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楼贱妓到一国之母——君心应犹在】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失之毫厘别千里(上)

  “那,那是……”卫临又惊又惧,五人中,唯有两人擅武,而今光是那几名黑衣人,便已是勉强应付,而今对方再有援手赶至,莫说崔莞岑娘,便是他与墨十八,也难逃一死!

  如何是好?

  卫临迟疑片刻,持剑的手猛地一紧,拼了!

  可就在此时,那道风驰电掣,呼啸而至的身影,恍若未见正迎面而来的卫临一般,与他擦身疾驰而过,非但不停顿,甚至提速朝左侧车轮腾空倾向右侧,随时都将翻入河中的马车追去。

  随后而至的众骑,半数随那道宝蓝色的身影冲上前,半数围上卫临,逼得他不得不勒马止步。

  墨十三眸光沉凝的扫了一眼他怀中的萧谨,沉声道:“若不想他死,便将人交予我。”

  “……休想!”卫临揽着萧谨的手缩紧了几分。

  墨十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抬眸正眼看了一下面前这浸染一身血污,且看起来同样伤势不轻的男子。

  不过也仅仅是一眼,他便摆了摆手,冷声说道:“我等非萧氏之人。”末了又唤:“二七。”

  一名墨卫策马上前,对墨十三点头道:“交给我罢。”

  “莫伤人。”墨十三不欲与卫临纠缠,一言交代后,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身影如箭,飞射而出。

  见此情形,卫临岂会看不出墨卫的来意,他将萧谨小心翼翼的交予上前的墨二七,一言不发,转身策马,紧随墨十三身后。

  车厢中的崔莞,并不知车外的情形,倾斜震荡的马车以及失了力气的左臂,使她无力在这剧烈的颠簸中撑身坐起,仅靠着紧紧攀在窗棂上的右手,勉强稳住险些被抛出马车的身子。

  一阵无人可闻的“噼啪”细响,仅剩一截车架,显然不足以承受整个马车,加之疾驰晃荡之下,木架上裂痕乍现。

  不行,无论如何,须得从车厢中脱离而出。

  愈来愈倾斜的车厢,令崔莞心中腾起一丝危机,她侧耳仔细听着马车外的动静,阵阵马蹄声中,兵器相击的尖利声隐隐传来,这便意味着,墨十八仍在车外与追兵周旋。

  如此一来,出去,尚有一线生机,若不然,车厢倾翻之际,便是她丧命之时!

  堪堪想到此处,崔莞莹牙紧咬,竭尽全力,甚至强忍一阵又一阵钻心入骨的剧痛,抬起左手攀上窗棂,双手交替,以膝代足,一寸一寸往车门挪动。

  她右掌心的水泡早已磨破,一片血肉模糊,每每移开,窗棂上便印下一枚殷红的血印;左肩上的伤口亦因震荡而迸裂,此时再一动,温热的鲜血涓涓淌出,浸湿了后背的衣袍。

  失血过多的崔莞,眼前愈来愈模糊,她的身子本就不似卫临等人那般健硕,便是连岑娘也多有不及,重伤之下连番折腾,已是到了强弩之末,若非凭着胸中一口气与求生意念,只怕早就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殿下!”墨十八中刀,却也一剑刺穿伤己的黑衣人,眼角的余光瞥及一道飞奔而来的身影,心中欣喜若狂!

  殿下在此,便等于墨卫也在此处。

  岑娘的心陡然落下,紧接着头颅一垂,瘫倒在车架之上,幸而墨十八就在一旁,及时将险些滚落的岑娘扯到马背上。

  刘珩仅是扫了两人一眼,至于残余的黑衣人,更是看也未看,由着紧随其后而来的墨卫应付。

  他凝眸望向那紧紧攀在窗棂上的十指,她受伤了?

  刺眼的血污,落入那双墨眸中,至使厉冽的眸光冷若寒霜,一张俊朗的面容沉得仿若能滴出水,他丝毫未犹豫,策马贴近摇摇欲翻的车厢,伸手探向那双纤弱得仿佛一折便断的小手。

  可就在这时,车轱辘陡然撞上路旁一块半个头颅般大小的岩石——

  砰地一声!

  车厢中的崔莞身子蓦地向上一抛,继而重重地撞向内壁,顿时便觉得眼前一黑,心头一阵奔涌翻腾,顷刻间,喉中一股腥甜涌而上,溢出唇角。

  还差……一步。

  崔莞瞪大双眸,一面将右手死死的扣在窗棂之上,一面竭尽全力抬起颤抖的左手,伸向门框。

  抓住,只要抓住,便可……

  轰隆!

  颠起的马车轰然落地,裂开的车架再也承受不住,彻底折断!

  “阿莞!”

  一向沉静,喜怒无常的刘珩,眼睁睁看着即将触及的柔荑,就这般自他眸中消逝!

  “不——”

  恍惚中,崔莞好似闻及一丝清冷的香气,不同于令人作呕的血腥,亦不同春花绽放的暖香,却令她升起一丝莫名的熟悉。

  她颤了颤冰凉的唇角,想出声呼唤,可一张口,鲜血喷涌而出。

  失去支撑,崔莞觉得,身子仿若一根鸿羽,轻飘飘的,好似在飘飞,可后背一阵沉闷的声响,倏忽炸开的剧痛,却又将她扯回了现下。

  这一回,怕是逃不过了罢?

  即便上苍如何公允仁慈,亦不会再令她重活一世。

  此时的崔莞,脑海之中空白一片,无爱无恨,便是连恨之入骨的曾信,也未思及半分。

  如此,也未尝不可,不必再时时谨慎,步步谋算。

  崔莞缓缓合上双眸。

  眸光黯淡之际,她好似看见了一只手,一只坚定不移,正不断朝她探来的手……

  “殿下!”

  墨十三与墨十八见刘珩竟弃马倾身,欲纵向侧翻的马车,心中俱是一惊,顾不得许多,双双飞扑上前将刘珩制住!

  便是这一阻,令刘珩彻底失去救人的时机。

  “噗通——”一声巨响,因冲力之故,倾倒车厢骤然翻入湍急的河流中。

  “阿,阿兄!”稚嫩嘶哑的嗓音,划破夜空。

  已然醒来的萧谨,被墨二七护在怀中,远远的望见了令他撕心裂肺的那一幕。

  奔到半路的卫临,亦是目眦欲裂,“阿莞!”

  便是被墨十三与墨十八联袂阻拦下的刘珩,清俊如玉的面容,隐隐浮上一抹苍白,他快步上前,却见湍急的河水裹着车厢残骸向前奔涌。

  “寻不回人,你们也不必再跟着孤。”

  刘珩阴寒刺骨的目光扫过两人,斜踏数步,扯过缰绳翻身上马,直追向水中那抹愈来愈远的黑影。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失之毫厘别千里(下)

  墨十三与墨十八相视一眼,嘴角均咧起一丝苦笑,不过心中却是不约而同的松下一口气。

  主子不擅水,方才若真随那马车跌入河中……

  不敢再多思,墨十三往后扫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与十八一前一后纵身跃入湍急的河流中,身后一干墨卫,但凡熟悉水性者,皆如影随形。

  “阿莞……”卫临与刘珩一般,不识水性,只能急急策马沿河追寻。

  而墨二七怀中的萧谨,心绪激荡之下,又一次昏厥,墨二七自携在身旁的瓷瓶中倒出一粒丹丸,塞入萧谨口中,便是岑娘,也被塞了一粒,而后,一行墨卫策马追向刘珩。

  月凉如水,喧嚣过后,显得有些冷静的小道上,仅余下数具已无气息的黑衣人尸体。

  刘珩一骑当先,以往便是历经杀伐,也依然带着雍容优雅的身影,此时此刻,却透出一丝慌乱,一丝狼狈。

  翻飞的衣袍,接连挥动的藤鞭均向世人彰显着他的焦灼与炙躁。

  悔。

  出生自此,他从未为任何一人,任何一事,悔过,此次,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后悔之意。

  究竟何处出了差池?

  刘珩神色沉凝,时不时侧眼望向河中,思绪却止不住随衣袍翻涌。

  明明便是要借她之手,搅乱临淄,好借此提早点破士族与寒门之间最后一层遮掩的薄纱,一池浑水之下,方能趁机拢紧临淄世家之力,又可将墨卫安插入临淄。

  如此,不是正是他迫切所需的局面?

  但眼下,这股突如其来的悔意,如一把利刃,肆意在心中来回绞动,便是向来冷硬如磐石的心,亦止不住阵阵抽痛,令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刘珩薄唇紧抿,对身后的呼唤恍若未闻,连连拍马,夹在马腹上的双腿不断收紧。

  崔莞,这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小姑子,三年前这般,三年后仍是这般,一次又一次,轻而易举的便能将他缜密的谋划,顷刻尽毁。

  河水湍湍流淌,距崔莞落水之处不足二百米,是一片迂回的水湾,河水流至此处,便会慢慢减缓。

  此时,夜色如墨,河面上渐渐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一搜轻艓正悠然的游弋在粼粼波光之中。

  雕花柱,琉璃瓦,丝竹隐隐,柔和的光芒自舱中透出,倾洒与河面之上,薄雾之中,摇曳闪烁,明灭半掺。

  这艘轻艓看似随波逐流,细心打量,却不难察觉,正是朝那将沉未沉的车厢残壁飘去。

  刘珩陡然勒马,静静立在河边的小道上,清俊的面容上神情尽敛,仿若一块华美的玉璧,温润动人,但无半分暖意,宝蓝色的衣袍,被河面拂来的凉风掀动,怡然飘逸,好似要乘风归去一般。

  可一双远眺轻艓的墨眸中,却慢慢浮上一丝沉冷肃杀。

  “主子。”

  墨二七领着一干墨卫轰然而至,见刘珩静立于河旁,亦不敢上前惊扰,众人散与刘珩身后,隐隐将他护在中间,一双双警惕的目光齐刷刷落向河中的轻艓。

  少顷,河风略微吹散了一丝薄雾,轻艓的甲板上,一道缓缓站直的修长身影,就这般出映入刘珩眸中。

  秦尚!

  刘珩眸底一厉,抓着缰绳的紧握成拳,可当他目光掠过秦四郎怀中的人儿,不由猛然一凝。

  映着轻艓上的明灯,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秀眉紧蹙,双眼沉阖,一副痛苦之色,原本束发的纶巾早已松散,一头乌浓如墨的青丝,湿漉漉的垂在半空中,有些许甚至卷在秦四郎的手臂之上。

  而今的她,就这般软软被秦四郎抱入怀中,声息全无,生死不知。

  “秦尚!”刘珩薄唇紧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既然秦尚在此,那么……

  他移眼扫向灯火辉煌的船舱,然而,仿佛早已知晓会有此举一般,轻艓的雕花窗棂上皆蒙着一层薄纱,若是白日尚好,能看清几分,可此时,却有些差强人意。

  刘珩只瞥及一抹若隐若现的身影,透着七分熟悉。

  果然是他!

  相较于刘珩的冷厉,秦四郎却是飒然一笑,“齐郡之时,殿下不顾止桑意愿,劫走止桑身旁得力之人,而今,亦勉强算是完璧归赵罢。”

  “哦?”面对秦四郎的挑衅,刘珩不怒反笑,狭长的墨眸微微眯起,慢条斯理的道:“当日孤曾说过,她是孤的人。”

  秦四郎笑而不语,并未接下刘珩的话,即便他身为巴陵秦氏嫡子,比及一国储君,仍稍逊几分,更何况他如今已是……

  往事纷扰,他将怀中的崔莞,搂得愈发贴近。

  一河内外,两道身影。

  一道立于临水之岸,跨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

  一道站在轻艓甲板,怀中紧抱佳人,轻笑吟吟。

  夜空中,繁星闪烁,一轮上弦月隐于云雾之中,仅露出半面娇羞的轮廓,凉风徐徐,河面上平缓清澈的流水映着摇曳的火光,浟湙,潋滟。

  刘珩与秦四郎,就这般隔空相望,四目相对,杀机暗涌。

  仿佛察觉到静谧的河水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躁动,秦四郎眸光微闪,含笑轻道:“这艘轻艓精致小巧,可经不起折腾,若是再坠入河中,止桑倒是无谓,可阿莞却是受不得了。”说着顿了一下,又勾唇笑道:“夜色虽好,但殿下还须早些回府歇息才是。”

  刘珩眸色骤凝,他听得出秦四郎言语中另有别意。

  事实上,此时一连几日离开建康,于他而言,轻可乱势,重,则可致命。

  “主子。”墨二七闻言,心中紧凛,策马上前几步,低低禀道:“萧谨伤势过重,若再耽搁,只怕……”

  刘珩面如寒霜,沉默不语。

  他何尝不知,越耽延一分,萧谨的伤势便越重,可目及被秦尚拥入怀中的崔莞,他却无法转身,无法迈步。

  平生,他头一回得知,何为束手无策,进退两难。

  正值僵持之际,从那隔着薄纱的船舱内传出的一声低低咳嗽,打破了这场僵局。只见秦四郎再未看刘珩一眼,微微转头朝着舱内点了一点,随即调转船头,乘着轻舟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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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上)

  流水潺潺,那叶轻舟行得颇快,不过片刻,便化作一抹渐行渐远的黑影。

  河岸之上,习习凉风拂过,扬起一片岸柳沙沙声,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仍驻立在原地。

  他行事向来胸有城府,智计百出,一言一行均牢牢控与五指之中,然而此次,他失策了。

  刘珩的双拳紧攥,均匀的骨节泛起一抹骇人的苍白,一双浓于夜色的眸子,盯着已消失在薄雾中的轻艓,定定的立在马上,不曾移半分。

  非但是失策,仿佛一切计谋都付诸东流一般,进退两难,便是一双极欲探出的手,也无法动弹分毫,生怕一念之差,伤她,害她。

  刘珩薄唇紧抿,眼底一片阴霾,他虽未作声,可通身冷厉的气势,却让周遭的墨卫,无一人敢上前靠近。

  墨二七心急如焚,十三与十八仍在水中泡着,而今能开口的,也唯有自己了。

  犹豫片刻墨二七将心一横,欲顶着刘珩的震怒上前劝说。

  可还未容他迈出步子,却见一直沉冷如磐石般的刘珩倏然扯缰扬鞭,扬尘而去!

  众墨卫皆是一怔,继而急急策马,紧随其后。

  墨十三与墨十八,以及数名识水性,一同下河寻人的墨卫亦不约而同上岸,顾不得身上淌水的衣袍,跨上在路旁悠然啃食野草的座驾,拍马疾行。

  刘珩行得极快,几缕散乱的发丝随风飞扬,那张俊朗脸庞再不复一贯的慵懒,戏谑,而是透着一股坚毅之色!

  “小东西,等着孤去接你!”

  ******

  崔莞并不知晓,因她,刘珩与秦四郎,曾在月下相逢,交锋。

  在幽暗的梦境中沉沉浮浮,不知时日,不知归处,直至一阵阵锥心刺骨的剧痛逐渐蔓延入四肢百骸,崔莞终是慢慢地睁开了双眸。

  即便眼前仿若笼着一团云雾,朦朦胧胧,她仍能清晰的察觉到,自己似乎正趴在一张绵软舒适的卧榻之上。

  此处是……崔莞吃力的抬起头,想看清身处何处,这略略一动,无以复加的剧痛再一次袭遍全身。

  她不由软软的垂下头,不敢再妄动一分。

  不过,这一股剧痛,也不算全然遭罪,至少令崔莞朦胧的目光倏然恢复了以往的清透明晰。

  她趴在软枕上,移动眼瞳,慢慢打量四下陌生之景。

  烟罗帐,卷珠帘,长檀几,软绸席……

  屋内的摆设,桩桩件件均透出华美不凡的精致。

  她明明在马车上,被萧氏之人追击……

  突然间,崔莞忆起了萧谨。

  “来,来人!”

  干涩的嗓音回荡在宽敞的华屋内,仿佛闻及崔莞的叫唤一般,吱呀一声轻响,合拢的屋门被人推开,一名身姿窈窕,容貌清秀的侍婢快步走入。

  “姑子醒了。”那侍婢走到锦榻旁,对上崔莞清透的眸子,面容不由流露出一丝欣喜。

  闻言崔莞怔了一怔,她分明做着男装打扮,又服了药,任谁见了都将她错认为是一名少年,怎么这侍婢却唤她姑子?

  由于马车翻入河中之际,崔莞已然不省人事,故而并不知晓自己落水一事。

  那名侍婢不知崔莞的心思,只见她目光怔怔,似乎正望着长几上的白瓷梅纹壶,心中恍然,忙起身行至几旁,倒了一盏清茶捧到崔莞唇边,“姑子口干了罢。”

  崔莞回了神,她盯了一眼唇边的茶盏,干裂的唇瓣微抿,清澈的茶汤仿若甘泉一般,滑过灼烧的喉咙,一口一口,不出片刻,盏中清茶渐尽。

  那侍婢又起身捧了一盏。

  温热的茶汤入腹,哪怕仍是浑身疼痛不已,却也令人稍稍舒坦了一丝,崔莞吁出一口气,强忍痛楚,轻声问道:“我昏睡了多久?这是何处?我又为何在此?阿……我的家眷亲属可在?”

  那侍婢将手中空了的茶盏搁置在锦榻旁的矮柜上,边细看她肩头上的伤口,边含笑应道:“姑子莫慌,您受了极重的伤,已昏睡了整整三日,是我家公子出手相救,而此处是我家公子暂且居住的别院,至于姑子的家眷亲属,奴婢并不知晓,不过,奴婢好似曾听公子提及,说是平安无恙。”

  萧谨无恙,哪怕尚未确认此事是真是假,崔莞心中仍略松了一口气,她抬眸望向那侍婢,又道:“你家公子是……”

  提及自家公子,那侍婢脸上的笑颜愈发灿然,“我家公子,便是梵公子。”

  梵公子?

  这极为陌生的称呼,让崔莞眉尖若蹙,眸中泛起一丝疑色,她似乎,并不认得一位名为梵公子之人。

  目及崔莞眉宇间流转的疑惑,那侍婢心中有些怏怏不快,她欲再言,可一时间不知记了什么,涌到嘴角的话,出口便换了一番说辞,“姑子不必太过担忧,且在此安心休养罢,我家公子曾有交代,万事他会亲自与你明说。”

  “如此,多谢。”崔莞微微颔首,无论这梵公子是何人,至少他愿出手相救,而且连她都侥幸脱了险,有卫临与墨十八相护的萧谨,定能平安。

  略略思索一番,本就虚弱至极的崔莞不知不觉阖上眼,再次沉沉睡去。

  崔莞在这锦榻上,一卧便是半个月。

  当日她中箭又坠河,伤得极重,若非有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只怕是百里无崖在场,也难以妙手回春。此后一连半个月,每日以上等药材温养滋补,又有侍婢精心照料,方慢慢恢复了些许元气。

  而今肩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又疼又痒的,甚是折磨人,加之苦夏渐至,越来越闷热的天气,令崔莞再也呆不住了。

  又过了两日,趁着清早凉爽之际,崔莞便让那名唤笺青的侍婢,在庭院一株花开得正艳的合欢树下摆了一几一席。

  她独自一人,坐在软席之上,斜靠着软枕,仰着小巧的下颌,静静的看着树梢上争相绽放的娇红。

  不知阿谨究竟怎样了,她伤势好转之后,曾借着闲聊试探笺青的话,可惜,一无所得。

  那名唤梵公子的人,这些时日也未出现过,看来,待伤势再好转一些,她须得想法子离开此处才是。

  崔莞怔怔的望着合欢出神,突然,笺青隐含着一丝欢喜的声音传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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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子里的鱼ooo 3771楼 2014-06-12 17:4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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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濡以沫LW 3757楼 2014-06-12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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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望天空的鱼2014 3772楼 2014-06-12 17:54:35
  请问网站和这边的内容不同吧?是否快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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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呢,楼主在首发网会比这边快大概40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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