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那些香港的事与人(更新中)

圣诞大餐在前香港水警总部。是我自己偷偷跑来订的位。香港的圣诞节是大节,好的酒店提前一个月就被订空,晚餐价格也是天价。我怕老于各种借口不回香港过节,也希望皇甫能开开心心地过这个和我一起的可能是唯一的圣诞节。
香港前水警总部位于香港九龙尖沙咀,于1884年至1997年曾是香港水警的总部,并于1994年成为香港法定古迹。这大楼楼高两至三层,具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特色。丢空数年后,政府将该建筑物交予长江实业,在保留原有建筑物的前提下,改装成为文化酒店和高档餐厅。
我们从天星小轮下来,从码头一路穿越沸腾的人群,在长长的旋转石梯上拍了三个人的第一张合影。这天晚上香港的空气很好,不湿不燥,干净凌冽,我订的位置是能看到人群的已经点起炉火的阳台的位置。餐厅送上圣诞节的小玩具,有纸做的国王头箍、有亮晶晶的小帽子、有各种拍手口哨用具。皇甫像个小孩子,把头箍和帽子挨个戴在头上玩。戴上头箍还合了掌扮悟空让我照相。老于更不安生,到处溜溜达达看晚餐有什么好吃的。溜达完就来汇报:頭盤是自助哒,有鵝肝醬、生蠔、龍蝦、各式法國奶酪、各式魚生。
我和皇甫登时坐不住了,跑去取菜。皇甫其实不能吃生冷,可他这天完全不忌口,什么都拿什么都吃。我好担心,他一吃这些,晚上就会咳血咳得很凶。
不过,担心也不能冲淡圣诞的快乐。我们开了香槟,无拘无束,海阔天空地边吃边聊到很晚。这样聊的时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是那样傻傻的开心的三个人,有很多美好的过去,也会有更多美好的未来。而皇甫偶尔的咳嗽声还是会把我们拉回那个阴郁的现实。



吃完晚餐下來,水警總部已經一片輝煌。1881年的老建築,漂亮得無以倫比。半島酒店的噴泉也開著,低調優雅。路上的人们更沸腾。游行的队伍招摇着快乐呼啸而过。到处都是灿烂的灯火,照得悲伤无处遁形。
悲剧的是,打不到车。到处都是人。地铁排队排得吓死人。
我们只好边走边打车。夜深了就更冷了。我哆哆嗦嗦地跟在他俩的后面。老于突然停下来,把他的围巾围在我身上。


回到家已经下半夜。我催促皇甫早睡。因为很快就到他痛苦咳血的时间了,那他就完全无法睡了。
皇甫也很乖,我进房不久就进来睡着。
让我惊讶的是,这天晚上他只咳了两次!只轻轻咳了两次!!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咳血不止!他今天很累而且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早上起床,我兴奋地说:你只咳了两次!!
他淡定地回答:化疗吃药当然会好。有什么特别。
我反驳:你前天还咳得要死要活!!昨天突然就不咳了!
他依然淡定:那就好了呗。
懒得再和他说,这个永远没有什么表情的家伙。老于和一个朋友来接我们,那朋友也是大陆人,一定要去IFC逛街,我们也只好陪着。
因為我信佛了。。。。。好忙。。。。。。貌似我總是在忙。。。。。對不起。。。。。
这朋友很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戴个大大的眼镜,一副文艺青年范儿。
老于介绍说这是知名导演宁海的助手刘伟。宁海也是老于的死党。他们认识了很久。
宁海我倒是没见过,他那部震惊国人的黑马小投资电影倒是把我笑得前仰后合过。这样也算是知道一点吧。。。我真是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
我们四个人一直逛,我在看适合皇甫的衣服,皇甫在看适合我的衣服。。。。最后的结局是,我买的比谁都多。皇甫最喜欢的事,就是把我当成一个换衣公仔那样玩。
只要他高兴,我怎样都可以。
虽然那些衣服的价格真的让我心疼得默默滴血。香港人或者说像皇甫这样的本土中上的香港人,和我这种大陆人对服装的要求是完全不同的。他们完全无法容忍一件有丑陋褶皱装饰或者质地不好或者剪裁不合体的衣服。而在我的大脑里,熨衣服很麻烦,质地属性只有棉,另外,根本没有剪裁这回事。。。。
只不过,有三个娱乐圈的男人陪我逛街,感觉也是很有趣的。
铜锣湾的圣诞假期,比以往更加喧闹。灯火通明,让人几乎忘记还有黑夜。
我们一路拍照。我在他们三个人中间傻笑。那种快乐,让时隔多年的我依然艳羡。
皇甫家,辉煌的维多利亚夜景的代价是“朝北”。香港的冬天不好过,朝北的房子阴冷到骨头里。
一贯怕冷的我,每天会先跑上床,在他睡觉的位置躺平,等他在客厅磨蹭完了,要进卧室时,再滚到我那边的角落。为的,只是给他暖床。


有时候看到微博里有拿男朋友暖床的搞笑段子,总是笑不出来。幸福其实是微小细致的构成,那些在幸福中的人,是不是真的明白。
而这个时候的我,即使能冷得瑟瑟地给皇甫暖床,也是幸福的。
在世间的无常里,幸福同样也是卑微的。
好在,皇甫真的不怎么咳了。
有一天晚上,皇甫突然对我说:香港很冷的,要穿袜子睡觉。
从走进我上海的家的那一刻,他从没忽略我的任何细节。他从没忽略我,只是他从来都不说。
无论是面对死亡的威胁还是面对声色的引诱,皇甫始终还是那个内心温暖的皇甫,
Mandy也来香港了,圣诞节大血拼,她可不愿意错过。最重要的,她知道我和皇甫住在一起,她要来见她的偶像皇甫大人。
刚好老于租了车,要带着刘伟去西贡吃海鲜。于是我们五个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香港的交通真不是盖的,一路不堵车,老于车开得飞快,从铜锣湾到西贡也就才半个小时。一直在TVB的电视剧里听说西贡,本来以为是个很远的小岛哪。
太阳落山了,码头边上很多船坞点起了灯。路边叫卖晒干的海产品,鱼虾蟹蚌应有尽有,热闹得很。老于挑在海鲜岛吃晚餐,龙虾和皮皮虾当然是必点啦。只是煮熟的皮皮虾端上来,我们傻掉了。大到像人的胳膊那么大的皮皮虾哎,还是第一次见,搞得我们无从下手,三个大男人拿着大剪刀来来回回地比划,才终于搞定。
开吃喽!Mandy和我全无淑女形象,吃到没空搭话。三个男人反而淡定地一边吃一边聊天,老于和皇甫还时不时地给我和Mandy夹菜。Mandy偷偷说:你也太幸福了吧,要是我能每天这么活着,让我明天死也无所谓。
吃蒙了以后的玩笑话,也是很多人都说过的玩笑话。我们也许看过太多“人生苦短须尽欢”的故事,所以觉得当下的欢愉胜过了一生的平淡。殊不知,厮守本身就胜过了绚烂。
Mandy住在我们第一次来香港的酒店里,离皇甫家一分钟的距离。第二天一早就来捣乱,说喜欢皇甫的眼镜,非要我们带她去买新的眼镜。老于也来了,一路人溜达着吃个早茶就去买眼镜。
皇甫最喜欢的店在铜锣湾的巷子里,低调得连个logo都没有。店里的眼镜也大多没有logo,只很低调地刻着“HAND MADE IN JAPAN”。店里客人很少,但每个人都很时尚,连店员都透着股精雕细刻的劲儿。Mandy一下子就爱上这个范儿了,但是有点挑花眼。最终还是不得不在两个大男人的帮助下,从二十几副眼镜里挑了一副。老于也没闲着,一边给Mandy挑,一边给自己挑。我说:你是在挑老花镜吗。。。。
被暴打。。。。
皇甫帮我挑了一副。确实很好看,价格也很吓人,我最近虽然有了钱,但是房子还没买,又买了很多衣服,总是有点下不了手。皇甫又要开始说:真搞不懂你们大陆人,为什么要为了房子降低生活品位呢。。。。。
我最受不了这种话,果断刷卡。
晚上照例去店小二。店小二简直是我们的据点。过马路的时候我看到老于的手机壳很好看,马上扒下来安到自己手机上。
老于说:五百块哎!
我说:废话,便宜的姐还不要呢~
老于要抢回,被我逃掉,躲在皇甫背后。皇甫看了看,很赞同地说:这个颜色很漂亮,拿好。
老于郁闷了,点了一根烟就拖着笑到岔气的Mandy继续往前走。

Mandy第一次参加店小二的聚会,high到不得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整个一个女汉子。
临走的时候,趁着酒劲,Mandy在马路上拖住皇甫,说:我要和你合影!
皇甫很随和地说:好啊,等电车来,这里是一个电车总站,会比较有香港的感觉。
我想了一下,我都没有几张和皇甫的合影,也嚷嚷着:我也要!
皇甫还是一副不耐烦地样子:好啦好啦,不要烦。
于是我们像两个脑残粉围绕男神一样,在香港的电车站和皇甫不断地合影。
曾几何时,我和Mandy第一次踏进他的家门,被落地地维多利亚夜景灿烂了双眼。那个晚上Mandy开心得喊到声嘶力竭。我就是那么轻易地爱上了香港。
现如今,我们都在香港,守着这个我爱的男人。爱,却变得那么艰难。
Mandy很快回去了上海,她临走前在微博里说:朋友、朋友的朋友,真的友好且可爱。共同的特点对生活很认真,积极乐观,重要的是他们都很有才华。这才算真正的优秀吧,欣赏也羡慕。
她跟我说,她要考虑跳槽了。因为现在的我,才让她明白“自由”的可贵。她终于相信世界可以很大。她要换个环境。
我什么都没说。人只能看到她/他想看到的那部分世界。我不知道我的世界的那些苦痛,她能否承担。每个人都想拥有一双自己的翅膀自由飞翔,但大部分人都无法忍受面对悬崖时的恐慌。这几个月,我过得并不安宁。
跳槽就像离婚,不小心就会伤筋动骨。
香港的圣诞节气氛一直延续到元旦,元旦再一直懒散到春节。
香港真的是个福地,圣诞也放假,春节也放假,清明也放假,佛诞也放假。。。。除了公司的带薪假期比大陆长,连法定假日都多。同事们说,十二月和四月是没人上班的月份,因为随便请几天带薪假,就可以把法定假日和周末连起来休,一个月都不见人影。。。。
香港出行也异常方便,飞台湾飞日本飞泰国等的亚洲机票都便宜到不忍直视,最搞笑的是,连飞成都厦门等大陆城市或者飞洛杉矶和旧金山等美国城市也便宜暴。真正的竞争出来的大众福利。
只可惜,皇甫的身体状况没办法远行。老于要去台湾。元旦不知道要怎么过。
我跟皇甫商量的时候,他淡淡地说:约了朋友。
这种话的意思多半是:你这种不会讲广东话的大陆妹就不要参加了。
我开始怀疑他们说的“主流圈子”是真实存在的。无论你怎么努力,这个圈子,你始终融入不进去。之前看过的很多华人在国外的愤懑抱怨,大多与此有关。这也许就是套在我这种大陆人头顶的紧箍咒吧。
我没有什么愤懑,只是无奈。我已经渐渐习惯这种“无奈”的感觉。
无奈地看着皇甫得肺癌,无奈地等待他的离开,无奈地看着他在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圈子里享受最后的时光,无奈地听不到他说的爱。
人生里,太多太多的事,不是单靠“努力”就能得来。我们的努力,只是成因里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即便如此,我们依然不能放弃努力,因为除了努力,我们一无所有。
这真是让人无奈。
这些心事让我情绪低落。
皇甫说:元旦IFC会有烟花。
我说:哦。在家里可以看到。
皇甫斜斜地看了我一眼:在家里看多闷,去IFC看啦。
我说:有什么特别,我上班的地方而已。只有你们这种不在中环上班的人才觉得稀奇。
皇甫没有理会我的挖苦,继续道:晚上一起去朋友家烧烤,然后一起去看烟花啦。
我:?????
皇甫像个恶作剧得手的孩子,骄傲地:那天人会很多,我会没空理你的,你去了不要觉得闷哦。
第一次参加皇甫朋友圈的聚会。我要怎么表达我的心情。紧箍咒慢慢地松了。。。。
新年夜,几辆电车被很多party包下来,带着起伏的欢呼声穿梭在香港岛的夜色里,更增添了节日的氛围。
路上的行人都盛装喜悦匆匆而过,各赶各的约。
我和皇甫去到湾仔靠近山前他朋友家里。Party已经开始了,很多男男女女在分头忙着烧烤倒酒聊天。皇甫简单介绍了我,我赶紧补充:我听得懂广东话。
他的朋友们很友好,用非常蹩脚的普通话说:没事啦,我们练习一下普通话啦。
这就是香港人,无论普通话说得多烂,还是很努力地练习。可是,大陆人,我在工作中接触的大部分大陆人,却对普通话有种莫名的优越感,除非是来香港读书的,大多都不会去学习广东话。
皇甫果然没有时间理我,他如鱼得水地穿梭在人群中。我也无所谓,自己烤鸡翅玩,听我旁边的人聊天。他们在讨论一些大陆和香港未来的经济。这倒是很稀奇,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娱乐圈的。我说:你们不是娱乐圈的吗?
我对面的男孩说:我不是,我是跟朋友过来玩的,我是做金融的。
男孩子很高很帅,长相是异常标准的美籍华人长相,普通话是异常标准的美籍华人普通话口音。。。。
我笑笑:同行阿,你是从美国回来的吧。
他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干脆移到我旁边。整个烧烤炉周围就成了我俩讨论经济的表演台,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听,原来大家都对经济感兴趣,说白了,都对赚钱感兴趣。
过了一会,皇甫走过来,很莫名地拉着我的胳膊,接过我手里的烧烤叉,殷勤地帮我涂上酱料,还说:吃多点。
对于一个冷淡惯了的皇甫大人来说,这种举动简直就是中邪了。。。。
快12点了,皇甫说:我们该去看烟花了。
大家很自觉地散去,美籍男孩要了我的电话,说平时可以一起吃午餐。
我和皇甫去中环的路上,男孩给我发whatsapp问:他是你朋友?
听到我的手机声,皇甫很警觉地说:谁阿,这么晚。
我确认,皇甫大人中邪了。。。。。
我笑得很不给他面子,然后回复那个男孩:他是我男朋友。
之后,把手机递给皇甫。皇甫假装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你们女人真烦,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
中环到了,IFC周围全是人。
皇甫带着我一直去到中环码头,在这里可以看到最完整的IFC。
倒数开始,灯光亮起,几万人一起倒数,惊天动地。2012年了。
那是我看过的最绚烂的烟火,胜过银河繁星。以至于,很多年以后走过IFC,我都不只当它是个办公场所,而是感觉到丝丝的温暖。
皇甫看着硕大的“2012”的数字,发着呆。他能随意读懂我的心,我却始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想偷偷拍下我和皇甫的这一瞬,但是怎么都拍不好。皇甫一把拿过我的手机,随手拍下了一张完美的合影。专业摄影师就是专业摄影师。
我的2012,我们的2012,终于来了。希望2012,皇甫一直在我身边。我只能一年一年地许愿,不敢随意许下天长地久。
新年刚过完,老于就回来了香港。他还是放不下皇甫。
这段日子他几乎不工作,也几乎不出去混,也几乎没有陪女朋友们,就陪着皇甫和我。
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人总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现在才真的明白。
可惜皇甫这个没良心的不认帐,自己约了别的人。老于只好也约了别人又去店小二。我下了班赶过去店小二的时候,看到包房里有张陌生的面孔,老于介绍说:大导演吴果。这是Laura。
我终于不再茫然了,这个导演真的是太有名了,我看过几部他的电影。于是很谄媚地:哇!电视上看过你很多次啊!
老于翻个白眼说:她能认识你,就说明你真的有名咯,基本上我们圈子里的人她谁都不认识的。
我狠狠地打了老于一顿。晚餐正式开始。
从晚上八点钟一直闹到半夜十二点。店小二的两个东家和鸡施大哥也跑来包房喝,都喝到半晕,把饭店音响开成了震天响。大厅的一桌客人已经喝高了在群魔乱舞。
除了店小二,估计香港再也找不到这么随意的地方了。
我第二天还要上班,于是要走。叫鸡施拿账单买单。结果吴果把单接了过去,很绅士地说:我从来不会让女孩子买单的,而且我们香港有个习惯,就是吃大佬,谁赚钱谁买单。你就不要争了。
老于很淡定地:吃大佬啦,让他买让他买。
吴果买了单带着我穿过疯癫的人群要出门。老于也急急地半醉地赶过来:等等我,我也走。
等他的时候,吴果被人民大众们认出来了,于是蹭地一下,本来就热闹的排档,更像炸了锅。无数人围上来要拍合影,吴果也很随和,和大家一起照了十几分钟的大合照,终于脱身,和老于告别,把我送回了家。


上班。去参加一个大型的午餐会。
我身邊竟然有個吃飯吧唧嘴束馬尾大紅閃鑽毛衣屎綠羽絨服條絨褲棕色麵包鞋,却背着一个CHANEL 2.55的胖女人。我不是非要以貌取人,可是大姐,赚钱花钱都不应该是女人的终点,不漂亮至少也该有品位吧。整桌的人都因为她的吧唧嘴而减少了沟通。好在演讲安排的不错。
演讲的这个孩子我在上海时就认识。大陆姑娘,普通家境孩子,大学毕业进入某投行做分析师,靠自己买房买车。之后跳槽到私募。现辞职,准备去国外读书。这次演讲主题是"蜗居",请她来做80后成功买房的代表嘉宾。
因为有经验,她讲得很中肯。我也十分认同。她讲完,我去和她打招呼。发现旁边有个老外也在等她,换名片。我笑笑示意他们先聊。结果,这老外是伦敦的一家35亿美金规模的对冲基金老板,他诚邀她加入,明天就可以上班。
人生真真是比戏剧精彩。事后和她聊,她说她还要再考虑考虑。无论她怎么决定,都为她开心。
周末。皇甫大人终于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跟我和老于吃饭。
也不只我和老于。还有别的朋友。
我们三个照例从铜锣湾出发,皇甫穿了一件日本制的古着限量三叶草。
我拍下他坐电车的照片,取笑他说:要是在上海,肯定很多人嘲笑你穿adidas。
皇甫不以为然地说:设计和历史很重要~
老于看了看我照的照片,说:他就算穿adidas也会穿得像个广告大片。
我假装不忿地“哼”了一声,内心里却十分赞同。气场这种东西,是盖不住的。
皇甫喜欢古董喜欢古着,因为那些历史刻在这些物件里,使每一件都有着独一无二的魅力。香港的近半个世纪的岁月也一样刻在了皇甫的灵魂里,他所经历过的一切,也使他有着独一无二的魅力。这样的物件和这样的皇甫结合在一起,就很难让人抗拒。
最近关系越来越近了,皇甫有时也会很嚣张坦白地跟我说:我以前去酒吧的时候,想泡女孩子没有泡不到的。

一想起我和皇甫的相遇,我不知该悲该喜。我们的一生里会发生太多的“意外”,我们把它叫做“命运”。
晚上在跑马地英皇骏景酒店吃饭。老于说今天晚上都是電影圈的人。我说我除了你俩都不认识。老于说这就够了。
两个导演、兩个制片、兩个编剧、一个摄影,貌似都很有名的樣子,可我还是一个都不认识。。。香港餐厅难得有大包房,我们在这个餐厅的最大的包房。一边喝香槟,一边打边炉,一边聊娱乐圈八卦,很黄很暴力。
他们万一聊我听不懂的内容,我就装死,用手机百度在座各位的八卦。发现有几个都是得过金像奖的,坐在皇甫旁边的仁兄steven是靠《花样年华》得的奖,他是1967年出生的。
1967年!那岂不是45岁了?!我还以为他只有二十几岁。他们这些人真的是不显老的。
我说:你们都吃什么了?!四十几岁还像二十几岁!而且还是男人!简直没有天理!
Steven笑得很开心。皇甫淡淡的回答:吃防腐剂咯。。。。
我又问老于:你们三个是同龄人,怎么你就看着像七十呢。。。
老于差点把捞勺扣在我头上:他们都在香港养着!我天天在大陆工作!
我说:那又怎么样,香港还不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咩。。。。
老于说:那又怎么样?!香港政府刚派了1亿,用来给65岁以上的老人镶牙,大陆可以吗。
这话题扯远了,我们大陆有软肋。我只好撒泼:那你干吗不回来,我都来了,你还在大陆干吗。自己笨还不承认。
大概是太久没有人这么胡搅蛮缠,其他仁兄都跟着笑闹得很尽兴。吃完饭又去隔壁尔冬升开的酒吧唱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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