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那些香港的事与人(更新中)

周一一上班又是昏天黑地的工作。股市彻底阳痿了。
这个时候,只要推荐股票就是错。索性什么都不做。
可什么都不做也不行,那些拿股票走势做自己心电图的基金经理就各种找碴。
被找了几次碴以后,我就觉得得躲着这些智商奇高情商奇低的怪物。
找了几家公司去调研。
在合肥和一家公司的老总聊行业,聊得不错,下午四点聊到六点。
他就说晚上一起吃饭。我无所谓,多聊聊也好。
后来想想自己就是个傻B。
那个家伙是个老手,吃饭时他秘书不停劝酒。我本来没当回事,在这行跑了这么多年深知民风彪悍。喝多了的次数也不是没有。
但我没想到他玩硬的。
喝到后来我虽然喝多了天旋地转,但我大脑还清醒。我清楚地知道他给秘书使了眼色。我当时觉得不妙,要自己打车走。他把餐厅包房的门关住,拦着我不让我出去。

(然后我登机去三亚了)
一般來說,我喝醉了酒就會發騷,每次都會撲個男人回家。皇甫就是這樣被我撲到的。
可轉性了以後,好久沒混,技藝明顯生疏了。被人撲還老大不樂意。
這老總不算難看,事業也有成,還大單身,人也幽默,也聊得來。
我今天酒也喝得夠多。
可他關上房門那刻,我全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在抗拒。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抗拒。
他把我按在牆上猛烈地吻下來。
我的身體在他的掌心徒勞地抵擋。我的大腦卻超然事外兀自地發呆,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為什麼要抗拒啊,接受啊,你喜歡的。
這是一場戰鬥。那個男人在進攻我的身體,我在進攻我的靈魂。
那天晚上,他没让我走。
我只是挣扎却始终没有喊叫。
实质性战败后,也挣扎得累了,索性连挣扎都放弃了。
凌晨,他像死猪一样地睡着,我穿上肮脏不堪的衣物,像个妓女一样,悄悄地离开他秘书开的酒店房间。酒店的值班服务员和门童,也像看一个妓女一样看着我,趔趄地走出大门。
合肥的凌晨,风,干燥凛冽。
我走在黑暗凄清的路上,像走在荒漠风沙的无尽里。
我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那么勇敢那么无所谓。
回到上海。连绵阴雨。
我还要上班,交调研报告。
我一写报告就想起那个死猪一样心满意足的面孔。
贪玩、做研究员、陪吃陪喝套消息不代表我没有尊严。
我萎靡得厉害。不想上班去面对那些神经质的基金经理。
皇甫说他做完了事情要回香港。
我很想他。
也许这就是所有人都要结婚的原因。越脆弱就越孤单。
我见到皇甫那天是周二,我还在用病假的理由拖延上班。
皇甫说:今天不用上班?
我说:我不想上班。
他眉头稍稍一皱:怎么能不用心工作呢?!
我心酸。我只是勉强打起精神说:女人做事,太不容易了。
皇甫仔细斟酌了语句,说:你该趁年轻,多赚点钱。
我再也不想说话。
我们再也没有说话。
回到家,他登机,发来短信:登机。不知道你怎么了。
我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也会有累的时候,也会希望有人在我身边说一句“有我在,我养你”。
他回复:一直没有女朋友,就是因为学不会负责。
我说:不用你负责。也不用你施加压力。
最可悲的不是受伤。
也不是,受伤后还要独自舔噬伤口。
而是,这伤口尚未愈合,却要强忍着撕开了给人看。
我终于上班那天,晨会上,几个基金经理密集地追问合肥那家公司的信息。
对公司资料询问得细节得让人发指。
我强忍着一一作答,最后绷不住,恶心的感觉让我想吐。我说:不知道!
被我顶撞的基金经理,面色一黑,然后阴笑着说:不知道?!不是听说聊得很深入吗?
在场的几个基金经理半明半暗地互相对笑了一下。
我把手里重重的陶瓷咖啡杯隔着长长的会议桌朝这基金经理劈头盖脸地重重地砸过去。
他本能一躲,杯子砸在会议室的墙上咣地一声干净利落碎得四处飞扬。
我说:我CNM!我要是你妹妹是你妈,你这个畜生也能这么说话吗!你和他有区别吗!你们这些垃圾!人渣!你闭上眼良心安稳吗!
我愤然走出会议室,留下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我连辞职信都没交。
什么都没收拾,直接回家。
关了手机。大睡三天。直睡到家里连泡面都没得吃。
没办法。洗把脸出门买泡面。
没有买到我喜欢的酸菜牛肉面。
我在超市里对着整齐的货架,止不住的委屈,止不住的心酸,止不住的眼泪。
哭到再也哭不出来。
拿着一堆各式方便面回家。
有个自己的家真好,至少,你心里也下雨的时候,你可以安心避雨。
我把所有的抱枕丢满一地,趴在地上吃面看电视,什么都不想。
电视遥控器也趴在地上。
我想起皇甫说:女孩子经常赤脚不好的。
我穿上一双棉袜。
窝了一整周。没上网,没开机,除了超市,没出门。
曲洋带着她特有的娇滴滴的声音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喊:laura~laura~~laura a ~~
喊得我烦死。
她见了我喊:呀!你吓死人家了!
我让身让她进门。我说:你去公司找我了?
她闪着一双种过假睫毛的眼睛:没有的呀~皇甫让我来看看你的呀~你怎么都不开手机呢?!人家吓到了!
我打开手机,无数短信。多数是同事的。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皇甫只发了两条共六个字的简单的短信:好些吗?在干吗?
曲洋在罗嗦些皇甫怎么担心我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皇甫的消息。
我说:我没事,你走吧。
曲洋不解地看着我:你不给皇甫打个电话吗?
我说:你别管。我有事,你走吧。
曲洋说:你要干吗,我陪你。
我随口说:我要去雪山。你要穿你的一万块的高跟鞋去吗?!
她瘪瘪嘴:骗人~
我只想尽快哄走她,打开电脑,随便搜“登雪山 攻略”。她看到我不理她,惺惺地走了。
我却被打开的网页吸引住了。

(睡觉了,晚安)
"如果说牛逼是行为的波澜壮阔,那么我的思想早比我闪耀很多。打小就梦寐着打马过草原,只身穿沙漠,也无数次幻想孤独的站在雪山之巅。如果说爱情是种英雄梦想,那么旅行,则是我不灭的欲念。
对荒无人烟的秘境向往得心痒,大漠荒烟,日落雪山,明镜湖泊,以及磕长头者抚平的朝圣路,根根针刺般,扎醒晒在丽江阳光下慵懒的我。而立,是时候一意孤行,策马扬鞭去远方。"
那些日照金山的神圣,那些高原彩虹的绚丽,那些汗流如雨的肆意,彻底点燃了我腐朽的意志。
是时候一意孤行,策马扬鞭去远方。
我立刻去公司收拾东西,为的是拿齐自己所有的保险寄给我妈,万一在雪山上再也回不来,我老妈还可以靠我的保险金养老。
半小时收拾完东西,最后一次用公司电脑办私事:买了去丽江的机票。
按照登山俱乐部网站的提示,冲进户外用品店买了最贵的装备。因为完全没户外经验,不知道啥叫做好,只好买最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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