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石清那一副好像是做贼的模样,陈元方不爽了,他奶奶的,自己可是被人请过来的贵客,就这么招待自己的么,石清回过头,见到我和陈元方都站在原地不动,石清顿时就急了,喂,你们两个还杵在那儿干嘛呢,快过来呀,别给人看见了。
陈元方嘴巴一撇,也不说话,掉头就走,石清见到这样子,立马就给急了,当下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身影,哐哐哐小跑着就窜到了陈元方面前,大声吼道,喂,你这个家伙有发什么疯,刚刚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么。
我和苏玥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这两个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环境,石清这么大声一喊,不把家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怪呢。
果不其然,石清的话刚刚说完,从院子里就走过来五六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魁梧中年男子,见到我和陈元方两个人,男人的脸上立即就阴沉下来了,清清,我不是说了,最近几天不准带外人到家里来,你把我的话都当成是耳旁风了么。
石清见到男人,立即就变得很惶恐起来,嗫嚅的张了张嘴巴,大大伯,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陆压,他是茅山弟子,他很厉害的,弟弟的病我跟陆压说了,他说弟弟的病一定要及早医治,片刻也拖不得的。
石清大大伯听到茅山两个字,眼睛顿时一亮,可是当他看到我如此年轻,却是忍不住显出一抹失望神色,微微摇了摇头,算了,清清,你还是带你的朋友回去吧,你的好意大伯心领了,你弟弟他的病我们自有打算。
可是,石清还有些不甘心,刚才陈元方已经向她表现了他的实力,石清当然很愿意相信他们的,小丫头早已经把我和陈元方当成是自己这一大家子的救命稻草了。
石清的大伯没有理会,转身就要离开,见到石清还要说些什么,一直站在男人身边,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中年人生气了,厉声呵斥石清道,你给我闭嘴!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添乱,给我回自己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被这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呵斥,饶是石清再开朗的性子,这会儿也有些拉不下脸来,眼眶登时变得通红,忍不住就要掉下泪来。
这下陈元方可看不下去,他才不管这老头子是谁呢,石清是他想骂就能骂的么,当即一把把石清护在自己身后,指着那男的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操,你个老杂毛儿是哪儿冒出来的,你丫的算那根葱啊,石清是你想骂就能骂的么,经过老子同意了么你,操!
陈元方越说越起劲,全然不顾那男人的脸黑的都跟块炭似的,苏玥站在我身边,看到陈元方这个样子,初时还有些惊讶,继而脸上就露出一股分外怪异的神色,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石清看着挡在自己身前,一脸气愤的陈元方,只觉着心里面好像是什么地方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那抹艳红一直从脸蛋儿蔓延到脖子虽然是低着头,但是眼睛里那抹喜意却是任谁都看的出来的。
男人被陈元方这么劈头盖脸的一番臭骂,气的浑身直打颤,嘴里面连声说道,反了反了,石清,这就是你带来的朋友么,石清被男人这么厉声一喝,立即回过神来,气呼呼的一把把陈元方拉到一旁,喂,混蛋,你刚刚才骂谁呢,爸,对不起,他他不是有意的,您不要生气。
爸?!陈元方登时就傻眼了,谁能料得到这个男人居然是石清的父亲,早知道这样,自己才不会做这么傻乎乎的事情呢,我也是一脸的惊愕,这下乐子可大了,怪不得刚才苏玥一脸古怪,不让自己说话呢,这丫头肯定是认识石清父女的,这丫头,有时候也很调皮哦。
陈元方哈哈哈的打了个哈哈,脸上立马就变了,哥俩好一样的走上前去,亲热的拍了拍石父的肩膀,啊哈哈,原来你就是石伯父啊,久仰久仰,我说嘛,这么帅的人,除了石伯父您还有哪个能有如此尊贵的气质呢,呵呵呵——
石父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用力的一拉袖子,冷冷的看着陈元方,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请赶快离开我家,我们不欢迎你们,立刻,马上!
见到石父这样子,我和陈元方脸上的笑容都散开了,这老东西,油盐不进那,石清也有些着急,可是有什么用呢,父亲是铁了心的不相信自己啊,就在我们心灰意冷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却突起一声断喝:“你们在胡闹些什么?我在屋里就听到这吵吵嚷嚷的的,老二,你怎么在这儿杵着,教你办点儿事儿都办不好!”
我抬起头,只见到一个白发苍苍地老人龙行虎步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见到我和陈元方几个,老人不由的微微一愣,指着我们责问道,他们是什么人,老二,我不是跟你说了,这段时间不要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你把我的话都当成是耳旁风吗?
石父被老人训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唯唯诺诺的,在没有半点刚才的威风,等老人火气消了,石父才满脸委屈的指了指自家闺女,这都是石清拿死丫头带来的,管我什么事,死丫头,还不快给我过来,爷爷问你话!
原来这位就是石家的老家主,就是刚才在车上苏玥跟我说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老革命?我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嗯,看起来老人的确有那么点儿仙风道骨的模样,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背不驼,腰不弯,看样子也是有点儿门道的人呢。
见到石父这个样子,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面突然想起来一个成语,狐假虎威,呃,好像是不怎么贴切哈,当是石清的父亲却真的不像是什么好人,总之这初次见面,给我的印象极差。
石清听到父亲的话,反倒是不害怕了,脸上露出一种我们从未见到过的小女儿姿态,撒娇一样的缠住了老人的胳膊,腻腻的撒娇道,爷爷,人家也是想帮帮弟弟嘛,我跟你说,我这位朋友可是茅山弟子呢,好厉害的,刚才在我身上捉到一个婴灵,好恐怖的!
老爷子听到孙女儿这话,眼睛里精光一闪,脸上却是笑了,慢慢的摇了摇头,在石清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记,臭丫头,现在也跟你爸一样,会撒谎骗你爷爷了是不是,好了,你的好意爷爷和大伯都心领了,你弟弟的事情,我们石家自己会处理的,就不敢劳烦外人了。
石清还待要说什么,但是老爷子却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兴趣了,冲着石清摆了摆手,就准备离开了,我见到石家人这幅作态,却还能说什么呢,既然人家不相信,那我也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了。
我冲着陈远方招了招手,就准备离开,可谁知道,这个陈元方却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竟是快步走到石老爷子面前,恭敬的朝着石老爷子行了个礼,问说,老爷子,看您也是懂行的人,那在下请问老爷子,您知道颍河陈家么。
石老爷子身子不由得一颤,脸上显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潮红色,激动地一把握住陈元方那厮的手说,你是陈大哥的后人?好好好,进来,快进来,呵呵呵,这么多年了,没想到陈大哥还记得我这个小弟弟,好啊。
陈元方也是愣住了,脸上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回可惨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这石老爷子居然还是认识自己家里人的,看这样子,莫非和爷爷是老相识。
我也被这突然间的转变给弄得一愣一愣的,这一下子都不知道是该不该走了,倒是石清的父亲有眼力劲儿,见到父亲对陈元方这么亲热,当即也换了个笑脸,热情的招呼我和苏玥进屋来。
靠,变脸王,我真的很反感石父的行为,要不是因为他是石清的父亲,我可真就不给他面子呢,陈元方被石老爷子紧紧攥着手,正有些不自在呢,见到我来了,立即就站了起来,向老爷子介绍我,哈,石爷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陆压,你别看他年轻,道行高着呢,正宗茅山嫡传,嘿嘿。
我听到陈元方这话,忍不住就翻了翻白眼,这家伙每次见人都这么说,总有一天要是给人揭穿了,我看你那张脸往哪儿搁。
看起来石老爷子对陈元方这厮倒是挺为信任,任由这小子胡吹瞎侃居然都没有怀疑,我也是客气的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一顿寒暄过后,我先忍不住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看看病人再说吧。
这时候早先一步进去的石清他大伯也赶过来了,见到我和陈元方的时候还微微有些发楞,但是当他听到父亲郑重其事的向他介绍了我们两个以后,他的神情立即变的恭敬了许多,一个劲儿的向我们道歉,说什么有眼不识泰山云云。
我对石清大伯的感官要比石清的父亲要好了许多,起码人家做人做事非常有礼貌,不像石清的父亲,太高傲了,石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打断了他大伯的寒暄,笑呵呵的说道,行了行了,两位贤侄也不是外人,少在这儿虚情假意的,去,领着两位贤侄到乐乐房间看看去。
石清的堂弟,也就是生病了的那个小孩子叫石乐,房间在二楼。
石清大伯领着我俩上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贵妇在床前照料,她就是乐乐的母亲,自从儿子出事以后,当妈的就从未曾离开过半步,当听完丈夫的介绍后,女人秀眉蹙起,看着我和陈元方俩人就仿佛如那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一脸不善,没办法,我们是在太年轻了,这行当,越老才越值钱。
心里面虽然不忿,但因为是老爷子吩咐下来的,女人也不敢说个不字,只能是不情不愿的退到一旁,当然是没有离开,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那个宝贝儿子。
我不再说话,眼睛转而看向了床上躺着的病人,小东西过完年才满十一岁,齐整的锅盖头发型,梳理的清新干净,毛衣白衬衫,打上蝴蝶结,文艺范十足。
他很瘦,两颊一点儿肉也没有,几乎算得上是皮包骨头了,紧紧闭着眼睛,小脸是病态的灰白色,没有一丝生气,嘴唇干,发白,眉头紧紧蹙起,嘴唇咬的紧紧地,似乎承受了什么莫大的痛苦一般。
见到我和陈元方都不说话,石清最先憋不住了,她急切的比划了一下手势说,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陈元方,你不是会捉鬼的么,就是刚才在你家里面那个,你就跟救我一样,把弟弟身上的恶鬼赶出来不就行了,快点,快点!
我转头看了看石清,微微摇了摇头,乐乐的情况远比石清要糟糕的很多,潜伏在乐乐体内的婴灵已经侵入了乐乐的心神,快要和他融为一体了,乐乐如今的状况就是真正的活死人,带到体内的阳气被吸食殆尽,那边真真切切的要做个怨灵了。
石清等人不懂这些,他只是知道一点,那就是乐乐有生命危险,石家夫妇顿时就急了,这下子也不管我和陈元方的年纪了,苦苦的哀求着我们,一定要救活乐乐。
我脸上有些为难,倒不是没有办法救人,只是有点儿冒险,乐乐的年纪却实在是小了一些,就算是救回来了,必定也要付出些代价,恩,说白了,就是很可能成了痴呆儿。
我们常常说降妖除魔捉鬼,,请大家注意降、除、捉,这三个字,我们常说万物皆有灵,所谓的妖,便是岁月沉淀,因机缘巧合修成灵智,能力非凡的灵物,用以攻击守护,护宅骑行均是上品,因此对妖,最好的方法便是降服他,为己所用。
而魔却又是不一样,《正字通》里面说:“魔,古从石作磨。梁武帝攺从鬼。”临人世,肆其凶丑,洎害繁生恶逆滋彰,魔是个顶坏顶坏的东西,千万不要妄想降服他,感化他,那是不可能的,遇到魔,唯一的办法便是,杀!
好吧,咱们抛开降妖除魔不谈,单单说捉鬼,首先你要知道,鬼是准确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人死去以后,还遗留在人间不愿离去的一小段灵体,飘忽而不定,无影而无踪,没有人能确定它的存在,所以对于鬼,你只能防,而却断不了根。因此咱们用的是捉这个词。
就好比破案,遵循蛛丝马迹,抽丝剥茧,最后才有可能找到结局的关键所在,破之,万事大吉,捉鬼的法子很多,但是总结而言,大致分为三种:劝骂、镇压。
劝骂,这很好理解,有些人应该也曾见过甚至有幸经历过。算是流于民间的风俗了吧,倘若家里长辈死去,返转来找自己的亲人,就要把它骂回去,言明利害,讲明道理,让鬼魂不要纠缠。大部分鬼都是胆小的,被这么一吓唬,也便不会纠缠于你,乖乖投往幽冥,转世投胎去了。
这种方法很大众,通用试行,但是如果碰到了厉鬼,就不行了,它缠你,缠定了咬死了,那就没法子,只好找专业人士来。比如说像现在,我和陈元方两个。
对于我们而言,第一当然就是符箓咒法了,往生咒,超度之,送它去该去的地方去,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人有人生,鬼也要往前看,不要老是纠缠在一起了吧。
另外一种就比较极端了,适用于那些怨气还极为浓重的鬼魂邪物,这玩意儿和魔一样,你劝他已经没多大用处了,没得说的,一巴掌拍死,魂飞魄散,消失在这宇宙之中吧。
我把后果跟石家人都说了,乐乐的父母直接被吓得连连后退,拼命地摇脑袋,不行,不行,乐乐以后可是咱们石家的继承人啊,不行,他不能有事的,不行不行!你们这什么大师,都是骗人的,走,你们都走!
我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你知道,我很讨厌这种事情,要求太多,做的太少,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纠结这些外物,很没有意思的。
石清也是满脸的泪花,可怜兮兮的拉着陈元方的手,陈元方,你肯定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陈元方!
我有些等不及了,准备离开,到底要怎么样,你们自己决定好了再来找我吧,乐乐的父亲赶忙一把拉住了我,我看着他,那眼眶通红通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麻烦大师您了。
见到他这幅样子,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这是自己的孩子,当然希望他最好嘛,当下也安慰了他一句,你别担心,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们会尽力的。
男人无语的点了点头,但是我知道我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等大家神色沉重的都离开了,我才转头看着陈元方,这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稻草人,取了乐乐的头发缠绕,下符。
我很奇怪,这家伙有出的什么幺蛾子,当下不满的看着他说,喂,你这个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儿?
陈元方把手里面的活计做完,听到我的话,当即翻了翻白眼:“滚你妈的蛋,我这是“替身厌当术’,不是巫蛊咒人,你小子有点儿见识行不行?”
说实话,这什么替身厌当术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但我明白,陈元方应该不会骗我,师傅就曾多次对我说过,大千世界,能人异士辈出,我没听说过的东西多了去了,看样子,这应该是这家伙的家传绝学了。
陈元方说着,竟是一口咬破了舌尖,噗嗤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在符箓上面,趁则血迹未干,手指飞快的在上面划起来。
我站在边上,看到这家伙一脸严肃的样子,却是不禁要笑了,喂,你丫的,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儿了啊,要是给你的石清妹妹看到,肯定是要感动死了,啧啧啧啧,感动,感动啊——
陈元方彼时正凝神聚意在那儿划符,听到我这话,手上顿时一抖,心神不宁,这符差点儿就给废了,好不容易等到那最后一笔画完,陈元方的额上已经是被吓得满是汗水了。
他气冲冲的抬起头,狠狠的盯着我,强自辩解道,狗屁!老子不过是看这石家家大业大,想要狠狠宰他一笔,总得要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吧,再说了,石老爷子和我爷爷可是至交,我这个晚辈能不尽心尽力么。
哦,是么~~,我一脸戏谑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陈元方心里面一慌,立时撇过头去,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先救人吧你,大不了这次做事,你那大头行不,你丫的,总是能够抓住一切机会坑我啊。
我嘻嘻一笑,其实石清这丫头挺不错的,虽然脾气火爆了点儿,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俩可是郎有情妾有意,你小子可别给我不是好人心那。
陈元方嘿嘿一笑,也不答话,我俩就这么说说笑笑的,把手里面的事情都准备好了,烛火闪耀,青烟袅袅,我和陈元方盘腿坐在那儿,嘴里面念了一阵子咒语,不一会儿,只觉得平地起来一阵阴风,透心的阴冷,密室阴风恻恻,婴灵含恨而生。
我和陈元方不动声色的继续念着,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我偷偷地睁开眼睛,只见到床前一团团黑屋氤氲而生,乐乐的面庞愈加痛苦的扭曲狰狞。
耳边可以清晰地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嬉笑声,阴测测的,叫人毛骨悚然,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呜呜呜呜——。
一道一道的黑纹在乐乐的脖子上游走,一路蔓延,很快就布满了乐乐的小脸儿,诡异,恐怖,半空中的黑漆慢慢凝聚,最后形成了一个肥嘟嘟婴儿脸,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们,可爱极了。
又是一个婴灵,我心里面就奇了怪了,这石家到底是个什么所在,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婴灵存在呢,而且都是那种刚刚满月甚至更小的多的初生儿。
看着婴灵拿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我和陈元方却不会放松,因为我知道这一切全部都是假象,你若是相信,并沉醉于此,那么你将会永堕沉沦,在虚幻之中永远不会醒来了。
见到我和陈元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那婴灵立即显出了本来狰狞的面目,凄厉的尖叫着的朝着我和陈元方扑过来。
我抬起头,霍,好家伙,这怎么一露出本来面目就这么吓人哪,这半个脑袋都被削掉了,白花花的的脑壳里面空荡荡的,脑浆什么的黏糊糊的拖拉下来,不等近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就扑面而来。
陈元方的身子甚至动都没有动,手上接连打了两道手印,放在面前的草人立即站了起来,我见到陈元方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脱不出手来对付这婴灵了,就交给我吧。
拿婴灵倒也是聪明,见到陈元方不能动弹,居然立即转变了攻击的方向,朝着陈元方扑了过去,看着张牙舞爪冲着陈远方扑过来的婴灵,我顿时大怒,怒喝一声,孽畜,敢尔,叱!
那婴灵被我猛地一下子击打在印堂处,疼的怪叫一身,朝着后面闪去,我却不给他退回乐乐身体里的机会,欺身而上,一把黄符散开去,比及一沾上婴灵的身体,便噼里啪啦的自动燃烧起来。
我不在有多余的动作,趁着那婴灵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盘腿坐下,嘴里面开始念起登真引诀,那婴灵撕心裂肺的嘶叫着,疼的翻来覆去打滚,幽蓝色的火焰就像是棉花糖一般,任由
婴灵怎么做,都无法挣脱。
我甩手又是四张符箓,封住婴灵的四个方位,四团幽蓝的火焰静静的悬浮半空,就好像是一块无形的包围圈,不管婴灵如何滚动,却根本出不了圈子,也再也无法潜回乐乐的体内了。
就是现在!一直陈元方微闭着的眼睛猛然张开,直立的草人突然飞到半空之中,噼里啪啦的自动燃烧起来,待我看到那纸人燃烧殆尽,我也不再客气,只听到轰的一声,拿四方符箓烧的愈加旺盛,那婴灵凄戾的惨叫着,仿佛是有万千生灵在纠结、在缠绕,如人间地狱,千鬼啼哭,万灵咆哮。
我和陈元方赶忙走到乐乐床前,乐乐的身子一阵颤动,小东西一阵猛咳,口鼻间不断冒出黑红色的鲜血、黏液,不一会儿,地上就给吐了一地的黑色浓稠液体,臭气熏天,嘴上则还冒着白沫。
不一会儿,小东西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一点一点,我看到一双大而无神的眸子,没有半点神采的,我和陈元方都紧张的握紧了双拳,尤其是陈元方,我能感受到这家伙的紧张,虽然他刚才使用了家族绝技‘替身厌当术’,但到底灵不灵,他心里面却也没底。
乐乐盯着我和陈元方看了看,眼神游离,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突然,小东西哇哇的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呼——,总算是没事儿了,我和陈元方相视一笑,眼里面都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陈元方伸手在乐乐的脸上用力捏了捏,小东西,别叫了,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哇嘎嘎嘎,喂,你小子,哥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小子不知道说声谢谢啊,小没良心的。
乐乐见到陈元方这个样子,小脸儿吓得煞白,用力的咬了咬牙,那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我没好气的锤了陈元方一拳,你小子,就不能正经点儿啊,乐乐才刚刚好呢,也不怕吓着他。
我冲着乐乐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被子,乐乐乖啊,哥哥是好人,不要怕,妈妈等会儿就来,被我细细安慰着,乐乐的心情总算是平稳下来了,但还是有些不敢看陈元方,我也不在意,起身去把门打开,在外边久候的石家人呼啦一下子全冲了进来。
石老爷子也来了,乐乐夫妇仔细检查了儿子,见到儿子并没有向我说的那般出现低能的状况,激动地要命,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佛祖保佑,石清大伯快步走到我和陈元方面前,感谢个不停。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这些都是陈元方的功劳,要不是这家伙耗尽心力用了替身厌当术,把一切后果都转移到了那草人身上,后果不堪预料,所以你们要感谢还是感谢陈元方这东西,我就无功不受禄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无意中也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刚才听到乐乐身体无碍的时候,石家几个大人都很高兴的,唯独石清的父亲,脸上阴沉如水,让我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石清大伯高兴地脸色涨红,只知道不住的点头,连连说着,都要感谢,都要感谢,要不是小陆和小陈,我可真就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喽,大伯这样说着,眼泪也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石清就好像是头一次认识了陈元方一般,惊讶的看着他,说,陈元方,行啊你啊,看不出来厉害真有两下子嘛,我还以为,你就会卖弄卖弄嘴皮子,骗骗纯情小少女呢。
石老爷子听到石清说得这般无理,当即开口呵斥,就连大伯脸上也有些不好看,要知道现在我和陈元方可是石家的大恩人,不许对人家无理。
石清挨了长辈的骂,不乐意的站到一边,生闷气去了,反倒是陈元方连忙摆摆手,说不打紧,不打紧,都是年轻人,开些玩笑没什么的。石清这才展颜露出笑容,给了陈元方一个算你识相的神色。
大伯看看陈元方又看了看石清,见这俩人眉来眼去的,好像是看出了点儿什么,乐呵呵的在老爷子耳畔低语了几句,把石老爷子乐的快合不拢嘴了,对陈元方说,元方啊,清清这丫头被我老头子惯坏了,脾气不好,以后你替爷爷管管她,这丫头要是欺负你,回来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出气,呵呵呵——
石清听到这话,顿时就急了,当即不依的娇嗔一句,爷爷,你们胡说什么呀,谁,谁欺负他了,哼,不理你们了!
陈元方这混蛋出去追石清去了,我便只得留了下来,我告诉大伯,虽然婴灵已解,但是小东西受毒太深,身体各机能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一时半会也不见得能恢复,一定要仔细调养。
我说了个固本培原的方子,大伯仔细听了,竟是片刻也不耽误,立即点了点头,说,我们知道的,小陆你说的这些药,家里面现成的就有,我这就让下人准备去。
我这才想起来,石家可是百年中医世家呢,说要医药,我还没人家专业呢,刚才那可真是有班门弄斧之嫌了。
此件事了,我本打算告辞离去,但是石老爷子和大伯父却是极力挽留,我和陈元方推辞不过,只得同意在石家盘桓几日,晚间吃饭的时候,我总算是见到了一直消失不见陈元方和石清两个人,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这俩人虽然还像以前那样嘻哈打闹,但是其中确实增添了不少其他的味道在里面。
吃完饭,我在房间里面陪灵儿聊天,陈元方这家伙一脸贱笑的走进房间来,这混蛋,连房门也没关,吓了我一跳,赶忙从床上跳了起来,砰地一声把门合上,你这混蛋,想死啊,怎么不关门,要是给别人看到灵儿,咱们就死定了。
陈元方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安啦安啦,石家不是修道之人,没人能看到灵儿的,你妹的,你以为这世上有多少人像你这样,生来就开了天眼拉,这混蛋,至今都对我身具天眼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灵儿和陈元方也已经很熟悉了,对他却一点儿也不排斥,还主动显出形来和陈元方嬉闹,元方叔叔,你又来看灵儿啦,灵儿想你喽,白天的时候,你真是好威风呢,都不要灵儿帮忙。
陈元方一听到叔叔两个字,立马就是一头的黑线,不忿的捏了捏灵儿的鼻子,臭丫头,你那个陆压哥哥明明比我还大几个月,你凭什么叫他哥哥,却叫我叔叔,哥哥我真是白疼你了。
灵儿和陈元方也已经很熟悉了,对他却一点儿也不排斥,还主动显出形来和陈元方嬉闹,元方叔叔,你又来看灵儿啦,灵儿想你喽,白天的时候,你真是好威风呢,都不要灵儿帮忙。
陈元方一听到叔叔两个字,立马就是一头的黑线,不忿的捏了捏灵儿的鼻子,臭丫头,你那个陆压哥哥明明比我还大几个月,你凭什么叫他哥哥,却叫我叔叔,哥哥我真是白疼你了。
我听到这话,得意的一笑,宠溺的把灵儿揽到自己怀里面,那没办法,谁叫某人年纪轻轻的,就有白头发了呢,灵儿没叫你爷爷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啧啧啧,未老先衰啊。
陈元方有少白头,恩,还比较严重,花白相间的头发,很有个性的,这是陈元方最大的痛脚,不能提,谁提他跟谁急,果不其然,一听到我这话,陈元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陆压,你故意的是不是,老子要跟你单挑!
不等我开口,灵儿倒是抢先一个扑到我面前,气鼓鼓的看着陈元方,坏叔叔,不许你欺负哥哥,灵儿生气了,哼!
陈元方立时就傻了眼,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倒在床上,就好像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幕一般,顿时哈哈大笑,陈元方过了一会儿,却也是笑了,不满的擂了我一拳,你小子,就笑吧,得了便宜还卖乖,起来,我跟你说件正事儿,这石家的情况我刚刚跟老爷子详谈过了,好像不对呀。
我也坐起身来,轻哦了一句,不对,哪里不对?灵儿也不再闹了,乖乖的坐在一旁,听陈元方说话,其实我和陈元方早就怀疑了,这婴灵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和石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陈元方还以为是石家这风水有问题,便让陈元方向石老爷子特意打听了,但是得出来的接过去不像我们想的这样,石家四代居住此地,要是风水不好,不会等到现在,那就是外部因素了。
果然陈元方也认同了我的猜测,这次来就是想邀请我一起去外面看看情况的,我和陈元方不是坐得住的人,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当下和石家人打了声招呼,就出门来了,石老爷子听说我们要出去玩儿,特意叫了石清这丫头陪着我们一起,大伯更是大方的给了我们一张卡,让石清看上什么就买,不用客气。
石清当然是不知道我们的目的的,傻妮子还单纯的以为,我们真的是闲的没事做出来逛街,陈元方一面附和着她在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一面还要观察周围的情况,真的是不胜其扰,可偏偏这不专心的态度还被石清以为陈元方不想理自己,小丫头气呼呼的嘟着嘴,一把把陈元方推开,再也懒得也他说话了。
我轻笑一声,也不去理会这俩人,若果真的就像是我们猜测的那样,那么婴灵的所在必定就在石家附近,我四处张望着,最后那眼睛却是定在了石家路口对面的一家酒店门口。
我并没有在意石清羡慕的话语,陈元方见到我这副样子就知道我肯定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当下一把把石清给拉到一边,小声的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么?”
我伸手指了指宜丰正,我看到了很浓重的怨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陈元方听到我这话,赶忙掏出怀里面那装着牛眼泪的小瓶子,在眼皮子上抹了抹,嘴里面立即就大叫道,卧槽,还真是啊,走,进去。
石清见我们说的古里古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我们二话不说就往里面走,顿时就急了,一把拽住了陈元方,两手插着小蛮腰,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我说呢,怎么这么好心陪我出来逛街,老实交代,不然我可不陪你们玩儿了。
陈元方无奈的看了石清一眼,把那小瓶子往石清手上一搁,你自个儿看。石清将信将疑的接过,当她抬起头,顺着陈元方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吓得大叫出声来。只见到那夜色之中,宜丰正所在的那片空间上空,满是黑压压的怨气,粘稠犹如实质,隐隐约约的还可以看到几个婴灵在翻滚,端的是恐怖之极。
陈元方手陡然在石清眼皮子上抹了一把,眼前的一切立即消失不见,石清面色煞白的紧紧抓住陈元方的衣角,说话都不利索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陈元方冷哼一声,现在你明白了,告诉你如果我和陆压没有猜错的话,你和乐乐的病都要归结在这家饭店,走吧,咱们去瞧瞧,我还真就是奇了怪了,这家酒店到底是在告什么名堂,怎么搞的这么多婴灵啊。
石清听到陈元方的话,原来这就是害了自己和弟弟的凶手,心里面气的半死,二话不说,撇下了我和陈元方气冲冲的朝着宜丰正冲了进去。
但是这丫头刚刚才走了两步,就给门口俩大男人给拦住了,双方好像还发生了不小的口角,等我和陈元方赶到的时候,居然还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当初刘东身边的那个特种兵保镖。
那男人见到我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但是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把头扭过去了,全然像是不认识我了一般,不过我也不惊讶,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这脾气。
不过我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难道这宜丰正和刘东也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么,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刘东的产业?不过石清可不像我,管不了这么许多,骂骂咧咧的就要冲进去,还一个劲儿的让老板出来。
宜丰正也算是上海滩排的上号儿的饭店了,来来往往的都是上海滩各路的精英,石清这么泼妇一样的闹腾,惹得来往的行人纷纷侧目,那站在石清面前的经理人脸上也很不好看,冷冷的看着石清道,石小姐,我跟您好好说话,是看在石老爷子的面上,您可不要以为我宜丰正是怕了你。
那个经理人把话说完,身后立即冲出来十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我和陈元方面色一冷,立即把石清护在了中间。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了一声厉喝,混账!你们三个在干什么呢,一出来就给我惹事儿!
石清一见到来人,那握紧的拳头赶忙就松开了,爸,你怎么来了。我回头看了眼那得意洋洋的经理人,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这家伙搞的鬼,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能认识石清的爸爸,而且一句话就把他给招来了,关系不浅那,从白天的接触,我可是知道,石清的父亲并不是个那么好说话的人。
石父看都没有看我和陈元方一眼,径直走到那经理人面前,呵呵大笑两声,黄兄,对不起,对不起,小女管教无方,给你添麻烦了,清清,还不快过来给黄叔叔道歉,你这个臭丫头,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石清听到父亲这话,立马就急了,连忙辩解道,爸,你不知道陆压他们说宜丰正和弟弟的病有关系。石父听到石清这话,眼睛不自觉的闪烁了一下,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哦,是么,清清,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天天总跟这些江湖骗子搅合在一块儿呢,走,跟爸回去。
石父说着,一把就拽住石清的胳膊,就要把她给拉回去,石父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笑,年轻人,老爷子年纪大了,你们糊弄的了别人,可糊弄不了我,走,跟我回去。
陈元方见到石父这般嚣张的模样,一个忍不住就要冲过去,但是我拉住了他,我眯着眼睛看着石父离去的背影,心里面的疑惑更甚,这个石父好像一直都对我们抱有敌意的,他一直阻挠我们救人,现在又阻挠我们查明事情的真相,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石清的父亲在这件事情里面到底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呢,石清走了,我和陈元方要再呆这儿那就是找打了,我冲着冷面特种兵微微一笑,拉着陈元方也离开了。
等回到了石家庄园陈元方在撇开我的手问我,喂,你小子不想死怂人啊,刚才干嘛不冲进去。我微微一笑说,知道刚才站在黄经理后面那冷面人么,他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刘东的保镖,怎么样,你陈大师还要冲进去跟人家玩玩儿么。
陈元方听到我这话,连忙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咱统共就赚了那么点儿钱,就犯不着这么拼命了吧,走走走,回去睡觉,唉呀妈呀,人老了,不中用啦,在出去走了这么一会儿,就累得不行。
见到陈元方故意岔开话题不谈我也不在意,这混蛋就是这样是要面子活受罪,死都不肯承认自己不行的,我和陈元方嬉闹了一阵正准备回房,这时候下人走过来了,说是老爷子有请。
我和陈元方对视一眼,跟在下人身后来到了石老爷子的书房,这么晚了,老爷子却还在房间里面看电视,见到我们来了,笑着跟我们解释道,都是年轻时候养成的习惯,一直都是这样,不疯到一两点,睡不着,呵呵。
下人给我们到了咖啡,便出去了,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我们,说刚才听下人说,你们刚才跑到宜丰正去了,好嘛,你们这是摆明了要狠狠宰国辉一顿那,呵呵呵。
我眼角一跳,这老爷子虽然足不出户的,但是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呢。在石老爷子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老爷子虽然不是我们这行的人,但是知道的东西却不少。
听完我和陈元方的话,老爷子并没有显得特别生气的模样,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石老爷子抬起头,看着我和陈元方说,关于这个宜丰正可不像你们想的那样简单呢,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了,里面可别小看了他。
石老爷子是什么人那,这一辈子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去了,连他都能说一句宜丰正不简单,那可真是不简单,我脱口而出,难道是因为刘东?
石老爷子笑了说,哦,你也知道刘东,不简单,不简单,不过小陆你可猜错了,这刘东虽然厉害,但是和宜丰正比那可是差远了,你们高中学过近代历史吧,晚清有个大大的摄政王载沣,你们听说没,这宜丰正的前身就是载沣的王府。
我和陈元方心里面一震,没想到这宜丰正还有这么一段传奇故事那,但是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多嘴,既然老爷子跟我们扯起载沣,那么这里面的肯定是有联系的。
后来,中华大地风云突变,载沣死后,他的后人便把着王府改成了饭店,其中的宫廷御膳便成了享誉上海滩的招牌,哎,你别看这些遗清后人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其中的底蕴却真的是深不可测啊,数百年的积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听到老爷子的劝诫,我和陈元方俱都傻了,额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是啊,这可确实不是闹着玩儿的,得亏咱们当时没冒冒失失的冲进去,要不然真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陈元方心思沉重的回房去了,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大伯石国辉憋不住了,急声说道,爸,难道这件事情咱们就这么算了么,我不管,乐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老爷子没有开口,苍老的手指在椅背上有规律的轻轻敲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儿子,明天把云豹请来,国家一再忍让,但宜丰正这些年做的真是有些过了。
石国辉听到老爷子的吩咐,脸上顿时大喜,正准备离去,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那小陆和小陈怎么办,我担心就此让他们离开的话,宜丰正的人会找他们麻烦。
老爷子脸上立即露出不满的神色,什么怎么办,小陆和小陈不仅仅是咱们老石家的恩人,就算是冲着陈大哥的面子,咱们也得保护好他们,要是宜丰正敢找他们麻烦,不要客气,有些人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回到房间,我和灵儿若无其事的在床上嬉闹,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适应都市的生活了,这会儿电视里面正在放玩具总动员,看到巴斯光年被坏蛋大熊恢复了出厂设置,成了大坏蛋,小东西都伤心的哭了呢,看的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反倒是陈元方这家伙,自打一回来就是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是在担心个什么劲儿,别人在这边看动画片,兴高采烈的,这家伙却是在边上唉声叹气,想什么嘛。
我用力的捣了下陈元方的腰,喂,你这家伙怎么了,石爷爷不是说这件事情过去了么,你在担心什么,胆小鬼,怕人家找你麻烦啊。
陈元方当即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吊,我会怕那些人,都什么朝代了你还以为是大清王朝啊,我只是担心石清,今天一天下来,你不觉得石清爸爸的态度有些奇怪么,我怀疑这件事情可能和石清的父亲有关系呢。
哎,你别胡说啊。我瞪了他一眼,赶忙跳起来看了看门外,幸好一个人也没哟,不然被听到了该多不好意思啊。
回到房间,陈元方立马又凑上来了,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你说,要是这真是石清父亲做的,那怎么帮那边啊。
这个,我为难的搔了搔头,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呢,不管是帮助谁,咱们都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啊,但真的是要我们像是石老爷子说的那样袖手旁观,好像又有些对不起石清这个朋友啊。
就在我和陈元方无比纠结的时候,石清突然哭哭啼啼的冲了进来,不等我和陈元方开口相询,她居然就一头扎进了陈元方这厮的怀里面,吓得灵儿赶忙躲到了我身后,调皮的露出半个脑袋来,冲着陈元方刮鼻子,羞!羞!羞!
陈元方虎着个脸,故作生气的瞪了灵儿一眼,这才低下头,轻轻拍了拍石清的后背,喂,清清,清清,你怎么了,没事儿吧,好了好了,我和陆压都在这儿呢,我们会保护你的,没事的。
石清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躲在陈元方怀里面抽泣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见到我一脸戏谑的看着她和陈元方,石清好像这才察觉到自己和陈元方的姿态有多么暧昧,赶忙从他怀里面跳开了,大流氓,你敢占我便宜!我打死你,你个臭流氓!
陈元方都没机会辩解了,就被石清抓起枕头猛地砸下,头昏脑涨的往床后面一躺,喂喂喂,你这个疯女人,你神经病啊,是你自己要往我怀里面钻的好不好,神经病啊你。
你还说!石清气呼呼的在陈元方大腿上狠命掐了一记,疼的陈元方龇牙咧嘴的,小姑娘这才通红着脸坐到一旁,和陈元方隔着远远地,就好像是和他靠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害怕的事情一样。
我知道石清虽然平时大大剌剌的,但人家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嘛,这么羞人的事情就当不知道好了,我看着石清哭的红肿的眼睛,注意到石清的脸上好像是被什么人打了一样,右边有些微微鼓起,连忙关心的问道,石清,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你受伤了?
石清神色一黯,是是爸爸,他今晚居然动手打我,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今天为了宜丰正的事情他居然动手打我,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了,这个大坏蛋!
听着石清哭哭啼啼的喝骂声,我和陈元方想的却要比石清要远许多,刚才我们还在怀疑石清的父亲跟这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关联呢,现在看到石父的举动,怕是八九不离十了,他极力阻挠我们调查宜丰正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到石清嘴里面嘀嘀咕咕的说着狠话,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我觉得石清作为当事人,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如我们想的那样,她应该及早做出决断。
我拿眼睛看着陈元方,让他跟石清开口,哪知道这小子就更是死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冲着我摆手,我顿时就急了,妈蛋,你女人我女人,这种事情当然是你说了,你哥男人不开口,还能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说啊。
可是不管怎么说,陈元方就跟是蔫儿了一样,死活不肯,石清注意到了我们俩私底下的举动,我吓得赶忙缩回了手,我想了一会儿,觉着这事情由陈元方这厮来说确实是有些不大妥当,还是交给我来做这个坏人吧。
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没办法要是我们今天不告诉石清,到时候等她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更加受不了的,石清,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些事情,我和元方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不然的话,咱们就太不够意思了,恩,是关于你父亲的,你不会生气吧。
石清脸上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看得出来,事情这么聪明的女孩子,也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不对了,不然也不会跑打我们这儿来哭诉了。石清低着头,捋了捋耳边的发丝,恩,陆压,我知道的,你说吧,我不生气的,别担心,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受的住。
我看到石清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却是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从未见过的,吓得我手心里面全是汗,咽了好几口口水,才横下心来,硬着头皮开口道,是这样的,你觉不觉得,恩,我是说可能啊,叔叔今天的反应有些奇怪,他和那个宜丰正黄经理的关系是不是有些太密切了,他们两个,恩,石清,我说了半天,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石清久久的没有说话,她抬起头,幽幽的看着我和陈元方,话是对我们说的,但是感觉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父亲就对我很严厉,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要个儿子的,只可惜我却成了个女儿,就因为我是个女的,石家的家产只能由大伯和乐乐继承,所以今天你们也看到了,他对乐乐的病情一直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的。
听完石清这话我笑了,这怎么感觉就更是拍电视剧似的,也太扯了吧。陈元方这下子也反应过来了,无奈的笑了一声,我去,怎么哪儿都有这种豪门争夺战啊,无聊无聊。
我没有答话,如果事情真的像石清刚才跟我们解释的那样的话,那么石清的父亲十有八九要跟宜丰正的事情脱不了干系,我抬头看着石清,问她她父亲是不是出去了,石清面色难堪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面顿时一沉,如果我所料不错,他这一定是去宜丰正了,石清也有些慌了,虽然自己不喜欢父亲做事的风格,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这要是被爷爷查出来这件事情和父亲有关,爷爷一定会把父亲给活活打死的。
陈元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得,还是我和陆压两个人去跑一趟吧,但愿你父亲脑子灵光一点儿,不要做傻事。石清面色凝重的走了,虽然陈元方和我一个劲儿的说好话劝慰她,但是我们三个心里面都了解,依照石父那种人的性格,会轻易放手么。
石清走了,我一脸戏谑的看着陈元方,喂,你小子自己要巴结女朋友,干嘛把我也扯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不做啊。
陈元方眼睛一瞪,艹,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就是让你去跟我跑堂腿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有哥哥我罩着你,你怕个鸟啊,走了走了。
这次我和陈元方可不会傻乎乎的从人家大门口往里面闯了,知道宜丰正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主儿,我和陈元方显得很小心,没走正门,我和陈元方直接从外面翻墙进了人家后院儿。
这后院儿应该是厨房,杂物间一类的所在,黑乎乎的也没几个人,陈元方这厮胆子一下子就大起来了,居然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打量起这周围的环境来。
这应该只不过是王府的小小的一部分,虽然经过了一番现代化的改造,但是却相当程度的保留了昔年清王府尊贵的布局,飞檐画栋,九曲回廊,墙角几株古树,布局很有味道的。
陈元方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但是看着看着,那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嘴里面轻咦了一声,口里面突然惊呼一声,啊,这是是玄空飞星布局秘法!
茅山对风水阵法这一类的玩意儿不了解,起码和陈元方比起来是这样,这家伙可是麻衣道正宗,对这种风水密法了熟于胸的。
我疑惑的推了陈元方一把,这小子刚才说什么飞星布局,这名字怎么这么长啊,听都没听说过。陈元方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是玄空飞星布局,这可不是我麻衣道的学问,我也是在家里时候,听老人无意中提起过的。
所谓玄空七星,讲究的便是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布置出来的,但凡用的好,则财源茂盛,延年益寿,但若是稍有差错,不仅是受用之人反被其害,就是这布局之人也要遭了池鱼遭殃!
陈元方眼睛四处张望了望,手上算个不停,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该死的,原来这些人早就已经是计划好了的,混蛋!
本来玄空七星这般高明的布局手法,本来就已经考虑到煞气的存在了,通过自身的阴阳相和,是可以将其消化的,但是替这清王府布局之人,竟是对玄空七星做了细微改动,根本就没有消化自身产生的煞气,而是尽数将其排出,王府之中所有的煞气在经过风水师的布局后,竟然统一涌向了一个方向,就是坐落在宜丰正不远处的石家。
其实,无论是多么纯净的地方,有怎么怎么高明的风水阵法守护,居家之地都会不可避免的存在着煞气的,而风水师的职责便是,消煞气,引运气,至于如何做,那就要看来此布局的风水师如何来合理的布局了!所谓合理,当然是既不伤害第三者,也不损害这里的主人了!
但是这王府的主人却是为了一己之私,吸他人气运为己用,这还不算,还要暗害他人,这实在是太坏了。
陈元方指了指他面前不远处那株大柳树,本来柳树在道门中就有清秽除怨的功能,可以吸掉王府的秽气,可偏偏这布局之人在这棵大柳树的右手边有栽了一棵柳树的!也就是说这两棵柳树不仅没有将成功的将秽气吸掉,反而起到了牵引和指路的功能!至于方向,当然是一街之隔的石家了。
更加可恨的是,布局之人为了防止意外,还在那围墙之上放了数十面铜镜,刚好跟石家遥遥相对,这也就是起到双保险的作用。
陈元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全部是在针对石家的了!
“FUCK!”陈元方忍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悄悄地走了过去,把那几面铜镜按照另一个组合又将其排列一番,虽然只是稍微动了下手脚,但是结果却是截然相反,陈元方气呼呼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宜丰正大厅,奶奶的,竟敢施法害人,那就要让他们尝尝这被害的滋味儿。
我看着陈元方气呼呼的弄完这一切,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话语声,我吓了一跳,赶忙冲着陈元方瞪了一眼,两个人猫儿似的,蹲到了墙角黑暗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被人察觉到。
没想到走进来的还是我们的老熟人,正是石清的父亲和刚才那位黄经理,见到这两个人如此熟稔的模样,已经可以看出这俩人的关系是多么的好了。只听到那黄经理哥俩好似的拍了拍石父的肩膀,石兄,刚刚正好还有了份上好的排骨,算是小弟给您赔罪了,石父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显然是对那排骨极为喜爱的,连连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一起,一起,哈哈哈哈。
我看着这两个人进了厨房,不屑的推了推走过来的陈元方,切,什么人那,排骨也没吃过么,下贱。得知宜丰正对石家心怀不轨后,我对他们的感官就急剧下降,现在看到石清父亲还跟个傻子一般和人家称兄道弟的,心里面就更加不忿。
陈元方嘿嘿一笑,脸上闪动着莫名的戏谑之意,看着我说道,嘿嘿,陆压,这你可小看了我们这位石叔叔了,这里所说的排骨可非彼排骨也,走,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绝对教你吓掉了眼珠子。
我跟在陈元方身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那边,等我一看到刚才他们口中所谓的排骨的时候,胃里面顿时一阵翻腾,这哪儿是什么排骨,这根本就是婴儿!
只见那婴儿小小的身躯,眼睛都没有睁开,身上还有一层黏糊糊的粘膜,蜷缩在一块儿,比猫儿大不到哪去,躺在砧板上,大约就五六个月的大小。
一个肥胖的厨师熟练地将其抓到盘子里面,用冷水将那粘膜洗净,边上高汤已经烧得沸腾,眼看着那个厨师就要把拿婴儿放到高压锅里面,我看不下去了,这这简直是禽兽。
记得以前时候,我也在网上看过类似的报道,不过说的却不是上海,是广州,东莞一带,据说有餐厅将几个月大的婴儿,加入巴戟、党参、当归、杞子、姜片,加入鸡肉排骨,炖八小时,很能补气、养血。
可是这不是已经证实是假消息的么,怎么这里还会有这么真实残忍的勾当!我眼睛瞪的大大的,感觉都快要喷出火来了,看着边上石父和那个黄经理谈笑风生,任凭那初生的婴儿凄厉的啼哭,却不动于衷,我忍不住了,这群混蛋,我饶不了他!
我气呼呼的转过身来,抬起脚正准备把厨房的大门踹开,却突然看到那厨房里面一阵细微的亮光闪动,紧接着里面就嘈杂起来。
我赶忙又收回了脚,难道是情况有变?我赶忙又凑到窗户那边,只见到十几个厨师手里面拿着武器,一步步的正靠近一个身穿厨师服的女子,拿女人手里面还紧紧抱着一个相机。
黄经理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那女人,哎呀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咱们享誉上海滩的大记者嘛,怎么,柴小姐今儿个怎么有闲工夫到我这儿来玩那,啧啧啧,柴小姐还真是敬业啊,出来吃顿饭还要带着工具,难得,难得啊,来来来,给我看看,都拍了什么东西。
那女人吓得连连后退,不屑的冲着刘经理吐了口唾沫,我呸,姓刘的,你们就是畜生,这种人神俱愤的事情你们也做得出来,我要把这些照片交给警察,你们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的!
法律?啊哈哈哈哈——,刘经理突然仰头大笑出声来,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女记者,你还是想着今天晚上怎么活着走出去吧,上!
刘经理大手一挥,刚才帮忙料理婴儿的那个大胖子厨师手里提着一把尖刀就冲了上来,我见到这种情况,心里面顿时一急,我虽然不认识这个记者,但是却相信,他是个好人,既然是好人,那就值得我出手。
拿胖子蹬蹬蹬的跟头大熊一般冲上前来,眼看着那削骨尖刀就要刺中女记者的胸口了,拿女记者吓得情不自禁的闭起了眼睛,但是出人意表的一幕出现了,那胖子蹬蹬蹬的脚步突然顿住了,手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却不能刺中女人分毫。
女人疑惑的睁开眼睛,却见到自己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他一手死死地卡住了胖子的脖子,那胖子就好像是被制住了一般,根本不能再往前一下。
刘经理冷冷的一笑,以为我和女记者是一伙儿的,没想到,你还有帮手,不过嘛,这帮手太弱了,你们几个,上!
这时候,陈元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冲着那几个扑上来的厨师挥了挥手,慢来慢来,都是一家人嘛,不要冲动,和气生财嘛,石叔叔,你说呢,嘿嘿嘿。
石父看到我和陈元方,脸上突然就变了,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脸上一冷,手上青筋乍起,只听到一阵叫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咔嚓的骨头断裂之声响起,那大胖子二百多斤中的身子就这么给我活活的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