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国棺材文化集大成之探险巨制《鬼门棺》

  木僮来了,马上更新。
  
   喝过几盏茶后,天光就渐渐昏暗起来了,自打太阳落山之后,风便一阵接着一阵地吹动起来,傍晚的风很凉,寒意透过衣衫渗透到肌肤之中,眼看着黑夜就要来临了。
  
   何六叔放下茶杯,坐直身子对陈学文说道:“少东家,时候不早了,差不多该起程了。”
  
   陈学文看看天色,摆摆手不以为然地答道:“现在才交酉时,距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从这里到东郊寓棺所就算脚力再差也用不上两个时辰,不急,不急,多坐一会儿不妨。伙计,再上热茶。”
  有人在吗?继续更新。
  
   何六叔却将手臂一伸,直接挡住陈学文的去路,口气坚定地说道:“不,少东家您留下,我去!”
  
   陈学文大惊:“这如何使得?那大肚子女人说得清清楚楚,一定要我本人亲自送棺!”
  
   何六叔面不改色地答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少东家您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那古怪女人凭什么特别强调一定要少东家您亲自带队送棺?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嘛,以往也有买家提出交货时的附加条件的,可那不过就是要在棺材以外附送个纸人纸马呀,纸轿子纸房子呀,还有白蜡烛安息香什么的,就是想贪点儿小便宜,相当于买双鞋送副鞋垫、买只鸡搭十个鸡蛋的意思。可是,从来没听说哪个买主闲着没事让棺材铺老板亲自送棺的道理。所以说,何六我左思右想,此次交易总觉得是暗伏凶险、包藏祸心哪。少东家,咱们可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您就别跟我争了,还是让我替您走这一趟吧,我是真担心那女人是想加害于您哪。”
  
   陈学文听完何六叔语重心长的这一番话,脸上立刻爬上了一片愁云,他勉强露出一丝苦笑,道:“这道理我又何尝不知?可是既然买家有这样的要求,我若不依从行事,还不是等于自动违约吗?结果还是保不住咱们陈记棺材铺的声誉啊。”
  
   何六叔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少东家此言差矣,买家下定定的是七口棺材,我们按时交货就不算违约。关于谁带队送棺的问题,已属合同之外的事了。何况说句不好听的话,少东家,您跟那女人根本就没有白纸黑字地订立过任何书面合同,所以,就算真的要追究起来,她空口白牙的,到哪里评判也是一笔糊涂账。少东家,您就不必多虑了,何六毕竟比少东家您虚长了那么几十岁,经验不敢说多,总还可以应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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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何六叔把道理已经说尽,可陈学文还是举棋不定,不敢贸然应允。
  
   何六叔急得连连催促:“少东家,您可是陈家的顶梁柱啊,少奶奶年轻,小少爷还在牙牙学语,您如果这趟差使有个闪失,我何六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和太太呀?您就让何六代您去走这一趟吧。”
  
   说罢,何六叔“扑通”一声跪倒在陈学文面前,老泪横流。
  
   陈学文慌忙伸出双手将何六叔扶起,胸中一热,颤声说道:“六叔,学文答应您。”
  
   何六叔起身微笑,向大个子杠头大喝一声:“兄弟们起杠了!”
  
   众杠夫答应一声,立刻如潮水般涌出门去。
  
   何六叔走在最后,临出门前,他回过身去,对着陈学文深施一礼,神情复杂地说了句:“少东家保重,何六先走了。”
  
   陈学文急忙还礼,笑着说道:“学文在家备好酒菜,只等六叔夜里归来同饮。”
  
   何六叔微微一笑,转过身,提起手边的煤油灯,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陈学文适才答应何六叔替他前去交货,其实暗自里是存着一个私心的。他平素本就是个不敢担事的人,这三天以来一想到那红衣孕妇声严厉色叫他夜半子时亲自送棺去东郊寄棺所,他就吓得一阵阵直冒冷汗。不过因为惧怕违约受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现在既然何六叔亲自请缨,他乐得个顺水推舟,又不必担上个胆小懦弱的骂名。甚至他还想着,等今夜一过,此桩棘手的差事一了,他就可以用这七口棺材换来的一大笔钱财去连吸几天大烟了,还有怡香院的小红和小柳,也该去问候问候了。
  
   然而,不知为什么,当他目送何六叔那瘦削的身影渐渐远去的时候,心中却没来由地生出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来。
  大家好,木僮马上更新。
  6、风雨夜送棺
  
   送棺的队伍刚刚出发不久,天色便完全黑下来了。杠夫们点燃事先准备好的火把,保持着整齐的队形向城外缓缓走去。
  
   起风了,不是先前的微风,而是迅疾的劲风。风中裹夹着明显的水汽,凉凉的、湿湿的。何六叔抬头看了看天,厚重的乌云正像从天边奔袭而来的千军万马,迅速地向整个天空蔓延,大有山雨欲来黑云压城之势。
  
   看来,通往东郊寄棺所的道路似乎不会太顺溜。
  
   民国时期,因为老昆明城内外大都实行土葬,因此就产生了寄棺所这种特殊的场所。
  
   当时要操办好一件丧事其实是桩相当不容易的差事。除去一些琐碎流程不论,起码得要保证两件要件。
  晚上好,木僮继续更新。
  
   哪两件呢?一是墓地,一是寿材。
  
   通常家境殷实人家的老人一过五十知天命的年纪,便会亲自去选木材定尺寸,在棺材铺里请人给自己精心打造好一口棺材,上完了大漆之后就抬回家里,放在楼梯角、过道旁或者墙角边,用草席或油布盖严实了,这老人心就安了,家里放个棺材,只为讨着个吉利,好给自己“增福添寿”。每当走过那草席油布遮盖下的长条状物体旁边的时候,这老人便会心花怒放,以为终于有了“身后安居之所”。一般棺材做好了抬家放着此后,每一年还要给棺木上上一道大漆,如果放上几十年,漆也就上了几十道,原来就算只是一口薄棺,加了几十层漆膜之后,也就成了厚厚实实的一副板扎棺木了。既光可照人,又可起到防腐防蛀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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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薄棺厚棺的事儿上,木僮想起一个好玩的故事,说给大家听听。这故事是袁枚的《新齐谐》里记载的。是说台州有个姓张的大富人家,家里有个老仆人,这老仆人已年过六十,可是却膝下无子,晚景甚是凄凉。膝下无子也就预示着无人给他养老送终了,所以呢,老仆人就琢磨着提前给自己个儿置办一口棺材,不要等到闭眼那天自己无处容身。可是呢,老仆人因为财力有限,做不起上等材质的棺材,只能打了一口薄板棺材抬回下房里头放着。可话说回来了,谁不想有口厚厚实实的好棺材呢?所以每天一抬头看到那口薄棺,这老仆人心里头就觉得嫌恶,就梦想着这口薄皮棺材摇身一变变成一口厚实好棺。这人有几个能免俗的?凡事还不是利字当头,贪字当先?可是,棺材自己能变吗?当然不能。所以,老仆人就只能自己想法子让它变了。
  感谢各位朋友支持,继续更新。
  
   这老仆人就开始四处打听了,看看哪里有贫寒人家家里死了人急于办丧事,却又仓促之间来不及置办棺木的,他就假模假势地登门去做好人儿,主动提出把自己那口薄棺借给丧主家去盛殓尸体,不过,这棺材借可不是白借,是一定要还的,而且,还的时候还得加上点儿利钱,利息是什么呢?就是归还的那口棺材要比先前老仆人这口棺材厚上一寸。这丧主正为临时搞不到棺材发愁呢,老仆人此举分明就如同是那及时雨一般,当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如此数年,借借还还,借借还还,老仆人现在的这口棺材已经有九寸厚了,这老头儿这下子可是心满意足了。这么厚的棺材就算跟他主子——那个张地主老财那口福寿双齐的棺材相比,也不会显得太寒酸了。老仆人这个美呀,就差鼻孔里往外冒鼻涕泡儿了。为了保险起见,老仆人还专门把他这口九寸厚棺藏到主人家的厢房里边,就等着自己哪天伸腿瞪眼好去享受结实的大厚房子去了。
  
   忽然有一天,傍晚的时候,张大户的邻居家失火了,街坊邻居全都乱成一团。有人看见,张大户的宅院上方,站着一个全身玄素的黑衣人,手里举着一面红旗,正在下狠力地挥舞呢。说也奇怪,这黑衣人舞旗不是顺风舞,却偏偏要逆风挥,旗往哪挥,火头就往哪转。最后跨过邻居家院墙直接烧到张大户家来了。更怪的是,正房和柴房以及后院全没一点儿事,单单就厢房被烧毁了。火刚烧到厢房的时候,张家这位老仆人眼睛差点没急红了。为啥?他的九寸厚棺还藏在厢房里面呢。所以,老仆人也顾不得自己身家性命,冒着火就冲进房里去了。进去一看,棺材已经被火燎着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扛着棺材就往外跑,一直跑到花园里,把棺材直接投进水塘之中。这棺材一入水,火自然很快就熄了。等到众人扑灭院子里的余火之后,老仆人急急忙忙把棺材从水塘里拖出来,发现棺材外部已经烧成炭化不能用了,无奈之下,老仆人只能拿着刨木头的刨子把棺材外边的焦木刨掉,发现里层仍然可用。只可惜,剩下的棺木厚薄竟然和老仆人数年前第一次给自己打的那口薄棺无有差别。
  
   可笑吗?可悲吗?贪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机关算尽,还不是要命该薄棺?
  没说的,今天再来一更。
  
   说完了寿材了,咱接下来再说说墓地。
  
   通常说来,一般家境富裕的人家,几乎全都是早早就买好了上风上水的风水宝地预备着作为身后安眠的墓地,这样临到家里头老人过世,丧事就操办得省心省力一些。不过,这仅仅限于有钱人家。轮到普通百姓家,则没有几个能有那份财力事先预备墓地的,往往是死者都已入棺,该出殡了,合适的墓地却尚未买到,这时由于时辰已到,再把棺木滞留在家中那是万万不能的了,无论如何,都只得先把这棺材抬出家门去了。可是没有墓地这棺材也不能随便乱丢不是?总得先找个地方存放一下的。往哪儿摆呢?一般老昆明城附近乡村里边的人家,多半是在自家附近的山野地区,临时搭一个草棚,把棺木置于其中。老昆明人把这一行为叫做“丘”。而城里边的平民则是通常把棺材抬到寄棺所暂时寄放。老昆明当时有好几个寄棺所,可是最大最著名的则是东郊外的那所寄棺所。
  今天过小年,木僮祝朋友们节日快乐!
  
   那时候老昆明城的面积可没有现如今的这么大,整个城区就是一个灵龟的形状,城区虽不大,但郊区的范围却是相当不小。
  
   东郊的地域就很广阔。有山有野,有河有溪,可人家却没有几户。那真是实实在在的荒郊野岭。
  
   送棺的队伍刚刚出了城门不久,铜钱大的雨点便当头拍了下来。风夹雨势,行路极其艰难。可因为地处郊外,四下里都是荒野,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交棺的时间又迫在眉睫,所以众人也只好顶着风雨,挣扎着前行。
  
   昆明城内虽然大多是狭街窄巷,迎头若是多过来几个人,这支抬棺材的队伍就要耽搁避让,但好歹都是青石板的路面,平平整整,可出了城,路就开始不好走了,都是土路,坑坑洼洼,而且还岔道频繁。再加上这疾风骤雨肆虐非常,不大一会儿的工夫,这土路便泥泞不堪。
  @赵敏你全家 2012-1-16 15:12:00
    小年快乐啊!木僮啊,加油更啊!年前更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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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啊,可哪有那么快?后面内容多着呢。
  
   路不好走,风势还太大,又是迎头风,稍不留神就会迷了眼睛。众人无奈,也不敢睁眼,只能低着头弓着腰像一只只大弯虾般抬着棺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走在队伍前头的何六叔此时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心道,亏得自己有先见之明,比正常时间提早两个时辰动身,所以,尽管现在天气恶劣,送棺队伍行进缓慢,但就算按现在的速度到达寄棺所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还是可能提前一个多时辰到达。
  
   然而,接下来出现的情形却是何六叔完全始料不及的。
  来了,再更。
  
   送棺队伍大约在大雨里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的光景,大个子杠头忽然扯着大嗓门对身前的何六叔喊道:“主事的,这路不大对呀,好像不是往寄棺所去的道儿啊。”
  
   何六叔勉强睁开眼睛举着煤油灯四下里这么一张望,心里头立刻“咯噔”一下。只因他以前曾来过这东郊寄棺所几次,所以对路数还算熟悉,可现在看到的景物却很显然是完全陌生的。
  
   何六叔心下一凉,知道必定是走岔路了无疑,急忙对大个子杠头说道:“走错了,走错了,马上掉头。”
  
   大个子杠头看了何六叔一眼,脸色便不大好看了,但也没说什么,回身一个个传令下去。
  
   三月初的气温本来就不高,再加上昆明气温善变,“一雨便成冬”。此时在这无遮无挡的荒野之地,又是狂风又是大雨的,把这帮子杠夫们一个个冷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现在一听前面传说走错路了,不得不再走回头路。他们心里边就开始不满了,嘴上也就不干不净地地发起了牢骚。
  
   但不满归不满,棺材还得继续抬不是?一行人三步一滑,五步一绊,踉踉跄跄地抬着这七口棺材又往来路走去。
  
   谁知道绕了又有半个时辰,依然还是找不到去寄棺所的路。
  
   何六叔这个时候可真的有点心慌了,虽然他相信只要继续找下去,天亮前无论如何都能找到正路,然而,他能等,买家不能等。现在距离子时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了,如果再找不到正确的路径,那么子时他们就绝对赶不到寄棺所了。如果事情真的演变成这样,那他这三天多时间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就全都付之东流了。
  
   怎么办?何六叔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就在这个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再度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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