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里的流年

  四十六
  我在为妈妈挨批斗着急上火,而我的长辈子们却在屋子里争吵着,很快就勾起他们对往事如烟过去的回忆。
  一九三八年农历八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一个穿着时尚,一身中山装,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骑着一辆半旧自行车的青年从丰乐镇曹家六爷家往家里飞奔,嘴里哼着凉州民歌《等情郎》,随即冒出一阵阵酒气。
  呵!由于在东家曹六爷家做账房先生两年,从没有出现过账面有差错的现象,自己年纪轻轻,破天荒地被曹六爷请着吃了中秋节的晚饭,喝了酒,你说,一个在凉州商业界有头有脸的老板请你吃饭,那是何等的让人艳羡?自己的身份又是何等的尊贵?
  一更鼓儿里等,高照明灯等情人,等到二更天,不见情郎面。
  二更鼓儿里等,耳听门外有人声,双手把门开,情郎走进来。
  三更鼓儿里等,搬一条凳儿情郎你坐定,装姻又泡菜,情郎想吃些啥?四更鼓儿里等,情哥哥不来妹妹好伤心,你来到我家,心里开了花。
  五更鼓儿里等,知心话儿说不尽,明晚早些来,妹妹乐开怀……

  啊!天边的晚霞听着着这愉悦的歌声,露出了笑脸,好像在分享着中秋的喜悦;空中的小鸟在欢快地歌唱,仿佛是在为中秋唱赞歌;路边的小草在微风中舞蹈,好像在为这个丰收年庆祝。青年的心情啊,是那么的高兴,那么的欢畅。
  哼着哼着,刚刚还如抹了油的车轱辘忽然觉得沉重起来,车子再也骑不动了。
  青年停下了蹬车子,把车子转了个方向,一只脚着地,一条腿随意搭在车子上晃荡着,出神的望着渐渐远去的曹家庄,随着腿的晃动,一个靓丽的身影印入他的眼帘。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肩,水灵灵的大眼睛映着阳光,仿佛有阳光在里面跃动着,卷翘的睫毛俏皮的颤动,就像一只可爱的蝴蝶。水嫩的粉唇微微向上勾着,看着是那么活泼可爱。
  青年一想到这,灵魂仿佛出窍,飞到了他钟意姑娘的眼前。
  “啊!不可能!我只是一个账房先生,人家曹六爷怎么会把他的掌上明珠许配给我?怎么可能啊?”青年一想到这,颓废的从车子上滑了下来,车子顺势倒到了一边。
  这个开始思春的青年,就是我的三爷爷。
  我今天卡壳在这里,因为在这个故事里,没有这些故事
  我的好朋友看了我的文,他让我加一段老辈子的爱恨情仇,来为以后的家族争斗作铺垫,我思来想后,硬是挤了一段,不知看过我文的老前辈们,有何建议,请给余香提出来,感激不尽!
  四十七
  三爷爷呆痴痴的望着渐渐远去的曹家庄,一辆马车很快追上来了。
  “吁……!”随着马车夫一声令下,枣红马扬起蹄子,嘶鸣一声,准备停车了,鼻子里还喷着响啼。
  车子还没有停稳,一个剪着中分头的青年已经迫不及待了,挑开了马车厢的布帘子,探出了脑袋,冲着三爷爷摆着手喊叫着。
  “旺祖,骑着辆破车子,疯跑干吗?害得我撵不上!”
  “什么?破车子?叱!这可是我毕业时,花五个大洋从宇阳那里买的哦!我从金城千里迢迢运来的啵,平时舍不得用呢!哪像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仗着老子是有钱人,洋玩意玩腻了,又回归了,坐上了马车了?”三爷爷望着眼前崭新的马车和车里油头粉面的同学,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行了,别酸溜溜的了,给我说说,曹家的妞追到了没有?你在那里可两年了哦!感情培养出来吧?”男同学用手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冲三爷爷挤着眼睛调侃着。
  “恐怕不行,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六爷怎么会看上我?像你这种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可是他们考虑的对象哦!我亲耳听到的。”三爷爷一听到同学提起自己心仪的姑娘,心里莫名的胜出一丝恐慌,因为六爷家的千金貌美如花,是方圆几十里小后生梦寐以求佳人儿,三爷爷真的害怕眼前的同学也打她的注意,那就死定了,因为这个同学是这丰乐镇的首富的儿子,他要是看上了,到曹家提亲,一提一个准。
  男人妒忌男人的强势,他们在乎情敌的地位和资源 ,男人间的妒忌大多祸起女人!一瞬间,三爷爷很痛苦。痛苦自己没有生在富人家,痛苦结缘了有钱的公子哥儿。
  一想到此,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叱!就那个妞,曹云枝?白送我都不要,土的掉渣子,说话土里土气,又没有见识,你不知道吗?我和金城绸缎庄周家小姐金凤已经订亲了,明年中秋节办事!你都没见到,我相中的她,弹指可破的一张俊脸吆!还很有钱,呵呵……”三爷爷的同学见到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给三爷爷宽心。
  “哦!我总算松了口气。”三爷爷抬起头来望着这个三年的同窗富户子弟,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
  @玉情儿99 1023楼 2014-07-14 20:23:33
  时间就像一把梳子,毫不留情的就梳理着失去的年华。它又像一道道烙印,永远打印在我的记忆里,让人无法忘却。
  随着清闲的日子越来越多了起来,我的脑海里时不时就翻滚起记忆的海波,一波一波,不由的,翻滚起我的童年来,啊!我的童年,除了快乐就是幸福,再就是永远无法抹灭的饥饿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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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美文好像又回到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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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儿老师,我连续几天拜读亲的佳作,感觉你是位专业写手,或是作家,请你给余香提点建议,我的文为什么不受读者喜欢?期盼!
  四十八
  两个青年嘴里所说的曹云芝何许人也?她是西营南汇木材行大老板曹云贵曹六爷的掌上明珠。
  曹家经营木材行已经好几代了,从先人创办时就定了家规,就是每逢中秋节,春节两个大节日,大掌柜再忙,也要推掉各种应酬,要亲自在曹家大院招待为他们操劳了一年的伙计们,那就是这两个重大节日里,在自己家大院里临时搭起一个大棚,支起几口大锅,买来牛,羊,鸡,鸭,鱼肉,请了当地有名的厨子,做很多好菜,让伙计们可劲的在这里大吃大喝一顿,再给他们每人分了自己家制作的月饼和瓜果。
  伙计们喝高兴了,吃满足了,陆陆续续和老板告辞,回家过自己家的节日去了。
  德高望重的,掌柜送走伙计走时,挽留在书房继续叙叙旧,继续喝酒,进行感情投资。

  伙计们走了,曹家大院里一片狼藉,曹云芝和几个嫂嫂跟着母亲在整理清洗。
  “妈,多雇几个伙计,也不用费这许多事了!还得自己洗!”曹云芝最见不得油烟,她看着油腻腻的盘子碗,人就不由自己的干呕起来,趁嫂嫂们不在的时候,悄悄的和母亲抗议。
  “傻丫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兵荒马乱的,家境已不如从前,这木材行经营着已经是举步维艰 ,能撑下来已经不错了,我们能自力更生就自己干好了,替你爹省点银子,不好吗?”曹夫人虽是富户人家出身的,可抱着‘活到老,做到老’的人生观,她嫁到曹家四十余年,很多琐碎的事,都是她亲自打理的。
  习惯成自然,如今的她,虽然是两个媳妇的婆婆了,可这优良的品德她想继续传承下去。
  “哪有你这样当太太的,你去人家普通老百姓家去看看,招待这么多人,四五十人啊!连个伙计都不多请,太抠门!劳碌命!”被宠惯坏了的女儿却不理解她。她认为,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应该高居绣楼,被下人伺候着,殊不知,干实业的生意人家,老爷太太亲历亲为太正常不过了。
  也许这抠门的话触碰到了曹夫人的自尊心,或是劳碌命触怒了曹夫人,她瞬间拉下了脸子,低声呵斥起来。
  “看你将来如何当太太?”
  四十九
  “看你将来如何当太太?”
  这本是曹云芝母亲恼怒女儿小看她,随口就那么和女儿说的一句话,可这就仿佛一把尖刀戳进曹云芝心窝子里去了。
  大概女人和女人天生有那么几分宿仇,包括母亲和女儿,她们日常的生活里,女儿经常在母亲身上找她未来生活中的影子。
  曹云芝一听母亲如此说她,她和所有初长成女孩子一样,心里泛起虚荣的五味醋来。
  “哼!我要当太太,就得有人伺候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那得嫁个大官,还真的不用自己操劳呢!”母亲白了一眼女儿,瞬即却欢喜起来,眼前的女儿出落的越发标致起来,乌黑的头发,白皙红润的肌肤,修长的有腰身,大臀细蛮腰,水葱似的手指儿,已经具备嫁入大宅子当太太的条件。
  她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忽然放下盘子,对女儿说。
  “我得和你爹商量,把孙家的那门亲应了吧,你嫁过去,就是官家少奶奶了,那日子真是锦衣玉食啊!婆子丫鬟服侍着,啧!啧!”
  社会是现实的,曹云芝的母亲原本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入官宦人家。
  自古言,“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娘家是路人”曹家世代虽然经营木材,也曾风光过,可如今动荡的时局,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眼前充其量就是日子殷实罢了,其他的,和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已经没有和官宦人家做亲家的条件了,女儿去了,也是做小。
  让女儿给人家做小,老两口还真的舍不得。
  无奈时局动荡不安,出于无奈,想把女儿许配给西营镇孙镇长的二公子,想靠孙家的家世让自己家的木材行在这西营生存下来。
  先前打听到这孙家公子吃喝嫖赌俱全,她一度好言好语把前来提亲的媒婆子打发走了,可女儿的一席话,点燃了她藏在心里一丝的希望,她要试探这个眼前的女儿。
  五十
  “嗯!嗯!”就在娘俩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斗得不可开交时,送完账房先生姚望族的一家之主曹六爷站在厨房门口,曹六爷把玩着一对玉石球,“咕噜噜,咕噜噜”在手里盘旋着,眼前浮现出自己家木材行在激烈的竞争商场里如履薄冰经营的情景,心里莫名的生出想要逃离这片即将失败的生意战场的失落心情。
  可是一想到百十口子伙计要靠木材行养家糊口,他要以大局为重,决定再赌一把,就是靠心维持经营,来把这场即将失败的战争转败为胜。
  人有了决心,就会容光焕发,曹六爷发佛觉得自己在这意念转变瞬间年轻了,勇气倍增。
  就在这时,听到老婆子又在挑唆女儿要嫁入镇长的儿子,他不满的干咳着,并用那双因为年老渐渐浑浊的眼睛狠狠的挖了老婆子一眼。
  “老娼妇,难道我曹金贵已经没有能力,要靠出卖女儿在这西营镇活吗?哼!”
  曹夫人慌忙抬起头,却被老头子极具杀伤力的锐利目光挡了回去,却又想到如今家境日渐艰难,还是鼓起勇气,用那双依旧聪慧的眼睛迎了上去,要和当家的打破天窗说亮话,好好谈一谈。
  “你一辈子耿直,适合做生意吗?”
  “咋?做生意非得要鸡鸣狗盗吗?呸!”曹六爷知道自己的婆娘往下要说的话了,他要把她的话堵在源头,以免被客厅还在继续招待伙计的两个儿子们听到了,那就真是家门不幸了。
  唉!如今世风日下,生意场上真的是尔虞我诈,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诚信义气。他真的不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后人一改老辈子们的淳朴,做一些坑蒙拐骗之事,以振快要萧条的家业,可他知道,有天理存在,什么事做的极端了,物极必反。他要像一只带头羊一样把后人们引上良善的生活,哪怕木材行倒闭了,以充实的家境,可以度日就行了。
  “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娃娃们跟着遭殃!我不干呢!”曹太太一听眼前顽固不灵的丈夫一席话,心里的冤屈就如积压在胸腔里千年的火山融浆一般,猛地插了一棍子,一触即发,咕嘟嘟的冒着怨气。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曹金贵活了一辈子,就为了尊严活着。卖女儿以求荣华,想都别想!”大男子主义极其严重的曹六爷他才不管他的老太婆黑丧着脸,一副被人压迫久了,心里忽然失衡,疯了般的当这种怨妇的样子。
  女人被惹恼了,她们经常会失了心智,就以揭短来征服眼前的男人,以达到被自己镇压的预期目的。
  “叱!是爹在世,把位子传错了,你就根本不适合做生意,这营生要断送在你的自尊上,作为一个生意人,讲究尊严,所以生意经受了巨大的失败,你终究会败在你的竞争对手脚下,以后有何自尊?”
  老婆子的伶牙俐齿,曹六爷还真是招架不住了,他即羞又恼,拿出男人的霸权吼道:“云芝的婚事不劳驾你多费心,我已经把她许配给账房先生姚望族的大哥,姚望庭了。”
  @白猫世纪 1081楼 2014-07-17 11:07:39
  @微尘余香
  谢谢能读猫的帖子。
  不过猫现在的事儿多,只能慢慢更新。
  觉得没劲就不用跟啦。
  猫也不常来天涯。
  还是谢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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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示:我这文中语言部分,几乎都是武威方言,要是有武威人,就能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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