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之杀---蛊毒术、暗杀术、机关术的巅峰对决!

  修习过程中,梁纪发觉聚灵吸星降与李时珍传授气功大异,中原所称穴位、经脉,苗人称为星位、星脉;中原内家功以丹田脏腑养气,通过呼吸吐纳来采气归元;而聚灵吸星降却以首级天灵为丹炉,已身体各处星位星脉为药引,吸收蛊灵之气聚于人脑,经各种秘药培植冶炼后便可发挥威力!
  黑死灵降术乃轩辕蛊王集大成之作,聚灵吸星降可谓所有邪降术的入门基础,也是轩辕蛊王本人融合苗疆蛊术与中原内家功所创,其原理便是吸收对方蛊术为己所用,增加自身蛊力。但此术也有缺点,便是只有未练蛊术之人方可修习,若练过蛊术,必须化尽全部蛊力才可修炼,不然必令修习者走火入魔,气息错乱而死!但历年来,凡能得此书者,无不是蛊术登峰造极之人,他们岂肯轻易自废蛊力?故除轩辕蛊王等寥寥数人外,再无人修成此术,就连那个少女也因有蛊术在身而无法修行。于是,机缘巧合之下,竟让梁纪这个外行误打误撞修成奇术。
  蛊术以各种秘药助于修行,极易速成,威力强劲,这一点也与中原内家功不同。不到一个月,梁纪的聚灵吸星降便有小成,医术医理也进步神速。慢慢的,他甚至能感觉到当日少女所下数种蛊毒在体内的运行轨迹。梁纪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便以书中所言,炼丹服药,以降术徐徐引导蛊毒,将其纳入天灵。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少女为惩罚梁纪所下的蛊毒,乃她姑姑所炼制,蕴含了极厉害的蛊力,现在却被梁纪一一化解助于修为。多日来,梁纪渐觉自己身轻体健,根骨凝炼,比以前大不相同,自知是修习降术所得,更是苦练不辍。
  一天傍晚,梁纪与少女继续在林中教学。连日来,梁纪教授认真,对少女言听计从,还为她带来了各种练功所需的奇花异草,使其修炼颇有进境,也令少女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言语间多了几分亲切与调笑。
  两人之间还是以女侠、小子互称,少女忽道:“小子,看在你对姑奶奶不错的份上,等我练成神术,就解了你所中蛊毒!对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梁纪忙道:“我姓梁,名纪。”少女笑道:“真是有缘,我也姓梁,名丁琳。这样吧,你以后也别叫我女侠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就叫我好姐姐行了!”少女梁丁琳其实比梁纪还要小些,但现在却倚小卖老,梁纪对此也毫无脾气,乖乖就范。
  正说着,忽听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锣之声。梁丁琳脸色大变,拉住梁纪小声道:“跟我来,咱们趴在草丛中,千万别出声!”梁纪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抗,只得随她藏好。
  渐渐的,铃锣声由远及近,原来是一队行者在匆匆赶路,其姿势却有些怪异。当先一人,头戴白布帽,身穿青布长衫,腰系黑皮带,脚蹬草鞋,一手持小铜锣,一手持铃铛,边走边敲;他身后跟着十数人,均是一样打扮,高筒毡帽配着白布长袍,行进间身体僵硬,只能跳跃向前;最后一人,弯腰驼背,头戴草帽,身着灰衣,背大竹筐,边走边向四周抛洒纸钱。
  梁纪大奇,便问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怪模怪样!”梁丁琳一把捂住梁纪嘴巴,小声道:“闭嘴!这是行尸一门在赶尸,生人退避,你不想活了吗?”
  梁纪轻轻挣脱开,低声问道:“好姐姐,你那么大本事,难道还怕他们吗?嗯,赶尸?什么是赶尸?”
  梁丁琳答道:“他们行尸门与我们素无瓜葛,井水不犯河水,我才懒得理他们。不过要是闹起来,姑姑肯定会知道的,到时可就麻烦了,也许会骂我一顿呢!赶尸嘛……你仔细看,就是赶尸体啦!”梁纪心里奇怪,但又不敢多问。
  只见这队人走到梁纪他们附近,便停了下来,当先那人回头道:“麻东,这里是咱门中禁地,一般人不敢来。而且林子密,正好让咱们好好玩玩!”
  后面那叫麻东的驼背人抬起头来,说道:“罗五哥,真玩啊?我胆子小,就怕出事!掌门师兄可是个老古板,满口仁义道德,他要是知道了非把咱两生吞了不可!”
  今天休息。
  
  罗五哥骂道:“放屁!什么胆子小,胆小敢赶尸吗?以后少提那王八蛋师兄,我一听就烦!行了,就在这儿玩,你要不玩就给我把风去!”说罢,他摇了摇铃铛,默念咒语,那十几个穿白布长袍的人便跃向树林,个个依树而立。
  有一人正好立于梁纪躲藏处附近。好奇之下,梁纪抬头一看,顿时骇然!原来那“人”面目乌黑,头发枯黄,皮肤已无弹性,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额头上还贴着黄色符纸。梁纪从医数年,自知这人已死去多时,可他又怎么会走动呢?
  梁丁琳忽道:“看到了吧,人家可是在赶尸呢,咱们别出声,他们一会儿就走了,要是诈了尸,伤了你,我可不管。”
  梁纪吓得不轻,赶紧捂住嘴巴,只是看着那两人,急盼他们早点离开此地。
  八、魇女行尸
  林中,那两人鬼鬼祟祟的继续商量。罗五哥道:“你赶紧把那小花娘放出来,让哥们乐呵乐呵!”麻东略微犹豫,还是放下竹筐,一使劲,从筐中抱出一个人来。
  那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身穿蓝底红花的长裙,此时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梁纪仔细一看,奇道:“秀姑?!”梁丁琳问道:“谁?”“秀姑,大土司小姐的贴身丫环!她怎么会在这里?”梁丁琳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罗五哥淫笑着,在秀姑鼻尖轻轻一弹,她立时醒转。麻东惊道:“你疯了!干嘛弄醒她,她要叫唤怎么办?”“嘻嘻!正要她醒着才好玩,要是昏迷着就跟奸尸一样,有什么意思?!你放心吧,这林子除了本门中人,谁敢擅闯?本门除了大师兄,谁敢管咱两的闲事?”他虽是行尸门人,却毫无忌讳,连奸尸这样的话都随口而出。
  麻东转念一想,跟着呵呵直笑,也是满脸龌龊淫荡的表情,接着道:“对,不过玩完了,可得把她杀了深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免除后患,唉……这妮子脸盘身子都不错……倒也可惜!”罗五哥笑道:“你小子啊,比我还狠!好,就听你的,不过可得我先来!”
  秀姑醒来后,见两人淫语调笑,越听越是心惊,突然跃起,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罗五哥并不着急,只是摇了摇铃铛,附近一具尸体猛然冲前,拦住秀姑,并双手横挥,将她推倒在地。
  罗五哥和麻东淫笑着步步逼近,秀姑惊恐万分,语无伦次道:“你们……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
  梁纪和梁丁琳虽对男女之事并不了了,但见此情景,已知秀姑遇险!
  梁纪本性纯善,平日里与秀姑经常玩闹说笑,关系甚好,此刻实在无法忍耐,突然立起高喊:“住手!”
  在场众人都是一惊!罗五哥和麻东没想到竟有人闯入如此隐秘的禁地;秀姑有了逃脱之望,则是惊中带喜;梁丁琳一直以为梁纪是个没胆的混小子,未料今日竟正气凛然,勇于出头;梁纪自己也吓了一跳,竟能在群尸环绕的恐怖场景下脱口呼喊,实在大出意料之外!当然了,梁纪虽然站起身,他的双腿却依然筛糠似的发抖……
  罗五哥看出梁纪只有一人,嘿嘿笑道:“小子,你想英雄救美?也不颠颠自己斤两,也罢,看在你这份胆量上,我们给你留具全尸吧,死后也能跟着我混!”
  梁纪颤声道:“两位……这姑娘……是……是大土司府的丫环……你们这样可不好……要……要是得罪了大土司……那……那……”
  罗五哥喝道:“简维松?哼!别人怕他,我们行尸门可不怕!看你也是个没种的货,死也白死!去,撕了他!”罗五哥晃了晃铃铛,近处一具行尸便猛扑向梁纪。
  梁纪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其声势不亚于惊雷狂飙,亦不逊于百兽怒吼,在场众人均被镇住,连行尸的动作都顿了一顿!
  紧接着,梁纪脸色煞白,五官扭曲,颓然坐倒!罗五哥恢复的快,喝道:“小兔崽子嗓门倒大,吓老子一跳,死去吧!”行尸听令立即袭至,双手向梁纪胸膛狠狠插落!
  劲风扑面!梁纪看见一双干枯龟裂的尸手抓向自己,下意识的抬起双臂,迎上抓住尸手!
  麻东阴笑道:“小鬼,这行尸全身遍布阴毒,触碰者必受尽万般折磨而死!唉,你还真不如让它直接抓死算了,还能少受点罪!”
  梁纪看着那阴森可怖的死人面孔,已吓得三魂出窍,无意中,那聚灵吸星降随即发动!只见行尸忽而全身颤抖,关节咔咔作响,身体四周还冒出丝丝白烟。梁纪但觉一股热气自手至肩,又由肩膀直传脑部,恐惧之下也不及分辨,只是使劲抓紧尸手,不敢放松。
  片刻间,那行尸体貌大变,身体发软,蜷缩成团。梁纪猛一使劲,便将其推倒在地,随即烂成一滩。
  罗五哥和麻东极是惊讶,要知行尸均经秘药培炼,周身坚硬似铁,且尸毒遍体,厉害无比。今日竟被一个少年击垮,实在令人惊诧!
  梁丁琳还趴在草丛中,她与梁纪多日相处,已产生些许眷恋。适才行尸袭击梁纪,她被吼声所慑,不及反应,待欲出手相助,梁纪已推开行尸。梁丁琳立觉奇怪,低声道:“梁……小子……你……你……没事吧,那家伙身上可全是毒啊!”
  梁纪其实也没反应过来,听到梁丁琳的声音才渐渐清醒,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好像没什么异样,身上也未感痛苦,真的中毒了吗?
  梁丁琳可没放弃这大好机会,趁对方分神,她突然冲出草丛,向罗五哥和麻东甩出几个白包!只听“嘭嘭嘭”数声,白包突然炸开,冒出浓浓白烟,将众人裹于其中!
  “楞什么?快走!”梁丁琳一把拉过梁纪,顺带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秀姑,三人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跑去。
  罗五哥和麻东半天才从白烟中冲了出来,麻东道:“五哥,他们……他们跑了,我们怎么办?”罗五哥恨道:“什么怎么办,追啊!要是让大土司或是那死鬼师兄知道了,咱两非玩完不可!追!”
  梁纪三人夺路狂奔,慌不择道,径直冲到一处小村落里。此时已入夜,村落里静悄悄的,仿佛无人生活一般。
  梁纪正奔跑时,却被梁丁琳一把抓住,差点摔倒在地。梁纪气极,却不敢反抗,低声问道:“好姐姐,怎么了?”
  梁丁琳气喘吁吁的道:“怎么了怎么了,跑了这么远的路,快累死老娘了!不跑了,就在这村里休息一下!”
  梁纪又好气又好笑道:“梁姐姐、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休息?要不咱这样,你不是有好多蛊物吗?刚才还炸了那俩混蛋,多厉害呀,继续用嘛,别光用在我身上啊!一会儿他们追来了,你就上,我们躲在旁边给你助威加油!”
  梁丁琳气的在梁纪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疼的梁纪直叫唤。梁丁琳说道:“放屁!他们俩是不算什么玩意,姑奶奶随便就能放翻,但还有那群僵尸呢!又有毒又流脓的,我怎么对付?万一弄到我身上怎么办,恶心死了!”其实,梁丁琳除了溜之大吉外,根本不知怎样对付行尸,只是嘴硬而已。刚才,梁丁琳所掷白丸乃是她姑姑秘制的雾烟蛊,小小几粒便可释放出数丈方圆的的浓烈白雾,算是逃生保命用的法宝。
  作者:生活从此改变 来自:Android客户端 时间:2014-06-02 00:12:00
  楼主,你会弃贴而去吗?如果不弃贴我就跟着,碰到弃贴而去的太多了,乱尾。伤不起啊,楼主请原谅我无理的提问。

  谢谢关心支持,我尽量不弃贴。
  秀姑也累极了,便道:“梁纪,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但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大家都累了,恶徒也没追来,还是休息一下吧,要不咱们到村民家里暂避一避,等躲过了那些家伙再走,好吗?”她生性文静,话语也十分客气。
  梁纪本就不敢得罪梁丁琳,见秀姑也如此说,自然同意。秀姑便走到一户人家院前,轻轻拍了拍门,说道:“老乡,请开一下门,过路客想借宿一宿,谢谢啦。”苗人素来热情好客,秀姑自然熟知民情。
  半响,院内无丝毫响动。秀姑奇道:“家里没人吗?”她又换了几家拍门,皆寂然无声。
  梁丁琳不耐烦了,上前就是一脚,“咚”的一声踹开院门!她喝道:“向你这样拍门,拍到什么时候去?那两个混蛋马上要追来了,赶紧进去!”说罢便带头冲进院子。
  院里面静的渗人,可梁丁琳素来大大咧咧,满不在乎,也不管主人是否同意,直往屋里就闯。而秀姑却抓住梁纪的胳膊,颤声道:“这里……这里好像不对劲……我怕!”
  梁纪自休习聚灵吸星降以来,感觉愈来愈敏锐,一进村子时就察觉到这里死气浓郁,但又因大敌追赶不及改道,想要继续逃命,这两位姑奶奶却跑不动了,实在无奈,此刻也只能安抚她说:“没事,有梁大女侠在,一切安好!”
  “咦,这是什么……啊!!”屋里传来惊叫声,梁纪和秀姑都吓了一大跳,赶忙进屋查看。
  苗人穷困,屋内别无长物,仅有床榻桌凳而已。而梁丁琳坐在地上,浑身颤抖,指着床榻说不出话来。
  梁纪走到床前,却见床上铺着一件长衫,不由笑道:“好姐姐,你被僵尸吓傻了吧,连件衣服都害怕啊?”
  梁丁琳依然惊恐,勉强颤声道:“人……人……皮……”
  梁纪一震,再仔细看去,果然,那衣衫里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东西,袖口裤腿外都有枯黄色的“手套、脚套”,再往上看,梁纪也是一声惨叫,颓然坐倒!
  原来那衣衫脖颈之上正是一张人脸皮!五官清晰可辨,毛发一应俱全,只是已遍布灰黑色的尸气,而那“手套、脚套”也是人手脚之皮囊!
  梁纪颤声道:“难道……衣服……衣服里是……是……人……人……”梁丁琳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突然冲出屋子,又闯进其他村院。
  梁纪和秀姑不明所以,又不敢面对人皮,虽然害怕,也只好紧跟着梁丁琳走了。但更恐怖的是,三人走了好几户院子,发现这里的村民竟都变成了薄薄的人皮!一张张人皮外还罩着衣衫,绝非死后剥落,难道是活人被……梁纪不敢深想。
  梁丁琳突然拉住梁纪,又对吓得发呆的秀姑大吼道:“快跑!”
  三人踉踉跄跄的往村外疾跑,没几步,梁丁琳突然刹住脚步,情急之下用劲过大,把梁纪掐的连声惨叫。
  原来,在三人面前数丈远,有一红衣长发女子卧伏于地,缓缓蠕动……
  梁丁琳脸色苍白如雪,身体僵硬,已是惊恐至极。梁纪看出不对,忙问道:“怎么了?你认识那女的?”
  梁丁琳颤声道:“是……是……魇女……”
  梁纪一震,回想起黑死灵降术炼魔篇所载,七月十四子时,鬼门洞开之际,以含冤上吊自尽的红衣女子为饵,炼制之妖蛊,即为魇女……他越想越怕,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忙道:“怎……怎……么办?逃……”
  残月之下,阴风习习,偶有夜枭啼鸣,狼嚎犬吠,更显得阴森恐怖。红衣女子似有所感觉,便向三人慢慢爬来。她外露皮肤毫无生气,黯淡无光,如同在水中浸泡多年一般;浑身关节如同零件咬合,竟可全方位的颤动、扭转、翻旋、挪移,姿态万分诡异!
  紧接着,魇女突然抬起头来,在发丝飘散间,依稀可见一张惨白的面庞,上面……上面竟然没有五官!
  三人只感到一股寒气从头至脚窜了个来回,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上顶一样,令人喘息困难,只能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般呆站着,已是手足冰凉、肝胆俱裂……梁丁琳勉强道:“不要跑!咱们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后移动,大家眼睛始终看着她……一旦她脱离视线,咱们都死定了!”
  他们强压心中恐惧,边走边盯着魇女,生怕她发狠扑过来。说也奇怪,三人越退越快,魇女虽不见加速,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始终不变。才走了短短数丈远,对三人来说,瞬间即彷如经年之久。
  忽然,魇女周身红衣如同火烧云般翻腾膨胀,她仰头望月,发出如同疯癫女子哭笑交织之凄厉怪音!
  秀姑已是魂飞天外,转身就跑,其余两人也吓忘了忌讳,跟着夺路狂奔!三人惊恐过度,黑夜里又不辨方向,直接撞在村口几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身上。
  “扑通”“哎呦……小王八蛋,敢撞老子!好疼啊!”原来是罗五哥和麻东,他们刚刚追至村口,却不想三人径直冲过来,顿时撞在一起。
  罗五哥起身揉揉痛处,定睛一看,哈哈大笑道:“今天真是走运啊,没想到三个小崽子自己又送上门了!”麻东也淫笑着搓手不语。
  梁丁琳连滚带爬的冲向罗五哥,抓住他的肩膀,颤声道:“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接着她又拉过秀姑,说道:“只要能救我们,你们怎样对她都行!”
  非但罗五哥和麻东张大了嘴巴,连梁纪和秀姑都懵了,没料梁丁琳竟然这样说,难道这小娘皮疯了?
  梁丁琳忽感背后阴风阵阵,她回头一看,又是一声惨叫,急忙拉着梁纪和秀姑,躲到罗五哥身后。
  原来红衣魇女已悄然袭至,正朝这里慢慢爬来,距离已不过丈余。
  罗五哥不知其为何物,皱眉道:“麻东,你去看看那是什么玩意!”
  麻东也不识魇女,上前便踢了两脚,问道:“喂,你……”话音未落,奇变突生!只见魇女突然跃起,紧紧的抱住了麻东!
  麻东与魇女贴在一起,难分难舍。饶是麻东久与行尸作伴,胆量不小,但见到那张面无五官,白板一块的人脸时,也不禁惊悚,奋力挣扎,欲要脱身。可那魇女四肢虽柔若无骨,却又如钢丝绳索般坚韧,将麻东牢牢困住,令他无法挣脱。
  “啊呀呀呀呀!!”麻东突然发出连声惨叫,浑身抽搐,五官扭曲,似是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麻东原是个黑汉,但此时众人清楚看到他周身肤色迅速由黑转黄、再由黄转白,本来粗壮的肢体竟逐渐变细、枯萎……
  罗五哥知道这个师弟性情刚毅,耐力极强,那红衣女子能令他痛呼至此,必然是极其恐怖的蛊物!罗五哥正欲唤行尸相助,却见麻东一声痛吼,猛然将手中铜铃捏碎!刹那间,碎裂的铜铃竟发出有如洪钟轰鸣般的巨响,生生将魇女震开。在场其他人也被震的五脏乱跳,险些晕倒,唯独那些行尸未受丝毫影响。
  那勾魂铃乃行尸门至宝,平素用于门人控尸走尸,危急时可凭其保命,巨震之下,任何强敌都要退避三舍。
  麻东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众人见了都是惊骇交加,因为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如同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麻东右半边身体大部分已经变得有如薄纸一般,骨骼、肌肉、脏器都失去了形状,似乎被吸干了全部精华,他的右臂、右腿则仿佛柳絮一般,随风飘摇!左半边身体尚完好,勉强支撑他站立。
  周末休息一下
  
  麻东低头看到自己半边身体的惨象,忽然发出一声濒死的惨嚎,他痛苦的快要疯癫了!麻东看向罗五哥,仿佛发现了救命稻草,挣扎着跳了过去。可惜他只有一条腿,很快便摔倒在地,但仍使劲向前爬……
  看着麻东的残缺肢体和狰狞恐怖的面庞,连见惯尸体的罗五哥都颤抖了,他不想再见麻东,更不想碰触那鬼怪般的躯体……
  正在这时,魇女又慢慢的、悄悄的爬了过来。罗五哥已是浑身发凉,虚脱无力,眼睁睁看着魇女爬到麻东身上,将他活生生的吸成一张人皮!
  罗五哥和梁纪等人已被恐惧紧紧攫住心灵,浑然忘记逃跑。待魇女将麻东吸干吸净,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罗五哥才反应过来,猛力摇动勾魂铃,喝令众僵尸围攻魇女!
  讽刺的是,梁纪他们此时全部躲到罗五哥身后,缩成一团,不敢露头。刚才还是生死大敌,现在却成了梁纪三人最可“信赖”的保护者……对此,罗五哥亦无奈。
  众僵尸速度极快,迅速冲前,将魇女团团围住,数十只尸爪狠狠袭向魇女!
  魇女反应迅疾,竟突然跃起,扑到一具僵尸身上,也是用四肢将其紧缠,疯狂吸其体液。可怜这僵尸已死去多时,本就干枯细瘦,再被魇女一吸,瞬间便化成树枝般的“尸干”!
  魇女身躯千旋百转,动作灵活凶猛,在尸群中跳来跃去,有如天边红霞,变幻万千;又如月下赤枭,羽爪飞扬;或如冥夜鬼火,焰苗闪跃,为这阴森恐怖之境平添几分凄艳!而众尸虽然凶顽,一通乱抓乱扑,却连她半点衣角都沾不上,只能被动挨“吸”。凡是遭魇女袭击的僵尸,均身无精气,立即摔倒在地,碎裂成无数尸块。
  很快,僵尸就所剩无几,罗五哥见势不妙,随手一抓,也没细看抓的是谁,便将此人推向魇女当挡箭牌,自己转身就跑。
  倒霉的便是梁纪,他被抛向魇女,顿时万念俱灰,复仇之心也已化作乌有,只能闭目待死。
  奇怪的是,魇女竟似对梁纪无意,她顿了顿,立即绕开梁纪,扑向了罗五哥!
  周末更新较少,见谅!
  
  罗五哥未料如此,立时被魇女紧紧缠住,顿感浑身剧痛,绝望之下暴吼道:“死就死吧,老子带你们一块走!”罗五哥将勾魂铃扔进嘴里,使劲嚼碎,便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他的身体猛然爆炸!
  现场众人均被爆炸震晕。朦胧间,梁纪似乎觉得有人来到这里,耳边响起一个妩媚的声音“小姑奶奶,真能惹事……”“行尸门勾魂铃若用自身引爆,威力极大,幸好魇女替你们挡住大半……可惜我的魇女……”“跟我回家去,以后不许再乱跑……”“这两个小子跟你关系不错?那我就放他们一马……”接下来的话,梁纪再没听清……
  不知过了多久,梁纪悠悠醒转,见四周除了秀姑外,再无他人,连梁丁琳也不知去向。他检视了自己和秀姑,发现并无大碍,便赶紧唤醒秀姑。两人在附近找了一会,仍未寻到梁丁琳,毕竟连番遭险,他们也不敢久留,匆匆赶回住地。
  此后,梁纪多次来到深山,却再未见到梁丁琳。这几个月的经历仿若幽梦一般,亦真亦幻,只有被他牢记在心的黑死灵降术,才证明了一切似乎都曾经发生过。梁纪自己也没发现,在他那布满仇恨的心中,一粒爱的种子正在萌芽,一缕无形无影的情丝,已经淡淡的缭绕在那个刁蛮少女身上……
  九、蛊王大会
  数月光景转瞬而逝,蛊王大会如期举行!
  龙灵山下是一处广阔平原,苗人称其栖灵原,意为栖息着圣山之灵的平原。栖灵原方圆百里,正是蛊王大会会场,曾经也是汉苗两族十数万人厮杀搏命的古战场。几十年过去了,这里青山绿草依旧,只是昔日那白骨撑天,血肉横飞的惨象都已化为过眼云烟。栖灵原靠近龙灵山脚下有一处高地,叫做栖灵坪。而今,苗疆大土司、大祭司,各大山寨、部族的寨主、族长、长老们,以及诸多身份地位尊崇的苗人群聚于此,皆为目睹新一届蛊王诞生!
  栖灵坪正中是一块直径约有十余丈的圆形土台,离地三尺余,台上延边对称画了九个圆圈,圈内写有蛊师姓名,这正是蛊王大会的斗蛊台。斗蛊台北侧有一个方形平台,地势略高,上面搭有竹棚,内置桌椅,还有许多侍女仆从在旁静立,这便是大土司、大祭司、前任蛊王和一些尊贵客人所待的观礼台。斗蛊台东西两侧也搭有竹棚,这里则是各大山寨、部族的观看之所,南侧一片空旷,乃是众人进出栖灵坪之处。
  此时,栖灵坪上人声鼎沸,彩旗招展,热闹非凡。忽听锣鼓琴钹之声大作,接着就是一声大吼:“请参加蛊王大会的众蛊师登台!”
  聂云傲早已到此,随即跃上土台,找到写有自己姓名的圆圈立于其中,王蛇云儿依然藏身于他背后的包袱里,以备不时之需。其他蛊师也陆续登台,还有一些人正在往土台上为蛊师们搬运东西。聂云傲放眼望去,不由惊诧,自己左侧竟是一个怀抱婴儿的少妇!那婴儿不哭不闹,只是偶尔对着少妇伸伸手臂,似是渴望母亲的爱抚。包裹婴儿的襁褓色做血红,鲜艳欲滴,更显凄厉妖异。聂云傲细看少妇,更是心惊!原来那少妇脸上横七竖八尽是伤疤,样貌甚为惊怖!她始终满怀柔情的望着婴儿,丝毫不把即将来临的大战放在心上。少妇左侧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身材高瘦,面色阴沉,旁边摆放着一口棺材,上面贴满灵符,极为怪异。男子左侧是抱着奇花霞烟昙的符良,见聂云傲向他看来,便颔首微笑作答。
  聂云傲回礼后转头看去,右侧站着一个道人,身材不高,脸色焦黄,面相猥琐,下颚飘着三缕鼠须,阴笑不语。道人之右是一位身背大竹篓的美丽少女,此刻她俏目含威,怒视对面那个胖子,似与对方有不共戴天之仇。而那胖子满头大汗,心慌意乱,左顾右盼,仿佛在尽力避开少女锥子般的目光,他右手挎着个精致的竹篮,上面盖有一层薄布,里面似乎有物蠕蠕而动。
  突然,聂云傲眼前一花,那胖子身侧立时多了一人,原来正是大哥聂天啸!依然白衣如雪,依然披风飘摇,依然负手傲立,依然完全无视场内众人。
  聂云傲早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大哥夺得蛊王之位。虽然大哥毒术已巅峰造极,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有自己助一臂之力,方才有全胜把握。只可惜大哥太过倨傲,不肯受人恩惠,自己只能暗中相助了……
  “哼!”云傲随声望去,原来是天啸旁边一个男子,对其如此彪悍的到来深感不满,借以发泄。那男子中等个,身着灰衣,旁边摆着个铁笼,上面覆盖黑布,黑布上也贴满了灵符,跟那口棺材颇为相似,笼内还不断传来令人牙酸的刺啦刺啦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摩擦、撞击铁笼,仿佛随时都会冲出笼子肆虐一般。
  灰衣男子旁边的圆圈依然空着,上写“五毒教主”四字,看来这位教主架子还真不小,迟迟未到。
  正在这时,锣鼓器乐再次喧嚣,一人高声宣布:“恭请大土司简维松大人、大祭司段天雷大人、蛊王梁越欧大人、大土司千金简仲兰小姐、贵客李时珍大人、梁纪大人……”
  众人纷纷起立鞠躬行礼,在一片喧闹中,大土司、大祭司等人走上观礼台,聂云傲看见了简仲兰,简仲兰也一直在凝视着他,仅仅只是目光温柔的交汇,便胜过千言万语……
  蛊王梁越欧是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衣饰虽华贵气派,却拄着一根丑怪古拙的竹杖,显得不伦不类。聂云傲心道:此人便是蛊王了,连符良的师父都赢不了他,必然厉害至极。紧接着,聂云傲看到李时珍身后的小梁纪,对着自己握了握拳,以示鼓励,不由莞尔一笑。
  在梁纪孜孜不倦的勤勉修习下,聚灵吸星降已完全化解梁丁琳所下蛊物,并为他聚敛了大量蛊力,只是梁纪自己还不大明白而已。
  忽然,远处有人大喊,“哎呀呀,昨晚喝多了几杯,睡过头……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众人顺声看去,只见一个糟老头,头发斑白,鼻头红红,身材高大却有点驼背,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破衣,背后背着一个大红葫芦,正急急惶惶的跑过来。老头身后还跟着一位俊美少女和两个孩童,那少女正是在简仲兰居所差点跟符良打起来的梁娜,此刻她仍身着男装,俏丽无比;她身旁一个小孩手持被布密密包裹的棍状物,另一个则提着好几个小葫芦,却不知内里有何玄机。
  糟老头连滚带爬的上了土台,跑到五毒教主圈内,盘膝坐下,还笑嘻嘻的想跟符良攀谈,可惜符良根本不搭理他。
  此人便是五毒教主?真是人不可貌相。聂云傲心道,万万不能小觑于他。
  主持大会的长老起身向台上众人行礼,毕恭毕敬的道:“土司大人、祭司大人,各寨各族遴选蛊师已全部集齐并准备完毕,大会可否开始?”
  段天雷对简维松耳语几句,简维松点了点头,段天雷便起身宣布:“诸位!我们苗人行事干练利落,不像汉人那般繁文缛节,一切皆应从简而行。今日,十年一度的蛊王大会在此召开,各山寨、部族所选蛊师已然齐聚。下面,我宣布斗蛊规矩:不见兵刃,不见火器,胜负由己,生死在天,诸雄混战,胜者为王!奉大土司简维松之令,斗蛊——开——始!”大祭司猛一挥手,顿时锣鼓喧天,号角齐鸣,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斗蛊台上来。
  五毒教主似乎没听到段天雷的话,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竟直接侧卧于地,没过一会儿便鼾声如雷。台下众人哗然,却只是偷偷议论,无人敢当面大声指责五毒教的不是。
  蛊王大会会规:斗蛊未起,任何人不得妄动。那背竹篓的少女大仇当前,却碍于规矩不能出手,早已无法忍耐。此刻开战,她立即怒火爆发,指着那胖子痛骂:“余无度,你这挨千刀的没良心,我姐姐对你一片痴情,你竟将她始终乱弃,把她活活气死!我今天不想当什么蛊王,但非把你千刀万剐为姐姐报仇不可!你平日里学乌龟躲藏在寨子里头,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让你多活几天,我看这次有谁能救你!”说罢,那少女便把竹篓卸下,从中取出一个大蜂巢。这蜂巢通体乌黑,形状奇异,不时散发出阵阵浓烈的香气。
  段天雷虽然从未修炼蛊术,但他当了多年大祭司,作为苗人的精神领袖,对蛊术各门各派了解颇深,他笑道:“操虫一门的御蜂术,还是墨毒蜂,有点意思……”
  那胖子余无度则大惊,说道:“别,别,别……罗婷花你别急,有话好好说……你姐姐婷莲之死真的与我无关,你别胡乱猜疑……”余无度见自己说了半天,那少女罗婷花却毫不理睬,依然在布置蜂巢,施展蛊术,不禁打了个哆嗦,赶忙将竹篮小心翼翼的置于地上,仿佛在摆放一件珍贵的瓷器。摆好后,余无度竟对着竹篮连磕三个响头,又默默念叨几句,方才缓缓起身。
  “咕咕咕!”从竹篮中突然跳出一只大蛤蟆!这蛤蟆绝非凡物,它大如牛犊,通体灿烂,金光闪耀,双目赤红,卧伏于地,真有虎踞龙盘之势!那大蛤蟆扫视台上台下众人,竟显出藐视不屑之情,仿佛它才是这里的主人,其他人都不过是奴仆而已。
  “朱睛金蟾!”段天雷惊道,他看简维松不解,便道:“朱睛金蟾又称金蟾王,蟾蜍中的王者,乃上古灵物,现世罕见,这胖子能收服它,必是精怪一门的高手!”
  那少女罗婷花却完全无视蟾王,只是默默念咒,但听嗡嗡声大作,无数蜜蜂如同黑色旋风般从蜂巢里冒出!这些蜜蜂通体漆黑,比寻常蜂类大了许多,声势更显猛恶。“余无度!看我的毒蜂儿怎么蛰死你,为我姐姐报仇!”罗婷花怒吼。
  周末休息。
  
  余无度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跪下对朱睛金蟾磕头求救。那朱睛金蟾突然发出“咕咕咕”几声大叫,声如雷鸣,竟是震得群山回响不绝!顿时,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蛤蟆,纷纷向台上冲来,呼啦啦就是一大片,将朱睛金蟾和余无度紧紧围在中间!
  罗婷花冷笑道:“凭几只蛤蟆就想和我的蜂儿相斗?难不成蛤蟆也能上天?笑话!”她一挥手,无数毒蜂疾扑而至。朱睛金蟾又是一声大叫,蛤蟆们便迎击而上。这些蛤蟆甚有灵性,动作奇快,弹跳极佳,舌头一伸一缩就能黏住一只毒蜂吞下肚去,而且蛤蟆周身小孔不停地喷着毒液、毒气,令毒蜂无法接近,只能绕着蛤蟆盘旋飞舞,竟呈败退之势。
  罗婷花见状大急,赶紧从衣内掏出一只短笛,呜呜呜的吹动起来,曲调嘈杂难听。那些毒蜂听到笛声,竟如着魔一般,再次疯狂的扑向蛤蟆群。虽说蛤蟆全身是毒,但数只毒蜂舍命近前,只要有一只蛰中,蛤蟆立时毙命。蛤蟆群连续被蛰死十几只后,顿时大乱,有些竟吓的四处飞窜,欲逃离战场。朱睛金蟾见状,立时追扑而去,它拦住几只想要逃走的蛤蟆,张口吐出一股蟾砂,那些蛤蟆立时四脚朝天,不再动弹。朱睛金蟾如同名将立威,杀一儆百,即刻稳住阵脚,迫得蛤蟆们不敢再逃,只得继续向毒蜂扑咬而去。没过一会儿,两人周围的蜂尸、蟾尸便堆了厚厚一层。
  台上众人看到如此激战,不由暗暗惊佩,一时竟无人出手斗蛊。只听几声咳嗽,那个猥琐道人说话了:“咳咳,诸位好,在下是清风寨的多宝道人,平日勤修道术,深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故不欲多伤人命,好汉们若想保存性命,这便去吧!”说罢,还对大家作了个揖。
  台上众人个个身经百战,岂会被几句疯话轻易吓走,不过听了如此无礼的威胁,都是怒气冲天,深觉这道人狂妄至极。尤其是聂天啸,已经在盘算着用什么毒才能让这个牛鼻子死的痛苦不堪了。
  多宝道人看了看众人,见无人理他,便又阴笑道:“如此一来,莫怪小道无情了……”多宝道人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瓷瓶,扔在土台中央,“砰”瓶子应声而碎,冒出一股红烟,不多时便即散去。众人见了红烟都纷纷避让,聂云傲一嗅即知无毒,可心中却隐隐有不祥之感。
  突然有人惊叫:“蚂蚁!好多蚂蚁!”只见从土台各处竟涌出无数通体赤红的蚂蚁,如同红色浪潮般冲向台上众人。除了正在激战中的罗婷花和余无度被蜂尸、蟾尸堆积包围,地上毒液弥漫,赤蚁无法接近外,其余众人竟都被蚁群团团围住!
  段天雷冷笑道:“这牛鼻子老道甚是歹毒,竟练成了操虫一门的邪术“万蚁噬天”!传说这些小小的赤色蚂蚁无物不食,金石花木皆能入肚。蚁群经过,骨肉不留,寸草不生,看来其他人小命难保喽……”他曾被聂天啸当众侮辱,心中记恨,此时正巴不得让聂天啸被蚂蚁活活吞掉。可简仲兰情系聂云傲安危,不由得胆颤心惊,暗自为心上人祷告不已。
  多宝道人阴阴笑道:“我好心劝你们走,你们不听,这会儿想走可来不及了,乖乖喂我的小蚂蚁吧!疾!”一声令下,蚁群立即向众人噬去!
  台上人纷纷施术避蚁,天啸和云傲兄弟两皆施展隐龙毒经御字决,袍袖轻拂间,脚下便出现一个大圈,护住自身。聂云傲脚踩黄圈,所用之物为驱魔香,普通毒物虫蚁嗅到便会退避三舍;聂天啸脚下却是红圈,用的是赤磷粉,稍有摩擦便即燃烧,火势猛烈,亦是防守外敌的绝妙之法。
  赤蚁虽围住聂云傲,却无法逾越黄圈,有赤蚁稍微靠近,立即转头爬开,竟似对此圈甚为恐惧;而聂天啸脚下无数赤蚁已化作火圈,烈焰熊熊,后续的赤蚁亦无法接近,只得远远避开。
  聂云傲见赤蚁奈何不了自己兄弟,便转头看向别人。只见符良双手捏了个诀法,默默念咒,瞬间,他的脸色竟转为深绿,从身体各处疯长出无数藤蔓,数量远远胜于当日深山斗蛊之时。片刻功夫,他身体四周便被藤蔓包围,郁郁葱葱有如密林一般。藤蔓深处,那朵霞烟昙便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迎风怒放,映出七彩光芒,煞是好看。
  符良的藤蔓黏性、毒性均大,赤蚁接近即被粘住,挣扎几下便一命呜呼,不多时,他身前的藤蔓就粘满了无数蚁尸。
  段天雷自言自语道:“融木一门的木化人身术,已炼出青藤障,倒也不易……”
  聂云傲见符良无事,稍稍安心,再看其他人,只见那个疤面少妇竟似无动于衷,一直在哄着婴儿,待赤蚁接近后,那少妇便对婴儿说道:“宝宝,有小蚂蚁要咬妈妈,你把它们赶走好不好?”少妇把婴儿轻轻的放在地上,离奇的是赤蚁们见了婴儿的血红襁褓竟不敢动,纷纷绕行,远离她们母子。
  聂云傲再看旁人,那个瘦高黑衣人已跃到贴满灵符的棺材上,赤蚁则绕棺而行,不敢接近。而那个身侧放有覆布铁笼的黑衣人,竟在原地屹立不动,赤蚁同样远远的绕道而行,聂云傲不禁暗暗称奇。
  此刻,无数赤蚁便都涌向了五毒教主。可那糟老头依然睡得香甜,呼噜震天,但听“砰”的一声,他背后的大葫芦塞子自己弹了出来,竟有无数蝎子和蜈蚣从葫芦口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围住教主,一起迎击来袭赤蚁。
  外面几层都是蝎子,它们双螫似斧,毒刺似鞭,如同战车般杀向蚁群。一个照面,赤蚁便死伤惨重,被夹死刺死的尸体堆成一大片。可后续的赤蚁依然源源不断,前仆后继,如同一波又一波巨浪般汹涌而来,最外层的蝎子几乎全部被赤潮淹没,瞬间便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
  这时,里层的蜈蚣发动了,一条接一条从阵中窜出,冲向赤蚁。只见无数的牙爪、毒肢在蚁群中抓来碾去,所到之处尽是蚁尸。赤蚁的攻势因而一窘,蝎群也趁势杀出,与蜈蚣联手进击,竟生生将蚁群逼退数尺。
  十、群魔乱舞
  激战正酣,斗蛊台已成为红色的海洋,台上的蛊师则如同叶叶孤舟,在赤潮中漂流摇曳,似乎随时面临被吞没的危险。
  多宝道人仔细观察了战况,阴声道:“看来大伙都有点本事嘛,贫道也不能再手下留情了……”他又掏出个瓷瓶扔到地上,这次则冒出一股绿烟,同样转瞬即逝。
  只见台上蚁群忽然不再包围众人,而是纷纷向各处聚拢。瞬间,许多赤蚁便抱成团,形成一个又一个西瓜般大小的蚁球。
  蚂蚁是一种群体生活的昆虫,有着极强的集体意识,当火灾或洪水来临时,无数蚂蚁便聚拢在一起,抱成大大的蚁球,迅速向安全地带滚去或是随波漂流,外层的蚂蚁是充当牺牲品的,它们的死保证了其它蚂蚁的生。多宝道人此举,便是利用蚂蚁这一特性,以蛊术催动蚁球来攻击对手。
  台上形势急变,许多蚁球向众人滚去。聂云傲的驱魔香有驱散虫兽之效,但蚁球猛袭而来,外围的赤蚁虽被驱魔香熏得纷纷散去,可里面的赤蚁却大部分都滚进圈内。聂云傲知其厉害,立即展开轻功,如同足不沾地般在斗蛊台上飞窜。可惜他轻功虽高,但台上到处是赤蚁,几乎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只好脚下不停,连续纵跃,以躲避这小小的蚂蚁。
  聂天啸此时也郁闷异常,脚下的火圈虽烧死了许多赤蚁,但蚁球依然滚进,仍有部分赤蚁直扑而来。聂天啸连使毒术杀死不少赤蚁,可赤蚁极小,数量又多,杀之不尽,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像聂云傲一般,展开轻功乱窜。
  隐龙轻功当世一绝,两人虽然都是逃窜,但身法依旧飘逸灵动,如梦如仙,超凡脱俗,竟生离尘出世之感。尤其是聂天啸,轻功施展到极处,白衣飞舞,身影重重,仿佛有无数白色残像在台上闪动,定力不足之人看了,只觉头眩目晕,难以直视。
  符良也大感头疼,蚁球一靠近自己设置的藤障,立即便被毒藤抽散,大部分赤蚁被黏住、毒死,可仍有些许赤蚁飞散而至,进入藤障内部,顿时令自己手忙脚乱。
  五毒教主依旧酣睡,只是从葫芦里爬出了许多蜘蛛,围着教主四周织起网来。这些蜘蛛个头极大,背上花纹艳丽,显是剧毒之物。它们织网速度飞快,片刻间即在五毒教主四周布下一圈密密麻麻的蛛网,如同蚊帐般护住教主。
  网刚织好,蚁球便碾过外围的蝎子和蜈蚣,滚滚而来。可蛛网黏性甚大,蚁球一至便被阻挡,无数赤蚁被粘在网上动弹不得。那些彩蛛见猎物自投罗网,纷纷爬至,尽情享受蚂蚁大餐。
  几个蚁球滚过蜂尸、蟾尸和毒液,向罗婷花和余无度袭来。朱睛金蟾见状又是一声大叫,迅速向蚁球冲去,近前就连续喷出几口蟾砂,所有赤蚁立时便被毒死,连蚁球最内里的赤蚁也未能幸免。朱睛金蟾瞬间就将袭向罗婷花和余无度的蚁球消灭的干干净净,这或许是因为它自尊心太强,不愿假借他人之力取胜对手吧。
  此刻,那怀抱婴儿的妇人和两个黑衣人却依然故我,未曾动作,但蚁球仍不敢接近他们,纷纷远离绕行,看来他们所怀奇术皆非同小可,虽未施展亦凛然生威。
  聂天啸早已怒气冲天,他以毒术暗器称雄武林,闯荡江湖十余年未逢敌手,本想潇潇洒洒的将台上众多蛊师一并挑了,大展隐龙雄风,谁料此时不但未胜一人,还被逼得四处逃窜,实在有损“三杀”威名。聂天啸越想越气,狠狠瞪了多宝道人一眼,便如同白鹰掠地般向他疾扑而去。
  聂天啸轻功极高,身形已是快如电闪,谁想还未接近多宝道人,就有一道黑影从旁杀出,直冲聂天啸而来,速度竟比他更快几分!
  好个聂天啸,危急之下不及攻敌,脚尖一点,前冲之势立止,紧接着便是倒踩七星步,一个后空翻便闪了开来。一冲一退并不出奇,但难的是在极速冲刺中急停急退,非轻功已到登峰造极而不能为!
  聂天啸退后数步,仔细一看,顿觉惊讶。原来那黑影竟是头异兽!它形貌像狼,但浑身肌肉都已僵硬腐烂,大嘴一张,尖牙利齿犹如刀刃一般,不停的滴着绿色脓液!
  “哼哼”那中等身材的灰衣人冷笑着走近,他身边的笼子已经空了,那怪兽便是被他从笼里放出的。
  段天雷笑道:“飞云寨连理风!此人身兼驱兽、行尸两门之长,竟连毒狼僵都炼成了!如此邪物,也不知被它害死多少人!听说连理风和多宝道人狼狈为奸已经很久,看来两人准备联手夺取蛊王之位喽!”
  简仲兰听了甚是不安,连忙问道:“祭司大人,他们两个很厉害吗?其他人有危险吗?”
  段天雷早已看出简仲兰心思,笑道:“小姐放心,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不,有人看不过眼,要出手了!”
  果不其然,那瘦高黑衣人突然跃于地上,顺手在棺材上一拍,贴满灵符的棺材竟自行滑出,撞向毒狼僵。毒狼僵也毫不畏惧,直接猛冲过去,只听“砰”一声巨响,棺材被撞成碎片!
  今晚休息。
  
  棺材碎裂后冒出一股浓浓青烟,随着青烟慢慢散去,高高的身影耸立于前,众人看清后均感毛骨悚然,原来那竟是一具僵尸!
  这僵尸身高一丈,四肢僵硬,头不低,身不斜,腿不分,肌肉如同毒狼僵般腐烂不堪,但它头顶钢盔,身披精铁鳞甲,气势威猛神勇,仿佛一位能征善战的沙场骁将!此刻,这僵尸虽无双目,却依然面朝毒狼僵,双手慢慢抬起,十指尖利,寒光闪闪,似乎随时都要扑上去撕裂对方。而毒狼僵则是不停地磨牙,后腿蓄力,也做好上前抓咬的准备,一“狼”一“人”便这么对峙起来!
  那瘦高黑衣人缓缓走过,地上的赤蚁竟纷纷避开,让出一条道路。他来到连理风前面,停住脚步说道:“师弟,好久不见了……”
  连理风漠然答道:“什么师弟,我已脱离行尸一门,早与你们恩断义绝!”
  瘦高黑衣人叹了口气,说道:“师弟,师父那么喜欢你,还将本门绝学倾囊相授,你为何要叛出师门,投入驱兽一派?”
  连理风冷笑道:“哼!你明知故问!那老不死的有何面目做我师父?明知我样样都比你强,为何却将本门衣钵和秘宝铁王尸全部交托于你?”
  那师兄道:“师弟,你天资聪颖,修为确实远胜于我,但师父却察觉到你内心“恶”的一面,所以才迟迟不肯传你衣钵。你知道吗?他老人家每当提起你,都要竖大拇指,夸你是本门不世出的奇才,行尸一门必将由你发扬光大!衣钵秘宝由我暂为保管,不过是因为师父想观察你考验你,也希望你能放下执念,清修善持,待时机成熟后门主之位迟早是你的啊!”
  那师兄见连理风冷笑不答,便又道:“本门奇术虽玄妙莫测,威力无穷,但起尸行僵毕竟是逆天行事,违背生长造化之理,为三界五行所不容!修行此术如同与阎罗赌赛,凶险异常,只有常怀慈悲布施之心方可习之!师父一辈子吃斋行善,即为化解修炼时所生戾气,方得百岁善终。咱们罗五师弟、麻六师弟数月前神秘失踪,至今音讯全无,恐怕也是遭了报应……师弟,你虽然聪明,精修亦勤,但师父暂不传你衣钵,正是因为你尚缺悲天悯人的胸怀啊!”
  连理风默然片刻,忽而冷笑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已投入驱兽一门,同样修成神术。虽然得不到铁王尸,但我已炼成毒狼僵,狼王尸化,天下无敌!”
  那师兄厉声道:“你虽叛出本门,但多年来,师父一直关心你,想方设法打听你的行踪,可没想到传来的都是你多行不义的消息!他老人家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你说!为了炼这怪物,到底杀了多少人?”
  连理风冷笑道:“区区几十条人命算得了什么?实话告诉你,这狼僵已食了九十九颗人心,九九归一,万毒归元,算上你就是第一百颗!上!”
  “上”字刚出口,毒狼僵立即猛扑过来!那铁王尸也顺势而动,拦住了毒狼僵!那师兄摇头叹道:“我只能替师父清理门户了,尸王遵令……皆杀!”
  那铁王尸又称为“犼”,乃行尸一门几百年来代代相传的异宝。寻常僵尸无法在阳光下活动,可铁王尸却不惧日光照射,且铜皮铁骨,行走如风,邪煞冲天,有杀龙吞云、降魔伏妖之能,端的非同小可!
  毒狼僵乃狼王化身,死去多年仍不改饿狼本性,它扑到跟前猛的一跃,一口咬住铁王尸喉咙!“吱呀吱呀”的摩擦声顿时令听者浑身发麻,狼牙锋利虽不逊钢刃,竟也咬不断对方咽喉!而铁王尸十指箕张,便如十把匕首,猛地插向毒狼僵腹部,“扑哧”一声,两臂齐肘而入,深深的插了进去!可毒狼僵毕竟是百毒聚化的邪物,开膛破腹也毫不在意,继续狠咬,双爪还不断的向铁王尸身上猛抓!
  一“狼”一“人”互相纠缠,双双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来滚去,不停地撕咬扑抓!
  众人看得呆了,聂天啸却不为所动,再次扑向多宝道人,誓报被追杀之仇!聂天啸身形方展,却见一道红影从眼前闪过,紧接着就是连声惨叫,多宝道人已摔倒在地,而他脖子上还趴着一个血红色的小怪物!
  聂天啸急停凝视,那怪物竟是个婴孩!怪婴身上布满血污,流淌脓血。此时,他正趴在多宝道人身上,锋利的尖牙紧紧咬住多宝道人的脖子,不断吸允鲜血。
  “乖宝宝,这个臭老道用蚂蚁欺负妈妈,你要替妈妈收拾他啊!”那个疤面少妇提着血红色襁褓慢慢走了过来,襁褓同样滴着鲜血,地上的赤蚁避之唯恐不及,纷纷让出道路。
  “血婴降!”段天雷拍案而起,脸色煞白,身体竟还有些发抖。段天雷见众人看他,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道:“邪物啊邪物!我原以为此邪物早已绝迹,没想到……”顿了顿又说:“血婴降乃黑死灵降术中的奇邪奇煞之物,乃是用婴儿下降,炼法血腥残忍至极!传说婴儿出生头一天,便要用其他婴儿之血为其洗澡,日后不能喂奶,要一直用其他婴儿之血喂养,再施以独门秘术,持续千日方成,共需百婴之血!血婴降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来去如电,刁钻狠毒,一旦追击敌人,便至死方休,实在是一等一厉害的降头!”
  众人听了无不动容,梁纪更是一震,险些便欲溜之大吉。简维松道:“那这个妇人岂不是天下无敌了?蛊王之位……”
  “未必!”段天雷道,“想那血婴降岂是易炼之物?传说只有用自己亲生孩子下降,方可操控自如,但要亲手把自己的孩子变成妖邪,一般人谁能忍心?就这妇人还想当蛊王?看她那惨样,恐怕早已疯癫了……”
  段天雷所料不错,那妇人确是黑死灵降术中的养鬼宗高手,且是宗主的亲生女儿,血婴是她家族独门秘传降术。她在父亲逼迫下强炼此术,炼的心都碎了,哪个妈妈不爱孩子?看着孩子在毒血中遭受痛苦,凄厉哭喊,她每每无法忍耐时,便用刀子在脸上划一下,用肉体上的痛苦来压抑心痛……一年后,血婴降炼成了,她也变成了满脸刀疤的疯婆子……
  众人都看着这妇人,不难猜测其修炼之法,均觉心中不忍,简仲兰更是心惊胆战,继续祈祷老天保佑。
  少妇走到血婴旁边,慈爱的拍拍它的头,温和说道:“宝贝慢慢喝,别噎着……”血婴抬头看了看她,咧嘴笑的诡异,露出一口沾满血污的獠牙。此情此景虽阴森恐怖,但在这对母子眼中却是充满温馨与幸福……
  待婴儿饮尽鲜血,多宝道人早已一命呜呼,那少妇便抱起血婴,放入襁褓。她温柔的拍拍“宝宝”,抬头看向众人,无论谁被看到都不由的直打寒颤,面露惊恐之色,而聂天啸只是站在一旁,对着少妇冷笑。
  少妇见了便问道:“你笑什么?”
  聂天啸道:“天大地大,我笑天下可笑之人!”
  少妇又问:“我可笑?为什么?”
  聂天啸冷冷的道:“怀抱妖邪,还当是自己的孩子,岂不可笑?”
  今晚有事停更。
  
  少妇顿时大怒,“你敢说我孩子是妖邪?你有胆再说一次!”
  聂天啸冷笑道:“妖邪之物,天下人人皆可诛之!”
  少妇怒极,猛地放开襁褓,只见红影一闪,血婴就向聂天啸猛扑过去!
  聂天啸纵横江湖十余年,虽性格高傲,但绝非鲁莽之辈,刚才他故意激怒少妇,逼她出手,其实早已暗中戒备。血婴一动,他立即施展轻功飞速退去,边退边使“弹指飞烟”之术,只见他十指连弹,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烟气便箭射而出,击向血婴,无一不是腐骨穿心的剧毒!
  但见道道毒烟全部击中,可血婴丝毫不觉,毫发无损,依然追击而来。聂天啸眉头稍皱,猛地弹出一道金光,直袭血婴!
  众人凝视,那道金光竟是条金色小蛇!它长不逾尺,背生双翼,荧光粼粼,速度快似电闪!
  这双翼金蛇又名金翼蚺,也是隐龙门多年来秘密培育的一个异种。它速度奇快,毒性猛烈,身上长满倒刺,加上双翼善飞,简直就是一件自动追踪的剧毒活暗器!只因此蛇培殖极难,隐龙门所育不多,寻常门人尚不清楚,外人就更无法知晓。而这条金翼蚺在聂天啸多年训练下,已是灵性十足,通晓人心,竟能虽聂天啸指令而动,端的厉害无比!
  金翼蚺确是灵兽,还未飞至血婴身前,便感到它身上煞气,不敢前冲,而是绕着血婴盘旋飞舞,伺机进攻。血婴也似觉察到这条飞蛇的厉害,立即舍却聂天啸,一门心思盯着金翼蚺,张牙舞爪,蓄势待发。聂天啸自顾身份,既不愿夹击血婴,又不愿向那疤面妇人出手,便在一旁观察血婴与金翼蚺相持。
  随着多宝道人身亡,台上的赤蚁逐渐散去,而战斗激烈程度却丝毫不减。正在这时,青藤障中的符良开口道:“聂兄,此时无人打扰你我,在下可否领教你的高招?”
  聂云傲沉吟片刻,说道:“符兄,你我一见如故,非得在此分个高下不可吗?”
  符良拱手道:“比武论道,艺高者胜,点到即止,不伤你我情谊,还请聂兄成全!”
  十一、以毒攻毒
  聂云傲犹豫片刻后道:“好,那就请符兄指教!”话音刚落,聂云傲双手平举,猛一发力,竟从掌心冒出滚滚浓烟,接着他身体急转,双手挥舞,黑色浓烟便如乌龙绞柱般,绕着他身子上下盘旋,煞是威风!
  符良笑道:“隐龙门御毒术果然厉害,能与闻名天下的隐龙三杀一较高下,真是不枉此生,快哉快哉!”说完,他默默念咒催动青藤障,无数藤蔓慢慢涌向聂云傲。
  符良道:“藤蔓性粘,更兼剧毒无比,聂兄小心了。”
  聂云傲笑道:“无妨!”只见他身上黑烟盘旋,几乎将整个身体都笼罩其中。藤蔓近前与黑烟触碰,立时发黄枯萎,脱落于地。聂云傲双手挥动,黑烟范围随即扩大,竟将青藤障生生逼退回去!
  符良惊道:“何物如此霸道?!”
  聂云傲道:“鬼枯藤之烟,让符兄见笑了。”
  符良冷笑道:“好厉害!咱们继续手底下见真章吧!”
  隐龙毒经有载:鬼枯藤,百年阴性老藤也,多产于云贵,依树而生,遇树木便紧紧缠绕,吸取养分,使其最终枯萎而死,实乃花草树木的天敌。数月前,聂云傲见到符良与故罗丁相斗,对其木化人身之术印象极深,而符良又执意与自己较量,因此便准备了大量鬼枯藤粉末,以备斗蛊。
  此刻,符良加紧催攻,藤蔓移动越来越快,从各个方位袭向聂云傲,将他团团包围。幸亏那鬼枯藤烟雾十分厉害,被聂云傲御毒术导引,紧紧护住全身,使得藤蔓无法侵袭。
  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巨响,众人应声望去,竟是那铁王尸将毒狼僵撕成几片,掷于地上!而铁王尸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爪痕咬痕无数,连耳朵都被撕去一块。
  “啊……!”连理风见自己辛辛苦苦花费十余年心血所炼的狼僵变成碎块,顿时心如刀绞,万念俱灰,惨叫数声后抱头哭倒。
  那黑衣师兄见他如此痛苦,念及多年同门情谊,心中不忍,便走到师弟身旁劝道:“我虽然奉师父遗命清理门户,但你多年修炼毁于一旦,想必亦甚痛苦。我这次不杀你,只盼你能痛改前非,早日回归本门!”
  连理风好似绝望至极,蜷缩于地,对师兄的话毫无反应。
  那师兄见此,心中亦是酸楚难当,他摇摇头,转身欲行。可他还未迈步,忽觉后心剧痛,回头看去,竟是连理风一刀刺入自己背部,直没至柄!
  那师兄怒道:“我饶你性命,你……好歹毒!”连理风面色发白,凄惨笑道:“你废我蛊物,我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今天便要你以命偿还!”
  众人顿时大哗。斗蛊规矩,不见兵刃。连理风此举显然引起众怒,大家纷纷喝道:“住手!”“卑鄙!”
  那师兄挥一挥手,铁王尸冲向前来,一爪过去,竟穿透了连理风的身体,连心脏都挖了出来!
  连理风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师兄和铁王尸,心中无数仇恨和不甘,就此烟消云散,也不知他最后时刻可曾为自己的作恶多端而忏悔?
  那师兄捂住胸口,猛的喷出大口鲜血,委顿于地,心知自己不免一死,长叹道:“唉……师父常说,修习行尸之术者必不得好死……我平生唯唯诺诺,积德行善,却依然无法善终……但愿此术至我而绝,不再危害世间!”
  那师兄转念又想起一事,心中大震,拼尽残余力量吼道:“王尸失主,见人即杀,血海无涯!快逃命……”话音未落,便即气绝。至死,大家也不知此人姓名,却都被他的蛊术和正气深深感动。但听他临死所言,众人悚然心惊,难道这铁王尸失去主人就会发狂滥杀吗?许多寨主和长老纷纷站起,连观礼台上的简维松和段天雷也是惊惧不已,而众多忠心耿耿的武士立即将斗蛊台层层包围,防止铁王尸暴起伤人!
  “哎呀!小姐怎么了?”几个侍女惊叫,简维松转头一看,简仲兰已晕倒在地。她毕竟是弱质娇女,见到台上如此惊怖的场景,早已芳心震颤,再加牵挂情郎安危,五内俱焚,实在支撑不住而晕倒。简维松又急又怒,对着侍女喝道:“闹什么闹!还不快把小姐扶起来!一群废物!”转头又客客气气的对李时珍道:“烦请神医为小女诊治。”
  李时珍点点头,待侍女扶起小姐,即为其诊脉,须臾便道:“无妨,小姐急火攻心,暂时失魂而已,休息一会就没事。”简维松听了这才放心。
  周末休息!
  传说行尸乃至阴至煞的邪恶秘术,因天地间灵气太少,人又是万物之灵,所以行尸吸食人类血肉为生。铁王尸乃尸中王者至尊,由行尸一门宗主代代相传,平日里它遵守与主人订立的死灵契约,每天吸食主人鲜血,可一旦失去主人控制,便会疯狂的杀尽它身边所有人,直到自身蛊力用尽为止。但铁王尸的实力何等强横,几乎永生不灭,岂会轻易耗尽蛊力?到时候得要死去多少人?段天雷连想都不敢想,只是颤声道:“……它……它……要杀光这里……所有人……”简维松惊道:“什么?杀人?怎么能制服它?”段天雷颤抖着指向斗蛊台,答道:“不……清楚,恐怕只有血婴……或朱睛金蟾……才能抵挡它吧!”
  可惜,朱睛金蟾率领众蛤蟆与墨毒蜂激战正酣,血婴也在跟金翼蚺凶狠搏杀,均无暇他顾。
  几个回合下来,金翼蚺仗着身小敏捷,连续闪击闪退,它的毒牙毒刺已经在血婴身上划擦数次。血婴虽皮肤坚韧胜过精铁,且百毒不侵,但也着实令它疼痛无比。金翼蚺也几次险些被血婴抓咬而亡。此刻,这两个怪物不再轻易出击,都在仔细观察对方,等待一击致命的机会!
  铁王尸失去主人控制,呆立半响,手中的人心还在不停的滴血。突然,铁王尸浑身颤抖,身上冒出淡淡青烟,它张开大口,一下子将人心放入嘴里,咀嚼几下咽进肚中,顿时满口是血,极为阴森恐怖!那黑衣师兄平日里用自己的鲜血喂养铁王尸,方能控其行动。此时他一死,铁王尸立感饥饿难忍,在它眼中,这台上台下净是“美味”,正可好好饱餐一顿!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