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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之杀---蛊毒术、暗杀术、机关术的巅峰对决!

  五毒教主和穆林对视一眼,均不言语,脸色似乎越发凝重。
  声音道:“毒教主、穆木头,我闲着没事,受段祭司之邀来此闲逛,不想插手别的事,你们干脆就当我不存在好了,要真逼我出来,只怕在场众人无一能活!”
  五毒教主和穆林知晓对方厉害,通灵一门宗主虽不擅正面对决,但却长于借物遁形,移魂转魄,法力高深,亦隐秘莫测,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此刻, 教主和穆林连对方是否在现场都搞不清楚,更别提与之相斗了。两人亦深知通灵宗主所言不虚,若他施展摄魂秘法,不知不觉间即能引得千人迷乱疯狂,那才真是苗疆灭顶之灾!
  万幸通灵宗主虽修炼邪术,但其人品倒是不差,为恶不著,只是爱弄些恶作剧,以捉弄位高权重者为乐。此刻他突然发声,也不知是否支持段天雷,众人都静待分晓。
  段天雷贵为大祭司,名义上是苗疆蛊术之主,连蛊王也应听命于他。此次反叛,他已提前发下蛊王号令,要求八门宗主到场助拳,扶持自己登上大土司宝座。可那些宗主均为隐逸世间的高人巨匠,早已看破名利,连蛊王之位都不屑一顾,又岂会乖乖听命于他?这一点,段天雷也心知肚明,他从未妄想八门皆来助己,但能有两、三个宗主出手他就谢天谢地了。
  这时,远处天色突变,似乎有大团乌云汹涌而来。须臾,众人便看出那并非云朵,而是铺天盖地的灰色飞虫!
  古代,蝗虫可谓天灾。这些小家伙向来是集群行动,蝗海过境,寸草不生,它们能瞬间将大片麦田吃成光秃秃的黄土地,令人谈蝗色变,畏之如虎。而此刻的飞虫却并非蝗虫,它们色泽灰黑,型体与蚂蚁相似,但比蚂蚁要大许多倍,飞行中还发出奇特的“铮铮铮”声,交响之下震的众人头晕目眩。虫群面积广阔,怕有数里方圆,但涌到众人身前丈许便即停止,似乎受人操控一般。
  “尸虫?!”聂云傲惊道。
  五毒教主道:“并非尸虫……应是能吞噬一切的乌妖飞蚁,如此群集,怕是操虫一门宗主来了……”
  “哈哈哈!毒老头倒识货!哈哈哈哈!”从虫群深处传来一阵狂笑。
  五毒教主喝道:“是曲飞龙吗?搞这么大阵势干嘛?你以为能唬住我们吗?”
  操虫宗主曲飞龙借助虫群遁形,众人只听其音,难见其形。他说道:“这可不能怪我,听说那通灵门的老怪物也来了,我不敢也不想见他,只好躲在小虫后面,免得着了他的道!”人群中,那神秘声音重重的“哼”了一下。
  穆林似与众位宗主关系都不错,他问道:“老曲,你来准备怎样?”
  曲飞龙道:“怎么样?自然是跟老冤家好好较量一下了……”
  苦苦构思,更新较短,见谅!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隆隆”连续数声巨响,隐约可见许多巨大火球自虫群中拔地而起,在空中爆裂,无数大大小小的火球倾盆而泄,彷如火树银花,又如焰雨流星,耀眼璀璨之下,烧的乌妖飞蚁吱吱乱叫,虫群沸腾缭乱!
  曲飞龙吼道:“火王八!你他妈的果然来了,有种就出来,老子今天要让你尸骨无存!”
  “你……你……骂谁?!”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声。
  几位宗主都是一惊,怎料除御火宗主外,竟还有人能操控如此庞大的火势!?
  曲飞龙奇道:“你不是赤火烈?你是……”
  尖利女声道:“亡夫尊名,也是你这种老混蛋配提的?”
  众人愣怔之间,乌妖飞蚁们乱态加剧。只见一个巨型火球从灰色虫群中滚滚而来,其所到之处飞蚁无不化为灰烬,乌黑色的虫雾生生被烧出一片空白来!
  那火球朝人群滚来,越滚越小,待得接近众人时已然熄灭,显现出一位俏丽的少妇来。
  那少妇约莫三十余岁,气质高雅,身材修长,眉目文秀,似是位温柔贤淑的贵妇人。她走近观礼台,向简、段二人盈盈拜倒,说道:“小女子赤丽君,参见大土司、大祭司两位大人!”
  简维松关切道:“你说亡夫?难道御火宗主赤火烈他……”
  赤丽君双眸发红,哽咽道:“他……他……修习炎龙天舞秘法时不慎……不慎……身亡了!”说罢,她又嘤嘤哭泣起来。
  曲飞龙从虫群中现身,原来是个枯黄瘦小的干巴老头。他大笑道:“哈哈哈!赤火烈这老狗,竟被自己烤成狗肉了,哈哈!”操虫、御火这两门宗主宿怨深重,此时听见仇家死讯,曲飞龙当然喜不自胜!
  赤丽君气的七窍生烟,怒吼道:“大土司、大祭司,老娘要替亡夫好好管教管教这个不长眼的老王八!”此刻,这位美少妇面容扭曲,气冲斗牛,再无半分温文娴雅之态。
  赤丽君浑身一抖,四周立即燃起烈焰,将她团团包围,形成冲天火柱!紧接着,火柱便向虫群横冲直撞而去!
  五毒教主和穆林均感惊讶,那操虫宗主曲飞龙术力高强,能自由操控数里方圆百万甚至千万只毒虫,已是惊世骇俗的神技。那偷炼尸虫的故罗丁不过是他的徒孙辈而已,根本不值一提。可这位御火门的少妇更是了得,所控之火虽是凡间烈焰,不如聂天啸的鬼火凶煞霸道,但其火势之隆之盛却远非天啸可比,此时竟将乌妖飞蚁烧的七零八落,威力毫不弱于她丈夫赤火烈。
  周末休息!
  
  继续休息!
  曲飞龙再次隐身蚁群深处,暗中指挥乌妖飞蚁进击。赤丽君的火焰虽烈,但在数里方圆内,仍难以伤到行踪隐秘的曲飞龙。只见乌妖飞蚁如同发疯一般,形成黑色旋风,围绕火柱狂攻不止。
  众人虽不明两人恩怨,但一是猥琐老头,一是俏丽少妇,一人恶毒挑衅,一人为夫争雄,谁是谁非,大家心中自有公论,便都暗暗支持赤丽君,为其助威鼓劲。
  五毒教主也看不惯曲飞龙所作所为,他深知赤丽君虽暂占上风,但如此庞大的火势必难持久,而曲飞龙踪迹难寻,火焰无法伤其分毫,且他的乌妖飞蚁何止万亿,几乎无穷无尽,现在虽难攻破火焰,但只要有数只侥幸侵入,赤丽君定遭不测!
  五毒教主正欲出言提醒,场上局势立变!火柱中突然迸射出数十个火球,落地即燃,瞬间形成许多道火墙!紧接着,火墙竟自行移动,向四面八方扩展开来。火势蔓延之处,地表植被寥寥无几,瞬间烧化,可那火墙竟未受阻挠,无须草木助燃,依旧烈焰冲天!
  众人皆不明所以,唯独五毒教主、聂云傲等寥寥数人方才看出,这数十道火墙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按照先天阳八卦布设,乾天、坤地、坎水、离火、震雷、艮山、巽风、兑泽,卦卦相辅相成,川流不息,自然运转;忽而卦象逆转,竟成阴八卦之势,休泽、生风、伤山、杜雷、景火、死水、惊地、开天,八门金锁,阴阳混沌,伏魔无极!
  八卦阵相传是由诸葛亮创设的一种阵法,他在御敌时以乱石铸阵,分为八门遁甲,正奇相穷,阴阳逆转,循环无量, 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而这霹雳八卦烈焰阵乃轩辕先生集古人大成之作,与炎龙天舞秘法并称为御火术顶尖绝学,威力远胜诸葛!此刻,赤丽君以八卦阵法御使熊熊烈焰,冥冥中阴阳自然增力,火势何止增加百倍,顷刻间便将大片乌妖飞蚁一扫而空!
  火海翻腾之下,热浪滚滚,距离虽远,仍蒸的观战众人大汗淋漓,奇异的是火势渐旺赤丽君仍操控自如,绝不伤及无辜,始终与众人保持十余丈远的距离。


  当年诸葛亮以八卦石阵困住东吴大将陆逊及十万精兵,此刻赤丽君以八卦烈焰阵剿灭万亿蚁兵,雄风不减当年,那祝融之威岂是乱石可比?只可惜赤丽君年纪尚轻,修为不足,阵势仍漏洞百出,否则早就将曲飞龙和蚁群悉数全歼了。饶是如此,乌妖飞蚁也已烧的七零八落,不成气候了。
  “啊……”随着一声惨叫,残存蚁群形成一股旋风,裹着曲飞龙飞速逃离。远远的还传来一声厉吼:“死火娘!这次便宜你了,下次再见老子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蚁群飞散后,赤丽君也收住火势,她脸色已白如雪纸,毫无半分血色,显是用力过巨,难以恢复。
  五毒教主忽而上前,手掌覆于赤丽君头顶,如同帮聂天啸一般助其凝神聚气。许久,赤丽君方才缓过劲来,待教主收功后,盈盈行礼道谢。
  五毒教主手一摆,大大咧咧道:“谢什么?你火老公是我好兄弟,你就是我弟妹,自家人帮自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段天雷忽然喊道:“赤夫人,我是段天雷,你丈夫已不在人世,我现以大祭司名义奉你为御火一门宗主!”
  蛊道八门与寻常帮派不同,门中第一高手号称宗主,虽受门人敬仰,但却并非头领,只能算是名义上的精神领袖。八门中人可以各行其是,只要不违反门规即可,不一定要受宗主统辖。但八门宗主在苗疆的声势仅次于蛊王,若有他们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正因如此,段天雷才号召八门宗主助己,此时见赤丽君烈焰神威,赶紧着意笼络。
  赤丽君虽疲累至极,气喘吁吁,但仍客客气气的答道:“多谢祭司大人抬爱,但小女子实在难当大任,还请您另选高明继任宗主之位。况且,亡夫生前曾道,要我有事便寻五毒教梁教主,一切都听他的吩咐!”
  段天雷顿时气结,半天自己叫来的这帮宗主们,竟没人帮自己,看样子这融木、御火与化毒的宗主纯粹已经沆瀣一气了,真是岂有此理!
  台下,梁娜正看的入神,忽觉寒风袭体,不知不觉间手提装有朱睛金蟾的竹篮便不翼而飞!
  梁娜急忙回头,却见不远处立着一个道人,他约莫五十来岁,相貌英俊,须发乌黑,虽着布衣荆钗,但处处干净整洁,显得风度翩翩,悠然自得。此时,那竹篮就在道人手里晃晃悠悠。
  梁娜又惊又怒,以她的本事竟连对手怎样夺取竹篮都没看清,实在不可思议。梁娜瞬间定神,水袖一抖,无影无踪的奇毒便散发出去,袭向道人!
  道人似有所感,冷笑道:“小姑娘,好毒啊!”他手臂微扬,正欲施术,却见一人从远处狂飙而来。
  来人瞬间冲至,挥袖间即将梁娜的毒化于无形,原来正是五毒教主到了。
  教主向道人拱手行礼,说道:“苍玄宗主你好!小徒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道人笑道:“毒老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贫道差点认不出来!”
  教主笑道:“苍玄兄,你是精怪一门宗主,位高权重,怎会和我门下一个小女孩嬉闹,还抢了她的竹篮,真是为老不尊啊!”接着又对梁娜说道:“梁娜,还不快向苍玄宗主行礼,好好赔个不是。宗主大人大量,岂会真抢你的东西?”
  苍玄大笑道:“哈哈哈哈!毒老头,你脸皮之厚,八门宗主中可算第一,贫道甘拜下风!明明是你在斗蛊台上欺负了精怪门弟子,又强抢了本门至宝朱睛金蟾,现在竟一股脑栽赃到我头上来了!呵呵!本来我没兴趣参加什么蛊王大会,但出了这么大事,也不由得我不来了!”
  五毒教中人都觉尴尬,唯独教主无动于衷,强词夺理道:“非也,蛊师各凭本事相斗,技高者胜,谈何欺负?再说了,这朱睛金蟾也是你们抢来的,又不是你家养的,现在被我抢走了,那就算是我们五毒教的啦!”
  苍玄修道数十年,涵养极好,也不反驳,摇摇头便欲离去。教主忽道:“苍玄兄,我劝你还是仔细看看,篮子里到底是不是你的宝贝?”
  十六、尘埃落定
  苍玄一凛,急忙掀开竹篮上的覆布,却见光芒闪烁,篮中一金一白两道异光飞速窜出,袭向自己!
  刹那,苍玄周身竟放射出耀眼亮光,绚烂如朝阳初绽,刺激的周围众人无法直视,纷纷闭目。不少人避的慢了些,眼睛顿觉疼痛不已,泪流不止,连连凄吼。
  聂云傲等一众高手也侧目躲避,不敢凝视。云傲耳力极好,在众人惨叫声中,仍清楚听到苍玄四周异响不绝,仿若兽吼禽鸣,又如雷鸣电闪,更似熔岩爆发,怪异莫名,不由暗暗惊诧!
  许久,光芒散去,众人方敢直视。苍玄道人负手而立,表情漠然,喜怒难辨。竹篮已抛至一边,里面空空如也,蟾王早就不翼而飞。远处,一金一白两条大蛇正对着苍玄吐信威吓,却又不敢上前。
  “云儿!”云傲叫道。那两条大蛇正是云儿和它的“女友”,此刻它们都瑟瑟发抖,似是怕极了苍玄道人。片刻间,白蛇匆匆逃走,云儿也赶紧追了过去。
  五毒教主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老牛鼻子,真是越活越回来了,刚才欺负小姑娘,现在连小蛇都欺负上了,简直就是蛊道败类!来来来,咱两好好玩玩,让我再见识一下你的淫光!”边说边还摩拳擦掌。
  苍玄连遭侮辱,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脸色拉长,正欲出手。穆林却走了过来,劝道:“好啦好啦,你们两位都是一门宗主,何必吵吵闹闹伤了和气?瞧在我面子上,别在斗了!老梁,你将那蟾王还给苍玄宗主,算是我替他求你了!”
  周末休息
  
  五毒教主顺势道:“唉,好啦好啦,那我也不打了,那个什么大蛤蟆我先借几天,三个月内必定归还。五毒教众言出必行,你该信得过我吧!”
  苍玄道人默然片刻,忽道:“毒老头,若你我当真性命相搏,谁胜谁负?”
  五毒教主神色立转严肃,静思后答道:“五年前你绝不是我对手……现在看来你好像又捉了几只不得了的怪物……这下难说了。不过说实在的,你这老道还没什么,但你们这一门素来比拼的便是精怪,若不了解你养的这些小宠物,恐怕我难以赢你!”
  苍玄道人傲然道:“算你毒老头识货,你是化毒一门宗主,亦是五毒教主,你的话我信得过,三个月后我来五毒教取回蟾王!”说罢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停步,背对众人说道:“差点忘了,我来之前,曾在附近树林里看了一出好戏!行尸、驱兽两大宗主的比拼,啧啧,等闲难得一见啊!”
  在场众人都是一惊,均注视着苍玄道人,听他所言。
  苍玄道人继续道:“哼……驱兽门的万兽狂奔,气势有余而威力不足,难敌行尸秘术,毕竟虎狼不食尸体……呵呵,若不是黑天生神不守舍,只怕那老猎户非吃大亏不可!最后也没怎样,两人谁也胜不了谁,又都受了点伤,各走各路了!”话音刚落,苍玄道人身上再次白光乍现,亮度弱于前次,众人勉强能够直视。光芒须臾即散,苍玄道人已消失不见。
  众人听了苍玄道人的只字片语,仍然不明所以。而五毒教主、穆林等人心底雪亮,行尸、驱兽两门本就积怨颇深,黑天生的爱徒连理风背叛师门,反投驱兽,更令两大蛊门关系雪上加霜。
  那连理风虽品行不端,但却天资高绝,才华横溢,竟博采行尸、驱兽两家之长,再融以黑死灵降术,破天荒的炼成了毒狼僵,威力极大,甚至和铁王尸都有得一拼。这样的弟子当然甚得驱兽宗主的欢心,其实力在门中隐然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此次连理风若能争得蛊王之位,必定为驱兽一门赢来极大荣誉!可惜,这么个两大蛊门公认的天才,就在斗蛊台上死于他前师兄之手。如此一来,两门宗主见了面岂能不新帐旧账一块算,斗个你死我活?
  场内寂静一片,大家见识了八门宗主的奇技,均感恐惧,就连那些统辖一方的寨主、头人也不例外,再没摸清宗主们的态度前,他们可不敢随意选择任何一方。
  简维松打破了平静,他说道:“段天雷!八门宗主中已有三位支持我,你呢?白当了这么多年大祭司,没有一位宗主来帮你,真是死到临头不自知啊!”
  五毒教主笑道:“那也不尽然,除了我之外,段大祭司可是想方设法去巴结诸位宗主,求爷爷告奶奶的,就差下跪认人当干爹了,算起来也许驱兽、操虫这两位二百五或许能帮帮你,不过嘛,呵呵,现在都指望不上啦!”
  段天雷脸色涨红,怒吼道:“少废话,台下还有数百死士,受我厚恩,对我忠心耿耿,足以与你们一拼!给我杀!给我杀!给我杀……”
  段天雷接连喊了几遍,台下武士却都神态迷茫,原地不动,片刻后竟一个接一个的瘫倒,纷纷失去意识。
  段天雷大惊,“这……怎么回事……”
  只见粉影一闪,梁娜飞身跃上斗蛊台,她对五毒教主行礼道:“教主大人,奉您之命,我们已将这些武士全部麻倒,一人不漏!”五毒教主笑道:“干得漂亮!段大祭司,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姑娘乃金蟾使者梁娜,也是我的亲传弟子,施毒之术早已青出于蓝啦!哈哈!”那两个童子还调皮的举着几个冒着彩烟的葫芦,对着段天雷连连摇晃。
  段天雷顿时面如死灰,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观礼台上,梁纪总算挣脱了越乐站起身来。而越乐已经瘫成烂泥,失去了意识。聂云傲忙上前问道:“你怎么样?那家伙没伤你吧?”梁纪自己也是糊里糊涂,不知道对方为何瘫倒,他活动了身体,自觉无事,便道:“没啥,那人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倒了,也没伤到我。”
  这时,假扮简仲兰的冥蛇使者袅袅婷婷的走到简维松身旁,娇声道:“土司伯伯,怎么处理这家伙啊?”
  简维松笑道:“梁姑娘,想怎么处理他都随你意。”
  冥蛇使者娇笑道:“遵命!”只见她轻移莲步,缓缓走向黑熊。黑熊失去主人,正待发狂,但见冥蛇使者近前,竟似对她极为恐惧,身体立即缩成一团,还在不停发抖,再无呼啸山林,逐虎驱豹之威。
  冥蛇使者轻轻的抚摸着黑熊,娇声道:“小黑乖,去,替姐姐杀了这家伙。”
  黑熊随即长身人立,一声大吼,猛扑向段天雷,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血光飞溅之下,段天雷瞬间便四分五裂,成了黑熊腹中之物。
  简维松见此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开来,突然一声大吼:“护卫武士何在?!”
  “在!”远处传来山呼海啸般的齐声呼应,紧接着,一位将军带领大群武士冲进了栖灵坪。
  武士们身披重甲,杀气腾腾,立即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将军面色深沉,向简维松拱手道:“末将罗达,奉命前来,请土司大人下令!”
  简维松道:“来的正好,你们先将这些躺在地上的叛徒全部捆了,再将清风寨寨主和卢龙寨寨主给我押上来!
  “是!”罗达将军低声应道。不多时,众叛逆武士就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两位寨主也被五花大绑着押到简维松面前。
  两位寨主见到段天雷的惨象,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两腿筛糠似的发抖,一见简维松便即下跪,磕头不止,连呼饶命。
  简维松冷笑道:“现在知道求饶了?你们平日里与段天雷狼狈为奸,图谋不轨,以为我不知道吗?我隐忍良久,就想看看你们上蹿下跳的丑态,看看你们还有多少同伙!可惜啊,没想到你们如此臭名昭著,竟连一个随声附和的人都没有,真是又可笑又可怜啊!”
  两位寨主颤栗的话都说不顺了,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简维松喝道:“叛逆者死,无庸多言,杀了!”武士听命手起刀落,血溅数尺,两位寨主人头落地。
  简维松又对李时珍道:“鼠辈作乱,惊扰神医,实在抱歉!”李时珍见两人惨死,面有不忍,拱手回礼道:“不敢当。土司大人,那些武士受叛匪蒙蔽,并非有心助逆,还请大人饶他们一命!”
  简维松思索片刻道:“既然神医求情,我可以不杀他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些家伙统统罚做奴隶,终生在矿山服苦役!”李时珍忙道:“谢过土司大人。”他知道在矿山采矿的奴隶虽辛苦劳累,朝不保夕,但毕竟还算是勉强留住性命。
  简维松又对五毒教主诚挚言道:“三弟今日鼎力相助,简某感激不尽!”五毒教主豪迈道:“大哥客气了,你我兄弟相交二十年,立誓同生共死,今日所为也是小弟分内之事!”他转头对台下小童喊道:“拿过来!”小童立即递上那根被布包裹的棍状物,五毒教主一把抓起,撕掉外围灰布,赫然显现出一根长约四尺的竹杖。竹杖顶端是一颗枯萎干瘪的人头,周围还生有许多黑毛,样子颇为吓人。
  五毒教主先对着台下大喊:“通灵宗主!蛊王之位授予聂云傲,你有意见吗?”他连续高喊三遍,却无人应答。融木宗主穆林便道:“行了行了,那老家伙看完戏早跑啦,他才懒得管这些俗事呢!”教主呵呵一笑,对着穆林和赤丽君拱手道:“那就请两位做个见证!”教主走到聂云傲身边,将竹杖郑重其事的交给他,然后高举聂云傲持杖之手,大声喝道:“蛊王聂云傲,在此宣示法杖!苗疆万千蛊师,恭奉蛊王号令!”
  简维松看了看聂云傲,面露赞许之色,亦大声喊道:“苗疆诸位寨主、长老,恭迎新任蛊王聂云傲!”
  今日简维松以雷霆万钧之势剿灭了段天雷的叛乱,又当众杀了两个附逆的寨主,众人早已胆战心惊,唯唯诺诺了,此时一听到他和五毒教主高喊,竟都吓得纷纷跪下,连头都不敢抬起。而聂云傲依然懵懂,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当上了苗疆众多蛊师之王!
  当晚,简维松又在土司府设宴为聂云傲庆贺,觥筹交错之间,宾主尽欢。晚宴结束后,五毒教主喝的酩酊大醉,但当他步履蹒跚的经过聂云傲身边时,却小声说了一句:“七天后来五毒教找我。”接着便又迷迷糊糊的高歌而去。
  聂云傲酒量尚可,此时依然清醒,他回到卧室,心中仍被无数疑问困扰,五毒教主莫非是隐龙门中人?否则怎会使御毒术?又何以故意输给自己?那梁越欧为何会对自己出手?身为蛊王怎会不堪一击?五毒教主又为何暗中提醒自己?八门宗主现身到底有何目的?重重谜雾中却无丝毫头绪,看来只有去五毒教探寻真解了。
  当晚,简维松又在土司府设宴为聂云傲庆贺,觥筹交错之间,宾主尽欢。晚宴结束后,五毒教主喝的酩酊大醉,但当他步履蹒跚的经过聂云傲身边时,却小声说了一句:“七天后来五毒教找我。”接着便又迷迷糊糊的高歌而去。
  聂云傲酒量尚可,此时依然清醒,他回到卧室,心中仍被无数疑问困扰,五毒教主莫非是隐龙门中人?否则怎会使御毒术?又何以故意输给自己?那梁越欧为何会对自己出手?身为蛊王怎会不堪一击?五毒教主又为何暗中提醒自己?八门宗主现身到底有何目的?重重谜雾中却无丝毫头绪,看来只有去五毒教探寻真解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有人推门而入。聂云傲定睛一看,原来是喝的满面通红的大土司简维松,他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拉着李时珍,一起冲了进来。
  聂云傲赶紧起身相迎,简维松却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坐下再聊。一旁的李时珍也是红光满面,笑的合不拢嘴。
  简维松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颤声道:“蛊……蛊王……大人,我要……再敬你……三杯酒!”顿了顿又说:“这第一杯……恭贺你成……成为蛊王,苗疆万千蛊师……都将奉你为尊,我这个土司嘛,也得让你三分……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呵呵!”
  聂云傲忙道:“土司大人言重,云傲后生小辈,歪打正着作了蛊王。本人无德无才,实在不敢任享高位,还请土司大人另择贤才居之。”
  周末休息
  简维松酒劲似乎清醒几分,他说道:“你太谦虚了,当日斗蛊台一战,群雄皆败服于你,你不当蛊王还有谁敢当啊?难道非得我去请八门宗主来当吗?可惜他们不怎么听我的……”
  聂云傲又道:“可是……”简维松立刻打断他的话,将酒一饮而尽,另倒一杯,接着说道:“好了,此事全苗疆都已知晓,不必再争!这第二杯酒嘛……为你即将担任大祭司一职而贺!”
  聂云傲顿时惊讶万分,这大祭司位处苗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无数苗民心目中神明在人间的代言者。现在让自己来当大祭司,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聂云傲忙道:“土司大人,此举万万不可!我是汉人,来苗疆不过一年,年纪轻轻,才疏学浅,岂可担任如此位高权重之职?”
  李时珍突然插口道:“云傲,你不必自谦,土司大人正是看重你这份谦和、善良、正直,所以希望你来当大祭司,是不是苗人有什么关系,俗话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只要你奉公职守,一心为民,定能胜任此职!”
  简维松笑道:“李神医说的没错,我主意已定,蛊王不必推辞,若是担心履职……倒也无妨,我已为你精心挑选了一名谋士,一名将领当部属,文武齐备,替你出谋划策,披荆斩棘!”
  简维松此举实出于无奈,虽说段天雷因反叛被杀,所有寨主都向大土司宣誓效忠,表面一派祥和,但众多苗民笃信神明,大祭司有主持祭祀,接受神谕之职,民众信之不疑,难以完全安抚,私下必然暗流汹涌。若是将威震苗疆的蛊王扶持为大祭司,或许能安众人之心,抑制反叛苗头,加之聂云傲毫无权欲,由自己手下为其谋划,与自己掌权又有何异?
  聂云傲依旧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但简维松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机会,又端起杯子,说出了第三件石破天惊的事!
  “这第三杯酒嘛,刚才我向你师父提亲,他已经答应了,恭贺你成为我的女婿!哈哈!”
  这下更是晴天霹雳,直接把聂云傲震懵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旁边的李时珍却乐呵呵的看着自己,还点了点头,证明简维松所言非虚。
  简维松这也是出于私心,他膝下无子,聂云傲相貌堂堂,本领高强,是名动江湖的隐龙三杀之一,简仲兰早已芳心暗许,做父亲的岂能不知,以前便有允意。这次聂云傲大展雄风,一举夺得蛊王之位,更是威震苗疆,他一旦做了大祭司,再成为自己的女婿,女儿终身有了托付,他们的后代也可继承土司一职,简氏一门的权势也就更加稳固。
  这三杯美酒对聂云傲的震撼实在不亚于三杯穿肠毒药。刹那间,万般思绪纷纷涌上心头,无数如烟往事掠眼而过,他怔愣半响,硬是无法作答。
  连日相处,李时珍深感简仲兰纯真善良,美丽大方,与聂云傲实在是佳偶天成,再加上简仲兰芳心暗许云傲,自己早已看出,大土司一提起此事,自然欣喜异常,当即替他答允下来。
  李时珍乐呵呵的说:“云傲,你父母不在,为师自作主张,已替你答应了土司大人提亲,这可是件大喜事啊!”
  聂云傲面色通红,低下头来,却不知说什么好。
  简维松见状哈哈大笑,对李时珍说道:“神医啊,我看贤婿还年轻,有点害羞,今天喜事太多,他恐怕一时还接受不了,咱们这两个老头子就别再难为他了,还是找个地方继续喝酒去。哈哈哈哈!”说罢,便拉着李时珍走了出去,远远的还不时传来他豪爽的笑声,只把聂云傲一个人愣愣的留在屋里……
  十七、五毒教中
  聂云傲心绪烦乱,一夜无眠。第二天大早,他走出房门,在庭园内散步,排解心中烦闷,却见院门口俏丽着一个紫色身影,那正是简仲兰小姐。
  平日里两人经常说说笑笑,均不把对方当外人,但经过昨晚之事,聂云傲一见简仲兰,立即面红耳赤,不知所云。
  简仲兰也是面色羞红,低头不语,只顾抚弄裙角,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了半天。简仲兰毕竟是苗疆儿女,没有汉人那么多讲究,总算先开口道:“唐……大哥,那天我……一急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大会已经结束……没能为你助威鼓劲,你……不怪我吧?”
  聂云傲急的语无伦次“不怪!我怎么会怪你呢?我肯定不会怪你的!”
  “谢谢唐……大哥,那昨晚……我爹找你……你……答应吗?”简仲兰脸色愈发红艳,微微娇喘。
  “我……我……”聂云傲脸涨的通红,大张着嘴,却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简仲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暗暗下定决心,抬起头来,一双妙目直视聂云傲,轻轻的道出她的心声:“唐大哥,我知道,你心中还思恋卓姐姐,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她又曾舍命救你,但我对你的心意决不会输给卓姐姐的!我……我今生今世已离不开你……将来若能救活卓姐姐,我……情愿和她一起伺候你……一辈子……”说到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
  聂云傲心中感动至极,正欲回答,简仲兰却突然上前,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随即红着小脸跑开了,再次留下聂云傲一个人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他脑海中两个美丽身影相互交错,一会是简仲兰,一会是卓非嫣,早已分不清谁是谁了……
  几天来,聂云傲多次想找简仲兰谈谈,但她却一直避而不见,再加上遍寻不到相伴多年的王蛇云儿,使得聂云傲心乱如麻。而五毒教主七日之约已到,聂云傲还是决定先赶赴五毒教一解心中疑惑再说。他初时还有所担心,怕误入险境,但又想五毒教主毕竟与大土司是结拜兄弟,蛊王大会上曾暗暗相助自己,应该不会出手加害,便放心前往。李时珍听说五毒教中藏书极多,想要遍览医学典籍,便也随之同行;而梁纪为查明往事线索,便也强要跟去,聂云傲没办法,只好也带他同去。
  近年来,五毒教发展极快,势力日趋庞大,高手层出不穷,隐然已有苗疆第一大教、第一大帮之势。别说各山寨、洞族首领畏之如虎,就连大土司和大祭司都对其礼敬三分。
  五毒教所在之处是一片山谷,清幽肃静,谷口颇大,能容数辆马车并行,梁纪人小,不会骑马,便与聂云傲共骑一匹。待三人催马赶到时,却见谷口旁边巨石上一人迎风傲立,白衣飘飘,正是聂天啸!
  聂云傲在马上行礼道:“大哥你好,你也是来拜访五毒教的吗?”
  聂天啸冷道:“正是,那教主毕竟救我一命,他邀我今日前来教中一叙!”
  聂云傲道:“原来如此,那咱们可以同行了。”
  聂天啸冷道:“不必!”但见白影一闪,聂天啸便如疾风般掠入山谷。
  聂云傲对李时珍道:“师父莫怪,我大哥天生就这样,外冷内热,其实他人很好的。”
  李时珍笑道:“心高气傲,男儿本色,咱们也进去吧。”三人便纵马徐行,前往那神秘莫测的五毒教。
  一入山谷,三人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大片空地上站着一群人,领头的是个穿着华服的胖子,正满面堆笑的等待他们。待三人走近,那胖子迎上前来,深深一躬道:“可是蛊王和神医大人大驾光临?”
  李时珍答道:“不敢当,我们依约前来,要见你们教主,烦请带路。”
  胖子道:“教主已命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刚才过去一人,轻功好生厉害,转瞬即逝,我们不及相邀,可是聂天啸聂大侠?”
  聂云傲道:“正是,大哥脾气古怪,请您见谅。”
  胖子道:“蛊王大人言重了,前面不易骑马,还请随我步行。”他身后众人上前来牵走马匹,簇拥着三人前行。
  没走几步,梁纪抑制不住好奇心,便问那个胖子,“胖大哥,你们五毒教住的山谷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敌人攻进来怎么办?”
  那胖子笑道:“小神医多虑了,哪里有人敢来五毒教找麻烦,那是活得不耐烦了!况且纵使强仇入侵,我们也有御敌之策!”他猛的跺了跺脚,喝道:“出来!”
  只见附近地面上立即拱起几个土包,数个身着暗黄色紧身鳞甲的人从土里钻了出来,对着众人行礼。
  胖子笑道:“蛊王、神医请看,他们就是赤蜈使者座下的土龙兵,擅长穿地神行之术,作为第一道防线守卫这里。”
  李时珍和聂云傲心知这防线之事必是五毒教中机密,但此人如此开诚布公,定然不怀敌意,再加上他笑容满面,处处恭维,大家渐渐亲近起来,一路上谈谈说说倒也热闹。三人得知这胖子叫李荣轩,乃五毒教中血蝎使者,料其虽貌不惊人,但必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行进间,三人渐觉异香扑鼻,原来前面竟是一片色彩缤纷的花海。时值深秋,群芳齐落,此处鲜花反而旺盛怒放,迎风招展,花朵模样也与中原大异,香味更是浓郁至极、沁人心脾。
  李荣轩当先带路,将三人引进花海。此处道路曲折弯曲,岔路极多,若无人引路,擅闯者只会迷失于此。三人看着身边美景,不由沉醉其中,渐渐放慢步子。
  聂云傲暗觉香味怪异,便问道:“这花海难道就是第二道防线?”
  李荣轩恭敬答道:“蛊王高明,这里的花都是教主与金蟾使者所培育栽植,毒性极强,风吹花香远飘,威力不亚于千军万马。”
  聂云傲不解道:“那我们为何没有中毒?”
  李荣轩笑道:“三位都是贵客,五毒教岂敢得罪?这花海是通往总舵的必经之路,我们这些人都带有解药,大家将您们围在中间,用解药气味来中和花香,自然无事。但若马匹进来乱动乱嚼,却是必死无疑。”
  梁纪想起刚才险些准备偷摘几朵玩耍,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服气的说道:“那谁要是放把火,这花海怎么办?”
  李时珍轻叱道:“小子胡说!”
  李荣轩笑道:“不妨,小英雄所言却有道理,寻常花朵当然一焚而灭,但我们五毒教的花海却有所不同,请看!”
  李荣轩随手引燃火绒,扔向旁边的花朵,只见火焰烧着了花瓣,但还未烧完整朵花便迅速熄灭。
  聂云傲大奇:“这是为何?”
  李荣轩道:“此花另有奇异之处,因它周身不停的分泌毒液,可起阻火燃烧之效。”李时珍和聂云傲颇觉神奇,赞叹不已,也曾想索要些花朵和种子好好探研一番,但想此花毕竟为五毒教的守御之物,定是秘而不宣,岂能给予外人?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众人走出花海,再往前去,便见一排排木屋和竹楼并列两旁,梯田层叠山间,道路阡陌交通,土地上农夫挥汗如雨,街道上商人高声叫卖,俨然一个民间繁华城镇。几十年来,五毒教发展迅猛,其势已不亚于寻常山寨。
  李时珍不由叹道:“能将一个教派经营治理的如此兴旺昌盛,教主之才华实在令人佩服。”
  李荣轩叹道:“是啊,教主不仅武功高强,还博学广识,真是无人不服,现在的五毒教可比原来威风多了……”
  梁纪好奇,正待相问,却听李荣轩笑道:“前面就是我们总舵所在,三位请了!”
  众人面前是一排乌黑的木栏,外围站着一圈威风凛凛的卫士,栏内飘扬着许多五色旗帜,上面绘有五种毒物,迎风招展,与四周村舍之态截然分开。
  木栏里参差坐落着数十间木屋,样式相同却又各不相连,大门均为铁质,想是御敌之用,虽不显山漏水,却也暗藏杀机。再往前,就是一处巨殿,居于各处木屋正中,屋顶赤红如火,呈鹤立鸡群之态。大殿屋檐下,一块金光闪闪的匾额上书三个气势磅礴的大字“五毒教”!
  匾额之下,五毒教主带领众人已恭候多时,李荣轩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说道:“奉教主令,已将三位贵客带到!”
  五毒教主笑道:“血蝎使者辛苦了,退下吧。”李荣轩应诺退至一旁。
  五毒教主看着李时珍师徒,大声道:“五毒教众,恭迎蛊王、神医大驾光临!”众人听命纷纷向他们鞠躬示礼,鞭炮、鼓乐齐鸣,礼数周到至极。
  五毒教主笑道:“三位请了。”一摆手,将众人引进大殿,分宾主坐定。
  厅内地方宽敞,按中原习俗摆放了一圈小桌,桌上有美酒、香茗和各类佳果、点心,样样精美可口。五毒教主请李时珍师徒与自己坐了首席。除冥蛇使者外,金蟾使者梁娜,赤蜈使者陈绍齐,灵蛛使者方绝和那血蝎使者李荣轩都已到齐,分座左右相陪。待众人盘膝坐下后,五毒教主笑道:“聂天啸聂大侠,请进来一叙!”
  话音刚落,但见白光闪耀,聂天啸业已飞身入内,坐于首席空出的位置上。
  五毒教主笑道:“欢迎!聂大侠依约前来,真乃信人也!”
  聂天啸冷道:“你救我一命,我今日来便是还债,你有何事直说好了。”
  五毒教主笑道:“不急不急,先请诸位贵客尝尝本教采集异花精露所酿的名酒:百花佳酿!”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聂天啸略微迟疑,也一口饮干。聂云傲刚端起酒杯,就觉馥郁异香扑鼻而来,酒一入喉,只感花香酒香浑然天成,顷刻间便融入血脉脏腑,顿觉浑身舒畅,快美难言。小梁纪更是陶醉的大叫:“好甜啊!”
  众人尚在回味酒香,李时珍便起身道:“美酒不解心中疑惑,还请教主尽早开释。”
  五毒教主点点头,咳嗽一声,厅内除了五毒使者外,其余人等立即走的干干净净。
  五毒教主道:“此事已过久远,待我从头说起吧,诸位可知我是何人?姓甚名谁?”
  聂云傲道:“我听土司大人称您为梁教主,又听说蛊王梁越欧正是贵教前任教主,莫非您二人……”
  五毒教主肃然道:“我本不姓梁,当年我与梁越欧老教主一见如故,结为兄弟,故改姓梁。我原姓聂,名震,聂震才是我的真名!”
  此话一出,登时让两兄弟心中大惊,聂震!难道他就是隐龙门现任总舵主聂尊的二哥!
  聂云傲惊道:“你是……聂震……二叔?但爹爹说你和三叔许多年前就已去世……”
  五毒教主叹道:“聂烈、聂震、聂雄、聂尊,我们四兄弟当年名动江湖,好生威风,可惜为争总舵主之位,祸起萧墙,分崩离析,从此天各一方,今生今世永难相见了……唉……”
  三十年前,隐龙门老总舵主年老体衰,便想从四个儿子中选出个继承者,但除了老四聂尊尚未成年外,其余三个儿子人人身怀绝技,个个才智不凡,均有担当总舵主的能力和资质。老总舵主实在无法抉择,便与诸位长老商议后,决定让三人比试暗杀术,艺高者作总舵主!
  五毒教主回忆起当日一战,委实惊心动魄,三人功力相仿,又是年轻气盛,互不想让,彼此各出绝技,各显神通,施展奇术互斗。场上间或镖光刃影,间或金铁交鸣,间或彩云纷飞,间或黑雾滚滚,间或异香扑鼻,间或恶臭迎面,险象奇景层出不穷,使得在旁观看的诸位长老汗流浃背,心惊肉跳。
  苦斗七个时辰后,老大聂烈最终险胜半招,成为总舵主。而聂震、聂雄却万分懊悔,伤心绝望。心高气傲的两人一气之下便离开了隐龙门。
  那一天,聂震永难忘怀,他与聂雄在聂家大门前歃血立誓,一辈子不入隐龙门!然后他往西去,聂雄朝东走,也是决心今生今世永不相见。自此,已过去了整整三十年!
  说到这里,五毒教主聂震不由得老泪纵横,他叹道:“没想到当日年轻气盛,愤而出行,从此与兄弟们阴阳相隔,再难相见……多年来,我每每回想此事,深悔往日草率行为,不由心痛不已……我是真心祈望能重归本门,但誓言难违,实为我毕生憾事……只盼将来终老瞑目前,能回……家……再看最后一眼……”话锋一转,他又道:“隐龙门之浩劫,我数月后方知,已是有心无力,鞭长莫及……大哥就这么去了……三弟漂泊江湖,再无音信,想来也……”聂震双手捂脸,全身都在颤抖,显是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当中。此时的聂震完全就是个心丧欲死的老人,哪里像蛊王大会上威风八面,豪情盖天,嬉笑怒骂的一教之主?
  李时珍劝道:“教主莫要伤心,吉人天相,您三弟应尚在人间,平安无事。”
  聂震泣声道:“感谢神医吉言,但此事一直是我的心结,难以化解。”
  半响,聂震又问道:“小妹聂琳还好吗?”聂云傲赶紧道:“还好,姑姑现在已是隐龙门长老,一心辅佐四叔操持基业。”
  厅内诸人,连同五毒使者在内都不知道这段往事,听了不由感慨良多。当日,聂家兄弟见到聂震施展御毒术时,功力深湛,不在爹爹和四叔之下,已暗暗猜测他必是隐龙门非同小可的前辈高人,但没想到竟会是二叔!
  聂震叹道:“一别三十年,当日我走的时候,天啸你刚出生,我还抱过你玩,你哭的声音可真不小啊……你腰部左侧还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黑色胎记呢。”
  聂天啸哼了一声,心想自己胎记之事,除了父母外,恐怕连聂云傲都不知晓,此人能说出来,确实是聂震无疑。
  聂云傲突然想起一事,猛然站起,激动道:“十年前,有人在江湖中连续犯下毒杀大案,为此我隐龙门受人诬陷,历经惨劫……此人……此人……难道就是教主你?!”
  聂天啸一听也是惊怒交集,当年他被迫逃离隐龙门,父亲被逼惨死,全因此事而起。顿时,他也起身对聂震森然怒视。
  聂震凄然笑道:“三十年来我从未离开苗疆,五毒教中人人都可为我作证!再说我毕竟曾是隐龙门中人,信守三戒,岂能背离?!”
  聂天啸道:“难道是三叔……”
  “更不可能!”聂震断然道。“一别之后,江湖中便再无任何有关聂雄的传闻,他的性格比我还傲气,绝不会做出这种滥杀老幼妇孺的事情!当年我听说毒杀灭门惨案后,也曾派人追查,但却毫无头绪。此贼连犯数起大案,惹得江湖众怒,竟又从此彻底消失无踪,必是凶狠狡诈、隐忍卓绝之辈!”
  聂家兄弟颓然坐下,众人默然半响,聂震继续开口道:“当年我愤然西行,一路游山玩水,排解忧闷,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苗疆……”
  十八、灵蛛金蟾
  聂震在苗疆游历时,偶然撞见五毒教众使用蛊毒之术为人疗病。聂震博学广识,精通医理,见其让病人服用各种毒物,惊怒交集,当场斥责,还与他们动起手来。聂震乃隐龙门绝顶高手,五毒教弟子岂堪一击?当即被打的落荒而逃。聂震救人一命,满心高兴,没想到病人全家却纷纷指责自己,甚至还上来殴打谩骂,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聂震因此事与五毒教结怨,教中不少高手便前来寻仇。数次激战过后,五毒教众高手均丢盔弃甲,铩羽而归,虽然聂震手下留情,未伤及人命,但梁子却越结越深,终于连时任教主梁越欧都亲自出马来对付他。
  五毒教素以化毒术闻名,梁越欧更是教中第一强者,实力高深莫测。聂震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离开隐龙门,心中愤然决然,便与其约期决战。
  当日,两人在龙灵山上斗毒斗蛊,各显平生本领,激战一天一夜,不分胜负。聂震心里不服,言语相激,梁越欧便答应三月后再战。
  在这三个月里,聂震找了处清净之所,闭关苦修,并寻觅了许多毒物,做好万全准备。再战时,聂震拼命苦斗,使尽浑身解数,但对方也是储备充分,应付自如,大战数日后,又是不胜不败之局。
  这次两人都斗脱了力,瘫倒在深山密林中整整三日三夜,他们虽无法动弹,但依然彼此不服,口舌之争不停,一人说隐龙门毒术各种厉害,另一人便说苗疆蛊术诸般神妙;一人说如何下毒,另一人便说破解之法,言语相争又整整一天,直到彼此口干舌燥说不出话为止。后来若非一场及时雨,两人恐怕坚持不到五毒教众前来救援了。
  经此一役,两人竟成莫逆之交。大土司简维松暗中对五毒教着意接纳,亦对聂震的术力、性情颇为欣赏,三人私下里义结金兰,经常把酒言欢,谈经论道,一做就是几十年的兄弟。聂震也跟梁越欧学得了不少施毒炼蛊之术,方知当日五毒教是以毒攻毒来治病救人,许多毒术医理并不亚于中原隐龙门,心中叹服不已。
  多年来,梁越欧废寝忘食,刻苦修炼,在有必胜把握时方才参加蛊王大会,一举技压群雄,成为了前任蛊王,并将教主之位让于聂震。聂震百般推脱不得,勉强接受,也因此改名为梁震。
  听到这里,聂云傲早已从陈年旧事中脱离出来,不由想起当日蛊王大会上,梁越欧被自己一击而倒,毫无强者风范,自己至今迷惑不解。正待相询,聂震却已看出,便又道:“蛊王大人,你听说过苗疆曾有一位前辈蛊王,写过一部八门秘典吗?”聂云傲拱手道:“教主,我是后生晚辈,勉强担任蛊王一职,深感力不从心,大人之称愧不敢当。那位前辈和八门秘典之事倒也略有耳闻,却不知详情如何。”
  聂震道:“这位前辈蛊王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奇人,他名叫轩辕擎苍,乃是传说中黄帝后裔轩辕一族。此族之人生具异能,神秘莫测,只是子嗣不旺,传到轩辕擎苍时便只剩他一个,时人称其为轩辕先生。据说他能够以中原五行八卦玄学来御使所有蛊术,曾在蛊王大会上一展身手,令得群雄慑服,乖乖奉其为主,他还将毕生心血写成一部奇书,就是八门秘典。”
  “哼,那又怎么样!难道比我们隐龙门高手还厉害吗?”聂天啸插口道。
  聂震道:“这可说不准,传说轩辕先生不但蛊术高强,文才武功、琴棋书画、医卜农兵、奇门五行,无所不精,无所不窥,实乃旷世奇才!此人当年还领导苗民起义,反抗朝廷暴政,连战连捷,最终却败在当朝名将殷正茂手下,他与隐龙门先代总舵主聂鹏飞也曾有一战,只是不知谁胜谁负……”
  “聂鹏飞?!太祖?”聂家兄弟都是一惊!
  “不错!正是我的祖父,你们的太祖!”聂震正色道。“说起来,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只是小时候偶尔听祖父提起些只言片语,具体详情却不知晓……”
  众人看着聂震,都盼他继续讲下去,但他却一手托腮,沉思半响方道:“八门秘典保罗万有,几乎囊括了古往今来所有蛊术,被无数蛊师奉为至宝。梁教主为人谦和,淡薄名利,但却嗜好修炼蛊术,他去争夺蛊王之位,最大的目的就是为这部秘典。梁教主当了蛊王后,从前任蛊王那里得知,原来八门秘典就藏于龙灵山最古老最凶险的蛊灵洞——试炼窟!”
  聂家兄弟听了都是一震,他们梦寐以求的碧血冥兰可就在此洞之中!梁纪也是心动不已,他感兴趣的却是那八门秘典,也许能从中解开小村浩劫之谜。
  聂震继续说道:“当年,轩辕先生失踪前曾手书一封,交由段家先祖,并要他转交下任蛊王,上书八门秘典和自己多年收集的各种神异蛊物均被藏于试炼窟最深处,洞内遍布蛊毒陷阱,且有异花碧血冥兰守护,入者九死一生,唯望有缘者得之。”
  聂云傲怒道:“这位轩辕先生真是居心叵测,将秘籍和法宝藏于如此凶险的所在,引诱众人飞蛾扑火,为异宝殒命,岂不是丧心病狂!”
  “不然,想那轩辕先生所藏之物何等珍贵,若被奸邪小人轻易所得,修炼后岂不可为所欲为,祸害一方?正要藏于千难万险之处,才可令恶人知难而退!而且试炼窟藏宝所在只有苗疆高层人士知晓,常人如何能去?历任蛊王无一不是术力高强,坚韧不拔之人,既知宝藏之所在,岂肯漠然视之?许多蛊王都曾进入过试炼窟,但能活着回来的却寥寥无几……”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悚然心惊,聂云傲问道:“那梁教主他也……”
  “五年前,梁教主曾将蛊王法杖托我代管,又将全部事情告知于我,方才带领前任五毒使者一起进入试炼窟探宝,从此杳无音信……我曾苦苦劝其莫去,可惜他不听,我本想与他同行,但梁教主却将五毒教和身后之事都托付与我,唉……梁大哥,当日一别,从此天人永隔,只把我这活死人孤零零的留在人世……你好狠心啊!”聂震仰天长叹道。
  聂云傲问道:“蛊王大会那天的梁教主是……”
  聂震道:“你说那个乌龟王八蛋?假的!真正的梁教主何等厉害,岂能被你一招击败?苗疆规矩,蛊王仅奉大祭司为尊,梁教主去试炼窟之事极为隐秘,只有简维松简大哥、段天雷和五毒教中极少数人知晓,我和简大哥也不说破此事,为的便是看这居心叵测的段天雷究竟如何翻云覆雨!果不其然,从那以后段天雷便对我着意接纳,处处示好,他还找了个狗日的杀手易容假扮梁教主,借以统辖苗疆全部蛊师。段天雷曾私下里联系多宝道人、连理风和余无度,许以重金秘宝,将几人收服。若是他们当了蛊王,便要全力辅佐他登上土司大位;如果其他人当了,那便让假梁教主趁机杀之,蛊王虽受苗民尊崇,但由前任蛊王出手所杀,别人亦不会有何意见,事后还可将反叛一事推到新蛊王身上,真是混账王八蛋!”聂震为大计隐忍良久,此时连骂带说,方才一吐胸中恶气。
  聂云傲长吁道:“阴险毒辣……若非当日教主您提醒,恐怕我早已……”“哪里,以隐龙三杀的功力,区区一个杀手又能如何?”
  “你找我们所为何事?直说吧。”聂天啸突然插口道。
  “爽快!我想邀你们一起去试炼窟探宝!如何?”聂震说道。
  这句话倒在聂家兄弟意料之中,聂天啸性情狂傲,一心想要毒霸江湖;聂云傲正直善良,一心想要救治表妹,两人听了聂震的倾诉,早就想进试炼窟去找寻碧血冥兰,就算聂震不要求,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前去的。
  “那试炼窟如此凶险,历代蛊王都不能幸免,你们前去恐怕……”李时珍不由得担心聂云傲安危。
  “不只我们三人,我还想带自己的徒弟,两位五毒使者前去。梁娜、方绝你们过来,跟蛊王、神医、聂大侠认识一下!”
  那冷艳少女梁娜和黑瘦男子方绝站起身来,向诸位行了个礼。
  聂震道:“梁娜是我的义女,我将毒术与轻功全部传授于她;方绝则修成了我的暗器之术,他们的功力已不亚于隐龙门高手,届时我们五人同去蛊灵洞!”
  “哼,我们聂家三人去就够了,有必要再加两个吗?到时恐怕还得分心照顾他们吧!”聂天啸不屑道。
  听了此话,方绝性格深沉,喜怒不行于色,一笑而过;而梁娜心高气傲,立即就要发作,只是碍于教主面子才强忍下来。
  聂天啸看了看方绝,傲然道:“要想跟我同去,得先掂量掂量你们的分量,你既然擅长暗器,那就露两手吧!”
  方绝看向聂震,见他点了点头,便拱手道:“我的暗器常备于身,随手施为,还请聂大侠指教。”梁娜心知方绝的厉害,轻轻退到一边。
  聂天啸道:“出招吧!”只见他一拍桌子,面前的水果点心纷纷跳了起来。聂天啸双手动作快如电闪,或甩或投或抛或弹,许多水果便如急雨般射向方绝。
  方绝立于大厅中央,眼见无数水果点心射来,反应极快,右手一展,五指连晃,面前仿佛出现了数张淡淡的灰色纱网,水果点心一碰上去立即就被切碎弹出,连点儿汁水果皮都难溅其身。
  聂云傲仔细分辨,原来方绝每根手指上都伸出一根细若无物的丝线,色泽淡灰,纤细异常,却有如钢丝般坚韧无比。此时,丝线如同灵蛇般扭曲、回旋、翻转、切割,不时传出劲风呼啸之声。聂云傲突然想起一事,惊道:“天蚕丝?!”
  聂震正色道:“不错,正是传说中刚柔相济,刚可断金切玉,柔可绕指婉转的天蚕丝!”
  节假日更新较少,见谅!
  
  聂云傲奇道:“此物乃隐龙门秘宝,原产自西域雪山之上,隐龙门培育多年却不得其法,产量极少,根本无用,可是教主您……”
  聂震道:“我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喜欢天蚕,觉得它通体雪白晶莹,憨态可掬,当年离开隐龙门的时候,便偷偷带走几对。后来幸好遇到梁教主,凭五毒教炼虫秘术才将天蚕慢慢培育繁殖起来。”
  此时,厅中激斗正酣,聂天啸面前已无果品,他一声长吟,飞身到别人桌前,随手拿起各种东西当做暗器投掷过去。
  “好俊的千手观音式!”聂震不禁拍案叫绝。只见一盘盘水果接连被聂天啸掷于空中,此时的他真如长了千只手臂一般,双手弹、挑、抛、甩、投自不必说,脚尖、脚面、脚背、脚侧、脚跟都能踢出,甚至头、肩、胸、背、臀也能顶出,水果的运动轨迹有直线,有曲线,有旋转,甚至借力反弹、折射,力度角度速度准度俱佳。聂天啸姿势也是千奇百怪,时而面对,时而背向,时而大鹏展翅,时而蜷缩一团,无论何种姿势,暗器准头不减,总能从各个方向射向方绝。更离奇的是,水果中有不少如葡萄、柿子等绵软之物,竟能被聂天啸用脚或身体猛的踢出顶出,力度极大,甚至在空中相撞反弹都完好无损,显然是对暗器的掌控以臻化境,众人看了无不钦佩。
  方绝也非常人,他的天蚕丝系于十指之上,舞动时如同利刃一般,有断金碎石之威力。但此刻聂天啸身法飘忽不定,瞻之在前,顾之在后,天蚕丝几次甩出竟连他半点衣襟都沾不上。加之无数水果点心从各个角度射向方绝,虽然打到身上不会有事,但若留下污迹毕竟还是丢了五毒教的面子。方绝只能双手齐上,将天蚕丝舞的密不透风,牢牢护住自己。
  片刻之间,地上就撒满了各种瓜果汁水和点心残渣。聂天啸依然不停,拿起什么都当暗器使,害的方绝手忙脚乱,大汗淋漓。须知那天蚕丝绝非凡物,一根细细的丝线重量竟不亚于同等长度的金条,指力不强之人根本无法挥动。那方绝虽瘦,却是苗疆出名的力士,单手就能提起一头水牛。有此等力道,方能运使天蚕丝。但四面八方各种东西扑面而来,他十指弹挑如风,将天蚕丝越舞越急,才能勉强抵挡。可如此不停挥动,体力消耗极大,饶是方绝耐力强横,此刻也感觉有些疲累了。
  突然,空中连续飞来几个酒杯,方绝正欲挥动天蚕丝将其切碎,酒杯却在空中划出数道弧线,远远避开,飞向厅内众人,稳稳的落于各人桌上。就见聂天啸举杯道:“借花献佛,以百花佳酿敬你们一杯!此人还行,倒也配得上与我同去。”说完一饮而尽,动作潇洒无比,虽是敬酒,但却尽显倨傲之态。
  众人低头一看,杯中酒满将溢,刚才在空中飞舞半天,竟然未洒一滴,手法精准奇妙。大家心中暗暗叹服,便都端酒共饮。
  方绝心知是对方手下留情,隐龙门以暗器、毒术和轻功并称,适才聂天啸连暗器都没使就令自己险些出丑,若再施毒术,自己必定一败涂地。方绝长吁了一口气,拱手敬道:“隐龙三杀名不虚传,远胜于我,佩服佩服!”接着便退了回去。
  梁娜见此立即走了出来,对聂天啸道:“请聂大侠以毒术赐教!”
  聂天啸素来狂傲,对弱质女流不屑一顾,又岂会将这个苗疆少女放在眼里,根本连理都没理她,径直返回自己座位。
  梁娜这下气的柳眉倒竖,粉面泛白,大声喊道:“姓聂的!难道隐龙毒术只是欺世盗名吗?否则怎么不敢和我比试一下?亏你们还号称隐龙三杀!”话一出口,梁娜立时想到教主也曾是隐龙门中人,这一骂不是连教主都带上了吗?她脸色顿红,赶紧向聂震低声道歉:“教主,我……胡说八道……对不起……”
  聂震眉头微皱,还未说话,聂云傲便插口道:“梁姑娘想见识隐龙门毒术,就由我来奉陪吧!”他宅心仁厚,不愿得罪五毒教众人,于是赶忙出来解围。
  聂震道:“我管辖部属不严,蛊王还请见谅。梁娜,还不快向蛊王和聂大侠赔礼道歉?”
  梁娜瞪了聂天啸一眼,然后对聂云傲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比比看!你若赢了让我怎么道歉都行!”
  聂震心知这个徒儿性格倔强,从小就争强好胜,总觉的她样样都不比男人差,有时犟的连自己都拿她没办法。此时梁娜倔劲一上头,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得放任她和聂云傲比试一下,也好让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聂云傲坐于原地,并不起身,他笑道:“请梁姑娘赐教吧,我以隐龙毒经“御、破”二诀接姑娘高招!”
  十九、冥蛇粉煞
  斗毒不是比武,与招式、动作无关,聂云傲端坐不动,并不影响施术,这也是隐龙门斗毒礼节,表示切磋而已,坐而论道,点到为止,绝无藐视对手之意。但梁娜却以为聂云傲也跟他大哥一样轻视自己,连站都不愿站起来,更是怒气冲天!
  梁娜轻叱道:“看招!”她俏立于大厅中央,双手掩与袖中,丝毫不见有何动作,但片刻间,一阵淡淡的红雾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紧接着,浓烈的香气便弥漫了整个屋子,其香非兰非麝,清新宜人。
  聂云傲一嗅就知对方施毒,他面带微笑,双手也笼于袖中,不见动作,但香气却逐渐消散,归于空灵。
  梁娜哼了一声,依然不动,但又一阵淡橙色的诡异香气飘散开来。
  聂云傲以不变应万变,谈笑之间,香气再次消逝。
  就这样,梁娜连施赤、橙、黄、绿、青、蓝六色毒香,均被聂云傲化散,只是所用时间却是越来越长。
  梁娜心中惊叹,口中却不服:“再来试试!”这次释放出的紫雾浓郁无比,片刻间,她那俏丽的身影便藏匿于雾中,时隐时现。
  梁娜的毒雾乃是以采自苗疆深山之中七种奇花异草为主,再搭配各种毒素所炼制,配方玄妙莫测,常人罕闻。聂云傲精熟毒经,又跟随李时珍修行多年,这才将前六种奇毒一一化散。但这紫色毒雾的色泽香气却是怪异莫名,阴阳混杂,难以辨识,他眉头紧皱,苦苦思索,却不知如何破解。一旁李时珍忽然轻声道:“此乃冰晶醉花蕊为主,辅以雾灵蛊、幽魔散所成之奇毒,当以晗灵果做药引,燃烧八味檀香散加凝酥软香解之。”
  聂云傲茅塞顿开,依法施为,浓浓紫雾也瞬间消散。
  梁娜见聂云傲接连破解自己的虹霞七煞之毒,斗志更旺,她大叫道:“蛊王!算你厉害,若你能破我这最后一招,姑奶奶才真正服你!”说罢,梁娜气运丹田,双手缓缓舞动,袍袖渐渐鼓起,显是内力充盈之态。
  “御毒术?!”聂云傲暗道,想来必是聂震所传,他心知厉害,立即默运毒力,全神戒备。
  聂震忽道:“梁娜,不可鲁莽!”
  但梁娜斗得兴起,根本听不见别人说话,她水袖飞舞之间,身体各处都散发出一阵若有如无的银色雾气,伴随着淡淡的奇异幽香,令人自然而然的产生飘飘欲仙,离尘出世之感。
  聂云傲知道梁娜所使之毒朴实无华,已至返璞归真之境,加上御毒绝学驱使,自是厉害无比,连忙聚精会神,细细分辨。但此毒经梁娜导引,片刻间就袭至面前,实在无法慢慢思考,聂云傲只好看向李时珍,向他求助。
  李时珍急道:“天霜雪舞之绝毒,似无药可解,或以王蛇血雾破之!”
  聂云傲立时醒觉,双手连续结印,大团浓郁白雾从他袖中涌出,如同白龙般盘旋舞动,瞬间击破并驱散银色雾气,将梁娜牢牢围困。
  “蛊王手下留情!”聂震急道。
  “好!”聂云傲笑道,他右手一挥,浓雾凝聚的白龙缓缓收入袖中,而梁娜身周的淡淡毒雾早已完全消逝。
  梁娜并未发觉李时珍的提醒,只道聂云傲以一人之力破解了自己最厉害的虹霞七煞和天霜雪舞之毒,而且挥洒自如,毫不费力,不由得对隐龙门奇术更增惊羡之情。梁娜的毒术虽出自隐龙门,但绝大部分还是聂震来到苗疆后结合化毒之术所悟。只是见梁娜天赋异凛,毒术进境一日千里,聂震起了爱才之意,于是违背祖训,暗中将隐龙绝学御毒术的入门功夫传授给她。聂震也曾千叮万嘱她切莫随意显露此技,若让隐龙门知晓神术外流,必然派人千里追杀,不死不休,岂是一个小姑娘所能应对?幸好聂天啸兄弟两已脱离隐龙门,也非告密之辈,让他们知晓倒也无妨。
  梁娜初得绝技,喜不自胜,一经修炼,便知御毒术渊深莫测,虽只学得奇术些许皮毛,依然威力无比。而且聂震在传授时,还另辟蹊径的融合了苗疆巫蛊术,给此技增添了许多玄妙莫测的变化,经梁娜多年勤修苦练,也算小有成就,与隐龙门御毒术相比,亦有奇峰突起,触类旁通之效。
  虹霞七煞和天霜雪舞毒性之异之烈,中原罕见,梁娜虽不能像聂震那样精准自由的操纵毒气,但借风力推动,使毒气凝聚并飘向一个方向,还是勉强能够办到。只可惜勉力为之,依然被聂云傲随意破解。
  梁娜道:“你的毒术确实比我厉害,咱们再比比身手!”只见粉影一闪,如同朝霞乍现,她跃于空中,右手五指箕张,指甲寒光闪闪,直向聂云傲头顶插去!
  梁娜习得隐龙门飞絮纵身之术,轻功造诣非同小可。但此术虽精,却远不如浮光掠影之迅捷神奇,隐龙门也曾将其传于外人,这倒不算破戒。
  眨眼间,梁娜便冲到聂云傲身前。聂云傲心地良善,又有些优柔寡断,本以为只是斗毒,没想到这姑娘说打就打,一下子就奔了过来。此时若用毒术、暗器都能将其制服,可是隐龙门奇术无一不是见血封喉的狠招,怎能随便用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聂云傲手里本来已扣了三枚透骨钉,犹豫之间却没有射出,待到梁娜五指击到面前时,已经来不及躲闪招架。
  聂震眼见危急,正欲出手,却见白影一晃,梁娜的右手竟被人牢牢抓住!梁娜反应迅速,看都不看,左手或掌或抓,向对方疾攻而去。
  此人正是聂天啸,他离聂云傲最近,梁娜扑来时,他丝毫不当回事,心知以云傲的功力,无论是用毒还是暗器,随便几下便可将其击倒,没想到聂云傲竟不动手,任其攻来!聂天啸心念电闪,于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救,一把抓住梁娜的手腕!可梁娜动作快极,瞬间便向聂天啸连发数招,招招致命。隐龙门中人不擅近战,拳脚功夫实在稀松平常,甚至还不如苗疆擒拿搏击技,如此近的距离几招下来便令聂天啸险象环生。无奈之下,聂天啸右手发力,将梁娜猛甩出去,接着飞速滑行倒退,避过了梁娜在空中的连环鸳鸯腿。
  梁娜落地后欲再扑击,但聂震已闪身而至,挡住她的去路。聂震怒道:“住手!凭你这点微末道行,竟敢跟蛊王和聂大侠比拼?自不量力!若非他们有心相让,你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了!还不赶紧向两位道歉!?”
  梁娜愤懑不服,但她从小被聂震抚养长大,在她心目中,聂震不仅是教主,更是严师和慈父,自己一向将其奉若神明,他的话不敢不听,因此才极为勉强的对聂天啸兄弟两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聂云傲刚才险些殒命,此时脸色煞白,心情难以平复,只能勉强笑笑,聂天啸则板着脸不发一言。
  聂震向兄弟俩拱手道:“我这徒儿管教不严,得罪诸位,实在抱歉。对了,有件宝贝要还给蛊王!”他吹了几声口哨,后堂便传出一阵淅淅碎碎的声音,紧接着,一金一白两条大蛇便游了出来。
  “云儿!”聂云傲激动的大叫。蛊王大会当日,云儿随白蛇一去不返,聂云傲曾到处寻找但却毫无踪迹,养育多年的宠物兼战友就这么失踪了,实在令云傲心急如焚。没想到云儿今日在此出现,旧友重逢,着实令他心花怒放。
  云儿看看聂云傲,又回头跟白蛇耳鬓厮磨了一会儿,便游向自己的主人,回到那熟悉的包袱内。
  聂震笑道:“这活宝贝物归原主了,蛊王可没想到吧,你这王蛇小伙被我的王蛇丫头给勾引走了啊,哈哈哈哈!”
  聂云傲奇道:“它也是王蛇?怎么跟隐龙门所培育的品种大不一样?”
  聂震道:“当年我离开时,隐龙门还未培育出真正的王蛇,我偷偷带走的几对只能算是半成品吧,后来到了五毒教,用其与各种毒蛇杂交,辅以殖兽秘术,终于产生了这等异种。它虽不像王蛇那样百毒不侵,但却另有奇效。当然了,它也只能醉人不能杀人,当日在斗蛊台那一口若是咬上了,顶多就让你大睡几日而已啊!”
  聂云傲茅塞顿开,笑道:“还要谢教主手下留情。”
  聂震摆摆手道:“我和你比拼可是全力以赴,绝未留手,就算你爹爹、四叔来此,他们也不一定能连战连胜你们兄弟俩,此事再也休提。”接着聂震又转头对五毒使者说道:“我们去试炼窟时,教务由冥蛇使者梁幻凤主持,赤蜈使者陈绍齐、天蝎使者李荣轩辅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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