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管什么头骨了,忍着脚疼像逃命似的下了山,找到那一小捆柴禾用胳膊抱起来,很快走回了潭水边,远远只见索然正倚在岩屋门口发呆。我正纳闷他为什么不怕鳄鱼,只见门两侧用石块和泥巴垒起了一米多高的屏障,这样门口有一小块区域就能安全活动了,看来他也没闲着。
我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回应,我只好费劲的抱着柴过桥,中间因为要避开朽烂的桥板,还掉了不少柴,等走到门口,我把柴禾往门口一扔,喘着气说:“你就不能挪挪屁股,看我扛那么多东西,也不迎着点。”我往岩洞里一看,炉火都已经熄了--------这小朋友根本没看好家。我没好气的回头,却见他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好像一个长期抑郁的精神病人。我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有点发烧了,我问:“你都发烧了,干嘛不烤烤火?”
他的眼神很呆滞,用很微弱的口气慢吞吞的说:“我不敢呆在这屋子里!”
岩石在门上面伸出的一段并不长,所以这“屋檐”根本挡不住多少雨水。索然大半个身体都能被雨水淋到,虽说冲锋衣防水,可坐在雨水里的感觉也不会舒服。关键是,根据我这两天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轻易示弱的人,我不禁问道:“雨一直下个不停,我们又没有帐篷,只能在这呆在岩洞里,你到底怎么了?”
索然好像长期失眠一样揉了揉眼睛,说:“我弄完路障在屋子里睡了一觉,可我又做恶梦了,并且很艰难的才醒过来,一开始没在意,因为太累了,喝了些水又睡,可只要睡着,就会恶梦不断,哪怕是非常短暂的睡着。而且好几段梦境里,我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
“什么意思?”
“就是感觉到被窥视了,虽然不知道那人在哪,但这种感觉很强烈。现实中,我会用理智去压倒这种疑神疑鬼,但在梦里,理智和逻辑缺失,那种感觉就变得非常强烈。”
“嗨,既然是梦里的事,那还当什么真啊?”
“不,那不是纯粹的梦境,就像昨天夜里一样,那是梦魇,因为我有一部分意识是清醒的,所以会有那种感觉。”他一脸无奈,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很不舒服。”
我想起了在林子里时也曾有这种感觉,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这种没影子的事说出来图增困扰,我硬笑了笑,说:“嘿哟,做个恶梦就能把我们大学者折磨成这样,来来,快跟哥回屋,老这么坐着淋雨容易得病,一得病更会做恶梦。”我把他掺起来走回屋里,又把火生起来,让他坐在火炉旁边。我又把冲锋衣脱了个精光,和砍的柴都散开晾在火边。我又拿水壶在门口接雨水,说:“以后只能喝煮开的雨水,溪水、潭水都不能喝。”回来烧上水,问索然吃东西了没有,他说他吃了能量棒和阿斯匹林,我说:“假洋鬼子的习惯真奇怪。”
“我是有美国国籍的真洋鬼子,我有四分之一高加索人种的基因:我父亲是纯正蒙古利亚人种,母亲是中国人和美国人的结合。”
“真巧了,我也是脊椎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智人科智人属蒙古利亚种,咱们是近亲呐。对了大学者,今天我有了人类学上的重大发现。”我把发现巨大头骨的事告诉了他,他果然睁大眼睛,来了兴志,问我为什么不带回来,我说:“不见了,你说,会不会被它的同类带走了?”
索然不置可否,像他这样理性的学者除非有足够证据摆在面前,否则真得很难让他相信什么不寻常的事。不过,不管有没有巨人,小心点肯定没错,我又提醒他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关好门,他说:“明天是轮到我出去砍柴啊。”我撇撇嘴:“看你的倒三角和腹肌倒是能干点活的小样儿,可看你现在这模样,还是好好休息吧。”这时水开了,我用吃完的罐头盒倒了点开水给索然,“喝点热水,再吃片阿斯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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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雯镅 2016-04-10 15:03:00
为什么我回复了楼主总是不鸟我?怒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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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回复过的,你忘了。
索然很听话的照做了。我问他饿不饿,他点点头,我便要开罐头,他又摇摇头,自己拿了一条能量棒啃起来。我说:“这能量棒真那么好吃?”
“这里面有科学比例的营养,可以避免吃很多多余的东西,又能减少摄入食物的时间。”
“那余出来的时间干嘛呢?去拉粑粑?”
我以为他能笑笑,结果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然后半天没说话。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雨,怀疑这片地方的雨神是不是忘关水龙头了,怎么一会也不停。我问几点了,他说快晚上七点了。我说:“反正也没电视看,咱们聊天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的关于你的血统应该是你第一次主动说自己的事,这说明咱们的友情终于有突破性进展了。你再说点别的加深一下吧。”
索然的面色恢复了一些红润,只是表情还是那么木,我继续调侃道:“现在的境况很容易让咱俩相依为命,你可以先试着坦诚面对,等出去了再和我绝交嘛,来,说说你的过去,敞开心扉很好玩的。”
索然扫了一眼我光溜溜的躯体,说:“你现在这样不就是坦诚面对吗。我不喜欢和别人有太深的交流,那是一种负担---------当别人对你友好,你却没精力回应的时候。”
“切,我知道你这种类型,专注于自己的兴趣,对其它的事毫不关心,平常人的七情六欲在你看来都俗不可耐,拿冷漠当个性,不好意思告诉你,这一套福尔摩斯早就玩过了,你也不算special(特别)。”
索然终于笑了,说:“你让我想起了杰西卡。”
“杰西卡是个女人的名字吧,我是男的,你就不能想起汤姆和杰瑞,米奇和唐达吗?这位杰西卡何德何能,能让我们的高冷学者这么想念?”
“杰西卡是我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你可能想不到,我和你在性格养成方面有类似的经历:我也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尝试着不同的生活习惯和性格培养,比如小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呆着;中学时代我认为多和人交流是扩充知识的有效手段,所以那时候很喜欢和不同的人聊天;到了大学,我已经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知识累积的方法,也就不再需要借助其它手段了,所以中学时代的同学和我留校后的同事对我肯定是完全不同的评价。”
“留校?我在大学里做老师吗?我一直以为你还是个研究生什么的。”
??? “事实上我是我们大学里最年轻的教授,不过一般我不提这个,因为这样会带来很多废话:‘你好厉害啊’,‘真是年轻有为啊’,我这时候要说‘哪里,还好啦’之类的话,如果不说,会显得我很清高。”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和我不同的是,这样的经历让你有种阅尽人生,冷眼旁观的感觉,对吗?其实我最关心的是你什么时候才会讲到杰西卡,她长得漂亮不?”
索然微微一笑,说:“小时候我很孤僻,但我不觉得这是坏事,我很乐于自己呆着。可父母又给了我一个看似讨人喜欢的外貌,所以--------你明白的,孩子们会邀请一起做这做那。”
我翻着白眼说:“你父母真坏,不经过你同意,把你生的那么帅。然后呢,你怎么拒绝那些想和你一起玩的孩子?”
“的确很麻烦。这种状况直到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一张桌子时,才真正改变--------那时候波士顿的小学也和国内一样是双人座位。那时我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然后就做了:我装作有一个不存在的双胞胎兄弟跟着我,我经常自言自语,有时候会对着空气说:别再烦我了,你没活下来不是我的错。”
我无语到了极点,原来那梦话是这么回事。
他接着说:“这个办法很有效,不管是觉得我怪异,还是有幻想症,总之没人再愿意接近我了。”
“你的老师没帮助你,比如心理辅导什么的?
“一开始老师很关心我,好像我这种‘自闭’的孩子激发了她的责任感,她试图给我各种关爱,让我‘走出来’。我的方法是适当配合她一下,不然就可能招来她更多的‘关爱’了,或许还不只她。我就偶尔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玩,让老师享受一下成就感,等她离开了,我就又请出我的‘双胞胎兄弟’吓走孩子们,让他们不敢再理我,这样我两方面都能兼顾。”
我无法想像一个孩子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也无法想象自己要是那个老师,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孩子,看来他还真是很特别。
?
他接着说:“后来,有一个女孩子却主动靠近我,我很快看出她不是因为无聊或者缺少玩伴,她是很有兴趣的想了解我,又能清楚界线在哪,而且她身上也有很多我感兴趣的部分,于是我们成了朋友。我们一起读完中学,这个人就是杰西卡,一个西班牙裔美国人。”
@彼岸花开四季 2016-04-10 21:41:00
我来抢个镜,123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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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真巧,茄子!
@百般趣难2012和 2016-04-10 21:34:00
没有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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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每天三千多字,分四到五次更完,只看一次的量肯定会觉得少,但这也没办法,这么发也是为了多几次让贴子回到顶部,游戏规则,我只能遵守。
@彼岸花开四季 2016-04-10 21:49:00
楼楼明天星期一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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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好梦
各位亲,每天三千多字,分四到五次更完,如果只看一次的量肯定会觉得少,但这也没办法,这么发也是为了多几次让贴子回到顶部,游戏规则,我只能遵守。
今天就这些了,早休息吧,不好意思写不快。
我脑子里飘过这样一幅画面:索然和一个女孩赤身裸体插满了电线,戴着显微镜、拿着听诊器和各种电子仪器。他们测试着对方,然后把数据记录下来,但没有任何生理反应。我问:“中学之后呢?她现在在哪?”
“她没有上大学,先在父母的快餐店打了两年工,又去玩了两年地下乐队,然后,她给我打电话说那就是她的大学,她读完了,随后就去环游世界了。我有时会和她联系一下,偶尔会收到她寄来的名信片,我的mp3也是她送的。每次联系她她都在做不同的事:上次是帮俄罗斯的一个萨满师组织,将他们秘密保存的带有史料性质的经文翻译成了英语,用挣来的钱买了一辆摩托车,骑着它去了莫斯科。”
“你女朋友真酷,我的女朋友只会跟我说哪个餐馆什么菜最好吃,让我请客。”
“她不是我女朋友--------如果你指的是那种关系的女朋友。准确的说,我们是‘知己’。”
我接着调侃他:“知己?你好像说过‘你不相信任何人’吧?”
“那么说显得很酷啊。”他以为很好笑,发现我没笑,只好接着说:“因为我从来没有把自己或自己重要的事托付给别人,即使和杰西卡,也都是以交流为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约定性质的关系,也就谈不上信任。”
“就不想尝试一下?我是说,无法和别人建立那种完全托付的关系,不是人生的一种损失吗?”
“不觉得,至少目前还没有必要。”
“难道,你对你的父母也是这样?”我很奇怪,他明显是在非常优越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些古怪的性格,便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是商人,母亲是钢琴师。可我没见我母亲,她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我只能坐在那架她生前经常弹的旧钢琴前想像她的样子。我很少见父亲,因为他整日忙于工作,是祖母抚养了我,按祖母的解释,父亲是爱我的,只是看到我会让他想起母亲,他会难过,我对此表示理解,但父亲临死前却对我说出了实情。原来他不愿意面对我确实是因为怕想起母亲,但却从没爱过我,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是:‘你让savaney离开了我,我对你喜欢不起来,要不是savaney临死前让我照顾你,我不会坚持这么久而不去找她。’我记得当时,我和父亲都无奈的一笑,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