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摒弃现实的索然平淡,让我们在故事里活的轰轰烈烈

  姜岩经常邀请我们去他家玩,一条龙服务的高端私人会所,玩起来的确很爽。沈伊伊最近收心了不少,跟辛淮也走得近了起来,好几次辛淮都带着她跟我们一起去姜岩那儿玩。渐渐地,彼此之间越来越熟络了起来。
  一切看起来都在朝着平静和睦,幸福美满的方向发展。
  日子的平静让我觉得自己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想法,那点羞于启齿的念头好像都快要跟着季节冬眠了。但大家的平静就是滋生邪念的温床,我在辛淮的不知情里越发侥幸的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对沈伊伊好,把她当傻子,把所有人当傻子。
  但谁会是傻子。

  12月份的哈尔滨已经天寒地冻,整个松花江冻成了一块巨大的厚重的冰。在江面上滑雪溜冰甚至飙车都没有任何问题。辛淮喜欢这里,所以有空我就会带她来。
  “项东,你是不是,喜欢上沈伊伊了。”她站在飘着雪花的松花江冰面上,虚弱的口气。她也不看我,厚厚的格子围巾围住一半的脸,低着头,用脚摆弄着冰面上刚刚落上的一层雪。
  我看着她怔了一下,心里一紧。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我不是傻瓜,项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抬起头看着我,有些哽咽。“但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别这样,辛淮,我受不了。你看出来了你就骂我吧,打我吧,但你别这样质问我,别用你那双清澈的眼睛满含热泪地看着我,别让我回答这么残酷的问题。
  我闪躲着,不敢看她。气氛比天气还冷,长达两分钟的沉默之后,我吸了口气,“淮淮,我爱你,我爱的人是你,你记住这个就行了。”
  “项东你混蛋。”她一瞬间就哭了。
  我是混蛋,淮淮。我跟那些油头粉面的老男人一样,跟一脸青春痘的翟旭东一样,我甚至比他们更多了一份不知好歹,我有了你我还心里想着沈伊伊那个婊子,我就也是个烂货,我这样的烂货就不配拥有你,你打我吧淮淮,你杀了我吧。


  
  【沈伊伊】

  我在走廊里见到她。她好像跟她的男朋友闹别扭了,一个人走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嗨,辛淮。”
  她看了看我递给她的巧克力,扯了下嘴角,不屑的笑“我不喜欢吃别人的东西。”她特意加重了“别人”这两个字的发音。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无话可说。辛淮,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瞧不起我也好,生我的气也罢,你都要知道一个事实就是——项东他只是你的男朋友而已。男朋友是什么,是没有任何实质约定的一个称谓,是看得顺眼就在一起的过家家,是任何法律都不承认不保护的所谓爱人。所以我真的不是不能把他从你手里抢过来。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残酷,但事实就是这样,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都不是事儿,真的。
  
  2005年4月份,一次公共课上,项东第一次跟我说话。我一开始并不爱搭理他这样的,小男生,太嫩了。没有味道。可是他很会来事儿,知道投其所好,给我谈跳舞。这下好了,我算是冷不起来了。
  2005年6月3号,我在酒吧跳舞。因为前几日熬夜太多,加上我本身低血糖,一支舞没完就坚持不了,晕倒了。是他项东把我送到医院,整整一夜的时间,我完全昏睡,他却并未因此趁人之危。
  2005年6月3号以后,我们走的很近,我经常邀请他去酒吧玩。他总是点一杯薄荷朱丽普,坐在那里,并不吹口哨和尖叫,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笑。
  2005年6月15号,我答应了一个追求我5天的已婚男人,叫他老宋吧。他很有钱,也给我花钱,我搬去他给我租的高档公寓,我们每天做爱。他说他爱我,要我给他生宝宝。
  2005年7月1号,项东告诉我,他恋爱了。女朋友是辛淮,我的室友。我愣了一下说,真好,祝你幸福。
  2005年9月27号,傍晚。项东的班长,那个叫翟旭东的家伙把我约到篮球场,给我三百块钱,说想睡我。搞笑。我瞪了他一眼,打算走人。然后我看见辛淮和项东。他把她抱起来在路灯下转圈。他们笑得真开心。莫名其妙地,我有点难受。我想了想,转过头对翟旭东笑,“睡我不行,但这个钱可以亲我。”我算准了他俩会看过来,于是抱着翟旭东的头吻了上去。
  2005年11月2号,我发现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我当天把消息告诉了老宋,他说你去打掉,不然咱俩就玩完。
  2005年11月12号,我已经十天联系不到老宋了。他给的所有卡都再也刷不出一分钱,房租也已经到期。我变成了无处可去的穷光蛋。
  2005年11月13号,我来到医院。用自己最后的一点钱做了流产。那个小小的,还未成形的婴儿,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碎肉。我杀了我的第一个孩子。
  从头到尾只用了11天,我从一个满面春风,一身奢侈品的二奶变成了满身伤痕,万分落魄的穷光蛋。我从医院出来,行尸走肉般走过大街小巷,走到肚子越来越疼,走到天色渐黑,走到漫天飘雪。
  2005年11月14号,清晨。我在散发着潮湿腐臭味道的旧沙发上醒来。浑身疲软,口干舌燥。我走出破旧的仓库,打算回宿舍。雪下的可真大啊,我看着自己的脚印踩在雪上足足有20厘米深,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亮的刺眼。
  看见项东的那一刻,我差点哭出来。他扶起我,带我去吃早餐,送我回宿舍。他抓着我的手说,你别怕,还有我。
  那天起我就真想让这个小男人属于我。
  所以辛淮,我要想让你知道这些,略施小计就可以。我在我们的宿舍楼底下紧紧抱住项东,人来人往那么多人,我就不信传不到你耳朵里。
  你可能还不会信,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
  除了姜岩这个识趣的经常给我们几个提供在一起的机会和场地,也得感谢一下辛淮你。你就是个小孩。我平时故意做些好事给你看,你就天真的以为我把你当朋友了,于是根本不用项东带我去姜岩那,你每次都会叫上我。好孩子,这也顺利的让项东放下顾忌,我们每次一起吃饭一起玩,我与项东都没少眉目传情。你都看着呢吧,就算再傻再善良的人也不会毫无察觉的对吗。所以你开始慢慢疏远我,今天,终于不理我了,我想你一定是与项东吵架了,因为我。你看,我的目的呀,快达成了。
  辛淮,你与我最大的差别就是你太善良。善良这东西别的用没有,毁掉自己成全别人倒是个不争的事实。我看着你落寞的背影,也有过一瞬间的心疼和自责,但那只是一瞬,一秒钟都不到,所以对不起了,我不会放弃项东的。
  
  看评论看的我心累
  你说你不喜欢
  直接别点开喽

  
  我刚刚发现帖子在热帖榜上……
  还是别人告诉我的
  有我这么二的楼主么……
  
  小小剧透一下……这是15万字时候的情节…
  

  

  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宿舍。辛淮不在,不知道去了哪。室友说有一个叫万晴的来找过我。万晴。不认识也没有印象。
  我不是什么好女孩儿,外边混的。我们有一个组织,混进圈里的就能互相介绍有钱人,土豪或者富二代,陪着“玩玩”就能拿到钱。以前也有不少小姑娘来找过我,求我带她们上道的,不过我从没答应过。没有看得上的。一个个愣头呆脑的,脸也不是很好看,不好带。
  这个万晴应该也是这样的目的八九不离十。
  第一眼看到她我确实惊了一下。那天晚上十点左右她还是来了,她敲了敲门,“请问沈伊伊在吗?”能让我承认漂亮的姑娘实在不多,她就是其中一个。真的很不错,盘靓条顺,长发飘飘,声音甜柔,适合走清纯路线。
  我对她笑笑,“这儿呢,快进来吧。”
  我们在我床上坐下来,小声的谈,果不其然,她就是要上道的意思。只是这姑娘,表面看起来温顺的跟猫一样,说话却总给我一种城府颇深的感觉。我不想找个太聪明的人带在身边,所以还要再考虑一下。
  “那行,今天就先这样,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我下了逐客令。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哦。”她站起身,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在万晴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辛淮正好回来。她俩都明显愣了一下,对视了三秒钟,以辛淮一个狠狠的白眼作为结束。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俩人应该是有什么纠葛,不过看样子该是万晴得罪的辛淮。
  “辛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跟她说话。
  “真是物理类聚人以群分啊,万晴是来找你的吧。”她不接我的话,也不正眼看我,依然是那种带着浓浓不屑和嘲讽的语气。
  “你俩认识啊。”我对她笑。我不生气,你说话再冲我也不生气,我听过比这难听几百倍的话,早就见怪不怪了,你激怒不了我的。
  “不认识。”她看了我一眼。
  好吧,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
  女生宿舍自古以来都是个是非之地,幸好我的宿舍八个人里,只有我跟辛淮这么两个有交集有冲突的,不然得多闹心。我坐在床上打量着这个屋子:对面床下铺是两个老实勤奋的,一声不响的在床上支起小桌子和台灯,戴着耳机固执地沉浸在知识海洋里的姑娘;左边老实姑娘的上铺是个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给家里人打电话山东姑娘;右边老实姑娘的上铺跟男朋友出去同居,床就空着;我下铺是宿舍大姐大,东北人,大块头,走路都带风;对头是个天天对着韩剧欧巴流口水的花痴女;花痴女下铺就是辛淮,她好像已经睡下了。
  宿管阿姨十一点准时拉下电闸,整个宿舍顿时陷入黑暗。耳朵里响着轻音乐,我闭上了眼睛。
  
  【辛淮】

  2005年12月6号。我记得很清楚的一天。
  他站在离我一米开外的位置上,像是鼓足了勇气,“我爱的人是你,淮淮,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喜欢上沈伊伊了对吗。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对吗。亏我那么相信你俩。“项东你混蛋。”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你不能那么欺负我,你们俩不能那么欺负我。”天那么冷,风那么大,像一个个巴掌打在我脸上。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的哭声,没有比“肝肠寸断”更合适的了。
  他走过来紧紧抱住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这样,你别哭好吗,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他声音颤抖着,冰凉的脸蹭着我的耳朵。
  “我爱你啊,我好爱你。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眼泪根本就止不住,越来越汹涌,你温暖的胸膛此时离我那么近,你的呼吸和颤抖都离我那么那么的近,“你明明是我的啊,你明明是我的男朋友,可你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呢,你为什么要喜欢沈伊伊,为什么是你们俩。”
  “我错了,淮淮你原谅我吧,你原谅我吧,我求求你了。”他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那是一段难以言说的日子。我像个学习走路的小孩,天真的以为前方是坦荡大道,于是走马观花地走,毫无防备地走,一脸笑容地走,殊不知一个不小心就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养伤的日子里我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脆弱,几乎听不得任何人话里有“项”或者“东”的字眼,好似一下就能触碰我敏感的神经末梢,想起那块绊倒我的石头,又会开始隐隐作痛。
  我想我不能原谅你,至少目前不能。项东,你不知道我把我们的感情看的多干净,你可以踩碎它,可以扔掉它,可以看不起它,但你不能弄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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