们不喝了。走吧。”老板说道:“不喝也行,三十两银子。”洪锋笑道:“不喝也要钱?”老板说道:“废话,我没给你端来啊?”南宫玉又坐下了。洪锋看着老板问道:“你姓甚名谁?何处人士?”
  老板哼道:“你管得着吗?掏钱!不然放你们的血!”这一嗓子喊过之后,从茶摊儿周围聚过来十几个大汉,手里都拿着尖刀和木棒。南宫玉提起小茶壶,往一个碗里倒了点儿水。
  
  那老板一瞪眼,骂道:“娘的!没给钱就喝水?好大的胆子!”说完,伸手就去抓南宫玉,被洪锋抄手按在地上。周围的大汉举着刀棒将六人围住。南宫玉端起碗喝了一口,说道:“留下老板煮茶。杀。”
  四把刀出鞘,转眼间尸横遍地,血和黄土。老板瞪着眼珠子看着眼前的尸体,叫道:“杀!杀啊!老子不怕死!你们杀啊!想喝水?没门儿!杀啊!”南宫玉一皱眉,心道:难道这就是老师说的,受南恕国影响的芜边府住民?
  你恶?我比你还恶!南宫玉说道:“挑断手筋。”扑、扑两刀,老板连吭都没吭一声儿,瞪着眼珠子恶狠狠的看着南宫玉,嘿嘿笑道:“你还有什么本事?看你这样儿,是个官儿吧?来呀,杀了老子。”
  南宫玉一眯眼,掐下桌角,两指一捻,碎成细条,提起一根刺入老板左脸的下关穴。老板流着汗,哼哼了两声,然后用左脸撞向桌腿,将木刺撞断。却刺得更深,他微晃着头,咬着牙不出声儿,依然恶狠狠的盯着南宫玉。
  南宫玉拍案而起,怒道:“治不了你,本候就不进芜边府。”说完一伸手掐下他的下巴,拿起木刺,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踩住后在其面部颈部连插十四根木刺。大汉嗷嗷的狂叫。南宫玉脚上用力,老板呼吸开始急促。
  耳听得吵嚷声传来,南宫玉回头,只见数以百计的人拿着各式各样刀叉棍棒向这边冲了过来。南宫玉沉声道:“既然这里的人不怕官,那本候就当一回恶人!敢动手者,杀无赦!”
  洪锋迎着那些人,见他们跑到近前,大喝一声:“镇抚候到此赈灾,谁敢惊驾!”不想,跑在前面的人根本不理会洪锋,举着刀便砍过来。洪锋抽刀出鞘,一条手臂飞上半空。其余的人竟不后退。五把刀立时游走开来。
  南宫玉掐住一人的脖子,将他挡在自己身前,后面冲上来的人抡起木棍当头砸下,将这个被南宫玉擒住的人打得满脸是血。而被打之人竟一边笑一边挣扎,看得南宫玉心里一阵发寒。
  他们还是人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畏死也便罢了,居然在临阵之时,对自己的同伴也下此重手!这些人是在打仗吗?把朝廷当做敌人?把官员当作敌人?南宫玉甩手丢开手里的人,侧身避过一把尖刀,伸手握住那人手腕,竟觉那人看似瘦弱的手臂却有着奇异的怪力。
  一时没握稳,那人竟反手一刀,划开了南宫玉的前襟,怀里揣着的几锭银子滚了出来。那人一怔,立刻捡起来,也不理南宫玉了,往怀里一揣就往回跑。没跑几步,就被一人砍掉了半个脑袋,然后砍他的人从他怀里摸出银子,挥舞着砍刀往回跑。
  南宫玉站在原地,看着近百人原路跑了回去,后背一阵阵发凉。五名麒麟卫一身是血,持刀驻足,眼见那一群人消失在视野里。洪锋转过身看着南宫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这些人只为了银子?
  南宫玉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洪锋近前问道:“候爷,您没事儿吧?”南宫玉摇了摇头,问道:“你们身上带的银子还在吗?”五个人同时往怀里伸手,相继答道:“在。”南宫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打滚儿的老板,走过去将木刺全都拔掉,又把他的嘴合上。
  老板骂道:“王八蛋!有钱为何不给我?喝了我的水,就要给我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们是人吗?”南宫玉坐回桌边,问道:“你的水卖得太贵了。”老板折腾了两下,坐了起来,说道:“贵你娘了个腿!老子这水来价就贵,就桌上那一小壶,来价就得五十两银子。要你六十两还贵吗?老子不用烧火啊?不用泡茶啊?茶他娘的不要钱啊?”
  南宫玉向着洪锋伸出手,说道:“给我二百两银子。”洪锋取出二百两银票递过来。南宫玉拿在手里,说道:“你告诉我,你们这里的水为什么这么贵。这些钱就都是你的。”老板看了一眼银票,说道:“去你娘的!银票有屁用?老子要银子!银票没地儿兑。”
  南宫玉心中生出一股怒气,突然眉间奇痒,伸手捻出鬼骨针,暗想:难道这些人不该死吗?随后在老板的手臂上连刺十八针。最后一针刺完,老板嗷一嗓子跳起来,一拳打向南宫玉。南宫玉抬腿将他踢出五步远。
  老板坐在地上,将双手举起来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你不是官,你是神仙啊!小人给神仙叩头。”说完,咚咚的叩起头来。南宫玉没理他,而是想到逆天说过的话,此针能使新亡之人还阳。
  于是,南宫玉用鬼骨针将地上的尸体挨个刺了个遍。过不多时,除了被砍掉半个脑袋的,和那个断了一只手臂的,地上的几十个尸体竟都坐了起来。洪锋和四名麒麟卫已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在如此热辣的日头下,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热。只觉得后脖子不住的冒凉气儿。
  老板还在叩头,起来的人也跪下,几十人一起叩头,磕得咚咚响,极其壮观。南宫玉插回鬼骨针,说道:“不要再磕了,大家都起来吧。”老板喊道:“神仙发话了,大家都起来,不能得罪神仙啊!”
  
  d
  @landdyking 2011-10-13 15:05:00
    那就是老爹有事瞒着我。是什么事呢?必然是关系着皇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怕乱了我的心神?那自然是大事,而这件大事在老爹看来,我知道比不知道要安全。如有可能,他会带进棺材里去吧……
    -------------------------------
    我知道比不知道要安全。呵呵,反了
  -----------------------------
  对……反了……写这个的时候还反复看了看,晕了……谢谢哈
  第八十三章:痴人
  在老板的吆喝下,那些人都站了起来,用那种狼看到猎物时的眼光看着南宫玉,只不过脸上带着献媚的笑意。南宫玉难掩脸上的厌恶之色,问道:“你们为什么抢劫路人?就为了银子吗?”
  老板说道:“我们没抢劫路人啊。是你们要喝水的。要是你们先问多少钱一壶,我也会告诉你们六十两的。你们没问啊。”南宫玉看了老板一眼,心说,天底下哪有这么贵的茶?谁能想得到。
  于是说道:“天底下哪有这么贵的茶啊?过路的人谁会想到要问一声?你的茶这般贵,就该写个牌子让人看明白。不告而取,自然是劫。”老板挠了挠头,点头道:“你说这话在理,我就说为什么喝了水的人都是一副被冤的表情。好,我写个牌子。”
  南宫玉失笑,心道:本以为他是个恶人,原来是个呆子。难怪这般不通情理。那其他的人呢?一样是抢了钱就跑了啊,而且还自相残杀。那些人也是呆子吗?想到此处,南宫玉问道:“那些人抢了我的钱,怎么回事?”
  老板拽过一条板凳,坐在南宫玉对面,然后对旁边站着的人说道:“没事儿了,你们走吧。”旁边的人不理老板,依然盯着南宫玉。南宫玉扫了一眼,问道:“你们看我干什么?”一个人说道:“神仙老爷,把你的针给我们吧。”
  南宫玉眼中精光一闪,心道:这些人真的不该死吗?见财起意,毫无人性!老板骂道:“给你娘了个腿!你会用吗?滚吧!”好象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那些人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南宫玉,然后缓缓的向远处走去。
  老板呵呵笑道:“你们还喝水吗?”南宫玉看了一眼五名麒麟卫。老板笑道:“不要钱,这回不要钱,管够。等着啊。”说完跑到灶边,提下一大壶热水,南宫玉心中一颤,这老板明明不会武功,为何能赤手提起那烧得滚热的铜壶?为何不怕烫?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板走过来,冲上六大碗茶,呵呵笑道:“喝吧。”南宫玉点头道:“好。多谢。”老板把大铜壶放回去,回来坐下,说道:“你不用怕,回头我帮你把你的钱要回来。哦,对了,你得把上一壶茶的钱给我,这六碗不要钱,但是你们一早先要的那壶茶得给钱,算你们便宜些好了,五十两。”
  南宫玉刚要开口,洪锋却说道:“行,你把他们抢去的银子要回来当做茶钱。”老板说道:“好。你们帮我看下铺子,我去去就回。”说完也不待众人回话,跑了。南宫玉看着他跑走的方向,猜想那边应该有一个村子。
  洪锋招了招手,几个麒麟卫围坐在南宫玉周围。洪锋问道:“主子,您刚才那根针是怎么回事?”南宫玉答道:“是我一位师父传给我的,说是能医百病千伤,治新亡之人还阳。”
  洪锋喜道:“原来主子有仙家宝物,那以后奴才们就死不了了。”南宫玉摆手道:“万不可莽撞,这鬼骨针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当用之时才会出现,不当用之时我也无能为力。”
  几名麒麟卫的脸上同时划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立刻想到,即便没有这鬼骨针,身为侍卫,一样是要拼死护主。有总比没有要强。南宫玉笑道:“不必多虑,我想,诸位若是为情义二字而亡,这鬼骨针必会相救。”
  说话间,老板一脸喜气的跑了回来,至近前,往板凳上一坐,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多出来的,还你。”南宫玉笑道:“既然你做事这么公平,为何他们会来抢我们?”
  老板说道:“没有抢你们啊。你们不给钱,我叫他们来的,我喊那几声就是给村里的人报信儿,让他们知道有人喝茶不给钱,他们就来了。看到你们杀了人,又把我弄倒了,他们就打你们呗。打出钱来,就拿回去给我婆娘了。”
  南宫玉皱眉道:“你这样说也算有理,可为何动手之前不把话说明白?还有,自己人也杀自己人。那个人不就是被你们自己人砍了脑袋吗?”
  老板看了一眼那少了半个脑袋的身子,哼了一声,说道:“他活该,谁让他把银子往自己怀里揣的。还有啊,动手之前我说明白了啊。我说你们要是不给钱,就放你们的血。我说过这话啊。”
  南宫玉与洪锋对视了一眼,看到洪锋眼中也是无奈。知道这种痴人没有办法与他理论。于是说道:“还是说说为什么这里的水这么贵吧。”老板说道:“哦,好。你们喝茶啊,这么金贵的水,别放凉了。”
  南宫玉等人都端起碗,喝了两口,老板裂开嘴笑道:“我们这儿年年旱,水就是命,所以贵。”南宫玉说道:“年年旱?那为什么芜边的知府没有报到朝廷去呢?”老板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我们老百姓就知道没水。别的不知道。”
  
  南宫玉说道:“这里离下丘也不是很远,套上几辆大车,也能装回不少水来,虽然不足灌溉,但饮用还是没问题的。”老板说道:“你说这个在理,看来你是聪明人。”南宫玉一皱眉,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实在是觉得这个老板难以形容。
  老板接着说道:“我们也想过,但是后来南老爷说了,谁要是不在他家买水,就别想活过当晚。我们一想,不让我们活,那就先弄死你!然后我们就去杀南老爷,但是南老爷杀不死,我们拿刀砍他,砍得他浑身是血,他就是不死,坐在那儿笑,后来我们觉得南老爷不是凡人,到底是什么不敢想。然后就不闹腾了,就都在他家的井里买水。你别说,他家的井水虽然卖得贵,但是很解渴。你们刚才喝的那两口,能顶到明天正午。要是把这一大碗喝下去,几天都不渴。”
  不说还不觉得,老板这一说,南宫玉猛然醒悟,原本口干舌燥的,两口水下肚,现在通体舒畅,一点儿也不渴。南宫玉暗运真气遍查全身,并无异样。这南老爷是什么人?若说是神仙……岂有贪财讹人之理?若说是妖孽,怎会修得如此法力高深?
  南宫玉不得其解,问道:“这南老爷住哪里?”老板说道:“在我们村跟府中间。”南宫玉点点头,心道,还是先到府衙问过知府再说。于是站起身来,说道:“多谢老板,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再见之时便是朋友。告辞了。”老板急道:“不能走,把这水喝完,这是好东西,我一向不请人喝水的。”
  南宫玉等人端起碗,将茶水饮尽,老板才笑着站起来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有缘,江湖再会。”南宫玉抱了抱拳,忍住笑,心想:这是跟哪儿学来的两句话,怕是逢人便要说上一回。翻身上马,问了句:“府衙怎么走?”老板用手一指正南方,说道:“那边。”南宫玉说道:“多谢,回见。”扬鞭催马,六人向南驰去……
  黄昏时分,南宫玉来到府衙外,只见大门紧闭,门上满是血迹。周围或坐或卧着一些衣衫褴褛的人,想是灾民。洪锋下马,走到门前,伸手去拿门环,但看到门环已然变成暗红色,不禁皱眉,想了想,对着大门踢了两脚,高声叫道:“镇抚候奉差赈灾,芜边知府出迎!”
  府里没动静,府外那些灾民却站了起来,目光呆滞的围向洪锋。南宫玉叫道:“退!”洪锋一闪身退回,南宫玉说道:“上马。”灾民向六人走来,步履蹒跚,身形僵硬。南宫玉想下令杀人,但茶铺一事让他心生犹豫。
  眼见灾民走近,府衙大门突然打开,两名衙差各端一个盆跳出来,大叫道:“抢吃的啊!”说完,两盆不知什么做的馍向南宫玉的反方向掀出。灾民蜂拥而去。衙差叫道:“快进来。快!”
  六人纵马进了府衙,大门在身后咣当一声关上。南宫玉回头,见两个衙差不但上了闩,还用两根一人粗的大木桩将门顶住。南宫玉刚想问,就听有人说道:“卑职叩见候爷。”南宫玉一回头,一人穿着大褂跪在马前。南宫玉心想,再热也不用这样吧?成何体统!
  南宫玉问道:“何人?”那人答道:“芜边知府管布。卑职因官服被灾民烧毁,不得以裸身迎驾,万祈候爷恕罪。”南宫玉一怔,心想,还有这种事。说道:“起来吧。”管布站起身,走到马前勒住缰,南宫玉下了马。管布侧身说道:“候爷请。”
  坐下后,管布命人上茶。南宫玉说道:“不必,在茶摊上喝过了。听说能顶几日。”管布应道:“是,确是如此。”南宫玉说道:“既然你身无官服,也就不必拘谨了,坐下聊聊。”管布坐下,南宫玉说道:“先说你这官服的事。”管布点了点头。
  这芜边府临界南恕国,而这南恕国的民风却与这里大相迳庭。南恕国的国民极为彪悍,力大无穷,普通的一个人便能独自抗起一个重几百斤的石磨。其国勇士更可徒手折金断玉。
  
  d
  顶
  第八十四章:芜边府衙
  芜边府之民相较之,便显得极为羸弱。因居于边界,难免受南恕国民欺压。而守边之军虽也相助,但却不能因一人一事而轻举妄动。每每看到我边民被打,也只是呼喝着赶走南恕国民,不敢擅动刀兵。
  久之,边民便觉朝廷无势,官员无能。是以众叛之心渐生。不知是哪一年,已然无从考证。芜边府来了四位老爷,一姓东,一姓南,一姓西,一姓北。东老爷住西边儿,传武授艺。南老爷住北边儿,只卖水,他的水饮之体健,久不觉渴。
  西老爷住东边儿,专卖药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北老爷住南边儿,开了书馆,调教学童。且不分男女,求之必教。本来这是好事儿,但有人记得,自从这四位老爷来到芜边府的那一年起,芜边府年年大旱。
  后来,这芜边府便变了模样。边民在东老爷那里学了武,便好勇斗狠。在南老爷那里喝了水,便性情大变。在西老爷那里买了药,便百病不生。在北老爷那里受了教,便不遵礼法。
  十载光阴,芜边府边民杀官祭鬼,淫乱乖张。乃至叛乱!至此,朝廷震怒,派兵镇压,杀了一批领头的凶残暴民,才平息了这一恶习。但边民已然无法回到从前的模样,残暴之气愈演愈烈。连府衙派出的,向朝廷报灾的信使,也被他们生擒回来,开膛破腹,啖肉饮血。
  今年幸得一位外来的客商途经此地,才将旱情转报了下丘府。因边民只对官家有恨意,所以这位客商只是在这里损失了一些货物,却没有性命之忧。前些日,灾民说要祭天求雨,便围住府衙,索要知府的人头。
  衙差持刀平乱,却被那些不怕死的灾民活活咬死了四人。血染府门。因此地边民不做差,所以这里的衙差都是外来的。自然比不了边民。只得退守府门内。边民不散,不得已,管布将官服隔墙抛出,才算暂解围难。
  管布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南宫玉皱眉道:“如此暴民,驻防军何在?”管布摇头道:“候爷,驻防军只会在边界驻守,卑职这里被暴民围得水泄不通,如何去求援?真是不知为什么,偏对官家如此之恶,难道他们想不到外来的客商会替官家报信儿吗?”
  洪锋突然问道:“既然有客商为你向朝廷上折,为何只说旱情,不说暴民?”南宫玉笑了一下,其实这个问题他早想过了,不过看到管布时便已经明白。做官的嘛,总希望朝廷赏识。所谓十年寒窗苦,一朝驾云飞。只要在这里挺过去,就能再往高升了。如果报了暴民的事,岂不是让朝廷觉得他无能吗。
  管布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南宫玉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说这些了,想是此地久不来外人,好歹来了一个,匆忙之间难以想得周全。”管布抬起头,看了南宫玉一眼,心中满是感激……此人能封候,必不是傻子,那他便是看出了我隐情不报的用意,却能体谅我在这里的苦。不容易啊……
  南宫玉说道:“饿了,有吃的吗?”管布站起身,低声道:“回候爷,只有红薯。”南宫玉笑道:“够吃吗?”管布应道:“管饱。”南宫玉点头道:“好,拿一些来。”管布说道:“候爷稍待,卑职立刻命人去烤。”
  差人去烤红薯后,管布说道:“实在是怠慢候爷了。”南宫玉笑道:“你饮水怎么办?也去南老爷家买吗?”管布答道:“回候爷,后宅有井。”南宫玉问道:“那你的日常公事呢?”管布答道:“候爷,每年只盛夏闹灾里,这里的住民才会性情大变,一过季自然便好了。虽然依然仇视官家,但还不会太过分。”
  南宫玉点了点头,问道:“今年你挺不过去了是吗?”管布看了一眼南宫玉,心想,这个年轻人心思真细,知道每年都闹,过季后为求无过,便隐而不报。唯有今年事大,才千方百计的托人上报。
  管布说道:“回候爷,今年旱情极重。灾民性情更为凶残。卑职不敢再拖。是以千方百计上报朝廷。”南宫玉问道:“你对那四个老爷有多少了解?”管布说道:“他们被边民传得神乎其神,但卑职却没有详细探查过。”
  南宫玉点了点头,心想:你是不敢去探查啊。虽然身为知府,你既没有管好这个府,也没有据实上报朝廷。不过,从人情上来讲,还是情有可原。既然你不敢去探查,那就只能是我去探查了。
  吃完红薯,南宫玉说道:“找间房,我换换衣服。”管布惊道:“候爷是想夜探?”南宫玉看着他,点头道:“是啊。”管布站起来摆手道:“万万不可!候爷,这些暴民到了夜间,五觉更为敏锐。卑职恳请候爷保重贵体,明日再议。”
  
  南宫玉皱起了眉,按说人到了夜间都会比白天差很多。如果能在夜间更为敏锐,一者是武功卓绝,二者便是自身阴气重。但武功卓绝者不会是这些住民的样子,而阴气重者向来性情阴柔,怎么会如此残暴呢?
  但这个管布言词恳切,又没有必要隐瞒什么。所谓入乡随俗,既然人家说了,那就明天再议也无不可。于是南宫玉说道:“也好,那就请管知府安排一下,我们连日赶路,确有些乏了。”
  躺在床上,南宫玉琢磨,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这井水喝了之后能很久不渴,自然是因为阴气极重,燥火不升。其实不是不渴,而是不觉得渴。至于体内到底缺不缺水,就不是一天两天能知道的了。
  难道就是因为常饮这水的缘故?才会让这些住民到了夜间更为敏锐。很明显,东南西北这两个人应该是一伙儿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卖水,一个卖药,一个教文,一个教武。
  南宫玉坐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他们是别国派来的,专门来祸害这里的百姓!那为什么只针对芜边府?而这种祸害的方式却又不同。再者,芜边府如此闹腾,下丘离得这样近,却一无所知?这就说不通了。为何从来无人上报朝廷?为何这一次上报朝廷却抵死不说暴民之事?
  如果想隐瞒什么的话。到底是谁在隐瞒?奏折到了京城,不管是谁来,不是一样都能知道这里的事吗?为什么还要隐瞒暴民之事,而不直接请旨调兵?难道这个管布只是为了要粮?
  难道他知道,无论是谁来都不可能活着回去?也不对啊,派来的官员不能活着回去,朝廷一样也是能知道的啊……百思不得其解。南宫玉关上窗,返回床上躺下。不一会儿便睡了。
  夜,静得安然。一条白影从南宫玉的窗边闪过,南宫玉竟然昏睡不知,翻了个身,呢喃了两句呓语。白影又从另一个方向飘回,对着南宫玉的窗子轻轻的吹了口气,一道淡淡的白雾吹进了房里……
  南宫玉置身在一片大山之中,眼中是无尽的葱绿。连绵起伏,如波涛般延展。层层叠叠中,一股惬意由然而生。视野内遥见一个少女,一身白衣,看上去象极了无瑕,南宫玉摇了摇头,好象脑中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什么,但听不清晰。
  南宫玉向着那人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一件事: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是怎么来的?我是从哪儿来的?无瑕……无瑕是谁啊?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亲切?且慢……我是谁啊……
  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公子……公子你过来……”南宫玉抬起头,看到远处那个少女在向自己招手。南宫玉心想,我去问问她,这是什么地方也好。于是向着少女走去。
  这一走却远非看着那样近了。上坡在望,下坡无踪。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南宫玉已然微微见汗,再上一个坡,发现那少女所在的地方似乎并未拉近。南宫玉觉得腿有些酸,这种感觉好象从来没有过。
  席地而坐,敲了敲小腿。眼望着那个少女,依然站在远处招手。南宫玉心想,我怕是走不到她那里了。还是算了吧。一念及此,猛然间眼前一个白影闪过,抬头看时,那个少女就在对面不远的坡上站着,眉目已经大概能看得见了。
  南宫玉心里生起一股凉气,心想,她是鬼吧?这青天白日的都能出来害人,那她一定是一只厉鬼!南宫玉想跑,却觉得腿没有力气,站不起来。而那少女却缓缓的向他走来。
  南宫玉惊道:“你别过来!”少女猝然停步,哀怨的说道:“公子,这深山野岭的,小女子一个人怕得紧,公子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南宫玉心想,你一个女人没事儿跑山里来干什么?
  那少女似乎看穿了南宫玉的心思,说道:“不管公子相信与否。小女子不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小女子只记得是在睡觉,醒来后便到了这里,什么都记不得了。”南宫玉一听,这不是跟自己的情形一样吗?心里立刻生出一份亲近。
  
  @landdyking 2011-10-15 14:03:00
    很明显,东南西北这两个人应该是一伙儿的
    --------------------------------------------
    很明显东西南北这是四人的.
    
    对不住,陆离。我怕你以后要出书,提一下,担待.
  -----------------------------
  感谢纠错,我用五笔,经常会把字打飞了。感谢认真阅读!
  第八十五章:梦魇
  南宫玉站起身来,向少女走过去。那少女微显慌乱。南宫玉说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既不知道是如何来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本来看到你,想问问你。现在看来,你也不知道。”
  少女突然眼中见泪,问道:“公子,你我不会回不去了吧?”南宫玉摇了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连我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少女哽咽道:“原来公子也是如此。”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南宫玉问道:“刚才我见你还在远处,怎么一忽间便到了这里?”少女答道:“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刚才我见公子也是远远的走来,一忽间便坐在了对面。”南宫玉一皱眉,问道:“那你不害怕?”
  少女答道:“初时害怕,但见公子不似邪魅之人……且在这深山之中……总好过一个人不知所措的好……”少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玉手扶额,看似摇摇欲倒。南宫玉问道:“姑娘怎么了?”
  少女答道:“不知为何,突然头晕得紧。公子,烦公子相扶一把。”南宫玉连忙扶住她,她顺势靠进南宫玉怀里。柔软的身子搂在怀中,一股燥火从心底升起。南宫玉搂着她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似不堪重负般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南宫玉右臂搂着她的后背,左手顺着她的腰肢慢慢的向后腰滑动,双臂的合抱之力渐强。少女低低的说道:“公子轻一些……我心口有些发闷。”南宫玉的脑中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叫:“南宫玉……南宫玉……”
  南宫玉问道:“姑娘,你是叫南宫玉吗?”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南宫玉点头道:“看来咱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来,坐一下吧。”说着,扶着她缓缓坐下,而后再次将她搂进怀里。
  她却也不挣扎,许是一个人怕得紧了,又不知在这种地方要如何是好,所以,任凭南宫玉将她搂得紧紧的,也没有出言斥责,反倒闭上眼睛,渐渐的平稳了呼吸,象是要睡着一般。
  南宫玉心想,她倒是乖巧,还好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否则真是烦也烦死了。脑中又响起一阵听不清楚的声音。南宫玉晃了晃头,发烦道:“怎么回事?真够烦人的。”少女应声睁开眼,怯怯的问道:“公子是在说我吗?”
  南宫玉低下头,恰好贴住她的前额,柔声道:“不是。我脑中有些乱乱的声音。但是听不真切。”少女微微向后躲了一下,说道:“我好多了,咱们找一找出路吧。”说着便要推开他。
  南宫玉却紧紧的抱着她,看着她的眼中生出火来。少女惊道:“公子……你要做什么!”南宫玉的脑中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醒过来!这一声震得南宫玉脑中嗡的一下,松开了少女,双手抱着头,只觉得天旋地转。
  少女一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连忙扶住他,问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南宫玉慢慢睁开眼,看着少女说道:“没事,头突然很疼,现在没事了。对了,我记得你刚才说要找一找出路,咱们走吧。”
  少女微微蹙眉。转而柔声道:“公子,你刚还怜惜着奴家,怎么头痛了一下便忘了啊?”南宫玉一怔,看着她问道:“姑娘说什么?”少女将他扑倒在草地上,用嘴唇蹭了蹭他的耳垂儿,媚声道:“奴家说的就是这个啊。”
  南宫玉胸口一热,抱住她翻了个身,她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微张着红唇,轻声道:“公子还等什么?别再逗弄奴家了,这里又无人,公子还不快偿了奴家的愿?”南宫玉吻上她的唇,她的小舌头立刻伸进了他的嘴里,与他的舌头抵在一处。南宫玉吸着她的舌头,扯开她的外衣。
  抚上她的身子,惊觉她竟没有穿肚兜。一把便摸在了酥胸上,那软绵绵,滑溜溜的手感让南宫玉心里一阵阵发痒。她不失时宜的呻吟了两声,更勾得南宫玉欲火焚身。有些粗暴的扯掉她的底裤,她笑道:“公子轻些,若是急了,奴家怕受不住呢。”
  
  南宫玉抵住她的湿处,刚要顶进,突然脑中一阵巨痛,翻身滚下了少女的身子。少女眼中骤然火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光着身子站在坡上,一双美目搜寻着周围的动静。
  转了一圈儿后,少女用手一指南宫玉,指尖射出一道红光,打在南宫玉头上,南宫玉立刻平静下来。少女朗声说道:“何方神圣到此,敢请留名。”远山之巅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梦魇,我这徒儿你还是别碰的好。”
  少女哼道:“你是何人?三番两次阻我好事。”那个声音答道:“贫道逆天。”少女一皱眉,说道:“不知尊长何时收了徒儿?他又因何不随尊长修炼,却到朝中做官?”逆天说道:“此子天生灵骨,却与仙界无缘。你放他去吧,只当是卖贫道一个面子。”少女答道:“不敢。在下告退。”
  梦魇翻身坐起,南老爷笑道:“师妹,又碰上一个美少年?”梦魇笑道:“是啊。不过,二师兄,这个人还是不要碰了。将他打发走就是了。”南老爷微微一怔,点头道:“好,若他找上门来,我便以礼相待。”
  南宫玉悠悠醒转,只觉围身乏力,眼前一片迷蒙,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候爷?候爷您总算是醒了。”南宫玉渐渐看清了洪锋的脸,问道:“洪锋,你刚才说什么?”洪锋喜道:“候爷,您睡了一天一夜了。奴才担心,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玉坐起来,说道:“没事。我睡了一天一夜?”洪锋点头道:“是。”南宫玉说道:“饿了。”管布立刻叫道:“拿红薯来。”过不多时,一名衙差端着一盘烤好的红薯走了进来。
  南宫玉拿起一个,撕开皮儿吹了吹,咬了一口,心想,原来我在做梦,为什么在梦里我把一切都忘记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而醒来后竟然把这个梦记得如此清楚……
  管布近前问道:“候爷,您还认识我吗?”南宫玉看了他一眼,心说:什么意思?我象傻子吗?难道……南宫玉说道:“管知府,此言何意?”管布明显松了口气,答道:“回候爷,此地曾有传闻,有人昏睡数日,醒来后认不得人了。”
  南宫玉问道:“洪锋,现在几时?”洪锋答道:“第三日辰时。”南宫玉点了点头,说道:“管知府,本候想去拜会一下那四位老爷。还要烦你指明去处,免得我们多走弯路。”
  管布惊道:“候爷,这……这太危险了!”南宫玉看着管布,笑道:“管知府,如果本候没有记错的话,你并未探查过这四个人,怎知有危险?”管布说道:“候爷,卑职虽未探查过,但卑职已经说过,自此四人来到芜边府后,怪事不断。足见这四人绝非善类。”
  南宫玉点了点头,说道:“管知府所言确有道理。但无论如何,总要见上一见,问上一问。”管布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请候爷移步书房,卑职为候爷指明四人所在。”
  到了书房,管布展开地图,将四人的住所逐一指明。南宫玉点头道:“好,多谢管知府。洪锋,咱们走。”管布说道:“候爷稍待,卑职到门口看看。”南宫玉点了点头,心想,跟这儿当知府可真够窝囊的,要出个门都得先探路。
  来到门口,管布扒着门缝看了半天,转回身皱眉道:“奇了,今日外面倒没人了。”南宫玉心想,会不会跟我做的那个梦有关。看来这四个人的确是有问题。于是说道:“这样更好,开门吧。”
  出了府门,看到街上空空荡荡,连猫狗的影子都看不见。南宫玉说道:“先去找南老爷,我对他家的水很感兴趣。”洪锋应了一声,随着南宫玉向北边驰去。
  六人按管布的指示,来到一座在宅院外。南宫玉一皱眉,发现这座宅院通红。墙是红的,门是红的,院里的房顶也是红的。连门楣上的匾额也是红的,最奇怪的是南府两个字也是鲜红色,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没写字。
  洪锋下了马,走到门前,拿起门环叩了三下,片刻,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探出半个身子,问道:“买水?”洪锋说道:“镇抚候驾临,让你家老爷出迎。”
  少年张望了一眼南宫玉,而后把门关上了。本来这满目的红色就让南宫玉心里发燥,这少年的举动更是激怒了南宫玉。南宫玉喝道:“好大的胆子,这芜边府便不是王土了吗?”
  四名麒麟卫同时下马,上前与洪锋并排,五人同时起脚,咣的一声响,大门被踢开,五人抽刀闯了进去,洪锋高声喊道:“能喘气儿的都滚出来!”南宫玉骑着马进了府门,抬眼望去,满院鲜红,连树杆都漆成了红色。
  
  d
  顶
  d
  第八十六章:南府
  先前那个红衣少年,返回身,瞪着眼睛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敢闯南府,不想活了吗?”洪锋上前一刀横抹,那少年瞬间退了开去,怒道:“还要杀人吗?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说完,两臂一屈一伸,双手间竟凭空多出一柄长枪。洪锋一惊,四名麒麟卫同时抢上,南宫玉心道:妖人?法术?正转念间,一声娇斥传来:“童儿,这般无礼!没听人家说是镇抚候吗?你一个小小的童儿,竟也敢在候爷面前放肆吗?”
  红衣少年立刻收了长枪,垂首而立。一名白衣少女随声而来,一双美目瞟了南宫玉一眼。南宫玉心里一惊:这不是梦里的那个少女吗?那童儿能凭空化出长枪,竟对这少女畏如猛虎,看来这少女也不是善类。
  少女走到廊檐下,看了一眼洪锋等人,说道:“不知候爷驾临,未能远迎,还祈恕罪。”南宫玉下了马,走上前去,盯着少女道:“姑娘,本候好象见过你。”少女别开了头,淡淡的说道:“候爷说笑了,小女子从未见过候爷。不知候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南宫玉走上一步,与那少女接面而立,少女脸上一红,看着南宫玉的眼睛皱了下眉。南宫玉心道:肯定是她!少女退了一步,说道:“候爷这是何意?”南宫玉又走上一步,说道:“姑娘,那个梦好长啊。”
  少女的眼神乱了一下,侧头道:“童儿,去禀告你师父,候爷到访。”红衣少年应了一声,跑开了。南宫玉抬起右手,五名麒麟卫收刀退后。南宫玉低声道:“姑娘,昨夜温存,今日便不认得了?”
  少女斥道:“候爷!看你是个位高权重的人,本该尊重一些,竟是这般下作,说什么浑话。莫要见我是一个民女,便觉好欺!”南宫玉的嘴角挑起笑意,看向她的胸口,少女一惊,抬手便打。
  南宫玉伸右手接住她的右手腕,左臂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猛然拉进怀里,贴着她的脸蛋儿说道:“我还记得你的湿润处。”少女扭动着身子,挣了出去,骂道:“混帐东西!别以为自己是候爷便能为所欲为!”心里暗骂:该死的童儿!这般随意的在人前显露法术。这个冤家偏又这般的聪明……也难怪,若非如此,逆天岂会收他为徒……
  南宫玉笑道:“我是混帐东西?我记得是你投怀送抱啊?”少女脸红心跳,恨声道:“再若胡言乱语,当心你的性命!”南宫玉笑道:“你这样出言不逊,就不怕本候问你个藐视王法的罪过吗?”
  少女又退了一步,后背已然抵在房墙上,南宫玉跟进一步,将她逼到无路可退,笑道:“怕我?你有本事把我困在梦中,何必还要假惺惺的怕我?难道你的本事只有在梦里才有用?我醒着的时候,你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吗?”
  少女急道:“退开!我要喊人了!”南宫玉再度将她抱住,说道:“喊吧,若有人冲撞了本候,自然是问斩抄家。”少女挣扎不开,急怒之下,一口咬住南宫玉的肩头。南宫玉一皱眉,嗯了一声,感觉她的力道立减。
  南宫玉笑道:“原来你心里是疼我的,难怪会放我出梦。”少女抬起头,哭笑不得的说道:“真是好不要脸……放开我,莫逼我做出不愿做的事来。”南宫玉说道:“你告诉我,昨夜是不是你?”少女说道:“是我。行了吧?放手。”
  南宫玉笑道:“既然是你,还怕这肌肤之亲吗?”少女啐道:“呸!下流胚子,那是在梦里。快放手,不然定要恼你!”南宫玉放开了手,低着头若有所思。少女看他脸色沉了下来,轻声道:“怎么了?”
  南宫玉摇了摇头,说道:“没怎么,你用的什么法术,竟能让我的梦那样真切。”少女轻笑了一下,说道:“你一个凡夫俗子,有资格探问法术之事吗?”南宫玉看着她,问道:“难不成你生来便不是肉体凡胎?”
  少女一怔,心道,他这话问得真好。转念又想起昨夜梦里交欢未遂,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热。南宫玉见她脸红,猜是她想起了昨夜之事。问道:“为何未行周公之礼便放了我去?”
  少女佯怒道:“还要胡说!赌定我不会恼你吗?已跟你说了,那是在梦里,为何还要纠缠?”南宫玉还要说话,却听到脚步声急促,转头看去,一个身穿黑衣,头带黑帽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至近前,抱拳施礼道:“不知候爷驾临,南某拜见。”南宫玉心说,好大的驾子!在我面前,竟连恕罪二字都不说。你是什么人?少女移步走到中年人身后,一双美目含嗔带怒的看着南宫玉。
  南宫玉笑了一下,自然不是对着南老爷笑的。南老爷也知道,但还是装做不知的问道:“候爷为何发笑,是南某有何不妥吗?”南宫玉一板脸,说道:“芜边府大旱,你却不准住民外出寻水,只让他们在你处买水。是何道理?”
  南老爷笑道:“候爷,还是请厅房用茶吧。”南宫玉哼道:“用过你的水了,两天未觉得渴,正要讨教因果呢。”南老爷笑道:“不用茶也去坐一坐,何必在这太阳地里站着?”
  南宫玉说道:“好,带路吧。”中年人转身向里走,少女随着转身,却斜了南宫玉一眼,皱了皱鼻子。南宫玉笑了一下,跟着往里走,五名麒麟卫随后跟进。
  到了厅房,落坐后,南老爷命人上茶,又请五名麒麟卫坐。洪锋站在南宫玉身后,冷冷的说道:“不必。”南老爷笑了一下,对南宫玉说道:“候爷,时才您斥责于小民,小民冤枉。这里的住民饮惯了小民井中的水,小民是怕他们喝别处的水会生病。”
  南宫玉哈了一声,说道:“真是笑话,天下的水还有什么分别吗?”少女哼道:“自然有分别,腊月的梅花浮,六月的莲蓬露,天山之巅的雪汁,幽谷之底的泉浆。能一样吗?”
  南宫玉看着少女,笑道:“你倒活得精到,难怪那般圆润。”少女二目圆睁,胸口急速的起伏了一下,咬牙切齿的看着南宫玉。南老爷也是心里一翻,暗道:这个少年样貌俊美,位高权重,怎么说出话来这般不尊重?
  南宫玉问道:“本候想问的是,这天下的井水与河水有什么分别吗?”少女恨声道:“自然有分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犯了,必不相饶!”南老爷看了一眼梦魇,心说,师妹今天怎么了?这个少年随便说两句话就能让她动气,难不成师妹动了真情?按说这梦魂术本就是以情欲为基,师妹该是轻易不会动念的啊!可万一要是动了真情……
  南老爷笑道:“候爷不知,我这井水挖在气眼当中,这里的水比别处的水好上很多。所以才会饮之健体。”南宫玉心想,鬼才信你的话,不过看起来,你们都不是普通人。我倒不能莽撞。别把自己陷在这里,出不去了。
  南宫玉说道:“即便如此,你的水也卖得未免太贵,一小壶便要五十两银子。”南老爷哈哈笑道:“候爷,您是在北边茶摊儿上问的价吧?”南宫玉心说,怎么一猜就中?
  南老爷笑道:“候爷,我这井水,一文钱一大桶。够一个五口之家喝七天。但不卖官家,不卖以水为营生的人。北边的周老大非要买我的水去卖钱。那我就只好漫天要价。”
  南宫玉摆手道:“你这话不通。你如何知道人家买了水是自己喝还是卖钱?分明便是托词。”南老爷哈哈一笑,说道:“别人不信倒还罢了。候爷也不信吗?”说着,用眼光将南宫玉的视线引到梦魇脸上。
  梦魇怒道:“两个混帐东西!姑奶奶就是让你们取笑的吗?”南老爷哈哈大笑,但眼内却无半分笑意。心道,师妹确是动了心。这可如何是好……南宫玉微微笑道:“姑娘因何发怒?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梦魇怒道:“姑奶奶名叫梦魇,你满意了没?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然后给姑奶奶滚出去!”南宫玉心里一惊,叫这么个名字,正常人谁会叫这样的名字……见南宫玉脸色一紧,梦魇知道是自己的名字惊了他,淡淡的说道:“一个名字而已,总比叫什么猫三狗四的好听吧。”
  南宫玉点头道:“姑娘说得是。南老爷,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不吝赐教。”南老爷拱手道:“不敢,候爷请讲。”南宫玉说道:“前日来此还见饿殍满地,今日怎么就又似太平无事了呢?”
  南老爷笑道:“候爷这可问住小民了。这种事小民如何能知?若要小民来答,那自然是候爷德高望重,芜边府灾民见候爷奉差赈灾,心甚喜之,回家等着分发钱粮了吧?哈哈……”
  
  d
  d
  第八十七章:一怒冲营
  南宫玉心知问不出什么来了,便站起身说道:“既然是这样,本候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告辞。”南老爷起身道:“小民送候爷。”南宫玉说道:“不必,还是请梦魇姑娘送送本候吧。”
  梦魇站起身来,看着南宫玉,眼中有些嗔色。南老爷笑道:“好,好。恭敬不如从命。恕小民不远送了。”出了厅房,转过回廊。南宫玉停在一个转角处,看了洪锋一眼。
  洪锋会意,带着四名麒麟卫走向回廊的尽头,等在大门口。梦魇低垂着眉眼说道:“候爷慢走,恕不远送。”而后纳了个福,转身便要回去。南宫玉将她拉回,搂入怀中,她抬手一个嘴巴抽在南宫玉脸上,眼里溢出泪花。
  南宫玉一皱眉,说道:“为何打我?”梦魇怒道:“打你这张臭嘴!当着那些个男人的面,就说出那样的话来,在你心里,我便是那不知羞耻的下贱胚子吗?什么叫那般圆润?人家的身子是你能拿来说着玩儿的?”
  南宫玉喏喏道:“你不是说,那只是在梦里吗……”梦魇啐道:“呸!梦里也好,现下也罢,总是你我二人说话。哪个要你当着旁人的面去说!”南宫玉轻声道:“是我错,你不要气了。”梦魇推开他,说道:“你莫再问什么,我也不能告诉你。你只记得,这里的事随你怎么样办,动不得我们分毫。快走吧。”
  说完转身要回,南宫玉拉住她,问道:“你们为何要毒害百姓?”梦魇转回身,说道:“我们没有毒害百姓。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南宫玉,你记着我的话,在这个世上,你惹不起的人数不胜数,不是每个人都会偏着你的。毕竟掌权的不是女人。即便是女人掌了权,也断不会为了你放弃手中的权柄。”
  看着梦魇的背影,南宫玉心想,她这话里有话。她说的我们是谁?是这东南西北四个人?那他们是受谁之托,又是要做什么事?她说即便是女人掌权,也不会为了我放弃手中的权柄,她这句话指的是谁?掌权者,莫过皇家……
  梦魇回到厅房,南老爷一脸阴霾的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梦魇眼中寒光一闪,说道:“二师兄,你想说什么?我虽然年纪小,但自有分寸。不劳二师兄提醒。”南老爷哼道:“是就最好!别说我没提醒你,坏了大事,不但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连我们都会被你连累。”梦魇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南宫玉出了南府,向东而去,找到西府,发现自己想错了。本以为南府以红为色,是按五行南属火之理。而火行过旺,主人便以属水的黑色为衣。可这西府,位置是在东边,按说东为木,该为青色。结果这座西宅也是鲜红的。
  洪锋上前叩门,一个穿黑衣的中年人打开了门,拱手道:“客官何事?”洪锋说道:“镇抚候驾临。”中年人连忙走出门来,向着南宫玉遥拜道:“小民拜见候爷。”南宫玉问道:“你是西老爷?”那个答道:“不敢,正是小民。”
  南宫玉心想,他是卖药的,这是我的老本行儿。于是问道:“你是卖药的?”西老爷答道:“回候爷的话,小民是卖药的。”南宫玉说道:“听说吃了你的药能强身健体,百病不生?”西老爷答道:“候爷勿信市井讹传。这药是用来治病的。却不能令人百病不生。若人不生病,我这做郎中的也就没了生意了。”
  南宫玉哼了一声,说道:“本候要查验你的药材,你可愿意。”西老爷答道:“候爷请。”南宫玉下了马,走进了西府。至后宅库房,看到满屋子都是普通的药材,又抽调了几张方子,也无不是之处。
  南宫玉知道,有些小料儿和药引一般是不会示人的。这个宅里必然会有细料库。于是问道:“西老爷,不知能否到细料库看一眼啊?”西老爷答道:“候爷请。”他答得这样干脆,倒是出乎南宫玉的预料。
  按说这细料库轻易不能示人,一般的人都会谎称没有细料库,或是细料不多,不建库房。看来他是预先得着信儿了,自然是我在南府厅房之时,南老爷派人知会了他。看来,这里查不出什么来,就是去东、北两府也是什么都查不到了。
  这些人既不与我争竞,也不遮遮掩掩。他们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他们会法术,我是凡人,所以他们根本不怕我。知道我什么都查不到。就是放在明面儿上,只要施个障眼法,我也是视而不见的。
  看过细料库,南宫玉心里更有数儿了。既然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我跟你们也就没什么可客气的了。不过,单凭我们六人,万万斗不过他们。若要请旨,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月。我手中虽无兵权,却有皇上赐的金牌。这金牌能调动麒麟卫,应该也能唬住驻兵总领。
  
  想到此处,南宫玉出了西府,上马向南,看了一眼北府,又去看了一眼东府。都是满目鲜红。南宫玉心道:这样四座宅院,分别座落在芜边府的四正位上,就没人觉得奇怪吗?南宫玉没有回府衙,而是直接向西,取道驻军行营。
  东老爷坐在院子里,问道:“你确定他们向西去了?”身穿红衣的少年答道:“是,师父。”东老爷点了点头,说道:“去把你其他四位师叔都请过来。”少年应了一声,返身出去了。
  东老爷往摇椅上一靠,望着天想着:梦儿怎么没有锁他的魂?因为他是候爷,牵着皇家?还是因为他生得俊,下不了手?难不成是有什么人破了梦儿的法术?这个可能太小了……
  时辰不大,几个人会集到东老爷的院中。东老爷坐起来,盯着梦魇问道:“小师妹,你失手了?”梦魇说道:“我没失手,是逆天闯进了我的梦境,让我放了他的徒弟。”南老爷一惊,心道:好你个小贱人,居然这么大的事都没有跟我说。留着跟大师兄说。哼!亏我还想着万一有事要回护于你……
  东老爷摇了摇头,说道:“天意如此……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本来我见那小子去调兵,还想教训他一下。逆天出面了,这个事儿也就只能这样了。咱们走吧,换个地方,重起炉灶另开张。免得伤了咱们道家的和气。”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南老爷说道:“大师兄,有件事得跟您说一声。小师妹好象对那个小子动了心。”梦魇哼了一声,说道:“二师兄,你若觉得我碍事,换了地方后,我跟着四师兄教书去好了。你不必在大师兄面前诋毁我。”
  南老爷哼道:“是不是诋毁你,你心中有数。”梦魇说道:“我自然心中有数,便是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跟了你!混帐东西!”东老爷皱着眉说道:“打!打!就知道打!打了多少年了?还没打够?梦儿,你怎么能对二师兄这样说话?老二,你疯了吧?那个小子才多大年纪,梦儿会对他动心吗?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一个时辰后咱们动身。”
  南宫玉来到驻军行营,守门的兵卒竟然说不知道朝廷派了候爷来。拒不通报,还勒令六人立刻离开。洪锋亮出禁宫腰牌,兵卒看后,只说不认得,难辨真假。南宫玉心道:这芜边府的驻军也是如此桀骜不驯。好得很!今天便让你们见识爷的手段!
  一声令下,洪锋抽刀将兵卒砍为两段。营内呼声乍起,大队枪兵冲出。南宫玉翻身下马,洪锋挑起已死兵卒的配刀,掷向南宫玉。南宫玉探手抓回。大喝一声:“杀!”
  六个人六把刀,面对数以千计的枪兵,瞬间便全身浴血。南宫玉持刀在前,劈砍抹拖,碰者伤,挡者死,一路向营内杀去。南宫玉和洪锋并肩在前,四名麒麟卫扇形断后。六人杀开一条血路,直奔中军大帐。
  木楼上的弓箭手纷纷放箭,南宫玉拨开羽箭,抢过长枪,掷向木楼,连抢连掷,弓箭手逐一倒下。有人飞报中军大帐,称有六人闯营。总领袭木云淡淡的说道:“杀了便是。”兵卒说道:“他们自称是朝廷派来的候爷。”
  袭木云一惊,心说:哪个候爷,别是南宫玉吧?问道:“多大年纪?”兵卒答道:“年纪不大,长得不错,但极为残暴。”袭木云连忙起身,跑向帐外,心说:坏了坏了。谁能想到南宫玉会来驻军大营啊。他怎么跑到芜边府来了……
  出到门外,眼见人山人海,呼喝声,惨叫声接连不断。袭木云叫道:“快鸣金!快!”一名亲随立刻跑向战车方向,待到鸣金声响起,长枪兵又已死伤数十人。南宫玉看着长枪兵退成一圈儿,个个满眼怒火的盯着自己。不禁怒道:“来呀!再来!本候将你们杀光斩净!”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