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国棺材文化集大成之探险巨制《鬼门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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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老实人被惹急了,那个刻薄伙计的气馅就明显矮下去半截,但嘴里却还在磨磨唧唧:“哥跟你开开玩笑嘛,怎么这么不禁逗啊?你看你这憨石头儿,还急了!”他嘴上虽然说得满不在乎,可话语里却带着明显的色厉内荏的味道。
  
   孙石头强压怒火,双眼仍然似利剑般逼视着那刻薄伙计,同时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着:“我再问你一次,你最多一天晚上听到过几口棺材叫?你说!快说!”
  
   那刻薄伙计眨巴眨巴眼睛,犹疑着答道:“最多……两口。怎么了?”
  
   孙石头没再答理他,而是将视线在桌上其他四人之间来回扫描了一圈,问出了相同的问题:“你们最多一天晚上听到过几口棺材叫?”
  
   “一口。”
  
   “两口。”
  
   另外两个伙计的答案已经给出来了,孙石头最后将一对闪闪发光的眼睛凝视着何六叔,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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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六叔略微想了一想,这才很有把握地答道:“我记得我听到的最多的一次是在二十多年前,那天晚上总共有四口棺材在叫。”
  
   孙石头马上跟着问了一句:“第二天这四口棺材也都卖掉了?”
  
   何六叔颔首道:“没错。”
  
   孙石头也点了点头,面色严峻地说道:“很好,现在我告诉你们,我刚才为什么会怕?刚才我从后门进来,经过库房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棺材的叫声,不过,这次的叫声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我觉得奇怪,便走过去推开木门。屋子里黑乎乎的,没有光,可是我却听到……听到那种熟悉的棺材叫声从四面八方一起传来!那种声音太可怕了!我感觉……感觉好像那间屋子里所有的棺材都在叫!我吓坏了,一时一刻都呆不下去,只有逃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回到这里来。”
  
   孙石头话一说完,其余四张脸全都变色了,除了何六叔外,另外那三个伙计几乎异口同声地发问:“你说库房里所有的棺材都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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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石头一语不发,只是拼命地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孙石头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何六叔突然间耸身而起,也不和众人打招呼,抬腿便往门外走去。
  
   “六叔,您去哪儿?”孙石头焦急地问道。
  
   “去库房。”何六叔头也不回地答道,脚步丝毫也没有迟疑,转眼间人已到了门外。
  
   “等等我,我跟您一起去。”孙石头口里边叫声未绝,人已像个弹簧般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几个箭步便追了出去。
  
   另外那三个伙计在桌边相互间对视两眼,也不多话,几乎在同一时间也离开座位向着后院快步跑去。
  
   下了几天的雨在正交子时的时候恰好停了,可是,院子里长着青苔的青砖地却还是湿漉漉的,踩上去有些滑。月亮时不时地从大朵大朵浮游的云块中露出头来,像个伺机盗窃的山贼般鬼鬼祟祟地偷窥着人间大地。雾气越来越浓了,整个院子似乎都弥漫着妖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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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库房越来越近了,并肩而行的何六叔和孙石头全都听到了那种古怪的尖叫声。那叫声似哀似怨、如泣如诉,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何六叔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他的脚步越走越快,连二十岁的孙石头想要与他保持同步都感到吃力。
  
   库房门半开着,月光下的白雾像一群清虚的幽灵般在那洞开的房门口徘徊游荡,令房门半启的库房看上去就像神话小说里描述的盘丝洞一般,令人感觉既神秘,又充满诱惑力。
  
   何六叔掀开衣襟,取出腰里别着的一根蜡烛,再将蜡烛交到孙石头手里,随后,他又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盒印着金发西洋大美妞的洋火,抽出一根火柴划着了,这才点起蜡烛推门进去。
  
   另外那三个伙计这时也凑过来了,跟在何六叔和孙石头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入了库房。
  
  
   库房的地面上陈列着九口棺材,棺身全是清一色的黑,是那种象征死亡的黑。
  
   在跳跃的烛光的照耀中,这九口棺材周身都放射出幽幽的寒光。
  
   正如孙石头刚才所讲述的,屋子里充满了纷乱嘈杂的尖叫声。何六叔从一口棺材走向另一口棺材,脸色一点一点晦暗下来,当走到第九口棺材的时候,他的整张脸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一样,黑云密布。
  
   孙石头的感觉一点都没错,库房里这九口棺材的确是同时在叫。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何六叔沉吟良久,一言不发。他不说话,其他四个伙计在这种情境下自然更是不敢多嘴。
  
   结果,五个人都在沉默,只有房内九口棺材的尖厉叫声绵绵不绝。
  
   忽然,站在最靠近库房门口的那个刻薄伙计突然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随即便指着门外的方向惊异地说道:“你们听,快听,外面好像也有叫声。”、
  
   刻薄伙计的话语仿佛一声响亮的号令,一声令下,他们五个人便不约而同地鱼贯而出,当他们站到门外的时候,又情不自禁地侧耳倾听起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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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们全都听到了,就在他们隔壁另一家棺材铺的库房方向也传来了令人骇异的尖叫声——棺材们的尖叫声。
  
   孙石头原本黑红的脸都吓青了,他瞪着一双惊恐的圆眼,望着何六叔吭吭哧哧地说道:“六……六叔,明天会死……死很多人吗?为什……什么这么多棺材都在……在叫啊?”
  
   何六叔没有回答,说实话,他此刻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内心里的忐忑并不比孙石头少多少,甚至还有更深更浓的担忧。
  
   可能有人会问,一个棺材铺一天卖出去九口棺材难道还算多吗?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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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一家棺材铺尤其是规模大一点的棺材铺一天卖出去九口棺材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你不要忽略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前面已经介绍过的,过去人们在家人病重或年老的时候就已经提前为其定做好棺材了,而很少会等人离世之后才想到去买现成的棺材。那时候现成的棺材一般来说用料都很一般,价格也比定做便宜许多,所以,去买成棺的,往往都是家境窘迫的人居多,他们没有多余的钱去定做更好的棺材,甚至可能连买成棺的钱也是多方举债才凑足了的。除了家境窘迫的原因以外,还有一种原因,是什么呢?那就是人们会去买成棺,是因为突然发生的死亡事件,由于意外或急病,导致本来年纪轻轻或身体健壮的人突然间离世,亲人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只能被迫去买现成的棺材来装殓死者。
  
   所以,民国那时候的棺材铺里虽然都陈列着几口做好的成棺,但它们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拿来出售,而是让人看样定货。陈记棺材铺就是这样,九口成棺里有六口都是样品,样品通常都是不出售的,另外三口才是待售的廉价棺材。
  
   现在,陈记棺材铺的九口成棺同时在叫,如此说来,明天这九口棺材中的六口样品也要被迫卖掉了?而且紧邻那家棺材铺库房里的成棺也在叫,这是否预示着明天会死很多人呢?而且这些人还都是非正常死亡?因为死的突然所以才急需成棺?
  
   难道说,即将会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发生吗?
  
   何六叔深邃而忧戚的目光茫然地投向远方,但愿,明天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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